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烟锁江湖 下章
第二十三回 魔教幻术
 高泰哈哈一笑,道:“咱们被魔教冤了…”

 突然一探手,抓向凤妈妈的右腕。

 凤妈妈一挫右腕,让避开去,冷冷说道:“你很放肆。”

 高泰双拳连挥,攻了过去,口中喝道:“中原道上有千万武林同道,岂容魔教中人横行!”

 凤妈妈掌指挥斩,封住了高素的攻势,一面说道:“你们投入魔教,又作叛徒,可知魔教惩治叛徒的手段吗?”

 高泰哈哈一笑,道:“咱们如是害怕,那就不会来找你凤妈妈了。”

 口中说话,双拳双掌,如強了连环攻势。

 凤妈妈的武功不弱,高泰的攻势虽然凌厉,但却都被凤妈妈封挡开去。

 忽然间,凤妈妈向后跃退三尺,人已到了门口。

 只见她口齿启动咬破了舌尖,噴出一口血来。

 不管这口血会不会伤人,但她脸上的狰狞之,就给人一种恐惧凄厉的感觉。

 血雨噴洒中,只见凤妈妈一扬右手。

 原本的一蓬血雨,忽然间化作了一团红芒。

 二凤失声叫道:“血云罩!”

 隐在门后的江玉南,突然飞跃而出,以迅如电火的速度,一指点中了凤妈妈的左肩。

 江玉南一击制住了凤妈妈,但高泰和田荣也同时倒了下来江玉南闭住呼昅,疾快的退到门外。

 他心中明白,至少,在目下的情况中,凤妈妈和二凤都已经无法伤人,高泰和田荣两人还相当的‮全安‬。

 无法了解那血云罩究竟是怎么回事,江玉南也不敢轻易涉险。

 待那大片血雾慢慢消失,江玉南才缓步行入房中。

 凤妈妈虽然是被点了道但人还很清醒,冷冷地望了江玉南一眼,道:“‮娘老‬一时失算,中了你小子的暗算…”

 江玉南淡淡一笑,道:“凤妈妈,你用的什么妖法?”

 凤妈妈道:“‮娘老‬这叫夺魂血,凡是被此血噴中之人,除了‮娘老‬的独门解药之外,别无他法可想。”

 江玉南冷冷说道:“凤妈妈,我不相信世界上真有妖法,你用的什么手法伤了他们?”

 凤妈妈道:“‮娘老‬已经说了,你小子不相信,也是没有法子。”

 江玉南道:“凤妈妈,你很強悍,不过,等到怒在下后,我就会要你的命。”

 凤妈妈冷冷道:“杀了我也好,反正有那两个小子陪着‮娘老‬。”

 江玉南未再理会凤妈妈,缓步向高泰行去。

 只见高泰紧闭着双目,人已晕了过去。

 江玉南心头震动,暗暗忖道:好厉害的血云罩!

 他开始在高泰身上搜查,也开始在高泰道上拍动。

 一连拍了高泰身上十余处道,但一点没有反应。

 凤妈妈冷说道:“不行,你救不活,要不要跟‮娘老‬谈谈条件?”

 江玉南道:“什么条件?”

 凤妈妈道:“你放了我,我告诉你解救他们的办法?”

 江玉南道:“办不到,就算他们毒不解,但他们还活着,你却丢了一条命。”

 凤妈妈呆了一呆,道:“怎么?你要杀‮娘老‬?”

 江玉南冷冷说道:“有什么不行?”

 一面说话,一面伸手,取起桌面上的一杯凉茶,一下泼在了高泰的脸上。

 那杯茶倒了很久,已然变冷。

 高泰突然伸动了一下双臂,坐了起来,眼睛,道:“好厉害的血云罩。”

 江玉南笑道:“魔教伎俩,下过如此,所谓血云罩,不过是中原道上下五门中的蒙汗‮物药‬罢了。”

 又倒了一杯凉茶,泼在了田荣的脸上。

 田荣很快地也清醒过来,坐起身子,回顾了一眼,道:“江兄,那妖妇…”

 江玉南接道:“田兄,快些擦个脸,振振精神,咱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办。”

 田荣道:“哦!”取出绢帕,抹去脸上的冷茶,道:“这妖妇的血云罩,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玉南道:“田兄,你知蒙汗药吧?”

 田荣道:“江湖上下五门中人常用之物?”

 江玉南道:“血云罩就是用那些魂‮物药‬配制而成,他们用什么方法,配合了舌尖噴血,造成一种疑惑,还要费一番心血研究了。”

 田荣道:“原来如此,我还认为世问真有妖法之说?”

 凤妈妈道:“那是你们见识的太少了,魔教中密宗神功,岂是你们能够了解的。”

 高泰呸了一声,道:“你们的血云罩,不也是魔法吗,结果一杯冷茶,就可以破了你们的魔法。”

 江玉南笑一笑,道:“凤妈妈,你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但现在,你应该明白,咱们已经没有什么条件好谈的了?”

 凤妈妈冷冷说道:“闭上嘴吧!”

 江玉南道:“凤妈妈,侠义中人,和魔教不同,咱们不咎既往,你只要肯说出魔教內情,咱们决不伤害你?”

 凤妈妈道:“你们不伤害我,但是你们有什么能力,保障我不受魔教伤害。”

 高泰道:“魔教奇术,不过是些魂‮物药‬罢了,有得你这一次经验,咱们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了。”

 凤妈妈神情肃然,道:“小娃儿们,‮娘老‬今曰身受暗算,那算是沟里翻船,八十岁‮娘老‬倒绷孩子,‮娘老‬认命了,你们要杀要宰,随你们的便吧!”

 这时,江玉南也把二凤给救醒了过来,但她一直闭着眼,装作晕

 高泰冷冷说道:“凤妈妈,听口气,你自觉这把老骨头,还相当的硬,但我小叫化子不信这个琊,你就是铁打铜铸的,我也要磨你一层皮下来。”

 他说动就动,伸手抓住了凤妈妈的左臂,双手中力,就要错开他肘间关节。

 江玉南一伸手,拦住高泰,道:“高兄且慢。”

 高泰停下了手,道:“江兄,你武功比我高,但江湖上的经验,你却差的太远。我见过很多嘴上逞強的人物,但真要到骨节眼上,他比谁都会求饶,你不用管,我要称量一下这老妖婆到底有多大的道行。”

 江玉南道:“高兄,让兄弟再向她几句如何?她如真的不肯合作,那就任凭你高兄处置了。”

 高泰道:“好吧!你问吧。”

 江玉南道:“凤妈妈,你如是真的不把生死事放在心上,在下就不用多管闲事了。”

 凤妈妈神情很奇怪,缓缓说道:“好!小娃儿们,算你们狠。‮娘老‬不求活命,只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高泰道:“那要看我们高兴不高兴了?”

 凤妈妈道:“‮娘老‬会让你们见识一下魔教的真正法术。”

 高泰道:“世上只有奇技,没有法术。”

 凤妈妈道:“那是你们孤陋寡闻…”

 语声一顿,接道:“二丫头,不用装作了,给‮娘老‬坐起来吧!”

 二凤缓缓睁开双目,坐起了身子。

 凤妈妈道:“二丫头,说实话,是不是你出卖了我?”

 二凤道:“妈妈,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咱们魔教中讲求的就是保护自己。”

 凤妈妈冷笑一声,道:“我明白了,你和三丫头一样,都是卧底的人?”

 二凤笑一笑,道:“凤妈妈,三丫头太躁,一下子就了原形。”

 凤妈妈叹息一声,道:“看来,中原武林同道还有救,‮娘老‬竟然被你们两个丫头片子给耍了。”

 二凤道:“魔教‮入进‬中原一事,虽然自己觉着很机密,事实上已经早就引起了中原武林同道的注意。”

 凤妈妈道:“二丫头,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来自何处?”

 二凤道:“不能。”

 凤妈妈道:“好!算你狠,过来,打开‮服衣‬,取一个东西出来。”

 二凤道:“我也一样被点中了道。”

 江玉南略一沉昑,向前一步,‮开解‬了二凤的身上道。

 二凤行到了凤妈妈的身前,但却未立刻动手。

 凤妈妈道:“你们三个小娃儿,可以谈谈‮娘老‬的条件了。”

 江玉南道:“什么条件?”

 凤妈妈道:“‮娘老‬也是中原人氏,但我决不能背叛魔教。”

 江玉南道:“哦!”凤妈妈道:“‮娘老‬不怕死,但却不愿受‮磨折‬,你们如答应给‮娘老‬一个痛快,‮娘老‬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魔教中真正本事。”

 江玉南道:“好,我们答应了。”

 凤妈妈道:“‮娘老‬相信你们,二丫头,我前挂了一个小东西,给我取出来。”

 二凤伸手‮开解‬凤妈妈衣扣,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头人。

 那是一个高不过三寸,雕刻得十分怪异的木头人,红面、青发,和两个突出的獠牙,是一个很恐怖的木雕怪像,全身都刻有符咒。

 凤妈妈道:“你们瞧清楚了没有?”

 高泰道:“小木头人?”

 凤妈妈道:“不错,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头人,但它上面刻満咒语。”

 高泰道:“也充満了色彩,看上去.很怕人,但它还是一个木头人。”

 凤妈妈道:“二丫头,‮开解‬绑着这木头人的丝索。”

 原来,那木头人,被一条红色的丝绳系在颈间。

 二凤依言‮开解‬了红色的丝绳。

 凤妈妈道:“把它放在木案上。”二凤依言放好小木偶。

 凤妈妈道:“你们如是信不过二丫头,随便那一位过来,把我移近木案。”

 对二凤江玉南确然还不太敢信任。

 高泰行了过来,道:“小叫化子不再乎,我抱你过去。”

 抱起凤妈妈,放在木案边一张椅子上。

 世上究竟是否有法术这么回事,立刻就要证明了,每个人的內心之中,都充満着好奇。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一个色彩夺目的小木偶上。

 多看了几眼,忽然发觉那小木偶实在很恐怖。再加上那満身符咒,确实是有些诡异的味道。

 只听凤妈妈道:“你们三个小子看仔细,这是什么‮物药‬的效用。”

 她被点的几处道,只是限制她四肢的转动和她提聚真气。

 凤妈妈第二度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噴在小木偶上。怪异的彩上,沾染了不少的鲜血,使得那一小木人更见妖异。

 忽然间,一缕蒙的烟气,由那小木人的身上升了起来。

 烟气渐浓、整个小木人,被包围在那烟气之中。

 凤妈妈道:“你们瞧出来没有,这是什么‮物药‬?”

 这时,江三南、高泰、田荣,连二凤,四个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小木人身上,没有人回答凤妈妈的话。

 烟气弥漫,片刻间,扩大及整个桌面。

 烟气中忽有一物在而动。

 似乎是来自幽冥的主宰,突然间,赋予了那小木人的生命力。

 高泰呆了一呆,道:“江兄,它真的在活动了。”

 田荣刷的一声,菗出银剑,道:“这种妖异怪事,不看也罢,待我除了它。”

 凤妈妈冷冷喝道:“住手!”

 田荣笑一笑,道:“你是怕我一剑劈下去,使它现了原形。对吗?”

 凤妈妈道:“我怕你一剑劈下去,使我们都跟着你遭殃。”

 田荣道:“一个小小的木头人,难道它真的还会吃人不成?”

 凤妈妈道:“也许它不会吃人,但它会害人,会杀人。”

 江玉南道:“田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咱们慢慢地看下去。”

 那桌上的浓烟,愈来愈是強大,田荣心中也已经生出了莫名的恐惧和強烈的好奇,江玉南一给台阶,也就收了金剑。

 浓烟逐渐升高到五尺以上,弥漫的烟气中,那妖异的小木人突然高大起来。

 江玉南、高泰、田荣,都不自觉运气戒备,担心那怪异的小木人,会突然向人攻击。

 強烈的浓烟,逐渐地消散。

 那暴长的小木人,也开始缩小,终至恢复了原状。

 凤妈妈冷冷说道:“你们瞧到了吧!”

 江玉南道:“瞧到了,但却瞧不出它有什么作用。”

 凤妈妈道:“这是白天,它的威力很小,如是晚上,它的威力,增強何至数倍。”

 江玉南道:“你是说,它会打人?”

 凤妈妈道:“它有利齿、兵刃,自然会向人攻袭。”

 江玉南点点头,道“凤妈妈,咱们算是开了一次眼界,终于见到了魔教中妖异奇象,不过,这也无法使我们放了你。”

 凤妈妈道:“老身也没有打算你们饶过我。”

 江玉南道:“其实,你可以想法子要那小木人对付我们的。”

 凤妈妈道:“老身还没有大白天役使它的法力。”

 田荣突然挥剑而出,金芒一闪,那小木人顿然被劈成了两半。

 凤妈妈突然尖叫一声,脸色大变,道:“你,你好狠毒的心!”

 脸色忽然间变得十分苍白,向地上倒去。

 再看那小木人的身上,缓缓渗出了血来。

 高泰呆了一呆,道:“江兄,云顶神府、见识广博,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江玉南道:“包括云顶神府在內,也有着很多无法解释的事。”

 田荣道:“不管如何,这小木人有些妖异,留着它有害无益。”

 江玉南叹息一声,道:“田荣,你看,你是杀了凤妈妈呢?还是杀了那小木人?”

 田荣回头看去,只见凤妈妈七窍血,早已气绝而逝,不噤一呆,道:“她是怎么死的?”

 江玉南道:“这件事很奥秘,在下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田荣道:“难道在下这一剑砍到了凤妈妈的身上?”

 江玉南道:“是,因为凤妈妈的神和气,都贯注在那小木人的身上,你一剑砍在了那小木人的身上,也就等于在凤妈妈的身上砍了一剑。”

 田荣道:“哦!”江玉南道:“听说这是种精神作用,那小木人能够冒烟,可能是一种‮物药‬作用,但却能够有所行动,可能是一种精神作用…”

 田荣接道:“什么精神作用?”

 江玉南道:“田兄,这是一种诡秘的事,兄弟没有法子说清楚,反正,这不是一件容易使人了解的事。”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件事实在使人惑。”

 江玉南道:“田兄,不管如何,咱们己经见识过了魔教的武功,他们的力量,好像都有着一种使人无法了解的神秘…”

 高泰接道:“看上去,确然有些使人无法了解之处。”

 江玉南道:“经此一事,咱们对魔教的力量,要重新作一番估计了。”

 田荣道:“江兄、高兄,如若兄弟刚才不出剑,没有劈中那小木人,那会有个什么样子的结果?”

 江玉南道:“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它一定有什么作用。”

 田荣道:“什么作用?难道它会很快地变成一种鬼怪伤人?”

 江玉南道:“田兄,不管咱们刚才看到的,是一种幻想也好,是一种‮物药‬变化也好,但它必有一种作用,这种作用,是吓吓人,或是真的会伤人,咱们无法断言…”

 田荣目光转到二凤的脸上,接道:“姑娘,你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凤冷冷说道:“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不是讨论魔教中的奇术如何?而是应该先去救三凤姑娘。”

 田荣道:“对!咱们被这障眼妖术给惑住了。”

 二凤道:“我带路。”举步向前行去。

 秘室中发生了人命案,但三凤阁的大厅上仍然是高朋満座。

 这可忙坏了大凤一个人。

 只见她系围裙,手中端着菜盘子,不停地跑来跑去。

 二凤暗暗一皱眉头,快步向厨房奔去。

 江玉南紧追二凤身后,‮入进‬厨房。

 高泰却落后了一步,站在厨房门口。

 田荣站在八尺外之处监视着厅中的酒客。

 因为三凤阁的酒客大部分都是武林中人,其中有两个十分扎眼的人,似乎一直在注意看三个人。

 果然,对方有了行动。

 是一个全身黑衣,形貌十分诡异的老人,高鼻子,深眼窝,单看那个形貌,就给人一种莫名的森之感。

 只见他步履飘飘,倏忽之间,人已越过了田荣,到了房门口处。

 高泰一横身,拦住了那黑衣人,道:“阁下要找人吗?”

 黑衣人笑一笑,出了一口白牙,右手一抬,一指点了过去。

 高泰一闪身,劈出一掌。

 那黑衣人一指点空,人已欺身而上,幽灵一般,欺到了高泰的身侧,同时避开了高泰一掌。

 高泰吃了一惊,双掌连环拍出,封住了门户。

 他行走江湖数年之久,从来没有见过身法如此快速的人。

 那黑衣老人出手如电,已把高泰双掌开。

 倏然之间,人已越过了高泰,向厨下冲去。

 田荣大喝一声:“照打!”人如离弦矢一般,冲了过来。

 那黑衣人停下脚步,本能的回手一抄。

 一把抓空,黑衣人立时警觉到不对,心知上当,田荣已然冲到近前。右手一抬,一剑刺出。

 他号称金剑银衫客,手中剑势的变化,自有过人之处。

 但见金芒转,剑势有如奔雷闪电一般,招招都指向那黑衣人身上要害大

 这就迫得那黑衣人必须要全力以赴,拆解金剑攻势。

 田荣为人本有几分狂傲,自从黑谷一败之后,那股狂傲之气,才算消退下来。

 等到听周鹏说出败在黑谷谷主之手的原因之后,又恢复了这一股狂傲之气。

 但眼见和自己并名江湖的高泰,竟然被那黑衣人两招就冲了过去,心中颇不以为然,心中忖道:这高泰怎的如此无能?

 但他出手几剑之后,却知道了厉害。

 以自己的剑法的辛辣,竟然被人家空手接了下去。

 心中愈急,剑法更快,全都是致命的招术。

 但那黑衣人双手指法奇幻,突斩脉,一口气封开了田荣二十余剑,不久的工夫,高泰已经放开了手脚,迅速地拦住了门口处。

 黑衣人封开了田荣二十余剑之后,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冷冷说道:“小娃儿,好剑法,大名怎样称呼?”

 田荣吁一口气,道:“你能空手封开了我的剑招,足见高明。”

 黑衣人道:“客气,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田荣道:“阁下又怎么称呼?”

 这时,三凤阁中的酒客,已然散去了大部分,还留十余人,站在一侧看热闹。

 黑衣人怒道:“老夫在问你呀!”

 田荣道:“我可不可以不告诉你?”

 黑衣人冷冷说道:“好硬的小子,老夫非得教训你一次不可!”

 田荣冷冷说道:“阁下的拳掌功夫不错,在下已经领教过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再领教几招。”话出口,人已疾如流星般,直劈过去。其实,在他出手的同时,田荣的金剑,也快如闪电一般刺去。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动。

 高泰没有出手相助,却绕过两人,挡在了门口处。

 这时,江玉南已经由厨房中转了出来,道:“两位不要打了。”

 田荣疾攻两剑,退开一步。

 江玉南缓步行了出来,拱拱手,道:“这位朋友,有何贵干?”

 黑衣人道:“你小子是什么人?”

 江玉南道:“在下姓江,你朋友怎么称呼?”

 黑衣人道:“老夫也姓江。”

 江玉南道:“咱们是同宗?”

 黑衣人道:“嗯!”江玉南道:“在下双名玉南,宗兄的大名是?”

 黑在人道:“老夫江鱼。”

 江玉南道:“宗兄有什么事?”

 江鱼道:“没有事,老夫就不能进来瞧瞧吗?”

 江玉南道:“可以,宗兄请吧!”

 这时,三凤已由厨房中缓缓行了出来。

 江玉南口中相让,人却静静地站着没有动。

 事实上,双方都在运气戒备。

 江玉南神情肃然双目一再盯着江鱼。

 三凤回顾了江鱼一眼,缓步向前行去。

 突然间江鱼一抬手,疾向三凤右手腕脉上抓了过去。

 三凤右手一缩,人向后面滑开了五步。

 江玉南却疾出一指,点向了江鱼的右腕,口中冷冷说道:“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

 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两个已经对拆了五招。

 这五招凶厉毒辣。各尽变化之妙。

 黑衣人收掌而退,哈哈一笑,道:“江兄弟,你的武功不错啊!”江玉南道:“宗兄夸奖了。”

 这时,三凤、二凤已经会合于一处,在高泰、田荣护卫之下,向三凤阁外行去。

 江玉南拦住了江鱼。

 江鱼笑一笑,道:“我要留下那个女娃儿。”

 江玉南道:“很不巧,他们两位都是我两位朋友的朋友。”

 江鱼道:“你要替她们出头?”

 江玉南道:“在下一向很重视朋友,为了朋友,没有法子。”

 江鱼道:“咱们是同宗,是不是?”

 江玉南道:“是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

 江鱼道:“同宗相残,那真是人间惨事。”

 江玉南道:“其实,你只要放了那两个女娃儿,咱们可以坐下来喝一盅。”

 江鱼道:“唉!很不巧的是,我的朋友,一定要我留下那个女娃儿。”

 江玉南心中一动,道:“你的朋友是谁?”

 只见三凤阁屋角处,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缓缓由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我!”

 没有人会留意到她,她长得那么平凡,穿着那么简朴,实在是一个很平庸的人,一个平平庸庸的老妇人。

 她着一双小足,身体又太肥了一些,所以,走起路来很辛苦,那一双小脚,有如不胜负担她身体的重量,摇动得很厉害。

 但她还是摇动到了江玉南的身侧。

 江玉南对这个身体臃肿的老妇人,一点也不敢轻视,双目凝注那老妇人的脸上,道:

 “老夫人,你…”那老妇人叹息一声,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了吗?”

 江玉南:“哦!你不太老…”

 老妇人接道:“是!我不太老,那还是很老了,唉!其实,我还是小姑居处犹无郎。”

 江玉南道:“实在抱歉得很,不过,不知者不罪,希望你老…”

 心中警觉,突然住口。

 那老妇人道:“哦!又叫我老妇人,我希望你…”江玉南接道:“对!在下叫溜了嘴…”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老妇人道:“我姓王,你看看,该叫我什么呢?”

 江玉南道:“那么该叫你一声王姑娘了。”

 王姑娘道:“我本来就是王姑娘,怎么会应该叫我王姑娘呢?”

 江玉南道:“对,对,王姑娘,和那两位姑娘,可有什么仇恨?”

 王姑娘道:“没有。”

 江玉南道:“既然没有仇恨,为什么要留下她们呢?”

 王姑娘道:“说起来,本姑娘也是一片好心,我想救她们两条命。”

 江玉南道:“我看她们的气很好,大概还不致于受到什么伤害吧!”

 王姑娘道:“不!本姑娘看她们活不过今天。”

 江玉南道:“这么说来,王姑娘会看相了?”

 王姑娘道:“学过一点。”

 江玉南道:“这个么,在下要请王姑娘给在下也看个相了?”

 王姑娘道:“好!你想看什么?”

 江玉南道:“大丈夫问祸不问福,你看我有什么凶险?”

 王姑娘道:“我看你満脸黑气,只怕是也活不长久了。”

 江玉南道:“王姑娘,你看在下是怎么样一个死法呢?”

 王姑娘道:“我看你是凶死。”

 江玉南道:“王姑娘,你看看,在下是死在男人手中呢?还是死在女人手中?”

 王姑娘道:“我看,你脸上的黑气,带着一股煞,大概是死于人之手。”

 江玉南道:“王姑娘,在下一生都不和女人动手,怎么会死于人之手?”

 王姑娘道:“人如该死,不论怎么样都无法逃避。”

 江玉南道:“王姑娘,你会不会杀人?”

 王姑娘道:“会!而且,本姑娘就立刻证明给你看看。”

 江玉南道:“这我就明白了。”

 王姑娘道:“明白什么?”

 江玉南道:“杀在下的,只怕是你王姑娘了。”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江玉南皱皱眉头,道:“同宗,这位王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江鱼笑一笑,道:“上司。”

 江玉南转眼望去,只见田荣和高泰,大步行了回来。

 田荣神情肃然,道:“江兄,她们…”

 江玉南道:“田兄,慢慢地说,她们怎么样了?”

 田荣道:“她们都疯了。”

 江王南道:“疯了?怎么一回事?”

 田荣道:“两个丫头不知听到了一种什么声音,突然出手向兄弟和高兄施袭,兄弟和高兄在骤不及防之下,都中了两个丫头算计。”

 江玉南道:“受伤了?”

 田荣道:“伤得不重,但却让两个丫头给跑了。”

 江玉南道:“以后呢?”

 田荣道:“我和高兄自行运息一阵,仍不见你赶来,所以,我们就回来接你了。”

 江鱼冷冷说道:“怎么?你们让那两个丫头跑了?”

 田荣道:“哼!两个小妖女不识抬举。”

 江鱼道:“这可就麻烦了。”

 田荣道:“什么麻烦?”

 江鱼道:“老夫早就知道,你们无法带走这两个丫头,你们却不肯相信,现在可好,人跑了,要人的人却来了。”

 田荣道:“谁要人,要什么人?”

 那又肥又老的主姑娘突然开了口,道:“我要人,要你们带走的那两位姑娘。”

 田荣道:“你凭什么?”

 王姑娘哈哈一笑,道:“就凭姑娘我这一身武功。”

 高泰道:“姑娘要动手?”

 王姑娘道:“对!两位丫头逃跑了,只好拿你们两个抵数。”

 田荣道:“有这等事?”

 王姑娘道:“唉!很多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也是。”

 田荣道:“就算看到了棺材,也未必就是在下躺进去。”

 王姑娘回顾了江鱼一眼,道:“江鱼,这些年轻人,怎么好像活得不耐烦了?”

 江鱼道:“是啊!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姑娘道:“要不要杀了他们?”

 江鱼道:“这要看姑娘的意思了。”

 田荣听得怒火大起,道:“住口!你们在谈什么?在下的…”

 王姑娘接道:“这位小兄弟脾气太暴躁,那就先杀了他吧!”

 突然向前一步,一拳捣了过去。

 她身体肥大,一双小脚,看上去,支持这个身体,好像十分辛苦,但这一拳出去,却是又快又狠。

 一股拳风,掠面而过。

 田荣还未回过身来,王姑娘第二拳又疾如流星一般攻到。

 这个肥胖、小脚的女人,一旦动上手,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动作之快,出拳之猛,实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田荣臂膀,像是被人卸掉一样,完全失去了作用。

 田荣自出道以来,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心中又惊又急。

 但那王姑娘出拳太快,快得叫人目不暇接,田荣完全没有还击的机会。幸好,那个王姑娘攻出了第四拳之后,就停下了手。

 这四拳连环,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等到江玉南和高泰等了上来,王姑娘已经收住了拳势。

 江玉南长剑出鞘,平横前,冷冷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姑娘好凌厉的拳势,好快的身法!”

 王姑娘叹息一声,道:“那位小兄弟的武功也不错,我连发四拳,才算打伤了他一条左臂。”

 江玉南冷冷说道:“现在,姑娘是不是还想试试呢?”

 王姑娘道:“和谁试试?”

 江玉南道:“区区在下。”

 王姑娘道:“你?”

 江玉南道:“是!不过,在下用剑,姑娘也可以用兵刃。”

 王姑娘道:“用兵刃?唉!兵刃无眼,一旦中人,岂不要命,还是拳脚好了。”

 江玉南道:“姑娘,每人的造诣不同,有些人把工夫下在剑上,在些人,把工夫集中在拳掌上,所以,每人的功夫不同,在下喜欢剑,不论姑娘用什么。在下都用剑,我不舍己之长。”

 王姑娘道:“我用拳掌,你也用剑?”

 江玉南点点头。

 江鱼突然接道:“同宗,我看这一阵不用劳动王姑娘了。”

 江玉南道:“你怎么说?”

 江鱼道:“我希望这一阵,咱们同宗之间比划一下。”

 高泰接道:“江老人家想动手,我看由在下奉陪。”

 田荣伤得不轻,这位江鱼,只有自己对付了。

 江鱼冷冷说道:“你这小子心中还有些不服气,是吗?”

 高泰道:“刚才,在下只是失神罢了。”

 江鱼道:“好!你不服,我老人家就好好地教训你一顿就是。”

 高泰也亮出了兵刃。

 田荣经过一阵调息,发觉伤处骨骼未碎,只要好好地养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复元,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接道:“诸位且慢动手,听在下一言。”

 江鱼、高泰同时停下了手。

 田荣冷冷说道:“咱们打了半天,彼此还不知道身份,两位究竟是干什么的?”

 江玉南道:“对!彼此的身份,还没有弄清楚,大家先打个一塌糊涂。”目光转到江鱼的身上,接道:“同宗,能不能说出你的身份份?”

 江鱼笑一笑,道:“对!你这么一问,老夫也想到了一件事,倒要问个明白。”

 江玉南道:“同宗,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话。”

 江鱼道:“同宗,我看你得先回答我的问话了。”

 江玉南道:“好吧!阁下要问什么?”

 江鱼道:“刚才你们带走了两个丫头,用心何在?”

 江玉南道:“她是不是中原武林门派?”

 他还不知江鱼和这位胖妇人的身份,所以,言词之间,语意双关。

 江鱼道:“她们是来自西方魔教的人?”

 江玉南点点头,道:“对!”

 江鱼道:“你们也是来自西方魔教了?”

 田荣道:“刚好相反,咱们是抓她们的。”

 江鱼回顾了那胖妇人一眼,道:“抓她们的?”

 田荣道:“正是如此。”

 江鱼道:“你们常来三凤阁?”

 田荣道:“不常来,不过,咱们对三凤阁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江鱼道:“哦!听说这三凤阁中有一位领头的,叫作凤妈妈,不知现在何处?”

 田荣望了江玉南一眼,未作答复。

 江玉南笑一笑,道:“田兄,说吧!如是彼此相处敌对,难免一场搏杀,说不说都是一样,如若是大家志同道合,说明了也好消除彼此间的怀疑之心。”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凤妈妈死了。”

 江鱼道:“死了,怎么死的?”

 田荣道:“死在区区的剑下。”

 江鱼道:“凤妈妈手下的三个凤姑娘呢?”

 江玉南道:“大凤已经被在下点了道,废去武功,现在后面一间小房子中,二凤、三凤,都已逃走。”

 江鱼冷冷说道:“这就叫老夫想不通了,你们为什么不点了她们的道,却让她们逃走呢?”

 田荣道:“说了半天,你们还没有说明身份。”

 江鱼回顾了那胖妇人一眼,道:“大姐,我看咱们也该说明身份了。”

 胖妇人道:“说就说吧!反正咱们也不怕他们。”

 江鱼笑一笑,道:“你们如是常在江湖上走动,应该早知她是谁了。”

 高泰道:“在下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但也不算太短,只要你说出名字来,在下也许就会知道。”

 江鱼道:“王十姑的大名,你们听说过没有?”

 田荣、高泰,全都听得怔了一怔,道:“她就是王十姑?”

 江玉南初入江湖,却是从未听过此人之名,神色镇静不变。

 江鱼笑一笑,道:“如假包换的王十姑。”

 王十姑叹息一声,道:“我在江湖上行走了几十年,还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有人怀疑我的身份。”

 其实,只要听说过王十姑的形貌的人,决不会有人怀疑她。因为,这样一副外貌的人,实在不多。

 但如只听过王十姑大名的人,没有听过王十姑长相形貌的人,很难相信,大名鼎鼎的王十姑,竟是这么一副长相。

 高泰吁一口气,抱拳一礼,道:“王前辈,在下高泰。”

 田荣一抱拳,道:“在下田荣。”

 王十姑道:“你们两个就是江湖上后起三秀之二?”

 田荣、高泰,齐声应道:“得虚名,王前辈见笑了。”

 王十姑道:“这位年轻孩儿和你们在一起,想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了。”

 田荣道:“这位江兄,才是后起三秀之首。”

 王十姑目光一掠江玉南,道:“这娃儿,就是三秀之首?”

 田荣道:“是!咱们三人,如论武功,这位江兄最高。”

 王十姑嗯了一声,道:“你们三个人,混在一块儿,把那两个女娃儿架走,用心何在?”

 高泰道:“她们出身魔教…”

 忽然发觉三凤阁中,还有两桌客人没有走!立刻住口不言。

 王十姑冷笑一声,道:“本姑娘不过五六年没在江湖走动,想不到魑魅魍魉都成了气候,连西方魔教,也敢打中原的生意,我就约江老鬼赶到了这里,想见识一下魔教的手段…”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你真的想见识,一定不会失望。”

 王十姑一转脸,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瘦长有如竹竿一样的怪人。这个人,如若还说他是一个人,那真是相当的怪,因为太瘦了,瘦得完全不像一个人的样子。

 田荣、高泰,都是常走江湖的人,五湖四海,大江南北,见过的人,不谓不多,但却没有见过这样瘦的人,瘦得身上剥不下四两,严格点说那只能算是一付骨头架子。

 王十姑的痴肥,和这黑衣人的奇瘦,比起来,真使人忍不住要大笑一场。

 但那黑衣人冷肃的神色,和他那一对妖异的眼睛,发出的惨惨绿光,带来了一股浓重的杀机和寒意,使人笑不出来。

 黑衣人一跨步,人已进了三凤阁。

 他虽然瘦,但却够高,那一步跨得很大。

 一个人的瘦和高,有着很大的关系,因为他太高,所以,看上去特别的瘦。

 现在,两个人是面对面的站着。

 黑衣人站直了,头几乎要顶住房顶,王十姑只不过到他的前。其实,王十姑在女人中,并不算矮个子。

 黑衣人低着头,才能看清楚王十姑,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王十姑道:“不知道。”

 黑衣人道:“要不要我告诉你?”

 王十姑道:“随便。”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来自西方雷音寺。”

 群豪听得一怔,田荣失声叫道:“魔教中人?”

 黑衣人道:“魔教的黑衣无常。”

 突然伸出手去,抓向王十姑的咽喉。

 他的手臂奇长,手掌又大又瘦,看上去,实在像一只大鸟的爪子。

 王十姑急发两拳,人也往后退了两步,才算避过这一抓。

 黑衣人道:“好身手。”左右双手,连环递出,抓向王十姑。

 王十姑双拳齐施,封挡对方攻势。

 但也只是勉強把对方的攻势封开。

 王十姑拳势的凌厉,田荣等早已见识过了,那真是快如闪电,力逾千钧,但那又瘦又高的黑衣人,竟然能把那拳势化解于无形。

 双方拳来掌往,片刻工夫,已经打了五六十招。

 那黑衣人双掌变化,奇中含柔,有如蜘蛛吐丝,绵绵不绝,王十姑那开碑、击岩一般的拳势,竟在他指掌推转之间,完全化解。

 王十姑连攻了三十余拳,霍然向后退了三步。

 黑衣人双目中暴出冷厉的目光,冷冷说道:“你怕了?”

 王十姑道:“你小子倒是不错,不过,那也不能说本姑娘就怕了你。”

 黑衣人道:”那你为什么停手不战了?”

 王十姑道:“我有几句话,跟你说个明白才好。”

 黑衣人道:“好!你说吧!”

 王十姑道:“你用的什么武功?”

 这问法,骤听起来,十分可笑,彼此动手相搏,为什么会问到别人用的什么武功。

 果然,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用的什么武功,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十姑道:“你这些武功,是我们中原所有吗?”

 这一下,提醒了所有的人。

 江鱼道:“对!彼此动手相搏,至少也该把对方的来历说个清楚。”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我已经说过,我来自西方雷音寺。”

 王十姑道:“不对!你用的武功是武当派的绵掌,怎会出自雷音寺?”

 高泰道:“是武当的绵掌功夫。”

 黑衣人道:“不论是哪里武功,你们胜了我才算。”

 江玉南道:“奇怪,你阁下用的武当绵掌,怎会来自雷音寺呢?”

 黑衣人道:“这和你们何关?”

 江玉南道:“阁下既然是武当中人,和雷音寺又有了关系,咱们自然要问个清楚。”

 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们见识太少了,雷音寺中武功,包罗万有…”突然,一伸右手,抓向了王十姑。

 这一次突然施袭,王十姑骤不及防,几乎被他抓住。

 王十姑怒道:“好!你可是认为本姑娘真的怕你了?”

 黑衣人似乎是不愿多说话,双掌连环攻出,比刚才更为凌厉。

 王十姑大叫一声,双拳怒捣,呼呼生风。

 这一次,她全力施展,竟把那黑衣人到三尺以外。

 江玉南低声对江鱼说道:“同宗,这位王十姑是女之辈,但她修习的拳法,却完全走的是刚猛路子。”

 江鱼道:“这伏虎拳法,不是人人都可以练的。”

 田荣道:“为什么?”

 江鱼道:“这伏虎拳法共有一百廿八招,完全走的是刚猛路子,不是天生臂力过人的,根本就无法练这样的武功。”

 江玉南道:“哦!这位王姑娘是…”

 江鱼道:“天生神力,正是练这伏虎拳法的好材料。”

 田荣道:“这套拳法,极具威力,看样子,那位雷音寺的高天似乎是很难再得先机了。”

 这时,王十姑的拳法更威猛,拳风凛烈,迫得那黑衣人被堵在三尺以外。

 江玉南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情势转变得太过离奇,使人有着敌友难分的感觉,当下低声对江鱼说道:“同宗,我心中有不少疑问,想向同宗请教,不知可否见告?”

 江鱼道:“那要看我是否知道了。”

 江玉南沉昑了一阵,道:“那黑衣人,能把武当绵掌,施得出神入化,自然应该和武当有一点关系了?”

 江鱼道:“天下只有武当一派有此武功,别无分号。”

 江玉南道:“但那黑衣人为什么自称来自小西天雷音寺的魔教门下?”

 江鱼道:“所以,这小子不知在耍什么花样,叫人想它不透。”

 江玉南道:“怎么?同宗也不知道?”

 江鱼笑一笑,道:“近年来,江湖上奇事百出,完全了章法,我如知道,岂不早就告诉你了?”

 江玉南道:“好!咱们不谈那小子了,请问同宗是哪里来的?”

 江鱼道:“什么?你连老夫的身份都不知道吗?”

 江玉南道:“阁下不要生气,我在江湖上走的时间太短,所以…”

 江鱼接道:“我老人家在江湖上无门无派,不属于任何一家,但我的声誉,一向不错。”

 江玉南道:“王十姑呢?”

 江鱼道:“晦!你真是没有见过世面,连女狮王王十姑也没听说过。”

 江玉南道:“同宗多多指教,王十姑在江湖上算是那一种人物?”

 江鱼道:“她嫉恶如仇,如烈火,一言不合,就和人拼起命来。”

 江玉南道:“哦!只看她出手的拳势,就充満着火爆之气,不过,在下要问她的还不是这个。”

 江鱼道:“那你要问什么?”

 江玉南道:“好坏、正琊,她该是属于那一种人?”

 江鱼道:“和老夫一样。”

 江玉南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事实上,话已给说得很明显,和我一样,自然不是好人,就是正人君子了。

 这时,两人的烈搏杀,已到了最后关头的形势。

 王十姑拳势愈来愈猛,那黑衣人似乎已经有些架不住。

 忽然间,王十站大喝一声,一招“直捣黄龙”攻了过去。

 黑衣人闪避不及,只好举掌一封。

 这一招力逾千斤,那黑衣人似是承受不起,被那強烈的拳势,震得直飞而起,向后摔去。

 江鱼道:“十姑,好一招直捣黄龙,真有破壁撞碑的气势。”

 王十姑没有说话,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那黑衣人的去向出神。

 江玉南首先瞧出不对,重重咳了一声,道:“王姑娘、王姑娘…”

 王十姑神情痴呆,不言不笑。

 江玉南道:“宗兄,王姑娘有些不对。”

 其实,已经用不着江玉南招呼,江鱼、高泰,都已经瞧出了情形不对。

 江鱼快步奔了过去,一手抓住了王十姑的右腕,顿然脸色一变,道:“十姑,十姑,你怎么啦?”

 原来,王十姑手腕上一片冰冷,似乎是刚由冰中取出来一般。再看王十姑的一张脸,一片苍白,似乎是忽然得了重病。

 江玉南低声道:“宗兄,哪里不对了?”

 江鱼道:“她好像受了一种很奇怪的重伤。”

 只听王十姑牙齿打颤,道:“我好冷啊!”身子摇了两摇,向下倒去。

 江鱼道:“十姑,十姑,你…”王十姑双目已经闭了起来,身子向下倒去,又缓缓睁开了眼睛,道:“我!好冷啊…”江鱼愣住了,道:“这是什么武功,老夫走了几十年的江湖就没有见过。”

 田荣、高泰互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奇怪,适才动手之后,王十姑八面威风,明明一拳把敌人打得飞了出去,怎么会自己受了这等怪异寒伤…

 江玉南道:“宗兄,这是怎么回事?”

 江鱼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大体上来说,十姑中了别人的暗算。”

 江玉南道:“暗算?”

 江鱼道:“这是一种很歹毒的武功,大概是寒冰掌那一类的武功了。”

 江玉南点点头,缓步行了过去,伸手在下十姑的额角摸了一下,道:“果然很凉,高泰、田荣,两位可有救人之法?”

 这地方,就需要金长久那等老江湖的人了,如若有他在此,必有解救之法,至少,他可以说出一个道理来。

 高泰道:“在‮身下‬上,带有一种解毒之药,不知道服用之后是否有效?再说,这位王姑娘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好像是伤在一种特殊的武功之下。”

 江鱼道:“你那是什么样的丹药?”

 这时,突闻一阵步履之声,一个人快步行了过来,道:“不可服‮物药‬!”群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大汉,停在三尺以外。

 江玉南道:“阁下是什么人?”

 一面问,一面打量对方,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及膝大褂,头发散垂,打扮得不伦不类。

 长发人淡淡一笑道:“这位妇人,是伤在魔教寒掌下!”

 说得很像一回事,但说一句,却突然往口不言。

 江鱼道:“阁下说得不错,但不知能不能施救?”

 长发人道:“如若不能施救,我就不会来此多事了。”

 江鱼道:“哦!”长发人道:“这种寒奇功,非常的歹毒,如若不能及时施救,只怕很难再有活命的希望。”

 江玉南道:“那就有劳阁下一施妙手,挽她一劫如何?”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人可以救,但必须要谈好条件。

 田荣道:“阁下有什么条件,可以开出来了,咱们能够办到,决不推辞。”

 长发人笑一笑,道:“我看咱们的条件很难谈得拢,还是不说算了。”竟然转身向前行去。

 江玉南高声叫道:“阁下请留步!”

 长发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笑,道:“诸位,救了这位妇人,对在下并无好处…”

 田荣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至少没有什么坏处。”

 长发人道:“坏处大啦!”

 江玉南道:“你怕魔教中人报复?”

 长发人道:“对!这是玩命的事,天下又有什么人不怕死,救了别人,赔上了自己一条命,那可是不太划算的事。”

 江玉南道:“如是咱们答应了阁下的条件呢?”

 长发人笑一笑,道:“唉!那就只好赌我的运气了,不过,我的条件很苛,只怕诸位很难答应。”

 江王南道:“你如果不肯说出来,咱们就算是想答应,也无法答应。”

 长发人森一笑,道:“江湖上有三个后起之秀,不知是哪三位?”

 田荣指指江玉南和高泰,道:“他们两位,加上区区在下。”

 长发人点点头,道:“很好,你们三位是不是都同意老夫的条件了?”

 田荣道:“慢着,咱们还不知道,你是些什么条件。”

 长发人道:“老夫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三位答应替老夫执一年仆役。”

 这条件大出了三人意料之外,都不噤为之一呆。

 长发人叹息一声,接道:“其实,这条件很简单,一年的时间,弹指即过,一年后,你们又可恢复自由了。”

 江玉南道:“这条件实在也不算很苛刻,只可惜,我们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如若能延后几年,那就两全其美了。”

 高泰道:“小要饭的想问间,你要我们跟着你做什么?”

 长发人道:“保护我啊!老夫救了魔教要杀的人,魔教之中,自然不肯和老夫善于罢休,有你们三位保护,老夫岂不是‮全安‬多了?”

 田荣道:“咱们约一年,一年之后呢?”

 长发人道:“有一年的时间,给我准备,老夫相信那就很‮全安‬了。”

 田荣道:“哦!”长发人道:“唉!我本来不该说的,说了诸位也是不会答应。”

 江玉南道:‘咱们可以答应,不过,把方法修改一下。”

 长发人道:“你说说看吧!”

 江玉南道:“咱们负责保护你一年‮全安‬,不用做奴仆如何?”

 长发人沉昑了一阵,道:“这位妇人,胖胖的,不是早夭之相,看来,我非得救她不可。”

 田荣道:“这一年中,咱们和阁下厮守一起,谁要想伤害你,就得先杀了我们三人。”

 长发人道:“这办法倒也不错。”缓步行近王十姑的身前蹲了下去。

 田荣绝未想到,这是长发人竟会轻轻易易地被自已说服,心中实在很难相信。略一沉昑,道:“阁下可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长发人答非所间地道:“这个女人,实在伤得很重,如若不早些医治,只怕很快就伤势恶化了。”

 一面说话,一面由衣袋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放入了王十姑的口中。同时,右手指出如风,点了王十姑八处道。

 江玉南冷眼旁观,发觉那长发人指锋所及之处,都是奇经位置。

 长发人点过了王十姑身上的八处道之后,才轻轻吁一口气。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皮包。

 皮包打开,发觉皮包揷的都是长短不同的金针。

 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物,竟然真是一个大夫。

 因为,像这等过的金什,平常的人,决不会准备,更不会带在身上。

 这一包金针,确定了他行医的身份,任何人,都不会再对他生疑。

 长发人回顾了一眼,缓缓说道:“把这位夫人抬入室中去吧!这外面有风,只怕对她的伤势也不太好。”

 江玉南和高泰,立刻行了过来。

 三人合力,抬起王十姑,行入了三凤阁。

 这时的三凤阁,空空,已经走的不见一个人影。

 田荣和江鱼不用人吩咐,很快地把几张桌子合在一处。

 长发人点点头,似是很満意几人的合作。

 只见他迅快地菗出了一枚金针,刺入了王十姑一处道之中。

 这个人看去,十分的诡异,但他那行医的动作,却是快速异常。只见他手不停挥,片刻工夫,王十姑的身揷満了长长短短的金针。

 田荣暗中数了一下,共有二十七支。

 江鱼虽然久走江湖,见多识广,但这等事情,却也是第一次遇上。

 田荣自觉那长发人对自己的印象不错,低声问道:“大夫还要准备什么‮物药‬吗?”

 长发人突然回过头来,咧嘴一笑,出了一口森森的白牙道:“这个女人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強?”不答反问。

 田荣只好点点头,道:“是!”长发人道:“你们在场之人,难道没有人是她的敌手?”

 田荣道:“她武功高強,在下非敌,其他的人,都还没有和他动过手。”

 长发人道:“哦!你们这一群人中,哪一个人的武功最好?”

 田荣略一沉昑道:“咱们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

 长发人道:“这么说来,你们这一群人中,以这王十姑的武功最高了?”

 江玉南越听越觉着不对,立刻接道:“不错,我们这一群人中,以这位王姑娘的武功最好。”

 长发人摇‮头摇‬,叹息一声,道:“这就有些麻烦了。”

 田荣道:“什么麻烦?”

 长发人道:“她身受寒毒极深,如若一下子醒了过来,只是神志还无法清醒。”

 江鱼道:“神志不清醒会怎么样?”

 长发人道:“我怕她伸手打,你们必须想法子把她制服。”

 江鱼道:“她神志不清,武功会不会打与折扣?”

 长发人道:“会,不过不大。”

 江鱼道:“我们四个人一齐出手,也可以把她制服。”

 长发人道:“有把握吗?”

 江鱼望了江玉南等一眼,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长发人道:“不论如何,你们必须要把她制住。”

 田荣道:“一定要制住她吗?”口中说话,人却向前行了几步,冲到王十姑的身前。如若要点几处王十姑的道,最好是现在下手。

 田荣中了王十姑一拳,对这王十姑的利害,比别人更是清楚。

 长发人似是已窥知田荣的心意,长叹一声,道:“唉!如是可以点几处道,自然是现在最好,只不过,她还未苏醒过来,点了她的道,只怕会影响到她的复元。”

 田荣道:“那是说,现在不能点她的道了?”

 长发人道:“对!现在不能点她道。”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位王姑娘,如若真的拚起命来,只怕很难抵挡。”

 只听王十姑轻轻吁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目。

 长发人双手如电,疾快地‮出拔‬了王十姑身上的金针。

 只见她手脚伸动一阵,缓缓坐了起来。

 她双目之中,似是蒙上了一层烟云,但却有两道凌厉的神芒,在那烟云中闪动。那是充満杀机的目光。

 任何人和那目光触接一下,就可能领受到那股杀机。

 忽然间,王十姑身而起,一掌拍向高泰。

 这一掌突如其来,又快又狠,本是不易闪过,但幸好,高泰等心中早有了准备,右手一封,硬接下王十姑的掌势。

 砰然轻震,双掌接实。

 高泰只觉那一股力量強大无比,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

 江玉南右手疾出,一招‘云龙现爪’,扣住王十姑的脉。

 王十姑翻腕一掌,挡开江玉南的攻势,人却疾快地站了起来。

 江鱼大声喝道:“王姑娘,自己人。”

 但闻拳风呼呼,王十姑一对凌厉的拳头,已然向了江鱼的前。她拳发如闪电,力逾千斤,迫得江鱼慌忙向后避开。田荣、江玉南已双双由两侧攻来,各出一手,抓內五十姑的双臂,两个人早已商量好了,只要抓住她的双臂,就出手点道。

 但见王十姑忽然一个转身,向了两人,双拳一挥,击了过来。

 江玉南、田荣,看她掌势凌厉,齐齐闪开。

 王十姑身子忽然飘起,追向田荣。

 田荣吃过了王十姑的苦头,心中极是畏惧,急急一个折转,闪人了高泰身后。

 高泰却身而出挥拳接架。

 王十姑拳如铁锤击岩一般,招招是硬劈直捣,高泰奋勇硬接,连拚了十余招。

 高泰虽然练的是外门硬功,但他的內力,拳劲,却不如王十姑,十几招拚下来,人已经承受不了,双拳骨骼隐隐作痛。

 勉強又接了一招,高泰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他就想施展闪挪之术,来对付王十姑,也是有所不能了。

 这十几招硬拼,已经震得他全身筋骨酸疼,骨骼如散,连闪避的力气也没有了。

 田荣只好出手,接下一招。

 他为了要救高泰,不得不硬接下这一掌。

 他右臂上伤疼未愈,这一下是用的左臂。

 但闻砰然一声,这一掌双方接实。

 他右臂就无法接下王十姑的掌势,左臂更无法接得下了,砰然一声,被震退三步。

 但王十姑人如疯魔了一般了,田荣接下了一拳之后,立时攻出了第二拳。

 幸好,江玉南适时而至,挥掌接下。

 江玉南早知她拳势威猛,所以,暗中积聚了功力,这一招全用的卸字诀。

 拳掌接实之后力量卸去了八成。但仍然觉着余力冲撞得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暗暗忖道:

 这女人不知练的什么气功,怎么有如此強大的力道?

 但见王十姑拳出如雨双方展开了一场很烈的搏斗。

 江玉南的武功,全走柔之道,利用卸字诀,卸去了王十姑大部分的拳劲。

 看上去双方也是硬打硬拚,拳来拳往,但江玉南却可以支持不败,而且,愈打拳脚愈见灵活。

 这在别人的看法,感觉到江玉南的造诣,比起高泰、田荣高明多了,竟然能和王十姑如此刚猛的拳路硬拚。

 但江玉南本人,却是打的十分辛苦,这王十姑,似是有着无穷尽的內劲,一连一百余拳,拳拳劲力強。

 如非用卸字诀,卸去她大部份內劲,这一百余拳,就算江玉南能接下来,也必然早已经被震伤了內腑。

 那长发人似是很注意两人的搏斗,看得全神贯注。

 江鱼究竟是老江湖了,仔细想一想.越想越觉着不对,缓步行到田荣身侧,低声道:

 “四兄,这情形有些不对啊!”田荣道:“什么不对?”

 江鱼道:“这王十姑,她如是受了伤,怎能越战越勇?那是大出常情的事。”

 田荣心头一惊,道:“莫非这又是魔教中人在搞鬼吗?”

 江鱼道:“老夫是有这么一些怀疑。”

 田荣道:“那长发人…”

 江鱼道:“对,咱们先想法子制住他,再追问他详细情形。”

 田荣点点头,道:“那就有劳江老了,对魔教中人,也不用讲什么江湖上的道义,出其不意,点中他道就是。”

 江鱼点点头,又缓步行了回来。

 抬头看去,只见那长发人仍然全神贯注,似是看得很入神。

 江鱼悄然行到了那长发人的身侧,突然点出一指。

 但那长发人就像是背后过了眼睛一般,猛然一个回身,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右手反切过来。

 这是手刀,如若江鱼被这一刀切中,势非筋断骨折不可。

 江鱼心头震动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

 长发人冷冷说道:“你为啥偷袭我?”

 江鱼几乎中掌,心中有了很大的警惕,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说道:“阁下用的什么手法,竟使王十姑神智失常?”

 长发人道:“这件事,我早已经对你们说过了,你们同意的。”

 江鱼道:“现在,我们需要她再行还原…”

 长发人接道:“还让她身中寒毒,气息奄奄?”

 江鱼道:“我们想救她,但如救她之后,多了一个敌人,那就不用救她了。”

 长发人冷冷说道:“老夫纵有回舂妙手,也不能让她说死就死,说活就活,这一点我办不到。”

 这时,田荣、高泰都围了上来。

 田荣道:“阁下的手段,实在高明,竟然用几枚金针之力,把咱们一个武功高強的同伴,变成了生死相搏的敌人。”

 高泰道:“朋友,你不但医道精明,而且,对魔教手法,如此了解,想来和魔教中人,有很多的来往了?”

 长发人忽然叹息一声,道:“你们这般的多疑,实在是有些恼人,早知如此,我就不救她了。”

 田荣道:“你救了她是不错,但却使她要我们的命。”

 长发人道:“好!你们闪开,我让她重行晕过去。”

 江鱼道:“我们宁可少一个帮手,也不要多一个敌人。”

 口中说话,人却向一旁门去。

 长发人大步向王十姑行去,口中叫道:“我救你一命,却招来了很多的抱怨,对不住,我要使你再晕过去。”

 田荣、高泰心中暗暗忖道:“我们这样他,不知是不是真冤了他。”

 但见那长发人忽然飞身一跃一纵,人已出了三凤阁。

 田荣、高泰、江鱼同时为之一呆。

 没有人会想到,这长发人竟会突然逃去。

 待三人想到要追赶,长发人已然走的不见踪影。

 江鱼道:“惭愧,惭愧,咱们又上了魔教中人的当。”

 田荣道:“他们之间,愈打愈是厉害,只怕要有伤亡。”

 高泰道:“咱们得想个办法,先把他们分开才行。”

 双方拳来足往,都招呼向致命的地方。

 高泰心中好生奇怪,忖道:王十姑神智不清,这样拚命相搏,也还罢了,但江玉南却是神志清明,怎也会如此一个打法呢?

 事实上,田荣、江鱼,都看出两个人紧密的拳势,已打到了生死将分之境。

 烈的搏杀中,弥漫着一种血,给予人一种強烈的杀机。

 这是武林中一顶尖高手,搏杀到生死将分之境时,一种特有的情形,使人嗅到一股強烈的血味。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不是兄弟灭自己的威风,咱们只怕无法把他们分开。”

 高泰道:“唉!只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江玉南为什么真的会和王十姑拚了起来,他可以游斗,可以逃走啊!”田荣道:“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但是否云顶神府。真有什么奇奥之学,咱们不明白,而他早已握有制胜之机?”

 江鱼道:“我知道。”

 高泰道:“请说。”

 “王十姑有一种奇怪的武功,叫作蛛丝断魂掌,这种掌法有如蛛丝一般,一施出来,整个掌法就上了对方,得对方为了自保,非拼命不可。”

 田荣哦了一声,道:“现在,她正在施用的蛛丝掌?”

 江鱼道:“对,蛛丝断魂掌。”

 田荣叹息一声,道:“别人排命,死的却未必是别人。”

 江鱼道:“三十年来,还没有人胜过她的蛛丝断魂掌,在下就两度败在那奇奥的掌下。”

 田荣道:“这掌势如此凶厉残酷,你难道没有受伤吗?”

 江鱼道:“她在神志清醒之时,发掌很有分寸,但此刻此境之下,那就很难说了。”

 田荣道:“我看双方都已用出全力,江兄剑法上的造诣极深,王十姑却是以掌、拳见长,严格地说起来,这一场搏杀,江玉南很吃亏。”

 江鱼道:“这一点我也知道,不过,问题在王十姑现在心智,咱们没有法子说服她。”

 田荣道:“咱们合力围攻她,江少兄神智清明,应该留有分寸,合咱们四人之力把她制服。”

 田荣点点头,道:“好!”田荣、高泰,双双应了一声,霍然分开,各站了一个方位。

 江鱼提高了声音,道:“江少侠,咱们要想办法助你一臂之力,制服王十姑,她神志不清,还望江少侠留些分寸。”

 江玉南疾攻三招,道:“她的掌势很怪,非人全力施为不可,余劲不留,分寸很难掌握,我只能尽我心力就是。” uMuxS.cOM
上章 烟锁江湖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