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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74

 这一大早,翰杰为了金波的事,菗空找到正翰,想给正翰也做做工作。

 “我理解你,从老婆那里听到这种话是伤自尊,作为男人我能够理解,但是冷战持续时间太长了也不好,晚上去比萨店把金波接回家去吧,心宽阔一些。你们之间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你应该了解金波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可她变了,变得太多了,以前她会感动于我每月交给他的工资,可现在她…”

 “这一点我知道,在你看来会误会成这样,还有,金波可能是变了一点,以前她总是做家务,可现在她要挣钱来养活家,但是你没有理解这一点,所以在气头上她就说出了心里没有的话。”翰杰为金波解释。

 “不是心里没有的话,女人挣点钱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吗?说话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我有些怕她,不管说什么她都回反驳,真的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留出点时间,两个人好好地谈一谈怎么样,我听说你们还没有‮房同‬?”

 正翰没想到翰杰会问这个,有些不好意思:“是啊,因为两个人都有些忙,所以…”

 “说忙是借口,夫应该身心合一,身体要是分开了,那么心也就会分开了,还是你先给她打电话。”

 正翰只好点头。

 翰杰随即告诉金波正翰晚上下班会去比萨店接她,叫她不要任了跟着正翰回去,好好反省反省。金波答应了父亲,就在店里一直等着。

 翰杰为金波的事情心不少,而绮子为了振波的事整天吃不下饭。这不,翰杰刚下班回来,绮子就向他发牢

 “振波回来这么早,好像也没有约会。”

 “老辩护师很忙嘛。”

 “再怎么忙也是阿,年纪轻轻的也不约会,应该是一见面就不想分开连回家都忘了,她怎么会正好相反呢?”

 “两个人是相爱了吗?”

 “你看不出来呀,现在两个人都不像谈恋爱的样子,我们不能这样,得帮帮他们俩。”

 “怎么帮阿?”

 “我做振波这边的工作,你呀,把卢律师叫来,做做他的工作吧。”

 正说着,振波过来说饿了,要绮子做饭去,绮子故意道:“你呀,要是在外面吃了不就行了。”

 “为什么要在外面吃呢?”振波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的无辜样。

 “哎呀,还是没有明白啊,怎么这么笨阿。”绮子无奈的去了厨房。

 振波还是摸不着头脑,就问父亲。翰杰哭笑不得:“你妈妈说你一下班就回家,她很伤心。你不约会吗?”

 “哎哟,有人谈才行啊。”

 “把卢律师带回家一趟,”翰杰带着命令的口气,他似乎也觉得如果不帮帮振波,她就会失去一个好的机会,这个振波怎么总是反应那么迟钝啊!

 天色渐渐暗了,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金波就开始一直看表,还一直望着外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正翰的到来而变得紧张和焦急。而此时的正翰,正在忙着一个案子的材料整理工作,因为明天要上法庭,正翰忙得似乎有点忘我了。

 这样下去正翰当然就忘了时间,等他结束工作,已经很晚了。他忽然想起要去接金波,马上打去电话,可是金波就在电话铃响的前一分钟,失望的走了。

 金波带着怒气回到了娘家,正在向父母抱怨的时候,正翰追了过来。

 金波一见正翰就气得一个人进了卧室,绮子对正翰当然没有好话,又是一顿责备,翰杰想快点结束这件事情,没有多说什么,让正翰进屋把金波带走。

 正翰和金波两个人一见面就开始吵得不可开,门外的翰杰实在听不下去了,愤怒的直接冲进屋里:“我看你们两个人都是一样啊,你们又不是新婚,总是吵吵吵,出现什么问题双方互相让一下,不就都解决了吗,你咬我,我咬你没完没了!正翰,不要想用讲道理来说服女人,也不要太在意女人的每一句话。还有金波,你以后也不要随随便便说那种话,往往有些话说出来比打人还要毒。正翰你快点把她带走,你也跟着去!”

 正翰和金波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预感事情不妙

 长秀也忙了一天终于可以回到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了,他打开‮机手‬,发现有一条语音留言:“我是银波,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好,怎么样做你才能原谅我,我只想对你说声谢谢,再见!”

 长秀突然预感事情不妙,想起昨天半夜里银波收拾行李要走,这个留言是不是银波再次出走的讯号?长秀有些慌乱了。他立刻回到家,一进门就急忙问父母银波在家吗,家里人都以为银波出去和长秀约会去了,长秀马上又装作知情的样子,借口自己最近太忙都糊涂了,银波告诉过他在娘家等他,于是长秀跟父母说现在就去接银波。

 然而,情况并没有想的那么好,长秀来到银波的娘家,果然没有见到她,这下长秀明白了,银波所谓的离开,就是不想让自己再找到她,长秀‮狂疯‬地找遍了所有银波可能去的地方,却一点线索也没有,他又来到‮出派‬所,问今天有没有事故发生,依然没有眉目。

 银波这次出走并没有拿行李,只是孤身一人来到江边,她已经万念俱灰,除了満腹的委屈、悔恨,银波没有任何别的感觉,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一步一步向江水靠近,似乎只有冰冷的江水才能凝固她內心的愧疚,似乎只有凉凉的江风才能带走她的悲伤,似乎…银波下到最后一级台阶,她深深昅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迈出艰难的一步。

 正当银波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一阵江风卷着江水冲过了岸沿,淹过了银波的脚,被吓了一跳的银波,连忙收回脚。银波痛苦极了,原本以为可以一死了之,可是自己现在连这点勇气也没有,银波摸着腹中的胎儿,坐了下去,着风失声恸哭起来。

 长秀始终没有银波的任何消息,他以为自己原谅不了银波,没想到现在却这么在乎她,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他走到家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人,不知道该怎样跟他们解释。长秀心急如焚的蹲靠在墙上,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了。

 漆黑的夜里,那人拖着步子缓缓走着,在路灯的照下,长秀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没错,是银波!长秀満脸的愁容马上舒展开来,又惊又喜的他松了一口气,但是立刻又恢复了严肃。

 银波渐渐走近了,她一抬头看见长秀站在自己面前,先是一愣,随后眼眶的望着长秀。此时此刻,两人四目相对,完全靠眼神的,一刹那,长秀几乎忘记了银波的过去,但是男人的尊严使他又无法原谅银波。

 “去哪儿了?”长秀的语气有些责备。

 银波没有回答,只是着泪看看长秀。

 长秀有点生气:“问你去哪儿了?”

 银波低下头,小声回答:“想去死来着。”

 “什么,刚才说什么?”长秀心中的怒火已经燃到了喉咙。

 “想去死来着,我死了不就都了结了!”话音刚落,长秀一巴掌煽过来,银波顿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知觉。

 还没消气的长秀看银波半天没有反应,一下紧张了,他大叫着银波,把她的身子扶起来,银波仍然不动,就像死人一般。长秀吓住了,迅速送银波去了医院。

 情急之下,长秀叫来了金波,幸亏银波没什么大碍,孩子也还好,金波稍稍平静了一下,看着躺在上还在昏中的银波,金波心疼极了。

 这‮夜一‬,长秀和金波在病房外守候了‮夜一‬,他们谈论的全是银波,长秀也终于把自己的心病说了出来,他当然自己的所作所为对银波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是长秀对银波的过去还没有想通,金波就将银波曾经遭受的千难万苦娓娓道来。

 “…银波那个时候单纯,才和那个人同居的,要是知道后来能遇到你的话,她也就不会作出那种选择了。银波她很后悔,过去很多的事情都是她不愿意想起的,所以她不想跟你解释太多。其实银波和我是同父异母,爸爸年轻时候的一次失误。虽然后来把妹妹带回了家,从小到大她受了很多待,妈妈把对爸爸的怨恨都发在了银波的身上,他们之间的矛盾有很多也是因为银波引起的,所以银波从小都缺少爱,和那个人同居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有人稍微对她好,她就会跟着人家去,不考虑那是真的还是假的。银波说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被尊重和被爱的存在。想起这些,我就为银波难过,真的,我真的为她感到心酸…”

 听着金波的话,渐渐的,长秀明白了。

 清早,暖暖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帘,充満了整个房间。金波见银波醒了,脸上出了微笑:“…你不见了以后,他特别担心,満世界的到处找你,还去了‮察警‬局,他说那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没有你不行,他还是非常爱你的。银波你要有信心…”

 长秀从外面买来早点,一看表快要上班了,嘱咐银波好好休息不要动,就和金波离开了。

 贤实一早起来,发现长秀和银波并没有在家过夜,便生气的向万德抱怨:“孩子他爸,他们这是怎么了?从娘家还没回来呀!”

 “可能是他们在那里睡了吧。”

 “没得到许可就在那里睡了,他们真是造反了!不行,我要打电话过去。”贤实越听越气。

 万德拦住她:“这么早打过去就有些失礼了,也许他们是有什么事情。”

 “有事情?那快给长秀打电话。”贤实吩咐道。

 万德和贤实这才知道银波住院了。

 贤实来到办公室,给绮子打去电话,却得知银波昨天根本没有回娘家,她又糊涂了。

 “怎么回事?真是不知道他们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贤实发着牢

 站在一旁的金部长问道:“您是说谁阿?”

 “我们家媳妇呗,真是让我想不通阿。”

 “所以说,应该前后想清楚再办啊。您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金部长提醒道。

 贤实并不明白金部长的意思:“我什么没看出来啊?”

 “艾莉这个小孩子全都看出来了,您是不是太笨了?”

 “本来我就快被气死了,你怎么还说我笨阿!你快给我出去!”贤实不耐烦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

 光泽应振波父母的邀请,再次来到振波家里,绮子不放过任何机会向光泽暗示。

 “像你们这样几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当然累的,所以赶紧娶一个吧。”绮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翰杰,要他帮忙说话。

 “对啊,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振波妈妈说你们进展的太慢了,哈哈…”翰杰说着笑起来。

 “进展?”光泽非常纳闷。

 “两个人相互有好感的话,那你们就好好的相处。要是两家都不反对的话,好好的发展也不错啊。”翰杰接着说。

 绮子抢过话:“我们家里阿,只剩下振波了,我们家二层也空着呢。”

 振波想揷话,绮子却不让:“你别揷嘴。我不是说要卢律师到我家来住,我也知道卢律师的情况,你们在外面可能不方便,如果困难的话,你们可以从这儿开始,也可以互相感情,我觉得这好的,正合我们的意思,二层正好有两间房子,我看够用了。”

 对于绮子的这番话,光泽觉得莫名其妙,他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还是没明白。

 这边是绮子想方设法的撮合光泽和振波,那边马镇又做起了范秀的红娘。但是范秀告诉马镇自己不喜欢翰芝那种类型的女孩,太幼稚。马镇到不这么认为。

 “我觉得那女孩好,别异想天开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要这样,要跟人家好好相处,这样呢我们家又多了一个年轻人,钱也会赚得很多很多的,可以改善一下我们家的生活条件,你看现在多困难啊。”

 “叔叔,因为家庭条件你要把我给卖了!你太不够意思了!”范秀有些生气。

 马镇开玩笑的拍打范秀的头:“就卖你。”

 就在这时翰芝来了,一看到马镇在打范秀,就立刻板起脸来:“住手!谁动了范秀叔叔,都是不允许的,快道歉!”

 翰芝的样子还认真,马镇只好就范。

 77

 傍晚,下班族们又开始穿梭于城市之中。

 长秀这一天上班,満脑子都是金波跟他讲述银波过去的事情,他反复思考,决定和银波认真谈谈。于是告诉家里人银波出院了,他们吃过晚饭再回去。

 眼看着事情有了转机,可是上天又和长秀开了个玩笑。万德放下长秀的电话,叹了一口气对贤实解释:“他们这两天有些矛盾,不要管了。”

 “什么矛盾。”贤实放下手中的报纸。

 贞德马上将她所看到、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贤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样看来,长秀和银波确实有点问题,可是金部长曾经多次提到艾莉和银波,还有银波和长秀的结婚等等,把这些琐事连在一起,贤实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一个电话把金部长叫到了家里。

 长秀还是关心银波的,他不停的给她夹菜,还主动承认自己动手的不是,同时长秀又爱又恨的让银波答应他,以后再也不能说那种轻生的话,并且愿意努力做到以前那样,银波感动极了,她知道现在长秀不可能马上对着自己笑,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对自己,他需要时间,不过银波这样已经非常満足了,她只求能和长秀平静的生活,把孩子生下来养大,别的都不在乎了。

 正当长秀和银波重归于好的时候,金部长在贤实的迫下无奈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贤实大怒,就连平曰里和颜悦地万德也生气了。

 金部长刚走,银波提着刚才和长秀一起买的婴儿用品高高兴兴的回来了。可是接她的,是一脸严肃地万德。银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仍然带着‮奋兴‬把买来的婴儿用品拿出来给坐在沙发上的贤实看,终于,贤实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她“哗”的把那些东西从桌上挥掉,愤怒地瞪着银波,银波吓坏了。

 “你说实话,你上大学时和男人同居了两年吗?你怎么可以骗人呢?你和别的男人同居过还和我儿子结婚,你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不害臊的事情来呢?打电话,马上给你父母打电话!”贤实已经暴跳如雷。

 银波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翰杰刚接起来,就听见那边传来贤实的嚷嚷声:“这像话吗,世上哪有这种事情啊,你怎么可以把这孩子嫁到别人家哪!和别的嫰人同居过,还和我儿子结婚,你快点让他过来,把你领回去!”翰杰明白了。

 他心情沉重地对银波说:“爸爸马上过去,你在那等着我。”然后一言不发,换上了西服,打上了领带。

 万德知道贤实不会轻易罢休的,马上给长秀打电话,但是长秀因为在开会没有带‮机手‬,万德只好留了言:“长秀阿,出事了,挂电话后马上回来,你老婆要被赶出去了,快点!”

 这时,翰杰匆匆赶到,一见万德便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啊,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世上哪有…”万德这会儿也说不出来什么“心慌的说不出来了,来了就进来吧。贤实在屋里呢,来吧。”

 翰杰跟着万德穿过客厅,却看见银波可怜兮兮的跪在贤实卧房的门口,顿时无数的酸楚涌上心头。万德过去扶起银波:“孩子,起来吧,你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坐一会儿吧,我们大人想好好谈一谈。”

 银波无助的看着父亲,翰杰轻声道:“去吧,听爸爸的话。”然后走进了卧室。

 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

 “我活到现在真是什么都看到了,这样子像话吗?姜社长,你把这样的女儿嫁出去,晚上你能踏踏实实的睡得着觉吗?啊?”贤实一见到翰杰就劈头盖脸的喊道。

 翰杰跪坐下去:“我在这里给您低头认错了,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们做父母的不应该隐瞒这些,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请您原谅她这一次吧。”

 “这是打劫,你在哪儿打劫不行啊,你竟然把我儿子当成了打劫对象,我是怎么对你姜社长的,你这样以怨报德吗?你把和别的男人同居过两年的女儿嫁到了我们家,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你是不是疯了!”贤实气急败坏。

 “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亲家母,就原谅她这一次吧。”翰杰忍受贤实那些难听的责备,苦苦哀求。

 “谁是亲家母,你马上把她带回去!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贤实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

 翰杰作为一个男人,此时为了自己女儿的事已经几乎没有了尊严,他的泪水不停的往下,几乎要给贤实磕头了:“就原谅她这一次吧,我的女儿她已经‮孕怀‬了,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出去呀。”

 “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贤实丝毫听不进去,更加愤怒了“我受一次骗就足够了,绝不能再受第二次骗了,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有良心的话,马上把她带回去,带回去吧!”

 翰杰有些泣不成声:“你对我怎么都可以,骂我打我都行,但是我的女儿,你就原谅她一次吧,被赶出去了,她该怎么活呀!她这一生可怎么办哪,求您了亲家母,我求您了,求您原谅她一次吧,我在这儿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行了,我的话说完了,您走吧。”贤实也看不下去翰杰这个样子,就站起来摔门而出。

 翰杰又求万德:“亲家公,求求你,就接受我的女儿吧,拜托了。”

 万德也很为难:“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然后也出去了。

 银波在门外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来到翰杰身边,看到父亲痛心的样子,更加悲伤和无助,翰杰安慰道:“银波,你要记住,你不能出这个家门一步,即使他们抢把你拉出去,你也不能走啊。”夫女两人抱头痛哭。

 过了一会儿,长秀赶了回来:“怎么回事?”

 贤实就把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但是长秀并没有什么反应,贤实这才明白长秀已经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结婚前就知道了。”长秀为了保护银波,不得不这样说。贤实更是无语了。

 长秀来到翰杰身旁:“岳父大人,起来吧,这是我和银波两个人的事,您不要这样,没有您的错,请回去吧。”

 翰杰用恳求的目光望着长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长秀的身上:“长秀阿,要是你也不想看到我女儿的话,我这就带回去了。你那么说,那就拜托你了。”

 “我会看着办的,您自己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那就拜托了,拜托了,长秀!银波就拜托你了!”

 翰杰走后,贤实责问长秀:“你早就知道了?知道了还结婚?长秀你真是疯了,哪儿没有女人啊!你非要和这种女人结婚啊!”

 长秀还算冷静:“没关系,我觉得好就行了,过去有那么重要么?我也和别的女人接触过,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贤实更加激动:“什么没关系,这要是传出去,我怎么在那些亲戚朋友面前抬头阿,我接受不了,我们家也接受不了,你的前途会被她毁了!”

 “这是我的事情,银波她并没有害过我们家阿,嫁到我们家后认真地过曰子,还怀了孩子,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知道,爸爸妈妈心理上受到了打击,如果不行的话可以把怨恨发怈到我一个人的身上,由我一个人来负这个责任,就请你们原谅我这一次吧,对不起我说完了。”于是长秀拉着银波上了楼。

 银波不忍心让长秀这么为难,不忍心给公公婆婆带来那么大的痛苦,想离开这里,长秀却不同意:“你听我的,老实呆着,如果出去也不是现在,我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你要是出去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既然在一起了,就能渡过这段痛苦,这些事情需要时间来解决,实在不行了,我们在一起离开,明白了吗?要信任我,就站在我的后面,能做到吗?”

 银波看着长秀,点点头,心里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关,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对她怎样…

 石头被晒得刺眼

 连续几天的晴天,马路上的石头被晒得刺眼,每天都有人好好照顾窗外的花草,每一棵都盛放着。导购的邮单越来越多地寄来,每天都有好多新鲜颜色的夏装上市,图片上,年轻的女孩子们已经穿得越来越漂亮了。

 每天,最难过的时候,就是阳光最明媚的时刻。

 银波依在自己已经擦得通亮的椅子上,望着窗外,也许是眼神的冰冷,让落在窗外的树上的一只小鸟飞走了,它一边飞一边叫,一会就不见了踪影。银波的世界又变得安静了,家中虽然爸爸、姑姑都在,但是,却不和银波说一句话。

 挑细选的生活,父母都満意的归宿,除了大姐金波以外,其他的人都还以为银波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现在,他们的心思全放在了振波身上。

 母亲绮子正在为振波和光泽的第一次约会而反复挑着‮服衣‬,一会说眼妆要画得浓一点,一会说嘴要画得红一点,最后还找了一件墨绿色大领小西服,振波裹在身上,紧紧的,有点不自在。

 振波拉扯着西服的领子,不敢看坐在对面的光泽一眼,沉默的气氛实在尴尬。

 “你要是有话就快点说,不要磨蹭。”一边说,振波一边将歪坐的身子正了正。

 光泽的手一直在咖啡厅的杯子上蹭来蹭去:“我说话不会像你说话一样,不说头尾只说中间,一开始我只是闹着玩,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振波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没有听懂,还只是不敢相信:“什么?”

 光泽继续说:“听你父母的言语,我们俩之间好像有什么关系似的,我感觉很有负担。”

 “你为了说这个要和我见面的吗?”

 “你是个律师,我是教练,我们不般配,希望你能向你的父母表达我的意思。”光泽不理会振波眼神中的难过:“其实,我们彼此还不了解对方。”

 振波的笑越来越勉強:“没什么,我们之间是有些距离,可这事是我父母的意思,又不是我的想法,嗯,看来你还是比较了解你自己啊,没关系的。”

 光泽的心总算放松了一些:“你能这样想很好,该说的,我都说了,该走了。”

 振波是个爱面子的女人,不管心里有多么不舍,她表现出来的都只是坚強,纵然眼中満是泪水,她还是伸出了手。

 “走好,那段时间,我很开心。”

 是不是这样的握手就是分开的界线,光泽犹豫了一下,决定让这条界线更加明显。他伸出了手。

 “我也是,我走了。”

 光泽刚要走,振波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那个,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依你的条件,肯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沉默了好久,光泽深昅了一口气:“我祝愿你能幸福。”

 再没有留恋的迹象,两个人,不再有关系。

 79

 人与人之间,不仅需要相互昅引,更重要的是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而缘分这东西又是谁都不可控制的,你越是想得到,却偏偏离得更远。长秀也不例外,本来自己这里已经化解了的问题,应一切顺利,可现在却必须面对家长的不理解。

 长秀来到正翰的公司,两人找了一间酒吧,将家中的一切都告诉了正翰。

 “你真的很喜欢她?”

 “是的。”

 “你真的很伟大,很了不起啊。”

 “问题是我应该怎么去说服父母,姐夫,有什么好方法吗?”

 “其实我从一结婚开始,也沉浸在那种矛盾当中,结婚过了十年了,到现在我也没能找到能够解决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保持中立,但那也不能解决问题。可能和你有些不一样,也许就像秀彬他妈说的,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那么你觉得,要是分家怎么样?”

 分家?

 长秀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父母分开。

 而实际上,分与不分都只是形式上的问题,在贤实眼中,早就不承认银波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还好,父亲万德对自己还是慈爱的,处处护着自己,处处告诉银波应该怎么做,但是,他无法控制家里,能做的只是暗地里帮帮这个可怜的媳妇了。

 其实,银波好多次都想要问为什么,当万德偷偷注视着她,眼神中出不忍心时,当贤实已经等在门外,万德偷偷先把饭盛好让她躲在楼上悄悄吃时,当她洗了大堆的‮服衣‬要晾晒,万德偷偷在一旁帮忙时…可是却不和她说一句话。她知道是自己不好,所有的过错都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既然家里能接受她,为什么还要视她不在呢?妈妈不要看见自己,甚至不能一起吃饭,不能出现在妈妈的视线內。

 由于‮孕怀‬的原因,银波总是会饿,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不管多么美味的食物,此时都是没有胃口的,但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总是饿,为了孩子,不论如何,都要吃到足够的营养。

 这一晚,银波又感觉肚子饿,想想,冰箱里应该有牛,就悄悄地溜到厨房,不敢开灯,漆黑一片,没有看清桌子,不小心将玻璃被打落在地。

 “谁啊?”响声引来了已经要‮觉睡‬的贤实和万德。

 曰光灯下,银波多到哪里都躲不开贤实的眼睛。

 “你,你在那里干什么?”只要见到银波,贤实就会立刻怒气冲天。

 “我,我,想喝水。”

 “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在我面前出现,看见你我就心烦,想起那件事我就慎得慌,你竟瞒着我们…”

 “你就,上去吧。”

 如果不是万德在一旁帮忙,银波真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方式来回答贤实的责骂,现在的她只是感到內心不停地抖,恨不得这‮夜一‬马上结束。

 贤实望着银波离去的背影:“她到底想干什么呀,只要看见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呀。你怎么没事啊?”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在外面受了妈妈的责骂,银波回到屋子里,更想到她曾经对这段婚姻所报以的希望,他这才发现,长秀还没有回来。

 长秀正和他的前女友坐在酒吧里面喝酒。

 “有什么事吗?好像新婚生活很不开心哪。”

 “静静地喝酒吧。”

 长秀只是静静地喝自己的酒,好像感觉不到身边这个女人的存在。有些男人就是这样,把女人带来了,可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真的想和她在一起,有的是不想一个人太孤单,有的则是不想要其他不相干的女人来烦。

 “和老婆有了问题?”

 “今天要是想陪我喝酒,就好好的陪我喝。”

 女人晃了晃杯中的冰块,轻轻用嘴抿了一下:“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不能这么说,如果你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或许我能给你答案。”

 长秀只是冷笑了一下:“要是不想被赶走,就不要再多说话了。”

 说完,长秀就放下酒杯,去了卫生间。

 这时候,长秀放在桌子上的‮机手‬响了,屏幕上显示:“小石头妈妈”女人拿起‮机手‬,想了想,揭开了机盖:“喂?是银波吗?我现在在跟长秀喝酒,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特别伤心,我可以安慰他一下吗?。”

 银波想自己马上就应该挂电话了,或者应该狠狠地骂她一通,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不要让他喝得太多了,能像上次那样送到家,我就非常感谢了。”

 “好,那么你就先休息吧。他今晚可能不回家了,晚安。”

 女人的声音,甜美又感,比起银波声音的语调,真是充満了惑力。她微笑着看着电话,想像着银波那边的表情,很开心。

 这时候,长秀走了回来。

 “是我的电话吗?”

 “是你老婆,我说你今晚可能不回家了。”

 “为什么那样说?”

 “开玩笑也不行吗?”女人脸上得意地笑消失了。

 “以后不许你随便接我的电话。”

 银波可能永远也不会理解,怎么会有一些人用这样的方式简单的对待老婆的电话,是因为他对老婆的爱不够深?还只是他懒得解释,懒得和那边的女人说一句嘱咐的话。

 “爸爸,我喝了一点酒。”

 长秀喝得稀里糊涂,但还是回来了,万德将东倒西歪的长秀扶进屋。

 “您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您应该知道,我回屋了,您休息吧。”

 长秀走进自己的屋子,看见门口摆着银波吃过了饭的已经空了的碗,他可怜的银波正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睡着了。这就是他答应银波的幸福吗?这就是他能给她的?

 结婚是件神圣的事情

 不管夜间多么孤单,银波还是可以想像自己不是一个人,但是,白天的时候,即使想回避,也回避不了。

 银波从超市回来,按响了门铃。

 听见门铃声,贤实忙跑了过来:“他爸,不要开。”

 万德看了看‮频视‬显示:“是儿媳…”

 “什么儿媳啊,不许开。”

 “正式离婚前是我家的人。”

 贤实有点火了:“你真要这样吗?是她自己走出去的。”

 “孩子他妈…”

 “你想让我昏过去,你就开吧。”

 白天的时间,是最难熬的,银波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一直等到长秀下班回来。

 走进家门,长秀径直走到贤实面前:“您这是在做什么,您怎么可以这样呢?这个人还是我的子,而且是这个家的媳妇,她是为了给您做汤而出去买东西的,竟然不给开门,怎么可以让怀孩子的妈妈站在门外等几个小时呢?”

 长秀不说还不要紧,这一说,银波更觉得心里委屈,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下来。

 贤实依然不放下手中的报纸,慢条斯理的说道:“谁说我要喝她做的汤啊,出去了就算了,怎么还回来啊。”

 “爸爸,我已经向您拜托了,怎么连您也这样对待她呢?”

 不等万德说话,贤实就回答了:“这个家不是你爸爸的,这是我的家。”

 “要是您继续这样对她的话,我就带银波出去了。”

 这一刻,长秀终于下定决心,如果不想银波受欺负,就只能出去住了,也许这样对父母也比较好。

 他打算等这次去曰本出差一结束,就带着银波离开这里。

 这‮夜一‬,长秀想了好多,从他和银波的相识一直想到今晚,就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等三天,谁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看,就想我吧,出差回来,我们就分家。”

 被长秀紧紧抱在怀里,银波好久没有觉得自己是这么依恋这个怀抱,这个温暖有坚強的怀抱。

 可是,长袖刚一出门,银波就被贤实叫到了屋里。

 “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

 “就按长秀君的意思去做。”

 “你真是没良心啊,你这样做会使我们母子离散的,结婚是件神圣的事情,可是你有那样的过去,我们不喜欢有这样的过去的女人,即使长秀拦着你,你也应该谢绝。长秀还有未来,你不能那么‮忍残‬,挡着他的路。没必要说了,你要是有良心的话,长秀回来之前就出去吧。”

 银波看遍屋子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有她和长秀的记忆。

 就像此时的万德,看着银波曾经呆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处都能想到银波那乖巧的样子。

 可是,此时的银波已经一个人坐在海边了,不能再接爸爸和长秀的电话了,还不能和姐姐说,那样的话,全家人都要担心的。

 为什么要这样让大家都伤心,是不是对彼此的爱都太深,都报以太大的希望了呢?或许真的应该离开,这样就不会继续失望了,所有的错都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只是一种惩罚,一种代价。可是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呢,是不是无论怎样都无法再找回自己所曾经失去的那种幸福的感觉,一切都过去了吗,不可挽回了吗?长秀君,对不起。

 银波想着她和长秀走到一起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在海边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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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秀从来就没有觉得银波是他的负担,只是担忧的心情让自己一刻也无法等待。发现银波没有在金波家,也没在翰杰家,立刻买了返回汉城的机票,连夜赶了回来。

 翰杰已经因为上次贤实让把银波领回家的事一病不起,加上这件事,身体更加虚弱,当场就晕倒了。而由于金波连夜赶来,福实又在她和正瀚中间添油加醋,两个人又大吵了一场。

 长秀回来见不到银波,才知道贤实已经将银波赶了出去,母子之间的大规模争吵终于爆发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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