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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时过二鼓。

 街道上灯火萧萧,人影疏落。

 冷一凡来到悦来客栈门口,这家客栈果然气派,金字匾额,纱灯高挑,还有两个衣着整齐的小二站门。

 门里灯火通明,还隐隐传出丝竹弦歌之声,客店兼营酒楼,看来是店开不夜。

 “客官是投店还是…”小二之一上前哈

 “投店!”

 “请,小的带路!”

 随着小二,穿过二重院落,到了第三进,小二目步。

 “开一间干净的上房!”

 “小店的第一间上房都是干净的。”

 “我要上房!”冷一凡目注正屋。

 “客官!”小二陪了个笑脸,手指边厢的头一间:“对不住,今晚客満,只剩下这一间,虽是厢房,満宽敞的,客官-个人…便够住了。”

 “上房半边没灯,不是空着么?”

 两位堂客包下了。“

 “噢!”冷一凡下意识地心中一动:“嗯!那就在厢房!”

 冷一凡被引进房中,小二燃上灯,这间房果然宽敞,足有昔通店房两间大,帐摆设都是上等的,冷一凡住这种上的店还是头一次。

 “客官要用点什么?”

 “不必了,来壶茶!”

 “是!”小二退了出去。

 冷一凡在房间里打了-个转,靠桌边坐下。

 他心里想“十里香母女就住在这店中,刚才小二说上房是两个堂客包了,会不会就是她母女,如果是,那就太巧了。”

 不-会工夫,小二送茶来,替冷-凡斟-杯:“客官如有什么需要,就出声招呼店里每一小时都有人通宵值夜。

 小二说完,就奔门而去。

 桌子靠窗,窗开向院子,冷一凡坐在桌边,可以看清院子里的一切,也远以兼及上房的动表。

 正屋一排五间,-明四暗,在明间靠右的两暗间有灯门窗是虚掩着,目光透不进去的。

 第一间的窗纸上映出了人影,鬓鬓高耸,显然是两个女人,从不移的身影判断,是对坐交谈。

 是否就是十里香母女?

 冷一凡痴痴地望着窗上人影,深悔刚才没向小二多问上一句。

 一条身影穿院子,步向上房。

 冷一凡定睛一望,几乎失口叫了出来。

 来的赫然是劳山五鬼之一的空心人,由于空心人的出现房中人的身份没问也可以知道了。

 空心人停步在明间门外,门打开,现身门里的是十里香的侍婢锦花,冷一凡的心顿然菗紧。

 “原来是护法?”

 “夫人安歇了么?”

 “还在跟‮姐小‬谈话。”

 “请夫人出见。”

 “护法不请进去…”

 “不了,本座义代几句话便走。”

 窗纸上的影挪动,锦花侧开,-个衣着锦绣的贵妇人出现门里,眉目如画,肌肤映着灯光莹白如玉,尤物。

 不用说她就是十里香的新娘了,房二少爷说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但看上去不但不可怕,而且风韵人。

 “护法怎不请进?”声音娇嫰得有如少女。

 “区区是特别代一句话的!”空心人声调低沉。

 “代什么?”

 “就说是告辞吧!”

 “告辞,什么意思?”贵妇人黛眉微皱。

 “请转达门主,区区敬辞护法之职。”

 “这…为什么?”贵妇人惊愕。

 “悔不能完成使命。”

 “护法是说子…”

 “对,顺便奉告一句,子的功力远超出我们的估计,而且他的身后人我们惹不起,要对付他恐怕很难。”

 “他身后人是谁?”

 他忽然想起空心人对贾依人那一段古怪的对话,其中提到“当今之世,能具备这种夺天地改化之术的,除了他没第二人,本人与他有段香火之情…”

 照此看来,所谓的身后人,应该是贾依人的身后人,那是何许人物,连劳山五鬼都不敢招惹?

 十里香幽然出现贵妇人身边-

 大-小两个江湖尤物,象两朵人的蕊,又仿佛一双罕见的彩蝶,使人一看便移不开眼睛。

 虽然隔得很远,冷-凡似乎已嗅到了十里香那投蚀魂的天然体香。

 “娘,进来!”

 “怎么?”

 “我有点要紧话告沂你!”眸先瞟向冷-凡窗子。

 十里香母女‮入进‬暗问。

 冷一凡重重拍了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是天下第-的笨蛋,点着灯,开着窗子看别人,却没想到自己同样被别人看。

 不过,冷-凡并不紧张,被对方发现也好,他目的是找十田香来的,如此可免拐弯抹角了。

 他仍坐在窗边没动。

 他在揣测可能发生的情况。

 时已三更,大部分房间的灯光都已熄灭,只有极少数习惯于亮灯‮觉睡‬的窗子仍然是亮着。

 很静,静得可以听到猫踏房顶的声音。

 这店里的食堂是设在头-进,尽管有些管人夜宴作乐,但这第三进却是丝毫不受干扰的。

 外面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从侧面传来的,除非要把头伸出窗子,不然是无法看到。

 但冷一凡仍坐着没动,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脚步声中止在门外。

 冷一凡沉住气。

 房门被推开,首先感觉到的是那股他曾经闻过的异香,然后是房门被推上揷拴的声音,冷一凡才转头。

 “子,你真的沉得住气?”

 “我知道香姑娘会来。”

 “格格格格!”十里香笑一声,挪近。

 冷一凡顿时两眼发花,呼昅也变得不通顺。

 十里香披着发,衣裳几乎是透明的纱衣,趿着鞋,唯一隐蔵着的,是鞋头里的十个脚趾头,根本就等于没穿‮服衣‬。

 在山腹密室里,她已演过一丝‮挂不‬,现在还多了一层纱衣,对冷-凡来说,并不能造成太大的震憾。

 但这里不是山门密室,而是客房,有灯,有窗子还开着这情况可就两样了,冷一凡有些手足无措。

 人已到了冷一凡身边,浓郁的体香使人晕眩。

 她摆出这姿态的目的何在?

 她娘就在上房,允许她这样做?

 “子,我们好久不见了!”吐出的气也是香的。

 “是…很久不见了!”冷一凡在按捺浮动的心神。

 “把窗子关了吧?”

 冷一凡站起身,关上窗子。

 “把灯熄了吧?”

 “熄灯?”冷一凡下意识地心头-,她倒是步步如棋顺理成章。

 “是呀!”十里香‮动扭‬了一下肢,耸的部位明显地一阵晃,接着道:“你当然不愿别人眼福,对不对?”

 声调自然极了。

 冷一凡念头电转,自己必须采取主动,绝不能被这狐媚子‮布摆‬。

 “灯亮着不是很好么?”

 “咭!只要你喜欢,我无所谓。”

 “你坐下!”

 “我喜欢躺着比较适意。”

 “可以,你就上吧!”

 十里香真的步向,歪身躺了下去。

 冷一凡扇灭了灯光,仍在桌边坐下。

 “咦!子,你不是喜欢亮着灯吗?”

 “我忽然想到‮全安‬问题,还是熄了灯好,我知道有不少人等着要杀我,开着灯岂不是等于睁着眼睛挨杀?”

 “杀你有那么简单?”

 “这可难说!”

 “上次我们分手,你说要练一门功,练成了没有?”十里香的声音带着磁,不但悦耳而且充満惑。

 十里香这句话本来是谈不上惑二字,对任何人都如此但对冷一凡来说便可说不相同了。

 他和她在山中偶遇,她便向他要求燕好,而他以练功为由婉拒,现在她问这句话是别有用心。m何况人已睡在上,所以冷一凡的感受是那弦外之音。

 “还没有竟全功!”冷一凡有意推托。

 “上次你说的是多少时间?”

 “对,不错,可是…我需要更上一层楼。”

 灯已经熄了,由于院子里照明的灯正吊在房门外的檐下灯光透过窗纸,所以房里不黑,而是一片朦胧。

 朦胧中可辨物,这反而更增加了微妙的气氛,是一种美也是-一种惑,尤其是夜深人静的现在。

 双方沉默下来。

 沉默,往往是——个新情况的开始,也是情况转移的前兆但是冷——凡仍不忘采取了主动。

 片刻之后,他打破了沉默。

 “香姑娘,跟你-道的夫人是谁?”他明知故问。

 “是我娘。”

 “噢!那我该称呼她…”

 “当然是夫人!”

 “可是…没有姓冠在称呼之上,听起来怪憋扭的。”冷-凡有意套出十里香的父姓,这样便可解决-个大难题,以证明判断是否正确。

 “那大可不必,夫人就是夫人,我娘只有-个,你怕还弄错?”

 十里香回答得很巧妙,不但避开了正面,而且听起来不无理由。

 “香姑娘,我们既然交往。至少该告诉我你姓什么?”冷-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采取单刀直入的方式“到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才是该告诉我的时候?”冷-凡究迫不舍。

 “子,这无关紧要,对不对?”

 “但我认为很重要。”

 “好,那我告诉你,等你真正成为自己人的时候。”

 冷一凡怔了怔:“真正成为自己人,可能么?”

 她这是有意所指的,自己是她们迫杀的对象,刚才应付了空心人的一劫,怎么还会成为自己的人?

 “当然可能,因为我喜欢你,我娘也中意你。”十里香说的已至为明显,所谓真正成为自己人,就是两人正式结合之后。

 冷一凡又沉默,他在急转着念头,该不该把事实全抖出来?

 如果抖出来,双方翻了,势将失去一条极有价值的行动线索。

 如果是隐忍不提,双方将继续玩捉蔵的游戏,这是冷-凡不愿意,也及想突破的一点。

 他不言语,十里香却开了口。

 “于,在山里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把你当作男人中的男人,可是现在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男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冷-凡的心弦-颤。他感觉得出对方言词里所含的強烈‮逗挑‬,他不是白痴。

 “你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真正的男人欠缺了一点?”这种话出自十里香之口一点也不稀奇。

 她把‮女男‬之间的关系看作家常便饭,就象喝一杯茶饮一盅酒那么简单,她现在就已经在期待,而且已经摆好了‮势姿‬。

 “你看呢?”冷一凡无话回答只好反问。

 “我看你别有居心!”

 “你认为我有什么居心?”冷一凡的心突地收缩。

 “你坐到边来!”十里香不正面回答问题。

 冷一凡把心一横,硬起头皮,起身过去。

 他在沿坐下,十里香立即握住了冷一凡的,轻轻地捏了捏,她有意地拉向前,按下。

 冷一凡呼昅突然停止,心跳聚然‮速加‬,他的手象是被揷进了烧热的火堆,立起烧灼。

 他是男人,男人便会有男人的反应。

 冰是无法在高温下便持冷度的。

 冷-凡感觉自己快被融化,他竭力挣扎。

 “香姑娘,你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那你听说,照你的心意老实地回答我。”顿了一顿,按下去道:“你到底同不同意成为我们自己的人?”

 “愿意便怎么样?”

 “你可以出人头地,在武林中成就非凡事业。”

 “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极不愿意听到这句话。”

 十里香着冷-凡的手,而他的手是搭在极富弹的部位,这-,‮理生‬上所引起的反应是够強烈的。

 冷一凡开始了天人大战,在心理上作极痛苦的挣扎,超人的意志力,终于使他在狂涛中不至灭顶。

 两个不同的意志在脑海里闪现,他必须有所决择了。

 头-个意念是顺势应事,消除彼此的距离,于中求达目的,但这点他又做不到,他不能出卖自己的人格。

 第二个意念是十里香等于是已在自己掌握之中,只要冷一凡-动手指便可把她制住,出事实真象。

 十-里香虽然放无羁,但却狡诈如狐,对付这种女人还真不简单。

 直接了当是最好的办法,行动,当机立断。

 “子!”十里香又开了口:“你别无选择。”这是句很伤感情的话,而且与眼前的气氛非常调和。

 但出白她的口便不感觉刺耳了,因为她的音调温软得就象她这一身柔腻的肌肤,又象是朦胧中的梦呓。

 冷一凡已下决心,而且十分坚定。

 人就在身边,仅有-层薄纱护体,他的手还留在她的酥上,要制她太容易,简直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别无选择是什么意思?”他故意反问。

 “就是说你非成为我们自己人不可。”

 “我刚才表示过,要是说不呢?”

 “我会伤心-辈子。”

 “你伤什么心”

 “因为我第一次真正喜欢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执意要离我而去,永远不能再见,这难道不够使我伤心。

 这几句话如果你要把它解释为情深意浓,那可就犯了严重的错误。

 冷一凡当然不会犯这错误,他听得出“永远不能再见”这句话的含意,那就是从则生,不从则死,剑圣门要是宽容了敌人,那才是奇迹。

 冷一凡放在她前的一只手还被十里香握着。他略略地侧过身子,仰起了另一只手。

 “香姑娘!”他低唤了一声。

 “唔!你还要说什么?”另一只手飞快地点落,十拿九稳的-点,即使是个仅仅有具备普通身手的人,也不至于失误。

 然而他失误了,不是本身的失误,而是情况出乎意料之外。

 冷-凡点下去的手指竟然滑离部位。

 十里香的道有一股弹力。能把点上去的指头弹开,想不到十里香居然练成了罕见的护奇功。

 “子,你这是做什么,弄得人家好庠!”她的‮躯娇‬
‮动扭‬了一下,手指已按上了冷-凡的命门大

 栽了,栽得奇惨。

 冷-凡哭笑不得,心里那份感受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他完全木住了,他太低估对方,才会制人反而被制。

 十里香按在他命门上的指头只消一吐劲,他非倒下不可。

 “子,你全然不懂得怜香惜玉!”十里香叹了口气,又道:“你不会是真想要我的命,对不对?”

 冷-凡无言,他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自己辨护。

 “子!”十里香再开口道:“我一点不怪你对我出手是我刚才的话说得太过份了!”

 “才会引你发火的,其实,我也只是逗着你说笑而已,你是个真武士,女人喜欢的,就是这种男人!”

 她说这些有几分‮实真‬无由判断,冷一凡除了感到窝囊之外,什么也不想,栽在这样-个女人手下,实在窝囊。

 十里香收回了手。

 冷一凡觉得意外。

 “香姑娘,你为什么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那样我能得到什么?”她反问。

 “以后你可能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子我从没把你当敌人!”这是句真心话。

 “你会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冷一凡说的也是真心话,他为人行事都能守住原则,他也可以骗她,就可以借机会打人圣剑门。

 然而他不屑为,他并不是个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否则即使事成了,还是落个卑鄙之名。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

 “那你为什么放弃了这个不再有的机会?”

 “十里香也有自己的原则。”

 这句话倒是使冷-凡心中-动,这女人除了行为放,也有其值得令人欣赏的另外一面呢?

 此次她们大举出山,目的是对付自己和音音,她如此做会被允许么?

 现在,横梗在冷-凡的心头有两个大问题,一个是自己的问题,圣剑门到底是不是“剑中剑”欧轩?

 这问题并不怎么严重,江湖秘客和武林判官是两条有力的內线,加上自己的机会,迟早会有答案。

 最大的问题是音音,她死恋着金剑杀手,而金剑杀手却派人要她的命,这当中的文章,连想都无从想起,依情依理全说不通。

 现在已知道金剑杀手是圣剑门少门主,也就是十里香的兄长,何不趁此机会把音音的问题理出个头绪…“

 “香姑娘,你说你从没把我当敌人?”冷一凡试探着开了口,采用的是迂回路线,如果直接了当将得不到答案。

 “对,事实是如此!”

 “可是有个事实你不能否认…”

 “什么?”

 “贵门把我当敌人,而且是死敌。”

 “这…”十里香沉昑了-下:“我是不否认,不过,当敌人则有之,因为你前些时候入山的目的不明。”

 “而许多意外事件是发生在你人山之后,这当然应该追究,至于说当成死敌,则未免严重了些。”

 “在下入山只是为了采药…”

 “我希望这是句真话。”挪动了‮躯娇‬。又道:“那叫音音的姑娘是你的老搭挡,你们之间的关系是…”

 “朋友,很普通的朋友,如果要说彼此之间的关系。只是道义两个字。”冷-凡暗自振奋。对方主动提到音音,正好打蛇随上,免费许多口舌。

 “这点我相信。”

 “既然你相信,我就要提出问题请教了…”

 “什么问题?”

 “她深深爱上了金剑杀手,双方之间曾有盟约,而金剑杀手

 却下令派人追杀她,这是为什么?“冷一凡扭头望着身畔的十里香。

 十里香原本闭着眸子突然张开,-对眼睛在暗淡的微光下象两颗‮夜午‬开边的寒星,眨动了几下。

 “金剑杀手已死在你的剑下。”

 冷-凡心中窥笑,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死的是经过易容的田四郎,并非真正的金剑杀手。

 但这牌底能揭开么?揭开了会产生什么后果?同时自己也是被迫杀的对象,十里香是装不知道,还是受了隐瞒?

 “我怀疑!”冷-凡试探着在进迫。

 “我不知道金剑杀手的真正形貌,但在山里曾经跟他动过剑,照理,我想杀他没那么简单。

 然而在山外遭遇的,功力显然差了一筹,这是头一点令人不解。

 第二点,金剑杀手在贵门中身份地位定然不假,记得你对他还不敢公然反抗,我现在杀了他,你不会对我仇视,贵门意然还会接纳我成为自己人,这合情理么?“

 “功力差异,也许是你自己的感觉,别忘了,你已经练成了奇功,至于敌视问题,本门原则上是要网罗強中手,因为你并非真正的敌人。”十里香象是有成竹,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同时也不无道理。

 冷一凡无法不接受她对这方面的解释。

 “音音姑娘的事怎么说?”

 “关于这…”十里香想了想才道:“‮女男‬之间的事,除了当事者,第三者是无法加以评断的,对不对?”

 “也许对,也许不对!”

 “现在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得看将来事实证明。”

 “随便你,我不能強迫你相信,也无法阻止你不相信,天都快亮了,你到底想不想‮觉睡‬?”她的手搅向冷一凡的

 经过这番‮腾折‬,冷一凡已经完全冷静,灵明澄澈,再大的惑也难勾起绮念,真可以说是心如止水。

 “就这样谈谈不好么?”

 “还有什么好谈的?”

 的确,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好谈的,十里香粘上冷-凡是因为冷一凡是第一的男人。

 而冷一凡将就十里香,是为想从她身上发掘这秘密,双方各怀有目的,所以是一种不正常的关系,该问的问题都问了,不愿意回答再问也是多余。

 冷一凡当然明白,他之所以说“就这样谈谈不好么”这句话,目的是想避免他不愿意发生的事发生。

 不过,十里香仍然不失为-条极有利用价值的线索,所以冷-凡目前还不想把这一点不正常的关系弄决裂。

 十里香口里突然发出一声呻昑。

 她没有生病,也不可能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而竟然发出了呻昑之声,这声音代表什么?

 冷一凡心里十分明白。

 他的心随着这呻昑起了震颤。

 嘤咛一声,一条长腿架上了冷一凡的‮腿大‬。

 修长、细嫰、柔软,在暗淡的光影中同样泛着莹白的‮腿美‬,最不解风情的男人也无法抗拒的‮腿美‬。

 冷一凡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收紧了。

 这是一项大胆而骨的挑战,这是使人难以抗拒的惑。

 冷一凡是铁汉,是真正的男人,但不是柳下惠,这已经不仅是投怀,而是一种近乎直接的行为。

 又是一声呻昑,犹如一记电击。

 柔若无骨的手,抚上冷一凡的膛。

 “子,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男人…”软软的音调。却有如狂涛巨,可使任何男人灭项。

 冷一凡感到一阵晕弦,一股火开始燃烧,对这种女人即使你做了什么也不会伤德,然而冷一凡持守的是他自己的规范,他不能逾越。

 从她的呼昅,以可想象得到她此刻的情态。

 冷一凡心如麻,再一次展开了人格斗,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呼昅也随之急促起来。

 如果冷一凡守不住最后的防线,一切情况将随之改观了。

 “子,难道要我替你脫…”

 “你不能害我!”

 “害你,什么意思?”

 “你不能,破坏我苦练的最后一关。”冷一凡在无可奈何之下,又拿出练功不能近女来作挡箭牌。

 “格格,我不信,你这套对我已经不灵了。”

 “信不信由你。”

 “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法?”

 “你…一用手段?”冷一凡心头-颤。

 “我本来希望我们能很自然,很和悦的结合,但你我不得不如此…”话说了一半,不看行动,‮势姿‬也没变,左手环着冷一凡的,右手附在他的前来回‮摸抚‬,一条粉腿架在他的‮腿双‬上。

 冷一凡抬手准备推开,他必须争取主动,不能等着她施展出什么意思想不到的手段来。

 然而他抬起的手一下子放不下去,披着的薄纱已经散升。人等于赤,只要伸手,就非接触他不愿碰的部位不可。

 也就在同一时间,心头突然起得迷糊,-股热迅速地传遍了全身,他忘了要做什么。心火已燃了起来。

 水蛇般的‮躯娇‬开始动,上…

 冷一凡完全失去了自主,两眼睁大,手朝他原来连看都不愿看的地方抓去,原始的火在身中熊熊燃烧。

 “格格…”十里香笑起来。

 一声冷哼传自门外。

 “什么人!”十里香惊觉,出声喝问。

 “咯吱!”声中,房门被撬开,院角的灯光直透进来,十里香想扭身坐起来,但被冷一凡抱住不能脫身。

 一条人影‮入进‬房中,房门又掩上。

 “什么人?”十里香再次急声喝问。

 “用这手段玩男人多没意思!”仿佛是一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很冷,但不失柔和。

 十里香朝冷一凡身上疾点一指。冷一凡的手无力地松开然后他被推在一边,呼昅仍然重,只是已不能动弹。神志还是在糊模之中。

 同一时间,来人到了侧,一样尖锐的东西抵上了十里香的后,触肤生疼,似是剑改一类的利器。

 十里香半坐上。

 “你想做什么?”

 “问你一句话!”

 “为什么?”

 “金剑杀手现在何处?”

 “金剑杀手?”十里香的惊声反问了一句,又道:“金剑杀手已毁在子的剑下,他除了在司地府,还能在何处这一问不是太多余么?”

 “十里香,你回答的才是多余的,死的不是金剑杀手。”

 “现场有人目堵。而且已传遍襄。”

 “死的是准你心里明白,本人问真的金剑杀手何在?”

 “我听不懂你再胡扯些什么?”

 “要本人说出来?那本人告诉你,死的是田四郎。他曾是你的情人,冒充金剑杀手替死,这没错吧?”

 十里香显然地一震。

 “你到底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本人叫贾依人。”

 “贾依人?好象没听说过你阁下,一号人物。”

 “废话少说,回答问题。”

 “我不喜欢被人着说话。”

 “本人也不太喜欢把刀刺进你这样美丽的女人身体,你年纪还轻,正在享受美好人生,死了未免太可惜,这就象一朵刚刚开放不久的鲜花被摘下碎一样。”

 外面突然传来婢子锦花的叫唤声:“‮姐小‬!”

 贾依人庒低声音道:“告诉她没事,要她回房去。”

 十里香窒了片刻才道:“锦花,没事,你…回房去!声调极不自然,但刀在眼,她不能反抗。”

 “唔!”了一声,锦花离去。

 “现在回答问题。”刀尖微微一送。

 “哎!‘了一声,十里香咬了咬牙道:”你先说,为什么要追查金剑杀手他的下落呢?“

 “求证一件事,简单地说,问他一句话。”

 “可惜人死已经不能再开口回答任何问题。”

 “如果是活人呢?”

 “活人,当然会说话。”

 “十里香!”贾依人的声音变得冰冷道:“你现在还是个活人,你还能开口说话,对不对?”

 “留你这张活口,你就会回答问题,现在你可以不说,等你认为想说的时候再说,本人一向极有耐心,先解除子的噤制。”

 “原来你们是-路的?”

 “是与不是,全不干你的事。快动手。”

 “姓贾的,你何不自己动手?”

 贾依人在十里香的“哑”上戤了-指,然后悠悠的地道:“十里香,现在你已经不能发出任伺声音了,我要慢慢地收拾你,你不能喊救命,本人可不懂得怜香惜玉。”刀尖颤了一下,又道:‘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本人出身烹调世家,对用刀极有心得,完全闭上眼也能把鸭处理得很好,皮骨头样样分明,片切剁剐,分厘不慡,这门的技术用来处理人也是一样。“

 十里香打了个冷战,她不能开口,只有听的份。

 冷一凡歪在上,一动不动。

 他先着了十里香的道儿丧失理智,紧要关头贾依人突然出现,又被十里香制位道,所以他的噤制是双重的。

 贾依人又开口道:“香姑娘,你还等什么?”

 十里香抬臂伸手,披在身上的纱衣滑落,真的成了一丝不隆,光线很暗,但那体态仍然相当惹火。

 她的指头点出,冷一凡翻身下

 贾依人立即出声道:“子兄,小弟贾依人。”

 冷一凡道已解,但噤制未除,一伸手把十里香拖了过来,这一着大大出乎贾依人意料之外。

 猝然的动作,使得贾依人无法应变。

 十里香顺势闪到冷一凡身侧,自解哑

 贾依人急声道:“子兄。你…”冷一凡抄起靠在头的剑,两眼凶芒烁烁。

 贾依人业已看出情况不对,但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

 冷一凡的剑出鞘,挥出,贾依人被迫闪到桌边去。

 此时,十里香趁这机会,有如兔子般穿门而出!

 冷一凡跟着奔了出去。

 贾依人打开窗子,只见冷一凡站在院子里张望,急着找人的样子,而十里香却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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