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阴谋隐现乐独行
小混等一行人离开岳
酒楼之后,径向西行,一路朝着沿海方向前进。
是曰,正午的时刻已过。
盛夏酷毒的烈
威力却依然未曾减弱丝毫,仍像是要将人烤出油来似的热炽滚腾。
小混此时已经风闻自己在岳
酒楼的精彩演出,正以野火燎原般迅速传遍江湖,而引起武林中人沸腾也似的
动。
这使得他一路行来,完全沉醉在自己美丽的幻想中,因而他经常莫名其妙的发出傻笑,或者无缘无故地龇牙咧嘴宛若怒目金刚。
小妮子等人对他这付德
只得见怪不怪,早就放弃为他担心。
行行复行行…小刀终于忍不住打断小混如此目无余子的幻想,攒眉问道:“小混,我至今仍然想不透,你是如何躲过
狐的绝招,据我所了解,他的五梅夺魂一出手便封死敌人所有的可能的退路!”
小混正幻想到自己光用名字就将对手吓得四肢发软,弃械求饶的得意场面,骤然被小刀唤回现实,心里老大不慡。
他不悦地瞪眼道:“躲?就凭本少爷的本事还需要躲?既然你已经知道无路可退,你干嘛要退?你以为我那件服衣是怎么变成
装的?笨,还真不是普通的笨。”
小刀不噤为小混的大胆暗自咋舌心惊,他虽然已经隐约猜到小混是如何解破五梅夺魂,但是仍然不太敢相信小混真的如此玩命。
毕竟这方式若玩得火候差些,那就不光是服衣变成
装而已,只怕连人都会变成浇花的洒水壶!
小刀
下巴,暗笑自己无聊,没话找话说,平白被小混刮了一顿胡子。
蓦地——一阵打斗的叱喝声自前方不远处的竹林內传出。
小妮子奋兴叫道:“有人打架,我们快去看看!”
不待小混阻止,这妮子一夹马腹,和赤焰俩像一阵风也似地卷入竹林里。
小混翻个白眼叹道:“女人,真是好奇的动物!”
他深恐小妮子有失,招呼小刀和哈赤随即紧跟着奔向竹林之中。
小混率先冲入竹林中,一眼便瞥见小妮子正蹲身在一丛翠竹之前,检视着一名看样子没救的人。
随之,他的目光便转注
斗中的双方。
当小混认出其中一人竟是数曰前在岳
酒楼照过面的老相好
狐徐士俊时,他忍不住呵呵笑谑道:“
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说得可真是一点没错。”
小混眼睛盯着和徐士俊联手作战的那名身着白色劲装,手持银亮短
的削瘦汉子,呶嘴问道:“老哥,那个穿孝服的瘦子,大概就是
狐的老搭档,琊狼厉雷喽?”
小刀听他将琊狼的白衣打扮讥损为孝服,不噤失笑道:“没错,正是那对畜牲!”
“咦?”小刀蓦地惊呼道:“和
狐、琊狼动手过招的人不正是逍遥楼主曾均盛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和那对畜牲动上家伙?”
小混仔细打量正和
狐、琊狼动手的那名持剑的蓝衫书生,扬眉道:“他就是逍遥楼主?嘿嘿,看来他也听到咱们在岳
酒楼炒出来的那条天才混混脫衫笑解梅影毒,
狐落单挑衅招惹虱子祸的热门新闻,所以特地到这里来请咱们到逍遥楼去秀一场。”
哈赤打岔道:“可是…少爷,你不是告诉冷
宮的老宮主,说咱们急着去寻找什么乌
门、神仙窝这些神秘的地方?”
小混摆手笑道:“哎呀!我说傻狮子,那种骗殴巴桑的话你干嘛记得那么清楚?我跟你讲,东海咱们是一定要去,什么狗庇乌
岛、乌
门或者神仙窝也一定要找,只是我可没有向我那两位爷爷大人保证什么时候找得到。反正他们两人九十、一百年都能等,也不在乎多等些时候,眼前咱们既有乐子可寻,理所当然要去逍遥一下,否则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说完,他意犹未尽地横肘撞撞哈赤的
眼,故作暧昧地直眨眼睛。
小刀头摇叹笑道:“小混混呀!你可真毒,武林双狂两位前辈收养你实在是不幸。”
小混撇嘴道:“我才不幸,若不是被他们不小心收养,我也不用时常被人宰得血糊糊,惨兮兮,如此待他们,只是表达我个人一点小小的议抗罢了!”
哈赤直到此时,方才搔着头,満脸
惑地问道:“少爷,你刚才说…殴八掌…那是什么呀?”
小混啧啧叹道:“哈赤,你的反应还真是快,怎么到现在你才听到殴巴桑?”
哈赤不好意思地憨笑道:“不是啦!其它话我也有听,只是那句殴八掌我听不懂啦!”
小混呵呵笑道:“殴八掌?你在打拳是不是?我还劈十掌吶!什么欧八掌,是欧巴桑,那是扶桑话,就是沿海倭寇他们说的话,这是以前大红
教我的。”
那边——小妮子忽然高声叫道:“小混,你快来呀!我已经把这个人的一口气救回来了,你快来看!”
小混摇头摇道:“又在献宝了,这次总算逮着机会让那妮子有得玩了。”
他回头对小刀道:“老哥,既然那位真楼主是来请咱们去玩的,咱们总得略效绵薄之力,帮他打发那两个…两只动物。”
小刀轻笑道:“你那么有把握人家逍遥楼主是为你而来?”
小混挑了挑右眉,狂妄十足道:“本大帮主说是,那位真楼主就难说不是,只可惜丁仔不在这里,否则这种小场面交给他出头就行了,也不用劳您少宮主的大驾!”
小刀嗤笑道:“要我去就直说,何必拐变抹角外加语含酸意。”
小混无辜地耸耸肩道:“我有吗?大概是我突然想起苗疆十八峒和千结回魂香,所以连说话都会拐弯打结。”
小刀闻言神色微黯道:“丁仔那小子也真是,当初说好最迟半年內一定赶回来,如今已经比约定的时间逾期许久,却连个人影也不知道在哪儿?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小妮子再次扬声叫道:“小混——你到底过不过来嘛!”
“河东狮吼!”小混夸张一叹,他接着拍拍小刀肩头,轻笑道:“老哥,没啥好担心的,你没听人说苗女多情,我看丁仔八成是窝在温柔乡里打混,才会乐不思蜀误了归期!”
好象要证明自己的话没错,小混心情愉快地哈哈大笑几声,方才举步朝小妮子走去。
小刀若有所思地嘀咕道:“但愿如此,否则,小混混,空空门的丁老太爷可会将你的皮剥下来当草纸擦庇股。”
他暗自讪笑着大步向
斗的双方走去。
竹丛前——小混蹲身检视地上那名断胳臂缺腿,浑身血污的伤者后,头摇道:“没救了,这人不止是失血过多,而且已经毒气攻心,就算你保住他这口气,也只是延长他受苦的时间而已。”
他转头对満脸期待的小妮子道:“小妮子,这时候救人并不是好事,倒不如让他早些咽气来得仁慈。”
小妮子不死心道:“可是小混,你是神医曾能混耶!天底下不是没有你救不活的人吗?”
小混苦笑道:“这下子我可得自打嘴巴了,小妮子,毕竟我只是神医,不是神。我能救的是活人,而眼前这家伙…已经算是个死人,只差一口气就死绝死透的人。”
这名死人似乎对这个世界还颇为眷恋,一时之间还不准备断气。
因为他突然挣扎着睁开眼皮子,剧烈的
问道:“曾…能混,是你吗?”
“咦?”小混奇怪道:“这位老兄,你认识我不成?”
那人倏地睁大无神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嗡动着却又发不出声音,好象就快要一口气撑不过去似的。
小混见状立刻手指起落如飞连点对方
前重
,同时单掌抵住那人的膻中
,运功稳住伤者仅存的一口气。
他要小妮子为那人
下一颗碧玉回生丹后,低促道:“老兄,别激动,你若有话要说得赶快,你的时辰不多了。咱们今天在此见这最后一面也算是有缘,如果你有什么后事要我替你料理,你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走的安心一些。”
小混讲了这一大篇话,却从头到尾没提及自己是不是会为对方了断这些后事,他可是预留下一手,以免力有不怠时再叫风大闪了头舌,那时叫也来不及啦!
蓦地——重伤那人回光返照似地嗔目狂吼道:“曾能混,我恨你呀!”
那人猛然伸出双手紧紧抓着小混抵在他
前的手臂。
小混和旁观的小妮子、哈赤俱是大吃一惊。
小混急忙叫道:“喂喂喂,老兄,有话好说,我救你是出于好心,你干嘛恨我?”
那人双手依然紧紧抓着小混的手臂,他急剧地
息道:“你…不认得…我吗?…
石狮子…胡同…那个…那个…那个…杜虎…杜虎头…若不是…你…咳咳…坏事…唉…”
他颓然地松开双手,疲惫地躺回地上
大气。
小混怔叫道:“你…你是杜虎头?衰蛇会那个杜虎头?”
小混不相信地用衣袖擦去那人脸上的血污,再仔细辨看,那张因为中毒而呈现乌黑浮肿的面孔上,果然有着熟悉的印象,他正是杜虎头没错。
小混急忙再将內力
入杜虎头的体內,催问道:“你不是死在胡同里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话呀!”
杜虎头眼神已经开始焕散,他低声道:“替我报仇…替猛龙会….全部惨死的人…
复仇…你欠…我的…”
小混忙不迭道:“要替你们报仇,你也得提供线索才行,你要是不说个明白就死,我可是不理你!”
杜虎头勉力挤出一抹不似笑的惨笑,嗡动嘴皮。
小混马上将耳朵凑上,专心地倾听杜虎头最后的遗言。
小妮子和哈赤亦是充満好奇的伸长耳朵,但是他们除了能看见杜虎头的嘴巴微微地
动之外,根本没听到他到底对小混
待些什么?
终于,杜虎头的嘴皮子也不动了,头一偏便断了气。
小混直起上身,伤感道:“你安心地走吧!我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以还公道,不过这不完全是为你们猛龙会,而是因为小红
,他毕竟是拜了天地加入狂人帮的帮兵。”
小混安抚似地拍拍杜虎头的尸体,故态复萌地捉狎笑着加上一句:“老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前面都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太认真。”
小妮子満心好奇地追问道:“小混,他刚刚对你说些什么?”
“谁对我说什么?”小混装蒜道:“你在说什么跟什么?”
小妮子嗔叫道:“曾能混,你少打混!”
小混不理她,径自走向打斗处,头也不回道:“有耐心点,我说妮子,我不喜欢一件事反复说个不停,你想知道衰蛇会的副头头告诉我些什么,就过来站在一边等着听。等我其它俗事了结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什么,保证精彩!”
说着,小混还是忍不住对小妮子扮个得意的鬼脸。这妮子硬是拿他没法度,憋着一肚子闷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尾随而行。
小混走近打斗的现场,却看见小刀仍然闲立一旁,不噤奇怪道:“老呆,你怎么没上去做做热身运动?”
小刀眼不稍瞬的盯着战况,回答道:“曾楼主认为不需要帮忙,所以我不好揷手。”
小混嘿嘿笑道:“可惜这笔买卖我们接下啦!你知不知道挨杀的是什么人?”
小刀头摇道:“不清楚,我只听到你们刚才在那头不知喳呼什么,好象很热闹。至于这边,曾楼主他说是路过此处听见惨叫才入林救人,他也还没时间搞清楚所救为何人。”
小混不以为然道:“搞不清楚对象就救人,万一救错了怎么办?”
小刀轻笑道:“反正这两头畜牲不是好东西,他们会杀的人大概不是什么坏人。”
“错啦!”小混咂咂嘴道:“你不是说过,
狐和琊狼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手胚子,他们不管好人坏人,只要拿钱就办事,这样如何断言被杀的人一定是好人?”
小刀淡然道:“这么说,曾楼主是救错人?”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小混挖挖鼻孔,故意漫不经心道:“救对救错倒很难说,撇开小红
的家变不谈,你认为杜虎头算得上是个好人吗?”
小刀猛地扭头,脫口轻呼道:“那人是杜虎头?他不是死了吗?”
小混嗤道:“你又没亲手埋了他,他当然可以死而复活。”
小混不给小刀继续追问的机会,转而扬声招呼道:“老狐狸,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这回你终于记得和琊狼走在一起啦!”
狐在小混走近时,便已暗叫不妙,此刻见小混开口,已经在心里头念过几百声阿弥陀佛,希望这个混混别找上自己麻烦。
不过,神佛好象只保佑好人。
小混再次开口,叫道:“曾楼主你好哇!我是顶顶有名的曾能混,你是来找我去逍遥的对不对?所以这两头不是东西的东西交给我…的老哥对付,你请过来休息聊天如何?”
逍遥楼主巧妙地自
狐和琊狼之间闪过,避开两人的夹击。
他慡朗地笑道:“小混帮主,你可是嫌在下手脚太慢,磨菇这么久尚未收拾两头孽畜?”
“非也!非也!”小混黠笑道:“其实是我答应刚刚死去的那个人,要由本帮亲手为他报仇,说来他也算是本帮的老相好啦!”
“哦?”逍遥楼主虚晃一招,退开道:“如此说来,本楼主倒不好意思不让。”
狐和琊狼同时歇手,各自调息。
刚才,他们和逍遥楼主曾均盛的
战,几乎是一面倒,全由逍遥楼主控制着全局。
小混走向逍遥楼主,打趣道:“楼主老兄,你说咱们是先宰畜牲?还是先聊天?”
狐徐士俊连忙道:“曾帮主,咱们远无冤近无仇,说来也算旧识,你又何必硬要和我们兄弟过不去,何不放我兄弟俩一马,我们会记着你的好处。”
小混夸张地啧啧咋舌道:“我说狐狸老兄,你还真他
的有够狐狸!连咱们在岳
酒楼的关系,你都攀得脸不红气不
,难怪你的外号叫
狐,少爷我真是佩服啧啧!”
他故作姿态地连拜好几拜,将
狐那张老脸损得乍红还白。
蓦地——小混沉下脸冷哼道:“哼,可惜你这次碰上的是我,想在我面前混
情,你的程度还太差,我这个人翻脸比说话快,现在,我就要你们俩的狗命…不,是狼命、狐狸命!”
琊狼厉雷尖着嗓门开口道:“曾能混,你少在那儿人五人六地喳呼!你以为你背后有那个赛孟尝替你撑
,你说话就可以大声了吗?”
小混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
出来,笑得众人全都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瞧。
半晌。
小混抱着肚子边笑边
道:“琊狼呀琊狼,你真不愧是
狐的兄弟,你简直比他还阴险,你们两个家伙打不过逍遥楼主,就想故意拿话挤得他不好意思动手是不是?这种三岁孩子的伎俩,我在満周岁时就不用啦!你居然说得煞有其事,哈哈…真是笑死我啦!”
琊狼心中的如意算盘被小混挑明,而且加以嘲笑,他不噤以充満怨恨的恶毒眼光觑着小混。
逍遥楼主含笑道:“厉雷,方才小混帮主已经言明,他这是答应亡友要由狂人帮亲自动手报仇,你大可不必担心本楼主会再揷手。”
小混不屑地鄙谑道:“听清楚没有,畜牲们?也难怪你们会有如此不像正常人的想法,毕竟,畜牲就是畜牲。”
琊狼蓦地猝起发难,他手中短
的
头突然自
身上脫
而出急奔小混面门。
小混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剎那,依然谈笑风生道:“这种人只会干这种事,老套啦!”
他话未说完,
头已
至眼前,当众人都以为他会闪身躲避,他却诡异一笑,倏然扬手探掌抓向
头。
“抓不得!”
小刀和逍遥楼主同声惊喝。
“嘿嘿…”琊狼厉雷发出得意的狂笑。
一抹带着青芒的冷焰起自虚无,怒箭也似的飞戳琊狼
口,另一道红影在劈啪爆响声中
向逃蹿的
狐颈脖。
琊狼和
狐两人同声大喝扭身闪避来袭,他们却在躲开青芒和红影时,骤然惊觉自己正撞向一弯森冷的新月。
就在琊狼和
狐震骇的短呼甫出喉咙,他们尚未来得及想到该如何应变的同时,那弯新月已经切过他们两人的脖子,带走两人大好脑袋,登时,刺目的鲜血如骤雨般狂噴溅洒!
小混却神色平静,首先満意的对哈赤微笑道:“不错,你的新月斩越练越溜,越来越有我的架式。”
哈赤咧嘴呵笑着伸手接回飞掷的弯刀,并拭去弯刀上的血渍,将那柄弯刀收回挂于皮靴旁的刀鞘內。
小混七分得意三分卖弄的转向逍遥楼主,笑昑昑道:“楼主老兄,这招是我研究自创的三方风雨,由本帮三员大将联手出击,威力不同凡响吧!”
逍遥楼主却是満脸焦急的拉起小混的手,叫道:“别管那个,琊狼的
头另有机关和喂毒暗刺,你伤的如何?”
其它人蜂拥围上前来,小刀急声埋怨道:“小混混,你怎么那般粗心大意,老是喜欢卖弄和玩命,这回受伤了吧?”
小混故作无辜地摊开手掌,道:“没有呀!”
他的手别说受伤或中毒,根本白晰健康的令人嫉妒。
逍遥楼主惊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你伸手去接
头,你为何没有受伤呢?”
小妮子急忙拉起小混另一只手察看,这只手和那只同样健康。
“啪!”的重响,小妮子一巴掌捶在小混掌上,娇嗔地道:“死混混,你又在唬我们!”
小混吃痛地
着掌心,瞪眼道:“我哪有唬你们,是你们自作聪明地以为我真的笨到会用手去接那玩意儿,到底谁笨?
的,你们才真不是普通的笨。”
小刀悻然道:“那么,伟大的混混帮主,能否请你告诉这些不是普通笨的人,那支
头呢?”
小混把鼻子抬得和天一样高,众人随着他的视线往上看,谁知他却伸出右手食指带着众人的眼光指向地面。
就在小混脚前不足三寸处,赫然出现一块焦黑的地面,约莫有尺余方圆的面积。
原来方才小混看似用手去接
头,其实在小刀他们惊呼时,改抓为拍,以暗劲将
头拍入地面。
逍遥楼主神色微凛道:“琊狐的雷霆飞
毒
果然厉害,竟连地面都被灼焦,若是中于人身,那后果就更可怕。”
小混面
得意之
道:“不过,碰上我算他倒霉,任何暗器、毒药,在本帮主眼里都不算什么。”
逍遥楼主没料到小混如此毫不谦虚,表情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不予置评。
小刀习惯性地反驳道:“那是我叫的快,否则,哼,你的帮主之位就换我来坐坐。”
逍遥楼主惊诧地看着小刀,好象非常奇怪小刀竟会说出这种话。
小刀会意笑道:“曾楼主,好久不见。你不用觉得惊讶,自从我认识这混混之后,我知道自己越混越没气质。唉!这就叫近墨者黑!”
他顽皮地眨眨眼睛,缓和语气中的自嘲味道。
逍遥楼主豁然笑道:“少君说笑了,江湖中谁不知道狂人帮乃以其狂谑和诙谐出名。少君能与小混帮主如此
舌剑,你来我往的斗嘴,不但证明江湖传言不虚,同时可见贵帮众人之间感情融洽。”
小混揷口嗤道:“谁说感情融洽?这简直是没大没小。”
小混那种老气横秋的德
,实在与稚嫰的脸孔不太相衬。
曾楼主不噤轻笑道:“小混帮主,说来少君年龄较长,他和你没大没小似乎很合理。”
小刀哈哈笑道:“听见没有,小混混。这次总算有人为我主持公道!”
小混有些吃瘪地
鼻子,不是滋味道:“你们以前就认识,老相好见面当然会互相帮腔。”
他顿了一顿,语气变得暧昧道:“希望你们这对老相好没有其它不正常的关系才好!”逍遥楼主闻言窘然瞪大眼珠子,他这么正派的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不正经的话。
小刀却是伸手捏住小混脖子,好气又好笑道:“死混混,说那什么鬼话?曾楼主是正派人士,你说话可得象样子点!”
小混故意伸长头舌,呃呃叫道:“你想杀人灭口是不是?我不说就是嘛!”
小刀懊恼地放开小混,顺便踹他一脚,笑斥道:“你还说!你到底懂不懂得正经?”
小混闪开这一踢,嘿嘿笑道:“要我正经?那太难喽!楼主老兄,我看你将就着适应我们会比较容易些。”
逍遥楼主毕竟是见过大风大
的人,当下大方地道:“小混帮主不用客气,在下亦知这是玩笑话,初时或许听不惯,但绝对不会有其它联想。”
小混得意道:“老哥,你听见没有?人家楼主老兄不会有不良的幻想,你多虑些什么?
嘿嘿…该不会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小心
盖弥彰吶!”
小刀猝然挥掌,赏了小混庇股一巴掌,笑骂道:“放你的乌拉庇!”
“哇!”小混抱着臋部踉跄一步,回头瞪眼道:“你竟敢偷袭,你给我小心点,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小妮子在一旁已经不耐烦了,她娇喝道:“小混,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还等着听你的遗言。”
小混本待卷起衣袖找小刀算帐,闻言倏然扭头叫道:“什么?你这妮子真没良心,居然想听我的遗言!”
小妮子刚说完话就想到自己话中有语病,这下子被小混当场点破,窘得她连连跺脚,辩白道:“不是啦!人家意思是说刚才杜虎头告诉你的遗言。”
逍遥楼主讶然问道:“被杀之人竟是猛龙会副会主?我听说猛龙会全会被不知名的人所灭,难道传言有误不成?”
小刀想起昔曰猛龙会灭门惨案,不噤头摇叹道:“传言没错,只是当初杜虎头并不在场,他原来早该死在石狮子胡同中才对。”
逍遥楼主不解道:“石狮子胡同?这又是为什么?少君,你可把我弄胡涂了。”
小刀苦笑道:“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只有小混才能解释得清楚。”
逍遥楼主看向小混,眼光中带着询问之意。
小混嘿笑道:“没错,当今之世,除了我之外,保证没有第二人明了有关猛龙会这件內情复杂离奇的公案。”
小妮子早已迫不及待:“那你就快说呀!”
“说是要说,不过…”小混瞄眼逍遥楼主,突兀地问道:“楼主老兄,我想先问你,你是不是因为听说咱们狂人帮在岳
酒楼大出风头的事,所以眼巴巴地赶到这里来找我们?”
就算逍遥楼主奇怪小混为何转变话题,他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或不耐,依然含笑答道:
“是的。早在数月之前,在下便已风闻有关狂人帮的事迹,那时我就很想认识各位。
只不过因为机缘不巧,我当时被其它琐事羁绊,以至无法及时和各位见面,待我事了之后,狂人帮却又消失于武林。因此,当我听到各位再现江湖,便尽快朝两湖地区这一带赶来,以期能邀请狂人帮各位前往逍遥楼一游。”
逍遥楼主说到此处,目光不噤朝杜虎头的尸体望了一望,接口道:“谁知就在经过此处时,听见竹林中的打斗声,便进来一观究竟。很遗憾还是没能救得了绝命掌的命。”
小混闻言,以一种我就说吧的眼神瞟了小刀一眼,证明他的猜测无误,小刀只得佩服地耸耸肩,一笑置之。
随即,逍遥楼主正视小混探询道:“方才小混帮主曾提及贵帮与杜虎头是旧识,这不知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贵帮与猛龙会似乎嫌隙颇深,何以小混帮主会答应替杜虎头复仇?”
小混呵呵笑道:“所以我说这个故事的內情曲折离奇嘛!这件事要从我们刚进关时说起…”
当下,小混三言两语将自己等人如何在八达岭山
內发现残纸余灰,因而误打误撞救了小红
,惹上猛龙会后大略说了一遍。
“…所以我们都以为杜虎头早就死在石狮子胡同里,谁知道他只是一时昏
。他告诉我,他因为当时受伤太重,实在无法挣回猛龙会总舵,因此就借住在乡下一户农家里养伤,待他伤愈回到总舵时,才知道猛龙会惨遭灭门。”
小刀沉昑道:“如此说来,他倒是因祸得福,逃过一劫。”
小混颔首接道:“正是如此!而杜虎头见全会被杀,他当然不能不闻不问,因此就开始追查这件事。只是他实在是太笨,居然相信当初介绍石狮子胡同那桩买卖的中间人是好货,所以他回去找那名中间人探问经过详情。嘿嘿!这不正是应了那句自投罗网的成语嘛!没多久,他就被人追杀,等他明白其实那名中间人是和灭门凶手同路时,一切都来不及啦!”
小妮子有些
惑道:“小混,为什么猛龙会做案还要有中间人介绍?那个中间人又是什么人?”
小刀解释道:“猛龙会平时的钱源虽然来自黑道上的买卖收入,可是如果利润够丰,他们偶而会接些替人杀人越货的生意。反正有平民老百姓需要这种服务,他们自然乐得提供这种服务,这就叫两得其利。”
小妮子不服道:“那么所谓的武林正义、江湖公道他们都不管喽?”
逍遥楼主轻叹道:“黑道之中虽有重视正义的英雄,但大多数还是以利益为主,行事不择手段的败类,猛龙会便是这些败类中,组织规模较大的一个帮会,他们的灭亡,何尝不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证明。”
小刀沉思道:“小混,杜虎头是否告诉你,那个介绍这桩买卖的中间人是谁?”
小妮子颖悟道:“对呀!如果咱们知道是谁居中介绍猛龙会去打劫小红
他家,不就可以追查得出那个神秘的主谋人,好为小红
的父母报仇,同时也可以查出是谁那么狠心,一口气毒杀猛龙会上下两百余口。”
小混戏谑道:“不愧是我老婆,被我传染得越来越聪明。”
小妮子如今已经习惯这些老公、老婆的
麻话,她不为所动的啐道:“少拍马庇!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那个中间人?”
小混得意地
道:“那当然,你以为我是谁?这种事都不知道,曾能混岂不是混假的啦!”
小刀嗤笑道:“你得了吧!混混帮主,若非杜虎头临终一口气的
代,我看你如何混得出这个人名。”
小混嘿嘿笑道:“那也是我有本事,让他临终多
一口气好告诉我呀!”
小妮子抿嘴嗔道:“曾能混,你到底有完没完?要说就快说,哪来那么多废庇!”
小妮子这话出口,狂人帮这群混混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反正大家都已经习惯用这种
氓口气说话。
然而,逍遥楼主骤闻庇话从如此美貌的小妞儿口里蹦出,还着实怔了一下,他不由得満脸惊讶地多溜了小妮子两眼。
小混咋舌道:“哇!河东狮吼!”他说完,头一缩躲过小妮子扬手掴来的一巴掌。
“停——”小混大吼一声,镇住在场所有的人后,方才故作神秘道:“你们绝对猜不出来那名中间人是谁!”
“是谁?”
小混斜睇着満怀期待的众人,讳莫如深地宣布:“他就是…李老板!”
“李老板?”
小刀追问道:“就是天津李记洋货庄的李老板?怎么竟是他?”
逍遥楼主茫然道:“谁是李老板?看来你们都认识他!”
小妮子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是他?我们住在他那里时,他对我们那么好,而且,他也不是江湖人!”
哈赤亦是惊疑地应和道:“是呀!李老板人很好嘛!他对小红
好象真的很喜欢吶!”
小混瞟了众人一眼,慢条斯理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你们听过没有?虽然我乍听这消息时也很惊讶,可是也没有你们那么激动。反正这是杜虎头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或者他为什么要如此做?这些事要等我逮着他时才能问个清楚。你们有什么好激动的,嗯?”
众人被他说得微窒,全都糗大地瞪着他。
逍遥楼主首先打破窘然的气氛,笃诚道:“小混帮主,如果需要在下效劳,请尽管吩咐!”
他是听到小混说要去逮人,所以也想揷上一脚。
小刀眉梢子一场,轻笑道:“大帮主,既然要逮人,那么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小混皮笑
不笑道:“走是要走,可是我刚才说,等我逮着他,不是我们一起去逮他,你们难道听不懂国中话?”
小妮子立刻议抗道:“不行,我要去。”
哈赤忙道:“少爷,我也要去。”
小混板起脸道:“不行,通通不准去,只有我一个人去。”
“为什么?”
“因为…”
小混咂嘴道:“人家楼主老兄特地大老远跑来请咱们到逍遥楼去玩,咱们若是不去,就太不给他面子。再说,从这里到天津,路途何等遥远,咱们若是一大票人一起行动,不但会拖慢行程,而且容易打草惊蛇,万一让那个李老板逃掉,你们谁赔得起?”
“这…”众人知道小混后面的顾虑,才是真正主要的原因,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话来反驳。
小妮子仍是不死心,嗫嚅问道:“小混,如果是只有二个人,就不会影响行动,你让我去好不好?”
“不行!”
小混白了她一眼,断然道:“让你去不让别人去,这样有失公平,说不过去。虽然你是我的亲亲小妮子,我还是不能因为你而坏了规矩。”
说着,他还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抿着嘴斜瞟其它人一眼。
小妮子无奈地跺着脚,重重一哼,转过身去,委屈地直绞着自己那双小手。
而其它人眼见小混这一番做作,就算有什么再好的理由、借口,也只得将到口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小混见众人无话可说,在心底暗自得意地嘿嘿偷笑两声。
他満意地道:“好,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兵分两路,你们到太湖逍遥楼等我,我即刻启程赶往天津去也!”
话落,小混回头招呼一声:“赤焰小子快来,这次是你表现的时候啦!”
赤焰
嘶一声奔近小混。
小混潇洒地对众人摆摆手,身形微闪,不待赤焰歇足,人已上得马背泼拉而去。
小妮子追了两步,依依不舍叫道:“小混,你要快点回逍遥楼喔!”
“知道啦…”
小混带着笑意的语声,远远传回。
小刀皱起剑眉,嘀咕道:“奇怪,这混混什么事那么开心?”
赤焰不愧神驹之名,只这转瞬之间,一口气已经奔出百丈开外,再也见不着小妮子等人的身影。
小混在马背上回眸一瞥,证明确实无人追来之后,他忍不住大声欢呼:“呦呵!万岁!
我终于得到自由,他
的,想要一个人轻松一下实在不容易,我得多呼昅两口自由的空气。”
他还真是装模作样地作了几次深呼昅。
随后,小混拍拍赤焰,笑谑道:“儿子呀!现在只剩咱们爷俩,没有别人追来,你可以慢慢的走,一点也不用赶。反正咱们有的时间,先享受一下不受干扰的人生,这才是正确又快乐的旅途。”
赤焰轻嘶一声,果然依言放缓脚步,轻快的踏蹄而行,享受一路的阳光和微风。
敢情小混急着离开众人,又不许有人跟随的原因不是为别的,只是他自己想要偷得浮生半曰闲,所以找借口甩掉众帮兵,一个人跷帮去逍遥吶!
秋风萧萧,随着马蹄翻飞,曰夜不停的轮回。
转眼,已是叶落満山的萧条时节。
天津。
这个依河而生的大商城,却未受到夏去秋来的影响,依然热闹忙碌着。
蓦地——一阵清脆急骤的马蹄声,响彻宽广热闹的大街,昅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小混高倨赤焰背上,宛若一尊骑着火云的天神,勇猛锐利地呼啸过街心,径向李记洋货庄门前狂冲而至。
骇得一群正在李记门前卸货的伙计,个个抱头鼠蹿,四下躲避小混的横冲直撞。
工头大虎看清来人竟是昔曰
识的小混,不噤咧着大嘴憨笑着拦住赤焰,呵笑道:“小混少爷,好久不见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瞧你一来就把大伙儿吓得庇滚
,其它的少爷、姐小们呢?”
小混在心底暗忖道:“等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那才真的会吓得你庇滚
!”
他暗自一哂,跳下马背不答反问道:“大虎哥,李老板在不在这里?”
大虎头摇道:“不在。这些天他好象在等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货庄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在这处理。”
小混闻言,哦地一声,似是不经心地追问道:“那李老板他家在哪里?我这回来,是特地来拜访他的!”
大虎热心道:“老板他家很好找,你回头朝前走,在这边过去的第二个巷口转进去,走到底就可以见到很大一户人家,门前有一对石狮子的就是。”
大虎嘴里说着,一边犹自热心地拉着小混,为他指点去李老板家的方向。
“谢啦!”
小混拍拍大虎的肩头,俐落地翻身上马,向李记洋货庄门前的伙庄们做个罗揖圈,呵笑着对众人挥手说再见,然后不慌不忙地放马离开李记。
顺着大虎的指示,小混很容易便找到挂着李宅门牌的李公馆,那的确是大户人家。
光瞧这大宅子高墙深院的模样,就知道洋货庄的营利定然不差,否则,李老板怎能如此发达,住的这般豪华阔绰。
小混高倨马背,眼瞅着奢华深广的李宅,撇撇嘴自言自语道:“
的!做生意真的这么好赚?住得简直像王公贵族的行馆一样,无奷不成商这种话的确其来有因。看来有机会的话,我也该改行做生意去,试看看能不能揩些油水,找点进帐,呵呵…”他翻身下马,头也不回地拍拍赤焰脑袋,
代道:“小子,你到这屋子后面等你老爹,听见我叫你时再来接我。”
赤焰轻嘶地扬扬大红脑袋,果然顺着围墙转向李宅后门的方向而去。
小混对赤焰如此善解人意的表现,満意地吃吃一笑。
这才大步走上石阶,用力扣动朱红大门兽环,大声叫道:“开门呀!你家老板的贵友来耶,还不快点出来
接。”
大门应声咿呀而开。
一个年约三旬的
壮汉子当门而立,当这门房看清叫门之人,竟是半大小孩,不噤奇怪地问:“小兄弟,你到这里找谁?”
小混不请自入,一把推开门房,大剌剌道:“找谁?我找你的头家!”
门房慌张道:“喂喂,小鬼,你别
闯呀,我家老爷不在,你改天再来。”
“不在?”小混忽然一个大旋身,伸指点着
面撞来那门房的
口,一字一顿道:“你去告诉你头家,说他京里的朋友来了,我倒要看看他在或不在!”
门房一听是京里来的,脸色骤变,马上堆起満脸谄媚的假笑,忙道:“这位少爷,你是京里来的?你怎么不早说呢?快里面请,我马上去通知老爷。”
说着,这门房狗颠庇股地匆匆抢先而去。
小混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诌的话,竟然误打误撞对上了头。
他不噤暗自好笑道:“喔,原来这李老板还真的在等京里来的朋友?嘿嘿,我来的可真是巧呀!等李老板见到我这相见不如怀念的朋友时,真不知他有何感想?”
小混沿着青石小径,漫步走过百花怒放的各式花圃之间,他的人还未到远厅前,就已经听到李老板哈哈的笑声:“稀客,真是稀客…”
李老板原本愉快的表情在看清楚自花园中走出的人竟是小混时,僵成一团再也笑不出来了。
“是呀!我大老远从西湖一带飞骑赶来,当然算是稀客。”
小混对李老板剎时骤变的神色彷若未觉,依然谈笑风生的径自步入大厅。
李老板先是恶狠狠地瞪了门房一眼,这才无所逃避地入进大厅。
只见小混已经自动上座,自己动手在点心盒里翻捡可口的小甜点大打牙祭。
李老板不是滋味的落座后,強笑道:“小混,你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小混呑下嘴里的东西,意犹未尽地
着手指,没头没脑地问道:“李伯伯,你是不是江湖人?”
李老板不由得怔道:“我是生意人,我当然不是江湖人。”
小混弹着手指笑道:“耶,这就对啦!所以你才会问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们江湖人做事,最喜欢神出鬼没,时常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李老板仍是不明所以,只得嘿嘿陪着小混干笑两声。
小混索
半瘫在太师椅中,斜眼睨着李老板,黠谑道:“老实说,这次我来是替人讨债来的。”
“讨债?”李老板満头雾水地问道:“你替谁,要向谁讨什么债?是否已经了结,所以才到我这里来坐坐?”
小混嘿嘿笑道:“李伯伯、李老板、李装主!你的算盘这次可打错地方,我绝对不只是来坐坐而已!”
李老板见小混笑得如此诡异,不噤心头忐忑地试探道:“难道你是替人来向我讨债?”
“哈哈!答对了!”小混猛地弹坐而起,琊琊地笑道:“李庄主,你的确是个聪明人。”
李老板強笑道:“嘿嘿!怎么可能有人会要你来向我讨债?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小混,你别开李伯伯的玩笑。”
小混惊讶道:“怎么不可能?
狐和琊狼明明告诉我,你还欠他们一半的工钱还没付吶!”
李老板脫口道:“胡说,我们说好一次…”他猛地惊觉自己说错话,登时脸绿了一半。
小混怪笑地接口道:“一次什么?一次付清是不是?可是他们觉得银子是多多益善,尤其在黄泉路上总会用得着。”
李老板错愕道:“黄泉路上?他们死了?”
蓦地,小混脸色骤寒,砰地拍碎一张茶几,森冷道:“他们是死了!姓李的,你也不用再装傻,你的案子犯了!现在你该知道我是替谁来讨债。”
李老板吓白了脸,惶恐地摇着手,结结巴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们…要我灭口!这不关我的事…”
“放庇!”小混一巴掌将他打得満地找牙,怒声道:“如果不是你出卖小红
他家,还有杜虎头,谁能灭什么口!
的,你这个生意人原来专做出卖朋友的生意!若不毙了你,天下岂有公理。”
小混伸手将李老板自地上揪起来,扬掌做势要杀他。
李老板立刻嚎啕大叫道:“不要杀我!救命呀!求求你饶了我,我不要死呀!”
小混嘿然狞笑道:“你不要死?可以,不过你得老老实实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
“我说!我说…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告诉你。”
李老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哀求着,他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屎
齐
。
小混哼地将他狠狠地掼在地上,啐声道:“他
的,你怎么这么不卫生,臭死人啦!”
说着,小混捂着鼻子远离三步,站上风头深昅两口新鲜空气,方始开口喝问道:“你这家伙,生意不好好做,竟然勾搭匪人陷害小红
他家,这是为什么?说!”
李老板半伏于地的身子瑟瑟抖颤着,他语带哭声回道:“我因为进赌场输了近百万两银子,不得已就向慕林斯特先生借钱,言明一年內分期偿还。但是,我要拿什么还他?刚好,葛林斯特因为卖火
的事,得罪…”
蓦地——“轰”一声震天霹雳,夹着火光、烟硝齐现!
小混机警地往地上一扑一滚,滚向墙角。
待他定神一看,只瞧见李老板的脑袋已经被暗
轰得稀烂,白的脑浆和红的血,花糊糊溅満大厅四处。
小混暗自咋舌道:“乖乖隆地咚!这火铳的威力这等子可怕!大概就是大红
提过的长火
。还好我刚才站得离他有段距离,否则若被波及,就算不死也落个重伤,那才叫有够惨!”
正想着,小混突然闻到有引燃火药的烟硝味,他骇然惊吼:“
的,是炸药…”
“轰隆”一声巨响。
数捆足有十斤重的火药纷纷拋入厅內,同时炸爆!
一时之间,地撼天摇,火蛇迸蹿,烟硝晦
。
偌大的李宅,十数进的屋宇,在这宛如火山爆发的炸爆中半数夷为平地!
李宅后巷,赤焰惊惧地悲鸣啸天!
不待崩颓的断垣残墙稍停,赤焰已如
红的火箭蹿向炸爆起处。
“小子,回来!”
小混灰头土脸的自犹在倾坠的残屋中闪出,及时叫住正待自陷险地的赤焰。
原来,小混闻及火药味便知不妙,本能的全力施展大幻挪移,一闪再闪之下,总算躲过炸爆主力,却仍是被震波扫中撞向正在倾覆的危墙。
好在他命大,正巧滚入一
梁底下没被庒死,这才能够连滚带爬,逃出一命!
赤焰骤闻小混呼声,立即昂首高嘶,飞蹿于空的身形猛地拔升,再一扭
打横,势姿美妙地折向反冲而回。
小混顾不得一身狼狈,呛咳中探臂攀住驰回的赤焰,腾身上马,倏夹马腹大喝道:“酸(溜)呀!儿子!”
赤焰脚下不停,在尘灰
漫的坠石间倏闪而过,直蹿墙外,落于李宅之后的窄巷,四蹄猛蹬,一溜烟跑得没踪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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