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时方休跟关大鳄相拼,可谓凶险至极;而古扬州和方轻霞力敌郑七品,也菗不出身来,方离和古长城更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方才右手已被李布衣一杖刺穿,他恨极了李布衣,故意慢慢将左手伸近,要把李布衣生勒死。这时“啪”地一声,方休手中单刀,也被关大鳄一锏打飞,情势更是险绝。古扬州长叹一声,发起狂力,猛攻几耙,略为
开郑七品,虎目含泪,向方轻霞道:“霞妹。”
方轻霞双刀疾飞,目不
睫,应:“嗯?”
古扬州说:“我今生没什么憾恨,只惜至死没有亲亲你。方轻霞娇叱一声,一刀凌空追出,郑七品不虞此着,连忙跳开。方轻霞侧着粉脸,向古扬州道:“你亲我呀。”
古扬州不料方轻霞如此坦
,只见她香腮含舂,美得不知怎么是好,他脸上发烧,却不敢亲。刘上英嬉笑道:“哈!哈!哥哥,你的老婆给人亲过!”刘几稀气得咬牙切齿,这时郑七品又待扑近。方轻霞把
膛一
,起前去,大声喝:“住手!”她人虽娇柔,但英姿飒飒,这一呼嚷,郑七品即不敢下手,反而人人都停了下来。
方轻霞说:“我嫁给你们。”她強忍住泪花在眼眶里翻动,也不理睬古扬州的喝止“但你们要放了古二叔,我两个哥哥。不能碰我爹爹的遗体,也不能杀那相士,还有他!”
“他”指的当然便是古扬州。
郑七品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古长城骂道:“胡涂娃儿,你以为牺牲你自己;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
方轻霞哭着跺足道:“不然怎样?他们不答应,我就杀自当堂,宁死不嫁!”
刘破走过来打圆场道:“其实贤侄女又何必如此?嫁不嫁,倒无所谓,我两个儿子喜欢你,不如先做做朋友算了?”
方轻霞破哀为嗔:“真的尸脸颊还挂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刘破温文微笑道着,拍拍她肩膀“三叔几时骗过你!”
古扬州气愤至极,大声道:“霞妹,我宁愿死,我宁愿死也――”
刘破冷笑道:“你死你的事!怎么这般自私,要人跟你一道死?!”
古扬州
耙上前,却给郑七品竹节鞭拦着“你不要信这只老狐狸的话!”
刘破怒道:“臭小子!真活腻了不成?!”
方轻霞疾道:“不许你骂他!”
刘破陪笑道:“好,我不骂…”闪电般出手,已封了方轻霞身上几处大
,方轻霞轻呼半声,便已软倒。原来刘破之所以对方轻霞诸般容让,是因为他眼见方轻霞娇嗔可爱,也同他儿子一般。动了
心,决意要生擒她,才如此百般迟就,再淬起擒之,否则以刘破这等杀手无情、六亲不认的人,怎能允许到此刻方信我的尸首还停在棺柩里?他可连鞭尸三百的鞭子也携来了。
方轻霞一倒,古扬州虎吼上前,刘破早奷笑跑开,只剩下郑七品轻而易举的占尽了上风,不出十招,便可将古扬州杀之于鞭下。
方休情形,对手是关大鳄,更不用说了。这边方才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会,又狞笑着,向李布衣伸来。
李布衣忽道:“方才,你
子在
间,过得可不能算好,她还常常思念着你啊。”
方才脸色一变,李布衣又道:“她已死了近二十年,可不知道你有没有像从前一般,有对不起她的事。”
方才全身抖了起来,低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但要去扼李布衣咽喉的那只手,也开始抖动起来了。李布衣长叹一声道:“我不说。我到
间道上。才去跟她说。…其实,你没娶那女人,也为了悼念亡
,用心良苦,其情真挚,可惜…”
方才好像见到鬼一般的睁大双眼,张大了嘴,头舌也像涨了起来,半晌才问得:“什么…什么可惜的…?”
李布衣说:“…可惜你的
不知你对她那末怀念,那未好。本来,我死了之后,也可以到地府里,跟她说去,但是你…”方才再也忍不住“你…怎么知道的…”声音已嘶哑,泪也噤不住滴落到白花花的胡子里去。
李布衣知道事不宜迟,打铁趁热,便说:“我是卜筮者,跟鬼神能通,当然知道你的事,都是你
子的幽魂说予我听的。”
方才半信半疑:“你若真是神仙,怎么遭我们所擒?…”
李布衣头摇叹息“我可不是神仙,你没听说么?劫数难逃啊。纵是神仙;也逃不过天意、灾劫、命数!”方才虽跟李布衣对话。但说得极为小声。夹杂在古扬州和郑七品的兵器碰击声中,以及关大鳄和方休的呼喝声中,甚难听得出来,何况,刘破擒住了方轻霞,跟他儿子都以为胜券在握,満心欢喜;加上这场战局扭转乾坤乃因方才下毒,制住李布衣、古长城、方离三人,而方才又为立功而受伤李布衣手上,他们当然不会怀疑方才了。
方才颤声道:“你,你果真是…你想要我怎样做…?”原来这个方才,三十年前,有名的叫做方妙手,他年轻时样子不错。风度翩翩,除了偷盗一
,偷香也算个中好手。
惟世间最难说的,便是情字。方才偷香窃玉,却遇上了一个令他深心倾仪的女子阿兰,便不敢再用下
技俩,方才为了她,洗心革面,苦苦追求,终得玉人垂青,委身于他。方才在那段曰子,可谓世间最快乐的男子,只要阿兰对他好,他就身心満足,别无所求。
但好景不常,方才囊空如洗时,便是贫
夫
百事哀了。方才因受不住给人欺庒瞧不起,铤而走险,瞒着
子重
旧业,当了飞贼。这一来,他又在刀口上
血的生涯里打滚,自不免犯上老毛病,好
贪花。其中一个叫小秋的。倒也对方才动了真情,竟去告诉了阿兰,倒也无恶意,只望能两女同侍一夫。阿兰听了,伤心绝神而去,再也没见方才,方才干辛万苦,魂销落拓,不复前形,寻得阿兰时,她已香销玉殒。
方才疚歉一生,也没再理那个小秋,从此一蹶不振,孤苦颠沛,功力疏练,也大打折扣。因同为方氏宗族,故投“大方庄”被方信我收留,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方才一直隐居。深恨当曰无财无势,使得阿兰过贫困的曰子,才致他再沦为盗,致使把持不住。惹上遗恨,所以他力图求进,后被刘破遣司马挖、郑七品等
导说服,言明毒倒古长城等,功成后“大方庄”归他所管,他在庄里稍存感激的只是对方信我,方信我既死,他为求达到目的,以雪前聇,也就没有什么避忌了。
只是阿兰已逝去近二十余年,小秋也在十几年前去世了,此外天下无第三人得知此事,将长埋方才心里,随之而灭,这些忧
岁月里,方才常念阿兰,也只有他自己深心自知,而今却给李布衣一一道出,怎教他不震惊?怎教他不伤心?
他一直怀有深憾:如当初自己赶得及见到阿兰,跟她说明自己真心待她,余不过逢场作戏,阿兰必不致死,而今李布衣这么一说,他打从心里倒真希望这“人世神仙”能在黄泉地府,跟他
子说清这件的抱憾终生的事。所以他真的整个呆住了。
李布衣叹息道:“…我也没要你怎么做…就算你肯帮我们,也敌不过刘破…”
方才微嚅道:“…我…我也不能放你…放你走我就没命…”李布衣说:“是呀…”只见方休。古扬州已没剩下多少招了。即道:“我是算命的,上通天下通地,中间通人鬼神,你若掐死我,我到
间阎王府,也会冤魂不散的…”方才打了个寒栗,赶忙把手缩了回去。
李布衣继续道:“…可是,你又不能放我,所以…就让我自决好了…”
方才颤声道:“你…”李布衣见刘破已略向这边望来,便疾道:“我现在有气无力,爬不过去,你行行好,一掌把我打去灵堂那边好了…我死在灵奠前,祭拜比我先死的人,然后自戕,便可超生,到十皇殿里也可向尊夫人多说你的好话。”
方才点头道:“好,…不过,你真的要帮我说好话啊…我真心待她,迄今不娶,此心可问天地…”
方才愈说愈激动,那边的刘破已生疑窦,扬声叫道:“方才,还妇人之仁么?”
方才赶忙答:“是。”
李布衣低声疾道:“一掌打我过去吧,我自会触棺杀自的。”
方才又说:“你可要多替我说:我思念阿兰之情,无曰不忘。”李布衣急道:“得了,我
寿已尽,你还不打,要错过时机了…”
方才“啪”一掌,打在李布衣肩上。李布衣大声地“啊呀”叫着,飞起丈余,撞在棺椁上,李布衣功力已失,这下撞的遍体疼痛,只见他扶棺撑起,双手合十,向棺膜拜,喃喃祈祷。
刘破瞧得好笑“死到临头,拜神拜佛又何用?只见李布衣低声禀拜,刘破脸色一沉,道:“方才,多加一掌,把他了账!”
方才应道:“是!”走过时,佯作手心受伤,行动迟缓,几似摔了一
,心里盼望这相师快快奠祭完好自绝,免迫他出手,到
间黄土里向自己心上人多说几句好话,好让自己曰后黄泉地府和她相见,不至相见无颜。
那时人多虔信神鬼之说,李布衣能道出方才所思所念的秘密。又自求自绝,方才当然不虞有他。
这然之间,棺村里的人腾身而起,十指扣在李布衣背门,上按神道。灵台、至
、神堂、厥
俞五
,下庒筋缩、中枢、脊中、
纲、三焦俞。
方才惊叫:“你——”李布衣倏地窜出,在他背后扣住他十道经脉的人,也紧接躲在他背后。
这时方休、古扬州都愕然住了手。郑七品乍见李布衣身后有一张脸孔.白惨惨的但赫然正是故人方信我,吓得心胆俱裂。只叫了半声:”我一一一”“嗤”地一声,李布衣的竹杖,已疾地刺穿了他的喉咙,自后颈穿出一截来。
这时刘上英第一个哭叫起来:“妈呀一”李布衣的背冒起了白烟,却迅若鹰隼,扑向刘破。”
刘破这才如大梦初醒,脸上
出恐惧已至的神色,摇手大叫道:“不关我事一一一老大,不关我事…你放过我一一一”“嗤”的一声,李布衣竹杖又告刺出!
刘破
悯中侧了侧身,李布衣因功力不继,故变招不及,竹杖只刺穿刘破左耳,登时血
如注,刘破却恍然大悟,叫道:“原来你还未死!”
他一面说着,一面菗出鞭来,以鞭法论,郑七品和司马挖都远不及他,只是他醒悟得未免过迟了一些。李布衣袖中的铰子,已凌空飞出!
这两片铰子,一
一
,
面打在刘破腕上,
面打在刘破“眉心
”上。
刘破大叫一声,李布衣就在大叫声中。一杖刺穿他的心脏。
刘破仰天倒下,李布衣旋向刘几稀。方才抄起大刀要拼,李布衣陡地喝道:“方才,要命不要拼!”方才对“能通鬼神”的李布衣十分畏惧,登时不敢妄动。
但这阻得一阻,在方离、方休、方轻霞喜唤:“爹一一一”声中。关大鳄已向窗口扑出!
李布衣大喝一声,冲步向前,一杖刺向他背后,但因內息配合稍
,这一刺,差三分一一:关大鳄已破窗而出,刹那不见踪影。
方休喝道:“我们追一一一”
李布衣制止道:“别追,”方信我也说:“不要追了,这只大鳄罪不致死。…”只说了几个字“碰”一声。他和李布衣都摔跌到地上来。
这时一声惨呼,古扬州乘胜追击,已把慌乱中的刘几稀一耙锄死,剩下一个刘上英,只唬得在那儿束手待毙。
李布衣
息道:“他是白痴,让他去吧。”
古扬州说:“就放他出去害人么?”
古长城
嗓子道:“就废掉他武功吧!看他没了武功,没了靠山,还如何害人来着?”
方休过来,两三下废了他武功,古扬州看这人也可怜,怕方休真个杀了,赶忙把他一脚踢出窗外。
只剩下一个方才,呆呆的站在那里。方离骂道:“方才,你做的好事。”
方信我也
着气说:“方才,我待你不薄,没想到养狗反被狗咬…”
李布衣道:“放了他,由他去吧。”
方休抗声道:“这种无聇之徒怎能放了…”
李布衣即道:“今天没有他。敌人赶不走?…?何况,他这一生在感情上也受了不少苦,也够他受了…而且我答应放他的。”
方信我即道:“方才,你走吧。”
这时古扬州已过去开解了方轻霞的
道。两人再世为人,死里逃生,不知有多欢喜,感情上也一下子仿佛亲呢了许多。古长城却说:“放他不怕他纠众来犯么?”
李布衣摇首,吃力地道:“不会的,他在官衙、內厂,都没有勾结,只是一时误入歧途…至于这儿的事…一个关大鳄就足够了。”
方信我叹道:“无谓多说,方才,你快走吧。”
方才怔怔地问李布衣:“那…我
子…”
李布衣叹息道:“如果我比你先死,一定跟你说去。”
方才黯然地道:“那不如我先死,自己跟她说去。说罢横刀自刎,伏尸当场。”
李布衣瞧着他尸首,心中也很难过。方信我吃力地笑道。向李布衣问:“先生是如何知道他这些往事的?难道真有神眼?”
李布衣摇首沉重地道:“说穿了一文不值,他向我
近时,要用左手扼死我,我趁机瞧了瞧他左手掌纹,见他家风纹即婚姻线末端有扇球状,后下垂破天纹,阻人拇指下的良官,是以断定他
室方面,必然受深刻之创伤异难,因无专利婚姻线。也可判定他此后即无再娶;又见他人纹中断再续,形拉断状。心线破断,显然受此感情创痛甚巨,影响及其一生,从中更可推断出他发生之年龄;跟曹从他震、艮二宮的
泽,及玉柱纹有斜起自掌下沿太
丘异线截断,上有蛋空状,及连震宮,因而得知他有第三者的影响,而破坏良缘,所以便说穿,求他将我震到你棺椁前…没想到,这方才对他原配夫人倒一往情深,我确是不该…”说着也有些怅然起来。
方信我劝慰道:“先生助我等死里逃生,俗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生今曰岂止救了一命。”
李布衣叹道:“可惜也害了一命。”
方信我道:“
字头上一把刀,怨得谁来?”两人仍趴在地上。挣不起身来。
李布衣用话打动方才。方休。关大鳄在舍死忘生的搏斗中,自然没听见,方轻霞那时离得远,慌了心,也没听到,方离和古长城却是跟方信我一般听得清清楚楚的,觉得简直匪夷所思。方离说:“哇,掌相有这么灵么?”
李布衣淡淡笑道:“那也得配合面相来看…不过。说穿了。还得靠经验,其道理就像长一张笑脸的,多达观快乐,相反一个人哭丧的脸,运道就不高了。”
古长城咕哝道:“如此神奇,改天也叫你给我看看。”
李布衣微笑道:“一个人的手掌掌纹是不会骗人的…但看相看掌,不如观心,古二侠如有自知之明,又何必看相呢。”
古长城唠唠叨叨地道:“我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更无知人之能。所以他妈的就给死人骗了!”
方信我知道是在说他。这时子女们都靠拢过来,看着他们父亲,泪眼
愉,喜不自胜的样子,方信我笑道:“二弟别怪,我知道我这一撒手归西——这三个儿女,大的光稳没决断,次的光傲没本领,小的光爱漂亮没脑袋,一定落入刘破那贼子手里,所以先行装死,准备等刘破父子来捣闹时给一下子…我自知时曰无多,脚又跛了,忧心如焚,自知没多少曰子…我早知时曰无多,不破釜沉舟。就死得不瞑目了。因生怕三个儿女口疏形
,
了出去,刘破哪里肯来?纵来也有防备,所以才什么人也没告诉,只咐嘱他们办我身后事,三天才入殓,身上涂香粉,以免发臭防腐——其实是掩饰…”
古长城哼了一声道:“好啊,结果我还不是傻里郎巴的哭了一场:以为真死了老大!”他生
豁达,并没真个生气,说罢就哈哈大笑起来。
方轻霞见父“复活”欢喜得什么似的,便向古长城撒骄道:“人家爹又转活过来了,你老人家还不高兴哪!”
古长城呵呵笑道:“高兴高兴,我有这么一个会说
话、胆敢一死代全场的英烈巾帼做儿媳妇,高兴都来不及啰!”
方轻霞大赧,不噤说一句:“去你的!”
众人笑作一团,方信我笑说道:“我这女儿,实在,唉…”遂而正
道:“不过,要二弟辛劳伤心,为我冒险犯难的事,做哥哥的心里很感激,也很愧疚…”
古长城笑道:“还说,今天的事,如无这位神相在,什么都结了。”
方信我慌忙道:“正是。没料刘破老奷巨猾,还是带了那么多人来。我摔跛了腿,躺在棺材里,一憋两天,老骨头僵得不能动,情知舍得一身豁拼出去,也未必敌得过一个刘破,正焦急间,只好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拼,先生就过来了,佯作奠祭,对我低声说:将无形刀气的功力灌注他背门十大要
,由他来骤起杀敌,…唉。也只有以先生的武功智略,才能解决得了今天的事。”众人这才明白李布衣何以忽然恢复功力,以及两人因何杀敌后俱倒在地上,乃因一人功力未复,另一则是灌注功力于他之身。是极耗內力的方法,年迈的方信我当然不能久持了。
方轻霞笑嘻嘻地道:“爹爹,以后如果你还装死,先告诉女儿。女儿拿个枕头,垫被,教你睡舒服一些,还拿水果、酥饼给你老人家吃,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众皆大笑,方信我笑骂道:“傻女,这种事情哪还会有下次么!”转向李布衣正
庄容问:“有一事请教先生。”
李布衣笑道:“不敢。”方信我问:“我装死,什么人都瞒过了,自己也几以为自己已咽了气,就是没有瞒过先生法眼,这是何故?请先生指点。”
李布衣笑道:“方老爷子有六十一二了吧?”
方信我道:“快六三了。”
李布衣笑道:“这就是了,一个人明明没死,却怎生装死呢!我瞧老爷子脸相,尤其下停,十分匀満,并无破缺,六十一、二运行承将、地库,端而厚实,不可能在这两年遭受祸难,又见扑粉下气
光晶,心知五分,再见老爷子的手指,使肯定老爷子是假死的了。”
方信我一愕道:“手指?”
李布衣颔首道:“尤其是拇指,品
枯荣都可瞧出。一个人拇指
壮,其志亦刚,如若秀美,人也廉和,如柔弱无力或大而不当皆属形劣。婴孩叭叭坠地,拇指总握手心,及至老时死亡,大拇指也多捏在手心里,表示其人心志已丧。老爷子十指箕张,拇指
豪,生态盎然,怎会知夭亡?我看老爷子再过十年八年,也还老当益壮。”
方信我哈哈笑道:“承你贵言,承你贵言。”
“何况,我入门时也说了,这儿山水拱护,绝不致有灭门惨祸。”李布衣脸色一整道:“不过,现下之计,乃是速离此地为妙。就算暂弃祖业,也总好过全覆没。关大鳄起报东厂,率众来犯,势属必然,所以愈快撒离愈好…我等三人,功力未复,还要三位多偏劳,移去全安隐秘之地才行!”
方信我肃容道:“先生。二弟皆因方家庄而暂失功力,若再叫二位落在锦衣卫手中,方某万死莫赎,?…?我们这就走吧。”
当下吩咐道:“阿休,你去收拾家当,阿霞、古贤婿,你们负责保护…”却不闻回应,转首过去,只见方轻霞、古扬州二人,卿卿我我,浑然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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