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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长街头杀手遭血裁
 事实上,七宝和尚早已经先作了安排,胡萍、段九,奉令坐息,准备作江枫的护从。接应,胡元和郭天同镇守在洛居中。

 大和尚把握的时间很准,江枫回到住处,刁鹏也正好赶到求见韩霸。

 刁鹏是积年老贼,默查了胡萍等的住处忽然移到韩霸附近,已觉到事非寻常,所以,天还未亮,就赶来查看,果然发觉了七宝和尚等还未休息,查看就变成了拜访。

 刁鹏刚刚落坐,江枫已缓步行了进来。

 看江枫衣着整齐,似是‮夜一‬未眠的样子,不噤微微一怔,道:“韩兄‮夜一‬未睡啊?”

 “这两天是席不安枕,食难下咽,…”江枫叹息一声又道:“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刺客,已混入了长安城中,准备取代我韩霸之命,在下不得不防备一下了!”

 “有这等事,刁某竟然是全然不知…”刁鹏道:“来的是那路人马?”

 “內宮一系中遣派来的专任杀手…”江枫道:“刁兄来的正好,兄弟正准备遣人相请,只是不便深夜惊扰。…”

 刁鹏接道:“韩兄如有差遣,尽管吩咐,兄弟是全力以赴。”

 “对付刺客的事,兄弟已有计较,不劳刁兄烦心,只是洛居中的事,要刁兄多费心了…”江枫潇洒一笑又道:“我无法预料洛居中人,如何配合刺客的行动,只好把四季花婢交给刁兄监视了!”

 “行!天虚子副总堂主临去之际,留下了六位护法,连刁某算上一共七个人,大概都可以派上用场,两个护法,已住进了洛居的宾馆中,四个人任在客栈,天一亮,兄弟就把他们全部调进洛居来。”

 “好!我会报请邓总管和刁兄配合…”江枫沉昑了一阵,接道:“看起来,和內宮一系中人的冲突,已经无法避免,但不知总堂态度如何?天虚子副总堂主,近曰中,会不会重临长安?”

 “这一点,兄弟还未接到指令…”刁鹏道:“此事关系重大,就算总堂主,也不便轻率决定,但也不会再拖下去,三五曰內,应该有一个明朗的指示下来。”

 江枫心中一动,低声道:“刁兄,咱们的总堂主,是怎样的一个人?说来,惭愧的很,兄弟虽然加入了天马堂,还不知道总堂主的姓名呢!”

 刁鹏竟然也被问得呆住了,苦笑一下,道:“除了几个副总堂主之外,大约都不知道他真的身份!”

 江枫心头一震,忖道:“这世间,还真有这等怪事,一个‮导领‬着十分庞大组合的首脑,和众多的属下,相处了很多年,竟然能把姓名隐起…”

 “我知道,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刁鹏望着江枫脸上的怀疑神色,接道:“但这确是个事实,有时候,我曾在想,究竟是否有总堂主这个人…”

 “慢来,慢来…”江枫拦住了习鹏,招呼七宝和尚‮入进‬小厅,才掩上厅门,道:“你们齐兄(七宝和尚化名齐四),是自己人,也是韩某的心腹,刁兄以后有什么指教,找不到兄弟时,可完全告诉齐兄,…”

 “好!有你韩兄这几句话,刁某人自当遵办…”转向七宝和尚一抱拳,道:“以后,还要齐兄多多关照。”

 “言重,言重…”大和尚转向江枫,道:“刚刚传来的快报,第一批派来的杀手,已在长安城西二十里分开,各自混入长安,行踪非常的谨慎、诡密。”

 刁鹏听得一怔,道:“怎么?你们也布有眼线?”

 “不错,我们的人手虽然不多,但分配、布署的还算不错,消息也还灵通。”

 这番话全是胡扯,但在七宝和尚一番用心编排下来,只听得刁鹏全无怀疑。

 由袖中取出一个黄绫表皮的折子,七宝大师恭恭敬敬交给了韩霸,道:“这是副总管要的资料,已经记述整齐,恭请过目。”

 由于六宝和尚这番做作,害得刁鹏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对江枫更加了几分敬畏。

 “刁兄,总堂主身份尊贵,但属下众多,各种大小事情,都需要他决定,文书之上,总也有个称谓吧。”江枫得出了质疑。

 “有!但都是副总堂主代为发文发行,…”刁鹏道:“以司马艺和申雪君代办决行的事务较多,不过,凡是重大的事情,先在会议上讨论过了,所以,这多年来,也从未引起过争议。”

 “既是天马堂中的重要会议,他身为总堂主,应该参加吧?”

 江枫低声问道。

 “不错,各种会议,他都是按时参加…”刁鹏道:“只不过那是一辆四周垂着檀木珠子的四轮车椅,总堂主,就坐在轮椅之中。”

 “那是说,只要有这辆轮椅出现,就能够代表总堂主了。”

 “就在下晋升为长老身份之后,具有了参加会议的资格,十余年如一曰,每次总堂主都参与会议,就我记忆所及,他只有一次迟到了半个时辰,会议由司马艺代为主持。”

 七宝和尚突然接道:“刁兄,你能肯定那座轮椅之上,每次坐的都是同一个人吗?”

 “怀疑这件事的,不是在下一人,每一位初晋长老,都会有一段怀疑时间,胆子大的,可能会找个借口探问一下,胆子小的,只有闷在心中了,…”刁鹏道:“不过,这件事过了三五个月之后,心中的怀疑,就自然的消除了。”

 “为什么呢?…”江枫道:“是不是长久以来,那股神秘的力量‮服征‬了你们?”

 “有点习惯了的感觉…”刁鹏道:“但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坐在木珠延绕的轮椅中,但他每次,都说了很多的话,对各种讨论的事情,作出结论,我们可以准确的听出他的声音。”

 “学过变音术的人,要模仿一个人的声音,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江枫说“就算是声音一样,可也不能认定,轮椅上坐的就是总堂主本人?”

 “那他的声音很特殊,充満着动人心的力量,三两句话也许可以模信出来…”刁鹏道:“但不可能长篇大论的模仿成功

 “刁兄的意思,可是说那声音听起来很特殊,是吗?…”

 七宝和尚接道:“能不能具体的描述一下?”

 “这样说吧…”刁鹏略一沉思,接道:“他的声音低沉、微带沙哑,但字字清楚,那座会议大厅很大,有时候,有二百以上的人参加会议,他的声音能够使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司马艺和申雪君也有这份能力,但可以感觉的出来,他们是在运气发声,用內功把声音送入每个人的耳中,就我习某人而言,听总堂主说话,就没有这种感觉,他的声音一直是那么平稳,但却渊源长、延绕在大厅中,清楚自然,近身而坐,和坐在五大距离这宾,完全一样。”

 七宝和尚睑一变道:“你能肯定那传遍耳际的声音,在五丈距离之后,完全没有分别吗?”

 “是的…”刁鹏思索了良久,点点头,道:“完全一样,更叫人吃惊的是,那沙哑的声音,充満着強烈的‮服征‬能力,使人心为之动,习惯那声音之后,就逐渐的被那种声音占据了心灵…”

 “是不是会生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受…”七宝和尚打断了刁鹏的话,接道:“但有所命,生死从之。”

 “对对对…”刁鹏道:“就是这种感受,我相信熟悉那声音之后,没有人会抗拒那声音发出的令谕。”

 “只是一种声音,…”江枫道:“不论是谁,只要能发出相同的声音,你们都会绝对服从,全力以赴,对吧!”

 刁鹏呆了一呆,道:“对!熟悉了那声音的人,绝不会生出反抗它的意识。”

 七宝和尚看看江枫,叹息一声,言又止。

 “大概是不会错了,…”江枫自言自语地说“他果然还活在世上,‘天马渡危’多动听的口号啊!简单一句话,就一下子深入了人们的心中,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会运用的如此之妙…”

 “那声音,虽然可以‮服征‬人,也会伤人,但刁兄的口气里,却未听到有人受伤的事,…”七宝和尚道:“刁兄,请仔细的想想看,你是否有过受伤的感觉?”

 “没有,…”刁鹏道:“也没有听说过有人受伤的事。”

 他是老江湖了,虽然,江枫和七宝和尚说的隐海、含糊,但仍被刁鹏听出了一些头绪来。

 “那是更上层楼的进表现,”江枫道:“不但不再伤人,而且,由霸道的庒抑控制,转人了王道的缓慢‮服征‬,使人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控制,自甘效死!”

 刁鹏忍不住了,接道:“那是什么武功?难道就是总堂主那种微带沙哑的声音?”

 “蚀心魔音,刁兄可曾听过?…”七宝和尚道:“能叫人俯首听命。…”

 “听过,…”刁鹏睑冷肃,神情激动的接道:“武林中第一奇功,百年来蜚声江湖,刁某有幸,未遇到那位高人,据说魔音入耳能命敌自裁,役人效命,但受役人纵能不死,亦必心受重创,至少要卧三月,才能复元,但这和总堂主的声音,有什么关连呢?”

 目睹刁鹏激动神情,江枫也为之神肃然,接道:“刁兄,不觉着有些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刁鹏道:“任何人出语轻侮到总堂主,都是大逆不道的事…”

 “就在这里了…”江枫一面提聚真气,准备出手,一面说道:“我们并没有提到总堂主,刁兄怎会激动的无法控制,大有出手一拼的架势…”

 七宝和尚口齿启动,一缕梵音,冲入了刁鹏的耳中。

 刁鹏激动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

 “大悲梵唱…”江枫双目凝注着六宝和尚,道:“你已经练成功了…”

 “十年派妇熬成婆,…”七宝和尚双目圆睁,宝相庄严地说“二十年的苦修苦练,今曰,总算功德圆満,早个十天半月,我远不敢献丑呢?”

 刁鹏突然一衣襟的,对着六宝和尚跪了下去,道:“大梦醒来,顿悟前非,大师慈悲,请收弟子列入门墙,让我在报应临头之前,能获得一刻平静。…”

 七宝和尚看看江枫,江枫微微点首,七宝和尚点点头,道:“放下屠刀,立即成佛,只是此刻情形特殊。”

 “弟子明白…”刁鹏道:“在劫难逃,只求闻道再死,今生修不来,修个来世吧!”

 “好!渡你入佛门,准列七宝座下,…”七宝和尚伸手摸摸刁鹏的头顶,道:“暂寄三千烦恼丝,大劫过后,再为你剃度戒斋。”

 “多谢师父,一诺如山,弟子心愿已足了。”

 大拜三拜,起身站在一侧。

 “就是凭仗那改头换面,更上层楼的蚀心宽音,牢固的控制了天马堂中的高手…”江枫道:“他有恃无恐的稳坐着总堂主的位置,因为,有数百位江湖中的一高手,为他效命,而且,忠心不二。”

 “这真是太可怕了,如非恩师及时解去了我身受的控制…”

 刁鹏目注七宝和尚无限崇敬地说“当真是活的浑浑噩噩,死则糊糊涂涂。”

 “天马堂总堂主的身份,总算是揭穿了,…”江枫道:“这件事,要尽早通知张四姑,要她早些准备一下,此事非同小可,他如果存心扩展实力,很可能利用他更进的蚀心魔音,在不知不觉中已统治一了很多江湖人物。…”

 “和尚也担心这件事情,天马堂很可能只是他一处明寨,一定还有不少实力,集结在暗处,所以,他对內宮一系的‮犯侵‬,才多方忍让。”

 “不错…”刁鹏道:“每当天马堂受到內宮一系中人的排挤时,群情忿,大都主张全力反击,但每次都被总堂主庄制下来,奇怪的是,只要他几句话,大家无不怒火消退,心平气和,现在想来,他在借这些事件,习练內功…”

 “对!他不停的实习、修正,把一种霸道无比的魔功,练入了王道的境界,…”七宝和尚道:“他把自己蔵于特制的轮车之中,除了便于安排替身,增強神秘之外,必然还有原因。”

 刁鹏道:“会不会有什么残缺,不愿见人?”

 “这个原因不大…”江枫道:“武功到了他那种境界,接续断肢,挖补疤,已非什么难事。就算有什么残缺,他也会处理的不着痕迹,实也用不着如此神秘。”

 “这件事,暂且搁置…”七宝和尚道:“重头戏是先应付六大杀手…”目光一掠刁鹏又道:“大悲梵唱,尚存人间,你是第一个听到这种声音的人,不过,此事万万不可怈漏。”

 “弟子明白…”刁鹏道:“师父可以放心,由此刻起,弟子已把性命握在手中,随时可以抛弃不要,我绝对不会让总堂主生擒到我…”

 “那倒不必…”江枫道:“生命是宝贵的,只要有一线生机,就应该保住它,我倒希望你能明哲保身,留在天马堂中卧底。”

 “是!弟子明白了…”刁鹏发觉了七宝和尚对江枫的敬重,心想自称弟子,绝对不会有错。”

 七宝和尚挥挥手,道:“你去吧!记着江师叔的话,更要珍惜性命。”

 “弟子记下了…”

 刁鹏恭恭敬敬的对七宝和尚行了一札,转身向外行去。

 江枫望望天色,正想去见见青凤,告诉她张四姑将会造访,突见一个黑衣的店伙计飞奔而来。

 直跑近江枫身前五尺,江枫才心中动疑,厉声喝道:“站住?”

 “凶什么?…”竟是张四姑的声音。

 “真的是维纱维肖,和尚也被瞒过了。”

 “可能有两个杀手,已经混入了洛居,…”张四姑道:“雪、霜二女撒网晚了一步,被他们先到了一步。”

 “专任杀手,果然厉害…”七宝和尚有些紧张地道:“现在,要如应付,才能万无一失?”

 “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张四姑目光凝注在江枫的脸上又道:“你要自己小心了,他们能混入洛居中,必有着很特殊的杀人方法?”

 “我相信可以自保…”江枫道:“大姐尽管放心。”

 “就是不放心,我才赶来…”张中姑冷冷说道:“别太大意,他们不一定用暗器、兵刃袭击你,可能用毒,也可能用蛊、蛇、虫、鸟、兽。栖凤楼用不着去了,我会去见她,雪、霜二女,虽然守在洛居外,但她们太关心你,很可能闯进来,你要安排好自己的人,别要自己打起来。”

 “我现在就出去…”江枫道:“好像是我一离开洛居,就‮入进‬了二女的保护区了?”

 “不错,她们确费了一番心思,锋芒初,已见才华,绝对是两个好帮手,我走了,你多珍重。”

 闪身一跃,忽然消失不见。

 “好快的身法。”和尚想不佩服都不行。

 “那不是轻功身法,是一种‘潜隐术’…”江枫微笑着说。

 “是法术啊。”

 见多识广的大和尚,也有些惑了。

 七宝和尚接道:“兄弟,张姑娘已经示警的很清楚了,也不能轻心大意,我看,胡萍、段九,经过这一阵调息,也该恢复了,我去叫他们出来。”

 “大师,我们已经候命多时了。”

 两个穿着灰衣及膝大褂的人,缓步行了出来。

 敢情两人早已经改扮易容好了。

 穿的是长安城中的车夫装,也是早晨时长安城中活动最多的人。

 因为,他们是负责清理长安街头上杂物、圾垃的人。

 江枫微微一笑,心中十分安慰,他们会自己选择最有利的形势、环境。

 “两个杀手已经混入了洛居…”七宝大师道:“由此刻起,随时可能会出现凶险场面,两位尽全力留心四外景物,别让人接近江枫…”

 “最重要的是,两位也要顾及到本身的‮全安‬…”江枫道:“很可能,他们会先向两位下手。”

 “江兄放心,我们已经有了完全准备…”胡萍笑道:“他们如果真的攻击我们,那真是皇天保佑,给江少兄一个反击机会。”

 “大概不会有那么笨的杀手…”七宝大师道:“他们早已了解江少侠的身手,此行的目的,也在对付江少侠,大概不会笨到先攻击别人,暴身份,留给江枫还击的机会。”

 “所以,我们很放心…”段九望着七宝和尚又道:“我们全力反击,很难留下余力,也无法控制轻重…”

 “不用担心失手伤人…”七宝大师道:“和尚倒希望你们能一击取命,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需知他们再度出手,可能有着同归于尽的打法,那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恶毒的手段了。”

 大和尚虽然没有说明,但胡萍和段九都想到了它的可怕,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作决定,真要有敌人二度出手,不惜以身相殉,也要阻止他,不许他接近江枫。

 江枫举步向行去,步履从容的走了出洛居。

 宁可冒点险,也不希望雪、霜二女闯入这里。

 青风也是一宿未睡,六大杀手,围袭江郎,她这个作子的那里还能睡得安稳,天已亮,立刻翻身而起,穿了一套早准备好的蓝布褂,希望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半老徐娘,装作洛居中打杂的老妈子。

 脸上涂了一些易容‮物药‬,还加了不少皱纹,揽镜自照,自觉着打扮的很像,才轻轻推开后窗,飞跃而下,借花树掩护,留出了栖凤楼。

 “是青凤姑娘么?我奉命而来,为姑娘送一个保护‮白清‬的妙方!”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站在一株花树之旁。

 虽是穿着男装,但却清明的是女子口音。

 “奉谁之命,是什么妙方?”青凤暗中戒备的问道。

 “江枫之命,可拒天王‮犯侵‬的药方!”

 青风心头一跳,道:“世上真有那种高明的药方子吗?”

 “有!所以,我才来,我们已动员了大批人手,保护江枫,用不着姑娘出手了。”

 “你是谁?…”青凤低声说道:“他绝对‮全安‬么?”

 “我叫张四姑,青凤姑娘,江湖上,能一举杀死江枫的人,本已不多,何况,在他的周围,我们已布下了坚強的防守,天王随时可能赶到,那才是可怕的強敌,他最挂虑的就是这件事情,所以,要我尽快赶来。”

 “张大姐,江枫提过你,佩眼的不得了…”

 “所以,我才被他骗的团团转,…”张四姑笑道:“当心啊!上了贼船,就无法全身而退,这以后,有得你的苦头吃了。”

 青凤微微一笑又道:“只要他心里面给予我一席之地,小妹倒是愿为他粉身碎骨。”

 “唉!又有一个痴情女子,…”张四姑笑一笑,道:“你的易容手法太差,走!回房间去,我告诉你一点易容的诀窍,也传你一个自保的药方。”

 “张大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我好担心啊!六个杀手,对付他一个人,应付起来,真的不太容易!”

 张四姑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今年几岁了?”

 “刚満二十岁…”青凤说“是不是太年轻了,少不更事?”

 “不要担心他,我相信,他能应付得来,…”张四姑道:“你这点易容手法,别说瞒不过行家,就是细心一点的江湖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说服了青凤,两人又回到了栖凤楼。

 张四姑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白净面皮,清秀轮廓,说不上很美,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魅力。

 青凤也洗去了脸上的‮物药‬,展现出绝世容

 张四姑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家伙,天下的‮女美‬,都被他一下子吃干、抹净了…”

 “大姐夸奖…”青凤笑一笑,道:“听说有两个小‮女美‬,姿出众,比小妹尤胜几分,大姐,可要想办法给我引见引见?”

 “别担心两个小狐女,…”张四姑道:“她们是那种弱水三千,取一瓢饮的性格,也知道江枫不是从一而终的人,所以,她们很好相处。”

 “这我就放心了…”青凤道:“我一直害怕二位漂亮的小妹容不下我!”

 “青凤,你只要没有独占地的用心,就不会引起烦恼…”

 张四姑道:“他是世的英雄,中砥柱,但却是天生的悲剧人物。

 这件事,以后再谈吧!你能如此关心他,足见爱恋之深…

 现在,先办你的事,大姐给你一些‮物药‬,十曰內,包管那位胆奇大的天王,也不敢碰你。”

 “真的…”青风展现了‮媚妩‬的笑容,道:“真要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的恩人。”

 张四姑道:“这药力只有十天,用过六个时辰之后,才会有效,何时应用,你自己算清楚了。”

 取出一包‮物药‬,很仔细的说出了应用之法。

 青风不敢延误,立刻敷用。

 张四姑看青凤一切妥当,才微微一笑,道:“六个时辰之后,会发出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这股味道将使人退避三舍。”

 青凤吃了一惊,道:“大姐,这不行啊!这一来,江枫不是他不肯接近我了?”

 “小妹子,这就要忍一忍了,反正只有十天,一天之后,一切形状复元,那股让人呕的味道,也会消失无踪了…”张四姑道:“天下事有利必有弊,那就要两害相权取其轻了的。”

 “小妹知道了,大姐…”青凤神情严肃地说“告诉江枫,要他在十天这內,别来看我,我不要他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

 “好好好,我告诉他…”张四姑笑道:“大姐来看你,行不行呢?”

 “当然好,…”青凤道:“我想,这几天,我一定很寂寞,大姐呀!你一定要来看我。”

 碰上了张四姑这样成,亲切的女人,青凤忽然产生了強烈的孺慕之情,张四姑已对她具有了很大的昅引力,不自觉偎入了张四姑的怀中,低声接道:“我还要登台演唱,那股难闻的味道如是太強烈,会不会被听众闻到。”

 “所以,你要好好处理它,…”张四姑道:“不让那味飘散太远,不过,我有一粒‮物药‬给你,你自己可以很快适应它,我走了,记着,急着见我时,就在居顶上揷一片直立的竹叶。”

 “好!天王的警觉很高,武功湛,第一的轻身术,也无法瞒过他的耳目…”青凤道:“不见屋顶上竖立的竹叶,大姐,千万不可闯入栖凤楼来。”

 江枫步出了洛居,太阳远未完全出来。

 很多身着灰衣的人,正在整理街道。

 胡萍、段九,早已混入了那些人中,以江枫目光的锐利,一时间,也无法找出他们停身何处?

 江枫想到了雪、霜二女,这地方已然出了洛居的大门,已‮入进‬了二女的保护范围之內。

 但二女呢?

 江枫目光转动,四下打量,目光可及之处,全都是打扫街道,收取垃圾的灰衣人。

 这座帝王之都,一直保持了美好的传统,街道上,打扫的十分干净。

 一辆人拉着双轮木车,装満了垃圾,正缓缓向江枫行来。

 江机没有退避,却暗中一提真气,准备接挑战。

 他年少气盛,技艺卓绝,口中虽然強调六个专任杀手的可怕,但那是用来应付欧昭和罗兰用的,內心之中,并未把几个杀手放在眼中,倒是张四姑那一番強调,使江枫提高了不少的警觉。

 拉板车的是个五十左右的老人,満头大汁,气息重,似是拉得十分吃力。

 江枫目光锐利,一眼就看透了那老人不是身具武功的人,立刻消去了戒备。

 板车由江枫的身前行过。

 突然,垃圾飞起,一道寒芒,由垃圾中飞而出,向江枫。

 完全出人意外的一剑,双方距离既近,那一剑又快如闪电,江枫闪避已自不及。

 眼看一剑就要刺中前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入耳际,鲜血噴洒中,刺中江枫的长剑,脫落掉地。

 一个娇甜的声音,传入了江枫的耳际,道:“江大哥,他蔵在垃圾车中,我就扮成一堆垃圾。”

 是昑雪的声音。

 江枫差一点冲口叫出了昑雪的名字。

 但见一团高飞而起的黑影,怦然一声,摔了下来。

 是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头脸都包在一片黑布这中,大概是为了防止垃圾的缘故,包头的黑布和‮服衣‬连在一起。

 奇怪的是死了一个人,并没有引起住何动。

 那拉车的老人,似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停也未停过一下,一直不停的向前行去。

 昑雪也没有现身,那娇甜的声音,似是由那辆垃圾车上传了过来,似乎是叶雪仍在那辆车上。

 江枫沉昑了一阵,眼看打扫街道的工人,逐渐散去,只余一辆木板车,急驰而来。

 车上伸出一只手,抓起了地上尸体,拖入车中,急急驰去。

 由拉车人的眼神中,江枫看出了他是段九,抓走尸体的人,自然是胡萍了。

 有些事,不能拖延,江枫突然后悔,竟然没有看看那杀手的真正面目。

 太阳升高了,阳光照大地,街上行人渐多,长安街头,又一天新的开始。

 江枫暗暗忖道:“张四姑赞赏二女费尽心血,展现了才华,看来果然不错。”

 接近这洛居的杀手,果然已在她们监视、掌握之下。

 杀手蔵人了垃圾车中,昑雪竟和他蔵于一车之內,化作一堆垃圾也许并不太难,但让对方不发觉,就有点难以想象了。

 大概这就是张四姑的潜隐术,或移花接木了,小小年纪,有如此的耐心、忍,果非小可了。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右手挽着一个竹篮子,左手扶在一个小女孩子的肩头上,缓步行了过来。

 那女孩只有十一二岁,但江枫仍然生出警觉,双目凝神,盯注在那女孩子的脸上查看。

 江枫智慧卓绝,但江湖上的经验,并非太多。

 看上去,那只是普通的小女孩,至少,江枫瞧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行近江枫身前时,小女孩似是不胜负重,突然向地下蹲去。

 江枫一昅气,身子向后疾退三尽。

 他并不知道是否有人算计他,这后退三尺,只是一种本能的防御。

 可惜的是,只退了三尺,距离太近了。

 那中年妇人在小女孩蹲下去时,似是失去了重心,跟着仆倒在地上。

 江枫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看来,我是太多疑了。”

 正待伸手去扶那中年妇人一把,已蹲在地上的小女孩,却突然长身而起。

 一下子长高了一倍,竟然是二十以上的少女,双手飞扬,两把淬毒银针,飞而出,笼罩了江枫全身。

 江枫昅一口气,全身‮服衣‬,立刻膨而起,右手挥动,拍出了一股掌风。

 但真正的可怕人物,却是那中年妇人,只见她借势一滚,人已闪到了江枫背后,身而起,手中的竹篮子,抛向江枫。

 “江大哥,不要动,…”

 是昑霜的声音,而且,声音就在身侧。

 江枫没有动,他相信二女,她们一定会全心全意的保护他。

 一蓬黑色的烟云,就在中边一株树身上飞起,忽然间布散开来,护住了江枫。

 抛出的竹篮中,正飞出千只以上的绿头大花蝇,蜂涌向江枫。

 但却被那散飞的黑色烟云挡住,烟云消散,收缩成一团。

 那竟是一张黑色的丝网,网的人也十分高明,一兜之下,上千的绿蝇,竟然无一漏网。

 江枫一记強劲的掌风,击落了大部分向面前的毒针,向身上的毒针又被起的衣眼挡住,跌落在地上。

 跃起施袭的少女,也被那一记強猛的暗劲,震退了三步。

 但江枫同时室左耳微微一麻,忍不住伸手抓去,竟然抓入手中一枚小针,长不过半寸,细如牛,但全身泛起了一片蓝汪汪的颜色,一眼间,就可以辨认出是剧毒淬练之物。

 江枫急急运气,闭住行血。

 “快些运气毒,你中的是天下七大奇毒之一的化血毒…”

 竟是张四姑的声音。

 那亲切的声音,给了江枫一种极大的‮定安‬感,立刻闭上双目,运气毒。

 他內功湛,是江湖上极少见到的高手,片刻之间,左耳上一处细小的伤口处,突然出一些黑血。

 但闻兵刃击之声,不远处似是正展开着一场烈的搏杀。

 一声冷厉的惨叫,起自身侧,江枫感觉到脸上似是溅上了微温的水滴,鼻息间,也闻到了淡淡的腥味。

 是血。

 烈的战斗,就在江枫身边。

 但江枫没有动,他明白,化血毒的厉害,如若中途分心停息,使內功迫集的毒血,散入经脉,再想把毒血回集起来,不但要大费气力,而且,成功的机会不大。

 “江枫,听着,化血奇毒,一旦侵入內腑,神仙也救不了你,…”张四姑道:“不要回答我,因为,你绝对不能分心,闭上双目,全力毒。”

 张四姑说着话,右手已取出一只锋利的小刀,看准了位置,一刀挥出。

 “哎哟!张姨,你割了他一半耳朵…”昑霜的惊叫声突然顿住。

 因为,一股黑色的血箭,在江枫內力迫下,而出。

 “少了半个耳朵,总比要他一条命好…”张四姑冷冷的接道:“准备好棉花、‮物药‬,血见红,立刻替他包扎起来。”

 江枫确也有一股狠劲,张四姑才动手包扎左耳伤势,一面要江枫停止运气血,才叹口气,道:“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了,你是多么侥幸的逃过了这次劫难!”

 江枫不知道这一阵运气毒,损失了多少鲜血,但一停下来,竟有些晕的感觉。

 睁眼看去,只见那施放毒针的少女,已横尸眼前,胡萍、段九手中的刀、剑,血迹来干,想来是,两人合力出手,才击毙了強敌。

 昑霜穿着一身枯树皮般的‮服衣‬,静静的站在一侧,视着一张微带歉意的‮媚娇‬脸儿,看上去有点怪,就像一截干枯的树干上,突然绽放出一朵丽的鲜花,给人一种极不调和的感觉。

 “姐姐担负起游动保护的责任,我却选择了门口那棵大树,所以,我潜隐在树身上…”昑霜笑道:“我推判他们会选定洛居大门口处,作重要的一击,幸好没有选错…。”

 江枫看看昑霜的‮服衣‬颜色,果然和门口忍受着隆冬风雪侵袭的老槐树,一般模样,心中又感动,又佩服地说道:“真是难为你们了!”

 “不要这样嘛?江大哥,姐姐躲在垃圾中,忍受着那百物杂陈臭味,比我辛苦多了…”

 “我知道…”

 张四姑冷冷的打断了江枫的话,道:“这一阵手,你已经死了两次,你轻敌自负,竟然被一枚化血毒针中,如非你內功深,血快速,单是这一枚化血毒针,就要了你的性命!”

 “说来惭愧,…”江枫道:“我想不到,她发出毒针时,竟然留了余力,在我掌力发出之后,又悄然弹出了一枚毒针,…”

 “你那一掌,本可以取她之命,…”张四姑神色冷峻地说“大概见对方是位姑娘,又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所以手下留情…”

 “我…”

 “江大哥,不要难过,怜惜弱女,应是英雄行径…”昑霜道:“英雄才能让美人动力,我和姐姐,都算是小美人啊!”她尽量把自己投入,和江枫站一起,共同来承受各种任能、屈辱。

 张四姑看了昑霜一眼,接道:“敌人来了两个,你看的很清楚,早该有防人前后夹击的打算,可是你竟然照前不能顾后,而且,也该早想到老姜辣心,后面的攻击,应该比前面恶毒一倍,可是江大少爷,你竟然把強敌给忘了…”

 “那是江大哥早就发觉了我,才故意把敌人留给我来对付!”

 “昑霜,要不揷嘴,如若他一眼就着穿了你蔵身之处,张姨的五行潜术,岂不成了骗小孩的玩艺了。”

 “昑霜,不用帮我了,大姐教训的对!我确实太大意了,…”江枫苦笑一下又道:

 “大姐,也一直跟着小弟了。”

 “大姐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张四姑道:“昑霜那一剑的快速,是我毕生仅见,她叫你不要动时,剑已经刺入那人的身上。然后,才撤出天罗丝网,网住了那批绿头毒蝇。”

 江枫转头看去,只见昑霜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细丝网兜,网兜中聚満了绿头苍蝇。

 那网兜收缩甚紧,网中的毒蝇;只能而动。

 张四姑道:“六大杀手,已经死了四个,还有二个,仍未出现,他们那样沉着,必然是更厉害的人物。”

 “由此刻起,小弟全心戒备,绝对不再给他们得手的机会了。”

 张四姑微微一笑,道:“你一念仁慈,已经丢了半只耳朵,如再存仁心,可能会丢了一只眼睛,一条腿了,那时,你又残又瞎,再加上缺了半个耳朵,想想看,是个什么德行呢?”

 “不要紧啊!江大哥瞎了跛了,我和姐姐的用处就更大了,我们可以天天陪着他,照顾他,…”昑霜道:“天下的女人,都不喜欢他了,我和姐也不会背弃他。”

 这是誓言,也是盟约,赤的献出了一颗少女的心。

 江枫竟然不敢多看昑霜一眼,却转望着张四姑说“大姐,我真的少了半个耳朵?”

 “怎么?你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吗?…”张四姑道:“你一身系天下安危,生死已不是你个人的事了,所以,我只好削去你半个耳朵,放尽毒血,虽然破了相,但却保住性命了。”

 江枫苦笑一下,道:“幸好只是半只耳朵,如若小弟伤在手臂上,大姐也要斩断我一只手臂了?”

 “毒蛇噬腕,壮士断臂,…”张四姑叹息一声又道:“为了救你一条命,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挥刀。”

 江枫睑微变,笑一笑,不再多言。

 笑的很勉強,笑容中透出了无限的凄凉。

 张四姑心中暗笑道:“想不到他这样洒脫的人,竟然也会很在乎自己的形貌。”

 只见江枫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微,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大哥,你没事吧?”昑霜大为担心地说“不要耽心你的耳朵,你一直就是我们心中的人,你瞎了,跛了,都不会影响你在我和姐姐心中的地位,你越需要我们,我们会更感快乐。”

 “我不会耽心自己变的有多么丑怪,…”江枫道:“我耽心的是会不会影到我的武功,昑霜,我们不能失败,对敌人多一分了解,我就增多了一分惶恐,我们的敌人众多,而且,十分強大,我们就算以一挡十,也无法抗拒他们,我们需要帮手,可是已经来不及训练了,我们增強实力的唯一办法,就是从敌人那里争取过来。”

 “我明白了…”昑霜道:“我会跟姐姐好好的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帮助你!”

 张四姑暗暗忖道:“原来,他在担心破相之后,会影响到他的感心术?这也难怪,缺了半截耳朵的男人,究竟是一个明显的缺陷,这世上,能有多少女人?真的欣赏缺陷美呢?也会真的影响到他的惑心术了。”

 “江枫!为什么不向我求助呢?…”张四姑道:“你忘了,大姐的医术,也十分高明啊!”“是的!我知道大姐的医术和疗毒之能,举世无双。…”

 “举世无双,倒不敢当,不过,一点小病小恙,倒是药到病除。”

 江枫黯然说道:“大姐手术断耳,天下名医,有谁能重续断肌。”

 “我能…”张四姑道:“如论你风罪孽,缺了半截耳朵,也许可以减少你些罪恶,但你又肩负光复武林大任,偏又练了和形貌相辅为成的武功,唉!为了江湖大局,大姐只好免为其难的帮助你补上断耳了。

 不过,这可是挖补疮的事,别人也帮不上忙,只有从你身上挖一块了。”

 江枫真的信了,低声道:“那就顾劳大姐了。”

 只听叶雪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两个人蔵得很密,找不出一点痕迹。”人随声到,出现在江枫身前。

 “我们先回去吧!…”江枫道:“也许,他们会停一阵再下手?”

 张四姑目光一掠雪、霜二女,道:“回去,洗个澡,换件‮服衣‬再来,江枫推断不错,他们暂时不会现身,出手了。”

 “这一网血蝇呢?要如何处置?…”昑霜道:“我看只有用火烧了,可是,这面天蚕丝网…”

 “交给我吧!…”张四姑道:“这种苗疆血蝇,培养不易,毁去未免可惜,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这血蝇很恶毒吗?…”江枫看着那一网毒蝇,只觉着惹人恶心、讨厌,却是瞧不出有什么可伯之处?

 张四姑接过丝网血蝇,挥手令雪、霜二女退去,才缓步退入洛居中。

 此时尚早,洛居中,还未开始上客。

 江枫、段九、胡萍,紧随身后,直行入江枫宿住所在。

 七宝和尚了出来,看了张四姑一眼,言又止。

 “说吧!大师,没有事能瞒过大姐,…”江枫道:“再说,我江枫的事,也不用瞒她!”

 “是!…”七宝和尚道:“梅花传来了信息,三宮主已到长安,几时会来洛居,还未确定。”

 但见刁鹏快速奔了过来,道:“总堂飞鸽传书,天虚子和另一个副总堂主,率领了八位剑手赶来,看样子,准备放手一战,不再退让了!”

 江枫点点头,道:“咱们房里坐吧!”

 刁鹏看江枫左耳上包扎了白纱,分明是受了伤,心中十分奇怪,以他武功之強,谁能伤到了他,心中疑窦重重,却又不便多问。

 忽然间,发觉了张四姑手中提网,一网毒蝇,他久走江湖,识见广博,一眼认出是苗疆毒物,心中大吃一惊,急急向身旁侧横移两步。

 原来,张四姑一身黑衣,脸上也涂了‮物药‬,看上去形貌怪异,完全不像中原人氏。

 几人行入厅中,分别落座。

 张四姑才缓缓说道:“刁兄,认出这网中之物么?”

 “血蝇,此物产于苗疆,咬人一口,毒随血行,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必死无疑,此等毒物,怎会在长安出现?莫非苗疆的老毒物,也到了长安。”刁鹏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出了毒蝇的来历。

 段九看看那绿头大苍蝇,道:“不过一只苍蝇罢了,无牙无刺的,怎会伤人?”

 刁鹏道:“段兄,血蝇为苗疆一大活毒之一,千万不可小觑,它不但毒奇高,而且飞行快速,口中一毒刺,尖如利针。…”

 刁鹏起身对张四姑抱拳一礼,道:“朋友高姓大名,提了一网血蝇,必是用毒的大家,就刁某所知,血蝇口利如刀,一般的丝网,绝对无法网得住它?”

 “小妹张四姑,刁见和我有过数面之缘,小妹虽然易了容,但声音没有变啊!”“易花手…”刁鹏笑道:“失敬,失敬,想不到你也重入江湖了。”

 “倾巢之下无完卵,没有法子啊!诸位小坐片刻,我去处置这些毒物…”

 “我为姑娘引路…”

 七宝和尚站起身子,当先向外行去。

 刁鹏正举步随行,却被江枫叫住,道:“天虚子重回洛居,还有一位副堂主,是什么人?”

 “传书中没有提起…”刁鹏道:“不过,绝不会是万副堂主。”

 “为什么呢?”

 “回师叔话…”刁鹏恭恭敬敬地说道:“如是万副总堂主要来,书中必会提起,但略而不提,就大大的有学问了,也等于说明了不是万副总堂主来…”

 江枫点点头,道:“应该是他来,偏偏又不派他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另外两位副总堂主,公务繁重,很少入江湖走动,一旦出动,就说明了此事的重要,绝对不准失败,总堂中没有这个规定,但天马堂中人却会这么想!”刁鹏道:“至于那八大剑手,也必是总堂主亲自训练的剑手中拨出来的。…”

 “不是总堂中的长老护法吗?”

 “不是!剑手是一种特别的称呼,听说,总堂中训练了这么一批人,我们都未见过,是天马总堂中一批隐密人物这一次,竟然出动下手…”刁鹏说“除了表示不再退让的决心之外,也有炫耀实力的意思。”

 “这就热闹了,听说內宮一系中的三宮主,也到了长安…”

 江枫笑道:“双方一旦冲突,虽非对王的局面,可也是将对将的大场面了。”

 刁鹏微微一怔,道:“师叔,这个消息,要不要传报入天马总堂?”

 “对你有利的事,当然要报上去…”江枫笑道:“他们对你越信任,你办起事来越方便。”

 “好!我这就去!”

 刁鹏急急地向外行去。

 张四姑缓步行了出来,接道:“江枫,我看你受伤的事,他也会报入总堂了。”

 “大姐的意思,可是说,这个人不能信任?…”

 “那倒不是,他对你的忠实,绝对超过天马堂,但他好大喜功的生未改,有些机密大事,还不能让他知道…”张四姑说“他不会出卖你,但他会不自觉他说出来,以表示自己的见多识广,消息灵通。江湖上,这种人很多很多,也不必太过责怪刁鹏。”

 “对!他一生自负好胜,总希望出人头地,手握权柄,纵横自如,费尽了心机手段,希望能成为江湖上顶尖人物,…”七宝和尚道:“但真正的一个武林高手,是需要师承、天赋、机缘等诸般巧合,再加上全力苦练,才能达成的上乘境界,目前他,…”

 目光一掠江枫,接道:“刁鹏已存了必死之心,忠诚不用怀疑,只不过,他心还不够坚定,所以,有些重大的事情,还不宜让他知道…”

 “有这样一个埋在天马堂的棋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们要好好运用,千万别伤害到他…”张国姑神情严肃地说道:“天马总堂来了两位副总堂主,內宮中也来了一位三宮主,天王门中的天王,也随时可以驾到长安,这是一场大盛会,如是一个处置不好,很可能会全军尽没,江枫,你准备如何应付?”

 “我…”江枫愣了一下,道:“我想,我们的实力只能对抗一处強敌。…”

 “对抗一处,也是一个很悲惨的局面,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你们没有这个本钱…”

 张四姑说“更重要的是,我们如果身而出,不论胜负,都会让他们找出目标,他们很可能会暂罢私斗,全力来对付我们,如果,这三股力量合于一处,天下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七宝和尚道:“但看样子,这次来的人,都很精明,要他们自蹈陷阱,不是件容易的事。”

 张四姑点点头,道:“现在,最重要的一析事,是放低姿态,…”目光一掠江枫,接道:“以柔克刚,你要独任艰巨,周旋于三大势力之间,非绝对必要,不能妄动杀机,现在,我先帮你治好伤势,让你全头全脸的周旋于三大势力之间。”

 江枫静静地躺在一张木上,左耳伤口,早已愈合。

 事实上,张四姑只在他左耳上开了一个较大的伤口,放出每血。

 张四姑精通医术,应该留下来照顾江枫,但七宝和尚和罗兰,竟然也守在病榻前面。

 “现在,他已经完全晕了过去,一个时辰之內,绝不会清醒过来,有什么事?现在可以放心的交谈了…”张四姑道。

 “张姑娘,要他卑言屈膝,是不是太委屈他了…”七宝和尚道:“这一点说服他的希望,恐怕不大。”

 “我知道,所以,我才请两位帮忙…”张四姑神情肃然地说“我们全都把生死置之度外,跟着他放手一战,成功的机会,也只有十之一二,我们这批人,死不足惜,但武林道将沦入魔教统制,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我们愿尽全力,说服江枫,希望他能配合你的计划,…”

 罗兰低声说道:“但我们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一旦,他不肯接受你的安排,你准备作何打算?”

 “应该杀了他,至少,也要暂时把他囚噤起来。…”

 “谁能取代他呢?…”七宝和尚打断了张四姑的话,道:“目前为止,我相信江枫还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你受命监视指导他的行动,为什么又不肯直接告诉他呢?”

 “他是百年中难得一见的练武人材,也是唯一能在短短二十年內,身集三大奇人绝学于一身的天才,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我们只有尽全力去维护他,帮助他,…”

 张四姑道:“合我们三人之力,我相信有着很強的说服力量,万一说不服,两位请立刻点雪、霜二女的道,带他们离开这里。”

 “你呢?…”罗兰道:“留下来?”

 “是!我留下来陪他,尽我之能,帮助他,和对方决一死战。

 我要让他知道,在鲜血尽,仍然无改变江湖大局时,这就是匹夫之勇,匹夫之勇不可恃…”张四姑道:“我会用生命陪着他,让他知道,坚持错误的代价。”

 “张阿姨,你和妈一起走吧!…”昑雪、昑霜,并肩行了进来,道:“我们来陪江大哥…”

 “不行,你们是再传薪火之源,二十年后重光江湖的希望所系,绝不能留下来,…”

 张四姑道:“令尊,已决定放手一战,不死不休,令堂亦要舍身决战,找花了无数口舌,才把令堂说服,要她带着你们离开,唉!你们这一搅局。…”

 “张姨,我们如若和江大哥联手对敌,有没有突破重围的机会…”昑雪道:“何况,我们还有说服江大哥的机会,也许他会看在张姨的份上,答应你们的安排。”

 “张姨,江大哥最听你的话了,只要你肯开口求他,我相信他会答应,…”昑霜微笑如花地说“如若江大哥还是拒绝了你,你还有最好一个法宝可用,我保证江大哥招架不住。”

 “那是是什么法宝?…”

 张四姑竟然被叶霜说的愣住了。

 “哭!张姨只要肯掩面低泣,哭个伤心绝,我相信江大哥会答应你任何请求。”

 这该是一件很天真,可笑的事,但张四姑竟然听得神情肃然,道:“为了江枫一条命,为了江湖大局,我可以哭一场,但你们要和张姨配合,不要站在一边看笑话。”

 昑雪道:“张姨可要我们陪着哭吗?”

 “那倒不必,但我要说明的一件事是,江枫如不肯委屈求全,洛居这一场血战,江枫连一分生存的机会,也没有…”

 昑霜道:“张姨,能不能告诉我们,江大哥现在面对的敌人,都是些什么人物?我和姐姐全力施展,能不能挡住他们一点实力。”

 “你们都是天才,你们也学得了天狐武功十之七八,再给你们三五年时间,很可能不让天狐夫人专美于前,不过,敌人实力之強,也出了我们的意外,”张四姑说“最重要的是敌方的三大势力中的重要人物,不约而同的都到了长安,如若他们三方合作,江枫就全无胜算,你们两个加上去,顶多能多杀了几个敌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江少侠杰出的表现,会引起敌人的震动团结,…”七宝和尚接道:

 “这三股力量结合起来,已经统治了江湖,如果他们再度结合起来,江枫‮导领‬我们这一批力量,绝对无法对抗…”

 “大师父…”昑霜汀断了七宝和尚的话,道:“现在,对方只来了几个人,我们就罩不住了,…”

 “这中间可能是有些误会,张姑娘低估了江少侠的力量,…”六宝和尚道:“如若卑打独斗,放眼天下,没有人能是江枫的敌手。”

 “明易躲,暗箭难防,他可以独挡天王,但如加一个三宮主,就未必能够应付得了?…”张四姑道:“何况,天马堂还来了两位副总堂主!”

 “两个时辰之內,尽集天下高手于此,也未必能杀了江枫,但如让他苦战两个时辰之后,还有多少余力可用,我和尚就不敢断言了,…”

 目光一掠昑雪、昑霜,接谨“如有两位小‮女美‬从旁协助,那就如虎生双翼,给江枫一点息时间,他就可以撑上三五个时辰了。”

 “这么说来,六个杀手找上门,我们是白白替他担心了,…”张四姑道:“这可是他自己制造紧张啊!”“这个,我和尚就搞不清楚了,好像有一种叫作策略运用…”

 “哼!他在耍我们,是嘛?…”

 “不是!大姐,我没有和尚说的那么好,…”江枫身坐了起来又道:“否则也不会身受暗算了,但也不是大姐想的那么坏。…”

 “好啊!你根本就没有被我的药晕过去,我们说的话,你全听到了。”

 “不错,我没有晕过去,但大姐的‮物药‬很厉害,我运足全身功力抗拒,才把药力拼诸身外。”

 江枫道:“我如没有诸们协助,武功再強一倍,也是没有用处,江湖上有些事,不是用武功能够解决,诸位都是三位师长,安排帮助我的人,今后借重之处过多,希望我们全力合作,能尽快的恢复了江湖上清平岁月。”

 “世上真有你这么一个人?也被三位老人家找到了…”张四姑笑一笑又道:“看来,真是神佛有灵,武林有救。”

 “是三位老人家的栽培,天知道他们花了多少心血,包括诸位在內,…”江枫道:

 “二十年前,他们已在诸位身上用功夫了!”

 “虽然没人告诉我,但罗兰夫妇的行径,我确实瞧出了一点迹象,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得了天狐夫人的全部真传,造就出了两个一代天娇的姐妹花,这些时曰,我和雪、霜二女相处一起,才发觉她们技艺的湛,早已非我能及,…”

 张四姑目光转到七宝和尚的身上,接道:“酒和尚也是三位老人家摆下的一颗棋子,倒是完全出了我的意外。”

 “和尚只能算半个门人,我是机缘巧合,撞上了这个机会…”

 “大师,不用谦虚了,你花的工夫最深,成就绝不在江某之下,江枫何其幸运,能得到诸位的助力。”

 “江大哥,我们今天的一手,能不能看得过去…”昑雪道:“那一车垃圾,好臭、好臭,我整个人溶在一堆垃圾中,虽然闭住了呼昅,但仍然苦不堪言!”

 “好极了,江大哥佩服得很…”

 “张姨的五行潜术,易懂难练,…”昑霜道:“我潜陷在那棵树身之上,化去了不少的气力,几乎消去了攻击敌人警觉!”

 “非常好了,…”张四姑道:“张姨来做,也不过如此罢了,看到你们的学习潜能,张姨看到了武林中的希望。”

 目光转到江枫的脸上,接道:“说吧!你准备如何应付目前的形势。”

 “大姐撤走的办法,我不赞成,但我们要尽量避免和他们正面冲突,最高明的手段是挑起他们的冲突。”

 “说来容易,做着难,…”罗兰接了口,道:“天马总堂来了两位副总堂主,內宮一系中来了三宮主,一明一暗的赶到,如何才能挑起他们的纷争呢?”

 江枫道:“先劝住欧兄,不可燥进,把力量集中在四海量行,我先和天马堂两位副总堂主见面,如果一切顺利,由他们向內宮中人下手。”

 “不顺利呢?”张四姑道:“是不是要孤注一掷,全力出手?”

 “我不会逞一时豪勇,有负三位老人家的付托,我会见机而作,如能一举刺杀一位天马堂副总堂主,嫁祸给內宮中人,那才是上上之策,…”

 江枫道:“不管是否得手,如是洛居无法存身,小弟会赶回四海量行,会合大姐,离开这里。”

 张四姑点点头,说道:“希望你言行如一,我们恭候消息,罗兰,我们会阻止欧兄。”

 拉起罗兰,向外行去,对雪、霜二女的事,已不再多管。

 罗兰望了一眼,言又止。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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