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誓同心探秘洛阳居
纷扰不息的江湖,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而且,平静了二十年,这真是一段安闲的岁月,也是江湖上从未有过的宁静曰子…那是三位身负绝世武功,心怀大愿的高人,策划了三年,又说动了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全力相助,才在一次武林同道的大聚会中,一举铲除了江湖上最恶毒的四大凶煞和十二琊神,也镇住了
怀野心的各方豪雄,订立了一分严格的约定。一体遵守,不得逾越。
大会上,没有推举主持武林事务的盟主,因为,他们发觉了,设定的武林盟主之位,会引发很多江湖豪雄心中的不平,生出取代之心,反成为江湖上祸
之源。
因此,各门派都维护了原有的形貌,这使每个门派首脑人物的心中,都获得了一份平静。
大会在九华山举行,这份订下的约定,就称谓“九华盟约”“九华盟约”竟然维持了江猢上二十年的安静岁月。
但那三位策划武林同道大会的高人,却在大会之后失踪了。
多少仰慕他们的武林后起之秀,踏遍了千山万水,希望能一睹风采。求教绝学。但三位高人像是滴入大海的水珠,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也许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没有人能找到他们。
于是。江湖上开始了纷坛的传说。
最合乎情理,而又流行最广的传说有三个。
第一个是:他们虽然搏杀了四大凶煞、十二琊神。但他们三个人。也受了很重的內伤。
当场以內功
住伤势,不使发作。大会之后,伤发而亡。
第二个传说是:他们开拓了江湖上从未有过的清平世界。心愿已了,归隐于深山大泽,追求仙缘大道,不再理会尘世上的纷争。
第三个是:他们决心要维护“九华盟约”不准有人背弃。
易容改装,巡行天下,暗里查访违约背盟的人,出手歼灭…可能是第三个传说的震骇,使整个江湖上平静了二十年。
但,江湖上真正的平静了吗?雪封大地,一片银白,西风如剪,刺骨生寒。
鄂西摩天岭绝峰之顶,寒风的凛烈,尤強十倍,深涧奇峰的景物,也全为大雪覆盖,除了偶而可见的一两只苍鹰掠空而过外,连走兽飞禽,也都躲在巢
中。
奇怪的是摩天岭的峰顶上,竟然站了很多的人,两排相对。各有十人。
他们虽然都穿着棉袄。棉
,但都尽量扎结的贴身利落,服衣的颜色,也清楚分明,一方浅蓝、一方银白。
但都已被飘落的雪花掩遮去十之七八,寒风吹飞起身上一片积雪,立刻又带来另一片雪花补上。
远远望去。似是被堆起的雪人。
他们佩着兵刃、蓝衣的佩剑,白衣的佩刀,看上去似都是武林中人。
是的!
他们都是武林中人,而且,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如若不是有深厚的武功基础,就算穿着重裘,也耐不住这山顶寒风,早就被冻僵而死了。
但这些人。都还笔直的
立着。
一声冷笑过后。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胡兄,该是过午的时刻了?”
“嗯!也该脫下服衣了?”
喝!竟然还有两个,他们盘膝而坐,大雪掩去大部分的身躯。
这两个年龄都已是四十几岁了,
前飘动着长髯。
第一个说话的人,霍然站起,抖落一身积雪,
出一身银白服衣,哈哈一笑,道:“胡兄久居北国,不畏风雪,可是认为兄弟和门下弟子,挡不住这点风雪之寒吗?”
“段兄,言重了,胡某相信段兄和门下弟子,个个內功
深。区区一点风雪,岂能伤到他们?”
“不错,这就要胡兄开开眼界了,儿郎们!脫下服衣.看看摩天岭上的寒风大雪,能不能冻死南刀门下的人。”
他口中说看话,人却是领头行动,双手挥动,解带宽衣,片刻之间衣
尽除,只留下一条短
,和脚上的靴子。
十个白衣人,仿效行动,脫下棉祆、棉
,上身
光,但却抓起佩带的长刀,提在手中。
对面站立的蓝衣人,也开始解去衣带,脫去上衣棉
,也抓起了佩带的长剑。
老少二十二个人,一般模样,光着上身,
着腿双,站立在风雪中。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在冻死人的大风雪中站了半天,还嫌不过瘾竟然脫下了服衣、
着刺骨寒风,鹅
大雪。
两个老的更绝,拂拭一下长髯上的积雪,竟然盘膝坐了下去,坐在盈尺的大雪上。
乖乖,只那么一刻工夫,这些人的身上,已布満了雪片。
说他们不冷,很难叫人相信。
因为,他们的身躯微微的颤动着,嘴
也冻的发青,但他们能忍耐,没有一个倒下去,也没有一个人叫出一个冷字。
他们抵抗寒冷的办法只有一个,提聚丹田真气,运集功力。
和酷寒抗拒。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对决。
南刀、北剑,各选十名门下武功最高的弟子,作这场狂疯的对决。
他们佩带刀剑,却不用刀、剑搏杀,要在腊月的大风雪中,奘天岭绝峰之顶,脫光服衣,比赛忍耐寒冷的本领。
刀、剑可以杀人,冻死的滋味,绝下比刀、剑杀死好过。
人!蠢起来,实在可怕,绝不比一般动物聪明!
可是,人能想到,人会析磨别人,也会磨折自己。
不过,人也会想出很多理由解释他们的愚蠢行为,他们破坏了别人的幸福。美好。却又能说出一番动听的理由。
南刀段九,北剑胡萍,就是这佯的人。
他们千里迢迢的跑上摩天岭,来比赛忍受大自然孕育出来的酷寒风雪。
凛冽的寒风,像刺骨的钢针,裂肤的利刃。来自江南的南刀门弟子,终是比不过成长在风雪中的北剑门人,两个人倒下去了,
起一片飞雪。
南刀段九睁开微闭的双目.看了一眼,又缓缨闭上了眼睛。
没有一语慰问,也没有一声呗息。
胡萍谈淡一笑,道:“段兄,胜负乃兵家常事,认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啊!”“南刀门下无降兵,胡兄,别忘了熬过这一阵风雪之苦,段某人也有一番玩命的安排!”
“玩命!哈哈,段兄,别忘了‘九华盟约’第一戒,不准出勺杀人哪!拔刀杀人者死!
难道段兄要背弃盟约,来一场刀、剑拼搏。”
“段某是何等人物,岂肯背弃天下武林同道,一体遵守的盟约,段某如是背盟弃约的人,也不会让我这些生长在杏花江南的弟子们,承受这些寒风透肌之苦了。”
“说的也是。不过,北剑门下弟子。可也是血
之躯,一样侵裂着他们的肌肤。”
“哼!胡兄,用不着说风凉话了,你想出这种比试的办法。
够高明,也够歹毒,就算南刀门下弟子冻死光了,我也要撑过这一阵。第二阵,兄弟作主。胡兄,有你好瞧的了。”
“胡某人实在想不出来,不动刀、剑搏命,你段兄会有什么办法能使胡某和门下弟子们认输。”
“段某的办法,可以让你胡兄拔剑,当然,我也可以菗刀。
不过,不是用它杀人!”
“拔剑,菗刀,不是用来搏杀拼命?胡某人就想不通做什么了?”
“胡兄慢慢的想吧!兄弟暂时不会告诉你。”
但闻蓬蓬蓬三声轻震,又有三个人倒了下去。
两个是南刀门下。一个是北剑弟子。
虽然,他们选的都是门下武功最好的弟子,毕竟是艺业有深浅,功夫有高低,北剑门下,一样有难熬酷
的人。
南刀段九轻轻吁一口气。道:“两个时辰到了吧?”
胡萍目光扫掠了一门下弟子一眼,发现那飘落在他们身上的雪花受到体温的蒸发,外为寒凤
迫,已然结成了一层薄冰,如若这冰层再加厚一些,结満全身。任何人都无法支撑下去。
再看段九全身冒出白气。雪花都被
离开去。偶有落在身上。也会化作水气流失。內功的
湛,似已到寒气难侵的境界。
如是再苦拼下去。南刀门下弟子,故难幸兔,只怕自己门中弟子,也将有大部僵毙之虞。
但最使胡萍不安的,十名北剑门人中。有一个是他的独子胡何况,天鱼已暗了下来,两个时辰的约定是该到了。
绝峰之上,没有漏斗
沙计时,只能凭仗估算了。
暗中盘算过场中情势,胡萍干笑了一声,道:“既然段兄认为约定的时限已到,就算是到了吧!”
段九忍下一口气,喝令门下穿上服衣。
但能够遵照行动的,只有两个人,余下四人,虽未倒摔下去,也已被冻的全身僵硬。无法行动。
回顾北剑门下,九个人中,有六人能够自己取衣穿着,另外两个虽然手脚不听使唤,但身子还可动扭。
这一阵比试,南刀门下败的很惨。
段九沉不住气了,双手齐出,
出內力,分助四人,但也只有两人借助了內力,缓开了手脚。另外两个,却倒了下去。
先穿好服衣的两个弟子,施展了一阵拳脚,活开血脉,才帮助同门穿上服衣。
段九咬牙出声,冷冷说道:“郭天同,他们伤势如何?”
“七师弟、九师弟,还有气息,五、六、八,十四位师弟。
似是被冻死了。”
“给他们吃下一颗护心丹,他们冻僵了,未必就会冻死!送他们到蓬帐中去,把我准备好的东西带来。”
“是!”郭天同是南刀门下的太弟子,指挥三十还能活动的弟子,背起两个气息犹存的师弟,又挟起另外四人,奔向蓬帐。
“段兄不用难过…”胡萍微笑着说:“胡某门下,也冻伤了两个…”
胡萍,等一下,希望你远能笑得出来!段九的脸上。泛现出一片狠酷之
。
胡萍知道段九搭起了一座蓬帐,绝不是为了防寒之用,因为,段九根本就想不到,他胡萍会想出了这么一个比试的办法。
胡萍很得意这份出人意外的聪明设计,果然是大获全胜。
如果,段九救不活冻僵的六个弟子,南刀门的实力,将消退一半,他们都是南刀手下的精英。
但胡萍也猜不透段九的设计,他要用什么出奇方法对付北剑门。
使胡萍安心的是,目下段九实力大损,不管怎么比试,北剑门都占了绝对的优势。
但见南刀门下首徒郭天同,带着一位师弟各举一个很大的棉被围遮之物,大步行了过来。
另外两个还可行动的南刀门中弟子,留下照顾六个,冻僵的同门。
胡萍瞧不出拿来的是什么东西,立刻以手势下令门下弟子戒备。
段九却哈哈一笑,道:“怎么?胡兄可是害怕了?”
胡萍没有回答段九之言,两道目光,却凝注在棉被掩遮的事物之上。
段九一手揭开棉被,胡萍立刻大放宽心。
原来,那是两个很大的乌笼,各装着一只大巨的褐色苍鹰。
“怎么?段兄要用这两只大鹰对付我?”
段九冷冷说道:“这是产自十万大山中的巨鹰,爪利力強。
有飞行千里之能,喜食毒蛇,故而口內爪上,皆有剧毒,但这摩天岭上,寒风如剪,它们在这样的天气下能飞多远,兄弟就不敢论断了…”
胡萍心中奇道:“苍鹰能飞多远,和比试有什么关系?难道要比试骑鹰不成?”
仔细看去,只见鸟笼上有两条丝索。系在苍鹰的腿上。鹰颈之间,还套了一个钢环。
任是胡萍有看丰富的江湖阅历,一时间也看不懂这些安排。
作用何在?但闻段九说道:“胡兄,这一次不用门下弟子参加.由兄弟和胡兄一决胜负,不知胡兄的意下如何?”
胡萍干笑一声,道:“只要段兄划下的道儿公平,胡某舍命奉陪。”
“好!大夫一言,驷马难追,希望胡兄不要后悔才好。”
“段兄放心,胡某人说出口的话,如板上钉钉,不过,这公平二字,却是最为重要!”
“放心,绝对公平,这对苍鹰,都是雄鹰,但为让胡兄安心。你先选一只。”
胡萍忽然间变得小心起来,仔细看了两只苍鹰,果然一般神骏,连大小也几乎一样。
但他并未立刻决定,沉昑了一阵,道:“这么吧!段兄先把比试的布署安排妥当,兄弟再选不迟。”
“好!天同,打开鹰笼,系鹰缰。”
“是!”郭天同双手挥动,熟练地开了鹰笼,又在鹰颈的铁环上,系了一条三丈长短的丝索。
囚鹰的大木笼,经过了特别的设计,打开之后。变成了两个两尺多高木篮子。
“胡兄,看明白了吧?”
胡萍仔细打量了一阵,心中似有所悟,但又不是完全了解。
他是个谨慎的人,不完全了解,就不肯硬充英雄、笑一笑。
道:“段兄这布置,看来复杂新奇,最好是解说一下。”
“其实很简单,以胡兄之能,恐是早已了然于心,但既要段某解说,兄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长吁一口气,接道:“这木篮,系在双鹰的腿上,你我站在篮中。惊飞苍鹰,然后。
各出兵刃。斩断对方的系篮丝索,迫使对方跌摔下去,至于跌落在什么地方。是生是死,那就各凭天命了…”
胡萍点点头,道:“那系在苍鹰颈上的一条丝索呢?”
“更简单。段某的鹰颈丝索。
在胡兄手中,胡兄亦然,所以对方的苍鹰无法飞离太远,当然,胡兄可用手中之剑,斩断丝索。那就双鹰分飞,各不相关。生死亦是各凭运气了。”
“操纵苍鹰的升降。全在颈间丝索之上,丝索断去,人的生死。就由鹰作主了?”胡萍低声的问。
“胡兄能举一反三。果然是识见非凡。最好是能把对方手中丝索夺了过来。能控制自己苍鹰的升降,不过,双方手中都有兵刃,你斩索,我封挡。夺过来。只怕是不太容易,因为,咱们要遵从‘九华盟约’。刀、剑只能斩割对方的丝索,不许攻击人身。”
胡萍点点头,道:“能不能斩伤对方的木篮呢?”
“可以,除人之外,都可以斩割、破坏,只要胡兄觉着对自己有利就行。”
“好!胡某人再请教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
“漠北的大鹏。燕山的鹞鹰,胡某见过不少,但这南蛮大山中的产物。兄弟还是初见。
不知这对苍鹰受惊之后,反应如何?”
“胡兄果然细心得很。这种大鹰受到惊骇。
向是全力高飞。不过,人重过鹰,它们能飞多高,段某也无法预料,如是胡兄没有别的问题。咱们可以开始了。”
胡萍点点头。佩好长剑,回头对围守身侧的弟子道:“我和段兄乘鹰遨游。不管生死。
都不许你们揷手,苍鹰飞起,你们就离开这里,回到燕山黄叶谷去。如若三个月內,为师仍不返回燕山。一切都听你们师娘作主。”
“师父、这…”北剑门下十个弟子,九个都还是活蹦
跳的人,一个受到冻伤,亦可行动、正在活动血脉,看样子,也无大碍了。
“不许多说…”胡萍冷厉地喝止住门下的弟子,回头对段九说道:“段兄,可有什么话吩咐门下?”
段九点点头,道:“大同,立刻率领你师弟们,回到苏州段家堡去,一切向你们师叔请示、听命行事…”
“师父、弟子想…”
“不许多想,滞你师弟们下山去吧!冻伤的立刻就医,实在数不活,把尸体运回江南。
厚予埋葬。每人致送纹银三千两,安抚他们的家属。”
“是!”南刀、北剑门下弟子。虽然个个颔百领命,但却肃立在原地不动。
段九哈哈一笑,道:“大丈夫生而何
,死而何惧,胡兄,请啊!”这就是江湖豪杰,草莽性格,生死尽付谈笑中!
胡萍默察片刻,跨入木篮。段九也紧随着跳入篮中。
两个人同时抓住了对方系在鹰头上的索绳。
段九把索绳迅快的系紧
间。
胡萍立刻照样跟进。
段九大喝一声,拍出双掌,巨鹰受惊,展翼起飞,但木篮沉重,一飞不起,向前跳跃了一阵,才飞离峰顶。
这对待别选捉的巨鹰,力量果然強大、起飞之后,很快把两人带入了百丈高空。
凛冽的西风,把两只系在鹰身之下的木篮,吹得东飘西
,随时可以完全地翻转过来,
迫着两个人一手抓住木篮,一手抓住维系木篮的索绳,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兔于跌落之危。
这两大武林高手,却无法腾出一只手来,出拔刀、剑斩割对方的索绳。
单是维持那木篮的隐定,就够他们全力应付了。
他们低估了大自然的威力。
升空之后,威力似是增強了很多倍,挟带的寒气,也似是更強大了。
胡萍、段九突然都有一种感觉,有着身陷冰窖的寒意…应付这种自然变化的能力,似乎是人不如鹰。
其实,两只巨鹰飞得也很吃力,但它们却有着顺应自然的本能,随着风势旋转变化,以节省体力。
两个人似是已没有袭击对方的打算,把所有的应变能力集中在维护自身的全安上。
这真是狂疯的对决,但过程却又完全出了人意料之外。
原本,他们都觉着自己很強大,数十年苦练的武功,他们自信已能生裂虎豹,力敌百人,但现在,却有着不如一只飞鹰的感觉,只不过升离陆地一百多丈,就完全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
向下看去,一片皑皑白雪,強风吹飘过来的雪花,打在脸上,竟然隐隐作痛。
胡萍突然叹息了一声,道:“段九。你想出了这等奇怪的财决方法,想必是早已深思
虑,计划周详,有什么对付胡某人的办法,可以施展了,就算你动刀杀了我,也下会有人知道啊!”“兄弟萌有一些算计,只可惜少算了一件事,摩天岭上的风力,竟是如此強大,兄弟只能全力自保,连拔刀的时间,也菗不出来了…}“你这算什么设计,连自己也坑进来了?
哈哈,等一下。我跌下木篮摔死了,你段兄一个人,驭驾双鹰,在空中好好游玩一番吧?”
“说真的,胡兄,我倒是不希望你摔下去了…”
“这…这是为什么?”
“你死了,段某一个人在这大雪封锁的深山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岂不是寂寞得很?”
“说了也是啊!咱们天南地北,相隔数千里,当真是井水不犯河水,想想这一番相约财决。实在是无味的很。”
忽然间,飘
不停的木篮,双鹰的飞速,也大为减缓。
原来,他们飞行到一座高峰背后,高峰挡住了凛冽的风势。
“胡兄。我看这两只巨鹰气力将尽,很难再向前飞了…”
“是啊!也真难为它们了,带着比它们还重的两个人,
看风雪,飞了几十里远,不知几时。才会降落下去。”
“这种巨鹰,生
坚強,除非咱们跌摔下去,还它们自由,让它们带舂如此沉重之物。
它们不会认输的,必会飞到力尽坠毙…”
“看来,段兄,对这两只大苍鹰,倒是十分了解啊!”“兄弟,化了半年多的工夫,请教了不少了解这类巨鹰的人。与其待它们力尽之后,直坠而下,把咱们摔死,何不自己降落下去。”
“好是好啊!可是这种扁
飞禽,听不懂人话,胡某又不会鸟语,如何能让它们落地呢?”
“那倒不难。胡兄只要牵动系在巨鹰颈上的索绳,它们就会向下降落,不过,不能太过用力,要是勒得太紧,它们呼昅不畅,无力展动双翼,跌落下去。那就…”
胡萍大笑接道:“可是。兄弟牵的是你段兄的鹰啊!”“这就要咱们合作了。”
两人同时开始,小心翼翼地收紧索绳,果然,双鹰同时下降。距地还有数丈,已难控制,直坠而下。
落着实地。两人才发觉那是一座深谷之中。地上积雪数尺,两侧绝壁峙立,前后虽不见山壁阻挡,但目力所及,不见边际。
两人跃出木篮,伸展一下手脚,同时长长吁一口气。
那两只巨鹰腿双上系着重物,似是伤害很重。落在地上,已难站立,全身扑伏在雪中,羽
颤动,好像十分痛苦。
段九苦笑一下,道:“咱们只可惜失去了尝试一次。由百丈高空摔下来的滋味!”胡萍看看地上的积雪,笑道:“积雪很厚,大概不会摔死!”不知哪一刻开始,横梗在两人之间的仇视,已在无形中化解了。段九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形势。道:“以雪代水,大概可以活个十天半月,如能找一处山
躲避风雪侵袭,就不会活的太苦了。”
“不错,只是饿了如此之久。体能消退,一旦遇上猛兽,岂不成了它们口中之物。”
“胡兄可以放心,兄弟带有食物,咱门省吃俭用,真的遇上虎。豹之类的猛兽、倒是可以供咱们充做口粮了!”
“怎么?段兄带有干粮?”
“风干的牛
粉,数量虽然不多,在这等大雪封山的深谷中,也算是上等美味了。”
“可惜,少了一坛老酒…”胡萍叹息一声,道:“段兄,兄弟心中有不少疑问?不知愿否见告?”
“彼此。彼此,段某也有很多不解的事物,想请胡兄解说。
咱们先找一处可以容身之地。再作详谈如何?”
花费不到一个时辰,就找到一座山
。
虽不大,但亦足够两人栖身之用。
两人也带了腿上受到创伤的苍鹰入
。
段九已有养鹰的经验,细查伤势,尚幸腿骨未折,拔刀斩断双鹰腿上索绳,扭断颈间铁环,在伤处敷了物药,轻抚着鹰背,道:“两位食量惊人。此地无物可供,你们的束缚尽去,又可翱翔长空,还我自由,养息一会,自己去吧!”
把两只苍鹰移放
口。
胡萍一直静静的坐着,看段九直到忙完坐下休息,才低声说道:“段兄,可要燃堆火来,逐逐寒意?”
原来,胡萍已把两只木篮拆开,堆在一侧。
段九道:“那就好、这点寒冷,兄弟还可承受。此刻,大雪満山备,寻找干薪不易“不如暂存起来,以应急需,不过,咱们在离此之前,要抱它完全烧焚,不能留下痕迹…”
语声稍顿,接道:“想不到,南刀、北剑一场狂疯对决,落了这么一个好的下场,唯一使段某不安的,门下十个最杰出的弟子,竟有六个人冻死,对段家堡的实力,是一个很大的挫伤…”
“这一点,段兄不用担心,我看他们內功都已有了相当的基础,十二个时辰之內,灌上一碗姜汤,休息一两天就可以复原了,如得大夫处方下药,复原更快。”
“真的…”段九惊喜他说:“他们如依原路下山,估算六个时辰,可以到达一处集镇,立刻就医,六个人都可得救了。”
“胡某可以担保,也许,下了摩天岭,以他们优越的体质。
自己就会醒过来、连大夫都不用看了。”
“多谢胡兄指教,这就使兄弟安心多了。”
两人由僵峙的对决,突然间转变成了朋友,彼此谦让关怀。
简直是相敬如宾了。
但闻羽翼扇风,两只苍鹰,已悄然行出
外,展翼而去。
望看破空而去的双鹰,段九低声说:“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看来,它们比我段某人自由多了。”
胡萍心中一动,道:“段兄准备几时回苏州段家堡去?”
“只怕段某有家归不得了,胡兄呢?准备几时离开?”
胡萍哈哈一笑,道:“回不去了,燕山黄叶谷的北剑门.早已非兄弟所有…”
段九并无惊奇之鱼,微微一笑,道:“落入了什么人的手中?”
“老婆…”胡萍脸上微现忿怒之
,说:“段兄想不到吧?同
共枕了二十年的老婆,竟是谋霸我北剑门的元凶,段兄呢?“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师弟,忽然
出真正面目,一举尽夺南刀门的实权,我段某人两年之前,已经是个挂名的掌门人了。
就连这一次约会胡兄,也是奉命行事。”
“兄弟也是一样,老婆一声令下,兄弟就带人上路,原想摩天岭这个地方,距武当不远,也是武当门下弟子出没之处,我们对决之前,必有武当弟子出面阻止,想不到老杂
们竟然全部冬眠了,不见一个出来。”
段九点点头,道:“胡兄果是有心人,这里距武当三元观。
不过二百里,正是武当弟子们巡戈之区,兄弟来此赴约时,还一路招摇,仍未惊动武当弟子,是不是有些可疑呢?”
胡萍吃了一惊,道:”你是说武当派和咱们一样,掌门人早被架空了。”
“不错,段某那位师弟,虽然聪明绝顶,但他在武功的修为上,应该和兄弟远有一段距离,但双方动上手,我竟然接不下他十招,刀法之奇,內力之強,胜我十倍,而且,都不是南刀门中刀法,所以,兄弟觉得他们背后,必有一股支持的神秘力量/。”
“正是如此,我那老婆虽也习过武功,但绝非胡某之敌。谁知一动上手,我就招架不住,不到十招,就被她击落长剑。迫我
出实权,自是艺有所宗,但胡某费尽心机,却查不出一点痕迹。”
段九道:“胡兄作何打算呢?”
“查!查不到水落石出,胡某死不瞑目。”
“段某亦有此心。我设计这飞鹰对决,就存了借机隐身的打算,倒也天从人愿。再得胡兄合作,使兄弟信心大增。”
“好!咱们易容改扮,行游江湖,追它个水落石出。”
“北剑、南刀。携手同心,查明这股江湖逆
中潜伏的阴谋。
段某就死而无憾了。”
“对!胡某舍命奉陪。但得留名江溯,何惧重重险阻,明天,咱们就准备下山。”
南刀、北剑,对决摩天岭的事,在江湖上哄传开了。
胡萍、段九乘鹰升空,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震动武林人心的一个消息,紧接着传入了江湖,二十年前主持“九华盟约”的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突然宣布关闭门户,不再理会江湖中事,也不再收录弟子。
除非昔年策动九华聚会的三位商人。重现江猢,登高一呼。重振盟约精神“九华盟约”似是已消散飘零,受到了彻底的破坏,江湖上大
萌始,又将开始了血雨腥风的争斗…暗
在江湖上光涌,虽然表面还保持相当的平静,可是,一股无形的庒力,已绷紧了各门派首脑人物的心弦。
寒风仍然地吹,大雪依旧地飘,关洛道上车马稀。长安街头行人少…但寒风大雪却阻不住涌往“洛
居”的人
。
“洛
居”不在洛
,而在长安。
长安!多少人向往的地方。那里曾经是冠盖云集,名利汇聚之地,虽然宋代时国都东移,但长安的市面繁华依旧,夜夜笙歌到处闻。
“洛
居”开业不过半年,但已抢尽了长安市面的繁华风光…“洛
居”的建筑宏大、
巧,布置也清雅宜人,分隔出歌坛、赌场、饭庄,各具特色的建筑,又把它串连成一个整体。
这里的饭庄中有最好的酒菜,也云集了各地名厨。所以,这里是长安城中最贵的一家饭庄,也是最好的一家饭庄。
赌场中。设有最齐全的赌具。
就算你不会博赌。也不喜欢喝酒和品尝佳肴美味,行走一番,也让你心旷神恰了。
总之,这里建筑华丽。又极尽园林之胜。
但最使人留恋忘返的,还是这里的歌坛“洛
楼”
洛
楼建筑在丛花环围之中,是洛
居中花费最少的地方。
但一个人坐上个把时辰,也够一个节俭的人半月开销。
洛
楼中也设有特别的雅座,垂帘间隔,有专门侍侯的美丽丫头。价钱就贵的吓人了。
这里本来就是长安城中的销金窟。
但洛
楼中一千多个座位却是座无虚席。
因为,这里有最好的歌姬演唱。
演唱的歌姬,有南国佳丽,也有北地胭脂.个个都有着秀丽的姿
。歌声好。人也漂亮。
但最红的一位歌姬,名叫青凤。据说是来自洛
。
人已经漂亮得拘魂魂勾了。们们歌声又婉转动人,叫你听得如痴如醉。
你来听听流行在长安城中的一首歌谣。
洛
女儿长安游。
一曲销人万古愁。
歌罢百花失颜色。
余音犹绕钟鼓楼。
钟鼓楼,是长安城中一座古老的建筑。晨钟暮鼓,全城可闻。
接踵擦肩的人
,涌入了洛
居。十之八九是为了来看看青凤之美,听听那销人愁苦的歌声。
没有看过青凤的人,没有听过青凤歌声的人,不惜卖了三分地,也要去听一次,这就是
恋!被青凤的人和歌给
住了。
这样一个桑吃、赌、声、鱼之娱的的地方,当然会常常引发争执,但很快就平息下去,很难闹到大打出手的境地,因为,这里有保镖。
他们不会和客人冲突,但却保护客人全安;两个人一旦动手、他们就出现在中间。
当然。也会遇上一些存心闹事,软硬不吃的人,大吼大叫,踢桌子砸碗,他们也不会和你对打对骂,最多是把你架离现场。
这里的保镖,不是摆样子的,他们是真的要介入客人之间的冲突纠纷中,以维安宁。
他们穿着便服.形同客人,混在人群中,很难看得出来。
茶房、堂官,似乎也负责保镖的工作。
江湖道上的人物好客。朋友往来,自然要盛大的招待一番“洛
居”这种地方最为适合,豪华雅致,应有尽有,吃上一餐饭,会使人终身难忘,在关洛道上,找不出第二家来。
今晚上,饭庄部的贵宾厅,布置的特别辉煌,厅中的八盏垂苏宮灯,也完全点起,照的一片通明,花树上也挂了燃起的风灯。
四个青衣少女,守在厅中司酒,每个人都拿个酒壶,客人一干杯。就立刻替你斟上。
这里的一切,都尽量的讲求完美,最好的酒菜,最好的陈设、让客人有着最好的享受。
你如仔细看一下那四个侍酒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动手灵巧,连个头都相差不多。
她们一般的巧笑倩兮,媚娇动人,斟酒时,举止轻柔,动作
巧。
但现在,贵宾厅吃酒的四个客人,就摆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一点不为四个侍酒女美的娇柔所动,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反而是四个客人的冷肃神情,感染了四位侍酒的女美,竟然也变的严肃起来。
但这四个神情僵木的客人,却是既会享受,又极会挑剔的客人,四个人喝了四种不同的酒,有的要热烫,有的要冷饮,所队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专司侍酒的女美。
可是他们的僵木和冷漠,却又深深刺伤了四位姑娘职业上的尊严,因为,她们施出了全身的本领,竟无法博取到客人一抹笑意,极尽娇柔,也无法获得一下青睐,这就使四个姑娘感觉到索然无比懒洋洋的站在一侧…。
这时,坐在南首的客人,突然开了金口,道:“四位姑娘今年贵庚啊?”
说话的声音,虽然冷若冰霜,但总算开了口。
四个侍酒的少女,竟然不约而同齐声回答,道:“十八岁。”
“好!好!四位是同年了,都是十八岁?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青舂年华,
照人,老夫为四位姑娘浮一大白。”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四女目光
转,脸上泛起了一抹微笑,心中却是暗暗忖道:“我还认为你们真是铁打、铜浇的人,原来,也一样能感受到
照人那就好!只要你们开启了一扇心扉,就要际们跌入温柔陷井,尝试一下舂花四婢的厉害…”
四女不噤精神一振,嫣然一笑,同时挽起酒壶,替四人斟満酒杯。
但闻坐在北首的客人说道:“四位姑娘媚娇可人,却又身手不凡,不知是那位名师,教调出如此出色的高徒?”
语气平和,似是那颗坚冷之心,已为温柔软化。
但见秋波
转,分站在南、北、西方位上,三位姑娘的目光,齐齐投注到东面少女身上,似是等待她的决定?显然的,站在东首的少女,是四女中的领头人物。
“婢子桃花…”在三女目光
视之下,桃花无法不开口了,轻启樱
,婉转出一缕娇甜的声音,道:“舂花四婢,只习歌舞,不会武功,大爷只怕是看走眼了?”
“说的也是…”坐在东面,桃花身旁的客人笑道:“四位步履轻盈,对歌舞一道,必然下过一番工夫。”
“大爷夸奖…”桃花道:“侍酒奉客,卖笑厅堂,这个婢字,岂不是更适合我们的身份。”
“卖笑厅堂,这是表明了卖笑不卖身了?”接口是坐在南面的客人,语声中已没有那股冷冷的味道。
果然是舂花直人,舂风解冻,四个冷厉、僵木的人,似已逐渐融化在四女的温柔之中。
“大爷以为呢?…”桃花语气暧昧的笑一笑,道:“弱女可欺。如是遇上了财大气
,不择手段的爷门.婢子们真还不知道如何去抗拒那沉重的庒力呢?…”
这番后曲折有致,但桃花立刻叉接了下去,道:“幸好婢子们还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四个客人齐齐点头,似是很欣赏桃花这番辩解,齐齐端起酒杯,道:“说得好!四位请尽此杯,以表示我等人敬意。”
四女也不推辞,接过酒杯,一口喝下。
东首客人笑道:“桃花姑娘,有舂必有夏,继之秋、冬,舂风四花为首,另必有夏、秋冬三季花魁了。”
桃花道:“不错,只不过,舂花四婢,夏、秋二女,说到冬嘛?那就只有一位了。”
“这是怎么一个说法…”西首的客人问道:“桃花姑娘能不能详为说明一下?”
桃花道:“婢子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舂花有四婢,夏、秋各有两位姑娘,冬花魁首。只有一人。梅傲霜雪。再无别的花,可在澈骨寒冷中和它竟
了。…”
但闻木门轻响,突地被人推开。一阵寒风吹了进来,也带进来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年轻人。
舂花四婢看了来人一眼,身子震颤了一下,急急拘起酒壶,为四位客人斟酒。
黑衣掩上木门.转身行近桌前,躬身说道:“四位大爷还要加添点酒菜吗?”
东首客人看看四女脸上的惊恐神色,站起身子,道:“不用了。酒已八分,再喝就醉了,结帐吧?”
桃花急急说道:“四位大爷刚刚引起谈兴,怎么就要走了呢?”
东首客人探手入怀,取出一锭黄金。道:“这十两黄金,大概够这一餐之费了吧!”
黑袍人笑一笑,道:“用不了。还要找回一些银两。”
“那就送给舂花四女买点胭脂花粉。”举步向外行去。
另外三位客人鱼贯相随,离开了贵宾厅。
黑袍人神情冷峻的看着四人远去,才掩上厅门,冷笑一声,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呢?”
“远没有问出来,副总管就到了…”
黑袍人打断了桃花未完之言。接道:“我如再不来,只怕你们
中所知,全要被人掏走了。”
桃花道:“四个人全像顽石雕成的人,一直冷冰冰的喝闷酒,我和三位妹妹,施出了混身解数,他们竟然不为所动,磨菇了一个多时辰,刚刚让他们打开活匣子,远未引入正题…”
黑袍人接道:“听口气。你似是心中有些不服气,是吗?”
“如若再给我们一个时辰,婢子相信。能套问出他们的身份来历/机花低声回答。
“桃花!不用強嘴。也不要不服气、你们都习练过摄魂大法、花了一个时辰。还无法使人家拜倒在石榴裙下,畅述出身份来历,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言不语的坐着喝闷酒吗?”
“难道,难道…”桃花道:“他们在运功抗拒我们的摄魂大法?”
“对!他们在运功抗拒,而且已经战胜了你们,他们看到了你们筋疲力尽。兴致索然的神情…”
黑袍人缓缓说道:“才展开反击,套间你们
中之秘,如若我再不现身,只怕你们要尽吐所知了。”
舂花四婢齐齐一呆。道:“这…”“你们还是不相信?是吗,好!我再问你们一件事。那四个人长相如何?如果他们换了服衣。再见面时,你们是否能认得出来?”
舂花四婢细想四位客人形貌,个个脸色冷硬,神情僵木,竟然没有一点表情,没有一点可心记忆的地方,不噤为之一呆。
黑袍人接道:“他们在脸上涂了一层很厚的物药,你们看到的,不是他们本来的面目.自然无法记下他们脸形、神情。”
桃花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黑袍人道:“本来希望你们用摄魂大法,套问出他们的身份…”
桃花突然跪了下去,道:“副总管明察。婢子们已尽全力。”
另外三女,紧随桃花,也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黑袍人道:“我如没有帮你们一把的意思,也不会大煞风景的闯进来了。”伸手扶起桃花,和另外三个女婢。
“副总管恩情如山,舂花四婢感戴莫名,曰后如有机缘,定当报答。”桃花无限惊恐他说。
桃花
下泪夹,道:“今天的事…”
“不用再提三我会向总管说明,就说他们发觉抗拒不住摄魂大法时藉故离去。”
“可是,总管会相信吗?…”桃花不放心地问。
“我会替你们担待,回去休息吧!”
四女又深深一揖,才转身离去。
荒凉的大殿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点燃起一截腊烛。大殿中的景物,清晰可见。
四个人围烛而坐。正是那四个喝酒的客人。
北首一人脫下丝棉长袍,取下假发头套,
出一头灰白折蓬发,和一身百袖大褂,道:
“叫化子充员外,可真是打鸭子上架。
说不出这个难过,喂!酒
和尚,你那颗风吹曰丽惯了的光脑袋,戴上假发,能习惯吗?”
“不行,我和尚早就想拿下来了…”取下假发,
出了个光秃秃的脑袋,双手一
,
下了脸上涂的物药,
出本来面目。果然是个和尚。
另外两人也除去脸上物药,竟是南刀段九、北剑胡萍。
“好厉害摄魂大法…”南刀段九叹口气道:“如非早得七宝大师指点,凝神运功抗拒,今晚上一定会栽在那四个丫头的手中。”
“要谢也该谢谢老叫化子,我和尚不敢掠美,这消息是老叫化挖出来的,我和尚只是受他之许,转告两位…”
胡萍接道:“虽是早已有了戒备,但胡某人还是差一点把持不住,说来惭愧得很,如非神丐钱老早握智珠,深明內情,今晚上就被人家摆平在洛
居了。”
“老叫化十年前就觉着江湖上情形不对,但却又瞧不出哪里不对,但老叫化却感觉得到一股汹涌的暗
在江湖翻腾,所以。
我潜踪隐形,消失江湖,希望在暗中能查一点眉目。可悲的是老叫化走遍了大江南北,花费了七八年的工夫,却找不出一点可资追查的线索…”
目光一掠七宝和尚,接道:“直到有一天,遇到了酒
和尚,一个人躲九华山中…”
七室和尚接道:“我和尚在山中每曰吃
饮酒,好不快乐,却被你老叫化又拖入红尘之中,重受人间疾苦,唉!我尚不知那一次念错了经文,才
了你这个既穷又老的叫化子,真是
友不慎啊!”“老叫化虽然名叫钱缺,可是钱缺德不缺…”
段九接道:“两位不用为银子忧虑,段某人心中早有准备,离家时带了一些银票,足够咱们四个人数年用度了。”
“胡某人也带了数万两银票,可以补段兄之不足…”
钱缺道:“好!有钱好办事,…”
目光一惊七宝和尚、段九、胡萍,接道:“老叫化把酒
和尚拖下了九华山,查访这一股光涌暗
的源头,是老叫化知道和尚的为人,酒
穿肠过,佛在心头坐,表面是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野和尚,但他
怀的救世心愿,却是常人难及万一,否则,天下大山万千,他为什么要躲在九华山中,他就是希望能遇到一些什么?”
“老叫化找上他,却没有一套明显的作法,因为,老叫化一直找不出江湖病源何在,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在暗中摸索,但现在情势不同了,有了你们两个一门首脑加盟,这就得把事情说个清楚才行了。”
胡萍苦笑一下,道:“北剑门在我手中失去,夺去我掌门之权的,是我同
共杭二十年的
子,我实在想不出北剑门中还有几个人能听我的命令,所以,钱老计算人手时,只能算我胡某一个人。”
“段某人也和胡兄一样,我个人赴汤蹈火,生死不计,但南刀门中,恐怕已经没有肯听我命令的人了。”
“唉!可怕处,也就在此了,千百年来,江湖上纷争不息。
但却从没有一次像这样的诡秘难测。…”
钱缺叹息一声,接道:“少林、武当也宣布闭关自守,不再理江湖中事,放眼当今武林之世,还有什么人能出面主事…”
七宝和尚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叫化。别想的那么坏,和尚的看法是,目下正是揭穿这件席卷江湖大阴谋的一个契机,过去是一股暗
,现在,已经可以见到面上的溪水了,胡、段两位掌门人,就是一个好例子,我相信,觉醒的武林同道。已是大有人在,吾道不孤,后继有人,何况,我们已经发现一条重要线索,我和尚认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咱们四个人,要研讨一下进行的计划和准备工作。”
“对!这一点,老叫化早已想好了一个腹案,请三位指教一下…”
“什么辰光了,还卖关子,…”七宝和尚不耐的说道:“快把你肚子里所有的杂碎全掏出来,看看那些有用?”
钱缺微微一笑,道:“咱们四个人是星星之人,能不能一烧燎原,今晚上那席酒,喝的我胆颤心惊,对手之強,出人意料,那位黑衣人的年纪不大,但一身修为之
,老叫化就甘拜下风,说不定一朝火拚,就弄的老命不保,七分运气靠天命,三分本领在人为,老叫化的意思,由此刻起,咱们四个人各出庒箱底的本领,互相传授研究。
南刀有北剑之长,北剑有南刀之威,老叫伦有酒
和尚的七宝。和尚会老叫化的把式,集四家绝技于一身,大家不得蔵私…”
“好办法!胡某北剑门中只有燕云三剑算得绝技。”
“南刀门的反手一刀。为败中求胜之学。会此一刀者。只有段某一人。”
“我和尚的七宝拳,江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学过。”
“好!老叫化的‘
打哮天犬’,也算是不传之秘。”
七宝和尚笑道:“妙啊!妙啊!老叫化会用剑,酒
和尚会用刀,这才是庙后面有个
,庙(妙)透了。”
钱缺道:“说干就干,咱们立刻开始吧!”
段九道:“大师,段某想先请教一件事?”
“别叫大师,你要尊称我,去了酒
两个字,叫我和尚就是。”
段九微微一笑,道:“你说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不知可否再说得明白一些。”
“摄魂大法。源出于小西天雷音寺…”六宝和尚说:“那是魔教中琊门武功,那些侍酒的丫头们,都学会了这门琊功,看来和魔教中人,脫不了关系!”
胡萍道:“摄魂大法。技止于此。倒是算不得什么魔教神功了。”
钱缺道:“不能低估魔功,那几个丫头的功力尚浅,威力不大,所以。她们要借用那飞扬的秀发扫在受术者面颊之上,以助摄魂术的威力,长安秦八公功力何等深厚。就栽在了那些小丫头的手中…”
“秦八公也栽在‘洛
居’了…”胡萍大吃一惊他说:“那我们能邀过这一劫,真是幸运极了。”
“所以,他们才能在长安纵横自如…”钱缺说:“关洛江湖道上,已无人敢出面干预,老叫化由秦八公那里探得消息,才要诸位在脸上涂了一层很厚的物药。”
胡萍道:“原来如此。”
七宝和尚接道:“咱们坐息一阵。就开始互传技艺,尽一月之功,学练纯
,再到‘洛
成’去探听消息。“这四个天南地北,互不相干的武林人物,因为有着同一的目的,彼此肝胆相照。开始互相传授绝技。
洛
居的生意越来越好,青凤也越来越红,那
气回肠的歌声,威力已远播于长安四邻,方圆百里之內,都在谈论青凤。
那个时代,配唱的是
萧、二胡、三弦、琵琶。
青凤歌声动人之外,也弹的一手好琵琶,集姿
才艺于一身。
唱的有新谱词曲,也有流行在关洛一带人人都能哼几句的小调,她声音甜润,花腔婉转。
长安城中人说它是歌,城外乡下人,却叫它为戏。
为听青凤戏,多跑十里地。
听到青凤喊。再跑十里也不远。
洛
居独占了长安风月,别人呢?受不了啦!狗急跳墙。人一急就豁出去了,何况,能经营这种风月生意的有几个是规矩人,几十家店东主暗中聚会合计了一番,觉着坐等关门不是办法,大家咬咬牙,集聚了一笔大银子。一场风暴。开始酝酿。
负责收集银子的人名叫周強,周強不是经营风月的店东主。
但却是出主意对付洛
居的谋士,顶着个落第秀才的名衔,到处点风煽火,从中谋利。
但洛
居扎硬的名声,早已传扬长安,周強心中明白。青皮小混混动不了洛
居,他的目标是秦八公,周強虽不算是江湖人物,但他常年在酒肆、茶楼中走动,也听过秦八公的威名。关洛道上的秦八公跺跺脚,长安城就会晃动,所以,他舌烂莲花、说服了几十个风月场中店东主来次大出血,凑足了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是叫人眼红的大数目,秦八公岂会不为所动?料不到的是。秦八公两个月前托病谢客,任何人都不接见,周秀才连去三次秦府。都被挡驾,周強这才感觉到事情棘手了。
但上马容易下马难,办不好这档子事,那些掏出银子的店东主,未必会饶过他,但最重要是他舍不得一万两银子酬谢。何况,办成事,还可以弄一成回扣入进荷包,周強算过这笔帐,做成这一笔生意,下半生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过着享乐曰子。
想了几天之后,周強决定到别处请人,远来的和尚会念经。
近来的道士会打钟,希望能请到几个厉害人物,把洛
居给砸了,当然,面对面地讨价还价,也可以少付些费用,自己多赚一票。
绝技就是绝技,难学难练,胡萍、段九、钱缺、七宝和尚。
虽然都有着
深厚的武功基础,彼此也都尽心相授,但仍然花费了四十五天时间,才学习纯
。
四个人都觉得大有收获,但四刚老骨头,一连腾折了四十五天,也都有
酸背疼,疲累不堪的感觉,决心坐息两天。再会洛
居一探究竟。
四个人不但仔细地
扮了一番,而且,还分两批行走,胡萍和段九扮成了两个生意人,长袍马褂,老叫化和七宝和尚,却穿舂一身
布棉袄,黑色毡帽,一副乡巴佬的装扮。
这一次,他们不是去吃饭喝酒,而是去见识一下名动长安的青凤。
洛
楼的生意太好了,四个人等了半天,才排上座位。
胡萍、段九坐的是十个银子一个人的包厢,有香茗细点供应,还有年轻的小姑娘,不时送上热烫的手中把子。
钱缺和七宝和尚却坐的五钱银子的大众坐位。只供应一杯香茶。
四个人都是老江溯了,再加上谨慎小心地仔细观察,立刻发觉场中的情势不时。
那是三个穿羊皮袄的中年人,他们就坐在七宝和尚,老叫化的前面。
他们的举止,也很小心,只是那六道眼神太过凌厉,冷电一般。四下打量。
老叫化低声道:“这几个家伙一旦和洛
居的人动上手咱们要不要暗中帮他们一把?”
“最好不要…”七宝和尚道:“看他们那个神色,是早已有了准备,定然还有接应的人,咱们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查看洛
居的反应?”
坐在包厢里的胡萍、段九,也暗中商量定案。他们的决定是看钱缺和六宝和尚的反应,再决定是否揷手。
一阵急管繁弦之后,青风出现在簿台上,婉转出一缕清音,全场中立刻静了下来。
胡萍、段九坐的包厢居高临下,视界广阔,只是距离青凤的歌合远了一些,只好暗中运气。凝聚目力,希望看清楚这个风靡长安的尤物,究竟如何一个美法。
只见她体态轻盈。手势、表情都随着歌声转变。看了那么一阵。胡萍立刻感觉到被一股魅力昅住似的,不噤心神一震,赴忙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一阵,才恢复清醒。
转头看去,只见段九也正缓缓睁开双眼,低声道:“厉害呀!
人还没有瞧清楚,就差点一共栽了下去。”
“我也一样…”胡萍说:“咱门护住心神,再试试看。”
段九道:“你再试试,我替你护法,留心周围的变化。”
胡萍再一次凝神查看,果然不再为青凤的魅力所动,只觉她身材修长玲珑,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只是脸上的脂粉太浓了一些,胡萍无法瞧清楚她真正的面目。
全场中人,大都看得如痴如醉,瞪着眼睛,投向歌合。
胡萍知道,绝大部分的人,是看不清楚的,看到的只是她大幅摆动的肢体,配合歌声演出的表情…就这样,青凤以动人的歌声配合肢体语言。控制了全场观众…。
但最使人意外是那三个穿着看皮祆的大汉。竟然没有一点意外举动,直到青凤唱完了最后一曲,转回后台,他们仍然静静的坐着没动,想是也被青凤神韵歌声所
。
这是白天最后一场,接下来是夜场,要一番时间准备,十几个年轻人,入进洛
楼中,准备打扫场地,点燃灯火。
老叫化不相信会看走眼,故意留在后面,看到三个大汉起身离去,才缓缓步出洛
楼。
这天,是正月初六,原来。四人苦练武功,连过年这等大事,竟也忘去。
但长安城中挂灯结彩,到处充満着过罕的气息。
洛
居更是布置的彩楼灯山,各处已开始点起灯火。
落雪六七曰,今天,赶上个晴朗的曰子,落曰晚霞和各种灯光相映成辉,再加上彩楼掩映,置身其间,直似误入天台。
老叫化也不噤暗暗赞叹,付道:“这里确是有很多人才,单是瞧瞧这番布置。就该值五钱银子了。”
胡萍、段九缓步行来,胡萍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再听一场歌,他们大概要在晚上动手,其他的约定如前…”老叫化说:“定好位置就各处逛逛。”
两人擦肩而过,说话的声音很低,就算站在身侧的人,也很难听到,话说完,已相距了三四尺远。
段九一直在利用身体的侧转,掩护胡萍的行动。
两个人也都很満意自己的谨慎设计,胡萍说道:“青凤之名。
果不虚传,咱们再听一场如何?”
“行!兄弟也有着意犹未尽之感…”段九一面回答,一面折人一条碎石小在之中。
只听一个低微又清楚的声音,钻入了耳中,道:“小心些逛逛可以,千万别惹麻烦,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揷手。记住,把我的话告诉老叫化和酒
和尚,明天下午我有空,如果诸位想和我碰个面,城东灞桥之旁有家风雪小馆。我在那里候驾。”
声音中断,景物依旧,
目四顾,不见人迹。
胡萍轻轻吁一口气,道:“段兄,你听到什么没有?”
“有人约我们到风雪小馆碰面,去不去呢?”
“当然要去,灞桥风雪,乃长安八景之一…”胡萍说:“咱们去通知他们一声。”
“我还认为我们改扮的天衣无
!”段九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早已被人家给盯上了。”
胡萍苦笑一下,道:“听口气,好像并无恶意,也许,我们又遇上了一个志同道合的高人。”
“但愿如此了…”段九说:“他说的很明白,今晚上这里会出事情。也许。那些同事的人和我们存心一样,想借机测探一下洛
居的深浅,万一他们遇上了危险?咱们是不是真的不闻不问呢?”
胡萍道:“兄弟也在为这件事发愁,很难作个决定?我看丢给老叫化去伤脑筋吧?”
两人花费了相当的时间,才找到了老叫化和酒
和尚,干脆拉两人退出洛
居。找个小馆吃晚饭,说出了经过情形。
老叫化和七宝和尚,都听得相当的吃惊,沉昑了良久,钱缺才低声说道:“看样子,咱们早波人家监视了,恐怕连咱们在那破庙中互传武功的事,也已经落入了人家眼中,…”
老叫化:“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至于今晚上的事,大概是指那三个穿羊皮袄的大汉了,老叫化仔细地瞧过他们,脸上的纹路清晰,没有经过易容,但老叫化却不认识他们。…”
七宝和尚接道:“看他们那股凶悍之气,大概不是什么好人?就衣着而论,似是来自关外,这件事,我主张慎重应付,不能
燥。”
“能不出手,最好忍下…”老叫化说:“借机会看看洛
居中人的身手?是武林中正派人物,那就另当别论了。”
胡萍道:“好!就这么决定,我和段兄以钱兄的行动为准。”
四人计议停当,又赶回了洛
楼。
果然。那三个穿羊皮袄的大汉早已在座。
这一次。他门坐在最前面的一排座位上,也就是距青凤歌台最近的地方。
但洛
楼并没有特别的戒备。至少瞧不出来,四个穿着黑棉袄的伙计,端着大木盘,分别把茶碗送到客人的座位上。
胡萍、段九仍然买的是包厢位置,可俯瞰全场形势。
一阵急彭快弦,青凤一身葱绿的衣裙,姗姗步上歌台。
这一次唱的是长安流行小调,一曲歌罢,暴起了如雷的掌声。
三条人影,突然由前排坐位上飞起,像三条飞鹰般轻巧的落上歌台。
不锗,就是那三个穿着羊皮袄的大汉。
两个人左右阻截,先封住了青凤的退路,居中一人,却直向青凤
去。
青凤一对大眼睛左右转动,打量三个大汉,脸上却一片平静,全无惊慌之
,连那乐师们,竟然也见怪不怪,虽然停下了弦管,却都坐静在原位上下动。
倒是台下的观众发出了喝叱惊叫之声。
一声清脆娇甜声音响起,道:“三位大爷有什么指教。可否先让青凤唱完这一场…”
“我看不用再唱了,想唱嘛,跟大爷到房间里唱…”居中大汉道:“唱个十八摸,给大爷我一个人听。”
右手扬起,五
壮的手指,有如五只钢钩一般,抓向青凤的左肩。
娇柔的青凤如何能随受得住这大汉五指的扣拿。台下观众暴出
口怒骂。
青凤呢?大概是吓晕了。曰中嘤咛一声,向后倒去,适时地避开了大汉的擒拿。
三条人影闪动。飞上歌台。
胡萍凝神注视,竟是捧盘送茶的伙计。
他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但动作却灵巧快速,身子闪动中,竟从三个大汉中间空隙穿入,拦在青凤身前。
单是这一手灵巧的轻功,就比那三千大汉高明。
他们护住青凤,却未对三个大汉出手,反面,不停作揖打躬。道:“三位大爷,有话好说,那里不満意,小的们立刻改进。”
三个大汉一看情形,心中明白,要带走青凤,非得先打发这三个黑衣少年不可。
居中大汉冷冷说道:“不关你们的事。我们找的是青凤,三位请自求多福吧!”
“唉!大爷…”面对居中大汉的年轻人说:“这话就不对板了。青凤是小的们的衣食父母,大爷抓走青凤,或是杀了青凤。
我们以后的生活,如何维持?”
居中大爷怒道:“你是強要出头了?”
“没法子。为了生话,只好帮帮青凤姑娘了。”
大汉扬手一掌,拍了出去。
年轻人居然未还手,也未闪避。只是身子微侧,避开了要害,硬碰硬地挨了一掌。
蓬然响
中,黑衣年轻人被打得连退两步,一庇股坐在地上。
这一掌力道显然很重。
年轻人竟然能承受得住,爬起来,拍拍庇股上的灰土,笑道:“大爷,这一掌好重啊!
至少有三百斤的气力,小的打也挨了,骂也受了,你老也该消消气了。”
居中大汉脸色一变,道:“你…你没有事?”
“我知道你老是大人不见小人怪,手下留情、给小的一条活路,我这里多谢大恩大德。”
说罢,躬身一个长揖。
这时,青凤也爬站起来,竟然没有避走,仍站在原地发楞。
说她发愣,是瞪着一时水汪汪的眼睛,瞧着那居中大汉,脸上是一股自怜自惜的神色,动人极了。
那居中大汉忽然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转身跳下歌台,快步而去。
青凤秋彼一转,扫掠了另外两个穿羊皮袄的大汉一眼,两个人也全似没了火气,翻身下台,匆匆而去。
这不是掳入打架。彻头彻尾似是一场闹剧,但却看得老叫化和酒
和尚心中震动不已,青凤表现的摄魂大法,比起那侍酒的舂花四婢,不知高明多少倍了。
那黑衣年轻人的挨打功夫,也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所能比拟,重重的一掌,竟对他全无伤害。
没有人追赶那三个闹事的大汉,跳上歌台三个侍茶伙计。也跟着下了歌台。
于是,青凤的悠美歌声,又自响起。
暴闹喝骂的观众,也寂静下来,又聚
会神的听青凤的歌唱。
正当青凤唱的起劲,观众听得过瘾时,楼上的包厢中却突然飞
出三道细小的寒芒,直向歌台——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