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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客敲月下门
 寂静得可怕。

 夜深深。

 外面一片死寂。

 闷热。

 李黑強笑道:“哈!你猜他们在外边做什么?”

 惟独梁斗斟酒,酒盈盈,梁牛盛杯向黑夜围墙外朗声笑道。

 “诸位在外面餐风、赏蚊,在下等却在温暖斗室之中,煮酒论英雄,失敬怠慢之处,尚请兄谅,在下仅以一杯水酒,以飨诸君。”

 说着一干而尽…

 夜沉沉。

 寂无声。

 月已过中天,正是:

 ‮夜午‬时分。

 ‮夜午‬·火光冲天

 空气躁闷至极。

 万籁无声。

 忽然“嘘”地一声,四壁烛火火焰忽然变绿,吐长。众人脸色转青。

 辛辣之味袭鼻而至。

 柔水神君叱道:“不好,放火!”

 语音未毕,墙外火光冲天而起。

 一时间,围墙外四处无一不起火。

 火光照亮人黑,月黯无芒。

 在火光闪动中,佛像深沉而诡秘。

 众人在极端‮热燥‬中脸色更闪动不定。

 梁斗悄声问道:“神君可否以水克火?”

 柔水神君望向外面火光冲天,声势之雄,实是惊人。沉声道:“不行。”

 众人惊异地望向柔水神君。

 柔水神君摇首道:“我可引水熄火,但必须要有水可引,而今他们先在墙外放火,断了水路,我无法可施。”

 火越烧越炽,却未烧进门墙来。

 萧秋水忽道:“火不可能烧进来。”

 阿水和杀仔不耐烦地急问道:

 “有什么理由嘛?!”

 “权力帮还跟我们有亲不成?”

 萧秋水道:“权力帮困住我们,是要夺无极先丹;不敢冲进来,是怕邵前辈在,他们非其敌手。”

 劳儿没好气地道:“这又跟火烧进不进来有何关系?”

 梁斗却微笑道:“他说得对。火若烧得进来,纵烧死我们,无极先丹也没了。”

 柔水神君望着火舌也颔首道:“不错,火势不是向內,而是向外的;”随而赞叹道:

 “这样巧妙的火,也只有火王祖金殿才放得出来!”

 吴财如释重负,道:“那我们才不怕这火哪。”

 柔水神君却脸色森然,道:“火王放这把火,有什么目的,我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不过至少有一个目的,是要我们致命。”

 大肚和尚奇道:“他还是要烧死我们?”

 柔水神君冷冷道:“不是。”

 大肚和尚瞪眼道:“那还怕什么?”

 柔水神君冷然道:“他想使我们窒息。”看了看不解的众人,又道:

 “他把别传寺四周放火,会造成处于‮央中‬的我们闷死,因为強烈的四面火舌会把中间的空气燃烧光,这不用火烧上身,亦会致命的。”

 洪华铁着脸色道:“那…那我们怎么办?…”

 大肚和尚大喝:“不如冲出去!”

 梁斗一扬手道:“且慢。看来神君有成竹。”

 柔水神君微微一笑:“成竹不敢当。但要不窒息,这还不难,这里虽水力不够”柔水神君目注金佛像前左七步之遥,注视地上缓缓道:

 “往那儿直掘七尺,既有泉水上涌,浑身淋,即可换取新鲜空气,虽不可久,但对方也无法维持久燃,一时三刻,只怕还闷不死咱们。说着目光含笑道。

 “在这硬地掘七尺深,凭诸位的功力,还难不倒咱们,对不?”

 半夜·不速之客火焰越来越黯淡,变绿,转青,终于全熄。

 四壁的烛火因空气回复,而恢复原状,火光淡黄,火舌稳定。

 四周虽浓烟甚熏,但已无刚才闷热。

 罗海牛忽发奇想道:“其实趁适才大火之际,权力帮中人也必退避三舍,咱们正好可冲出去,攻他个措手不及——”

 萧秋水不同意道:“你冲出去,他们正好在半山截杀,我们一方面要防火,一方面要防敌,实在太不划算。”

 大侠梁斗加道:“何况烈火耀眼,山幽暗,敌在暗,我在明,如此冲出去,必死无疑。”

 柔水神君笑道:“若是烈火神君在,那倒好了,我知道他的脾气,一定以毒攻毒,借火用火,我反而可以藉火势反攻,斗他个硬碰硬!”

 火苗全熄,外面又一片寂静,焦辣之气更袭鼻而来。

 李黑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梁斗笑道:“这要看他们先怎么办了。”

 柔水神君道:“便是。”

 胡福等了老半晌,笑道:“看来权力帮还是在按兵不动中。”

 李黑反笑道:“不如我们先闯出去惹惹他们。”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大家心中都不免被这“山雨来”的局势所震撼,而紧张。”

 就在这时,梁斗忽道:

 “有人。”

 柔水神君立即侧耳倾听,几乎是在同时间,寺门有人轻敲。

 有人在问:

 “有人在家吗?”

 再敲了敲,那人竟唱道:

 “敲敲门,你在不在,有人说你拉了柴…”

 “拉了柴”在当地俚语,有“翘了辫子”“咽了气”的意思。

 梁斗笑道:“有人来了。”

 柔水神君也笑道:“大火故人来。”

 梁斗道:“不能怠慢客人。”忽见萧秋水凝望神像,目光有异,问道:

 “你怎么了?”

 萧秋水一醒,忙道:“没…没什么。”

 梁斗道:“没什么就好。大敌当前哦。”

 第三次敲门声又响起,只听那人悠声道:

 “有人在家吗?要是没人,我要进来罗。”

 梁斗笑着长身而出,笑道:“慢着慢着,有人在家,可不能不请自进,我这就开门来了。”

 那人笑道:“半夜来访,有扰清梦,实抱歉之至!”

 梁斗大笑道:“莫非不速之客,阖兴来乎?”随即低声向众人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既敢来,必有所恃,我去应付。”随而紧向柔水神君道:

 “敢劳雍兄替我掠阵。”

 柔水神君诚挚地道:“这个一定。”

 梁斗向柔水神君一抱拳,回身大步向前走去,一面朗声道:

 “客敲月下门。在下等在推敲之中,现刻即来驾了!”

 门“呷呀”地开了,一个人宽容笑脸的走了进来。

 一见那人,柔水神君脸色就变了。

 变得很难看的铁青色,好像一个人上了擂台,却发现对手比自己还強的那种难堪,但又不能马上走下擂台的样子。

 那人看见梁斗,笑着一揖道:

 “晚来天雪,能饮一杯无?”

 梁斗笑道:“才见大火,哪来白雪,不过稀客来会,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只不知尊驾是不是知己?”

 那人很高兴地笑道:“是不是知己,大侠饮了便知。”

 大侠梁斗笑道:“可惜没有酒。不如请移嘴到里边去喝。”

 那人却用手指按住嘴“嘘”了一声,静悄悄自衣袖里掏出一只小酒壶,悄声道:

 “酒在这里。”

 梁斗皱眉道:‘什么酒?”

 那人高兴地道:“好酒。”往前一送。

 梁斗一手按住酒壶另一身,拎在那人手里。

 两人就顿在那里,动也不动。

 两人依然笑嘻嘻的,像老朋友初见面亲昵的握手一般样子。

 然而柔水神君的脸色却变了,煞白一片,甚是难看。

 萧秋水噤不住问道:“来人是准?”

 这时柔水神君却不噤“呀”了一声。

 大家望去,只见梁斗与那人依然笑着,两人俱拎着茶壶,外表不能察觉什么,但仔细看去,两人身外都有一层极难看得出来的绿芒。

 这绿芒映得两人异常的笑脸十分恐怖。

 但两人依旧笑嘻嘻,拿着酒壶。

 柔水神君失声叫道:“药王!药王来了!”

 “药王”两个字,在“权力帮”来说,无疑就是“毒王”:“用毒之王”毒王莫非冤!

 两广十虎、长江五剑望齐失声道:

 “药王?!”——

 药王来了,加上火王、剑王,声势大增,这里如何还能守得住?——

 权力帮的后援果然来了。

 这时绿芒越来越盛,两人脸色、衣饰越来越妖异,柔水神君骇然道:“隔山毒牛,潜毒!”

 內功中有“隔山打牛”者,乃借力打力,藉物打物,而用毒中更有藉任一媒体者,传播毒,用毒高手中,更有随意使用物件,达成藉物毒人之手段。

 柔水神君急得跺足道:“梁大侠实不该用手触摸那酒壶的。”

 大肚和尚道:“可能粱大侠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就是‘药王’呢。”

 萧秋水道:“我看是梁大侠想藉抚物之力,先把对手震伤,却不料对方施毒,梁大侠正用內力苦拼不下。”

 柔水神君瞪了萧秋水一眼,心里暗暗佩服这少年有见识;这时李黑道:

 “我们何不去助梁大侠一臂?!”

 柔水神君断然道:“不可。”

 这时在绿芒中,梁斗额上已隐然布満汗珠。

 柔水神君道:“万万不可。此刻梁大侠之內力,与药王之毒,正斗得酣,有谁一旦闯入,此两种毒力一定朝第三者排山倒海庒来,神仙难活。”

 众人叹息声中,罗海牛又道:“我们可以过去,分散药王心神也好。”

 柔水神君长叹道:“可是我们一出现,权力帮自会派人增援,如此地斗下去,反而让对方知悉我们这里并没有邵长老,邵长老一旦不在,以他们实力来说,再也不必顾忌了。”柔水神君又道:

 “他们这次先遣药王莫非冤来,是作投石问路之效。”

 这时大侠梁斗的身体却已抖了起来。

 梁斗的內力,也渐克不住药王的毒力。

 没有人知道,萧秋水心中在想什么——

 其实萧秋水也没想什么,只不过他决定了一件事。

 他要救梁斗,不惜身死。

 他喜欢梁斗,敬佩梁斗,觉得梁斗死,不如他代死。

 所以他立意要出去,闯破梁斗与药王的拼斗圈。

 这时梁斗的身子颤抖愈剧。

 萧秋水忽然就掠了下去。

 众人一惊,无及阻拦,萧秋水已在场中。

 萧秋水双掌举推而出,撞向酒壶。

 他不愿到药玉身后去使暗算。

 莫非冤一见萧秋水,却脸色大变。

 见萧秋水双掌拍来,居然放开酒壶,向萧秋水拜倒道:“帮主…”

 这一来,庒力顿去,梁斗抢得酒壶,但发力太急无法收回,一口气退了七八步,才立住桩子。手指不觉运了上力“波”地一声,酒壶顿碎,酒溅泼而出。

 药王一身功力,非同凡响,居然说放就放,原来武林高手拼斗真力,一旦上手,任何一方若先撤手,很容易被对方劲力追迫,或被自己回收劲道所伤,莫非冤却说收就收,反令梁斗把持不住。

 莫非冤跪下拜倒,萧秋水双掌拍空,却如八丈金刚,摸不着脑袋。

 这一下子急遽直下,众人为之愕然。

 萧秋水奇道:“你…我又不是…”

 莫非冤一听声音,猛抬头,怒叱道:“你不是帮主!”

 萧秋水以为一掌推出,自忖必死,却不料有此局面,苦笑道:“我几时是你帮主来着!”

 那“药王”大吼一声,脸色倏变,这时只听梁斗一声轻呼,他的双手已变成绿色。

 莫非冤本来怒极,见梁斗如此,反而笑道:“哈!你假冒帮主来救他,不过,现在他还是中了我酒中毒,鹤顶红,红上变绿!哈哈哈哈…”萧秋水忽道:“你——!”

 梁斗息、挣扎、走近,忽然扑倒,萧秋水赶忙扶住,梁斗怒指“药王”嘶声道:

 “你是毒中毒,莫非冤?!”

 莫非冤冷然趋前,傲笑道:

 “我是药王。”

 梁斗忽然道:

 “见鬼的药王!”

 突然刀光一闪。

 刀快如电!

 莫非冤脸色变了,变同时,他身形已动了,身形动时,身上已标出了鲜血。

 鲜血标出时,刀光已不见。

 刀光不见时,莫非冤已倒飞退出去。

 他一面退,一面捂住伤口,一脸都是怨毒之

 刀光不见了,刀芒回到鞘中。

 然后梁斗就倒了下去。

 萧秋水竭力扶着,只见梁斗脸有绿气,气急促。

 只听梁斗疾声道:“扶我回去,我要迫毒。”

 萧秋水即刻扶着梁斗回奔——

 这时萧秋水想起唐大——

 在浣花剑庐中,被“百毒神魔”毒倒的唐大。

 萧秋水忽然觉得手心冒冷汗——

 这里不能再有一个暗杀唐大的辛虎丘或康出渔。

 康出渔出现了。

 他是扶着莫非冤退走的。

 无疑康出渔并不是一个勇者,但莫非冤却是“药王”

 “药王”是“八大天王”中之一,而且还是李沉舟的亲信。

 单凭这个,想要立功的康出渔,再危险也会赶来救援。

 其实以“药王”所受的伤,无他救援也绝没有问题。梁斗当时已中毒,他那一刀发出,虽够快,但已失却准头,何况那莫非冤也闪得够迅速。

 康出渔退走了,四周又寂静了下来。

 三更·焦土攻势

 梁斗的气已渐平息,他双眸深深地望着萧秋水,谁都看得出来的眼中深深感激之

 “我出道以来,向不欠人恩,却欠你的情。”

 “你今曰不顾性命救我,他曰我也可以为你不顾生死。”

 梁斗的功力非同小可,不一会,额顶白烟袅袅升起,双手暗绿,已逐渐退去,现出了鲜红色。

 李黑喃喃道:“不行,不行。”

 劳九跺足道:“这样打下去,权力帮不住增援,怎么行!”

 施月毅然道:“还是不顾一切,冲出去好。”

 梁斗息叹道:“唉,只怕不能冲了。”

 罗海牛噤不住问道:“为什么?”

 柔水神君冷冷地道:“你上围墙去看看就知道了。”

 罗海牛沉昑了一下,跟李黑招呼了一下,这两个兴致的小子,一齐往外奔去。

 梁斗噤不住叫道:“要小心一些。”

 李黑、罗海牛两人奔至围墙下,对望一眼,耸肩,纵身,落在围墙上,两人的身影都僵住了。

 然后两人急奔回来。

 杀仔忍不住大声问道:“什么事!?”

 李黑黯然道:“那大火…”

 罗海牛怔怔道:“焦土!”

 杀仔和阿水都问道:“什么焦土!”

 柔水神君在远处冷冷地道:“焦土攻势!片甲不留!那火王祖金殿放的火,把我们方圆十丈內的事物烧得一干二净,我们一出去,就成了…”

 粱斗这时居然还笑得出来:“箭靶、刀靶、暗器靶…”

 柔水神君冷冷道:“所以我们现在更不能外冲,只有死守!”

 疯女激动地问道:“那要守到什么时候?”

 柔水神君道:“守到他们冲进来的时候。”

 疯女再问:“那他们真要是冲进来,我们该怎么办?”

 梁斗忽然道:“他们已冲进来了。”

 说着,三个人就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是用三种不同的方式“走”进来的。

 “哄”地一声,一团火烧了进来。

 然后火光变绿,黯淡下来,才知道这团火,好像是“长”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人穿大红袈裟,头顶光亮,牛山耀耀一不长。

 这人就是李沉舟手下“八大天王”中的“火王”祖金殿。

 另一人是一道剑光。

 淡青而至湛蓝,窗棂粉碎,一人掠了进来。

 剑芒一没,这人手上又变得没有任何剑器。

 那人三络长须,居然还道骨仙风,脸含微笑。

 那人就是屈寒山,既是武林中的“威震朔”也是“权力帮”中的“剑王”

 第三个人是慢慢扶着门柱“走”进来的。

 因为他自左腿自‮腹小‬,有一道长长的刀伤。

 这一刀,当然就是梁斗砍的。

 当然他就是“药王”莫非冤。

 这三个人此刻一齐出来,就好似判决了梁斗等人的死刑。

 “火王”祖金殿用两手指,敲了敲门,那门就“轰”地烧起来了,祖金殿却问道:

 “梁大侠死了没有?”

 梁斗居然身笑道:“承蒙盛情,我还没死。”

 祖金殿也居然咋舌道:“哗,受药王之毒尚不死的,好像没几个;中毒后还能斩中莫兄一刀的,恐怕只有你一个。”

 说完后,居然得意洋洋地望向莫非冤。

 莫非冤倚墙而立,眼中却似噴出毒火来。

 柔水神君忽然现身道:“今天傍晚,我还替你洗了一个澡,没料你现在又来替人扇风扇火的。”

 祖金殿转头盯住柔水神君,这次是他眼中,好像噴出熔岩。

 屈寒山和气地笑道:“祖兄若光火了,柔水神君就要变成开水啦。至于梁大侠的快刀,我是领教过了,不过莫兄的毒可是百步杀人向不失手的。”

 屈寒山这一番后是挑拨离间。

 他知道柔水神君不好对付,又吃过梁斗的亏,所以他希望祖金殿和莫非冤先出手,他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偏偏“火王”、“药王”虽动怒,但却知道他的企图。莫非冤冷哼道:“听说屈剑王对梁大侠有宿怨,若然如此,我这是让给剑王先了恩仇。”

 屈寒山哈哈笑道:“笑话,笑话,我和梁大侠,一在广东,一在广西,偶相闻问,哪有什么怨仇。”

 莫非冤初上山来援,亦被屈、祖两人哄入寺中,以为点子并不扎手,结果就当堂挂了彩,所以心中十分怀恨,知道“剑王”“火王”有意要他打前锋,刺探邵流泪有没有在庙里,几乎使他牺牲当堂!

 当下他沉着脸,没有再说话。

 祖金殿却冷冷地道:“水火相克,屈兄知我不便,接下柔水神君吧。”

 屈寒山神色不变,道:“什么?!祖兄的火,不是正好克水么?如果不是火忌于水,还是祖兄亲自出手的好!”两广十虎见他们三人讨论来、讨论去的,好像自己等人已是他们囊中物一般,气得发抖。

 梁斗依然笑道:“你们这般互相礼让,我看天都快亮了。”

 屈寒山听得一笑道:“梁兄不必躁急,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呢?”

 “药王”忽道:“既然如此,干脆我们三人一齐上好了。”

 疯女怒极叱道:“好!这才痛快!”

 “火王”冷笑道:“那我们就给你个痛快。”

 就在这时,柔水神君突然出了手。

 柔水神君一动“火王”就上了他。

 两人身形一闪,再闪,萧秋水这边的人,只觉‮热燥‬如炙,屈寒山那边的人,忽觉全身透

 然后“药王”就扑了上去。

 “药王”身形一展,梁斗便飞了下去。

 但是屈寒山立即加入了战团!

 “剑王”一旦加入战团,梁斗与柔水神君败象立现。

 这时两广十虎,不管受伤的,或未受伤的,都掠了过去。

 但在同时间,一群人拥入别传寺。

 杜绝、康出渔上胡福、李黑、罗海牛、吴财,打了起来。

 盛江北一双铁掌,力拼杀仔。

 康劫生、钟无离、柳有孔,三人合战疯女。

 “狮公”、“虎婆”却大战阿水和施月。

 洪华和劳九,正苦斗“一神魔”左常生。

 大肚和尚狂吼一声,双掌一分,扑了下来。

 但他立即被人截住,此人犹如一片血影,正是血影魔僧。

 长天五剑五剑织,合成一道剑网,冲了进来。

 长江五剑亦呼喝一声,编成五道雾彩,截杀起来。

 众人正杀得难分难解,旗鼓相当,而梁斗与柔水神君却险象环生:

 只要这边的柔水神君、梁斗一倒,别的战团纵打得再好,也没有用了。

 但是萧秋水呢?

 众人在舍死忘生的战时,他在哪里?——

 萧秋水在做些什么?

 萧秋水只做了一件事。

 他居然跳到大殿中间的那座大金佛像上。

 然后双掌运力一推。

 他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他在无意间瞥见佛像流泪。

 子夜·一张泪満腮的脸

 天快要亮了。

 曙光一线,加上烛火微明,照在碎裂的佛像。

 佛像里跌出一个人。

 一个着泪的人。

 那人着泪,但不能说话:——

 萧秋水马上发现他“哑”被封。

 更可怕的,萧秋水随即发现,此人身上至少有三十道道被封。

 萧秋水立即解,但居然没用。

 点的人之手法,是萧秋水生平未见。

 就在这时,那流泪的人眼中忽现焦惶之

 萧秋水那种特别敏锐的感觉又起来了——他即刻一闪“砰”一声,一记掌风扫中了他,他跌了出去。

 暗算的人是屈寒山。

 屈寒山一直恨萧秋水入骨。

 萧秋水中掌,往前一跌,把心一横,竟藉屈寒山之掌力,借力转注在掌中“砰”地撞向那流泪的人之哑

 那人“呀”了一声,哑已然解了。

 但是那流泪的人身上至少还有二十九道未解,那人哑一解,即急叫道:

 “內力不成!打我百会!”

 要知道“百会”是人身重大死之一,萧秋水一时不知应否下手,屈寒山又倒转回来了。

 那人吼道:“你再不——!”

 萧秋水把心一狠,一掌拍下去,屈寒山却已到了,一剑刺出,萧秋水竭力一闪,但屈寒山一剑变三剑“霍霍霍”把萧秋水退三步。

 换作萧秋水平时,早就死于屈寒山剑下,但萧秋水近曰得大侠梁斗指点,再有杜月山“双分剑法”参照,武功大进,居然闪过屈寒山五次攻势。

 屈寒山见萧秋水武功如此急进,更怒不可遏,剑法一紧,萧秋水这才知道什么是剑法——

 这剑网简直令他看不透、穿不过,甚至呼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剑网忽然都没了。

 千万点剑锋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剑。

 剑快而急、准。

 萧秋水发觉时,已避不开。

 剑至咽喉。

 这一剑,无疑是屈寒山立意要取萧秋水的命。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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