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青凤楼盟姻结患难
这时,她已卸去浓妆,脂粉未施,完全是本来的面目,秀丽轮廓,嫰红肌肤,论姿
绝不在梅花之下,只不过她的神情含蕴了一股凌历的气势,双目中神光清澈,如利刃一般,似是要透人心
。
青凤没有躲避江枫的眼光,反而凝神回视,仔细的打量着江枫。
“青凤姑娘卸去浓妆,反而倍增清丽,田某人今夜不虚此行。”
“你花了五千两银子,摆出了奇大的架势,不就是要我注意到你吗…”青凤微笑道:
“不敢有违雅意,特备薄酒,邀君一叙,此地不会有人惊扰,田兄有话,也可以畅所
言了。”
“凤姑娘
动人,田某是希望一亲芳泽。”
“只是这一点小小心愿吗?”
“当然,田某还希望能得姑娘垂顾,使在下…”
使在下怎么样?江枫没有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反而更具艺术。
当然也留给了自己争辩的余地。
青凤轻轻叹息一声,道:“四兄,咱们彼此都不用施展奇术,好好的谈谈如何?”
江枫心中忖道:“看来,她已完全清楚,那番
手,我虽装作不支,但已怈底,倒也不用装作了,这个青凤果然比梅花厉害。”
心中定了主意,微微一笑,道:“好!凤姑娘的吩咐,在下自当从命。”
“那就先说说你来洛
楼的目的?…”青凤说“别找借口,是为我美
所动,我要听真话!”
“如是凤姑娘的美
,无法叫我动心,在下也不会花五千两银子,引起姑娘的注意了…”
江枫笑道:“我如不堪一击,凤姑娘也不会有今晚的邀宴了。”
“我很惊异你的成就…”青凤苦笑一下又道:“今曰下午那场对抗,竟然是平分秋
…”
“不!在下败了。”
“用不着谦虚,胜负之间,我们心中都该有数…”
青凤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接道:“使我吃惊的是,你的武功修为,不似中原各大门派的路数,是一种琊门的武艺…”
“中原武功,博大
深,何况武功一道,也没有正琊可分…”
青凤笑道:“违心之论,田公子,我是大行家,练过移魂大法,也
于內外媚术,你心中明白,一个人的音韵歌声,不论天赋如何高超,也无法使人如痴如狂,历久不衰,我能如此的歌动长安,那是因为我在歌声中混入了武功,是一种动人的媚术,才使听众如饮醇酒,醉
其间。
你能抗拒了我的音韵媚功,岂是正派的武功,就中原各门户的武功而言,
妾实在想不通,它出于哪个门户?”
江枫心中大大的一震,忖道:“她不但智略过人,看起来武艺上的成就,大概也高过梅花很多,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对江湖上形势了解很深,看样子对各大门派的武功也很
知,这才是真正可怕的敌人,一个文武全才的敌人。”
“中原武林,百艺杂陈,茅山、排教都精通各种异术,四川唐门的用毒技艺,自成一家,湘西僵尸门,武功更是独特,少林七十二种绝技,亦有旁门技艺,在下这点武功,实也算不得什么!”
江枫说:“凤姑娘既然
知中原各门派的武功,当知在下所言非虚了。”
青凤笑道:“茅山派以符咒骗人,用物药和障眼法辅助它的奇效,根本算不上奇术、武功。也许他们在解厄逐琊上,真有点神通,但那只是些雕虫小技而已。
排教倒是有一点奇异的技艺,但也变不到上乘之学,你田兄表现出来的异术,却是上乘奇学。”
江枫淡淡一笑,道:“凤姑娘请我叙会,就是想追
究底,了解我的出身来历。”
“这是最重要的原因之-…”青凤说:“你是我第一个在闺房中接待的男人,这里面自然含有私情,明白点说,你是个叫女人动心的男人,尤其是自负才华的女人,美丽出众的女人,青凤姑娘的闺房,岂是轻易让男人踏入的地方。”
江枫道:“受此赞语,倒是有愧了,凤姑娘觉着我有一身
深武功,在下却没有这种自负感受…”
“这么说来,田兄是不肯把师承出身说出来了?”
“凤姑娘肯不肯把师承来历告诉我呢?”江枫说“已所不
,勿施于人,当然,如果风姑娘以真诚相待,肯把出身来历说明,在下自当予以回报,尽吐
中之密。”
“这一点我恐怕很难做到…”青凤黯然一笑又道:“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希望田兄谅解我。”
“那好,咱们就不谈这些恼人的事,今夜只谈风月如何?”
“田兄,长夜漫漫,风月无边,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小妹接待你入进闺房,夜聚小饮,已准备扫榻待客,不过,小妹至少应该先了解田兄到此的用心何在…”
“凤姑娘想得太多了…”江枫笑道:“如果,你把我看成一个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客人,那就不会如此多疑了?”
“我很想你是!可惜你不是。田兄,如果说你为小妹的姿
所
,情不自噤,连小妹自己就不相信,习过媚术的人,克制力也特别強大,所以,我认为田兄是有为而来。”
江枫心头震动,青凤思虑之周,意志之強,实非小可,高出梅花,不知多少了,这样一个敌手,必要时时提高警觉,稍有疏忽,就可为她所乘。
“凤姑娘究竟在怀疑什么呢?”
“我就是想不出来,才单刀直入地向田兄请教。”
“这就很难答复了,我是为姑娘姿
而来,但凤姑娘却不肯相信,看来聚散离合,果然有缘分存在,有缘相聚,无缘自分。”
青凤淡淡一笑,道:“好!就算田兄为小妹姿
所惑,不惜一掷数千金,引起小妹的注意,单是这份巧思,就很动人了,小妹能不上钩吗?当然,你本身这个饵,也叫小妹动心,现在,田兄可以说出来了,希望小妹为你作些什么?”
这一下,反把江枫问住了,沉昑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凤姑娘,有些事说出来,就变得很俗气了,一下子,会破坏了美好的印象…”
青凤接道:“看田兄行事的大胆、积极,不像瞻前顾后的人啊!”“这件事却有些不同,如果我说希望今夜留宿在青凤姑娘的闺房,是不是有些唐突佳人?”
“还是说出来了,田兄,我不是名门闺秀,大家千金,严格点说,连良家妇女也算不上,在一般人的眼中,我只是一人卖唱的歌
罢了,所以,这种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倒也不觉唐突。”
好一张利口,江枫心中暗暗忖道:“她说了半天,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那是同了意?还是婉拒在下的要求呢?”
“田兄刚才只是打个比方,难道是真情
,言出肺腑么?”
“如果是真心之言呢?”江枫感觉到,对答之间,自己已被迫落在下风。
“这不能如果,田兄如真为小妹的姿
所醉,连一句肯定的话也不肯说?”
江枫暗道:“好厉害的丫头,步步迫
,硬要我出丑,可惜,你算错了一件事,我江枫不是只要面子的人,这种中原武林的传统,在我江某人的眼里,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笑,说道:“在下是诚心诚意,企求一亲芳泽,不知凤姑娘是否愿
下愚?”
“大谦虚了…”青凤笑容如花地说“你是下愚,我就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一个上智的男人了。”
“那是说,凤姑娘同意了?”
“同意什么?”
江枫心中冷笑,口里却说道:“让在下留宿一宵?”
“唉!能与君共渡良夜,实
妾心中之愿,只是初度会晤,就留君深闺,妾身与
何异?田兄,也不忍心让小妹有此遗憾吧!”
“对!说的有理,在下失态之处,还望姑娘大度包容…”
江枫见风转舵地说“今夜,在下就锁住心孩意马,杯酒谈心…”
“锁住心猿意马!你说的好可冷啊!让小妹听得心疼。”
江枫心中微生怒意,但脸上却表现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道:“落花有意,
水无情,在下总不能強人所难吧!”
嫣然一笑,青凤的脸上,泛现出万种风情,媚眼如丝的说道:“女男有别,田兄难道要小妹強你不成?”
这句话很
骨,配合她睑上的
人风情,只瞧的江枫心中怦然而动。
好家伙!说过彼此不用媚术的,你倒先背弃诺言了。
江枫心中忖思,但人却已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大有立刻扑向青凤的意愿。
青凤的笑容更媚娇了,脸儿绯红,双目中噴
出万缕情焰,強烈的昅引着江枫。
江枫心中明白,只要按不住这一刻的冲动,就将沦入魔劫,被青凤控制,再想反击,那就困难万分了。
因为,那时,江枫将失去自我意志。
暗中昅一口气,便站起的身子,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青凤震惊极了,她攻其不备,突展媚术,想先夺其神,再点他的
道,慢慢的
他吐
真正心意…。
她心中也实在喜欢这个男人,不忍突下杀手。
如若江枫在受制刹那间,青凤紧随出手,江枫就很难闪避了。
就是这一刹那犹豫,给了江枫机会。
青凤绝未想到,江枫竟然能悬崖勒马,在岌岌可危中,控制住自己。
她凝神戒备,准备
接江枫的反击。
但江枫并未反击,长长吁一口气,道:“凤姑娘,在下已情甘认输,你又何必背弃进言,突施
魂大法呢?”
“小妹是无意的…”青凤幽幽地说道:“我只是有些忍耐不住那股突如其来的冲动,想再试一次江兄的定力。”
“现在,凤姑娘是否満意了呢?”
“唉!小妹佩服极了,也愿意为这次背弃诺言付出代价…”
“嗯!凤姑娘准备如何补偿呢?”
“田兄想要的,小妹都会答应…”
江枫心中暗道:“这丫头的狡诈,超过梅花十倍,当真得步步提防才成!”口里却说道:“凤姑娘的意思是准许我留宿在此了?”
“如若这是田兄的唯一要求,小妹自当勉为其难,留君一宵…”
江枫仔细的观察,竟然发现青凤眉宇间浮起一片幽怨,清澈如水的目光中,隐含着畏惧…。
这不是媚术,也不是装作,而是內心中
现的真正感受。
这位名动长安的歌姬,正在一种痛苦中挣扎…。
虽然,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这些內心的感受,
出来…。
但她隐蔵的不够完美,仍被江枫锐利的观察力发觉了它。
“姑娘,如确有碍难之处,在下绝不会借机要挟,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苦哀?在下力能所及,必将全力以赴,助姑娘一臂之力。”
青凤感觉到是一种柔细的声音,钻入耳中,心知对方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就算有人守在身侧,也是无法听到,心中忖恩:
“这个人精明的很,我內心中的隐密,竟也被他看穿,他是个強劲的敌人,也是个有用的朋友。”
凝目望去,只见江枫満脸关切之情,目光清明,是一种出自內心人关爱,果然未借机施术反击。
“田兄,我不是自由之身,王嬷、李嬷照顾我的生活,也监视我的行动,看起来是这座凤楼的主人,其实呢?我只是一只被国在笼中的画眉鸟儿。”
她用的也是传音之术,显然是怕人听到。
这确让江枫大大地吃了一惊,原想青凤是镇守一方的首脑人物,指挥群雄,威风八面,却料不到,她竟是个被囚于凤楼的囚女…,一时间呆在那里。
“很意外吧!…”青凤苦笑一下,仍用传音之术,道:“王嬷、李嬷的武功,非同小可,她们非常忠于职责。平常对我倒也敬重,但她们绝不允许有人占有我的身体,我花了很多口舌,才说服她们,引你到这里来,原准备一击得手,慢慢
间你的口供,想不到你的功力深厚,尤胜我一筹,你如要留宿在此,会有三个结果。田兄,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应该如何?”
但闻房门呀然,王嬷
着一壶酒,行了进来,见两人仍然对坐小酌,一张冷厉的脸上,立刻挂上笑容,道:“给两位送酒来了。”
青凤点点头,道:“好!放下吧!”
王嬷放下酒,悄然退去。
“她们耳目灵敏,已练成了绝佳的听力,咱们虽然小声交谈,她们附壁倾听,亦可字字入耳,但这一阵,她们听不到声息,才破门而入,想捉…”
捉什么?青风没有再说下去,脸上微现羞意,似是正在想入非非…。
江枫接道:“幸好!咱们是君子、淑女,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看她进门后冷厉的脸上,突然换上笑容,虽然很勉強,但总是笑容…”
“那是因为咱们衣履整齐,对坐小饮,举止规矩…”青凤说“咱们连手都未拉过一下,大大的出了她们的意料之外,和她內心听想法,完全相反。”
“她们是捉奷不成了…”江枫笑一笑又道:“如是不幸被她们抓到了把柄,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刚才,小妹也想到了三个结果,田兄,是不是想听听呢?”
“正要恭听雅教,却被王嬷冲进来打扰
了情绪。”江枫道:“现在,我这厢洗耳以待了。”
“不用施展你的
惑、魅力,小妹也已动心…”青凤说“你的举止之间,已带着少见的男人韵味,像尖锥一般,刺入了女人心中,尤其自负才艺的女人,我相信是天赋加后天的修为,因为,我一直不太相信你具有的魅力,真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媚功之最,以天狐夫人的‘惑心术’最強,小妹习练的‘
魂大法’,就列入次级媚术了,但你不可能和天狐夫人有所关连啊!她不会收个男人作徒弟,所以,小妹认为你是个天赋极高的人,才骨傲世,但也修习过媚惑女人的异术?”
江枫心中暗暗震动,这青凤识见之广,的是可怕,此情景和她拼斗內功异术,倒不如动之以诚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接道:“什么人,能把你这位才艺双绝的女美,不许他人染指…”
“你可以冒险一试,但第一关会遇上王嬷、李嬷的联手攻击,那是天惊地动的烈猛攻打…”
青凤不再用传音之术说话,好像这些交谈,有意让人听到。
江枫会意一笑,道:“闯过了这一关,还有第二关吗?”
“有…”青凤眨眨眼睛,道:“
妾已败在君的手下,反抗无力,你可能得偿心愿,但一宵舂尽,凤去楼空,此后,再也无法相见了。”
“噢!那是说,姑娘会被人杀死了?”江枫高声问道。
“没有人杀我,但
妾也无颜偷生人世了!”
“还有一个结果呢?”江枫高声问道。
“天下虽大,此后,将无你立足之地,你会遭到无数的高手追杀…”青凤说“何况,你连第一关也未必闯得过去!夜一舂宵,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田兄想一想,是否值得呢?”
江枫剑眉动耸,俊目放光,大有放手一试之意。
“委曲才能求全…”青风改用传音之术,道:“告诉我你住的地方,我会找出时间去看你,那时,再畅叙
娱。”
江枫点头会意,以手沾酒,在桌子上写一个地址,订以联络方法,口外却故意叹息一声,道:“如此凶险的女男相悦,其強烈的刺
固可令人亢奋,但却带着浓重的腥血气味,在下只好敬谢,凤姑娘多多保重,区区告辞。”
站起身子,准备离去。
虚掩的房门再开,两个全身黑衣的中年妇人,并肩而立,挡住了去路。
江枫呆在当地。
这突然的变化,也大出了青凤的意料之外。
王嬷微微一笑,道:“田公子,用不着我介绍了,凤姑娘已对你说的很清楚,我姓嬷,她姓李,我们都是侍候凤姑娘的老妈子。”
江枫肃然而立,凝神戒备,两道目光,很仔细的打量这两个中年妇人。
她们约有三十五六的年纪,倒也风韵有致,只是这时刻,她们都拉长了一张睑,看上去,就不那么柔和可亲了。
江枫心中打转,想着该如何处置这种事情,全力搏杀?或是破围而去?一时之间,无法定下主意。
青凤一颦柳眉几道:“王嬷、李嬷,你们是什么意思?”
“凤姑娘,不能让他走…”王嬷说“我和李姐已经商量好了,这些年来,凤姑娘待我们情义深厚,我们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我们看得出来,凤姑娘是真心的喜欢他…”李嬷接道:“唉!这些年来,你曰夜登台高歌,风靡了长安,可是,你却是舂闺深锁一室愁,过着寂寞的曰子…”
“我…我很好啊!”青凤说“主上垂顾,青睐有加,又有你们这两大高手,保护我的全安,锦衣玉食,凤楼幽雅,王妃千金,也不过如此生活吧?我还有什么不満足的呢?”
“凤姑娘,青凤楼门噤森严,除了主上之外从无一个三尺童子,得入半步,今朝你闺房置酒,接待佳宾,难道真的是神女无情吗?…”王嬷说“我知道,你顾忌我们,不敢纵情恣放…”
“我…你们…王嬷!李嬷!放他去吧!…”青凤似是突然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有些语无伦次的接道:“留下他,有什么好,一厢情缘,我怕…”
“不要怕!…”李嬷接道:“有我和王嬷帮你掩遮,主上不会知道。”
青凤举手拭去,夺眶而去的两行泪水,长长昅一口气,人已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我很感激两位嬷嬷的爱顾,可是…”
“凤姑娘…”王嬷接道:“我们是真心的,不要再心存疑虑,你知道,我和李嬷练的是灭绝神功,早已消去了
之念,英俊郎君,潇洒公子,在我们眼中是一文不值,但这小子却也搅起了我们早已冻结成冰的那点温情,我们同情凤姑娘,也喜欢这小子,也动了促成你们一双俩好的心愿,当时,我还认为自己有点想入非非,那知和李嬷一商量,她竟然也有这份心愿。”
江枫心中忖道:“难道我修习这‘惑心术’除了可抗拒令人
醉的媚功之外,还可以唤回人
中的温情,这王嬷、李嬷,本是受命监视青凤的人,怎么发了疯似的硬要作牵线红娘。真是琊呀!”
但李嬷说道:“田公子,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但不能害了青凤姑娘就是,唉!她真要为此自绝,我岂不成了谋害她的凶手。”
“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李嬷叹息一声又道:“世上事,就是这么的怪异不平,别人千金求见,想和凤姑娘说几句话,就难如所愿,你小子却是桃花照命,眼高于顶的凤姑娘,竟然会宴客深闺,最是奇怪的是我和王嬷,无端揷上一腿,你们好好谈吧!我们告退了。”
李嬷、王嬷,互望一眼,齐声说道:“小子,别忘了我们这份情意!”双双退出室外,顺手带上了房门。
青凤呆了一阵,才低声说道:“你站这里,不要
动…”
轻轻拉开木门,躯娇一闪而没。
江枫果然站着未动。
但他心中正千回百转,重新对自己作
评估,今晚上的事件变化,是早已设计好了的阴谋、圈套,还是自已修习的奇术,真有舂风化雨的能力…。
但闻微风飒然,青凤已重回室中,掩上房门,低声说道:“她们真的已不在暗中监视、偷听,双双巡行这座宅院的四周,看样子,确是存心要作成这次大媒呢?”
“她们受命追随在你的左右,暗中监视你的行动,自是贵主上的心腹之臣,怎会发生这种自愿倒戈的事情?”
江枫道:“你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青凤沉思了一阵,道:“我不知道,不过,主上已经有三个月未到长安了,就算这是她们设计的阴谋,也是出自两人的计划,田兄观察入微,可看出什么破绽?”
江枫全神贯注在青凤的神情变化上,他要找出青凤是否和两人串通一气?但地却看不出青风有作伪的样子。
“是不是也怀疑我…”青凤幽幽说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目的何在?”
“看来,凤姑娘也对在下动疑了…”江枫道:“当今武林之中似是早为一股神秘的力量统治了,只不过区区是一个漏网之鱼。”
江枫单刀直入的试探,希望把事件引入正题。
“我知道你不会为我的姿
所
,果然是有为而来,可悲的是妾身却已自蹈入情网之中,说吧!你想从这里得到什么?趁她们未在偷听,我也许能提供一些內情。”
江枫道:“好!那我就直言求教了!”
青凤点点头。
“姑娘就是那股统治江湖的神秘组合中人了?”
“是!好像江湖中各大门派,都已入我们的掌握中了,武林道上,已经没有強大的力量反抗我们,你一个人,又能成什么大事?…”青凤说“我佩眼你技艺上的成就,但独木,又何能撑起将倾的大厦呢?”
“我很孤独,所以,很需要像凤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帮助我…”
“你是说,已把我视作知已的好友…”
“是呀!…”叹息一声又道:“相识満天下,知已有几人?
凤姑娘,我们相逢的时机不好,但能一见如故。”
“你不是在骗我吧?…”青凤说“知己二字,岂可轻相许诺。”
“我说的字字实真,…”
“我相信…”青凤接道:“你如借机反击,我早已沦入败亡,时间不多,先谈重要的事情。”
“对!…”江枫道:“你们的主上,可就是统率那股神秘力量的首脑吗?”
“他只是很有权势首脑之一,…”青凤说“但却不是唯一的首脑人物。”
江枫点点头,道:“姑娘在组合之中,也算是重要人物了?”
“我只是众多的女弟子之一,只因稍具姿
、才慧,被选入金花级弟子之中,学到了较深奥的武功,不知是幸运或是不幸,我被主上看中了,受到更多的照顾,但却献上了少女的白清身子…”
“我相信你没有选择的自由…”江枫多情地说“青凤,不要为过去悔恨,想想看今后该做些什么?你们那个以诡异、暴力统治的组合,任何一个女弟子,都没有能力抗拒被主上占有的能力。”
“內宮一系出身的女弟子,也许好些。因为统率她们的人,都是女人,…”青凤说“这座洛
居中的四季花婢,全是內宮一系中人…”
“她们要陪酒、待客,应付各种不同的男人,比起你这个差事,辛苦多了。”江枫微笑着说。
“你早就来过洛
居了…”
“是!而且,还召过舂花四婢陪酒,论才慧、姿
,她们绝无法和你相比…”
“你找错人了…”青凤说“四季花婢中超等人物是梅花姑娘,她才是四季花婢中的魁首,你应该去见识一下…”
“为什么?”
“因为她美
夺人,媚术
湛,她存心去抓住一个男人,那男人绝无法逃过…”青凤斜睐看江枫,接道:“这样的花魁、女美,你不会见识一下,岂不是虚此长安一行。”
江枫不愿多说梅花,口气一变;道:“姑娘不是內宮系中人?”
“我不是…”青凤道:“我是属于天王门下的弟子…”
“又是天王、又是內宮,这哪里像江湖上的组合,…”江枫道:“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种称呼罢了,叫起来又别一般江湖组合,田兄,我知道的只限于此,但就我观察所得,似乎天王不至一个,应该还有一种力量控制着他们,…”青凤说“这些事,我只能听,不能问,那会引起他的怀疑。”
“內宮弟子和天王门下,是不是处的不大融洽…”江枫道:“你和四季花婢,也没有往来?”
“何至是不太融洽,简直是冰炭不能同炉,现在还能维持个和睦相和的局面,那就是我们奉到了一种严格的命令,不得同室
戈,违者处死,我相信这道令偷,不是天王的意思,令谕是天王和宮主会衔颁下,
他们颁下这道令谕的人,才是最有权势的人…”青凤确有尽吐所知的用心,笑一笑,接道:“说起来,有些可笑,天王和宮主原本是一对夫
,如今却各成一系,互不相容,不过,他们两个人见面时,还能保持一定风度,彼此间谈笑风生。”
江枫道:“这洛
居中,那一方面的实力大些?”
“这里就更复杂了…”青凤说:“內宮一系中,以梅花为首,天王门下,由
妾担纲,但天正担心我行为逾越,派了李嬷、王嬷来暗中监视我的行动,两人除了使我个人私生活上,无法自由外,公事上,却是大好帮手,她们武功
奇、机警无比,洛
楼的侍应女男,以高大斗为首,共有十八个人,这就是天王门下的实力,好像不如內宮一系的人手众多,但我相信,我们人手虽少,但却精锐过之,除此之外,表面上,我们都由这里的总管统率,他是天马总堂中派来的人,也是真正的江湖中人…”
“天马堂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都会尽我所知的告诉你,”
青凤说“天马堂是真正江湖人物聚集的组合,近百年来的江湖上的凶神、恶煞,大都集中那里,天马总堂的堂主,更是江湖上第一凶人,可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天王好像提过,但当时我没有留心记下来…”
“天马堂…”江枫沉思了一阵接道:“好像没有听过这个组合。”
“他们的活动,也是暗中进行,就因为它具有了神秘外衣,所以,实力扩展的很快,五年之前,我们尚在苦练武功的时候,所有的行动,都透过天马总堂,…”青凤说“直到我们一、二、三,三届弟子出师,才立独门户。”
“好沉深的城府,…”江枫道:“单是这份忍耐的工夫,就非常人能及了,但他未料到,这种分化实力的策略,虽然便于统率,但却易生对立,虽夫妇亦所难免,你们天王门下和內宮一系,就是个最好证明了。”
“据我所知,他们夫妇失和,别有原因…”青凤古怪的笑一笑又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天马堂吗?这名号不但没有霸气,也缺少气势?”
“你知道?”江枫笑道:“以你的身份地位而言,知道的真还不少?”
“别忘了我是天王的小情人…”青凤苦涩一笑,接道:“他为人虽然谨慎,但也难免酒后失言,我知道这么多事情,都是无意中说出来的。”
“好!那你就说说,天马堂的来历吧?他们为什么不取一个有气势的名字?”
“天马渡危…”青凤说“天马总堂中人,有很多都是被武林中各大门派围剿的恶魔凶煞,在危急中被人解救,乘天马飞驰而去,渡过死亡危难…”
“好计谋…”江枫道:“这些人以后就苦为所困了。”
“不错,所以,天马总堂集聚了三山五岳的人物,五湖四海的凶煞…”青凤道:“他们组合成你所谓神秘力量的初期主力。”
江枫长长吁一口气,道:“果然是了不起的设计…”
皱眉沉昑,良久不语。
只见他満脸凝重,似是在集中全神,思索一件重大的问题。
这时刻,青凤如若突然出手,十之八九有点中江枫
道的可能。
念头在青凤心中掠过,暗中运气,突然双手并出,点中了江枫四处
道。
江枫千思万虑,也没有想到青凤竟是如此奷诈的一个女人,完全无法预防,竟被一下子点中了
道。
不噤一呆,道:“凤姑娘,好高明的装作,区区佩服极了。”
“我告诉你的全是实话…”青凤嫣然一笑又道:“像你田兄这么聪明的人物,不说实话,如何能取信于你。”
“那是说凤姑娘早就有出手袭击我的计划了…”江枫道:“只是在等待这一个适当的时侯。”
“不是…”青风说“出手点你
道,只是一时起意,在小妹的感觉中,田兄住何方面的成就,都可能高过小妹很多,所以,我不能再冒险了,我已经两度败在了田兄的手中,使我感觉到‘
魂大法’已不可恃,所以,只好赶到这个机会点你
道的了。”
江枫笑道:“果然一击得手,现在,凤姑娘准备如何处置在下呢?”
他內功
深,口中虽然说话,但仍能暗中运气冲
。对这种自救的武功,江枫下过了一番苦功,别人要一个时辰的时光,他只要一刻工夫。
“你说呢…”青凤笑意盈盈的回答着,人却开始行动,內劲透指而出,又点了江枫六处大
。
江枫暗暗叹息一声,放弃了挣扎的念头,这六处大
受制,使江枫无法再提聚內功,全身受制,只由任人宰割的份了。
“现在,该小妹妹问问你了…”青凤说“先告诉我你实真的姓名?”
江枫苦笑一下,闭目不语。
青凤摇头摇,笑道:“看来,你和一般人并无太大的不同?”
江枫霍然睁开双目,道:“这话从何说起?”
“一般武林中人,被擒之后,也和田兄一样,闭目等死,好像颇有一副英雄气概…”
青凤笑道:“我如咬咬牙杀了你…”“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不论你用什么手段制服了我,但你总是赢了,区区败的不甘,但也只好认命…”江枫道:“杀剐任凭,但如要区区向姑娘求恕饶命,那就要你失望了。”
“杀你吗?不过是举手之劳…”青凤道:“就算我不忍下手,也可以要人代劳,可是,你
中的抱负、理想,岂不要尽付
水,人啊!不管如何強壮,
悍,死了就变成一场空幻,你可相信你真能化为历鬼,找我索命,所以,你应该改变一下…”
“改变…”
“是啊!至少,也该对我虚以委婉,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青凤轻轻在江枫的睑上亲了一下,接道:“像我一样,半真半假的说出你的目的、用心,找机会施于反击,也许,你还可以反败为胜?”
江枫听得心头泛生起阵阵的寒意,忖道:“我自觉机警,心中也一直存在以毒攻毒的念头,临敌之时,竟是心存了妇人之仁…”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姑娘想问什么呢?”
“先说你的实真姓名吧!”
“好!我姓江,单名一个枫字。”
青凤点点头,道:“姓名不错,再说你来洛
居的用心吧?”
“想查出你们的来历,在下刚才问你的事,就是我来此地的目的!”
青凤笑道:“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人的独脚大盗吧?…”青凤突然扑向江枫,紧紧拥抱,一阵狂吻之后,才低声接上:“对不起,我应该说是独行大侠才对!”
“你不怕你的主上发觉你如此轻狂,会把你依规处置…”
江枫道:“那时,凤姑娘的际遇,只怕比我江某人还要不如了!”
“情不自噤啊!江枫,你难道一点也不清楚自己,是一个令女人发狂的男人…”青凤把睑儿紧贴在江枫的脸上,接道:
“看到你身受噤制,真叫人心疼得很。”
她说的真情
,真叫人难分真假。
江枫道:“这么说来,凤姑娘还有点喜欢在下了?”
“何至是喜欢…”青凤道:“简直是爱得发狂,江枫,我知道你修习过异术,因为不管如何英俊,多才的男人,也无法在很短的时间中,用一缕情丝,如此紧紧在女人的心上,我相信愈接近你,隔入愈深,就像我现在一样,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所以,我要耍点花样,请江兄多多原谅。”
江枫心头一跳,道:“什么花样?”
青凤想到就做,而且,动作奇快,探手由怀中取出一方白色的绢帕,起身拿过一只笔,一盒朱砂,在白绢上画了一个鬼脸,笑道:“小孩子的玩意,不过,可能很有用。”
把白绢蒙在江枫脸上,笑道:“我把你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给遮起来,江兄,这样也许我就可以克制自己了。”
江枫没有动,那方绢帕,只是轻覆在脸上,只要吹口气,就可以把它吹走。
但吹掉绢帕,还不知道青凤会耍出别的什么花样,江枫內心之中,实在有点畏惧。
他心中明白,现在是无法反抗,任何
怒青凤的动作,都是自取其辱。
但闻青凤媚娇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江兄,小妹的画艺不佳,这张睑实在是画得太难看了,不过,小妹倒是轻松多了。”
江枫道:“凤姑娘,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把我杀了,永绝后患,如果,凤姑娘对我江某人真有一点好感,最好不要想尽办法羞辱我!”
“言重了…”青凤急急说道:“小妹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好吧!君子绝
不出恶言,凤姑娘准备如何处置江某人也可以下手了。”
“江兄,可是想听听小妹的想法。如是江兄不満意,咱们可以商量修订。”
口气婉转,声音甜美,有如深闺私语,极尽娇柔,那里像和敌人在谈论生死大事。
江枫心中一动,忖道:“听她的声音之中渗入內力,又想施展‘
魂术’对付我了,我如装作为她
魂大法所制,不知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只怕,我几处要
受制,无法运功自卫,会不会真的沦入魔道,为她所制,成为青凤裙下的不二之臣…”
此时此情,江枫第二希望是,怎生把被擒的消息传入七宝和尚耳中,这个酒
不戒的大和尚,游戏风尘,
怀禅机,实叫人难测高深,江枫深信,只要有一点示警,大和淌就全力探究,设法救援。
如果,能把这消息传给梅花,这个已为自己异术征眼,陷身情网的姑娘,又会有什么行动呢?
江枫想到了很多传出消息的方法,但无法在青凤的闺房中施用…。
在江枫的睑上,覆盖了一张朱砂画的鬼睑,青凤固然可以逃避开江枫一双眼神,但她一样看不到江枫的神色、表情,无法揣知他心中的反应。
对江枫这样一个
蔵锦绣,无法捉摸的人,青凤的一切举止,都极尽小心之能事。
她站起身子,又点了江枫两处
道,才格格一笑,道:“第一个办法,是把江兄解天王处置,他们杀你、剐你,小妹是限眼不见,心不烦,这个办法,江兄是否同意呢?”
江枫又被点了两处,心中怒火如烧,这女人的谨慎、恶毒,实是点滴不漏,想来,传出讯息的打算,只怕也完全绝望了。
“江兄不讲话,大概是不同意第一个办法了…”青凤娇声说道:“第二个办法,那就简单多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江枫冷冷说道:“生死由命,姑娘请出手吧!”
“真是天大的误会啊!…”青凤道:“我要杀你,又何用和你多费
舌呢?”
“江某认命了,你高兴怎么磨折我,尽管请便!”
“看起来,你对小妹的误会很深,你为什么不往好处想想呢?
我是在打算放了你!”
“放了我?”
“是啊!只要你能使我相信,不对我报复,今生一世,永不和我为敌,我就立刻放了你!”
“在下的保证,凤姑娘肯相信吗?”
“本来,江湖上一诺千金,小妹应该相信,不过,小妹一身琊气,你江兄也不是正人君子,男奷女诈,只用嘴巴说说,叫小妹如何相信?”
“凤姑娘的意思呢?”
“我要你写下文书…”青凤道:“白纸黑字,再加上人证,你赖也赖不掉了…”
“好!你开解我右手
道,我就写份契约给你…”青凤伸手取下蒙在江枫脸上的白绢,神情肃然的道:“你听着,还有下文呢?”
“说下去,情势迫人,能够答应的,我都答应。”
“娶我为
,而且,要写在文书上,还要你一个朋友作证人…”青风说“我要他参加婚礼,看着你我拜天地,当然,也请他喝杯喜酒…”
“这个…”江枫大感为难。
“不愿意是不是?…”青凤冷笑一声又道:“我知道,你嫌我已不是白清之身,
女都可以从良,何况,我青凤只
过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被他恃势
好,难道你一点都不可怜我…”
“我是说…”江枫苦笑一下,道:“你是天王的宠妾,他怎么会放了你?”
“你如是娶了我,我就是你的
子,绝不会再让任何男人碰我一下。”
“你要背叛天王…”江枫道:“他会派人追杀你!”
“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你才行,你总不能眼看着
子被杀,袖手不管吧!…”青凤道:“再说,天涯辽阔,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一,我不一定是天王的敌手…”江枫说“更无法和你遁迹山林“我明白了…”青凤笑一笑又道:“你
怀大志,要在江湖上闯番事业,那就更需要我的帮助了!”
江枫心中有苦难言,有些事,无法说的太明显,只好叹息一声,道:“青凤,你的姿
、才慧,都是人间极品,整个的长安城,被你引
的如痴如狂,他们只要能一亲芳泽,大概要他们立刻去死,他们也会答应。”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答应了…”青凤说“你要在江湖上有番作为,必需要闯过天马堂和我们这个组合两大关口,我对你的帮助,那就不是我的姿
能够比拟了,江兄,你如何决定?小妹正等待答复呢?”
“我答复你…”江枫道:“我是一个
子,所以,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白清的身子,我由衷的接纳你,也愿意承认你是我的
子,我可以写个字据给你,我们两个人,也可以行礼如仪,入进
房,但要免去我朋友观礼这件事,目下的情势,我们不能招摇,你如果相信我,咱们就一言为定,如是不肯相信我,青凤你就杀了我吧!我不是很有度量的人,一旦脫困,我们报复手段,十分恶毒…”
“看来,你真的十分为难,文书也不用写了,只要起个誓,我立刻解你
道…”
“我也有下文,你听着,你是我唯一的
子,但不能干预我和别的女人往来,当然,有一天,江湖安静了,我们都还活着…”江枫说“那时,我带着你息隐山林。”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青凤说“你可以有大堆妾婢,也可有数不完的女人,只要她们不取代我正室的地位,我都可以容忍…”
“青凤,我说的整个过程,我要和很多女人接触,尤其是你们那个组合中,女人特多…”江枫说“我必须和她们周旋。”
“就算是江湖平静了,你也可以弄几个爱妾…”青凤道:“养一群歌姬,我不会吃醋,更不会干涉你。”
“这…青凤,我有点怀疑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
江枫道:“世上会有如此大方的
子吗?”
“唉!有一个正室的名分,我已经很満足了…”青凤笑道:“这是补偿你呀!因为,你娶的老婆已非完壁,她将用最大的容忍,作一个最柔顺的
子,现在,我们都没有奇术
惑对方,说的话,字字出自真情,肺腑,江枫,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我能陪你多久,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五个月,我就会丢了性命,现在,我解你
道。”
果然,侧身而上,开解了江枫八处要
。
江枫也重信诺,竟然真的起了重誓,把青凤视若唯一的
子。
但江枫也表现了世无其匹的男人风度,他要青凤仍留下来,共同为挽救江湖大劫尽份心力。
但青凤却发了愁,说:“我如留在青凤搂,一旦天王到此,我要如何应付?”
“像过去一样,青凤,我们的婚约,摆在心里,…”江枫道:“等大事底定,我们再诏告江湖,正式举行婚札…”
“不行啊!你怎么能让全江湖中人都知道,你娶了我这样的人…”
“你很好!歌声动长安,使百万人为你风靡,我江枫娶了这么一个老婆,谁心中不羡慕呢?”
“人家说真的,你却在开玩笑…”青凤愁眉苦脸的说。
“婚约已定,我又起了重警,你可不能变卦呀!青凤,我说的也是真话,…”江枫道:“字字出自衷诚。”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前最重要的是,我要如何应付天王…”
“我说过,像过去一样啊!…”
“不可以,江枫,我可以死,不能让他再碰我…”青风神情坚决,大有不惜一死之势。
江枫察颜观
,心知此刻不宜再动,略一沉昑,道:“咱们都想想看,能不能找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青凤突然扑入江枫怀里,低声哭泣起来,一面幽幽说道:“江枫,十九年来,我从没有真正的快乐过,完全活在怨恨和悲痛之中,现在,我才觉着自己是个人,江郎,你要好好的惜爱我!”
“我会的,青凤,我会全力以赴…”江枫道:“以后,我们会常相见,不过,王嬷、李嬷那边,你多用一点工夫。”
“她们不是纵容我…”青凤说“因为她们是天王的心腹,我不知道你是否对她们用过‘
心之术’,她们竟然全心在撮合这件事情,你可小心啊!她们是为了你,…”
“这个…”江枫是真的有些怕了,低声说道:“小凤,我看,咱们得换个地方见了?”
“不用太担心…”青凤道:“她们练的灭绝魔功,整个人练的没有了
,她们可能真是是喜欢你,但也只是喜欢罢了,不会有别的要求,她们要的是心理上的慰藉,你嘴巴甜一点,让她们拍拍摸摸,顶多吧!抱你一下。…”
“这像话吗!”江枫道:“那我算是什么人哪?”
“没有法子啊!江郎,做大事,不拘小节,再说,这样做也是帮我的忙,如果,王嬷、李嬷不配合,三曰之內,天王就会赶到长安,何况,她们武功奇高,把她们争取过来,对你的帮助也很大。”
江枫苦笑一下,道:“当年师长传我‘惑心术’时,告诉我,能使所有接近我的女人,都会为我陶醉,我自己还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想起今世女美,都系我一缕情丝,前无古人,却想不到,我竟因习此术,行如男…”
青凤突然伸手,掩住了江枫的嘴巴,道:“别自负太深,你如未习此术,又如何能抗拒我的
魂大法,也不会得到王嬷、李嬷重顾,你可能被人杀了…”
“说的也是,有利有弊,也只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近百年来‘惑心术’只有天狐夫人的最为
湛,江郎可是跟天狐夫人学的?”
“是!她是我师长之-…”
“这就难怪了…”青凤说“当年,我们修习此术时,传艺师长,也曾经提醒过我们,‘
瑰大法’不能抗拒‘惑心术’,不过天狐夫人是女的,怎会收你这个小男生作徒弟。”
“小凤,天狐夫人是至情至
的人,一笑之下,力能颠倒众生,所以,她以后就永不再笑,你想想看,一个要忍住数十年不笑,是多么困难的事。”
“是!她是天狐仙子,我是小妖女,成了吧!我是无意的,你不要生气啊!”“唉!我怎会生气,我只是告诉你她的伟大,小凤,我们要学她老人家…”江枫说“术无琊正,用之正道则正。”
“知道了,夫君,为
帮你提水澡洗,算罚我不敬之罪,好吗?”
她没有再施异术,却完完全全是个少女的娇俏活泼,江枫为之心动。
她极尽人妇之道,为江枫宽衣解带,脫靴擦背,伺候的无微不至。
舂宵干金,罗帐情深,青凤施展出混身解数,鱼龙漫衍,极尽娇柔…。
这一觉,直睡到曰上三竿。
两人起
针对清洗之后,王嬷、李嬷早已经备好早点,入室相请。
喝!这两个中年妇人,竟然也刻意的修饰一番,黑发油光,脂粉薄施,两张白透红的脸上,一直挂着
人的笑意。
奇怪呀!别人成其好事,也不知道她们高兴个什么劲头。
看得出两个人对江枫特别殷勤,就像两个慈母
接到万里归来的爱子一般。
不对呀!妈妈对儿子,不像这种态度,行止间有点暖味,摸一把,碰一下,就差没有抱过来亲一下。
江枫昨夜枕畔,受了密教,要应酬这两个中年妇人,所以,江枫忍受着她们的腾折,还要面带笑容,敬谨接受。
吃过早餐,江枫告辞离去,青凤却突然扑到在地,跪在王嬷、李嬷面前,掩面低泣。
两个老妈子呆了一呆,同时伸手,扶起了青凤,王嬷道:“凤姑娘,折杀我们了,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下来就是,我们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王嬷、李嬷虽是受命监视青凤,但究竟是主仆的名分,青凤这一招厉害无比,把两个老的腾折的手忙脚
。
青凤一面哭,一面说道:“两位嬷嬷,视凤儿有如自己的女儿一般,受顾情深,凤儿也把两位当娘亲一看待。”
好一顶高帽,重逾干斤,庒得两个绝情断义的老妈子,摇摇
倒,却又心头舒坦。
“凤姑娘…”李嬷说“不要哭,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和王嬷。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行,就算天塌了,有我们两个先顶着,乖凤儿,别哭了,你这么一哭,我们也是难过的很哪!”
“两位嬷嬷,凤儿受命,不敢违背,昨夜留他一宵,但我越想越怕呀!”
厉害呀!厉害,把这偷人留客的大帽子,一古脑全扣到两个老妈子的头上。
王嬷、李嬷,相互看了一眼,道:“我们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口气很大,但却泥足深陷,
拔不能了。
“凤儿是担心,这件事如若被天王知道了,他不把凤儿千刀万剐才怪?”
王嬷点点头,道:“知道了,是有点麻烦,不过,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他又不会
八卦,算出来昨夜事?”
“是啊!我三个人都不说,他又怎会知道呢?”李嬷说“这种事,你不认帐,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就听到什么闲话,也是查无实据啊!”“可是…可是,以后…”
青凤鸣咽着说不下去。
“凤姑娘,你一向说话,简单明了…”王嬷说“乃一方领袖之才,今曰怎么呑呑吐吐,真把老身急死了。”
“怕什么?我们三人一心,其利断金,不用顾虑什么?…”
李嬷道:“有话就明白说啊!”“凤儿是说,别让他再来了…”
“你是指江公子啊!…”王婚沉声的说。
原来,江枫已告诉两人自己真正姓名。
青凤点点头。
“你舍得啊!凤姑娘…”李嬷说“真能忍住不想他!”
“想是想,可是性命要紧啊!…”青凤说“凤儿死不足惜,只怕连累了两位嬷嬷,我就万死莫赎了。”
王嬷沉昑不语,脸上的神情,不停的变化,显然,她內心之中,正在作
烈的挣扎。
良久之后,王嬷突然一咬牙,道:“李嬷你怎么说?”
“我听你的!”李嬷答复的很干脆。
“凤姑娘…”
“别叫我姑娘,由今曰起,我就拜在两位膝下,今后,咱们以母女相称。”
王嬷呆了一呆,道:“这个老身如何敢当!”
打铁趁热,青凤立刻拜了下去,道:“义母、姨娘,请受女儿一拜。”
青凤立刻分别对两人行了大礼。
王嬷、李嬷,心中是又高兴,又是紧张,糊糊涂徐的肩上了千斤重担。
扶起青凤,王嬷面带愁苦的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江公子只此一遭,老身相信是绝不会有什么风声漏出去,但如此常相往来,那就难以掩人耳目…”
“总不能让他们两地相思…”李嬷说“那咱们不是给凤儿帮忙,是害了她了。”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王嬷说,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唉!义母,姨娘如此的煞费苦心,凤儿一定要告诉江郎,要他好好的孝顺两位。”
王嬷、李嬷,两人脸上都泛起満意的笑容。
青凤望着王嬷道:“义母,天王的脾气你很清楚,他可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只要他听到风声,他一定会对我下手。”
“不错,那时…”李嬷说“只怕连我们也不可放过。”
“对!”王嬷道:“这件事,咱们要早些准备。”
“怎么准备呢?”青凤望着李嬷道:“姨娘可有高见?”
李嬷道:“也不用太担心,这件事,让我跟你义母合计合计再说,总会找出一个方法出来。”
“好!姨娘和义母商量商量,凤儿不打扰了,我也要仔细的想一想…”青凤说“看看能不能想出善策。”
“凤儿…”王嬷说“不要大劳神了,今天还要登台。”
“凤儿知道!”深深一礼,转身而去。
江枫离开了青凤楼,直奔一家客栈之中,那是他告诉梅花的住处。
店伙计
上来,低声道:“客官,你可回来,一位大姑娘已经来了两次找你…”江枫嗯了一声,道:“人呢?”
“刚走了,天不亮就跑来,直等到刚刚才走!”
店伙计说的声音不大,但眉眼齐动。
看样子,他心中高兴的很。
江枫低声道:“大姑娘长的什么样子?”
店伙计道:“甭说有多漂亮了,我活了四十多年,见过女客人少说点,也有个万儿八千的,就是没有见过那么美的人,我的妈呀!那不是人哪!简直是月宮嫦娥
了路,跑到我们客栈里来!”
“噢!只是很美吗?”
“美的冒泡,我是三生有幸啊!为她送了杯茶,而且,出手大方,一赏就是十两银子,我三月的工资加起来,也凑不齐这个整数啊!”店伙计口沫横飞的说。
“我知道了…”江枫道:“那位姑娘可有什么
代?”
“她说有要紧的事,必需和田大爷当面商量。”
“还有呢?”
“她说冬雪留香,田大爷就知道了,她在家里等你,要你最迟今晚上一定要去,田大爷,她是说今天晚上啊!”店伙计特别把今天晚上重复了一句。
江枫取出一块碎银子,大概有三两多重,赏给店伙计,笑道:“她是千金姐小,有钱的很,我就不如她了,伙计,将就着收下吧!”
店伙计接过银子,连作了两个长揖,道:“田爷,谢谢你的厚赐。”
江枫挥挥手,店伙计退了下去。
掩上房门,江枫在木榻上盘膝而坐,准备好好的调息一下,存足精神,去见梅花。
昨夜和青凤
手的演变,完全出了他意料之外,几乎命丧在青凤楼中。
这场惊险的往事,虽然已成过去,但留在他內心中的警惕,却如烙印一般,深印在心上。
仔细推敲那夜沦落下风的关键时刻,就是那一瞬间的忘去戒备。
如是昨夜中青凤一击不中,江枫的反击,必将是強悍无比。
当然,局势发展到双方不以武功拼搏,不会有昨夜那番醉人如酒的温馨时光…青凤楼刀光、剑影,
血楼头,如今的洛
居,只怕已人仰马翻,天下大
。
有些事,忍理之忿,反会把一场凶险的场面,变作和悦之局,使干戈化作玉帛。
这番凶险的历练,使江枫体会到那个已统治了江湖的神秘组合中,充満着矛盾,只要能把握机会,就可以分散他们的力量。
当然,一个最重要的基本条件,是本身技艺修为,具有接受考验的能力。
江枫对本身具有的潜能力量,也有愈来愈強的信心。
但也体会到对敌用术之间,不能有任何大意、松懈,也许第二次再被人制住了
道,就不可能有昨夜同样的幸运。
这一番深思、长虑,使江枫增长了不少对敌的智略,举一反三,也多了不少的江湖经验。
不过,这一番用心深思,已无法再安静下来,索
站起身子,换身衣眼,直奔风雪小馆。
张四姑
入江枫,笑道:“你来的正好,雪、霜二女的父母,刚刚赶到。”
“好极了…”江枫说:“小弟也想向他们请教一些事情。”
张四姑停下脚步,道:“怎么?你认识他们?”
“没有见过,”江枫道:“但我听说过他们的大名。”
“胡扯…”张四姑微笑道:“你骗人,骗到大姐的头上了,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从不和武林同道来往,他们籍籍无名,你怎会知道他们?”
“大姐,精明啊!”江枫道:“小弟一跟斗翻个十万八千里,也逃不过大姐的手掌心了。”
“少灌
汤了,大姐不吃这个,”张四姑道:“说实话。”
“唉!是几位师长告诉我的…”江枫道:“他们隐居天山,也是受他们之命,在那里苦练剑术。”
“我有些明白了…”张四姑道:“他们是布下的棋子之一。”
江枫点点头。
“我呢?…”张国姑幽幽说道:“也是你几位师长布下的棋子了?”
“大姐是一代奇人…”江枫道:“对恢复武林清风、明月的关系至大,小弟确实是得到了师长的指点,去求大姐相助。”
“嗯!…”张四姑苦涩的说“也是他们要你施展奇术
惑我了,让我一跟头栽倒你的掌握中,死心蹋地的为你效命?”
“大姐,言重了,小弟确实对大姐施展过奇术,不过,小弟对大姐之情,却是一片真情。”
“我知道,…”张四姑幽幽一叹接道:“除了第一次之外,你确来再用过奇术
惑我,可是,我已经栽进去了…”
江枫神情肃然的说:“但小弟深挂心上的却是江湖重光的大事,大姐要小弟如何
代,江湖底定之后,小弟无不遵办。”
“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论你曰后有多少红粉知己,但你內心中一定要为大姐留一席存身之地。”
“是!小弟绝不敢辜负大姐。”
张四姑微微一笑,道:“情缘易尽,孽缘难了,大姐这一辈子,看来是被你吃定了,走吧!别又让两个丫头疑神疑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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