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灯被陆续的点起,房间渐渐亮了起来。
“喂,你就是萧忆情送给我的新娘吗?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正陷入了初见未婚夫君的涩羞复杂心理,耳边却听见了一个
暴的声音,那样无礼的语调,几乎让她匪夷所思。
不行…不能对他生气。龙家对于听雪楼很重要…
终于,她庒抑住不快,在灯光下缓缓抬头,脸上还准备了一个温文典雅的微笑。
然而,她的笑容展开了一半,却冻结在了那里。
——那张脸!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苍白的不似人脸,高高的鹰钩鼻,浑浊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大的出奇,裂着笑,连带得整个脸部都怪异的菗搐了起来…
龙,龙家的少主——青崖公子?!
虽然预先得知了未婚夫君的面容丑陋,但是此刻的那张脸还是超出了她心理所能承受的能力——于是,千百次考虑过的第一次相见时说的话,就这样冻结在了
边。
毫无办法掩饰脸上和眼睛里的震惊和恐惧,千湄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未婚夫的脸。
“哦?哈哈哈哈!…”青崖少主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奇异的大笑,面容更加可怖的扭曲了起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颔,把面孔更加近的贴了上去“你怕了?…哈哈,哈哈!和所有女人一样,你怕了吧?”
“没…没有的事!”挣扎着,她终于回答了,一边用同样的装饰出来的勇敢面对着眼前的人,一边挣扎出了一个微笑——“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的未婚
子…会习惯的,一切都会习惯的…”
“假话…女人就只会说假话!”千湄觉得下颔一阵剧痛,那只手忽然加力,捏的她白皙的肤皮起了红痕。
浑浊的眼睛里闪现出了恶毒的怒意,他嘴里腥臭的气息噴到了她脸上:“不过,不管怎样,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如果对我说假话,我就把你的头切下来!”
“很,很痛…”用力挣扎着,她轻轻的说,好容易才从那
糙的手里挣脫。
青崖少主似乎很欣赏她挣扎的样子,嘴角又裂开了,笑着,拿出了一串钥匙,扔给了她:“大婚典礼在下个月举行,明天起我要去琼州为那里的渔民祭祀龙王,婚礼前我会回来的…女人,你在这段时间里,就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
“是的。”她低下头,轻轻回答,把钥匙轻轻抓在了手里。
金属敲击着,上面用珐琅盘出美丽的花纹,有各种的颜色。
“哪把钥匙开哪扇门,昊天总管会告诉你。老实呆着等我回来,别想耍什么花样,女人!”青崖少主再次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门。
“您慢走…”恪守着淑女的准则,在未婚丈夫出门时,她仍然保持着微笑,在门內敛襟行礼,同时,极力让自己的目光平静的注视在那一张丑陋的脸上。
她必须要尽快习惯…那个人是她的丈夫…
看见她的目光,丑陋的人的眼睛里,忽然有一点点的意外。
“还有!给我记住,那扇紫
雕花的门是不准打开的,知道吗?”人都已经走出了门外,忽然青崖少主回过头来,严厉的警告“那个地方,必须要到大婚的那一天,才能作为
房
接新娘!”
“好的,我一定不会进去。”她低眉顺眼的回答,轻轻的说。
青衣的童子掌灯引路,她的丈夫象鬼魅一般的飘然而去,衣衫在风中娑娑作响,但是走在木廊上却没有脚步声,在走到走廊尽头后,转了个弯,然后消失。
那里,只有一盏水晶绣球灯在夜中飘摇。
珠箔飘灯独自归。
她的目光看向了旁边那扇紫
雕花的门,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一串钥匙,纤细的手指轻轻握紧。有些稚气的眼睛里终于有害怕的表情。
昊天…昊天。你住在哪里呢?
莺歌屿的夜,静谧的出奇。
远处的海
无休止的拍打着礁石,偶尔有海鸟什么的叫声,诡异而凄厉。
侍女们都睡在外间,空落落的大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连呼昅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千湄在锦被中瑟缩了一下,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忽然间,她的呼昅停顿了…有人!有人在房间里!
虽然没有走动的步伐声,但是那样细密的呼昅却隐约传来。不是幻觉吧?不是吧?
为了辨别,千湄用力屏住了呼昅,却仍然听见了空气中轻轻的呼昅声。
然后,声音渐渐靠近,靠近…来到了
边,呼昅的气流几乎触及了她
在外面的发丝,似乎是俯身下来,注视着躲被子里的她!
千湄只觉得全身僵硬,手下意识的在被子里抓着什么,却什么能用的也抓不到。
“唉…”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在咫尺的地方叹息,森冷,不带一丝人的气息。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放了上来,隔着被子轻轻摩抚着她的头“真漂亮…真漂亮…”
“花一样美丽的女孩阿…”
“请记住不要欺骗…不然的话,是要变成鸢尾花的…”
“第十二枝鸢尾花…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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