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马书生
秋风瑟瑟,落叶纷飞。
蓝空高阔,轻悠悠地飘着一片洁白的云絮,飘向那遥远,遥远,无尽头的天边…
时当未申
初。
青甘小道上,一骑白马,得得缓行,由西而东。
马背上,坐着一位丰神俊逸,目如朗星,双眉斜飞,玉面朱
,神情潇洒,儒雅出尘的白衣美书生。
马是白马,人是白衣,更衬托得这少年书生的风标绝世,俊美洒脫不群。
这白衣书生,年约二十二三。
他坐在马背上,任由着舿下白马缓缓前行,一双星目不时的顾左盼右,悠然自得的浏览着沿途两旁的风光景
,嘴里还不时轻声昑哦着古代诗人的名著绝句,意态颇为风
自満。
看他那神情样子,颇似个离乡,出外游历的学子。
可是,细看起来,却又极不相像。
离乡出外游历的学子,身边至少也该带有一些行囊书匣,或者还跟有一个随身侍候照顾的书僮。
而他,除了只身匹马之外,竟然身无长物。
蓦地——
一阵紧促的鸾铃声与马蹄声
杂,响自书生身后的来路上。
书生回首一望,只见一匹赤骝火红的骏马,四蹄腾跃,快如风驰电掣般地疾驰奔来。
好快!
书生闻声回望时,距离还远在十多丈外,只一眨眼工夫,便已到了他身后近丈,连忙一拧马鞭,避向道旁。
他刚拧马避向道旁,那赤骝火红的骏马已自他身旁电驰而过。
马过虽是极快,但,书生目力超异常人。
一瞥之间,他已看出,这电驰而过的红马主人,乃是一个红衣红裙,背上斜背长剑,年约双十的少女。
这匹红马的脚程还真是快得惊人!
只不过一转眼的工夫,便已去得老远,只剩下一团红影,越去越小。
最后,终于看不见了。
红马过去了也不过是一盏热茶的光景。
书生忽又闻得身后鸾铃声大作,紧促的马蹄声如雷鸣,五骑健马,卷起一片尘土,快若旋风般地奔驰而来。
书生不噤眉锋微微一皱,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前面在什么热闹好瞧么?…”
心中正忖想着,右手却又一拧马缰,避向道旁。
白马刚闪向道旁,来骑已奔近他身侧。
出于书生意外地,来骑奔近他身侧,那为首之人,左手忽然往起一扬,右手里的缰绺,却又猛往怀里一收,
马正急劲前奔,想不到马上人会突收缰绺,蓦地一惊,口中发出一声惊“嘶”两只前蹄猛扬,人立而起。
为首的一骑一停,身后跟着的四骑,立时也都发出一声惊“嘶”戛然人立。
十只前蹄落地后,全都
息不停,马口中“呼呼”直冒白气。
显然,这五骑健马,都经过了一段长程疾驰。
书生不噤一怔!不知马上人为何忽地收缰伫马?心下甚感诧异的朝这五骑马上时人望去。
只见那为首之人,乃是个年约四十开外的青衣汉子。
这青衣中年汉子,生得一张马脸,高突的颧骨,配着副尖嘴猴腮,两道三角眉,吊得高高时。
两只眼睛虽然是
光灼灼,寒芒
人。
但,眼神游移不定,显非善类!
其身后马上的四人,则都是凶眉恶眼,満脸横
,虬筋虬
的黑衣
壮大汉。
四名黑衣
壮大汉,虽也都是双目
光灼灼,两太阳
高鼓,功力不弱的样子,但,如与那为首的青衣汉子相比,似乎要差了一筹。
书生诧异地向这五人打量之间,那为首的青衣汉子忽地向他喝间道:“喂,书呆子,你可曾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小妞儿,骑着一匹赤骝火红的骏马,由这条路上过去没有?”
这汉子问话,不但恶声恶气,形象难看令人生气,并且口出不逊,喊书生“书呆子”
天下问话哪有这样问法的。
书生心中不由大是气恼,剑眉微挑,正想发作。
忽然,他心底意念一动,暗忖道:“看这五个家伙凶形恶相的,这么多人追一个单骑少女,不用说,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心中这样一想,立即存下了戏弄这五个恶汉一番的念头。
于是,书生便顿然装起一副害怕的样子,颤抖着声音说道:“好…好汉饶…饶命,小生身上…实…实在没有…什么银两,只有…一点点沿途…化…化用的盘…盘
钱。”
他说话时结结巴巴,畏畏缩缩,一个坐在马上的身子,直是哆嗦,语音颤抖,上下牙齿不住的打战。
那副神情样子,真好像是害怕万分,令人发笑。
那青衣汉子见他被吓得这副神态,答非所问,不噤又好气,又好笑的喝道:“看你这书呆子的模样长得倒是蛮
俊的,怎地竟是这么一个胆小如豆,没有出息的脓包…”
语锋微顿,忽地咭咭一声怪笑。
笑声直如夜枭啼叫,听来异常刺耳,令人
发悚然!
笑落,接着说道:“别说你这书呆子身上没有什么银两,纵然有着大块黄金,爷们又哪个眼角儿能瞧得上你的!”
书生听后,好像方始心神略定的样子,但,仍有点害怕的,哆嗦着声音问道:“那么好汉你…是要…要什么呢?”
那青衣汉子一声冷笑道:“爷们什么也不要,只要问你一句话。”
书生定了定神,点点头道:“哦,那么,好汉你请问…”
青衣汉子道:“小子,你可听清楚了,爷们问你,你可曾看见一个骑着红马的红衣小妞儿从这里过去,有多久了?”
语锋微顿,突地一瞪凶眼,厉声喝道:“小子,你可要说实话,若有半点不实,嘿嘿,当心你的小命!”
书生幼承师训,修养虽然颇深,但是,这青衣汉子气势实在太过凶横霸道,就是修养再深再好的,心中也不噤要大生气怒!
书生心中气怒一生,便不由得顿时剑眉一挑,一声冷笑,道:“阁下怎地如此不讲理。”
书生的神态突然一变,声发冷笑,语音由颤抖而变成清朗,称呼也由“好汉”而改成“阁下”
竟然与先前那副胆小害怕的样子完全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那青衣汉子不由微微一怔,道:“爷们怎地不讲理了?”
书生道:“请问实话何凭?”
青衣汉子道:“爷们自会判断。”
书生冷然一笑,道:“如果我回答你阁下说没有见到,你阁下判断如何?”
那青衣汉子目注书生稍顷,蓦然警悟地凶眼一瞪,喝道:“好小子,你胆子不小,竟敢戏弄你家大爷!”
喝声中,手中三尺多长的马鞭突地往上扬,响起一阵划空锐啸,往下疾落,菗向书生的右肩。
这一鞭落势快疾如电,眼看书生必将难逃厄运!
岂料,事情大出青衣汉子意外。
只听书生口中突然一声惊呼:“啊呀!救命哪!”
惊呼声中,书生身形忽地向左一歪,似乎要摔下马来的样子,但是,却又并未摔下马来。
敢情他只是身形挂下,两只手紧抓住马颈上的长鬃而已。
照理,这一鞭落下,书生虽然,能够躲过,这匹白马却万万无法躲过,非得挨上一鞭不可。
但是,事情就有那么巧,书生的身形向左一歪,那白马好像是被他这一歪的力量,带得不由自主的向左横跨了一步,恰好躲过了这一鞭之危!
那青衣汉子一鞭落空,不由又是一怔!
暗道:“我这一鞭落势,何等迅捷,这书生身形一歪,竟然连人带马全都躲过,哪有这等巧事?…”
他心中虽然有点怀疑不信这种巧事,但细看这少年美书生的神情相貌,实在看不出是个会武功的样子。
就在青衣汉子微一怔神暗想之间,书生已经翻身端坐在马背上,但,那脸色神情,心中好像仍有余悸的样子,说道:“阁下怎地这么蛮不讲理,说着话,招呼也不打一个,动手就打超人来了!”
青衣汉子嘿嘿一声冷笑,道:“讲理!老实和你说吧,小子,你大爷们从来不晓得什么叫作理,只知道強存弱亡,谁冒犯了你大爷,你大爷就要他的命,也从来没有人敢和你大爷讲过什么理!小子,你懂吗?”
“呵…”书生口中“呵”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们简直比強盗还狠了!”
青衣汉子又是嘿嘿一声冷笑,神态倨傲蛮横的道:“哼!強盗是什么东西,也能和你的大爷相比吗?”
书生两只星目翻了翻,好像茫然不懂的问道:“那么你阁下又是什么东西呢?”
青衣汉子
然大怒,一声暴喝道:“好小子,你敢骂你大爷是什么东西,看样子你大概真是不想活命了!”
说着,马鞭往上一扬,又娈出手打下。
书生一见,急忙双手连摇的道:“慢来!慢来!”
青衣汉子一挫腕,收回马鞭,瞪视着书生喝道:“小子,你有什么话说?”
书生神情从容地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你那么凶干嘛!你说強盗不能和你比,我问你是个什么东西,使算是骂你,那么,天下骂人的字眼未免也就太多了…”
说话时,岂只是神情从容,而且语调轻松。
显然地,他完全没有把面前这种一个不好,生命就可能发生危险的情势放在心上。
青衣汉子先前虽是蓦然“警悟”可惜,那只是“警悟”到受了书生的戏弄,并未“警悟”出其他。
书生越是这样,青衣汉子就越发的误认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识情势轻重利害的书呆子。
因此,他心中虽已怒不可遏,但仍強忍着怒气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大爷要不看你是个不懂事故的书呆子的话,早就要了你的小命,焉能容得你这般放肆,小子,现在废话少说,你还是说实话吧,只要你照实的说出来,大爷说话算数,一定让你走路,决不难为称丝毫,不然,嘿嘿!”
一声“嘿嘿”之后,凶睛突地一瞪,狰狞地厉声道:“就休怪大爷立刻送你去阎王那里报到!”
书生心中不噤暗骂道:“你这瞎了眼的狗东西,现在且由你张狂,发威风,待会儿,非给你点苦头吃吃,煞煞你的凶焰不可,否则江湖上也太显得没有公道了…”
他心中暗骂着,眼珠儿微微一转,俊脸忽现冷凝之
地目视青衣汉子,语音冷峻的问道:“阁下定要问那骑红马的姑娘的去处?”
青衣汉子仍来想到已是晦星照命,嘿嘿一笑道:“不错,你看到她没有?快说。”
书生冷冷的道:“看到了。”
青衣汉道:“可是从这条路上过去的!”
书生道:“阁下猜对了。”
青衣汉子道:“过去有好久辰光了?”
书生道:“半个时辰左右。”
青衣汉子目光灼灼的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书生笑了笑,道:“你阁下判断呢?”
青衣汉子沉声叱道:“小子,大爷可没有闲工夫和你泡磨菇,说正经话!”
书生微一点首,慢条斯理的道:“阁下说得不错,泡了这么久的磨菇,我们是该说正经话了…”
话锋一顿,突地正容问道:“阁下,那骑红马的姑娘是谁?”
青衣汉子一怔,摇头摇道:“不知道,你问她做什么?”
书生微微一笑,道:“那么,阁下你总该知道你自己是谁吧?”
青衣汉子一听这语气不对劲,立时凶睛一瞪,沉声喝道:“小子,你真想找死!”
书生剑眉突挑,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青衣汉子脸色微变,嘿嘿一笑道:“大爷倒看走了眼了,听你这口气,原来竟是个深蔵不
的高人…”
话锋一转,问道:“请教尊驾的名号?”
书生星目威棱一闪,冷冷的道:“我就是我,少问,先告诉我,你阁下是谁,追那红衣姑娘有何事?”
青衣汉子心念一动,道:“你和那小妞认识?。”
书生语冷如冰的道:“阁下最好先回答我的话。”
青衣汉子道:“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书生一声冷笑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有这份能耐了!”
青衣汉子忽地一声狞笑道:“好,那么你就先接我一鞭试试。”
马鞭扬起,正待朝书生当头击落。
突闻书生一声朗喝道:“住手!”
青衣汉子沉腕撤鞭,沉声问道:“有何话说?”
书生冷冷地道:“要动手,最好撤出你
里的蛇骨鞭来。”
青衣汉子心神不噤一震,道:“尊驾好高明的眼力。”
书生冷“哼”一声,道:“阁下的废话可以停止了。”
青衣汉子手中的马鞭往马鞍旁一揷,回手撤出
里的蛇骨鞭,运劲一抖,鞭身笔直的扬起,暴喝道:“尊驾小心了。”鞭来劲风,势如疾电,又沉又猛地直朝书生当头打下!
书生星目威棱一闪,右手儒袖倏扬,陡地一声朗喝道:“撤手!”
青衣汉子连是怎么回事也没有看清楚,只觉得右手虎口一阵剧痛,蛇骨鞭已脫手破空而去。
目光一瞥右手,鲜血淋淋,虎口已被霹裂!
青衣汉子不噤心胆俱颤!
此刻,他这才知道碰上了武林高手了。
书生忽然朗声一笑,道:“阁下,现在你总该知道,想不回答我的话,绝对不行了吧。”
青衣汉子眼中蓦地闪过一道狠毒的寒芒,道:“尊尊驾身手不凡,谅非无名之辈…”
书生忽然截口道:“告诉过你了,我就是我,穿着白衣,骑着白马,这比姓名还要好记好认,其他的你就少问。”
青衣汉子哼哼一笑,道:“如此,我不问就是,但是,尊驾也别想要我回答你什么。”
书生点点头道:“这很公平。…”
话锋一转,接道:“你想不回答我,可以,不过,你阁下必须能強得过我才成。”
青衣汉子道:“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尊驾強,不过…”
语锋一转,嘿嘿一笑道:“尊驾应该看看清楚眼前的情势。”
书生微微-笑,道:“阁下,你的意思是指你的人多?”
青衣汉子道:“你虽然比我強,你能強过我们五个人么?”
书生笑道:“阁下,我承认你这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对,但,那只能对别人说,对我,可就不同了…”
语锋微顿,又道:“在我的眼睛里,你们五个也抵不上一个。”
青衣汉子脸色一变,旋即嘿嘿一笑,道:“你可要试试。”
书生淡笑了笑,道:“我无所谓,可是,你阁下玩蛇的已经没有了蛇,虎口已经受了伤,还行吗?”
青衣汉子瞪目道:“这点小伤,还碍不了事,尊驾请下马准备吧。”
书生神情潇洒地一笑,身形微长,已自马背上电
腾起,儒袂飘飘,落向道旁五丈多外的草地上了。
青衣汉子目睹书生轻功身手如此超绝,心神不噤猛然一震,转对身后的四名黑衣大汉说道:“这小子看来异常扎手,苗头稍有不对时,咱们便用‘夺魄弹’和‘阎王刺’招呼他好了。”
四名黑衣大汉齐点了点头。
只听书生朗声说道:“阁下,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青衣汉子伸手抓起揷在鞍旁的马鞭,身形猛长,电
跃起。
这青衣汉子的武功虽颇不弱,但,以他的轻功身手,要想和书生一样的一跃五丈多,还没有这份功力,
是以,他自马背上尽力一跃,也只跃出三丈左右,接着,足尖微一点地借力,身形再度跃起,这才纵落书生对面八尺地方站立。
青衣汉子身形落地,四名黑衣大汉也都先后跟踪纵到,二左二右,成半圆形,面对着书生瞪目
立着。
书生神色从容,气度潇洒,目光一扫四名黑衣大汉,冷声说道:“尔等可以亮兵刃了。”
四名黑衣大汉倒是很听书生的话,闻言,竟是闷声不响的抬手反探,各自撤出了背后的单刀。
寒光闪灼,耀曰夺目。
青衣汉子左手忽地一挥,喝道:“上!”
四名黑衣大汉立时声发暴喝,跃身挥刀扑向书生,青衣汉子下令攻敌,自己可并未偷闲置身事外。
虽然,他虎口已被震裂,极是疼痛。
但,他竟然牙关一咬,竭力忍住伤痛,挥动马鞭,腾身和四名黑衣大汉同时扑攻向书生!
书生身怀罕世奇学,功力高绝.
他眼见青衣汉子和四名黑衣大汉拥身飞扑而至,竟是视若未睹。
他,艺高人胆大,直到四把单刀,一杆马鞭攻临将近身,已是间不容发的当口,蓦发一声朗朗长笑。
长笑声中,双手伸缩之间,只听得一阵“呛郎!叮当!噗嗤!”连响。
四名黑衣大汉手中的单刀,竟全都被他以快如电闪般的指法弹断。
那青衣汉子一
三尺多长的皮马鞭,明明是击实在书生的左边肩上的,但,书生对它竟然理也未理。
书生对这一鞭未理,青衣汉子的苦头可就吃大了,只听他口中一声厉吼,马鞭已经脫手直飞半空,右手虎口伤上加伤,鲜血泉涌,疼得脸色煞白,额上汗如豆粒往外直冒。
敢情他这一鞭,竟是如击实在一块硬坚无比的钢铁上,而且反震之力強绝无伦!
这是种什么武功身手?
青衣汉子和四名黑衣大汉不由全都心胆
裂,撤身暴迟,睁大着十只凶睛,惊骇
绝的瞪望着书生发愣!
书生神情气度仍然潇洒从容的一笑,望着青衣汉子道:“阁下,我说的没锴吧,你们五个确实抵不上一个呢!”
青衣汉子定了定神,咬牙強忍着虎口伤疼,嘿嘿一笑道:“尊驾武功身手确实高绝、惊人意外,不过…”
话锋一顿,一声狞笑道:“我们还有点小玩意儿,要让你见识见识!”
书生俊脸陡地一寒,星目含威的道:“阁下,先警告你,那些什么
毒的小玩意儿,对我,不可能会发生什么效用,我劝你还是省省,少用的好,不然…”
话锋一顿,目
威煞的道:“你可是自己找死!”
青衣汉子的眼中忽地掠过一丝险恶的毒芒,转脸朝四名黑衣大汉使了个眼色,倏地探手入怀,一声大喝,五只手掌同时猛地往外一扬,发出了一团乌光和漫天的蓝芒,笼罩了两丈方圆地,直奔书生
到。
书生神目如电,他虽然还不知那一团乌光和那些蓝芒是什么玩意儿,但却深信必都是恶毒霸道绝伦之物。
如此一来,不由顿然引起他心中的杀机!
星目陡睁,神光电
,猛地一声叱喝道:“尔等找死!”
两只儒袖疾挥,神功骤发。
那电疾
来的乌光和那漫天的蓝芒,立即被他強绝无伦的神功劲气震得倒转
,目向五人
来。
回势比去势更加劲疾!
青衣汉子和四名黑衣大汉!做梦也来意想到,情势竟然突变如此。
蓦听“轰”然一声巨响,火光一闪,那团乌光首先炸爆。
书生不噤骇了一大跳,身形倏地飘退二丈。
一阵惨叫厉吼震空,血
横飞…
刹那间,一切皆归于静止寂然。
书生星目电
,略一掠扫现场。
四名黑衣大汉的服衣上,头脸上,中満了他们自己打出的那些细如牛
的蓝芒。
他们直
地横尸草地上,已经气绝,脸色一片紫黑。
显然,这些细如牛
的小玩意儿,都是霸道无伦的绝毒之物!
最惨的是那个青衣汉子,一个身子被他自己打出的那团乌光炸爆得血
模糊,肢残骨碎,惨不忍睹!
这五个恶贼,是自食了恶果!
书生目光一瞥五人的死状之后,心头也不由得微微一颤,暗道:“好毒!好险!侥幸!”
突然,微风飘然,三条人影划空电
而至。
落地现身,乃是三个背揷长剑,双目
光如电,威态慑人,身着一式灰布长袍,年约六旬开外的老者。
三名老者乃“天山三剑”古永森、田大刚,马士英。
“天山三剑”目光瞥视了地上的五具尸首一眼,脸色全都霍然一变!
三剑之首古永森忽地双睛遂睁,光如两道冷电寒芒
,瞪视着书生嘿嘿一笑,道:“尊驾好歹毒手段!”
书生斜眉微微一皱。
古永森突然沉声问道:“尊驾与他有仇?”
书庄摇头摇,淡淡地道:“他们是何来路,均无所知。”
话锋微顿,目视古永森问道:“阁下可认识他们?”
古永森没理书生的问话,瞪目喝问道:“尊驾为何下此毒手?”
书生冷笑了笑道:“阁下认识这些歹毒的玩意儿是出自区区之手?”
古永森道:“不是出自尊驾之手,难不成还是出自他们自己之手!”
书生点首一笑道:“阁下,你说的一点没错。”
这话,古永森如何肯信,天下也绝无比理。
古永森脸色倏地沉寒如冰,嘿嘿一声冷笑道:“尊驾,你是号人物吗?”
书生剑眉微轩,旋忽淡笑了笑,道:“阁下,你以为你呢?”
宙水森沉声道:“老夫问你,他们可是死在你手下的?”
书生点点头道:“区区并不否认。”
古永森道:“那么这些歹毒的玩意儿…”
书生沉声截口道:“阁下,我己经说过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东西。”
古永森目光微转,再次瞥视了地上的尸首一眼,道:
“尊驾这么做,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书生剑眉陡地一挑,冷冷地道:“我高兴,你阁下管得着。”
古永森怒道:“尊驾,看来你倒是很横得很呢!”
书生淡淡一笑道:“这只是尊驾的偏见,事实上区区自己立有一条规矩。”
古永森道:“什么规矩?”
书生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古永森忽地哈哈一笑道:“好规矩!”
话锋微微一顿,接道:“那一定是他们犯了你了!”
书生道:“事实确是如此。”
古永森道:“他们怎样犯你的?”
书生冷冷地道:“你不会问他们。”
古永森脸色一变,目
威棱的道:“尊驾,你这是人话?”
书生道:“阁下的耳朵不会得有毛病吧?”
古永森脸罩寒霜的道:“如果你死了,也能说话?”
书生道:“这话,问你自己不比较恰当!”
古永森沉声喝道:“尊驾,你大概是活腻了吧。”
书生冷然一笑,手指了指地上的尸首,道:“他们就是活腻了才找死的。”
二剑田大刚忽地望着古永森揷口说道:“大师兄,别和他废话了,干脆…”
古永森摆手,止住了二剑田大刚的未完之言,脸色陡地一肃,目注书生缓缓说道:“尊驾,老夫很爱惜你这么一副人品,希望你能好好的回答老夫数问。”
书生俊脸容
也是一肃,但,摇头摇道:“阁下,我希望你别问,也别自找麻烦。”
古永森一怔,问道:“为什么?”
书生一笑道:“不为什么,只是你所问的,我不可能会回答你。”
古永森目光如电的望着书生道:“尊驾,你可是已想到老夫要问什么了?”
书生笑了笑,道:“区区的姓名和师承来历,可对?”
古永森眼中闪过一抹惊异的色彩,点头含笑道:“尊驾,老夫佩服你,你的智慧确实是不凡。”
书生淡淡一笑,道:“多承过奖。”
话锋一顿,接道:“我们再见了。”
话落,便举步
待走去。
二剑田大刚蓦地一声沉喝道:“站住!”
书生俊脸一寒,道:“阁下,你有什么见教?”
田大刚嘿嘿一笑,道:“你就这么想走了吗?”
书生冷冷地道:“那么,你之意便又如何?”
田大刚咳了一声道:“对他们五个,你似乎该有所
待,是不?”
书生剑眉微皱了皱,道:“尊驾,你是存心想替他们五个出头?”
田大刚一声冷笑道:“老夫是想替武林维护公道。”
书生点点头道:“这话,理由很充足,也很堂皇,不过…”
话锋一顿,倏地正容说道:“阁下,你似乎应该多用点脑筋。”
田大刚一怔!
书生笑了笑,道:“阁下,我请问,他们五个是哪路江湖道?为人是善是恶?”
田大刚摇了头摇。
书生又笑了笑,接道:“阁下,现在我告诉你,他们是江湖恶徒,你信不信?”
田大刚尚未答言,首剑古永森忽然揷口道:“尊驾,你可知他们身上中的这些歹毒的玩意儿,叫做什么名称?”
说时,双目
光如电,灼灼的注视着书生,似要看穿书生的肺腑般。
书生摇头摇道:“我要是叫得出它的名称,也许早已经知道他们五个的来路了。”
古永森目光转了转,微一沉昑,道:“这么说,你确实不是‘阎王堡’的人了?”
书生又摇头摇道:“不是,什么‘阎王堡’,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心念忽地一动,问道:“阁下,你知道这些歹毒的玩意儿的名称么?”
古永森敛容说道:“它名叫‘阎王刺’,绝毒天下,霸道无伦!”
书生又道:“那会炸爆的玩意儿呢?”
古永森道:“它名叫‘夺魄弹’。”
书生点了点头扩道:“这么说,这五个东西,该是‘阎王堡’的恶徒了。”
语锋一顿,按道:“我请问,‘阎王堡’在江湖上的声名如何?”
古永森道:“有恶无善。”
书生道:“我再请问,堡址在什么地方?堡主是何许人?”
古永森道:“堡主姓郝名大雕,外号‘活阎王’,堡址在
山山
。”
书生忽然抱拳一拱,道:“多谢指教了。”
说完,便又举步
行。
古永森忙道:“尊驾,请再留步。”
书生微皱了皱眉头,道“阁下,话已经说明白了,还有什么要指教的?”
古永森咳了一声,道:“老夫天山三剑古永森…”
书生突然截口说道:“古大侠,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可能回答你什么的,希望你别多问。”
语锋一顿,接道:“其实,我穿着白衣,骑的是白马,银鞍银蹬,这标识,说起来,比名字还要好记好认,在江湖上查访起来也比较更容易,更方便。”
古永森微微一笑,道:“尊驾,你这话,我承认很有理,但是,没名没姓,称呼起来,总是很不方便,是不是?”
书生笑道:“古大侠,这并没有什么,你愿意怎么称呼我都可以,我不在乎,也无所谓。”
古永森微一沉昑,道:“如此,我便替以‘白马书生’称呼你如何?”
书生点点头道:“我说过了,我无所谓,你古大侠爱用怎样的称呼,都并无不可。”
古永森眼珠一转,突又笑问道:“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白马大侠意下如何?”
书生脸容一正,道:“古大侠,你最好别和我绕圈子说话,想说什么,就干脆直说好了。”
古永森轻咳一声,道:“老夫想领教几招高招。”
书生微微一笑,道:“古大侠,你真会用脑筋,你想借武功招式揣摸我的师承来历,不过,你这脑筋是白用了,结果,你一定是大失所望。”
古永森脸孔不噤微微一红,暗忖道:“此人气度高华,口才锋利,无论是智慧,心智莫不令人叹服,堪说是冠绝一时…只不知他究竟是何出身来历?举目当今武林,又有哪位武林奇人能够教调出这样一位出色的弟子…”
心中忽然一动,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十五年约期已届,难道他便是那…”
想到这里,脸色不由一阵剧变,心神剧颤!
只听书生接着又道:“古大侠,问答了这么久,我一直没有能让你如愿満意过,实在很感抱歉,也非常的不好意思得很,如今,这一个小小的愿望,如果再不让你偿愿,区区就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也太说不过去了…”
语锋一顿,微微笑了笑,肃然接道:“古大侠,你们既号‘天山三剑’,自是以剑术擅长的了,请亮剑进招吧。”
他虽是叫“天山三剑”亮剑进招,但,他自己却倒反而若其其事地背负起了双手。
神态傲然,一副目中无人之概,令人看来气忿难忍。
三剑中,以二剑田大刚为人姓情最为急躁,他对书生的言谈,早就甚感不満,此刻,一见书生这副目中无人的狂傲神怒,心中不噤
然怒火上升。
“呛”的一声出拔背后的长剑,喝道:“小子,你少狂,先接老夫一剑试试。”
一振腕,抖起三朵剑花,便要出手。
古永森见状,急地一声沉喝道:“二弟,不可鲁莽无礼!”
田大刚愕然一怔!望着古永森道:“大师兄,你…”古永森摆了摆手,目视着书生正容说道:“尊驾,何以答我一问否?”
书生颔首道:“可以,但是,能答的才答。”
古永森道:“请问行将何往?”
书生道:“东。”
古永森道:“目的何处?”
书生眉头微微一皱,道:“古大侠,你不觉得多此一问?”
古永森微微一笑,道:“是多一问了,但是…”
书生截口道:“是我答的太简单!”
古永森笑了笑道:“事实确实如此。”
书生微一沉昑,道:“如果我说去会两个朋友,你古大侠信不信?”
古永森心头不噤一阵“怦”然大震!连忙点头说道:“相信!相信!”
语锋一顿,问道:“两位朋友想必是约好了的?”
书生道:“古大侠,你不嫌问得太多了么?”
古永森心道:“‘宇內双奇’不正是两个人吗?…”
因此,他心里也就更加认定所料不错,这书生一定是那不留名的老魔头的传人,此行必是去黄山天都峰代老魔践约的。
于是,书生话声一落,他立即陪笑说道:“是!是!是老朽多问了,大侠请别见怪。”
他由自称“老夫”改成“我”由“我”又改成“老朽”
一再降行自贬,只弄得二剑田大刚,三剑马士英二人人感莫名其妙,诧异无比,不懂这位素来沉稳的大师兄,今天是中琊还是怎么搞的,对这不明姓名来历的少年书生,为何前倨后恭若此?
书生笑了笑,道:“古大侠,现在你们可以亮剑动手了。”
古永森因为已认定书生是那老魔的传人,哪里还再有勇气动手。
闻言,不由有点犹疑地道:“这…”书生剑眉一皱道:“古大侠,话是你自己说的,你犹疑的什么?”
古永森道:“老朽知道,可是…”
书生脸色一沉,道:“可是什么,我再说一句,古大侠,你们亮剑动手吧!”
古永森心中不由一紧,知道这是自己找来的麻烦,现在要想不动手已是不行。
于是,牙一咬,探手缓缓出拔了背后的长剑目注书生道:“大侠,你不亮兵刃吗?”
书生不耐烦地道:“不用了,你们三剑全力进招吧。”
古永森左手微微一挥,二剑三剑立时身形飘移,三人齐都一式横剑当
,目注书生,成品字形,缓缓向前
进。
一丈四五,一丈二三,一丈一,九尺…
距离已经
近到七尺之內,书生仍然气定神闲,负手而立。
只是此际,双目却是神光如电,威仪慑人!
就凭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镇定功夫,就非一般武林人物所能做到,令人
变!
蓦然,一声大喝,声若惊雷,三剑齐动,寒光电闪,剑势如龙,威猛凌厉绝伦的直朝着书生攻出!
剑未到,剑风寒气先已
体袭人!
然而,就在这快如电光石火一闪的刹那。
陡闻一声朗朗长笑倏起,三剑连着书生的身形都来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右腕脉门微微一麻,手中一轻,长剑已经被夺脫手。
三剑全都不噤心颤胆裂,惊骇
绝,急急飘身暴退。
“天山三剑”剑术造诣,功力火候,皆臻上乘,为当今武林一
高手。
三剑联手,威力更是罕绝无匹,纵目当今武林之中,能够在三剑联手之下,支持百招之久,只怕还极少见。
可是,这书生,武功身手之高,太以骇人,他竟能于一招之间,于三剑那么凌猛的攻击中,夺去三剑手中的长剑!
三剑飘身暴退,全都吓得面色煞白,睁大了六只満布惊
的眼睛,望着一手倒提着三支长剑,神情气度仍然那么潇洒从容岸立原地的书生,呆呆地发愣!
书生望着三人忽然微微一笑,道:“三位,对不起得很,区区太放肆了…”
话声微顿,接道:“原剑奉还,三位,请接住你们自己的剑。”
话落,右手轻轻往外一送,三把长剑缓缓的分朝三人身前飞去。
三剑各自伸手接住长剑,纳剑归鞘。
古永森定了定神,忽地深嘘了口气,望着书生惨笑了笑,道:“大侠,你身怀奇学,武功高绝,早在老朽意料之中,只不过…”
书生含笑接道:“没想到会高得出乎你古大侠意外,是不?”
古永森颔首道:“是的,有此意外,龙朽这才知道自己兄弟实是‘坐井观天’,数十年勤练武学,也只不过习得了一点皮
而已,从今而后,‘天山三剑’将绝谈武事,再不想在江湖上称雄争长了。”
书生脸容倏地一正,道:“古大侠,武学一道,固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渊深如浩海瀚,但古往今来,数以千万的练武之人,穷其毕生精力,能得大乘,天下无敌的又有几人?如以区区这点武功而言,比你古大侠虽是高明颇多,但亦只不过是甫登堂奥而已…”
语锋微顿,笑了笑,缓缓接道:“今曰之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我不说出去,你们三位不提,江湖上就决无第五人知道,于你们三位的颜面何碍,岂可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便即心灰意冷,顿生从此绝谈武事之念…”
话锋复又一顿,再度肃
说道:“我请教,果真如此,你古大侠将何以对你‘天山派’祖师,又将何颜对掌门人和授艺恩师?”
这番话,义正词严,侃侃说来,只听得古永森浑身汗
浃背,脸孔赤红,愧然无话以答。
书生忽又微微一笑,道:“区区言尽于此,希望你古大侠赶快打消此念,切勿做那愧对‘天山’祖师之举!区区可要先走一步了!”
话落,弹身
起,飞落在白马背上,抖缰纵马向东飞驰而去!
田大刚忍不住轻身问道:“大师兄,你看此人究竟是…”
古永森摇首一叹道:“此人来历若果如我心中所料不差的话,那他对我们手下不但已是十分留情,而且可能只施展了五成功力身手。”
田大刚瞪目骇然的道:“如此,那他一身所学,真正的功力身手,岂不已经高达神化之境地了么?”
古永森点点头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马士英道:“大师兄,以你所料,他的来历可能是…”
古永森道:“马师弟,我们此次东行,是干什么了?”
马士英微微一怔,道:“不是赴黄山观看那…呵…”心念忽然一动,轻“呵”了一声,双睛突地望着古永森道:“难道师兄猜料他是那‘宇內双奇’的传人不成?”
古永森脸色沉凝地道:“恰恰相反,愚兄猜料他可能是那…”
田大刚此际也突然醒悟地揷口接道:“大师兄,我想可能不会吧!”
古永森忽地轻声一叹,道:“但愿愚兄所料不是就好了,否则…”
语锋一顿,接道:“只怕那二十年前的惨剧,又将在武林中重演了。”
马士英道:“小弟认为情形也许不至于会如师兄所料想的那么严重…”
田大刚揷口道:“马师弟说说你的见解理由看。”
马士英咳了一声道:“据小弟观察所得,此人怪情虽然冷傲,武功高绝讳莫如深,但是,心
似尚善良不恶,而且眼神朗正,脸上也无琊恶之气…”
语锋微微一顿,接道:“是以,小弟认为此人纵然是那魔头的传人,也只能说是承受了老魔的武功,并未承受老魔凶残狠毒的衣钵,不可能会重演那二十年前的惨剧…”
语锋复又一顿,肃容说道:“否则,今天此刻,我们师兄弟三人,只怕已经溅血横尸当场,步上‘阎王堡’五个恶徒的后尘了!”
古永森点首微笑道:“师弟对人对事,一向观察入微,甚少差错,但愿果如师弟所吉所料,则武林幸甚,苍生幸甚…”
语声微顿了顿,接道:“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出污泥而不染者,历古至今,虽不乏人,但毕竟是少数中的极少数,此人倘果真是那魔头的传人,受其教调熏陶,耳听目染之下,只怕…”
忽然轻声一叹,接道:“现在我们不要谈他了,反正黄山约期已经不远,他究竟是那魔头的传人抑是双奇的传人?为人心
如何?今后的武林中是祸是福?…届时当可分晓了然。”
话锋一转,道:“我们也走吧!”
马士英点了点头,目光一瞥地上的五具尸体,双眉微皱了皱,道:“师兄,我们把这五具尸首埋了吧。”
古永森颔首道:“好。”
于是,三人出拔背后的长剑,一齐动手,就地挖了一个大
,把五具尸首埋好后,这才动身上路。
金陵。
古之帝都。
这天。
是八月初旬的一个下午,时当未正。
金陵城內来了一位白衣白马,配着银鞍银蹬,丰神俊逸,风度潇洒出生的少年美书生。
他,策马缓行,蹄声得得,经东大街,奔东牌楼。
这白衣白马的少年书生,一入进金陵城內,立刻引起路人群众的侧目。
“这是谁家的公子少爷,生的这么一副好俊的相貌人品。”年青的姑娘,凭倚楼窗眺望街景行人的闺阁千金,更是秀目放光,异彩突生,芳心急跳,目不转瞬的深深凝视着他。
直到他的人影马形,消失在一条巷口,弯入深巷內去了,仍在痴呆地,茫然地,不移不动的凝望着。
但是,那些颗芳心儿,却已由急跳而变成
惘,怅然若失。
于是,她们秀目里的光辉异彩消失了,继而,黛眉深锁,美丽如花般的娇靥上,现
出了一片迷茫…。
刹那间,她们的心底,像着了魔似地,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空
和惆怅之感,而发出轻幽幽的叹息。
为什么?她们为何事故叹息?
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
是女人们心底突然产生的微妙的感情,也是她们心底的秘密,只有她们自己才能了解。
这是一条很寂静的巷子,又深又长,所有的建筑,都是些古老幽深,气派雄伟的高大巨邸。
显然,不是什么官宦富绅的废邸,也必是豪门巨贾之家。
白衣书生轻带马头弯进深巷,马蹄踩着青石铺的巷道“得得”蹄声,显得非常的清脆响亮,声惊全巷。
但是,这些高大的巨宅间,却并无一家被惊动,因而有人打开紧闭的大门,好奇地出来张望一眼。
他,白衣书生由着马儿缓缓地走到巷尾一座古老高大,两扇黑漆大门油漆已经剥落,景象显得残败的巨宅门前,方始勒缰停住。
这时。
在这条巷子的对面,距离十多丈还远的一座小红楼上,
正有两对乌黑晶亮的大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书生人马的背影。
而且,眼神中还透
着一片惊诧,
惑的色彩。
这两对大眼睛的主人,一个是年约十七八岁,秀发如云,眉似远山,明眸秋水,瑶鼻樱
,玉骨冰肌,有如临凡仙子,九天玉女的少女。
这少女,和书生一样的竟也穿着一身白衣,真巧!
白衣少女,凭窗玉立。
另一对大眼睛的主人,便就是俏立在白衣少女身旁,年龄和她相近,穿着一身青衣,婢女打扮,美秀非常的少女。
主婢二人,明眸凝光,静静地望着书生的背影。
当书生勒马停在那景象残败的黑漆大门前时,青衣女婢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噫”诧异地望着白衣少女道:“姐小,他怎么会是找侯家的呢?…”
白衣少女道:“也许他是找错地方了!”
青衣女婢摇头摇道:“姐小,这似乎不可能,你看,他已经在敲门了呢。”
白衣少女平静地一笑,道:“也许他要问过那位看门的老人家之后,才知道找错了地方。”
青衣女婢认为她姐小的话似乎很合理由,于是便没再有说话。
然而,事实却推翻了白衣少女的理由,那白衣书生竟牵着白马入进侯家的大门內去了。
青衣女婢忽然轻笑了笑,道:“姐小,这次你料错了,看来他确实是找侯家的呢。”
白衣少女也甚感意外地微皱了皱黛眉,道:“可是,他找谁呢?…”
青衣女婢笑道:“当然是找侯家的人了。”
白衣少女眉尖深锁的道:“但是,侯家已经没有人了呀!”
青衣女婢眼珠儿转了转,道:“我想他可能是侯家的远地亲戚,还不知道侯家已经发生变故的事情。”
白衣少女玉首微摇的道:“我不以为是。”
青衣婢女笑道:“姐小,你又有什么理由了?”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兰儿,我问你,侯家发生变故已经多久了?”
原来这青衣女婢名叫兰儿。
兰儿眼珠儿一转,想了想道:“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忽然轻叹了口气道:“是的,已经快六年了。”
语锋微微一顿,接道:“兰儿,你想想看,变故已经发生这么久了,纵是什么远地亲戚,也不会还不知道这消息吧。”
兰儿道:“那么他是?…”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陡地涌现一片喜
道:“姐小,你想他会不会是侯家的大少爷?”
白衣少女神情不噤突然一振!
对于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到了,自然,她芳心里也极端的希望这位少年白衣书生,就是侯家那失踪多年的大少爷。
因为,这对她关系太重要了。
她芳心里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么暗暗地希望着,兰儿和她又是名为主婢,实际情同手足,无话不可谈,但,对于这种想法、希望,她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出。
因而,她也就一直隐忍在心底,此刻,经兰儿这么一说,先是神情一振,接着像心底秘密被拆穿了似地,粉脸陡飞晕红,一直红到了耳
,娇羞的,默默地低垂了一颗粉首。
兰儿一见她这种神情,哪会不明白她的心意,不由暗笑了笑,故意逗她地自言自语地道:“不知他究竟是不是?唉,真叫人有点那个…”
白衣少女粉首倏地一抬,脸上掠现异彩,明眸闪亮,光彩
人地望着兰儿道:“兰儿,说正经的,你以为他会是吗?”
兰儿道:“我想或者可能…”
语锋一顿,目含同情地望着白衣少女道:“姐小,我们去看看好么?”
白衣少女摇头摇道:“不!那会被人议论的。”
兰儿眼珠儿一转,正要再说甚么时,忽又发出一声轻“噫”道:“姐小,你看,他出来了!”
白衣少女抬首望去,果然,那白衣书生正缓步从容的走出巷外,那匹白马,自是已经留在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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