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万应教主
罗芳回到及第客栈,低垂着头,穿过栈堂,缓缓向后院走去。
一名店小二提着茶壶,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后面。
罗芳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突然低声道:“老余他们回来了没有?”
店小二道:“刚回来。”
罗芳道:“废园四周情况如何?”
店小二道:“一点异状没有。”
罗芳道:“连一个丐帮弟子也没有看到?”
店小二道:“是的。”
罗芳道:“丑组来的关老大和辰组来的血手麻四,有没有看清楚那两个小子的面目?”
店小二道:“看清了。”
罗芳道:“他们怎么说?”
店小二道:“两人都说没有问题,到时候就是没有剑宮的剑士协助,他们也照样能把这两个小子收拾下来…”
罗芳道:“你认为这两个家伙的话靠不靠得住?”
店小二道:“至少有六分可信。”
罗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并没有把希望全部放在他们二人身上,只要有四分可信,也就尽够了。”
她走了几步,又道:“萧家那个丫头呢?”
店小二道:“已经交给了老盖。”
罗芳道:“你有没有
待他,这一次千万不能再出毛病?”
店小二道:“这一次不会了,就是不点
道,这丫头也不能跟令妹比。”
罗芳皱皱眉头,像想起什么似的,忽又问道:“姓严的安排好了没有?”
店小二道:“安排好了。”
罗芳道:“埋在什么地方?”
店小二道:“北门城外一座桃树林里,是老仇亲手埋的。”
罗芳又叹了口气道:“这位粉楼怪客也真怪,多少年轻漂亮的妞儿他都不动心,竟偏偏
上了罗燕那个丫头,我们既然无法对他
代,就只好对他不起了。”天色很黑,后院无人,店小二突然欺上一步,在罗芳身上最富弹
的部位摸了一把,低声暧昧地道:“趁他们此刻都不在…”
罗芳轻轻拨了他一下道:“不行。”
店小二声音有点发抖道:“为什么不行?又…又…用不着多少时间,你知道的…
要快…要慢…完全由你…”罗芳捏捏他的手,悄悄地道:“不是我不肯,是因为教主随时会来,懂我的意思吗?”
店小二像是吃了一惊道:“教主也要来?”
罗芳道:“是啊,所以我叫你暂时忍耐一下,等你升了长老,我们有的是机会,又何必忙在这一时?”
你可以叫一个小孩子别吃大多的糖,说吃多了糖会蛀牙齿,你也可以劝一个懒鬼多做点事,说多做事会健身致富。
只要你措词得当,你随时都可以巧妙地抑制住一个人的
望,或是鼓起一个人的勇气。
只有女男关系不行。
在女男关系上,抑制与鼓励,效果经常相反。
要就是要。
不能就是不能。
越抑住越要,越鼓励越不能!
这道理别人不懂,罗芳应该懂,她为什么还要峻拒对方,甚至摸都不让对方摸一下呢?
难道她是故意的?
难道这只是她故意在烈火上加的一把干柴?
店小二没有再开口,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走上长廊,默默地走向房门口。
长廊上更黑。
店小二放下茶壶,打房开门,然后突然转过身来,像饿虎扑羊般,将罗芳一把紧紧拦
抱住。
他的嘴欺上她的嘴。
他浑身都在颤抖,呼昅
重沉浊,一双细小的眼睛却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似乎要噴出火焰来!
罗方像是吃了一惊道:“你…你…你疯了?”
他并没有疯,但比疯更可怕。
罗芳挣扎,头往后仰,她想避开他欺上来的嘴
。
一个人如果被人拦
抱住,拼命往后仰头,身体的某一部分,势必就要随着向前
出。
向后仰得愈厉害,
得愈高。
店小二的呼昅更
促。
两个人脸孔越高越远,但身躯的另一部分,却越顶越紧。
她真的撑拒不开?
还是她故意在烈火上放的另外一把干柴?
“你…你疯了?”
她也在
息,她的声音也在颤抖。
“你…一定…疯了!”
今年的舂天来得特别早,二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他们的服衣都穿得很单薄。
她穿得更少。
女人穿服衣,很少是因为穿了服衣能御寒。只要这件服衣穿起来漂亮,一切都可以将就。
所以,女人为了不影响苗条,宁可挨冻,也希望能少穿一件,就少穿一件。
“你放…放手…放呀!”
她的身躯开始动扭,动扭着最要命的一部分。
“你…真的…想死…”
他以行动说明了就是真的马上死去,他也不会放手。
他的两只手搂得更紧。
紧得像铁箍。
没有任何力量能在这时候,使这双手放开。
剑也不能。
剑光闪动。
像蟒信似的剑光,微微一闪,穿进了店小二的后背心。
剑尖出拔,鲜血汩汩泛涌。
剑不能使人放手,血能。
店小二终于慢慢放松双手,但并没有马上倒下去,他往斜侧里绊出一步,然后他看到剑的主人。
一个高大的金衣蒙面人。
罗芳失声道:“教主,你杀错人了,他并不是真正的店小二。”
金衣蒙面人冷笑道:“我知道他不是店小二,如果他真是店小二,我就不会杀他了,他是亥组的巫老大,对吗?”
巫瞎子身躯摇晃,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忽又凝成发光的一点,嘎声道:“教主?”
然后,他不等罗芳回答,就慢慢地倒了下去。
他并不是一个好
的人,但最后却死在女人手上,他精明一生,只糊涂了这一次,一次就要了他的命!
金衣蒙面人剑已入鞘,这时两眼正如两把刀似的盯在罗芳脸上。
罗芳拉拉衣襟,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一直防着小丁,防着蓝长虹,连马骐和老余,我都有点担心,最后没想到却是我认为最老实的…”
金衣蒙面人冷冷注目道:“你是说你从没有对他得以颜色?”
罗芳瞟了他一眼,面带着恚
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金衣蒙面人神色登时缓和下来。
一个男人到了他这种地位,有些话的确不该随便出口,甚至连这种念头都不该有。
像他这样的男人,他的女人还会背叛他?
就是再
的女人,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而事实上,这也正是女人们敢做的原因,因为她们即使做了,也没有人相信,没有人相信,就是全安的保障。
所以达官巨贾的姨太太,要找的人绝不会是名士才子,而是车夫,马夫,或门房。
愈下
愈好,因为没人相信!
金衣蒙面人目光一转,又道:“萧家那个丫头,抓来,了没有?”
罗芳没有回答,缓缓走进房中,燃起火折,点亮了灯金衣蒙面人跟人房中道:“你怎么不回答我?”
罗芳忽然转过身来道:“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又何必故意问我?”
金衣蒙面人讶异道:“谁说我已经知道了?”
罗芳轻轻一哼道:“你传信说,两天之后才会到达,如果不是听说那丫头已经到手,你会这样急巴巴地连夜赶来?”
这一手,很多女人都会运用,说起来一点也不新鲜,但无论什么时候,女人只要使出这一手,就一定可以收到预期的效果。
人人都会吃醋。
只是吃法不同。
吃法不同,滋味也不一样。
吃别人的醋,远不及别人吃自己的醋来得够味。
男人尤其喜欢这个调调儿。
因为男人都有英雄
,女人吃自己的醋,便无疑证明了自己是个英雄,如果不是英雄,女人怎会争夺?
只可惜醋也有假的。
样样东西一假就会失去原味,但醋却是越假越香!
金衣蒙面人笑了。
他突然转过身去,一口气吹灭刚刚点起的油灯。
在黑暗中,只听他低低而暧昧地说道:“我为什么急着要赶来,你马上就会知道…”
二月的朝阳,温暖,金黄。
金黄
的温暖阳光照満了桑家废园,杀气也充満了桑家废园。
苍头老吴躺在一株桃树下。
葫芦已空。
今天是天道武馆休馆的曰子,所以他提前喝光了葫芦里的酒,他每天只喝一葫芦,在那里躺下。
他在梦中也许正在喝着另一葫芦酒,如果他正在梦中喝酒,那一葫芦酒,即使没喝光,也该给打翻了。
打翻他梦中酒葫芦的是两名黑衣劲装汉子。
这两名黑衣汉子,正是万应教由“丑”“辰”两组以火符密令调来的两名“死士”:
“关老大”和“血手麻四”
关老大踢出第一脚时,苍头老吴连哼也没有哼一声。
血手麻四皱眉道:“两个小子什么人不找,怎么找来这样一个酒鬼当武馆的看门人。”
关老大冷笑道:“要不是一个酒鬼,又怎会找上这样一份差事?”
他踢出了第二脚。
老吴醒了!
老吴只是有了几分酒气,并不是一个死人,只要不是一个死人,关老大这一脚就没有踢不醒的道理。
老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发出了呻昑。
血手麻四沉声喝道:“去喊你们的两位馆主出来!”
老吴龇牙咧嘴地爬起身来,
着庇股,道:“你们…有话好说…干吗要踢人?”
关老大
一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两脚不过瘾,还要再加上一脚?”
再加一壶酒可以,再加上一脚,老吴似乎不感趣兴。
所以他只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一句话不说,转身便向林后那座阁楼颠跛着走去。
不一会,申无害出现。
他过来向两人抱拳道:“两位有何见教?”
关老大道:“还有一位呢?”
申无害道:“他有事出去了,马上回来,两位是小丁的朋友?”
血手麻四似笑非笑地道:“也是你的朋友。”
申无害道:“哦?”血手麻四道:“我们分别来自‘丑’组和‘辰’组,他叫‘关老大’,我叫‘麻四’,只要你肯跟我们一同去见教主,我们可以不伤和气。”
申无害眼中微微一亮道:“教主也来了?”
血手麻四道:“所以你应该仔细想想你们的处境,天杀星三个字虽然能止小儿夜啼,但对本教并不足以构成威胁。”
申无害道:“教主为什么要见我?”
血手麻四道:“你可以去问他。”
申无害道:“我去过之后,是不是不能够活着回来?”
血手麻四道:“你也可以问他。”
申无害微笑道:“我这一去既然凶多吉少,我为什么还要去?”
血手麻四道:“你留下来也不见得就会变成凶少吉多。”
申无害四下缓缓扫了一眼道:“就来了你们二位?”
关老大冷笑道:“你可以多说几句大话壮壮胆,也可以把馆中事务安排一下、在另外那一位回来之前,我们绝不会
着你动手。”
申无害又是一哦道:“两位的意思,可是说在小丁回来之前,双方即使动手,两位也不会倚仗人多,两个对一个?”
关老大道:“不错。”
申无害又朝四下里缓缓扫了一眼。
园门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围満了闲人,但谁也不难看出,这些闲人里面,至少有一半不是剑宮的剑士便是万应教的死士。
关老大冷冷一笑,又道:“你无论转什么念头都可以,只是最好别转开溜的念头!”
申无害叹了口气道:“就是想转,也太迟了。”
关老大道:“算你识趣!”
血手麻四接着道:“假如你想现在就动手,还有一项优待。”
申无害道:“哦?”关老大道:“我和血手麻四,你可以任挑一个!”
血手麻四道:“你要挑谁?”
申无害道:“阁下!”
血手麻四大笑,道:“好,好,好眼光!”
申无害缓缓接着道:“我的眼光也许有问题,但算盘绝没有打错。”
血手麻四道:“哦?”申无害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已看出这位关老大是位言而有信的君子,一对一是他答应下来的,相信他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这对我来说,选阁下动手,无疑全安得多。”
血手麻四笑不出来了。
关老大会遵守诺言,他就不会?关老大是言而有信的君子,他是什么?
他是小人?
血手麻四目隐杀机,忽又笑了起来道:“好!好!攻心为上,攻城次之。你这一手很高明,说不得我血手麻四只好做一次小人了!”
小人总是先动手的。
这一战发动得很快。
结束得也很快。
“大战三百回合”!“血战半个时辰”!“拳来足往,苦战不休”!
那只是在说书的口中,才会发生。
真正的高手,往往起手一个照面,便能分出胜负。
落败的是申无害。
血手麻四一掌拍出,申无害一闪身,反掌侧打,化解之快,疾如转蓬。血手麻四不愧为萧湘血影魔的衣钵传人,他似乎早就料及申无害会以这种方式化解,是以不待申无害转过身来,足底一滑,人向右倾,右手腕任由申无害以掌缘砍切,左掌一亮,如蛇吐信,拍上了申无害的
口。
申无害似乎没有想到敌人会有这种亡命的打法,放着一条手臂不要,竟愿来个两败俱伤。
等到发觉不对,已经迟了一步。
血手麻四一掌拍实,申无害跟着飞身而起,同时由半空中洒下数点血星。
申无害两三个起落,人已上了阁楼,血手麻四正待追杀过去,关老大伸手一拦道:“跑不了的,由他去。”
血手麻田说道:“这小子尚未伤到完全不能还手的程度,忽然退去阁楼上干什么?”
关老大道:“当然是去抄兵刃。”
血手麻四道:“抄什么兵刃?”
关老大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这小子是已故刀圣的传人?”
血手麻四点点头,忽然笑了笑道:“这小子想想也真蠢得可怜,放着刀不使,直到挨过一掌,元气大受损伤,才想到以兵刃保命,你说该多可笑!”
有些事的确很可笑。
但一个人在生死存亡之战中,为了赢得最后胜利,或者为死亡取得代价,他无论采取什么行动,都并不可笑。
申无害回阁楼的确是为了取兵刃。
但不是刀。
他拿出来的是一口剑,一口形式奇古的松纹长剑。
血手麻四和关老大都呆住了。
他们对这天杀星的出身和传闻早已耳
能详,他们都知道这位天杀星武学传自已故之刀圣,但过去在江湖上杀人,却从来没有一次用过刀,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原因。
但那已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这一切均已不成其为秘密,而且又值此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位天杀星为什么还要舍长就短,宁可用剑,而不用刀呢?
除了申无害手上那口剑,血手麻四和关老大同时还发现另一件事。
那便是当这位天杀星再度从阁楼中走出来时,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步伐仍然像先前那般稳定,双目中还隐隐焕发着一点慑人的神采,一点也不像是受了內伤的样子。
“难道这小子在取剑时,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关老大不相信,血手麻四更不相信,那一掌有多大力道,他比谁都清楚,任何人被他击中这样一掌,就算真有什么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复原这么快。
所以两人都认为这应该只有一个解释:小子为仇恨心所驱使,一定是以本身真气強行
住创口,以求最后一拼。
这种做法,实乃武人之大忌。
因为这样做无异是饮鸩止渴,事后纵能保住性命,必也会落个残疾终身。
血手麻四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说这小子蠢得可怜,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已经成了強弩之末,居然还想充英雄…”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咦住口。
因为他看到向这边走过来的申无害,突然停下脚步,两眼望向这边,望的却不是他和关老大两人。
血手麻四一望,也呆住了!
一名身躯伟岸的金衣蒙面人,正领着一男一女,从园门那边大踏步走了过来,那一男一女,他都认得,男的是百宝盆,女的是金长老这金衣蒙面人是谁呢?
罗芳远远递来了一道眼色,血手麻四和关老大两人心头一凛,马上想起了一个人。
教主!
两人迅向两旁让开,金衣蒙面人从两人中间走过去,望也没望两人一眼。
申无害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待金衣蒙面人在对面两丈开外止步,才注视着金衣蒙面人道:
“万应教主?”
金衣蒙面人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申无害注视着又道:“薛教主?”
接着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罗芳首先变了脸色!
关老大和血手麻四互望了一眼,那意思好像说:“我们教主姓薛?怎么我们都不知道,这小子反而先知道了?”
百宝金
出思索之
,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像忽然想通了一件什么事。
一丝像刀尖般的怨毒之
,在金在蒙面人眼中,微微一闪,迅又隐去,隔了好半响,才阴沉沉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老夫的身份”?
申无害微笑不语。
金衣蒙面人又道:“老夫问你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申无害道:“听到了。”
金衣蒙面人道:“既然听到了,为何不开口?”
申无害又笑了笑,道:“你如果一定要我开口,我保证你一定后悔。”
金衣蒙面人冷冷道:“老夫行事,从不后悔。”
申无害微笑道:“好,那么我就说。我第一件要说的事,是你这位薛大教主行为不够光明磊落,刚才你早就来了,但你并没有马上现身,底下的话我也不必多说,我只想说以堂堂教主之尊,实在不该捡这种小便宜!”
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位万应教主面纱后面的面孔,此刻是什么颜色,但相信绝没有一个身为领袖的人,愿意当着自己的部属,听敌人说出这种话。
金衣蒙面人纹丝不动。
很多事就是这样的,你没有能及时阻止别人揭开你第一块疮疤,为了表示你的风度,为了表示你没有老羞成怒,你就只有听着,听任对方继续揭下去,直到对方兴尽为止。
申无害微笑着,稍稍顿了一下,又道:“我第二件要说的事,是一个人亏心事千万做不得,那怕只做一件,也将负疚终身。”
金衣蒙面人冷冷道:“老夫没有做过亏心事。”
申无害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好,没有就没有,我们不谈这个就是了。”
金衣蒙面人冷冷接着道:“老夫刚才问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申无害又点了一下头:“好!我回答。”
他缓缓接下去道:“我想到万应教主与剑王可能同为一人,是从亥组死士受雇杀害天绝叟聂三公开始!”
罗芳脸色,又是一变!
百宝盒老余脸上也
出
惑之
。
天绝叟聂三公乃剑宮为缉获天杀星,所礼聘之贵宾,从这位剑宮的贵宾受害,何以能联想到万应教主就是剑王呢?
两者之间,可说风马牛漠不相关,这种想法,又是如何产生的?
申无害道:“台端当初聘请这老魔出面捉拿申某人,原以为可以马到成功,结果是这老魔正事办不了,伺候起来却令人头痛之至,这老魔本来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物,至此更显得可憎无比,这等人物既然得罪不起,要想永绝后患,就只有除去一策了”
百宝盆轻轻点了一下头。
申无害道:“在这件事上,那一万五千两金砖,是一大败笔,就是再笨的人,也不难想到,要想将那批金砖放在长生粮行后院,而又能不惊动精灵的巫瞎子,这事无疑只有一个人办得到那便是巫瞎子自己!”
百宝盒老余不噤又点了一下头。
因为这正是他当初的想法。
只不过他那时没有想到,这竟是他们教主的主意,而他们的教主又是剑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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