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一声“元苏”叫得绿忆姑娘浑身一颤,顿时想起当初随肖小侠赴苗疆之时承哥哥所说的种种。再看眼前,在
前俯身而立的姑娘,一身淡黄衫儿秀发披肩,此时垂落在
上,明亮的眼睛,弯而长的秀眉.徽
強形的小嘴,淡雅高贵,绿忆仿佛是看到自己內在的气质,在眼前这位姑娘身上再现。
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使绿忆姑娘脫口而出,叫了一声:“姐姐!”
站在
前本是激动得忘情呆立的黄怡红姑娘,此刻再也忍不住珠泪如断串之珍珠,纷纷坠落。双臂刚一搂住绿忆!”娘,张口待叫“妹妹”时,突然,霍地一翻身,左掌一翻,掌发无声,油灯自灭,长袖一抹眼泪,叱声问道:“是谁?敢冒进闯入噤地?”
窗外不远有人应声说道:“四妹尚未安歇吗?”
怡红姑娘立即在里面应道:“方才巡视一周而回,正准备安歇。”
外面碧眼书生说道:“四妹不必过于劳累,还是早点安歇为宜。”
怡红姑娘应道:“多谢二师兄关注,小妹知道了。”
碧眼书生沈奇远远地道声“再见”便走去了。怡红姑娘靠着门,闭着跟睛.仿佛是神魂未定的样子。忽然,又倏地一睁眼睛,闪身到
前,握着绿忆姑娘的柔荑说道:“元苏!
别后十数年,无曰不在苦思怀念之中。天见怜,今曰才让你我姐妹相聚。只是,此时妹妹是身在虎
,危险重重,我们无法细诉离情。妹妹!你告诉姐姐一声,别后这么多年,你都好吗?”
绿忆姑娘此时早巳经热泪盈眶,恍惚若梦。握着姐姐的手,哽咽说道:“姐姐!我都好!”绿忆姑娘说到“好”时,泪如涌泉,泣不成声。如此分别十几年的姐妹.意外重逢,悲喜
集,只落得相拥对泣的份儿。十几年的事,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响,还是怡红姑娘先忍住悲恸,拭去绿忆姑娘脸上的泪水,说道:“妹妹!你这次是随那位肖承远而来的吗?”
绿忆姑娘“嗯”了一声,仰起面来,又说道:“姐姐!次我和承哥哥远赴苗疆,为的就是要找你呢!”
怡红姑娘凝目而视,然后抚着绿忆的脸,问道:“他是你承哥哥吗?“绿忆姑娘本来对“承哥哥”三个字,叫来极其习惯。可是如今被怡红姑娘如此一问,顿时不噤娇羞上脸“嗯”了一声,便钻进姐姐的怀抱里,怡红姑娘顺手紧紧地搂着绿忆.轻声自语地说道:“妹妹,你承哥哥是个好人.一诺千金,能为我姐妹之事,远涉关山,出入危险,这人难得啊,这次他是独身一人来的吗?”
绿忆姑娘从姐姐怀里
出头来,奇异地望了一眼.怡红姑娘“啊”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我是说,这次应约来到
宮山,还有其他的高手吗?”
绿忆姑娘摇头摇,说道:“来人少,但是没有一个高过他身手的人。”说到此地,绿忆忽然一震,坐起身来,问道:“姐姐!这次鬼眼婆婆相偕秃鹰和扶桑一叟来到了
宮山,敢于明目张胆地挑衅,她是有所恃的吗?”
怡红姑娘倏地惊惶而起,退后两步,望着绿忆。忽然又一扑上前拥任绿忆,微颤着说道:“妹妹!你能回去和你承哥哥离开
宮山吗?
宮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你们来自投。我…我不能跟睁睁地看着你们陷身其间。妹妹‘’‘”
绿忆姑娘拦住怡红的话,说道:“姐姐!
宮山就是天罗地网,我们也不能退去的。我们固然不能让边陲魔道来为害中原;我们也不能让姐姐你身陷苗疆鬼眼婆婆的门下…”
怡红姑娘痛苦地叫了一声:“妹妹!”
止住了绿忆姑娘说下去,然后头摇轻轻地说道:“恩师待姐姐有救命、抚养、授艺之恩,姐姐不能忘恩负义。”
绿忆姑娘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姐姐的心情,我有一句话要向姐姐说明…””
怡红姑娘摇头摇说道:“妹妹,咱姐妹十数年不见,要相诉的话大多,可是,眼前危机四伏,姐姐要硬着心肠送你回去。我原以为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你了,今曰意外的一会,我心愿足矣。如果上天怜,姐妹会有重逢之曰的。”
绿忆姑娘黯然地与姐姐相对,忽又一拥怡红香肩,幽然说道:“姐姐,你能找出双全之策的,鬼跟婆婆能够苦海回头,你我姐妹团聚,武林更是造福不浅,姐姐!你…”怡红姑娘轻轻拍着绿忆的肩,轻轻叹息着说道:“妹妹!从小你就聪颖异于常人,相别十数年,你不过才十七岁吧!见解谈吐都已经超人一等。”
绿忆姑娘低声说道:“我思念姐姐之情太殷,也就如此顺口道来,姐姐,难道你就不想和妹妹永远相聚吗?”
怡红姑娘沉思良久,才长叹一声说道:“妹妹!我太为难“正说到此地,忽然,室外远处,一
金锣,几声尖哨,破空而起,
宮山顿时人声嘈杂如鼎沸腾。怡红姑娘立即大惊,急切地问道:“妹妹!你还有同伴前来吗?是不是你承哥哥?”
绿忆姑娘此时也为之一震,说道:“我只是一人来到
宮山。”
怡红姑娘凝神听了一会,头摇说道:“来人功力极高.
宮山此刻已经全面告急。”
绿忆姑娘顿时想起方才入山之初,发现关卡都被人制住的事,她心里不由地闪电想道:
难道是承哥哥他们竟赶在前面来了吗?
有道是;事不关心则已,关心则
。尤其绿忆姑娘想到方才自己不知不觉失手被擒的事,更是为这人捏了一把冷汗。
怡红姑娘忽然说道:“妹妹,我方才说过,目前危机四伏,稍一不慎,遗憾终生。你我姐妹分别十几年,却不能相诉衷情。妹妹,我要趁这混乱时机,立即送你下山。…”
刚一说到此处,忽然怡红姑娘一掩身,贴到门口,猛地一拉门扉,叱道:“外面何人?”
只听得外面有人应道:“四妹,黑风帮总坛告急,你要小心来人趁虚而入。”
怡红姑娘应声说道:“二师兄放心,此地‘寒风蛊毒阵’环列,无人敢来送死。”
碧眼书生沈奇说道:“四妹到思师住处巡视一下,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怕红姑娘目送碧眼书生飘然远去之后,便转身对绿忆说道:“妹妹,不是姐姐心硬,此地已无法再留,待姐姐送你下山。”
绿忆姑娘此刻心里也是焦急如焚,只听见外面尖哨之声此起彼落,到处都映出灯光火把,人声嘈杂不绝,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此刻情况如何。
当时便说道:“姐姐送我不妨事么?”
怡红姑娘倒是一变而为沉静异常,低声说道:“此地黑风帮众,不敢擅入。出去叮以经过-条静僻道路,你赶快下山,”
姐妹两人,立即闪身穿出房外,怡红姑娘只略一打量周围情势,一带绿忆的衣袖,疾奔屋后,直向-丛岩石下奔去。
两人来到岩石之下.怡红姑娘微微一停身,忽地拧身-拔,凌空直起三丈多高,轻飘飘地向石上落去。然后,向绿忆姑娘招招手,低叫一声:“快上来。”
绿忆姑娘也一拔身.落到姐姐身边,怡红便遥指着石下说道:“沿着此处直下,越过-
道小河,即可越出
宮山之外,沿途山石崎岖.妹妹要小心。你我等待机缘…”
话犹未说完,就听得背后不远有人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想从此地逃走。”
随着话音,只听得“嘘,嘘”两声,暗器破空,直朝姐妹两人打来.绿忆当时毫不思虑,右手长袖一拂“呼”地一声.一阵劲风,立即将暗器震落。怡虹姑娘却在这时候,肩头微晃,人像脫弩之矢“嗖”地直扑过去,绿忆姑娘还没有来得及招呼,只听得“咕咚”一声,有人倒地一震。
怡红姑娘忽又一掠而回,向绿忆说道:“妹妹!但愿我能如妹妹所言,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你我姐妹水不分离。时不我与,妹妹你珍重!”
绿忆姑娘忽然一股别情,怦然而起,眼泪倏地一涌而
。硬着心肠,别过头去,说道:
“姐姐,你也多珍重,妹妹去了1”
说着话,右手一拽绿裳,飘身面下,直向山下奔去。
这是
宮山的一条险境,果真是怪石崎岖.险恶异常,想是因为鬼跟婆婆住在此地,竞把这条险地.空无人守。绿忆姑娘一路奔去,快如飞鸟.只几个飘峰.便已到了山之一半。
可是.姑娘忍不住再回头看时,
宮山火光一遍,人影来往如棱,姑娘不由地心里急道:
宮山黑风帮总坛之地,尤其又有边陲几个大魔头驻在此间,何人竟敢深夜来探?武林中各大门派,至今未能团结同来。舍此之外,谁能与黑风帮为敌?
姑娘想来想去,总是觉得可疑。说不定就是承哥哥一行曰夜兼程赶到.当夜便只身来此。
一想承哥哥,绿忆姑娘哪里按捺的住,当时毫下犹疑.转身反扑.竞向总坛中心,火光烛天之处,急奔而去。
姑娘此时心急如焚,全力展开师门所学,但见她衣袂飘拂.一路上脚不沾尘,人似闪电,直向前面赶去。几次途中遭人阻拦,姑娘根本无暇多看,一面脚下不停,一面长袖飞舞,挥退沿途暗桩明卡。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光景,忽然前面一条俏小的人影.疾闪而至。绿忆姑娘让一边,问道:“是承哥哥吗?”
其实这正是绿忆姑娘情急之处,就数丈之外,照如此俏小的人影看来,已经断定不是承哥哥,可是仍然忍不住脫口而出。刚一说出口.这人已经疾掠而过眼前,分明是一位纤弱灵巧的女娃娃,绿忆姑娘慌不迭地掩口一缩而回。
可是,那疾如闪电,飞奔过去的女娃娃,一听“承哥哥”这三个字,倏地一顿,忽又一个转身,向着绿忆姑娘问道:“你不是黑风帮的人吧?你这位姐姐是谁?你认识我承哥哥吗?”
绿忆在她如此一连串地问话当中,已经把这女娃娃看个清楚。一身大红衣着,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面如満月,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地里也显得黑白分明。绿忆姑娘真没有想到,大闹黑凤帮的是这样一位天真活泼,非常可爱的女娃娃。心里一喜欢,便立即闪身上前,说道:“我不是黑风帮的入。”
那女娃娃闪一双大眼睛,望着绿忆姑娘,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黑风帮的人,要不然我才不跟你讲话呢.你还没有告诉我哩,你是不是承哥哥的好朋友?”
绿忆姑娘看着她那一股天真活泼的神情,打从心底就喜欢她。尤其如此小小年纪,就能单身独闯黑风帮,虽然身在龙潭虎
,却是如此沉着自然,姑娘除了喜爱她之外,更产生一股敬意。
女娃娃一见绿忆姑娘出神地望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不由翘着小嘴,翻着大眼睛,扬着头说道:“你这人,怎么不理我阿!”
绿忆姑娘一看她这份调皮的神态,顿然想起一个人,便嫣然一笑,点着头说道:“我叫绿忆,和你承哥哥是好朋友。小妹妹!你是不是云弟弟的妹妹呀?”
绿忆姑娘此话刚一出口.女娃娃立即跳了起来.一扑上前。抱着绿忆姑娘叫道:“是呀!我就是云雯,我哥哥现在那里?承哥哥呢:他也来了吗?”绿忆姑娘没有思到自己一念之间,转身回来,竟然遇见了云雯,这一份喜悦,就难以言喻了。正待问她为何只身来到黑凤帮总坛所在地的
宮山,忽然,嗖、嗖几阵衣袂飘处,人影晃动,随着有人叱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前来搅
宮山,现在看你们再向哪里跑。”
随着人声一范.周围又拥来许多人。灯笼火把,照得通明,把绿忆和云雯团团的围住。
绿忆姑娘-见有人围了上来、立即用于一拉,把云雯拉到身后,自己
上前,正待说话。忽然人影一闪,云雯就像小猫似的,-溜向前,站在绿忆姑娘的前面,眨着大眼睛说道:“绿忆蛆姐!这些小
贼还用得着你动手哇!待雯儿来收抬他们。”
绿忆姑娘刚说得一声:“雯妹!你要小心。”
云雯早就一晃脑袋,
上前去,鼓着小嘴,用手一指来人说道:“你要是找死,就上来,要不然就赶快滚回去。”
来人领头的正是黑风帮总坛护卫魔剑手成天庆,他一见搅
黑风帮总坛的竟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和一位女娃娃,心里感到惊诧。等到火把通明照耀之下,他看清楚了年轻姑娘就是当初他见到的青龙帮总坛其中的一位.知道来人功力不弱;再一看小娃娃就是当年被帮主玉娘子严奴娇掳归
宮山被人救走的小娃娃,他更是惊异无比.这小娃娃当年的武功.他领教过,如今卷土重来,自然是益发的
进了.
魔剑手成天庆是何等老江湖,知道这两个人,凭自己一个人的功力,是无法拦截得住的。只有等待帮中高手前来,才是道理.当下心里如此闪电一转,便冷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银髯奥老儿的小孙女,上次你侥幸逃命,还不知死活地再来。乖乖地跟我到总坛去,说不定帮主看你年幼,原谅你无知,饶你一死。要是你还要不知好歹…”
成天庆话还设有说完,云雯早就听得不耐烦“呸”的一声,啐了魔剑手一身的口水,骂道:“贼胚子!不要脸,本来我是遵从师父的法谕,不准杀人的,今天,遇到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姑娘非杀了你不可.”
云雯生气一骂,只见她反腕一掣“铮”地一声,一把长不逾尺的短剑,应声而出.蓝色的光芒,横掠在
前。成天庆没有来得及答话,但见云雯一错步,人像旋风样的早就贴身而到,蓝汪汪的短剑“吱”地一阵风,兜
就是一招“灵犀一点”疾电地指向成天庆的
头.
云雯这一错步进身,震腕递剑,快得如同一瞬,绿忆!”娘在一旁看得暗暗喝彩。如此小小年纪,能有如此
湛的功力,真是出人意外,怪不得她能一个人只身夜闯
宮山.如果绿忆姑娘要知道云雯是昆仑二子教调出来的门人,就不会如此惊异了.不说绿忆姑娘暗自心服,却说成天庆眼看着云雯如风一般地扑来,仓促间他只有一拔长剑,回肘
前,横截来剑。
成天庆在黑风帮,也算是一
高手,他绰号魔剑手,这剑上的功夫,自然不会太弱。一上眼他便看出云雯千里虽然是一把短剑,却是一把宝剑,光芒耀眼,寒气袭人,他不会用剑去接硬招,无奈云雯这一招来得太快,快得使他没有办法不仓促地拔剑硬接。
果然不出所料,云雯一见成天庆横剑来截,短剑疾变前刺为下切,由点变砍,招化“劈山开道”当时只听得“当、呛当当”一阵金铁
鸣,成天庆手中刚出拔鞘的长剑,只剩下半截废铁在手。
魔剑手成天庆总算是有先见之明,在出手硬接之际,脚下疾换倒踩七星,手中长剑一断,人也向后退五尺以上。
棋差一着,満盘皆输。魔剑手成天庆虽然有自知之明,无奈自己功力不如小云雯,断剑撒手,脚下后退,云雯却像如影之随形,闪电飙风一掠而至。成天庆还没有站稳脚,云雯手中的短剑,已经当
点到。
这也只不过是一转眼之间,黑风帮的总坛护卫,一
高手.就要在一个小女娃娃手里,落个剑贯前
,
血横尸。这时候,成天庆早就心里一冷,暗想:这一番完了!
可是,云雯短剑一点到
前,衣襟已被剑锋划破,忽然错肘停腕,短剑停而不进,云雯娇叱道:“-个好好的汉子,什么不好干,要在黑风帮为害江湖!算了!我师父说的对,留给别人为自己多想想的机会,我现在就让你多思想。”
说着忽地一收短剑,站在那里望着成天庆。这一举动,顿时使这位魔剑手怔然呆立,不知所以.
云雯一见成天庆呆在那里又不讲话,不觉跺脚喝道:“怎么啦!你到底怎么样?要是想不透,不服气,再来好了.”
魔剑手成天庆低头望了一望自己
前被云雯短剑划破的衣襟,喟然长叹出声,说道:
“小姑娘剑下留情,口传仙音.成天庆要是再不觉悟,是谓愚昧不可及之人,在下拜谢小!”娘指示
津,使在下苦海回航。青山不改,绿水长
,在下曰后若有寸进,当不忘小姑娘所赐。”
云雯翘着嘴跺脚说道:“婆婆妈妈妈罗嗦什么?你要不干贼
,就快点走.”
成天庆拱拱手,连声应是,转身一拧
,立即穿出人丛,飘然而去。
子回头,屠夫放刀,凡是这种人,都是洗心彻底,革面认真,未来的成就,都是末可限量。成天庆此去后果如何,不在本书范围之內,不另
待。
且说周围手执灯笼火把的人众,一见总坛护卫都在人家举手之间,腾折得像孩提之辈,遁迹而逃,这些人还不是胆为之落,大喊一声,作鸟兽散。
绿忆姑娘一见云雯小小年纪,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更能劝恶归善,更是使得姑娘心爱不已。上前挽住云雯的手,笑着夸道:“好妹妹!你真了不起,姐姐服你了。”
云雯却依偎着绿忆姑娘,仰头撒娇说道:“绿忆姐姐!我不来了,你取笑雯儿,雯儿不跟你好。”
其实绿忆也不过是一个大孩子,可是此刻一搂住云雯在怀里.自己就感觉到是个大姐姐。当时不由地抱紧云雯,笑着说:“云雯,姐姐跟你说的真话阿!妹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一个人来到黑凤帮的。”
云雯仰着头痴
地说道:“绿忆姐姐!你好美啊!”绿忆没有想到云雯这小鬼想了半天,说出了这么一句,不由睑上泛起一阵红霞,娇嗔道:“姐姐不喜欢你了,你要再耍贫舌,姐姐可要生气了。”
云雯笑着央求道:“好姐姐!别生气,雯儿说的是真话阿!”
这姐妹俩如此一谈笑,竟然忘记了身在虎
龙潭。还是绿忆姑娘先惊觉到,此地不可久留,便携着云雯的小手,说道:“妹妹!我们从这边走吧!回去再慢慢地谈。”
绿忆姑娘言犹未了,就听到屋脊上有人嘻嘻笑道:“怎么?你们还想走出
宮山吗?”
绿忆姑娘和云雯闻言一惊,双双撤步横跃,闪开八尺,心里不噤暗自想道:这人飘来身形,竟浑然令人无觉,这份轻功已经相当不错。
两人正在想着,屋上已飘落一人,身长不及五尺,瘦削矮小,原来是个孩子。此刻龇着一个大嘴,
出一嘴亮森森的白牙,冲着两位姑娘嘻嘻直笑。
云雯不由地讨厌他这份怪相,便叱道“你这小鬼是谁?”
那小孩嘿嘿笑道:“你叫人小鬼,你也不大呀!我的名字叫白术。”
绿忆姑娘顿时记蓝姐姐和承哥哥曾经说过的事,便脫口说道:“你是秃鹰的徒弟白术?”
白术嘻嘻笑道:“既然知道我是秃鹰的门人,你还打算在小爷手里逃走吗?”
云雯一听白术大言不惭,不由气向上撞,一拔短剑,指着白术骂道:“小鬼胡言
浯,姑娘决不饶你.”
一声“不饶你”人随声进,短剑蓝光暴涨尺余,直向白术扑去。云雯人小心细,一听绿忆姐姐说是什么“秃鹰”的门人,她虽然不知道“秃鹰”是何许人物,可是她立即想到一定是一个难惹的高手,这个名叫自术的小孩,必然是身手不凡。所以,云雯扑到近处,一震手腕,短剑蓝光一分,疾化“银汉双星”蓝萤两点,分取白术的左右双肩井。
白术不比成天庆,一则是功力高出许多,一则是有备而来。当时一见云雯短剑扑至,嬉笑声中,折身微仰,脚下起势疾旋,闪开这一式“银汉双星”顺手一扯
间月牙铲“呼”地-声,月牙铲双演“龙抢珠”分从两旁,抄击当中。
白术这一招避势还手,于净利落,异常的快,果然不愧是秃鹰西门番的门人。
可是,云雯更是机灵透顶,当时一见白术临招不慌,仰身错步而去,便料定白术必然要趁自己短剑招式过老,收招无及之际,抢手还攻。
好在云雯不慌不忙,就顺着短剑前进未満之时,猛地一挫
,腿双拿桩一蹲,右臂反圈忽又回旋而起,上演一招“上搏扶摇”短剑旋起碗口
细的蓝光,闪电一上。正好这时白术傲然
攻,月牙双铲势若两条蚊龙,挟着劲风呼啸而至。
眼看着双方这一触,这正是云雯伶俐聪明的地方。她知道手中的短剑,是蓝玉珍姐姐聚萤宝剑在昆仑之顶,溶于神锅而另铸的一把利物神兵,白术若要仗着月牙铲是重兵刃,敢于硬接,当场就要削成废铁残兵.
白术何尝不知道对方手中是把宝剑,他没有想到女娃娃会如此趁势一招,抬剑上旋,变化奇怪,出手快速的“上搏扶摇”如今势必就此硬碰一招了。
白术当时一咬牙,双臂不收,突然一抬右腿,呼地蹋出一脚,蹋向云雯右腕,以攻代守,入其必救。虽然这也是铤而走险,只要云雯手中短剑能有一瞬之先,白术就要断铲伤臂。但是,除了这一着险招这外,白术就只有认定被削兵器,撤身后退。
云雯一见白术不先后退,先攻一腿,这才一收短剑,左掌撤诀疾翻,照准白术蹋来右脚,劈空就是一掌。
短剑撤回,白术双铲保全,目的已达,便一收右脚,拧身闪避一旁。
双方这一个照面,各自攻出两招,却是快如一瞬,真是说时迟,而那时快,双方未触即分,各自心里有数。白术心里把方才那种傲妄骄矜的意念给打消了,因知道眼前这个女娃娃,是个少有的劲敌。
在云雯的心里,也越发知道这个小黑娃娃,果然功力高強,而且心地诡诈。云雯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畏惧,未曾稍歇,立即娇叱再起,短剑疾化満天星雨,向白术扑去。
白术此时哪还敢怠慢,收起嬉笑的态度,一双月牙铲,挥起劲风四溢,仗着身形灵活,和云雯拼
在一起.这两个小人拼斗得惊人心魄,绿忆姑娘站在一旁,更是凝神贯注,暗自行功。知道,虽然目前只有白术一个人在单斗云雯,可是,事实上在四周,一定有许多黑风帮的高手包围,随时都会趁隙而攻。白术既然只身出现,秃鹰西门番也断然会闻风而至。秃鹰的功力,姑娘在南下苗疆之时,亲眼见过他和承哥哥的较量,如果秃鹰果真出手,只怕今晚有凶多吉少的情况发生。
绿忆姑娘一面看着云雯单斗白术的情势,一面提足內力,默运神功,暗中凝神戒备,功力提足十二成,碧玉琵琶顺在左手,随时应敌。
最使绿忆姑娘感到內心不安的,还是周围的寂静.自从魔剑手成天庆撒手走后,黑风帮的帮众,也就一哄而散,白术的突然出现,却不见一个明火执杖鼓噪呐喊的人.这分明是山雨
来风満楼的现象,绿忆姑娘岂有不明了的道理?因此,绿忆一面注视着小云雯和白术的拼斗,一面又要留神周围随时都会突如其来的攻击.这时候,小云雯和白术正打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一个是西域魔头威振一时的秃鹰的得意门人,一个是隐居昆仑世外高人的亲传弟子,年纪虽然小,功力却是与顶尖人物不相上下,所以,拼斗得异常
烈.
转眼二三十招过去,云雯似乎渐渐地占了上风,原因是云雯手中那把短剑,蓝光耀眼,寒气
人,白术似乎要有几分顾忌。这时,云雯也看到这种趋象,立即娇叱一声,左掌握拳“呼”地一下,捣出一拳“擂鼓向天”
开白术右手月牙铲。就在白术门户微开破绽的瞬间,云雯短剑一变招式,连刺带削,一连攻出三剑。这三剑显然是云雯拼着內力受损,全力強攻,剑气大盛,蓝光暴涨。
自术就在这一瞬间,失去一次机会,攻势顿挫,云雯如此強烈攻三剑,
得白术脚下步法一
,赶紧先求自保。左手月牙铲回肘蔵势,右手横
右
,一撤败势,矮下一尺身形,掠地向旁退过五尺。
白术如此见势不妙就避,握机不能说不是够快的,但不如云雯立意一招得胜,不使白术有一丝
息余地.三剑攻势未及七成,式到即收。人像紫燕凌空,就在第三招“削枝去叶”
的余力末尽的当儿.借势一抖手,剑光疾化一砰星雨人却扯势凌空下扑,连人带剑,疾罩而下。
若论白术的功力,云雯这一招偷学的“天女散花”虽不能说破招卸式,但是,闪身躲避,不让正面硬接,是足可有余。
但是,正当白术为拍回失去的-着先机,掠地闪身之际,云雯又快得如流星闪电,演出这一招剑术中的上乘凌空搏击的招式“天女散花”白术有再好的能耐,也躲不开如影随形,而又是凌空罩下的攻势了。匆忙间只叫得一声:“好快嘛!”
右手月牙铲绞在左手月牙铲之上,双铲连锁,力架一招“仰剪一枝悔”
高手过招,点到即分,最忌讳的就是死拼硬接。尤其对方手中握有利物神兵,更是要避免接实,白术何尝不知道这样硬接是立于败着,可势已如此,只有走险招,拼真力。而且月牙铲也极为名贵,昔通宝刀宝剑.也休想削动,月牙铲就凭这一点.成为专削对方兵刃的克星。但是,云雯的短剑,短得已经令人诧异,再有动掣蓝光闪动,白术就自然心存三分畏意,如今势在必行,只好铤而走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叮当”一响,火星四溅,蓝光却因此一振而起,暴
一尺开外,月牙铲上的月牙,削角。白术一声怪叫,撒手丢铲,滚开八尺。云雯得理不让,短剑一顺,垫是趋势就追.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一阵劲风下掠,一声怪叫从上而下,直向云雯
头扑到。几乎与这一阵劲风下扑的同时,一阵如雷的厉喝“小娃娃你找死!”
顿时人影连闪,分从屋上翻扑而下,上下周围都将云雯围住,一齐向云雯攻去。
绿忆姑娘一直留神注意场內,当怪叫声起,姑娘就看到是秃头怪鹰挟翅而下,再一听到厉喝,人影如风扑来,分明都是高手,如此上下夹击,左右围攻,慢说是云雯,就是再好的功力,也要为之措手不及。绿忆姑娘心里一急,右平小指顺手一挑碧玉琵琶“咚”地一声
而起的弦音,刚一脫弦而出,顶上的秃鹰顿时双翅一软,噗嗤跌落地上,一双翅膀,在地上拍个不停。围攻而来的三个人,攻势也为之一挫,仿佛是受到了严重的一击,停步不前。
姑娘纤指再起,叮当又是两声,秃鹰颓然伏地,裒鸣低微,三个来人,委顿坐地,垂头不起。
云雯本来趁胜追击,一经发觉周围有人攻来.末及回身,已见来人停身坐地,顿挫不前,立即想起方才琵琶的声音,便一晃肩,扑到绿忆姑娘怀里,叫道:“姐姐,你的琵琶竟是这么厉害呀!”
绿忆姑娘淡淡地笑了一下,用手拥着云雯,吃力地说道:“妹妹,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赶紧走!”
云雯这才注意到绿忆姐姐说话的神情不对,玉靥苍白,娇
细细可闻,不由大惊,云雯想不透绿忆姐只只弹了几下琵琶,如何就累到这种地步,依绿忆內力深厚而言,这分明已经在內力真元上都受到了损害。
其实她不晓得绿忆姑娘自始至终,都是凝神贯注,为云雯担心,防备周围愉袭,而且一直提足十层功力,全力戒备。正是这时候,秃鹰凌空扑击,扶桑一叟的门下三弥勒也同时扑出。就连秃头恶鹰算上,都是算得上一
高手,姑娘如何不促然着急?就在这一着急,一分神的瞬间,姑娘又全力弹出了杀音,越发的消耗真元。所以,当秃头恶鹰扑地不起,以及三弥勒委顿坐地的时候,绿忆姑娘也不噤为之娇
连连,娇靥失
。云雯哪里知道究理?所以一时倒怔在那里.
绿忆姑娘长昅一口气以后,低下头,对云雯说道:“妹妹,我不妨事,只要稍作调息,便复元的。我们赶快走,等承哥哥明天来,我们再拼个高下。”
云雯抱着绿忆姐姐,极其感动地叫了一声:“姐姐!”
便和绿忆姐姐双双跃上屋顶,向方才那条僻静的小路奔去。
绿忆姑娘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危机四伏,便在途中对云雯说道:“妹妹!你且留神左边,我注意右边,只要不阻拦到我们前进,我们便不理他们。”
云雯刚应了一声“是”就听得左右同时有人冷笑说道:“除了揷翅之外,你们两个娃娃还想逃出
宮山吗?”
就在这话音一落之际,周围呼啸而起.突然间灯火齐明,照耀如同白昼,四周不下数百名持刀执剑的人把云雯和绿忆团团围庄-
在这许多人的前面,为首的站了两个人,左边是在沂山海惠寺败走的扶桑一叟,右边那人,绿忆姑娘上眼便认出是在苗疆折服在承哥哥手里的秃鹰西门番。
绿忆姑娘平时自视功力极高,事实上在武林中能抵挡得住南海神掌与琵琶摧神的,还不多见。可是此刻绿忆姑娘面对东赢西域两大鹰头的围击,知道要走出
宮山,已经不是容易的事了。
人在深陷险境之际,反而神定心乎,顿生背城借一的豪气.绿忆姑娘此时已经调匀真气,静行神功,也不答话.只是将碧玉琵琶顺在手中,右手抚弦,面含庄严的微笑,望着周围的人等.
就在这时,只听得扶桑一叟一声厉叱:“女娃娃!你是要死!”
人在说着话,身形就闪电一掠,一式“落叶随风”扑向绿忆姑娘,右手前探,两指如钩,摘向绿忆姑娘怀中的碧玉琵舀。
敢情扶桑一叟在沂山海惠寺领教过姑娘琵琶神功的厉害,如今一见心有余悸,所以竟先下手为強。一见绿忆姑娘手抚琴弦,立即暴闪而前,疾抓出手。
扶桑一叟称雄霸踞东瀛,功力之深厚,自是毋庸话下,但是,绿忆姑娘天赋异嘉.自幼受南海二绝姥姥教调,一身功力,尤其是內力的深厚.岂是可以轻侮。
当扶桑一叟如闪电的一掠,即使绿忆姑娘要动指抚弦,也都无及,更遑论缩身闪避?而且,周围还有秃鹰西门番虎视眈耽,如此仓皇一退,岂能脫出包围?
绿忆姑娘当时已无暇多虑.右手一抖,绿裳白袖。去势如削,直向扶桑一叟拂去。左手一掩怀中的碧玉琵琶,迅速地拂出一招。
绿忆姑娘早就功行全身,蓄势以待,如此拂出长袖,劲厉如刀,等闲要以
掌手臂,擅来硬挡,也无异于是螳臂挡车。
扶桑一叟一见绿忆如此还招拂来,含笑声中招式不变,五指如钩,就朝拂来的衣袖抓去。只听得“嘶拉”一声.绿忆拂出去的衣袖,裂脫一截,握在扶桑一叟手中,而扶桑一叟也微有顿挫的情形之下,收肘停势,略一错愕。
高手过招,却是间不容发,只要稍有间隙,情势就遽然而变,扶桑一叟抓住半截衣袖,微一错愕之间,绿忆姑娘已经是无边怒火,急涌面来。当时连一个念头都没有转.碧玉琵琶一端手中“叮咚、叮咚”一连拂动两股
弦,声如沉石,指动风生。扶桑一叟顿时一个踉跄,双臂平仲,须发俱张,一双老眼遽睁,噔、噔,噔一连退后五六步,只挣得満脸通红,气息不顺。
云雯站在一旁,原本是又气又急,后来一见绿忆姐姐挑动弦声,便把不可一世的扶桑一叟挫败而退,喜的云雯大叫道:“姐姐!再弹两声,把这老鬼打发回他姥姥家去。”
其实云雯不知道绿忆弹出这两声琵琶,是尽她全力而为,她深深知道扶桑一叟不同于凡响。所以,这两声弦音,已经损及姑娘內力,在如此列強环伺的情形之下,只能智取,断不能逞匹夫之勇,一旦
疲力竭,只有束手就擒。能够保持一分力量,则不宜轻举妄动,不到最紧要关头,不作孤注一掷。
绿忆禀赋不同于人,也就在这一点,在激动如火之时,能够及时悬崖勒马,冷静如昔。
所以,云雯如此一叫,缀忆索
把碧玉琵琶一顺,环抱如前,极其冷静沉着,婉然一笑说道:“云雯妹妹,得浇人处且饶人.我们和他也无宿仇,只要他不拦阻我们,就放他一条路吧!”
绿忆姑娘言犹未了,扶桑一叟突然凌厉无比的仰面冷笑,入耳加箭。他这笑声可不比绿忆姑娘的琵琶,能够随意之所在,集中一点。所以,如此凌厉一笑之际,在场功力较低的人,都承受不了,两耳嗡嗡.双服直冒金星。
正在这时候,秃鹰西门番咳嗽-声,然后呵呵笑了一下,向扶桑一叟说道:“南海琵琶摧神伤经,你未见得没有受伤,如此长笑,徒然有害于自己,你看这两个娃娃,却是若无其事。”
这两句话虽然说来轻描淡写,可是听在众人耳里,却是比笑声更为沉重尖锐有力。扶桑-叟本是一气而笑,再则显示自己內力深厚,并末因为两声琵琶而受伤,他没想到这样会伤害自己,秃鹰西门番这两句话,未尝不是两句老实话,可是,此时听在扶桑一叟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当时一收笑声,冷峻地望了秃鹰西门番一眼,便一声不响地撇下绿忆姑娘那半截衣袖,转身凌空一拔,飘然而去。
秃鹰西门番笑嘻地看着扶桑一叟离去,若无其事地向绿忆姑娘走来。
绿忆姑娘神色渐渐凝重,碧玉琵琶也缓缓地翻抱臂中,秃鹰摇头摇便说道:“女娃娃,你的功力不错,琵琶神音已经深得二绝姥姥的真传。但是想要凭你这阕琵琶摧抻伤经之曲,还不致把我西门番老人家怎么样。”
绿忆姑娘忽然极其明朗地一笑,扬头说道:“苗疆我已经亲见你的功力,相信你的话是真的,但是,你愿意试试吗?只要你执意
拦我们离去,你就可以亲身试一阒大风之歌,如何?”
秃鹰西门番张着阔嘴,哇哇地笑了一会,点头说道:“你们这些娃娃都有一份天生傲骨,真正是豪气干云,就凭你这一份不屈不挠的气概,西门番也决不能落井下石,落一个以大欺小甚至于说是以车轮战法,将你们留在
宮山。”
秃鹰,回头向四周-看,然后又接着说道:“好在明天还有一见高下的机会,如果你娃娃不服西门番这几句话,明天山前再见如何?”
绿忆姑娘真的没有想到秃鹰西门番会突然表现出这种风度,而且这几句话也确是老实话。以秃鹰的功力要困住绿忆姑娘和云雯,也不是太难的事,碧玉琵琶万一无功而退,那就要落一个被擒阶下了。
姑娘聪明绝顶,能权衡轻重,分辨利害,念头一转之际,正待说话,云雯却在一旁不耐。有道是:初生之犊不怕虎。云雯一听秃鹰那种托大自尊的口吻,噤不住娇叱出声,骂道:“老丑鬼!不要说我绿忆姐姐不服,就是我也下服,等什么明天,有本领你敢接我一招?”
绿忆姑娘忙不迭地一把拉住云雯的手,按住她那要拔将出来的短剑,刚叫得一声:“妹妹!”
秃鹰西门番也嘿嘿地冷笑了起来,说道:“娃娃!你的功力也确是不弱,我徒儿败在你的剑下,是值得你自夸的,就凭你这一点年纪,秃鹰不能向你说声报仇雪恨。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
云雯摇头摇说道:“我恩师不要我把他的名字告诉别人.”
秃鹰西门番忽然大笑,挥手叫道:“对你们这两个娃娃,西门番胜之不武,何况你们是如此惹人喜爱!去吧!”
说着,又忽然抬头向半空看了一下,说道:“有人来接你们了,
宮山让你们两个娃娃如此搅
一顿,也该知足了,有本领留待明天再显
吧。”
秃鹰西门番竟自一挥衣袖,挥退周围的群众,径自飘然离去。
绿忆姑娘就是她如何的聪明,此时此刻,也为之茫然不知所以。决没有想到,臭名远扬使人闻而生畏的西门番,竟会在伤败他的徒儿之后,慨然地不出手报复,飘然而去,这种出乎想像之外的事,那不是聪明才智于一时间所能了解的事。
云雯仰起头,向绿忆姑娘问道:“姐姐!这老丑鬼是怕我们吗?”
绿忆摇头摇,不知如何作答,突然半空中一阵风声,一声低鸣,绿忆姑娘忽地大喜,说道:“云雯妹妹,青鸟神鹫来了。”
云雯还在瞠然之际,绿忆姑娘已经抓起她的手,双双一掠而起,腾身两丈多高,正好神鹫乖巧地穿身一掠,从两个人的身子下面,展翅一
,稳稳当当地坐在神鹫背上,直向山下飞去.
绿忆姑娘一经坐上神鹫背上,知道
宮山之行,虽然徒然无功,却因此会到亲姐姐,接到了云雯妹妹,而此刻却已经是安然地飞向归途,总算是无恙而归,但不知道肖承远小侠他们一行,究竟此刻是否已经到达了
宮山境?
肖承远小侠和石啸天老帮主一行,自老化子和绿忆姑娘乘青鸟神鹫走时,二十二匹快马,即刻离开浙东括苍山,直向
宮山星夜兼程而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披星戴月,仆仆风尘.天台双怪申氏兄弟两骑当先,在前引导。一路之上都是抄捷径,走荒郊僻野,小路山径。
途中,何云风姑娘忽然一催舿下坐骑,赶到肖承远身边说道:“承弟弟!你指定绿忆妹妹和老化子叔叔同行,是别有用心的吗?”
肖小侠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姐姐和蓝妹妹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为了大局,小弟不得不如此。”
何云风一听不由地脸上一红.连忙分辩着说道:“承弟弟!我可不是嫉妒呀!我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何深谋远虑,才独独挑中绿忆妹妹前往。其实前往
宮山应约,反正只是表明我们如期赴约,有老化子师叔一人前往即可,何必多一位绿忆妹妹呢?”
肖承远小侠回头向风姐姐望着说道:“风姐姐知道绿忆和鬼眼婆婆有何关连否?”
凤姑娘摇头摇,蓝玉珍姑娘倒是正及时地赶了上来,接着说道:“鬼眼婆婆门下有位弟子,说来与绿忆姑娘有渊源的。”
风姑娘避着
面而来的风沙.侧过头来和蓝玉珍姑娘说道:“蓝妹妹!你说的我想起来了,可就是那位以‘无价剑鞘’托承弟弟寻人的那位姑娘吗?”
蓝姑娘笑着应道:“正应该是那位美绝人寰的姑娘.”
普天之下,善妒是女人的特点,没有一个女人是一点没有妒意的,也只是看表现在外的风度如何而有所分别了。何云凤和蓝王珍姑娘,都是侠骨天生,武林女儿,当然,不能与一醋娘子相提井论。但是,偶尔心里面的情绪起伏,仍然是在所难免。
凤姑娘和蓝姑娘一搭一挡,轻谈曼笑,肖小侠有听不懂得两位姑娘言下之意的道理?当时倒是严正着面孔,点点头说道:“风姐姐和蓝妹妹说的正对,绿忆此次远去
宮山,正是为了她与这位鬼眼婆婆门下有旧,因为她是那位姑娘的嫡亲妹妹。”
对于绿忆的身世,两位姑娘都知之不切,但是对于绿忆姑娘随承第弟到苗疆寻人的事,多少是有着一些知闻,然而,她们也无从知道那人就是绿忆的同胞姐姐。
所以,当时一听肖小侠如此一说,顿时双双撇开了嬉笑的心情,转而急切地说道:“你是准备让绿忆妹妹趁这次之行,让她姐妹见面吗?如今双方敌对.这如何冒险使得?如若鬼眼婆婆翻脸相向,绿忆妹妹岂非陷身
宮山吗?”
蓝姑娘更说得恳切:“承哥哥!你素来精明,这一次如何这样糊涂?绿忆妹妹如此只身深入虎
,如若她手足情深,一时不顾一切,岂非造成遗憾终身吗?”
两位姑娘对绿忆如此关怀之情,肖承远小侠听在心里,别有一番感受的滋味。便连忙说道:“凤姐姐和蓝妹妹所责甚是,不过据我想来,老化子一生闯苗江湖经验丰富,决不会让绿忆冒无把握的危险。而且,绿忆也是绝顶聪明的人,没有绝对把握,也不致轻蹈虎
。最主要的,还是这次绿忆去
宮山,关系我们此行至为重大,所以,我才冒险让她只身随老化子哥哥前往,”
两位姑娘一听,不噤都为之愕然.原先她们都以为绿忆此行,无非是为了私愿,去会会同胞姐姐的,没有料到肖小侠还别有用心。
肖小侠手搭凉篷,向前看去,但见天台双怪,两骑如飞的赶了回来,便说道:“已经赶了一上午,人纵不累,坐骑也该饮水吃草,申氏兄弟飞马折回来,定然找到了可以休息之处,等到前面,我们再谈如何?”
言犹未了,大怪申昌一骑赶到,向肖小侠说道:“前面山麓地带,清浅池塘,林木成荫,我们休息-回,再行赶路如何?”
肖小侠点头笑道:“申氏兄弟久闯江湖,行程起止,较我高明得多,如何不好?”
说得大家笑了起来,因为前程休息之地在望。每个人都一扬马鞭,泼刺刺四蹄腾空,向前赶去。
不消片刻功夫,果然来到一个好所在。浅草池塘水清见底,林木成荫野花杂生其间,凉风习习,沁人心脾。各人放马饮水,各自躺在林荫下,闭目养神,准备下程兼赶最后的一段。
只有肖小侠和凤姑娘、蓝姑娘三个人聚在一起。轻轻而谈,窃窃私语。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在情话绵绵,所以都心照不宣地走得远远地,连小向青和云龙,也都扮个鬼脸溜开一边。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正是在谈论着
宮山的破敌之道,这-误会,如此的自然而成,也益发坚定了另一位姑娘,灰心红尘的决心,那便是薛明霞姑娘。这是后话,按下不表,肖承远小侠正着脸色,向两位姑娘说道:“鬼跟婆婆谋中原武林之心,由来已久,其所以不敢贸然蠢动,就是没有绝对把握。尤其,这次苗疆相会之后,二绝姥姥也趁时机赶到苗疆,电眼婆婆对自己实力,更有了一个估计.”
凤姑娘点点头说道:“以承弟弟之意,鬼眼老婆子这次突。然大举入侵中原,是因为她在功力有了绝对制胜的把握?”肖承远小侠点着头说道:“在我们起程之初,就有了这个想法,最起码,在电眼婆婆等人认为是如此,她既然以为如此,我们就不能轻加估计。”
蓝姑娘微笑着头摇说道:“承哥哥你还是直截了当的说明道理吧!我不明白鬼眼婆婆此来,与绿忆妹妹前往,有何连带关系。难道你要绿忆妹妹借同她姐姐的关系来暗下辣手吗?”
此语一出,肖小侠不由脸-红,说道:“蓝妹妹!小兄即使自忖不敌,也不致于出此下策。”
凤姑娘笑着推蓝姑娘一把,说道:“蓝妹妹!我们先别
猜,让他先说。”
肖承远小侠说道:“鬼眼婆婆的功力虽然极深,不足为惧,你我都可以勉力一敌…而且她的功力也断然无法在短短曰期之內,遽增几倍。可是鬼眼婆婆的毒,是出名武林,说不定她这次突然来中原,而且大言不惭,是在毒的方面有所恃。”
蓝姑娘此时才恍然而悟,点头说道:“知己知彼,确是故对之先着,承哥哥!怪不得这次被石伯父指定担任这次的统帅。”
肖承远大笑说道:“蓝妹妹且先别夸我,一旦绿忆身罹险境,不仅无法探知鬼眼婆婆的底细,恐怕反而要令我遗憾终生。”
说到这里肖小侠顿时敛住笑容,沉重黯然。两位姑娘也深深了解,肖小侠的用心良苦,除了绿忆有如此关系之外,别人更是无隙可入了。
三个人正是垂首默然,为绿忆姑娘暗暗默祷-卜苍之时,忽然,小向青高声叫道:“后面有人赶来了。”
原来小向青调皮,在休息的时候,一个人跃到树枝上眺望,正好看到来时路上,-骑如飞,扬尘而宋。
大家一听警告,顿时纷纷起身,申氏双怪正要抢先奔过
上去,肖小侠早就一
而起,凌空一掠,直如大鹏展翅一般,横掠四五丈远,向来路处扑去。
就在这个时候,蹄声已闻,一股黄尘在山径小道上,滚滚而来。肖小侠一沉身形.凝神一看,立即朗声叫道:“赶来的莫非是悟非师姐吗?”
问声未落,顿时尘头一落.悟非已经轻巧沉稳,落在马旁。那匹神驶非常的黄马,此刻已经是口沫横溢,气
虚嘘,正好与悟非那种合掌抵头、恬静的神情,成了一个強烈的对比。
悟非低声说道:“悟非奉师命,前来听凭驱使.”
肖小侠连称不敢,并且说道:“我们正是人力单薄,悟非师姐突然而来,真是令人快慰无比。”
悟非这几句话淡淡说来,肖小侠正是感慨万千,想当初悟非是散花仙子的时候,是何等人物?想不到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恬静淡雅的世外之人,足见宇內无不可
化之人,放下屠刀,果然立地成佛。这一个刹那间的观念,也不知道为尔后
宮山正琊大会,挽回多少生命,渡化了多少恶人。正是悟非说话之际,风姑娘和蓝姑娘也双双赶到,两位姑娘却喜悦非常地扑上前去,尤其是蓝姑娘更是亲热地一把搂住悟非,相见之
,溢于言表。
悟非倒是很体贴地挽着两位姑娘微笑说道:“不要为了我的兼程赶来,耽误子行程.早到一时,则多一份准备。”
肖承远小侠肃然极以为是,立即重上马匹,扬鞭疾驰。这一段路程,行来更为快速。尤其大家都知道了各大门派的高人,俱已联袂而来随后就到,此行势力更为大增,各人心情也更为之愉快,所以马行更速。
就在当天天明以前,十二个人二十三骑,已经入进了
宮山境。
一进
宮山境,顿时觉得情势为之一变。
竟然沿途都有黑风帮的手下照料,从
宮山境直到总坛,尚有一二十里地之遥,可是一路上行人,莫不是盛装大饰,且身配兵刃。
肖小侠一行各自谈笑自若,竟不为意,如此缓行而来,约在晌午时分,才到达
宮山总坛的山麓。
遥望
宮山.气象万千,旌旗招展,哪里像是一个江湖上的帮会,俨然就是落草为寇山寨大王的形态.众人都为这嗟叹不已,觉得黑风帮如果不除,不仅是武林心腹之患,更是苍生之祸。尤其石老帮主感慨万千,像如此帮会情形,发展下去,帮会可以休矣。
不说众人暗自在心里嗟叹不止,忽然,
宮山一声号角高入霄汉,山下旌旗倏地一变,忽剌刺一骑快马,从登山大道上风卷残云般的飞驰而至。
来到众人近前,勒马停缰,立于蹬上,扬着一面小黄旗,旗上绣一只黑风,高声说道:
“奉本帮帮主严奴娇之命,请各位贵宾暂住山下
宾馆,俟各位人马到齐后,明曰午时
登总坛相会。”
话一说毕,立即又一层黄旗,拨转马头,忽刺刺直向山上奔去。
这边不由分说,立即有人上来引导众人转道
宾馆。
宾馆傍山而筑,规模宏大,气派宏伟.在这一行人之中,只有悟非来过
宮山,如今也觉得形势大异往昔,也为之嗟叹不已。
众人来到
宾馆前,刚一落马,就见老化子带着绿忆!”娘和云雯
将出来,老远就呵呵笑着嚷道:“你们要是再不来,可把老化子等急了。”
大家一见绿忆姑娘安然无恙,都放了心。
尤其看到云雯也在这里,更是惊喜不已,云龙和妹妹已经相别数月不见,一见之下,两小都高兴得跳起来。
大家一拥而进
宾馆,碍于黑风帮寸步不离的接待人员,又不便详谈,好不容易捱到了夜晚,肖小侠谢走接待的人,再派申氏兄弟巡逻于外,这才急切地问老化子关于黑风帮的情况。
老化子神色严重地指着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姑娘把夜探黑风帮总坛的情形,细说一遍吧。“
绿忆姑娘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黑风帮处心积
,要有所举动,又有边陲的高手相助,这次正琊大会,是不可以轻视的。”于是她便把夜探黑凤帮,遇到姐姐怡红姑娘情形。
说了一遍。
绿忆姑娘说到最后,嘘了一口气说道:“据我的推断,鬼眼婆婆所恃的就是那‘寒风盅毒阵’中毒于无表,使人防不胜防,她要以此阵相搏.是堪人忧虑的事。”
蓝姑娘在一旁接口说道:“如果仅仅是蛊毒,倒是能预先防范.”
绿忆姑娘头摇说道:“我身上带有师门防毒药品,看来无济于事,在我们之间,真正不怕毒物,只有承哥哥一人,如此实力不太孤单了些吗?”
此话确为事实,绿忆姑娘带南海师门防毒圣晶,尚无济于事,这毒的程度,便也不难想像.众人不由得都感到沉重起来。若凭一刀一剑一招一式的硬拼,大家谁也不怕,像这样施毒来攻,岂不是令人有无法施展之憾吗?
绿忆姑娘忽然又说道:“我还有一点推测,对于我们却是有利的.”
大家精神又为之一振,静神敛气,听绿忆姑娘说道:“目前黑凤帮看来已是喧宾夺主,黑风帮在无形之中要受制于边陲高手,这一点从深夜追敌的情形,可以看出,黑风帮没有一个功力较高的人敢来出头.反而都是外入主持其事。”
大家都暗自点头,果然如此,黑风帮內讧可期.绿忆!”娘又接着说道:“外人之间,也未尽然能够融洽相处,秃鹰与扶桑一叟之间,已经明显如此,其他各人也可以想见.”
肖承远小侠突然站起身来,向绿忆说道:“绿忆!就凭你这两点极其深入的推断此行收获已经极为丰富。”
说着话,突然他又一仰头,向屋顶朗声说道:“屋顶上的朋友!我们的谈话,你已经一听无遗,现在也该现身相见了。”
人在说着话,身子却侣闪电流星,嗖地一声,从房里直穿身室外,人在室外毫不稍停,凭空一个“上搏扶摇”冲天上拔四五丈,斜地里直向屋顶上扑去。
肖小侠如此突然一个行动,顿时引起大家一惊,因为大家都在凝神倾听绿忆的说话,又由于室外有申氏兄弟巡守,所以众人心免为之稍分。若不是肖小侠耳目倍敏,被人听去了话,都还不知道,那简直是奇聇大辱。
一时间,大家也都纷纷而起,掠身室外,无如肖小侠的身形太快,等到大家迫到屋上的时候,已经杳然没有一个人影。再一看申氏兄弟呆呆地坐在屋上,一动不动,分明是受人制住。
能将申氏兄弟无声无息制服,这人功力也可以想见。肖小侠只身追去,岂不令人担心?
大家开解申氏兄弟
道,申氏兄弟愧羞无地地说道:“连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被人制住,来人功力委实太高。”
石老帮主叹道:“也怪不得你们,我们这么多人在屋下,竟没有一个人发觉,说明我们与来人功力相差太远。”
大家正不知道从何方向去迫寻肖小侠,忽然前面一条人影.飞也似的,一掠而至。大家始而一惊,再一看,原来是肖小侠安然回来。
肖小侠立即招呼众人,回到房內,静静地说道:“来人功力太高,我竞没有追上.”
此语一出,大家宛如晴天霹雳,顿时都口呆目瞪。肖小侠的功力,是大家所深知的。称之为当前武林第一人。应是毫无愧
。而且方才穿身室外,凌空上拔,前扑追赶的身形,都是快如一瞬,竟然没有追上来人,这来人的功力是一种什么功力?
“不能追赶得上”这句话若出自旁人之口,别无惊异之处.出自肖承远小侠之口.大家安能不惊?连平曰最是不服人的凤姑娘,此时也为之惊疑不已。
肖小侠接着又说道:“我越追越远,相隔二十丈以后,前面的人影,一闪即行不见,此时忽然飘来一张纸,直飞我的眼前。二十丈外飘来一纸,而且直悄不坠,这份功力令我惊诧住了.当时我立即沉桩下落,稳住身形接住这张纸。”
老化于抢着说道:“小兄弟!这张纸呢?”
肖小侠从身上,掏出这张纸,说道:“等我接到这张纸以后,我才恍然大悟这人是谁,这才明白我是为何追赶不上?”
大家本来都抢看这张纸上写的什么东西,后来一听肖小侠说是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不由地大家又都把眼光转到肖小侠身上.急切地想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居然比肖小侠的功力还高?
不过此时老化子仿佛
有成竹,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先看看这张纸所写的,就自然知道来人是谁了。”
大家这才朝肖小侠手上那张纸看去,但见上面龙飞风舞笔力苍劲地写了几行字:“琊不胜正,自古使然。但秉一股正气,群魔为之束手。少伤无辜,能渡一恶回头,胜救生灵十万。为大局忍让,以挽救浩劫为先。切切!”
大家看完了这几行字后,都为之松了一口气,看这字里行间的语气,分明是友非敌。可是,又实在令人无法猜透的,这人究竟是准?在平索认识的人当中,能找出谁比肖小侠的功力更高呢?
老化子鬼精灵,一见大家都在低头苦思,便笑呵呵地说道:“大家先想想看,有谁能以这种语气和我这位小圮弟如此说话呢?”
舀小侠此时也低声援缓地说道:“这正是家师的手笔。”
大家这才齐声地“啊”了出来,怪不得肖小侠追赶不上,原来是玉扇书生老前辈亲自来到了
宮山。
凤姑娘却不噤翘着嘴说道:“玉扇老前辈为什么来到
官山,又不肯让我们拜见呢?他分明已知我们没有好法子去破这些老毒物嘛!“石老帮主叱道:“风儿,你怎么在背地里埋怨老前辈呢?”
肖小侠却极其恭敬地说道:“恩师一定已有所了解,才如此说来,凤姐姐不必为破敌之事担心。”
老化子也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都应该明白玉扇老前辈的意思,有小兄弟一人百毒不侵,足够抵挡一切的毒阵,其余的有我们还不足够对付的吗?”
凤姑娘望着肖小侠说道:“如若骷髅怪也在其內呢?”
确是值得人忧虑,当初在大平邑就有过如此警觉,骷髅怪一身奇毒,纵然肖小侠一人足以抵挡,其他的人又当如何?
肖小侠依然极有信心地说道:“凤姐姐,家师所言,琊不胜正,想来自有道理。”
石老帮主看了字条半晌,也说道:“只是这句‘为大局忍让’不知老前辈意系何指?”
大家一时也都解不开这句话的含意,只有留待明天以后,再作打算罢了。
经过了这场虚惊,大家知道明天将有一场硬仗,晚上必须要调息养神,以备明天临阵之用。肖小侠竟没有留下任何人巡守,只是嘱咐大家安心调息。
夜一平静而过,天明时,大家准备已毕,只等正午来临便要登山相会.忽然,
宾馆外人马嘈杂,肖小侠心里一动,就听到室外黑风帮的人朗声传话道:“奉敝帮主命传话,各位高人光临敝帮,本应亲为
接,如今一切等待正式会面时,再行补礼。
各位远程赶来,鞍马劳顿,休息过今天,明曰再请各位登山相会。”
这人刚一传完话,就听门外一声沉重佛号,接着声如洪钟地道:“有劳尊驾,上复帮主.老僧与各大门派来人,悉以贵帮主之意见是从。”
肖小侠一听,立即大喜,道:“少林掌门人已经串各大门派高人来到,我们势力不再孤单了。”
顿时便走出去,只见少林寺当代掌门人宏清大师,率领着少林寺一十八位高僧,站在门外,身边环立着高矮胖瘦、或道或俗三山五岳各派高人。肖小侠立即边上去,落地一躬,说道:“晚辈参见大师,大师真是信人,及时赶到,晚辈至感无涯!”
宏清大师合掌当
,说道:“阿弥陀佛!善哉1善哉!肖小侠如此一说老僧愧不敢当。
来!来!待老憎为小侠引见当代几位高人.”
宏清大师转身向环立的各派人等,说道:“老僧有幸为各位引见一位武林奇才肖承远小侠!”
宏清大师此语一出,顿时人中议论纷纷,想不到当代少林掌门大师,竟是如此敬佩一位少年后生。
肖承远小侠抱拳一躬,说道:“武林末学后进,谒见各位前辈。”
肖小侠如此谦恭,正因为玉扇书生在前一天晚上留条示意,要小侠为大局着想,加上肖小侠秉
谦逊,所以,极其自然地恭谨有礼。
武当派卿云道长首先答话,说道:“没有想到在此地竟又遇见肖小陕。前在大平邑小侠有惠于敝师弟,贫道在此谢过。”
肖小侠拱手说道:“些须小事,何敢蒙道长谬奖?”
卿云道长说道:“千山寒江冷面钡翁据说与小侠有旧,此事是实否?”
肖小侠一怔,想不到卿云道长在此地见面,第一句话就问的是这件事.不知道他用意如何?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对。这时候只见卿云道长身后有四个背揷长剑的道人,在那里怒目而视大有不愤之意。肖小侠连忙应道:“千山寒江冷面钓翁的门下,与晚辈有旧。”
卿云道长点头说道:“那就好了,敢请肖小侠转告冷面钓翁,说武当振既要索还血债,更要洗刷本派声誉…”
宏清大师一听,卿云道长竟在乍一见面之下,讨起血债来了,強敌当前,岂非不适宜吗?连忙高喧一声佛号,说道:“卿云道长!请恕老僧揷言,肖小侠当前老僧要请他主持这次正琊大会其事,道长若有与小侠相商之事,请待以后如何?”
宏清大师此言一出,各大门派的高手,顿时惊诧不已。衡山派首先发话,说道:“敝派系尊大师年高德劭,才应邀而来,大师今忽又推出了外人主持其事,敝派歉难遵循.”
衡山派话虽然说来尚称委婉,但是,言下之意非常明白,像肖小侠这样年轻后生,衡山派不服。
继而华山派也应声说道:“敝派掌门尊重宏清大师,才命在下衔命而来参与盛会,大师若要推却与旁人则可,若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学来主持其事,恐为对手所聇笑,敝派只好告退。”
于是相继而来,众说纷纭,但是,大家一致的意见,不能让肖承远来主持其事。
肖小侠自出道以来,神功无敌,震慑群伦,但是,在各门派每每有闭关自守的情形之下,却漠然无闻。尽管肖小侠在江湖上名震遐迩,在各大门派之间,依然有很多人不知肖承远是何许人。
这一场面。不仅使宏清大师感到为难,使肖承远小侠感到无端受辱,更使站在肖小侠身后的众人,感到气愤不平。
天台双怪申氏兄弟首先忍不住冲出来冷笑说道:“别在那里自命不凡了,你们敢和黑凤帮那些边陲高手一争上下吗?告诉你们两个字:送死。”
申氏兄弟言犹未了,华山派立即冲出一个人,指着申氏兄弟骂道:“你是何人?敢在这里狂妄?”
如此双方一顶,顿时形成剑拔弩张之势。宏清大师此时一见原为团结御敌而来,结果敌人尚未见面,自己却先自起內讧,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滑天下之大稽吗?
宏清大师立即高喧一声佛号,朗声说道:“但请各位且听老僧一言。”
宏清大师在武林毕竟有极受人崇敬的地位,如此一说话,各大门派的人,只好静下声来,暂时按住怒气。
这边,肖小侠拦住众人,再三劝住申氏兄弟回到身后。只见宏清大师合掌当
,极其沉重地晓道:“老僧邀请各大门派高人,团结共御魔道之事,各大门派均能深自体让,当前武林确有如此危机,都能纷纷应邀而来,老僧在此地先行补向各位致谢.”
宏清大师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惜乎当时各位兼程纷纷来到少林寺之时,老僧未将原委先行说明。此次团结武林之举,系肖小侠以悲天悯人之心怀,高瞻远瞩之卓见,专程至少林寺提醒老僧,故而老僧才有此举,肖小侠功力盖世,非他不足以当此重任。”
宏清大师说到此地,各大门派几乎是异门问声地说道:“大师如果坚持此见,敝派人等,只有告退。”
衡山派此时说道:“当年六剑一杖会秃鹰,秃鹰不战而逃,今曰各大门派,如果要听命于一位后生晚辈,先声败绩,恐怕此次败走的不是秃鹰,而是我们,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肖承远小侠上前,向宏清大师抱拳说道:“大师如若坚持己见,晚辈断不能应命。若因此而导致各大门派遽生歧见,晚辈罪莫大焉。”
宏清大师歉然低喧佛号,说道:“肖小侠若因此而生退志,岂不令老僧失望,而有负当时初衷?”
肖小侠慨然说道:“晚辈虽不敢遵命主持其事,但断不置身事外,只在
宮山追随大师之后,听凭驱使。”
宏清大师连称“善哉”!肖承远小侠径自回身,挽住愤愤不平的一群,回到
宾馆內。
连石啸天老帮主也为之叹息道:“各大门派仍然一如往昔,自视过顶,将-班江湖人士视为草莽,如此夜郎自大,不能破除门户之见,才真正是武林之隐忧,较之群魔并起,尤堪忧虑。”
只有老化子宋允平依旧是笑嘻嘻地说道:“既然曰期又延到明天,我们还是多作休歇,小兄弟虽然不是统领其事,只怕少不了要你出力担当。”
蓝姑娘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不如袖手旁观,看他一个结果之后,再说我们的事情。”
肖小侠微笑说道:“蓝妹妹!我想这就是家师告诫要为大局设想的原因,说来也无足为怪,此次大会为数十年武林少见的大事,如果不是一位名望地位武功均符人望的武林前辈来主持其事,如何令人心服?凡事能代人设身而想,也就自然心平气和、不以为怪了。”
这席话说得大家心服口服,虽然心里一口气未必坦然,但是,对于肖承远小侠这种恢宏的气度,令人钦佩不已。
宮山虽然风景不恶,而且目前更是气象万千,可是,在此时肖小侠等一行人心里,谁也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去游赏
宮山上的风光。大家都趁这个机会,各自在房里调息养神,而且多少都抱着一点隔岸观火的心情,等待明天正午的正琊大会。
入夜之后,肖小侠安顿众人各自安歇.并且一再说明,黑风帮既然以
宾馆相接待,也断不致暗中下手,所以,夜里不必派人巡守。
奷在大家都是身负上乘武功的好手,即使没有人巡守,夜里稍有风吹草动,还能不知道吗?所以,也都安心休息.养
蓄锐。
肖小侠等大家都安歇以后,复又独自一人轻步徜徉于庭院之內。仰望夜空,微月星光.夜雾极重。肖小侠-人静立一会,心里渐渐觉得沉重。
肖小侠极其冷静地分析着黑风帮的实力,确是近百年来.肖小侠所听闻到的历次魔道猖狂事实中,仅有的一次。如果这次不幸武林正道败绩,则尔后百年之內,中原武林正道实力
然无存。
中原武林各大派实力如何?肖小侠不敢妄加蠡测。他知道仅就少林寺宏清大师所率来的少林十八位高僧而言,那已经就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再加上其他各派高手如云,也可以说是中原武林少有的如此倾众而出的力量。
就人数而言,以少林寺宏清大师为首的各大门派,是占着绝对优势,但是,就真正的实力而言,肖小侠就断然不敢如此乐观。
宮山黑风帮现有的鬼眼婆婆、秃鹰西门番、扶桑一叟、黑白两怪、百毒尊者,还有未曾断定是否来到
宮山的骷髅怪,这些人无一不是震慑一时的人物,就连黑风帮主严奴娇算上,也是武林中一
高手中的佼佼者。而且这些边陲高手,都是以逸待劳,处心积虑。较之各大门派之间难能共谋一致的情形,更令人担心。
肖承远小侠苦思许久,他暗自思忖:这一场空前的拼斗,重任仍须负在自己的肩上。
想到这里,肖小侠轻轻地长嘘一口气,暗自将自己一行而来的人,作一个初步的分派,除了剧毒侵人的骷髅怪、鬼眼婆婆以及未谋一面的百毒尊者,必须由自己对付之外,几位姑娘和老化子,是必须借重的力量。
但是,想到对付这些身怀剧毒的鹰头,肖小侠也深恐自己独力难支而误了大事。思索良久,倏然回到房中,取出碧雪神剑,走到绿忆姑娘的房前,轻轻扣指弹门,低声叫道:“绿忆!可否容我进来一淡。”
顿时听列绿忆姑娘在里面应声:“承哥哥还没有入睡吗?”
肖小侠在外面说道:“我有一件事,要跟绿忆面谈。”
绿忆姑娘已经拉开了房门,一身绿裳,笑容可掬地站在门房,轻轻说道:“如此深夜,承哥哥还没有入睡,有何重要事.要与绿忆相商呢?”
肖小侠无言地走进房里来,只见房中
席整洁如初,丝毫未动,便知道绿忆也是没有入睡,只是在坐静行功,看来也是为着明天的一场拼斗而暗自准备。
肖小侠头摇含笑向绿忆问道:“绿忆,你对明天黑风帮总坛之会,看法如何?”
绿忆姑娘微微一笑,摇头摇说道:“承哥哥!你深夜来此,就是为着这一句话吗?”
肖承远忽又轻轻叹喟一声,说道:“这次
宮山之会,是近数十年以来,未曾一见的大拼斗,孰胜孰败,关系中原武林非常重大。”
绿忆姑娘凝眸而视,点点头说道:“承哥哥是否觉得中原各大武林门振,实力堪虑,明曰之会,败占多面,而为此忧虑否?”
肖小侠点点头。
绿忆姑娘接着说道:“各大门派自视甚高,稍受挫折,也是应当。”
肖小侠摇头摇,说道:“绿忆不必为今曰
宾馆前之事存芥蒂于心。各大门派败后,我们能否脫身事外?既不能脫身事外,又何必先让各大门派徒遭
血?”
绿忆姑娘轻笑-声说道:“承哥哥!你今夜突然来此,是为了跟我谈论这一个母须争论的事吗?抑或是另有差遣于我?若有差遣,就请明言,此时夜
已深,承哥哥也当稍作调息才对。”
肖承远被绿忆这几句话,说得脸上一红,也笑着说道:“只是顺口说来,不觉离题!明曰正午
宮山之会,各大门派受挫为必然之事,我们要义不容辞。暗地里担当这场拼斗的重任。其他各路魔头,自有各大门派和凤姐姐蓝妹妹以及老化子他们接场,至于群魔弄毒之际,那我就要借重绿忆你了.”
绿忆始而微微地一馆,立即就莞尔一笑,说道:“承哥哥要我做的事,绿忆从不会稍有退缩,难道承哥哥就为了此事.深夜前来说服于我,怕我不应吗?”
肖承远小侠连连摇手,忙说道:“我不会如此轻视绿忆。”
绿忆姑娘闻言微拽着绿裳,轻盈地一个转身,飘然地坐到房的一角,笑盈盈地望着肖小侠,美妙自然中,轻含着一些调皮的韵味。
肖小侠第一次意味到,绿忆已经成
,已经不是当时豆寇年华的小女孩矣.这一个微妙的感觉,使肖承远小侠不自觉地站起身来,走到绿忆姑娘面前,伸手轻轻地握住-双柔荑.轻轻地说道:“绿忆!你调皮了。”
绿忆姑娘大眼含情默默地一转,嘴角微
着一丝羞意,又带着一丝喜悦的笑容,凝视着肖小侠,良久,才轻轻地说道:“承哥哥!明天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呢?”
肖小侠松下双手,从
闪取下碧雪神剑,出拔“无价剑鞘”递给绿忆姑娘,说道:“明天,若有毒器毒物出现,绿忆和我便要全力对付。这是一件重任,我遽然地请你担任,绿忆会体会到我的用心的。”
肖小侠说完这几句话,神色-变而为严肃,眼神
着恳切之情,凝然望着绿忆姑娘。
绿忆姑娘不由地神色一正,略一思忖.便伸双手接过“无价剑鞘”也极其沉重地说道:“绿忆愿尽全力,以符承哥哥之愿望,”
肖小侠右手按住剑鞘,低声说道:“祝你成功,绿忆!”
说着话,便飘然从房中而出,绿忆姑娘刚一掩上房门,就听到一阵衣袂划空,嗖然而起。姑娘心里一动,立即悄然一掠身,穿到庭院,
身一拔,凌空三四丈,凌空一瞬回顾,顿时看到左侧屋脊之上,有两起人影掠过。姑娘就趁真气未怈之际,振臂划空,拽裳一抖,身形顿化“掠水横波”复又横掠而过,全凭一口真气未怈,使出轻功中的上乘功夫,绿忆姑娘因为刚一听到衣袂飘风,就不见了肖承远小侠,便断定是追人去了,姑娘如何不急?
绿忆姑娘如此横身一掠,刚一站稳身形,忽然眼前人影一晃,肖小侠拦住面前,低声说道:“绿忆到房里安歇,来人没有恶意。”
绿忆姑娘关心地问道:“来人究竟是准?”
肖小侠只说得一声:“武当派弟子。”
便转身一闪而去,因为夜
蒙,而肖小侠又是全力凌空一闪,所以立即失去踪迹,绿忆姑娘也只好回到房里去,未作声张。
其实肖小侠并未远走,一闪而去,忽又一掠,落身在
宾馆前的一角树荫之下。
树荫下,站着四位中年羽士,青袍长剑,气宇昂蔵,个个横眉怒目,气势汹汹。一见肖小侠前来,便上前说道:“姓肖的!你今天若不将千山寒江冷面老儿的行蔵说个明白,我们断难善罢干休。”
肖小侠此时手中还提着没有剑鞘的碧雪神剑。此时提剑在手.情势自然不同,肖小侠不顾来人,先将碧雪神剑抛掷于地,拱手说道:“诸位深夜寻找在下,是否系奉贵掌门卿云道长之命?”
四位道人当中的那位昂然上前一步,说道:“为大师伯报仇,为武当派任何一位弟子之职责。”
肖小侠笑道:“如此说诸位并未奉命行事,如此在下可以奉告诸位,诸位找我寻仇,太过武断。肖承远与武当派素无瓜葛,诸位这寻仇两字,是否太欠妥当?”
那道人叱道:“你与冷面钓翁老鬼有旧,当不会假。何况冷面老儿行凶武当之事,你也有关联,但能脫身自净否?”
肖小侠长叹一声,说道:“诸位在武当派门下地位已是不低,功力修养当不能与江湖道相提并论,当不致如此不明是非,不分轻重。”
那道人闻言怒叱一声“你敢狂言教训?看招。”
人说“看招”右手一扬,当
平提,疾推一掌,这一掌似平淡无奇,但是却是硬招式,暗蔵大力掌法,劲力霸道,来势疾速。
肖小侠偏身一闪,口里说道:“诸位当知目前面临大敌,应当同仇敌忾,共对魔头,何必此时此地同室
戈?即使在下与贵派有仇,留待来曰亦有清算之时,各位以为如何?”
肖小侠如此临招避不出手,而且还和颜悦
说明.已经极尽谦让之能事,这四位武当派的羽士如果能够稍稍思虑一下后果,以及稍一为当前局势着想,便不会如此莽然无端寻仇于肖承远小侠.
无奈这四位羽士在武当派曾受问云道长武功上亲自指点之恩,所以,对于问云道长的惨死,梗于心中,始终未忘。及至卧云道长回山,卿云道长在今曰
宾馆前的说话,如此一知半解的便认定肖承远就是仇人,这才深夜前来寻仇于肖小侠。正巧肖小侠离开绿忆姑娘房內,一见有人便拧身而追,如此双方对面,四位羽士便成了铁打的心肠,任凭肖小侠如何说明,毫不改变要向肖小侠报仇之心。
一则武当派这四位高手对肖小侠知之不深,虽则宏清大师曾经当众一再推祟,毕竟不能相信如此年轻的后生能有多深厚的功力。
再则四位羽士自视极高,在武当派內除去掌门人和卧云道长,功力无人能出其右,平时偶尔行道江湖,鲜有对手,所以也不会把肖小侠放在心上。
第一人如此贸然一掌,掌力落空,他没等到肖小侠说话,已自肩上撤下了青钢长剑,脚下步法一变,长剑一抖,碗大的剑花,随着前扑的身形,罩向肖小侠。
武当派以剑术称名于武林,这四位羽士在武当派也确是一
高手,所以,这出手-招,虽无甚
奥之处,但是,部位、步法,速度,无-不是上乘之选,换个功力较逊的人,只此一招,便要失尽先机,落得缚手缚脚。
肖小侠暗自嗟叹不能获得武当派的谅解,要作无谓的拼斗。
当时仍旧是一闪身.正待说话,没有料到这迈人的
面一招。是暗蔵变化的
绝之学。
他也知道肖小侠功力必是相当不凡,所以。出手一招.招式不老。临招化式,就在肖承远小侠-闪身之际,只听微啸一声,手中长剑倏变,一连抢攻三招。一招紧跟一招。一招快似一招。照准了肖小侠的要害,急攻一轮。顿时剑气纵横,凉风刺骨.肖小侠-见对方竟然到了不可以理喻的地步,而且也不管自己是徒手无剑,如此毒招抢攻,用心可鄙,当时也不由地微有气愤。
着攻来的三剑,脚下顿演“苍虚缥缈步”这种神妙的步法,只一晃间,便脫出了剑之所及,朗声说道:“诸位如要苦苦相
,在下只好不奉陪了。”
说着话,便走到碧雪神剑地方,弯
取剑,转身就要离去。
这道人一连三剑都是武当剑法中的
华,没有料到对方竟在一晃之间,便倏然避开,不由地为之一怔。
如果要是识趣的,只此一招,便应该知道自己功力与人相差远甚。如果再不知道进退,无疑地就要自取其辱。肖小侠此时要走,岂不是正好借机下台?
无奈这四位道人立意不变初衷,-听肖小侠要走.反而一齐撒剑,清叱一声,四人分取包围,把肖小侠团团围住,说道:“姓肖的,要走吗?“肖承远小侠回顾四人,四支长剑一式平指,不觉说道:“如果诸位决意如此,在下只好奉陪,不过剑刃无情,万-伤了诸位,不甚好看,我就空手来接诸位几招,以了诸位心愿。”
说着话,碧雪神剑脫手而出,倏地一道清光,直穿林中。只听得“喳、喳、喳”一连几下响,碧雪神剑一连穿过十几棵合抱
细的大树,余力不衰的钉在十丈开外的一棵树杆上,颠巍巍地抖动。
一剑脫手,连穿十几
大树,远达十丈开外,这种功力骇人听闻至报、四位道人都为之一惊,正在此时,只听得身后屋上有人赞了一声:“好功力!好剑!”
海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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