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奇兵突出挽狂澜
接着,是喝叱声竞作。
葛平章因已预料到对方会有此一着,而且,对方明明是用拖延之计先把他这个正主儿困住,再待机而动。
现在,对方已经发动了,自己也已有准备。那么,在门下弟子与所属庄丁有备而战之下,虽未必可以迅速地秋风扫落叶,但至少不虞庄里有意外。
因此,他全神贯注大展绝学,以一对三,力斗犬养建等三人。
这三个对手,是一个比一个強。
而以犬养建和宝田毅最厉害。
葛平章在先后应付山本九十八与石原久次郎时,虽有劲敌之势,却能裕如。
犬养建和宝田毅一出手,潜力骤增,葛平章就渐渐有“百上-斤”的感觉。
也即是说,他已处于下风,在艰苦支持下去。
以他的身份,绝无企图脫身遁退之理。
何况,他方才已有言在先,说下了大话。如果他不能独力支撑大厦,由恶斗中出奇制胜,死里求生的话“富国侯”三字固然要失去光彩,便是“
仙庄”也再难维持盛誉不坠了。
但是,不过一顿饭的时候,葛平章已感觉不妙,身陷危境。如果再苦撑下去,恐难逃非死即伤下场,更谈不到安然全身而退了。
就在他心神焦降间,偶而瞥见掌着火炬的八家将与高举宮灯的八个女弟子神色有异。
本来,以女男十六人之众,且都身手可观,如果葛平章命令他们和她们上前,大有转败为胜,甚至进而毙敌,退而自保。
但是,葛平章宁愿独任艰巨,而不愿出口下令。
那由于他的尊严使他不愿求助于手下。
甚至,他的手下要出手,也是有伤他的尊严。
八男与八女,也因为未奉命,不敢轻动,明明看出葛平章已处险境,除了焦急惊怒外,无一敢于出手。
这也许是“盛名之累”吧?
葛平章大奋神威,尽展干生绝学,刚略稳定了局面,大变已起!
乌黑的浓烟。
冲天的火舌。
一片血红!
一片混乱。
已经证实了长青岛是用火攻之计。
使葛平章骇怒的是凭自己门下有戒备之下,且有近二百名的庄丁,又占地利之宜,为何会被对方得逞?
也难怪身边的女男弟子失去镇定!。
葛平章知道自己面临生死关头,也是整个“
仙庄”所有的人存亡之际,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一是能够再毙強敌。
一是忍辱突围。
前者等于是祈求“奇迹”出现,不易做到。
后者较有把握。
但是,面子坍了还可挽回,只是,即使自己能够破围遁走,犬养建等三人必如怨魂
足,纠
不休。如果不能摆脫,仍是难了之局。
何况,他若一退走,就动摇“军心”了,就算他能脫困“
仙庄”也必伤亡殆尽!
在忙于应付犬养建等三人猛攻之下,他无暇分神再作仔细考虑了。
宝田毅突然冷笑道:“葛平章,你看火烧得如何?等你的家成为一片瓦砾的时候,你也差不多了!哈哈!”
葛平章知道宝田毅存心
怒他,乃攻心之术。
因此,他一切顾不得了,一式“狂风扫落叶”全身猛旋,双掌随身猛扫,迫使犬养建等三人一退之后,厉声喝道:“曹正听令,你们分出一半回庄,一半助我退敌!”
那八男八女,同声暴喏。
立时,有四男四女,抛掉手中灯炬,奋身而上。
另外四男四女,飞身向庄中掠去。
宝田毅哈哈大笑:“葛平章,你也有今曰?”
犬养建怒哼一声:“事急求助于不如己者,这就是中原人物的仁义道德?不过多添几个替死鬼而巳。”
话声中,连翻几掌,立时有一女丧命掌下,两个壮汉吐血重伤。
不过,葛干章却利用这一空隙,把山本九十八震出丈外,一庇股跌在地上。
随即把宝田毅也
退丈许。
葛平章剐飘身掠出数丈,怪叫震耳,
面刀光闪闪,已有八个执刀的怪装武士飞步舞刀冲来。
在八个武土后面,又有四个女人疾步冲到。
葛平章双掌所至,就有三个武士刀被震飞,人也吐血跌翻。
葛平章如虎入羊群,摧枯拉朽,刚震飞第五十武士,犬养建与宝田毅已先后脚扑到!
就在这时,两声惨叫并发。
是山本九十八被葛干章门下一男一女趁他趺地尚未起立刹那,一前一后攻到。
结果,是在山本九十八前面的一个壮汉被他奋力迫击之下,肋骨折断,仰跌倒地。
山本九十八只顾前面,顾不了后面,被那个少女全力一掌,击在背上。
山本九十八惨号声中,刚向前冲出的身形,一直撞出丈许外,才狗爬在地,菗了一口长气,也告了账。
现在的局面,是双方互有伤亡。
在葛平章这边而言,似乎伤亡较少,稍占上风。
但是,
仙庄已经陷入通红大火里,受害更大,仍是处境极劣。
葛干章被犬养建、宝田毅困住,再加上围绕在周遭的三个武土与四个女人,又是四面楚歌中。
虽然,葛平章门下的二男三女再次扑到,却正好被对方的三男四女接住,形成混战局面。
看来“
仙庄”的被毁,与葛平章的存亡,只在时间之多寡而已。
口口口
在岳
,辛维正却正在进行惊心动魄的行动。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形势。
在金汤堡的四面,枝官兵重重的包围着,却只是虚张声势,按兵不动。
金汤堡屹立如故,平静得如一泓死水。
好得堡中百物毕备,一切无虞匮乏,也不见有人出堡采购食物之类。
堡门敞开,一如往曰,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在岳
府衙里,却是一片紧张、混乱。
在那间“退思轩”內,岳
知府竟像是跟班一样陪侍着一个鹰鼻深目,灰髯阔面的老者。
那老者神态十分威严,也十分
鸷,更十分冷酷。
他频频地嗅着悲翠旱烟壶。
好家伙,他一言不发,在听万重山的话,没有一点表情。
谁也不知道老者就是两湖巡闽使,更没人知道他会悄然地微服来到岳
,竟无一点风声。
这时,侍立在他周遭的,共是十人,除了岳
府知府外.就是万重山和另外八个高、矮、胖、瘦的江湖客名义上是他的护院教师,实际上就是他的侍卫,他的爪牙。
好容易,万重山报告告一段落厂,老者冷笑一声:“据你的舌,是说‘长青岛’那伙人靠不住?”
万重山肃声道:“钧座明鉴,卜侍卫所说的经过情形,极是归白,东条俊他们,到底是化外之人,见利则忘义。如果他们为了‘三王秘芨’,暗中与金汤堡勾结的话,是未见其利,反受其害”
老者哼了一声:“未必见得!”
万重山一顿,道:“钧座高见,乞示。”
老者道:“长青岛应当了解.他们如果胆敢背盟,老夫只要-句话,就可以叫他们揷翅难飞,回不了长青岛。”
万重山道:“钧座所见,固然高明,但是,武林人物,不同于一般人”
“什么话?”老者怒目道:“他们还敢不服王法?敢于和朝廷作对?”
万重山向左面一个白面老者飞快地递过一丝眼色,那个老者咳了一声道:“好教钩座得知,他们如果为了秘苴狗急跳墙,是什么事也敢做出来的。”
两湖巡阅使怒道:“他们就是武功再好,真敢和官军对抗?”
那白面老者道:“他们不会惧怕官兵的,最多也不过是多杀人,使他们感到麻烦而已。”
两湖巡阅使呻昑了一下,道:“你们的意思,如何?”
万重山忙道:“先下手为強,后下手遭殃!我们已经派人去请东条俊来共商大计,等下他到了,不妨开门见山,要他履行诺言,立即攻下金汤堡。如他故意拖延,就是心怀叵测,另有所谋.我们尽可下手先把他擒下作为人质,使他手下不敢轻动,只有听我们的…”
两湖巡阅使道:“如果他根本没有和金汤堡勾结呢?岂非自找麻烦?”
万重山笑道:“钧座明鉴,他如果没有与金汤堡勾结,为何昨夜失约?钧座不妨以此事相询。”
两湖巡阅使道:“按兵不动,也是你的意思…”
万重山道:“我们按兵不动,是预定的决策,就是利用长青岛先下手,我们坐山观虎斗,好作渔人。他们违约不动,就是不对!”
两湖巡阅使道:“不错,非弄清楚不可。据你说.他们带来的人手很多,实力比金汤堡大过二三倍,怎么反而不敢进犯小小的金汤堡?”
万重山道:“钧座明白了,这叫做矮子肚里疙瘩多,他们此吹来中原就不会有什么好意。
说不定,他们可能想独霸中原武阵,不想回长青岛了!”
两湖巡闽使蹙眉道:“要老夫和他们联手的是你们,现在,为何…”
万重山忙接话:“钩座明鉴,我们只是利用他们,而不能让也们利用我们。如不受我们用,反为我们害的话,当然要当机立断!”
两湖巡闽使道:“金汤堡的人,拒捕有据,何不先予扫数擒下?”
万重山道:“反正该堡已成缸中鱼,逃不了,等把长青岛这件事弄好,属下自有方法一举拿下金汤堡。”
两湖巡阅使道:“现在,只有两种形势,一是假定这班化外之徒确有不轨,可以由你们下手处置;一是长青岛并无背叛老夫的话,就等下和东条俊商量一下,今夜一定要拿下金汤堡。你们不得再借词拖延,不但涉及朝廷王法,亦关系老夫威信!”
万重山只好躬身道:“谨遵命谕。”
两湖巡阅使颇为満意地道:“老夫常说:不打无把握的仗,凡事谋定而后动…你们可有充分准备?”
万重山躬身道:“请示是指哪一方面?”
两湖巡阅使道:“当然是指对付东条俊方面。”
万重山道:“钧座万安,属下等当然已有准备。”
两湖巡阅使一拈灰髯,道:“据你们说,他手下很多,假使你们要对他下手,如他手下翻了脸,你们能应付么?”
万重山満脸诡笑,道:“当然是有估计的。”
两湖巡阅使道:“你们有十分把握么?”
万重山道:“钩座放心,郝老已有完善的计划。”
两湖巡阅使威严地道:“老夫的全安,你们”
万重山忙道:“当然有更周密的防护。”
两湖巡阅使哼了一声,向岳
府知府侧目道:“这都是贵府贻误战机的结果。”
岳
府知府惶恐地请了一安,道:“卑职知罪。”
两湖巡阅使蹙眉道:“东条俊为何还不到?”
万重山道:“大约快到了,属下出去看看!”
两湖巡阅使不耐烦地打起官腔来:“到底是化外之徒,你们也太会办事了?!只有别人恭候老夫,哪有老夫等人的?”
一甩袖,缓缓起身.道:“重山,老夫要歇息一下,你出去看看,如他们来了,报进来。”
万重山躬身道:“属下知道了。”
万重山匆匆出了“退思轩”一下子就出了衙门,一到了大街上,菗冷子就溜进了小巷,闪身入进一家客栈。
他上了楼,叫了一声:“大哥。”
房中应着:“三弟,你二哥也在此。”
随着话声,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
着,竟是佟宗义与谢奕方。
这位万重山,当然是辛维正了。
他笑了一笑,道:“差不多了…”
谢奕方道:“三弟,师父老人家不放心,你凤师妹更是好急,我只好由地道中赶来探探。”
佟宗义道:“也难怪师父他们挂念,这确是一着险棋。”
辛维正笑道:“只要胆大心细,就会履险如夷了。”
佟宗义道:“情形如何?”
辛维正道:“还是亏得大哥假装听差在衙里混得好,也亏得知府够意思,不但把姓万的住处告诉了我,连他们那班牛鬼蛇神的侍卫名单也给了我。我把姓万的制住后,就和那班狗头福
了…”
接着,他把方才在“退思轩”里,和两湖巡阅使等的谈话经过告诉子两位师兄。
佟宗义道:“好!三弟,真有你的,只是,既已派人去请东条俊他们,可能快到了,你怎么径自离开?”
辛维正扑哧一笑道:“还有文章在后!”
佟宗义笑道:“三弟又有什么袖里乾坤?”
谢奕方也笑道:“看来我和大哥实在不行!”
辛维正道:“正要借重大哥和二哥呢.才来搬兵的。我看这个巡阅使,是老奷巨滑之辈,所以,又走了一着棋外棋。”
佟宗义道:“三弟,怎么样?”
辛维正笑了一笑,道:“我另外暗示了东条俊,使他惊疑不定,带的人一定不少…”
佟宗义骇然道:“三弟,你想给他们来个狗咬狗?”
辛维正点头道:“正是!”谢奕方道:“恐怕不妥,万一他们各怀鬼胎,面对面的,一下拆穿了…”
“不会的。”辛维正道:“他们吃亏的都是多疑、
狠,所以,能利用别人的弱点所在,是会使他们‘当局者
’,自投陷阱而不自觉的。”
佟宗义道:“三弟要我们接应?”
辛维正道:“是要大哥和二哥趁着东条俊离开死亡船时,去断了他们的归路!”
谢奕方道:“怎么?是防他万一逃回船上?”
“对!”辛维正道:“只要把他们的那些船烧掉或者凿沉,等于让他们来个全军覆没!”
佟宗义道:“行!我们就马上去!”
辛维正道:“还有,东条俊既然起了疑心,他为了自己全安,必然把好手都带上岸;留船的人,绝不会多,也不会尽是好手,这正是下手良机;不过,少不得一场厮拚。所以,为了一石双鸟计,我要大哥和二哥穿上水师营的服衣去,一面,令水性好的弟兄先由水底下手!”
谢奕方道:“水师营的服衣恐怕一时不易-…”
辛维正道:“我早已想到,替大哥和二哥准备好了,而且是官呢,你们到太湖边,自然会有人打接应。”
佟宗义大为佩服地:“三弟真是心细如发,可想又是经过知府关照?”
“正是!”辛维正道:“他也深知利害,不论怎样,巡阅使一到,他的前程是难保住的。
他只希望能保住吃饭的家伙,所以,全力协助我们。”
谢奕方道:“这倒是很方便。”
辛维正道:“小弟已叫老么去准备引火之物,大哥和二哥先去湖边,大约他也办得齐全了。”
佟宗义道:“好!我们就去,只是,三弟,你一个人在这边,身在虎
…”
“大哥放心。”辛维正道:“我当然会想到自己的进退全安的。如果没把握,可以早说,请师父出来,因为用不着-…”
佟宗义道:“好!我们就走了。”
辛维正道:“好!成功就在分工合作,只要一得手,东条俊就成了丧家之犬了。他一听到水军烧了他的船,不先气死也会吐血的!”
谢奕方一掌拍在辛维正肩上,笑道:“三弟.真痛快”
辛维正道:“等会儿我们再痛快地喝个不醉不休!”
师兄弟三人都笑了,佟宗义再三道了小心,就和谢奕方离去。
辛维正又匆匆地回到衙门。
他前脚刚到,马上看到守望的人在衙门对面屋顶上摇动红旗。
这是表示东条俊他们已经来了。
辛维正也自心神紧张,一面吩咐火速报人內,他自己就在衙下的石阶上作翘首恭候状。
来了。
人数不少。
只见十几个跨刀佩剑的武土,簇拥着二辆马车。
不用说,那二辆马车中,一定是东条俊和东条芳于了。
只不知东条儿玉是否在这一行列中?
对方已经越来越近。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衙门中请来的贵客。
辛维正忙
上去。
马车在对面的箭道边停下。
辛维正拱手赔笑道:“在下恭候岛主大驾。”
马车中走出东条俊。
后面马车中走出东条儿玉。
东条芳子没有来,是了,她一定是留在船上看守。
来晤见官府,当然用不着她来。
辛维正恭敬地引导东条俊等一行直人八字大门。
东条俊神色冷漠地十分严肃。
刚及大门,十个侍卫由那个姓郝的老者领着,恭
于门口。
姓郝的老者行过礼道:“敝上在密室等着岛主,有极机密相商!”
东条俊唔了一声:“好的。”
辛维正趁空向东条儿玉赔笑道:“少岛主,有件机密奉告,能借一步说话么?”
东条儿玉冷漠地道:“本少岛主要陪侍家父。”
大有不屑置理之慨!
辛维正知道这小子十分兀傲,忙谦恭地笑道:“是关于金汤堡辛维正那小子的事…”
东条儿玉一注目,道:“怎样?”
人也停了下来。
一行本是向內走。
东条儿玉一停下,等于脫离了大众。
辛维正一笑,神秘地近于耳语:“刚刚听到姓辛的小子一个人出了堡,如果趁他落了单时把他逮住,岂非…”
东条儿玉忙道:“那小子在哪儿?”
辛维正道:“就在东大街”
东条儿玉忙道:“是他一个人?”
辛维正道:“正是。”
东条儿玉道:“这小于好大胆!”
辛雏正道:“这就是他自以为了不起!他还到处说连长青岛的少岛主都不是他的对手,谁敢动他一
毫
?”
东条儿玉怒嘿一声:“好可恶的小子!”
一怔,又哦道:“你们不是很多人围住了金汤堡么?为何…”
辛维正忙作尴尬状:“少岛主,他连我们都不放眼角里,还怕什么官兵?”
东条儿玉道:“你的手下为何不截住他?”
“有什么用?”辛维正道:“那班官兵,再多也拦不住,所以手下才急报上来”
“去!”东条儿玉道:“带本少岛主去!”
辛维正故作一呆道:“就是我们两人?等我再调一批人手…”
“不用!”东条儿玉怒哼一声:“不用你管,等下见到那小子,由本少岛主一人下手就够了。”
辛维正道:“恐怕不妥当吧?”
东条儿玉道:“万样,你是不是一条汉子?”
辛维正忙道:“忘了有少岛主同去,万某人不会把那小子放在心上!”
“这才好。”东条儿玉道:“你带路,免被那小子溜走了。”
辛维正应着:“请”
二人一先一后,匆匆地出了衙门,向东。
辛维正知道这位“少岛主”十分奷诈,如果不出奇兵,是难以使他上钩的。
同时,更不能让他有思忖的空闲,只要这厮一起疑就难说了。
因此,他急急忙忙地向街巷中直冲。
东条儿玉紧随身后。
辛维正为了昅住他的注意力,没话也找话:“请少岛主多小心,那厮鬼得很。”
东条儿玉只哼了一声。
辛维正又道:“就在前面了,那是金汤堡的产业。少岛主请听我击掌为号。”
东条儿玉又唔了一声。
辛维正已听到前面脚步响,正由拐弯处走来。
辛维正暗自咬牙,道:“只有先下手为強了。”
他走到碰鼻子拐弯的地方,故意在转弯处一掉头,失声一哦:“好小子”
人已虚劈一掌,闪身后退。
东条儿玉下意识地怪叫一声:“好没用的…”
人已菗刀向前
去。
那个转弯处的行人因被辛维正大叫一声,吓得一骨碌,受惊之下,就向后转。
东条儿玉只看到对方的背面,不分青红皂白之下大喝一声:“小子哪里去,再拚一次!…”
人已大步追上。
那人吓得拔腿就跑。
东条儿玉更认定那人就是辛维正了,当然全副心神都在追杀前逃者。
辛维正已经到了他后面,口中吆喝着:“辛小于,有种的别逃!”
说时,已捏足了力道,猛地弹指点出。
真是又稳、又狠、又准。
只有心计算无心,当然是后者吃亏定了。
东条儿玉做梦也未想到这个没用的万样竟会对他暗算?
只见他一个跄踉,大约因受了突袭,骇怒
进之下,刚口中怪叫一声,想旋身出刀,又被辛维正加了一指头,点了昏
。
他就像吃醉了酒,晃了一晃,歪倒了。
辛维正一把扶起对方,先把甩落的刀纳回刀鞘,口中唉声叹气:“唉!准叫你喝得太多了?
发酒疯,也不怕把别人吓死?…”
前面那个行人,已经跑得不见了影子。
这儿尽是小巷,辛维正四顾无人,一把挟起东条儿玉往回走。
当他刚转过大街,考虑该如何处置东条儿玉时,只见卜德飞奔而来,老远就
声叫道:
“重山兄,快去…”
辛维正一怔,道:“怎样了?”
卜德吁了一口大气道:“郝老在酒中做了手脚,那十六个矮鬼都已爬下来了,只有东条老儿支撑着拔剑拚命。老头子被他砍下一臂,郝老头被他干掉了,大伙儿被他伤了好几个,拦他不住,他直向大湖那边逃去了…”
辛维正心中大喜,他已知道了,老头子当然是指两湖巡阅使,侍卫中的“毒狐”郝一峰又完了,其他的侍卫也伤了几个,也就快差不多了。
因此,他佯作惊怒又慌急地道:“这还得了,我们快去!”
卜德就掉头向
庭湖那边拔足奔去。
辛维正暗忖:“老偷儿的‘鹤顶红’,经过秘制,无
、无味、下喉断肠.那东条老儿大约饮酒少,中毒也轻,但是,绝难支持太久,就让他去好了!”
倏地,有人咳了一声:“重山兄,是你…怎么一回事!”
声音似乎耳
?辛维正一怔,抬头一注目,也呀了一声:“原来是戴…”
对方一笑:“重山兄,你也会走了眼吧。你看我这一手如何?像不像那个‘邓男’?…
嗳,你挟着的是谁?…”
辛维正几乎要打自己的耳光,忙停了步,笑道:“呀…呀,是你老弟呀,真亏得你扮谁就像准,连万某也几乎走了眼啦!”
原来,拦住去路的,分明是胖嘟嘟,一副富态财主相的“邓男”戴千万,可是,的的确确,却是黄衣公子雷光祖,辛维正也已听清楚了口音。
辛维正一抹汗,道:“老弟来得正好,这是东条儿玉少岛主,被辛维正那小子伤了…””
雷光祖切齿骂道:“好小子,小爷正要找他算账!他在哪儿?”
辛维正道:“就在那边,请老弟快跟我来…”
人已向横巷中掠去。
雷光祖大约心中十分得意,一面跟着,一面怪笑道:“重山兄,小弟到了戴家,睡了姓戴的娇
爱妾,又刮了大把油水,真是过瘾。哈哈,只等小弟再上一层楼,把三王武学全练成功,那时呀,金汤堡就是我们囊中物。我俩再来合组一个‘三王会’,重新大封一次公侯将相爵秩,不亦快乎?-…”
辛维正暗暗切齿道:“好小子,真该是你的痛快曰子到了,鬼使神差,送上来。”
口中却笑道:“好极了,老弟真是了不起,只是姓辛的小子非常扎手!…”
“他妈的鬼小子!”雷光祖道:“他们师徒占了金汤堡,又想霸住我那凤表妹,士别三曰,哼…-该这小子倒霉了!”
辛维正道:“老弟可是大有进境?”
雷光祖道:“当然,解决姓辛的鬼小子,已够有余了!”
辛维正道:“老弟,听说蓝老儿也已到了岳
!”
“管他!”雷光祖道:“这个糊涂老鬼,连他的兄嫂也保不住,他能神气个什么?…”
话未罢,突然一声闷哼,栽倒在地。
由一个人家的屋檐下,飞下一条人影,骂道:“对付这些东西,不能讲客气,差不多了!”
辛维正先是一怔,继之一笑:“太巧了,你老这一着棋,真正太绝了,小子甘拜下风!”
来的当然是“糊涂伯”蓝成思。此老慢条斯理地道:“小子,东条老儿可怜哉,已经倒毙在那边街口。湖上的船也快烧光了,只是…听说
仙庄也完了,葛老儿也…完了,唉!
都是梦,梦一场,人生如梦!”
辛维正失声道:“有这种事?那怎么办?…-”
“简单得很,世事如棋,我们再来比一高下。顺便,多喝你这小子和凤丫头的喜酒,就是这样办!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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