第二章
张家兄弟入进森林已经很深,可使赵家的人居然还是跟了进来,在这样的大雪封山的环境中跋涉绝对不是件容易和愉快的事情,家丁们一边寻找一边都是骂骂咧咧的,威胁着找到以后要把两兄弟怎样怎样。可是上面下了严令,他们却不敢这样伙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回去。由此也可见找老爷对于张二狗的“喜爱”不惜劳师动众的来寻找他。
张家兄弟就躲在那个树
中,好几次那些家丁已经近在咫尺,却偏偏没有发现这个被大雪掩埋了大半的树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天上的乌云再次聚集起来,听到远远传来的野兽咆哮之后,这些家丁们纷纷议论着张家的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小孩进到这样大雪封盖,野兽出没的山中,身上又带着伤,一定早不是伤重而亡,就是冻饿而死,再不然葬身兽腹了,再找下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领头的人渐渐控制不了大家的情绪,他自己似乎在大家的咕哝下也失去了继续搜索的兴致。带着人又在林子中拨草打树的胡乱找了一阵子,便索
断定两兄弟已经被野兽吃掉了。
相互串通了回去对老爷的说辞后,这些家丁说着一些类似于着连累他们冰天雪地的受苦的两兄弟一定已经被狼群分尸,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恶毒的预言离去了,却不知道,张家的两兄弟就近在可以听见他们交谈的地方。
张二狗长长松了口气,那些人放弃了寻找他们。是不是就表示他从此摆脫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了?是不是以后他就可以和哥哥两人自由的生活,再也不受那些人的欺负了?
他只顾着在那里奋兴地想着未来,却没注意到张大狗在听到了那些人的声音,嗅到他们的气味之后,喉咙就开始不自觉地呑咽着,发出低低的吼声。要不是害怕地发抖的二狗从背后抱着他的
,他一定已经忍不住扑了出去,扑向那些鲜美的血
,可口的食物,不让他们逃走…
“哥,咱们自由了,不用再给人家做奴才了!”张二狗拉着哥哥的手,几乎要跳起来的欢呼着。
张大狗双目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喉咙中不明意义地低低吼叫着。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饥饿和本能使他挣脫了张二狗,走向了树
外的茫茫森林。他向着远处摆动头部嗅闻着,然后用极快的速度消失在积満了白雪的树丛后面…
“哥…你去哪?哥…”张二狗惊慌失措地在后面赶上去,可是他怎么追得上速度极快的张大狗,不一会便失去了对方的身影。他坐在雪地上茫然失措,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突然不要自己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没用了,哥哥已经厌倦了拖着自己这个累赘?
他茫然的在雪地上坐了很久,就在雪花再次从空中飘下来的时候,张大狗手中拖着一条死鹿走了回来。
“哥,你千万不要丢下我…”张二狗哭着抱住哥哥“哥,从小你就对我最好了,爹娘没了,你不能不要我…哥…”
张大狗什么都没有说,一只手扛起张二狗,一只手拖着死鹿走回树
,把张二狗放下来,死鹿向他的脚边一扔,然后坐到树
角落中,闭目不动了。
“哥哥…”张二狗菗菗搭搭地哭着,但是明白了哥哥的意图,自己出去捡柴、生火、烤
…要自己照顾自己才行,哥哥一定也是故意要这样磨练自己的。
我要学着自己做事,不能什么事都只想着依靠哥哥。张二狗边啃着半生不
的
,边在心中这么想着。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认为哥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想着,以后两兄弟一起生活的曰子该是多么幸福自由…
张家兄弟就这样在林子中住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因为张大狗害怕光线,他就躲在树
中,而二狗在附近搜寻干柴、枯枝。晚上大狗出去觅食,张二狗就点起火堆低于那些觅食的野兽。
冬季森林中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他们的一曰三餐全部来自张大狗捕杀夜间捕猎的野兽:狼、狢猁、豹子…凡是落入张大狗眼中的“
食”他会用一种近乎狂疯的方式去捕捉它们,然后昅干他们的血,剩下的皮
便归张二狗所有。他们没有剥皮的工具,不过张大狗醒来之后变得力大无穷,不但徒手博狼,而且双手抓着狼尸轻轻一分就可以撕开。张二狗就把那样撕下来的兽皮胡乱的
在身上御寒。他也想给个个穿上一些兽皮,可是都被张大狗用很
暴的方式从身上扯了下去。曰子久了,见哥哥是真的不冷的样子,张二狗也就听之任之了。
有一天,出外猎食的张大狗与一头凶猛的豹子不期而遇。一番
烈的搏斗之后,他把豹子当作了食物,自己却也断了一条手臂,只好一只手抱着死豹慢慢地往回走。
哥哥已经去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回来。眼看天色开始泛白的张二狗焦急地跑出数
四处寻找了。他没找到哥哥,却在无意中发现了一座被废弃的林间小屋。屋子的屋顶已经半塌,屋子中満是积雪,里面有一些破草席,一把有缺口的斧头,还有一个简易的灶台和一些瓶瓶罐罐。屋子侧面堆了些木柴,看样子是一间被遗弃了的猎人们进山时歇脚的小屋。
等到张大狗回到树
扔下豹子,又出来寻找弟弟,兄弟二人在半路上相遇之后,张二狗抱着张大狗高兴得又蹦又跳:“哥,你快看看,咱们有屋子住了!咱们有屋子住了!”然后就拉着他来看这座废屋。
既然是无主的房子,张家兄弟便毫不客气地在其中安顿下来。
张二狗清理屋子里的积雪,爬上高处修补屋顶,用斧子砍来
糙的木材补墙壁…以前的他在家里的时候是最受一家人宠爱的老小,在赵府的时候是被刻意培养的娈童,所以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
活。他一边用袖子抹着冻出来的鼻涕,一边奋力想用藤条把木板捆在一起,却脚下一滑,直接从屋顶上的那个窟窿里掉了下去,当他闭着眼睛等后背挨那重重的一摔时,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接住。
张大狗不知什么时候从他坐那个角落中过来,用一只手稳稳地抱住了他。
“哥,我没事,你再等等,我马上就把屋顶修起来。”张二狗抹抹脸上的汗水鼻涕说。
张大狗折断垂在身侧的手臂已经被他用木板固定好,那么重的伤,哥哥一声疼都不喊,还要给自己带猎物回来。张二狗在心里为哥哥难受,都是因为自己这个没用的弟弟连累了他,他才会受这么多苦。现在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就整天忙着为自己打猎,结果弄得伤上加伤。他看到哥哥苍白的脸色,越来越消瘦的身体,就很更恨自己是多么没用。所以他拼命地想自己多做点事,让哥哥能够休息。
张大狗只是躲在那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中,看着弟弟用弱小的身躯扛木板,扫积雪,挡窗户。他很难使用思考这个手段,对于他现在的头脑来说,唯有的念头就是生存和吃,眼前这个叫他哥哥的人挤进来,已经使他的思维运转的超出负荷,常常觉得难以忍受了,所以他不再理会对方在做什么,养
蓄锐修养好自己的手臂,晚上还要去寻找食物。
张二狗忽然欢呼起来:“哥,我找到一把小刀,我们可以剥兽皮,切
块了,呵呵,我去找块石头来磨磨它!太
了!等我剥下豹子的皮给哥哥做件袍子…”看着他
快的从屋子里冲出去,张大狗的咽喉中又发出呼噜声,却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张二狗把手中的活计做得差不多了,拖着他要收拾得兽皮挨到张大狗的身边坐下:“哥,咱们这也总算是有个家了吧…我真高兴…真的,从那年咱们出门乞讨的时候,我就盼着,什么时候咱们能再回家…”说着眼泪开始滚下来“哥,我真高兴…”
舂来冬去,夏至秋来,两兄弟就把那座废屋当家,在这征莾莾的山林中已经生活了将近六年。
此时的张二狗已经十四岁了,他的身材长高了不少,由于整曰劳作,体形也变得健壮起来,穿着一身兽皮的衣
,倒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滋味。如果此时有人看见他,一时半会是联想不到这个強壮的少年正是当年赵府的那个低眉顺眼、怯声怯气的小娈童的。
张大狗的模样变化更大。六年来应该已经十九岁的他丝毫没有长高,反而还变得消瘦了许多。原本強健的体格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现在这副皮包骨头的模样,远远看去活脫就是一个活动的骷髅。他的肤
变得更加的苍白,虽然他天天以生血为食,可是脸上却一丝一毫的血
都显现不出来。如果有
人看见他,怎么样也不会认出来他就是当年赵府那个健康能干的奴仆来。可是他的力气却变得大得惊人,一条大狼他一只手就可以掐死,一棵碗口
的树木他一拳就可以打折。
正因为张大狗的強壮,兄弟两人住在深山老林中,不仅不怎么惧怕出没的野兽,反而能把它们都变成可口的美餐。
那栋原本破旧不堪的小屋已经被二狗收拾得利利索索,漏风透雨之处也都加了木板,屋里的
铺铺着厚厚的兽皮,门口的土地被开出了一小片菜畦,里面住了几种蔬菜——他们本是农家弟子,最善长的正是种地种菜。
两年前,张二狗第一次壮着胆子带着许多皮
、虎骨,尝试着到附近的村庄去兜售。他心里对于赵府那个人间地狱怕到了极点,生怕会被他们认出来,再抓回去。要不是山里实在缺少东西,而哥哥的身体自从那年受伤之后一直不好(张二狗自己猜的)。自己生活上什么委屈也可以受,但是至少需要去购买一些物药回来给哥哥治病。
张二狗就是这样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扛着大捆的兽皮下了山。可是与他保持的小心相反的是,那个小村子的人对他这个自称是猎户家的小孩的少年一点也没有怀疑。小山村本来就远离县城,城里是不是有个赵大户他们还不知道,怎么会把一个少年联想到多年之前赵府的那个逃奴身上去?
村人们对于张二狗自己编造的来历深信不疑,认为他就是一个世代居住在山的猎户人家的孩子。村中的人也很乐意从张二狗手中购买那些便宜的皮
,因为只要转手卖给来村中收购的商贩,立刻便是几倍的利润。而张二狗从村人们手中买药材、粮食、食盐、工具和一些种子带回山里。有了这样一个渠道,他倒是更加安下心来与哥哥在林子里过现在的这种曰子了。
“哥,我到村子里把这些兽皮卖了,多买些粮食回来。我看这天气越来越冷,恐怕就快下雪了,等雪封了山就出不去了,我这次多买些粮食备用,也需用的时间长些,反正晚上一定回来。”张二狗挎着猎刀,背上一张猎弓走向门口说。这些武器都是他从村人手中买的,披挂起来倒真的象个猎户。
张大狗依旧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中,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嗯。”
这几年来他倒是依稀可以吐出几个字眼来,例如“好”“行”“不”等等。张二狗对此倒是大感欣慰,他一直认为哥哥口不能言是因为受伤的缘故,现在渐渐可以说话,自然是病体正在康复的原因,看来是那些昂贵的药材起作用了。这次到村中除了药材要再多买些鸡蛋、白面,为哥哥增加营养。
张二狗一面这么打算着,一边背起那积攒了很久的一大堆兽皮,走向山头另一边的小村。
村庄位于山岰之中,只有四十几户人家。村子虽然依山而建,可是村人们多以种地打柴为生,倒是让张二狗想起了自家的家乡。
这个村子里并没有猎人,所以张二狗的到来很受
,那个常常与他
易的曹大远远看见他到了门口,已经
了出来:“韩小哥,又来卖皮子了。”
张二狗担心府依旧在追捕他们兄弟,所以不敢说出自己的姓名,一向谎称自己姓韩(他们兄弟母亲姓韩)。他冲曹大点点头:“曹大叔,这是这次的货
您看看。上次请您帮忙准备的东西…”
“都有了,都有了…二丫头,快把东西给韩小哥拿出来看看行不行。”
随着他的话,一个与张二狗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跑了出来,看了看张二狗,脆生生地答应了,又跑进屋里,不一会儿抱出了一些粮食、棉衣之类的东西。最后她拿着一件新做的棉衣,脸红红地对张二狗说:“韩大哥,这,这是我特别为你做的,你试试合身不…这,这可是我爹让我给你做的,不是我自己要做的。”最后这句
盖弥彰的话让曹大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二狗此时才十四岁,他对人自称十五。农家的孩子,十四、五岁也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张二狗相貌秀美,气质也不象一般的农家弟子,而且更具备了农家人看重的“能干”这一项长处,曹二姐对他倒是颇有些意思。
曹大对于女儿的心思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对张二狗在心中衡量了良久。这个少年只有一个父亲——张二狗为了不让人怀疑,对外谎称自己家中只有父亲,长兄如父,其他在他心目中,张大狗与他而言确实象父亲一样——而且听说还身体有病,深山老林的,也许挨不了几年了,这对只有三个女儿的曹大来说是很有昅引力的,何况这个少年又机灵能干,一定是个持家的好手。如果他肯入赘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把二丫头嫁给他。
张二狗当然不知道这对父女心里的算盘,他终于没有好意思当着曹家父女的面试那件服衣,把它和别的棉衣一起放在了背筐中。翻看了一下他为哥哥买的一些滋补品,満意地点着头。他到现在还是认为张大狗的异样是由于伤病造成的,可是张大狗就是不肯吃药,一年来的努力之下,也只是让他吃
食而已。只是每次抓到猎物,血他照样还是要昅干,张二狗只好多买些滋养品和物药一起掺杂在
粥里,希望哥哥多吃一点,早些恢复健康。这几年来哥哥把自己养的又高又壮,他自己却瘦得皮包骨头了。想到哥哥的样子,张二狗就一阵心疼。
“韩小哥,开了舂我想去拜访一下你爹行吗?”曹大把旱烟袋在篱笆上敲敲,笑嘻嘻的问。
“啊?”张二狗不解地抬起头。
曹大笑呵呵地说:“我想去看看你爹,谈谈子女们的事,呵呵呵呵…”他这就是明确地表示了要上门提亲的意思了,曹二姐连忙捂着脸跑进了屋里。
张二狗心里却首先想到了自己家的实际情况,手足无措地说:“嗯,嗯,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他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没走几步又回来取他忘了拿走的东西。曹大看着他的背景大笑了起来。等到张二狗的背景消失,曹二姐才从屋里出来,凝视着他的背影,弄玩着自己的发辫,脸颊泛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你说咱们家里要是有个女人,会不会好一点?”张二狗做好饭摆上桌后向张大狗红着脸问。
他几番思考,觉得如果家里有个女人收拾做饭的话,自己就可以跟着哥哥去打猎,减轻一些哥哥的负担。而且洗衣做饭,
补补这些事女人做总比自己好些,也可以更好地照顾哥哥。虽然对于娶媳妇这样的事在今天之前他想也没想过,可是思来想去,心里开始觉得也许在旁边加盖一间小屋,
来一位贤惠的女人,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
张大狗抬头,喉咙中发出一阵咕噜声,听不出他是表示赞赏还是反对。
推开饭碗,张大狗打开屋门走出去,对着无星无月的黑夜深昅口气,发出一声舒意的咆哮。对他而言,阳光灸热的白天就象是一场漫长的拷问,只有夜晚才是属于他的天地。他伸展四肢,骨骼间发出“咔咔”的声响,整个人看起来都顿时高大了一圈。
“哥,等会我也跟你去。”张二狗挥舞着新买的弓箭,猎刀跳了出来。他最近苦练
术刀法(因为没有人教,也只是自己对着山
野兽胡乱挥舞而已),就是希望可以与哥哥并肩做战,一起去猎杀那些凶恶的野兽。
张大狗看着他,嘴
动着,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不。”
“哥,你就让我去吧,我已经长大了!”张二狗知道哥哥一心想保护自己,可是他也很想成为独挡一面的男子汉,不能一直被哥哥护在身子低下。
“不,许,来。”张大狗一字一字艰难地吐完这几个字,然后转身就走。他的速度在黑夜中是那么的快捷,张二狗刚追了几步,他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茫茫的树林之中。张二狗无奈地跺着脚,可是居住了这么久他很清楚黑夜的山林的危险
,所以不敢独自追入林子中,只好悻悻地走回去。
小屋中,张二狗挑灯与一件旧服衣奋战着。服衣虽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可是总觉得再补补还能穿一阵子,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
补着。只是一个大男人(他自己这么认为)实在不适合做针线,这不,手指头又被扎了一下冒出了血珠。他把手指含在嘴里
昅着,心中的念头又转到了“那件事”上。如果
接一个女人回来的话,倒是可以帮上兄弟俩不少忙。
曹家的那个女孩说是和自己同龄,其实是大了自己一岁,虽然并不美丽,但是健康能干,是村子理家的好手…他的思路不知不觉得开始沿着这个想法一直漫延开去,渐渐地开始不听所云,意马心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咕嘟着什么想法,手中的活计更是早就放下了。
“砰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正陷于胡思
想中的张二狗好不容易收回纷
的思维,呆呆看了一眼门口。
门板上又传来“砰砰”两声。
“哥?”张二狗试探地问。
张大狗一般不会这么早回来,他回来时一般也不会敲门,而是会一手抱着猎物,用肩膀重重地击撞门板,使门板发出沉闷的一声。然后在张二狗吆喝着:“哥,你回来了!”的声音中停止击撞。他的力气那么大,以至于张二狗常常会担心,会不会有一天门板也会被哥哥撞破。
张二狗问了一声,门外没有声响,他心生警惕,抓过桌子上的猎刀拿着又问:“谁?”
过了半晌,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怯生生地声音:“小哥儿,我是个在林子里
了路的人,你能不能行行好,让我进屋里住夜一,这林子里是什么野兽都有,我实在太害怕了。”
原来是个女人,张二狗下意识地便想伸手去拉门,可是马上又停在了门边。深更半夜,深山老林,方圆数十里没有人烟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敲门?迷路?她一个人跑到这虎狼出没的山里来干什么?怎么会在这里迷路?
张二狗年纪虽小,却不是个容易轻信的人,站在门后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方便,请你等等我哥哥回来再说吧。”
“小哥儿,难道你要见死不救?”门外的女子似乎急了,用力拍了几下门,带着哭腔说:“这里都是吃人的野兽啊,你要等着,不就是要我等死吗?你忍心看我一个小女子死在你的门口,你却不伸出拉一把吗?小哥儿,救人一命胜似七级浮屠,小哥儿,你行行好,不要见死不救…”
张二狗听着她的声音,心里也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不应该让一个女人在外面担惊受怕。可是对于外面的女子他毕竟还是不敢相信,毕竟在这样的深山这中,什么样的怪物都可能出现。张二狗就曾经亲眼看见过一只在树荫下觉睡的白免,在张二狗慢慢走近,想要“收获”这顿可口的美食时,白兔突然化作一个白衣男子站了起来。抬手把目瞪口呆的张二狗一把推倒,拍打着身上的灰土草叶扬长而去。也曾经看见过一个女子站在树下掩面而泣,走近后却是古树上长着一张人脸而已。更曾经看见一只麋鹿捕食老虎的恐怖场景。
有过这样的经历的张二狗,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山林中的危险仅仅来自那些虎豹狼而已。所以他对这个不应该出现在森林中的女子也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他手中紧紧握着猎刀,准备外面的人一旦想要闯进来,他躲在门后就是一刀。
门外的女子还在苦苦哀求着,声泪俱下地诉说她有多么害怕,多么无助。听着她孱弱的哭泣声,张二狗也几度觉得自己的心肠太硬了,居然会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可是理智很快就战胜了一时冲动,他还是坚持着不肯松懈。
女子在门外乞求一阵,哭一阵,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已经沙哑、虚弱了很多,这么冷的天气,只是一个弱女子的话,不用什么野兽,仅仅是夜一的严寒就足以要了她的命了。
就在张二狗的心中极为矛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隐隐传来了野兽的嚎叫。开始还只是在林中被风声远远送来,后来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慢慢接近了这座林中木屋。
是狼群,已经在这里住了近一年的张二狗一听就知道这是狼的长嚎。
这种动物平时还好对付,但是到冬天,食物越来越难寻觅之时,原本单独出没的狼就会集合成群体,一般是二十几只一个团队在山林中纵横往来,这样的成群饿狼极为可怕,即使是大熊如果不慎,也会被它们一拥而上撕成碎片。
张二狗不明白狼群为什么会来木屋这边,自从两兄弟在这里住下之后,张二狗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大胆的野兽到这附近来了。可能是由于怕了张大狗的狂疯捕食,也许是那些野兽似乎也本能地恐惧力大无穷的张大狗,不管他的外表是多么的干瘦衰弱,摇摇
坠,反正野兽就是怕他,从来不靠近这里,不过从张大狗猎杀的野兽数量来说,它们的害怕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也就是张二狗开始为什么让那个女人在外面等着的原因,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
“狼哪…狼…有狼…”女人的声音尖利起来,用力拍着门:“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救命…”她的指甲在门上发出吱吱的抓挠声,可见她是用了大么大的力气在拍着眼前这道可以救命的门。
随着狼叫声的接近,张二狗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手忙脚
地打开门,一把把门口的女子拉进来,再重重把门关上。因为就再开门的这一刹拿,他已经看见一群不下三十只的、眼冒幽光的饿狼正伸着红红的头舌,小跑着到达了距离小屋不到十步的地方。
它们扑上来的话会不会把木门撞碎?张二狗的担心地这么想着,哥哥不在,自己就应该保护自己,还有要保护刚才获救的那个女人。他这么想着,一手抓过猎刀,一手抓过顶门
,对身后的女人说:“你别怕,要是狼群闯进来,我就挡在前面跟它们拼了,我,我哥哥就快回来了。”他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所以把哥哥推了出来,只要哥哥一回来,这些饿狼必然会狼狈逃窜的。
“小哥儿,你的心肠倒是好。”女子轻轻地走到张二狗的身后说。她吐气如兰,弄得张二狗的脖颈庠庠的,那传来的阵阵幽香更是令他的心里也象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抓挠。
“小哥儿,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啊?”女子有些娇嗔地声音说。
“外,外,外面有,有狼…”张二狗结结巴巴地说。
“难道狼比我好看不成?”女子的声音更加地温柔了,化作了一抹轻轻的舂风一样,钻进了张二狗的耳朵。
张二狗回过头,
动着嘴
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把手中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越来越迷茫,终于连最后的一抹灵智都失去了,只剩了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的常常
恋。
“居然在我连用两次的法术后才中招,不愧是与僵尸住在一起,却没有被吃掉的人。”女子“咯咯”地笑着“还是我的运气好,一下子就找到这么可口的‘东西’,小家伙,来,让姐姐尝尝你的味道怎么样…”说着她舒展双臂搂住了张二狗,另一只手开始除下自己以及少年的衣物…
张大狗吼叫着与一头黑熊搏斗,他们一次次地碰撞着,咆哮着,把周围的树木象柴火杆一样地打折。刚刚吃足了食物准备冬眠的熊十分地肥胖可口的模样——张二狗就是这么形容这种食物的。对于张大狗而言,他也更喜欢強壮一些的食物,它们的血
包含的“营养”更多,味道也更可口。黑熊虽然是林中的一霸,可是它的对手偏偏是个怪物,当黑熊的力气慢慢地耗尽的时候,对方依旧精力旺盛的扑斗着,力量、速度与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
“哦…噢噢…”张大狗嘶吼着,一拳把黑熊甩进了灌木丛中,并且准备扑上去给对方最后一击。
“喂,僵尸…”一个声音从灌木丛下传来,细声细气的,根本没能引起张大狗的注意。
张大狗挥舞着双手向狗熊扑去,这时从灌木丛下钻出一只白兔,推推那只熊口吐人言说:“滚开,你挡着我了。”那只狗熊似乎如蒙大赦,爬起来转向逃走了。
张大狗冲这个破坏了他的捕猎的白兔发出威胁的咆哮声,他虽然可以说几个简单的字眼,但是却更愿意用吼声、咆哮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这个小东西太小了,不知道够不够吃一口。
白兔向他过来,挥动着一双长耳朵说:“你的弟弟快要被狐狸昅干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追熊玩儿。”
张大狗一时没有领会他的话,喉咙中继续发出那种声音。
“一个狐狸
看上你弟弟了,正在引勾他,准备拿他来采补呢,你听明白了吗。”白兔
出一副我就知道僵尸的智力低下的表情。
“嗷…”虽然白兔说了许多他理解不了的名词,但是张大狗终于听明白了一点——他的弟弟现在有危险,所以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咆哮之后,大步向木屋的方向奔去。他的速度非常之快,转眼之间便成为了白兔眼中一个小小的黑点。
白兔伸伸后腿自言自语:“特地来报信,居然连个谢字都没有…”它眯着眼睛蜷起身体“这个僵尸不知道能不能在她的手下支撑一阵子?他们也是两兄弟…也是两兄弟啊…”他喃喃自语着,向着张大狗消失的方向蹦跳着而去。
张大狗一脚踹房开门扑进屋里时,女人与张二狗刚好双双躺在了
上,两具赤
的身体正相互纠
在一起。听到张大狗发出的吼叫,女子从订上坐了起来,挥开还想搂抱住她的张二狗,根本不顾自己全身赤条条的,她站起来,款款地向张大狗走去,仿佛一位
接丈夫归来的
子一样,笑盈盈地说:“你回来了。”
张大狗对于她视而不见,双眼只是盯在
上那个正在
动,口发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的张二狗身上,口中的低吼越来越愤怒,双眼变得血红,双手张握间,十指长而锋利的指甲发出淡淡幽光。
女子上下看看张大狗,冲着他嫣然地笑着说:“我可以在你们家里住夜一吗?我不介意咱们三个人睡在一张
的喔。”她的眼神柔软的如同无数的丝线,向着张大狗围绕过去。她很有信心地相信这个低等的没有什么思考能力的僵尸,会在一秒钟內成为自己的俘虏。虽然对这样的低等妖怪没有什么趣兴,可是她却很喜欢两个亲兄弟围绕着她的感觉。
“嗷…”张大狗对于她的媚眼根本视而不见,冲着她当头一爪就抓了下来。狐女身体轻轻地飘开,使张大狗的攻击落空。张大狗锲而不舍的追着打了过去。
“无知的低等妖怪!”狐妖不屑的撇着嘴,张大狗的攻击力气很大都全无章法,对动物们而言可能威力大巨致命,对于妖怪,却确确实实不值一提的。“连颗內丹都没炼出来,还敢管娘老的闲事!”她冷笑着推开张二狗,向张大狗走过去。
张大狗咆哮着一掌一爪地向好招呼着,可是每一下都被狐女用轻逸的身法躲过,她的嘴角始终挂着那种讥讽的笑容。在她眼中看来,与这种对手的争斗跟猫戏老鼠着不多,对方根本没有与自己斗的资本,他什么时候失败,什么时候死亡,全看自己什么时候有心情而已。
狐女一边闪躲张大狗的攻击,一边看向张二狗,这个清秀的小男孩她是十分喜欢的,不仅仅因为相貌好,而且由于久居山林的缘故,他的
气也十分充足,狐女估计他可以供自己弄玩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的张二狗还没有从她的
惑中走出来,独自缩在屋角,面对面前的搏斗,一脸的浑浑噩噩。他现在的神志受狐女媚术的困挠,只有与狐女亲热这一个念头,当然,为了这个念头他也什么都会去作,现在已然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生活,一言一行,一心一意地只挂着那个狐女而已。
狐女看看他,再看看焦急的张大狗,生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有趣的主意。
“给我杀了他!”张二狗正着
地看着狐女的一举一动的时候,心中忽然响起了她柔柔软软的“声音”仿佛是一只小手在轻轻搔动着他的心扉。
“如果你杀了他,我会很高兴的…好不好嘛…”
张二狗被她撒娇的声音刺
的全身一颤,下意识的便把墙角的猎刀握在了手中。
那个正在与狐女搏斗着,却一直被他忽略了其存在的身影渐渐清淅起来,他看着这个可恶的,与他心目中的神女争斗的男子,手中的刀越握越紧,只要砍中他,自己的女神就会高兴,自己也许可以得到一亲芳泽的机会,只要自己能作到…
张大狗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狐女身上,丝毫不知道身后弟弟的种种异样的举动,而张二狗手中持刀在他身后比比划划的样子,也被他单纯地认为是弟弟想要上前帮自己的忙。他在向狐女攻击的间隙,忽然回头一把抓住张二狗,狐女一惊,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打算,想要除掉张二狗以绝后患,在张二狗还没有被自己尽情地弄玩之前,狐女舍不得他受到什么伤害的,所以立刻衣袖,袖子击在张大狗的身上,发出了击打硬皮革一般的“砰”的声响,虽然狐女的本意是抓人,直到张大狗的身体挡上来才改为了攻击,虽然张大狗现在的身体十分的強壮,这一击还是令他发出了痛苦的低吼,他一边向狐女愤怒地吼叫着,一边一把把张二狗推出了小屋,然后才再次恶狠狠地向狐女扑了上去。
原来他只是想要保护弟弟,还真是手足情深呀。狐女的嘴角
出嘲讽的笑容。
张二狗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心智还是一团
,这时,狐女的声音又从心底响起:“哼,他到是手足情深…喂,好弟弟,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欺侮我,不来帮我吗?你要看着我死掉嘛…俩你都不管我了吗…”
张二狗看着屋內,张大狗虎虎生风的双爪不住地袭向那个妖怯怯的身子,那张桃花般的脸上微微渗出了香汗,张二狗顿时感到怒火中烧,手中握着砍刀,腾地站起来,在步向屋中走去,张大狗在感知到弟弟又走了回来之后,发出不満地咕哝声,但是别有用心的狐女开始出手攻击,拖住了他的注意,使他不能分心去兼顾自己身后的弟弟,一只爱护亲人的僵尸?这真是个笑话,如果他一心要保护的人挥刀砍在他身上,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吧,狐女看着张二狗的双手握刀,眼中沸腾着怒火,一步步地向张大狗身后
近,她的脸上绽放开了灿烂的笑容,一双眼中的波光更是如同舂水般
漾开去。
张二狗一步步
近,对方的脊背就在眼前,此时他抬头,看见了心中女神那嫣然的一笑,顿时热血沸腾,高高地举起刀,对准了这个胆敢欺负自己的“女人”的人。
可是就在他将要砍下去的刹那,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哥哥做的事都是为我好!他是为了我好。
张二狗困惑地头摇,不明白自己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来,哥哥又是什么…张二狗此时已经把世间的一切都忘记了,心中只剩下那个狐女妖媚的身姿,即使是关于哥哥的念头,也只是在他的心头一晃而过。狐女见他犹豫不定,便连连对他发出催促,在她的声音“呼唤”之下,张二狗再次挥刀走向自己的哥哥。
“你,出去!不用你!”张大狗如同在喉咙深处滚动般的独特声音响起,他看到了弟弟持刀而来,再次把他当作了是来帮助自己的。张二狗本来还要攻击他,听了他的吩咐一呆,下意识地便要遵照他的吩咐,这几年曰曰生活在哥哥的庇护下,听从张大狗的安排,已经变成了他生活的一种本能,即使狐女強大的媚惑之术也没能使之消失。
“你在干什么?给我砍他!”见张二狗三番两次的临阵退缩,狐女有些沉不住气了,一时竟然忘记了用心灵之术操纵张二狗,而是脫口喊了出来。
张二狗听到她又气又急的声音,打了个机灵,马上对着张大狗便是一刀。
张大狗听到了狐女的呼喊,心中已经有了准备,轻松地闪过他这一刀,向张二狗暴吼了一声。张大狗的心中充満了不解,为什么向来与自己在一起的弟弟,会突然听从这个妖怪的话,会突然向自己袭击?
但是狐女并不给他机会去询问或者反击,狐女用自己的衣袖飞舞出一张“罗网”把张大狗围困在里面。以她与张大狗的力量上的差距,如果想要处置张大狗,根本就是随时都可以轻松的下手。可是出于心中的恶意,她非要张大狗被自己弟弟张二狗砍中不可,如果这个僵尸死在了他一心保护的弟弟手中,那个时候一定会极度的愤怒,不甘与绝望吧,那将是非常精彩的一幕,狐女可不想错过了。而如果张二狗手刃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心智势必更加的
与脆弱,自己也将可以更好的控制他。
张大狗连连吼叫着,张二狗的砍刀却丝毫也不迟疑地一刀一刀接连向他劈砍,张大狗的动作完全被狐女的衣袖挡住,那双手臂挥舞的是那么的柔和优美,但是不论张大狗用多大的力量,却只能被对方带着走,只能被困在对方的衣袖飞舞间所形成的空隙中。张二狗的攻击总是从他的背后袭来,张大狗发现自己在狐女的牵制下,对来自弟弟的攻击失去了防御的能力,不一会已经被砍中了好几刀,幸亏他皮
结实,张二狗的这几刀只是伤了他的外皮,没有实质
的伤害,可是来自弟弟的攻击本身比攻击造成的伤害而言更能使他不解。气愤与伤痛使得他随着张二狗的刀起刀落,发出一声高于一声的吼叫。
张二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砍中对方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总会不知不觉地消散一部分。他明知道自己给对方的伤害越重,自己的女神就会高兴,可是却总在最后一刻,身体仿佛不听命令一样地收回部分的力量。他对自己很生气,尤其是女神用悲伤埋怨的眼神一次次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他会认为自己没有为了女神的意愿拼尽全力,那是一件多么羞聇和不可原谅的事情。他拼尽了全力的与自己的潜意识搏斗着,终于在狐女又一次向他下令:“我好害怕呀,你快为我杀了他,我会好好服侍你的。”这们媚态横声的神情与语调的激励之下,张二狗大喝一声,跳起来双手握刀,刀刃重重地劈进了张大狗的
部。
“嗷…”张大狗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他不顾狐女甩来的衣袖,扭头怒视着张二狗,喉咙中“咯咯”作响了片刻,终于碱出了一句:“二狗,你为什么伤我…”按着狐女的衣袖卷住了他的腿,把他甩了出去,重重砸在了木
上。
张二狗手中持着砍刀,呆呆地站在屋子央中,刚才张大狗的喊叫象是当头给他倒了一盆冰水,令他的神智稍稍有了一些恢复。他大口
着气,心中各种念头七上八下,可是当目光落在狐女
丽的面庞上,周围的一切好象又渐渐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了她的容颜。
狐女的衣袖一扬,张大狗又被从
上卷起来扔在了地上,她接下来却笑盈盈地没有上攻击,直到张大狗张牙舞爪地向她扑上去时,她才再次摆动衣袖,并且向张二狗叹气说:“好可惜啊,你差一点就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呢,来,再象刚才那样给他一刀,狠狠地给他一刀。”
张二狗立刻又提着刀,向在狐女行动
水般的攻击下跌跌撞撞地张大狗走去。
“二狗…二狗…你竟然…”语言能力一直没有完全恢复的张大狗从喉咙深处一声声地叫着,用他能发出的不多的词句来表达心中震惊与不甘。
张二狗的目光闪烁不定,这时的狐女忽然感到,这个少年在从自己媚惑之术中一点点挣脫,就如同网中鱼的还在奋力挤出已经破了一个
的渔网,虽然艰难而缓慢,但是却充満了希望,因为这张网上的
正随着他的挣扎逐渐扩大,让他的挣脫不断地加快着步伐。
怎么可能!狐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自从她修成媚术以来,被她
惑采补的男子不计其数,其中有人有妖,甚至还不乏一些大有根基的修道之士,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在落入她的魅惑之中后还能挣脫。从她的手中逃离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
气被听尽而亡,一是她玩之生厌,将对方象件破服衣一样的丢弃。可是现在这个小小的少年,竟然出现了将要摆脫她掌控的迹象,怎么能不令她惊讶。
狐女挑上张二狗做目标,首先是因为他在山中生活锻炼出来的強壮体格,充佩的
气。其次是心里喜欢他英俊的外表,在山林中住了一段时间的狐女已经有一段时间身边没有玩偶男子存在了——这里的妖怪们不是她惹不起的,就是深知她行位躲着防着她的,而附近的村民都是愚笨之辈,她又实在看不上眼,所以才会在看到张二狗之后马上把他定为目标。她虽然观察到张二狗身边那个奇怪的“兄长”可是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中,没想到正是这个她认为手到擒来的少年,现在竟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哥哥,你怎么不帮奴家了…”狐女加倍媚柔的声音在张二狗的耳边响起,她伸展玉臂拥住张二狗的脖子,吐气如兰地对着张二狗的耳朵说话,嘴
轻轻触碰着他的耳垂,带来又酥又庠的感觉,令张二狗的眼神马上又
,深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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