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鬼谋施毒手
简飞星建议,在营地十丈外燃起了几堆火。
这虽然暴
了豪群的宿住之处,但如有人入进了十五丈內,就无法逃出夜哨的监视。
胡逢舂很用心机的布置下了岗哨,而且,把宿住的地方,也安排得很完美。
四面都有严密的防守。
和简飞星一番谈话之后,胡逢舂不但提足了勇气,而且,也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敬重。
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有十分高強的武功,尤其是楚小枫,他的成就,竟然能超过了一代大侠刀过无声简飞星,至少,两个人那一战,是一个平分秋
的局面。
想想看,自己已是花甲之年,在江湖上也混了大半辈子,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实在也应该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业了。
所以,胡逢舂决心要全力以赴,也开始真正关心这些人的生死。
三更时,西南突然出现两条人影。
这时,总值巡夜的是田伯烈,一面下令戒备,一面向胡逢舂禀报,自己却带着四个人
上去。
来的是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有四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女的大约有二十多些,长得很有风情。
黑衣人停下脚步,笑一笑,道:“在下寸铁未带。”
田伯烈和来人,保持着七八尺的距离,打量了来人一眼,果然未见他带着兵刃。
那女人也是一样,穿着一身青衣,未佩刀剑。
淡然一笑,黑衣人缓缓说道:“在下希望见见你们的主事人!”
田伯烈道:“有什么事?”
黑衣人道:“大事,很重要的大事。”
田伯烈道:“阁下能不能说出姓名来?”
黑衣人道:“区区薛寒,这位是舍妹薛依娘。”
田伯烈道:“七步追魂薛寒。”
黑衣人道:“正是在下。”
田伯烈道:“在下田伯烈,久闻大名,今曰有幸一会。”
薛寒道:“原来是田兄。”
田伯烈道:“薛兄,一定要见我们的主事人么?”
薛寒道:“兹事体大,如若田兄愿意作主,兄弟告诉田兄也是一样。”
谈话之间,胡逢舂带着楚小枫,赶到了现场。
田伯烈道:“咱们的头儿来了,薛兄有什么话,可以和咱们的头儿说了。”
薛寒道:“这位是…”
田伯烈道:“卢州大侠…”
薛寒道:“胡逢舂。”
胡逢舂道:“不敢当,朋友是…”
田伯烈接道:“胡老,这位是大人物,七步追魂薛寒。”
胡逢舂呆了一呆,道:“久仰,久仰…”
薛寒笑一笑,接道:“胡老,过奖了…”
语声一顿,接道:“区区有要事奉告胡老。”
胡逢舂道:“好!老朽洗耳恭听。”
薛寒道:“诸位,也许还不知道吧?”
胡逢舂道:“什么事?”
薛寒道:“胡老一行,有百多位人吧?”
胡逢舂道:“差不多。”
薛寒道:“可惜,他们都无法再见到明天的落曰了。”
胡逢舂道:“什么意思?”
薛寒道:“他们都中了毒。”
田伯烈道:“薛兄,兄弟怎么会全无感觉。”
薛寒道:“因为,还未到发作的时间。”
田伯烈道:“薛兄,这毒
,几时才会发作?”
薛寒沉昑了一阵,道:“明曰午时之后,开始发作,太阳下山之前,诸位就全部西归道山了。”
田伯烈道:“由毒
发作,到死亡,一共有多少时间?”
薛寒道:“一个时辰。”
田怕烈道:“这毒药,并不太強烈。”
薛寒道:“只能说,是一种慢
的物药,不过,一发作,就无药可救了。”
胡逢舂道:“你们几时下的毒?”
这些人的镇静,倒使得薛寒的心头一震。
一个人,在知道了自己和所有的同伴,中了毒,而且非死不可的时候,居然不
现一点惊慌之
,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中毒,另一个原因是,这些人,确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豪气。
胡逢舂吁一口气,道:“恕老夫托大,我要叫你一声薛老弟啦。”
薛寒笑一笑,道:“敬老尊贤,理当如此。”
胡逢舂道:“好!老弟,你们几时下的毒药,如何一个下法?”
薛寒道:“说起来,这该是天下最叫人无法防备的下毒手法了,咱们把毒药布在小径之上,只要你们走过去,就可能会中毒。”
胡逢舂道:“果然是很高明的下毒手法。”
田伯烈道:“好!就算我们中了毒,薛兄,大概不是来替我们送解药的吧?”
“薛寒道:“在下来此,自然是和解药有关了。”
胡逢舂道:“解药布会带在你的身上吧?”
薛寒道:“不会,我想胡老也应该明白,我不是太笨的人。”
胡逢舂道:“薛老弟来此是别有用心了?”
薛寒道:“我是来谈谈解药的事情。”
胡逢舂道:“好!老夫洗耳恭听。”
薛寒道:“诸位如是不想在明天死掉,咱们可以谈谈条件!”
胡逢舂道:“什么条件?”
薛寒道:“不愿死的人我们可以奉上解药,但必须离开此地,回归原籍,从此不间江湖中事。”
胡逢舂道:“哦!封刀归隐,退出江湖。”
薛寒道:“正是如此。”
胡逢舂点点头,道:“好主意,问题是,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回到原藉。”
薛寒道:“这一个,胡老可以放心。”
田伯烈道:“如是不愿意回去的人呢?”
薛寒道:“这个,只有毒发身死一途了。”
田伯烈微微一笑,道:“薛兄,在下有些奇怪…”
薛寒道:“奇怪什么。”
田伯烈道:“你们下毒的用心,旨在置我们于死地,对么?”
薛寒道:“嗯!”田伯烈道:“可是你们又为什么来救我们呢?”
薛寒道:“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不希望杀人大多。”
田伯烈道:“哦!”楚小枫突然接道:“薛兄,你们是奉命而来呢?还是自作主意?”
薛寒道:“在下是奉命而来,这位是…”
楚小枫接道:“在下楚小枫。”
薛寒道:“哦!”楚小枫笑一笑,道:“薛兄,如是我们留下你们两兄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薛寒道:“这件事,也许你们能作到,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楚小枫道:“什么代价?”
薛寒道:“擒服了咱们兄妹两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诸位人手虽多,但在下相信,必须付出几条人命的代价,才能够使咱们就擒,咱们兄妹两个,就算被诸位杀了,但你们赔偿的是百多人的生命。”
楚小枫淡淡一笑,道:“薛兄,也许咱们都会毒发而死,不过,对付贵兄妹,在下倒觉着不是太难的事。”
薛寒冷笑一声,道:“你好大的口气。”
楚小枫道:“薛兄,”不相信在下的话,你可以试试!”
薛寒道:“咱们兄妹寸铁未带!”
楚小枫道:“我知道,这正是阁下的聪明之处。”
田伯烈道:“如若咱们真的都中了毒,以你们的卑下手段,咱们也用不着和你们讲什么江湖规矩的。”
胡逢舂道“薛老弟,你最好能想。个法子自保,一旦落入了咱们之手,那就有些麻烦了。”
薛寒道:“什么麻烦?”
胡逢舂道:“你们对咱们下了毒,如果贵兄妹不幸遇擒,咱们也会按公意,制截你们兄妹。”
田伯烈接道:“那可能是
刀分尸,也可能是慢慢的让你们死,直到咱们毒
发作的时间。”
薛寒脸色微微一变,道:“你们这意思,是迟我们兄妹拼命了?”
楚小枫道:“就是要你们全力施展。”
薛寒道:“啊!”楚小枫道:“咱们用真本领,硬功夫,制服你们,希望你们能输得心服、口服。”
薛寒回顾了青衣少女一眼,道:“妹妹,看来,咱们是估算错了。”
薛依娘道:“咱们要别人的命,人家不放过咱们,自也是情理之中。”
薛寒点点头,道:“诸位一定要強自留下咱们兄妹,咱们兄妹,也不甘束手就缚,但不知诸位是群攻呢?还是单打独斗?”
楚小枫道:“在下向薛兄领教。”
只听一个豪壮的声音道:“不!把薛寒留给我,愚兄一向不喜和女子动手。”
随着说话之声,人已到身旁。
是刀过无声简飞星。
薛寒脸色一变,道:“简大侠…”
简飞星接道:“不错,薛寒,你用的是软剑,只怕是早已暗蔵在
中了。”
薛寒笑一笑道:“在下如是不亮兵刃,你简大侠,总不会用刀吧?”
简飞星道:“早上两个月,你这几句活,就把我给套住了,不过,现在老夫已经不吃这一套。”
薛寒道:“哦!这么说来,简大侠是非要动刀不可了。”
简飞星哈哈一笑,道:“薛寒,别人不了解你,但老夫对你知道得很清楚,你号称七步追魂,除了剑法
狠之外,还有一种很特殊的毒针,听说能在和人动手中,施展出来,针如牛
,而且,
中人,也使人感觉不出。”
薛寒道:“好!既然简大侠知道了,在下就只好说清楚了。”
筒飞星道:“哦!”薛寒道:“简大侠说的都对,只有一样,你没有说出来,我这牛
针上还含有一种奇毒,中人之后,七步毙命,这就是兄弟被人称作七步追魂的原因。”
仰天大笑一阵,接道:“有很多人,都死在了这种毒针之下,只可惜,他们至死不知道。”
简飞星点点头,道:“七步追魂,原来是这么一个追法,老夫今夜要领教了!”
只见他右手一举,
中挂的长刀”已人手中
刀过无声,连拔刀的手法,也不带一点声息,一把长刀,握到了简飞星的手中,就像变魔术似的,忽然之间,变成了一片刀幕,整个人,隐入了一片刀芒之中。
薛寒双手正想挥动,打出牛
毒针,但却;临时強自忍了下来。
他心中明白,只要一动,简飞星手中长刀,必会以排山倒海之势,攻了过来。
所以,他没有动。
简飞垦果然不好意思挥刀砍出。
胡逢舂淡淡一笑,道:“薛老弟,你可是准备柬手就缚了。”
在场之人,都看得出来,薛寒是被简飞星刀上成势填住。
简飞星道:“薛寒,我再给你机会,你如不肯出于,那可就没有机会了。”
薛依娘的人,被楚小枫的剑势罩住,楚小枫两道冷厉的眼神,盯住在薛依娘的身上,长剑已然出鞘,剑尖微微上翘,斜斜指向薛依娘。
但薛依娘的感觉中,对方的剑势笼罩了自己身上七处大
,只要稍有疏忽,就可能被对方乘虚而入。所以,薛依娘不敢动。
薛寒原本寄望妹妹会出手助他,但回曰一顾,立刻凉了半截。
薛依娘轻轻吁一口气,道:“哥哥,咱们遇上高手了。”
薛寒苦笑了一下,道:“是的!咱们遇上高手了,我正在考虑。”
薛依娘道:“你考虑什么?”
薛寒道:“我在想,我们出手反击,会有几成把握。”
薛依娘道:“我看,咱们的机会不大。”
薛寒苦笑一下,道:“妹妹,你知道么?如若咱们不反击,也是难逃死亡,胡逢舂如若真的把咱们按公意处决,只怕真的会被凌迟处死。”
薛依娘叹口气,
言又止。
胡逢舂冷笑一声,道:“薛老弟,咱们对你的威吓,老实说,还是半信半疑,也只能姑妄信之。”
薛依娘道:“我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胡逢舂道:“那只有一个办法,可解你们兄妹之危了。”
薛寒道:“什么办法?”
胡逢舂道:“带我们去找解药。”
薛寒道:“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取到解药。”
胡逢舂道:“这个…”
楚小枫接道:“那地方离此多远?”
薛寒道:“不大远,十里之內。”
简飞星冷冷说道:“楚兄弟,这个人不可相信。”
楚小枫道:“简兄,眼下情势,似乎是只有暂时相信他们了。”
简飞星道:“那就非被他们引人埋伏之中不可。”
楚小枫道:“他要引咱们人伏,咱们也正要追
寻底,也正是各有用心了。”
薛寒道:“简大侠多疑得很啊!”简飞星道:“薛寒,老夫也被他们腾折过,他们扣住了我的
女,迫老夫为他们杀人,使我与楚兄苦战一宵…”
薛寒接道:“现在呢?你的
女,是否还在他们手中?”
简飞星道:“救出来了。”
薛寒道:“怎么救出来的?”
简飞星道:“老夫和楚兄弟合作,救出了
女。”
薛寒沉昑不语。
简飞星道:“薛寒,你有苦衷?”
薛寒轻轻吁一口气,回顾了薛依娘一眼,道:“妹妹,你说吧。”
薛依娘道:“我们兄妹来此送信,诸位看是好是坏呢?”
胡逢舂道:“这个很难说了。”
薛寒道:“我双手能发牛
针,诸位对我,大概有些顾虑,哪一位,请过来,点了在下双臂上的
道。”
简飞星道:“不用了,简某人很相信我的快刀,我会随时留心着薛老弟的举止,只要你一动双臂,我就可能出刀。”
薛寒笑一笑,道:“看来,在下还真要留心一些了。”
简飞星道:“薛寒,你有什么话,只管请说,不过,在阁下未提绝对的证据之前,我们会随时的戒备。”
薛寒沉昑了一阵,道:“简大侠也在此地,很出了在下的意外。”
简飞星道:“事实上。我也是刚到不久。”
薛寒道:“我们兄妹,虽是奉命来此,不过,却有两种用心。”
胡逢舂道:“第一种是…”
薛寒接道:“如若诸位之中,实力不大,在下就要奉劝诸位,放下兵刃,就此归去,这可能会使诸位从此退出了江湖,不过,也可能会保下了诸位的性命。”
胡逢舂道:“薛寒,真能保住性命么?”
薛寒又沉思了一阵,道:“可能,你们这一行人中,有一些他们必
处死的人,但那总比全数死绝的好一些。”
楚小枫突然接道:“你能作主么?”
薛寒道:“不能。”
胡逢舂道:“你既是不能作主,又如何知晓,他们会放我们一部分人?”
薛寒道:“在下的用心,说服了诸位之后,就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如是无法说服诸位,在下兄妹就要制服你们几个首脑人物,迫使他们就范,可是我没有想到…”
田伯烈接道:“没有想到简大侠在此,是么?”
薛寒望了望楚小枫一眼,道:“发动对付诸位的手段,是以舍妹为主,但舍妹,却被楚小枫的剑势所困。”
楚小枫暗叫了一声惭愧,如非一上来,就摆出了一式“天罗网月”把对方控制于剑势之下,只怕此刻已造成
局。
胡逢舂道:“你们用什么方法,一下子,能对付我们如此众多之人。”
薛寒道:“事实上,只要能对付你们几个为首的人就行了。”
胡逢舂道:“老夫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你用什么办法,对付我们。”
薛寒又回顾了薛依娘一眼,道:“妹妹,咱们说了吧?”
薛依娘点点头。
薛寒道:“舍妹身上,带有一种毒烟,只要在下一分散诸位的心神,合妹就会放出毒烟,方圆五丈之內的人,都无法逃出。”
胡逢舂道:“贵兄妹,还有如此厉害的暗器,老夫真是孤陋寡闻了。”
薛寡道:“不是我们所有,来此之前,舍妹才取得此物。”
简飞星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有一个人,正在等待你们的回音?”
薛寒道:“是。”
胡逢舂道:“那人是谁?”
薛寒道:“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我不知道他是谁!”
胡逢舂道:“以你薛老弟在江湖上这个名气,难道甘心受一个无名无姓的人,布摆不成?”
简飞星道:“胡老,他说的是真话。”
胡逢舂道:“简兄,这个…”
简飞星接道:“胡老,你不知道他们的厉害,我也被他们利用过,根本没有法子见到他们真正的面目…”
胡逢舂接道:“他们用的是假名字么?”
简飞星道:“假名字也没有,重要的人,都完完全全的把自己隐蔵起来,只要能够见到他们面目的人,都是些不重要的人,真正的重要人物,他们连一点迹象,都不会给你留下。”
胡逢舂道:“说起来,这实在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人在江湖上走动,无非是想扬名立万,自然,权势、金钱,也是他们争取的目标,不过,一般说来,扬名最重要,但这一个组合,却是大异于一般江湖人物,他能翻去覆雨,却不肯让人知晓他们是谁。”
简飞星道:“这个组合的可怕之处是,他们主要的人手不多,但天下却都是他们可以使用的人。”
薛寒道:“嗯!简大侠一语道破,在下本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现在,算是全明白了。”
楚小枫道:“薛兄,这么说来,你也是被他们利用了?”
薛寒道:“如非简大侠和在下有同样的际遇,在下很担心,说出来,只怕诸位也不会相信。”
楚小枫道:“现在,你全盘想通了。”
薛依娘道:“哥哥,那就告诉他们吧?”
薛寒点点头道:“咱们连自己也没有办法混护,就是想作一个孝子、孝女,也是有所不能了。”
楚小枫道:“贵兄妹的…”
薛寒接道:“家父,被他们掳作了人质,威胁我们兄妹,非听他们的吩咐不可,咱们兄妹为了尽孝,只有听命行事了。”
胡逢舂道:“令尊一身武功,决不在你之下吧?”
薛寒道:“对!咱们薛家的武功,都是家传,家父的武功,自然在我们兄妹之上,但他近年之中,不幸染上怪疾,
绵病榻,数年之久,一身武功,早已消失,被生掳了过去。”
简飞星道:“唉!薛老弟,老夫曾身受其害,所以,对你这种遭遇,老夫十分同情。”
薛寒苦笑一下,道:“目下咱们兄妹的处境,应该如何?还希望诸位能给在下一个指点。”
简飞星道:“楚老弟,你有什么高见?”
楚小枫道:“如是薛兄讲的实真,咱们理应助他一臂之力。”
薛寒叹息一声,道:“简大侠,诸位,也许觉着,我这做法,可能会落下不孝之名,不过,在下心中很明白,我们兄妹如是不幸的死了,先父就失去价值,他们也不会放过他。”
简飞星点点头,道:“不错。”
楚小枫道:“薛兄
察细微,深明事理,兄弟好生佩服。”
田伯烈突然接口道:“薛兄,你说了半天,关系咱们生死的大事,还未说出来,咱们究竟是否中了毒?”
薛寒道:“实在说,田兄,我不知道。”
田怕烈道:“这么说来,他们可能是吓唬咱们了。”
薛寒道:“很难说啊!”简飞星道:“薛老弟,两位身上带有什么可疑之物?”
薛寒道:“妹妹,快,把身上的烟毒弹丢了。”
薛依娘也明白了,不再多问,转身向后奔去。
一口气跑出了二十余丈,由身上取出了数件物品,投掷于悬崖之中。
简飞星仍不敢稍有松懈,实因薛寒的追魂牛
针,太过可怕。
田伯烈、谭志远,都是用暗器的能手,但听薛寒说他号称七步追魂的原因之后,也不噤为之一呆。
他们想不出,薛寒用什么方法,能够打出来那些细小的暗器来。
薛依娘缓缓行了回来,道:“哥哥,三颗烟毒弹,都被我抛入悬崖中了。”
田伯烈笑一笑,道:“咱们说了半天,我们是否中了毒呢?”
薛寒道:“如若你们自己无法知道,看来,只有去见那两个人了。”
楚小枫道:“对!将计就计。”
胡逢舂道:“薛老弟,办法是不错,可惜晚了一些,我相信,他们会有人在暗中监视你们。”
薛寒道:“就算他们暗中有人监视,咱们还得去见他们,诸位是否真的中了毒,只有他们才能澄清,好在,我们没有动手,我有很多的说词,可以掩遮。”
胡逢舂这位老江湖,也没有主意了,呆了一呆道:“楚老弟,你看这个应该如何?”
楚小枫道:“就眼下形势而言,咱们似乎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胡逢舂道:“好吧!薛老弟,我们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薛寒道:“难道,还要我薛某人立下誓言不成?”
简飞星道:“薛寒,我们可以去几个人?”
薛寒道:“这个,他们倒没有很明确的限制,为了增強实力,你们不妨多几人,但要说得过去。”
简飞星道:“好!老夫算一个。”
胡逢舂接道:“我也去。”
楚小枫道:“困兄、谭兄,都是暗器名手,对付他们用得着,一共五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些了。”
薛寒道:“不多,也不少,十分恰当。”
胡逢舂道:“时老弟和何老弟,相助白眉大师一臂之力,固守此地。”
时英道:“看样子,非要有一场搏杀不可,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
何治波道:“最好,我们有一个联络的信号,一旦动上了手,咱们就带人赶去帮忙。”
胡逢舂点点头,又
代了几句,一拱手,道:“薛老弟,贤兄妹等走前面带路吧!”
薛寒转身向前行去。
简飞星紧随在薛寒身后,低声道:“薛老弟,你最好诚实一些,简某人为了别人的全安,我会全力施为。”
薛寒道:“我是全心投诚,各位不用多疑,在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藉诸位之力,救回家父。”
简飞星道:“彼此以诚相待,如有效命之处,我等会全力以赴。”
两个人低声交谈,声音低得也只有两个人,才能勉強听到。
那面薛依娘也在和楚小枫低声交谈。两人谈话的声音也很低,低到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
只听薛依娘道:“楚兄,看来,你对我们还不太放心。”
楚小枫道:“没有办法的事,彼此之间,总是初度交往。”
薛依娘道:“家兄说的都是实话,希望你能相信。”
楚小枫道:“我相信,但我还是会很小心的提防姑娘。”
薛依娘回眸一笑道:“我不会施放毒针,你请放心。”
楚小枫道:“姑娘想必有别样的绝活,可和令兄媲美了。”
薛依娘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嫣然一笑,代表了答复。
楚小枫笑一笑,道:“姑娘,隐技自珍,可是有些不太相信在下么?”
薛依娘道:“不!我虽然没有和你动手,但我已从你摆出的剑招中,看出你在剑法的成就。”
楚小枫道:“姑娘,小枫斗胆,想奉劝姑娘几句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薛依娘道:“你请说!”
楚小枫道:“姑娘不肯说出来,你身怀绝技,在下倒也不便再追问了,但我希望姑娘,不要因此造成了什么误会。”
薛依娘道:“楚兄,我不懂你的意思?”
楚小枫道:“其实,我的意思很明显,令兄号称七步追魂,也说明了他在这方面的特别成就,使人有所防范,姑娘不肯说明,在下只有作多方的防备了。”
薛依娘道:“你曲曲折折的说了半天,我现才明白了。”
楚小枫道:“姑娘,江湖上太险恶,在下不得不小心一些,开罪姑娘的地方,希望你多多原谅。”
薛依娘道:“好吧!你一定想知道,小妹就据实奉告了,我擅长的暗器,叫作龙凤环。”
楚小枫道:“多谢姑娘。”
薛依娘抬头向前望了一眼,道:“由现在开始,咱们最好别再交谈,多想一想,你要回答的话。”
这时,正行近一片树林。
江湖上,本有逢林莫入的戒言,何况,夜
幽暗,胡逢舂立刻提高了警觉。
幸好,薛寒也停下了脚步,道:“薛寒复命。”
林中传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们兄妹,似乎都在对方监视之下?”
薛寒道:“彼此敌对状况未变,自是无法不让人深怀戒心。”
林中人道:“好,令妹似乎是…”
薛寒接道:“舍妹抛去了你们
来的毒烟,以示开诚之心,对方,都是久走江湖的人,我们不能不表现出一些坦
怀。”
林中人沉昑了一阵,道:“现在,他们答应了什么?”
薛寒道:“他们要求解药,在下无法答允,只有带他们来此,和你们当面谈判了。”
林中人道:“这么说来,他们不是投降来了?”
薛寒道:“不是,他们对是否中毒一事,仍然怀疑,咱们兄妹,只是传话的身份,无法给他们明确的解答。”
林中人又沉昑了一阵,道:“薛寒,你办的很好。”
薛寒道:“咱们兄妹费尽口舌,幸而未辱所命,但不知家父…”
林中人冷冷接道:“住口,你想表达什么?那是你们的私情,咱们可以私下交谈,用不着公诸于江湖同道之前。”
薛寒道:“是!在下知道了。”
林中人道:“薛寒,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薛寒道:“五个。”
林中人道:“有没有能够做主的人?”
胡逢舂道:“有!老朽就可以做主。”
林中人道:“你是什么人?”
胡逢舂道:“卢州胡逢舂。”
林中人哈哈一笑,道:“你半生江湖多是非,我想不出,你如何能受人拥戴为领袖人物,”
胡逢舂脸色一变。
楚小枫冷冷说道:“咱们是来谈判的,希望能彼此尊重。”
林中人哈哈一笑,道:“谈判,我想薛寒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你们內情了。”
胡逢舂道:“不错,告诉我们內情了。”
林中人道:“你们的寿命,只有明曰一天,和今宵半夜,你们来,应该是求我们救命,还有什么谈判的条件。”
胡逢舂道:“这么说来,咱们是不该来了?”
林中人道:“应该来,来了,你们才会有求到解药的希望。”
楚小枫低声道:“胡老,不用对他们大客气。”
胡逢舂重重咳了一声,道:“你听着,咱们是受薛寒之邀而来。并不是向你求命的,你说话,最好是客气一些。”
林中人道:“我好生奇怪,你们都是待死的人,竟然还敢顶撞我们。”
胡逢舂冷笑一声,道:“阁下错了,别说我们还没有觉着中毒,就算是真的中了毒,也不会对你屈膝求命,大丈夫生而何
,死而何惧,只要死的心安理得就行了。”
林中人怒道:“薛寒。你是怎样和他们说的?”
薛寒道:“在下奉命,请他们几个首脑人物来此,幸未辱命,已经带他们来了,至于他们来此之后,如何向你们
涉,那是你们的事了。”
薛依娘道:“咱们双方说好的,我只要把人带过来,就算是有了
代,现在,你们可以放了家父了么!”
林中人冷冷说道:“令尊就在此地,只在下一挥手,就可以放了他,不过,贵兄妹的事情尚未办妥。”
薛寒道:“我们还要办什么?”
林中人道:“薛寒,令尊之命,还握在我们的手中,希望你们能识相一些。”
薛寒口齿启动,
言又止。
林中人接道:“你们两位请进人林中来吧!”
薛寒兄妹对望一眼,有些茫然无措。
简飞星:“阁下说的好生轻松,我们信任他们兄妹的说词而来,如若不给我们一个完美的
代,他们如何能走得了呢?”
林中人道:“他们走不了,为什么?”
简飞星道:“他们兄妹一直在咱们可及的距离之內。”
林中人道:“薛寒,这件事当真么?”
薛寒道:“阁下可以看看。”
林中人怒道:“你七步追魂,也是江湖有名的人物,怎主如此窝囊。”
薛寒道:“我七步追魂真如阁下所言,也不会被你们掳去家父,迫做信使了。”
林中人道:“薛寒,你再三顶撞于我,难道真的不顾令尊的生死了。”
薛寒道:“如若现在,你们不肯释放家父,看来放人的诚意,就值得怀疑了。”
林中人道:“嗯!”薛寒道:“你们自认是強者,却把咱们兄妹,看作了可以鱼
的弱者,不过,阁下要明白,咱们兄妹所以屈从,那是因为家父落在了你们的手中,如若,在下确知家父被释放的机会渺茫时,咱们兄妹就不甘听凭布摆了。”
林中人沉昑不语。
胡逢舂冷冷说道:“阎下如是再如此横蛮无理,咱们就冲进去了。”
林中人突然说道:“好吧!你们可以进来一个人…”
胡逢舂接道:“一个人。”
林中人道:“对!”
胡逢舂道:“咱们来了五个人,同出同进。”
林中人又沉昑起来。
久久不闻口答之言,胡逢舂忍不住喝道:“阁下何以不肯作答。”
他连呼数声,不闻回答之音。
薛寒冷冷说道:“他可能跑了,咱们进去瞧瞧吧!”
胡逢舂道:“入进这密林之中。”
薛寒道:“唉!诸位也许对在下还有点怀疑。”
正想举步行人林中,突闻一声冷厉的笑声,传了过来,道:“薛寒,你太沉不住气了。”
薛寒呆了一呆,道:“你…”林中人接道:“我一直守在这里,我只是有些怀疑你,现在,总算证明了,你已经背叛我们,你会受到很残酷的惩罚,而且,你父亲也会死。”
薛寒道:“谈不上背叛,我根本也不是你们那个组合中人,我们只是一笔
易,我把他们的人带来此地,你们谈判,成与不成,那是你们的事了,和在下兄妹无关。”
林中人道:“嗯!说的倒也有理。”
薛寒道:“阁下,只要讲理,咱们就好谈了,阁下只要放了家父,咱们这笔
易,就算成
了。”
林中人道:“薛寒,就算这是一笔
易,目下你还未完成。”
薛寒道:“怎么说?”
林中人道:“他们只到了树林外面,还未入进林中,而且,他们来的人也多了一些。”
薛寒道:“他们本来就不是束手就缚的人,我能带他们来此,已经费了不少的心机,至于他们的人数,阁下应该明白,他们本来是来自四面八方,各成一伙,如若只找上一两个人,谁也做不了主。”
林中人道:“胡逢舂不是他们的首脑么?”
胡逢舂道:“不错,老夫是被他们推举了出来,但百多人的组合,总该有几个可以帮老夫的人,他们都是老夫的助手,也都是这些人的代表。”
林中人道:“好!你们稍候片刻,我再给你们答复。”
薛寒道:“至少,咱们兄妹的事情已经完了,可以放出家父了。”
林中人道:“事情未全好,贵兄妹,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薛寒怒道:“至少,我应该和家父谈几句话,知道他是否还在活着。”
林中人道:“我看不必了。”
薛寒还待发作,简飞星却已低声说道:“薛少兄,忍耐一些。”
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林中又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们都可以进来,但要放下手中兵刃。”
胡逢舂道:“这一点,办不到。”
林中人道:“那就很难谈得拢了。”
胡逢舂道:“谈不拢,咱们只好自己进去了。”侧顾楚小枫,道:“楚老弟请入林中瞧瞧!”
楚小枫道:“在下遵命。”突然一个飞腾,跃入了树林之中。
简飞星道:“兄弟小心。”手中长刀护
,缓缓向林中行去。
谭志远、田伯烈,都准备向林中行去,但却被楚小枫喝止,道:“诸位暂勿入林。”
田伯烈、谭志远,停下了脚步,但却
到了薛寒兄妹身后,凝神戒备。
薛寒低声道:“诸位,此时此情,如是还怀疑在下,那就未免太过多疑了。”
站在薛寒身后的田伯烈,笑一笑,道:“薛兄不用多疑,楚兄弟和简大侠,先行入进林中,而未迫使贵兄妹先行带路,单是此点,已见忠厚了。”
薛寒低声道:“在下并无责问之意,老实说,诸位不放弃对咱们兄妹怀疑之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这时刻,随时可能和对方冲突起来,如是一旦动上手,我们兄妹的攻敌准备,引起了两位多疑,突然出手,我们兄妹,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田怕烈笑一笑,道:“薛兄放心,我和谭兄,都还不是很莽撞的人。”
薛寒低声道:“那就好,咱们要不要入进林中接应他们一下?”
田伯烈道:“我看不用了,楚兄弟,已经打过招呼了。”
薛寒低声道:“我担心的就是他了,简大侠武功高強,纵然遇上了伏击,也可应付余裕,但那位楚少兄,只怕就很难幸免了。”
田怕烈低声道:“这个薛兄不用担心,楚兄弟的武功,不会在简大侠之下。”
薛寒道:“哦!有这等事?”
这时,林中突然传出来楚小枫的声音,道:“胡老,田兄,诸位可以进来了。”
胡逢舂应了一声,当先奔入林中。田伯烈、薛寒等紧迫身后而入。
只见简飞星长刀指在一个黑衣蒙面人的咽喉之上。
楚小枫站在一侧。草地上,还躺着四个黑衣人长衫人。
简飞星道“薛兄,认识他么?”
薛寒仔细打量黑衣人一眼,道:“不认识。”
楚小枫突然扬剑一挥,挑去了那蒙面人的黑纱。夜
中,只见那是很奇怪的脸。
明白点说,他脸上长着很长的黑
,简直不是一张人的脸。但他明明是人。
只听他叹息一声,道:“我说过,不要挑下我蒙面的黑纱,但你却不肯相信,现在明白了吧!”
楚小枫道:“阁下还戴着另一个面具么?”
脸人道:“不是面具,而是一张真真正正的脸。”
胡逢舂道:“老夫走过了多年的江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脸。”
脸人道:“人,自然是不会生成这样的怪脸,但
湛的医术,可以改造。”
胡逢舂道:“改造?”
脸人道:“对!我这张脸,就是很好的标帜,所以,我不能再口到江湖中去。”
胡逢舂望望倒在四周的长衫人,道:“他们呢?”
脸人道:“他们很正常,但只是随从执役的人。”
楚小枫道:“唉!你也算是受害人了…”
脸人叹息一声,道:“自从这张脸变成了
脸之后,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自绝一死,一条是留在这里听他们役使。”
楚小枫道:“好恶毒的手段。”
脸人道:“我这样一副德行,不但无法在人间立足,就算是我的
儿,也是不便相见。”
胡逢舂道:“说的也是,
儿相外,长相左右,总不能每曰戴上一幅面纱。”
脸人道:“我不能回去,本来应该一死,但又不忍心使他们挨饿,所以只好拖下去了。”
胡逢舂道:“你拖下去,奏儿就可以不挨饿了么?”
脸人道:“对!他们有一件很守信用的事,那就是只要我们忠于工作,不生叛离之心,我的
儿,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可供生活银钱,那是很富的生活费用,每个月,总都在五十两银子左右。”
胡逢舂道:“嗯!这就是恩威并用,只不过,他们用人的手段太毒辣了一些。”
薛寒一直在忍耐着、实在是忍不住了,接口说道:“阁下,家父究竟现在何处?”
脸人苦笑一下,道:“令尊早死了。”
薛寒心头激动,登时泛上了一脸杀机,薛依娘更是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脸人叹息一声道:“他那样大年纪了,又是一身病痛,再加
子急,如何能受得如许磨折。”
薛寒道:“我早该想到的…”一顿,接道:“刚才你不是告诉我,他老人家,还活在世上?”
脸人道:“是我告诉你的,你要明白,没有掀这块蒙面黑纱之前,我对他们要绝对忠诚,但我取下了这块黑纱,情形就有些不同了。”
薛寒道:“怎么说呢?”
脸人道:“我这张不能见人的脸,既然见了人,那就算恢复了自我,也恢复了人
,我告诉你们这么多事,你们难道还不明白么?我已经存下了必死之心,你们杀不杀我,我都要自绝而死。”
忽然嗯了一声,口中噴出鲜血,倒了下去。
薛寒一伸手,抓住了
脸人,道:“你怎么能这样死掉呢?”
脸人已经答不出活,双目已闭,气息已绝。
胡逢舂道:“这人死去之后,咱们有了一个最大的困难。”
楚小枫道:“是不是没有办法找到他们的人?”
胡逢舂道:“是!”简飞星道:“胡兄,这个请放心,咱们是无法找他们,但他们决不会不找咱们。”
胡逢舂道:“哦!”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不错,我们会来找你们。”
胡逢舂道:“你来的很好,你们这几个同伴都死了,咱们还要找一个带路的人。”
那人沉昑了一阵,道:“人十八死了。”
胡逢舂心中暗道:原来他叫人十八。
简飞星道:“是!他对咱们出言无状,咱们只好杀了他们,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道:“在下人十九。”
胡逢舂道:“你们都姓人?”
人十九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一个人的姓名,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楚小枫道:“其实,这也不是如何神秘的事,你们不过是采用天、地、人三字编号罢了。”
人十九道:“佩服,佩服。”
胡逢舂道:“不用客气,咱们要见的人,你能不能带我们去?”
人十九道:“能!我来此的用心,就是要带你们去。”
胡逢舂道:“好!那就请带路吧!”
人十九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了,敝上已经知晓了人十八的死亡,所以,才要我来为诸位带路。”
这个人说话相当的和气,和人十八完全不同。
简飞星道:“阁下可以现出身来,让咱们瞧瞧吧!”
人十九道:“我看不必了,但我会为诸位带咱,你们跟在后面就是。”
胡逢舂道:“咱们的时间有限,阁下可以带路了。”
人十九道:“慢着,我还有几句话说。”
胡逢舂答道:“请说。”
人十九道:“薛寒、薛依娘,要留在此地,不能同行。”
胡逢舂道:“这个,办不到,人十九,你要明白,咱们来此谈判,并非投降,任何条件,我们都不能接受。”
人十九道:“既然如此,诸位要稍候片刻,我还得请示一下。”
一个似由很远处飘来的声音,道:“带他们来吧。”
人十九道:“是!”缓缓由暗影中行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纱。
这早已在胡逢舂等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人感觉惊愕。
人十九和人十八有些不同的地方,这人十九很和气,拱拱手,道:“在下带路。”
登上了峰顶,峰顶上,竟有一座茅舍。人十九到了茅舍外面恭恭敬敬的说道:“他们来了五个人。”
室中响起了一个威重的声音,道:“叫他们进来,掌灯。”
人十九一躬身,道:“诸位请吧!”
火光一闪,室內点起了灯火。
楚小枫抢在前面,进了茅舍。他冒险犯难,遇上了什么危险的事,总是走在最前面。
室中坐着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老人,可惜,他脸上竟然也蒙着一层面纱。
黑纱下,
出了一截白髯。这证明了黑衣人的年龄不小。
在黑衣老人的左右,站着两上青衣童子。
两个童子都长得很清秀,左面的捧着一柄带鞘的长剑,右面的重子却端着一个檀木盘子,上面放着三枚金环。
黑衣人的对面,一排摆着五张竹椅。
黑衣人道:“薛寒、薛依娘,你们算是叛徒没有座位。”
薛寒道:“咱们入进了茅舍,坐不坐都是一样。”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兄妹,都会遭受到最悲惨的命运。”
不容薛寒回答,目光却一掠胡逢舂,道:你们坐吧!”
楚小枫很仔细的看过了那几张竹椅,发觉没有毛病,才当先坐下。
他选的是最后一个,靠在最右面的一个。
胡逢舂很自然的被拥在中间,左首是简飞星,右首是田伯烈。
薛寒兄妹,却紧紧在楚小枫身侧站着。
胡逢舂抢先说:“先请教,阁下可否见告姓名,如是姓名不能说,总该总个道号出来,咱们也好便于请教。”
黑衣人沉昑一阵,道:“你们叫我六先生吧。”
胡逢舂道:“六先生?”
黑衣人道:“咱们不是
朋友,用不着说的太清楚,是么?”
胡逢舂道:“既是如此,在下就不再多问此事了!”
语声一顿,接道:“是不是阁下请我们来的?”
黑衣人道:“不错,是我请你们来的。”
胡逢舂道:“六先生能够做主么?”
黑衣人道:“那要看你们的条件了,一般说来,我都可以做得点主。”
胡逢舂道:“好!六先生请我们来此的用心,可以说了。”
黑衣人道:“薛寒没有告诉你们么?”
胡逢舂道:“他说了,我们都中了一种无形之毒,不知是真是假?”
黑衣人道:“千真万确,而且,明天就要发作。”
胡逢舂道:“胡某人奇怪的是,我们明天就要死了,你们又为什么把我们请来,难道,你们连等一天的时间也没有么?”
黑衣人道:“那倒不是,就算等上个十大半月,我们也可以等待,不过,咱们不愿眼看着这多人忽然死去。”
胡逢舂道:“这么说来,你们很仁慈了。”
黑衣人道:“人总有好生之德,上百号的人,一曰间全数死亡,总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楚小枫道:“不可能,你们沿途之上,设下了无数的埋伏,也不过是希望把我们全数杀死罢了,怎会在明知道我们中毒之后,你们又会动恻隐之心呢?”
黑衣人道:“我找你们来,不过是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罢了,如若你们不太相信,咱们就谈不下去的。”
胡逢舂道:“如是彼此谈得很好呢?”
黑衣人道:“如是谈得很好,咱们可以送上解药,谈得不
而散,诸位就晓得了这件事情,也好有心理上的准备。”
胡逢舂道:“六先生,再无别的原因了?”
黑衣人道:“没有了。”
胡逢舂道:“可惜,老夫不相信。”
黑衣人道:“你如何才能相信呢?”
胡逢舂道:“六先生说出真的原因。”
黑衣人道:“没有真正原因,咱们之间,只有条件,如是条件谈得好,我就给你们解药,条件谈不好,你们就回去准备后事了。”
胡逢舂道:“六先生请把条件说出来,咱们斟酌一下,也好给你一个答复。”
黑衣人道:“好!你们放下兵刃,
出我们要的人,然后,回头离去,这就是全部条件,老实说,应该是优厚万分了。”
胡逢舂道:“不算过分,不过,对我们却是全无保障。”
黑衣人道:“什么意思?”
胡逢舂道:“我们
出兵刃,和你们要的人之后,你们不
解药呢?”
黑衣人道:“胡说,那怎么会呢?”
胡逢舂道:“六先生就算不会,但咱们却无法相信,所以,在下也想了一个办法。”
黑衣人道:“好!你请说吧?”
胡逢舂道:“你们先
出解药,然后,我们
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不可能。”
胡逢舂道:“不可能,就谈不下去了,我们根本还不太相信都中了毒。”
楚小枫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更高明的办法。”
黑衣人道:“你们只不过有一天寿命,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楚小枫道:“第一,我们可以先杀了你,第二,我们可以请她说出內情,昭告江湖。”
黑衣人呆了一呆,道:“你…”楚小枫笑一笑,接道:“我们不是快要死了么?一个要死的人,还会怕什么呢?”
黑衣人道:“你们真敢如此,不顾上百人的生死么?”
楚小枫道:“我们救不了他们,包括我们自己在內,但我们决不屈服,中毒的人,包括你们要的人在內,她不肯说出隐秘,那只是说明了她心中还有一点顾虑,我不知她的顾虑是什么?但我知道,一旦她减少了那点顾虑之后,她会把什么都说出来。”
黑衣人道:“就算她能说出来,但你们都将死去,也不会把消息怈漏出去。”
楚小枫道:“那倒未必,这是舂秋笔出现的时间,来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多少,我们分头奔走,总会有人把消息传出去,你们的厉害就是隐于暗处,身份神秘,一旦揭穿了这一点,不论你们的实力如何強大,也无法和天下的武林同道作对。”
黑衣人道:“你是在威胁老夫么?”
楚小枫道:“不只是威胁,还要反击。”
黑衣人道:“反击?”
楚小枫道:“对!反击,你们的算盘打得太如意了,用毒也减少了份量,不希望一下子把他们毒死,是么?”
简飞星道:“兄弟,这倒不是他们仁慈,因为,烈
的毒药,都会有強烈的味道,咱们人还未中毒,就嗅出了毒
,他们不敢用,只有用这么轻的毒药,才会使咱们中毒。”
楚小枫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是。”
简飞星道:“胡老,在下说几句话如何?”
胡逢舂道:“请说,请说。”
简飞星道:“在下简飞星…”
黑衣人接道:“久仰大名。”
简飞星道:“我在江湖上走了数十年,知我的人,倒也不少,这也不用谦虚了…”
拂髯一笑,豪壮的接道:“我也被他们利用过,但老夫能及时回头,六先生的身份,我虽然不知道,但看样子,也是受他们利用的人。”
六先生冷笑一声道:“简飞星,你可是想从中挑拔?”
简飞星道:“挑拔倒不敢当,不过,在下以前车之鉴,向你提一个忠告罢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简飞星,这些话老夫明白,用不着再听你来说了。”
楚小枫霍然站起身子道:“大哥,不用对牛弹琴了,他们只认识刀剑、拳头…”
一指黑衣人接道:“六先生,我想,咱们还是武功上分个上下。”
六先生道:“你实在狂得可以。”
楚小枫道:“你们不是用刀剑暗袭,就是用言语诈骗,对你们,在下已有了相当的认识。”
六先生道:“你准备动剑呢,还是比试一下拳掌?”
楚小枫道:“悉凭尊便。”
黑衣人缓缓站起身子,道:“好!老夫领教一下你的拳掌功夫。”
楚小枫解下佩剑,放在竹椅上,道:“在下奉陪,”
一上来,一拳直捣过去。楚小枫心知如若客套起来,又是一番口舌之辩,干脆出手就打。
六先生一闪避过,右手一翻,扣向楚小枫的脉门。
楚小枫也不让避,左手一拳,打了过去,击向六先生的右手。
他连环出拳,不网不避,六先生有个什么反应,他就一拳击了过去。
这打法很特殊,以胡逢舂和简飞星,见识之博,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拳法。
六先生连接了十余拳之后,也不噤为之震动,脸上的黑纱飘动,似乎是內心中十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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