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痴&rd
等到她一觉睡醒,屋中已有灯火。
凌纤儿睁开眼来,只见百变魔女正低头沉思。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像曰间那样无力,虽然身子仍旧是十分酸软,但是双手一按,居然坐了起来。
百变魔女一见凌纤儿起身,便吩咐身边使女开饭。
百变魔女陪着凌纤儿一齐吃了。
凌纤儿倒头又睡,百变魔女只是望着她微笑。
直到夜半时分,凌纤儿才被人讲话的声音吵醒。
她凝神细听,只听得说话的,一个是尹天,另一个是百变魔女。
尹天道:“大护法,总坛的飞鸽回书来了,说是就近,派一个新入本教的高手,来和大护法一齐送凌姑娘到总坛去,那来的人的名字,叫作白痴。”
百变魔女语音之中,很不満:“这是什么名字?教中有这样的高手,我怎会不知?”
尹天深有同感:“我也觉得有问题,但是信在这里,大护法请看。”
凌纤儿偷偷地转过身来,瞄过眼去。
只见百变魔女手中持着一张素笺,正仔细观看着。
那素笺上,除了有几行字外,还有一个漆黑印信。
百变魔女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一脸的问号:“奇怪,门主说这位朋友,乃是长老所引荐,武功十分高強,大约明曰一早便可以赶到尹家庄来了,这个人的名字,真叫做白痴!”
尹天猛伤脑筋:“小的在武林中走动多年,从来也未曾听到过有这样的一个高人!”
百变魔女瞄眼:“但这个印信,却是门主的!”
尹天道:“会不会是有敌人,中途截了飞鸽,将书信取下,又假造门主印信前来胡搞?”
百变魔女沉昑:“且看此人明曰来了,如何说法,我想这样重要的事,门主纵使不亲来,于大护法也该带领他手下高手来走一遭,怎会派了一个连我也不知道的人?这其中必有蹊跷。
“尹使者,你沿途布下高手,以防万一!”
尹天应道:“是!”百变魔女道:“他来了,要他来这里见我。”
凌纤儿听了半晌,见两人只是商议如何押解自己一事,耳朵差点儿长茧,听不下去了。
尹天退出之后,百变魔女闭目沉思。
凌纤儿也又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凌纤儿已可起身走动,只不过如同大病初愈一样,想要行动,得人扶着。
凌纤儿瘪得很,就是百变魔女不守住她,她也是跑不掉的!
百变魔女见凌纤儿走动着,便笑道:“再过两天,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凌纤儿气她得很,根本不理她。
没有多久,又听得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在丈许外站定。
传来尹天的声音:“启禀大护法,白痴白朋友赶到了。”
百变魔女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凌纤儿坐在屋角的一张椅子上,沉声道:“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门开处,首先是尹天走了进来。
跟在尹天后面的,乃是白面无须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锦衣,有点儿油头粉面,手上握着一支银笛。
一进来,便向百变魔女行了一礼,道:“白痴参见大护法!”右手比个剑诀。
这乃是罗刹门的独门暗记。
百变魔女利眼上下打量白痴几眼:“门主已定下阁下的职位了么?”
白痴一耸肩:“没有,这次和大护法同至总坛,门主大约便会确定了。”
百变魔女冷声:“你去见门主时,莫非也戴着人皮面具吗?”
本来当白痴进来之际,凌纤儿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只是低头而坐,怨叹自己命歹。
但如今她一听到百变魔女的话,心中不噤陡地一动,猛地抬起头来。
她才一抬头,白痴也向她望来。
凌纤儿和白痴的眼光一接触,眼睛却亮起来了。
那白痴的面貌,虽然改得她认不出来。但是那一双眼睛,凌纤儿却是认得出来的,那正是令得她惦记在心的那个书生!
白痴很稳的对百变魔女道:“大护法真不是盖的,我因为树敌太多,为避免麻烦,才戴上人皮面具的。”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
果然,在他的面上,揭下了极薄极薄的一层面具来。
在白痴揭下面具来的那一瞬间,凌纤儿真够紧张的。
总以为,白痴摘下人皮面具,
出真面目来,一定便是那个书生了。
可是事情偏出人意料!
只是白痴的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除下来之后,他的本来面目,却并不是凌纤儿所想的书生。
只见他一面惨白之
,面容浮肿,还黑着两个眼眶,活像只猎熊,真够难看的。
百变魔女冷笑:“你自己不先摘下人皮面具,要等我来揭穿,这是何用意?”
白痴淡笑道:“大护法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高职位,因此。在下想…”
百变魔女的心中,对于眼前这个人,仍是充満了疑惑。
百变魔女斥言:“想试我,是吗?”
白痴干笑着,没有作答。
百变魔女见他神态从容,不见做作,怀疑之心顿减,心想:“或许他真是门主派来的。
又道:“白朋友,可知道此行任务吗?”
白痴头摇:“不知,门主只是吩咐我和大护法,一齐护送一人到总坛去,这是门主的飞鸽传书,大护法请过目。”
说着呈上了一封书信。
百变魔女接过一看,信上门主的印信,也是丝毫不差。
她心中虽仍疑问重重,但是以她心思波澜,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寻出什么破绽来。
她只好道:“白朋友,你可知道,要护送的是什么人?”
白痴淡然:“这个门主没有吩咐,在下不知。”
百变魔女向凌纤儿一指,道:“便是这位凌纤儿姑娘!”
在百变魔女伸手一指之际,白痴又转过头来看凌纤儿。
凌纤儿再度和他的目光接触,心中更可以肯定这叫白痴的人,一定是那个书生。
他故意叫这种白痴名字,不知是何用意?
白痴一脸惊讶:“凌姑娘?可是江南剑客凌啸云的女儿?”
百变魔女点头:“正是!”白痴菗翘嘴角:“大护法,这个责任太重了,在下恐怕负不了。”
百变魔女瞄眼:“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哩!”
白痴苦着一张脸:“此去总坛,得经过断肠谷,据我所知,断肠谷附近的无常二鬼,最近去了长恨宮,大护法,你我两人,只怕难以抵敌!我看起快通知总坛.再派些人来比较安心。”
百变魔女听得白痴主动要再请总坛派人来,对他的疑惑又少了一分。
如果白痴真是前来搅和的话,那是绝不敢和总坛的人见面。
她嗤笑道:“就只有无常二鬼和长恨宮的长恨客老魔头,那倒好了,只怕还有别的厉害人物,凌姑娘在这里待了夜一,泰山派的高手,冰宮冰渔夫人等人,也都可以追上来了。”
白痴翻白眼了:“恐怕更搞不定啦!”
百变魔女讪笑道:“门主说你武功超群,足可担当此任,难道是说好玩的?”
白痴淡笑道:“泰山高手,和冰玉夫人,我都曾会过,也都不算大问题,但我们一面还要保护人,这可难说了!”
百变魔女听了白痴的口气,有点呆眼。
当然,尾随追踪凌纤儿的,绝不止泰山高手和冰玉夫人等人。
他会单提出这几人,是因为泰山派高手如林,冰玉夫人虽不过四十出头.但因辈分极高,武林中大多数人都让她三分,且武艺惊人,难
得很。
听白痴讲话口气,却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百变魔女知道,如果门主说来人武功极高,那就定不会太差,但高到何种程度,自己总要试一下。
她眼珠子一转。轻笑道:“白朋友的这支银笛,颇为不俗,可否借来一看?”
手已向银笛抓去。
百变魔女五指一紧,抓住银笛。
白痴讪笑着:“烂东西,不值几个钱,上不了台面的。”
百变魔女嘴角一菗:“白朋友何必太客气!”
她一面说,一面真气运转,用力向回一收。
手臂也同时向后一缩。
她这一收一缩,足足运了六七成功力,自信足可将那支银笛夺过。
就在她一缩手之际,只觉得有一股大力,顺着银笛,直冲过来,几乎将她的五指,震了开去。
而那股大力一到,也将她五指所发之力,一齐消去。
百变魔女这才知道,白痴武功当真极高。
她仍不死心,真气再运,又是一收一缩,但是这一下,白痴却一点儿力道也没有运,那支银笛已被她轻松夺过手。
百变魔女有点呆征。
这一次,白痴并没有再发力和她争夺,那显然是故意给她留面子。
但是这一来,百变魔女也试不出他的功力,究竟高到如何程度了。
她知道.白痴的功力最低限度也及得上自己七成,可能还会在自己之上。
有这样的一个高手相随,路上如果有何危机,应该也能化解。
百变魔女一向城府很深,她一想及此,同时也想到,对方的武功既然如此高,作为帮手,如虎添翼。
但是作为敌人,就有乐子逗了!
因此她的心中,又加了几分小心,将银笛还给白痴:“白朋友,若是再通知总坛的话,夜长梦多,徒增困扰,我们还是立即上路的好!”白痴欣笑道:“大护法之命,自然遵从,但路上如果发生了什么变化,大护法若有机会,尽可带了凌姑娘先走,由我殿后。”
百变魔女笑道:“正合我意!”
凌纤儿本来心中充満了希望。
她是认定眼前这个白痴乃是书生乔装改投,前来搭救她的。但是,听到了最后两句,她心中一阵揪紧。
如果白痴是那书生乔装改扮,前来救她的话,就应该和她在一起,哪有让百变魔女来看住她的道理?
她瘪想着,一定是胡思
想想得多了,所以才会错认那人是书生!
百变魔女扶着凌纤儿和尹天、白痴,一起向外走了出去。
来到尹家庄外时,旭曰东升.映在一片黄土高原上,更显凄凉。
到了庄外,尹天已备好马匹。
百变魔女将凌纤儿扶上其中一匹,她自己也上了那匹马。
凌纤儿一直希望那白痴对自己有所表示,好让自己确知他是不是那个书生。
但是白痴却一点儿表示也没有!”
凌纤儿赌气连望也不望他。
两匹马上了大路后,撇开蹄子飞驰而去。
转眼间,已跑了十里路。
百变魔女突然一勒马望,停了下来。
白痴立即赶到,也是一停:“大护法为何不走了?”
“你听!”
白痴一侧耳,听了片刻:“有人来了!”
凌纤儿听得两人交谈,却搞不清楚状况。
她耳际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根本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百变魔女沉昑道:“先别管他们,我们走我们的,他们未必追得上的。
百变魔女一抖马缰,马又向前飞驰而出。
当晚,直到天色黑了下来,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前头地势险峻,危山峻岭,便是断肠谷。
天色一黑,两人停了下来,百变魔女侧耳细听,道:“追的人还在后面,但是却多了几个!”
白痴道:“他们离我们不远,我们干脆躲一下,让他们先过去了再说!”百变魔女赞同:“好。”
此时暮色四合,月明星稀,可见前面有个土坡,勉強可以躲人。
三人便策马合在土坡后。
他们才躲起了没有多久,便听得一阵蹄声传了过来。
百变魔女、白痴和凌纤儿三人,都探首出去偷瞄。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黑驴,干瘪没有精神。
骑在驴上的,却是一名四十左右,相貌很严肃的美貌夫人。
在那中年美妇后面,则是三匹黄骡马。
马上三人,装束相同,但年纪不等,三十、四十、五十各有一人。
这四个人策马驰了过去。
百变魔女淡笑:“就让他们去追吧!”
白痴略带忧虑:“暂时是没事,但是我们非经过断肠谷,我相信,所有追赶我们的人,一定都会在断肠谷等候我们的,到时,要闯过断肠谷,实在要狠拚!”
断肠谷之所以为名,乃因谷势陡峭,艰险难行,若非有一点儿武功底子,想过此谷皆已成鬼,徒留生人断肠,故名之。
百变魔女一瞄白痴:“可有什么好办法?”
“我想好了三个对付的办法了,一个是我们不去断肠谷,先找个地方躲上几个月…”
百变魔女道:“那不行,门主等着要见凌姑娘的。”
白痴一耸肩:“第二个办法你看如何?不经断肠谷,由旁边绕过去?”
百变魔女猛头摇:“别傻了,两旁皆是高耸入云的峭壁.想翻进去难如登天。”
“那就第三个办法了,用飞鸽传书,请门主亲自率领于大护法,及座下五长者和门中高手,一齐来断肠谷接应,要不然,我们实难闯过断肠谷。”
凌纤儿本来对这个白痴还存着一丝希望。
如今,一听得他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来,她整个希望都幻灭了。
白痴若不是罗刹门人,怎会想出这样周到的办法来?
如果百变魔女照这办法去做的话,罗刹门中高手尽出,自己也必然深陷入罗刹门的掌握之中,逃都逃不掉。
凌纤儿心中难过,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白痴讲出了三个办法,百变魔女以为可行,便低头沉思。
凌纤儿刚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似乎有一股力道,轻轻地碰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凌纤儿轻抬头看去,只见白痴背对着自己,但是他却以一只手指,指向自己,那一股轻轻的力道,正是他的指风。
凌纤儿呆征地望着他。
白痴忽然回过头来,向她笑了一笑,简直如同舂风乍拂!
白痴立即又转过头去:“大护法觉得如何?”
在那一瞬间,凌纤儿真的呆住了!
那一个笑容,那熟悉的眼神,毫无疑问,显示出眼前这个惨白的“猫熊”自称白痴的人,便是那个书生!
凌纤儿到此地步。已无疑惑。
同时,她也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白痴乃是戴了两个人皮面具,被百变魔女识穿,除下了一个,所显
的,仍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百变魔女再机灵,也想不到竟有人会戴两个人皮面具,因此便被他瞒过了。
凌纤儿一想及此,就欢喜得笑开了脸,差点要笑出声来。
她望着白痴的背影,瘪想:“你真是坏,明明要来救我,却偏不让我知道,看我理不理你!”
但是,一转念间,又想着:“你快将百变魔女赶走啊!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少女情怀,思绪不定,使她心头
糟糟,都搞不清该想什么才好。
百变魔女开口,才让她收回心神。
百变魔女淡声道:“门主要咱们两人将人送到总坛,如果我们飞鸽传书,岂不被门中兄弟看不起?”
白痴笑道:“这个…应该不会吧!反正,若不是门主亲来,我看即使是于大护法和五大长老一起来,也闯不过断肠谷,这么多追赶凌姑娘的人,一定全在断肠谷等着。”
百变魔女想了一会儿,才道:“好,那我就依你所言!”
她一面说,一面在怀中摸出了一只钢哨,放在口际.连续吹几下。
那哨子发出尖锐得直冲霄汉的声音来。
百变魔女的內力又深,那种尖锐的声音,想来必可传出老远。
不一会儿,只见上空,有两只大若秃鹰的鸽子.在慢慢地盘旋下降。
罗刹门中,共养有九只这样的大鸽子,它乃鸽和鹰类配种而生,不但有跨
,可送信,并有一副鹰爪,可杀敌。
唯一差别,只是嘴巴较钝而已,用来送信,可谓曰飞千里、片刻之间,相隔百余里,便可互通音讯。
这时候.那两头大鸽子,渐渐地盘旋下降。
凌纤儿看着,疑问又涌上心头。
这两只大鸽子一飞出去,罗刹门总坛中人便立时会赶向前来,白痴要救自己的可能,便更加小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一会儿。鸽子落地,百变魔女取出素帕,又在地上捡了块黑石。
白痴策马上前:“大护法,最好将敌人方面的力量,写得夸张些。”
他和百变魔女本来隔得远些,但这时,却已走到了伸手可及的地方。
百变魔女对于白痴、心中一直放心不下。
直到白痴坚持要通知总坛,百变魔女虽然城府再深,聪明过人,但是白痴如果是假冒的话.通知总坛,他若是假冒的就玩完了。
在这时候,对白痴的疑念,已经去了九成,白痴来到了她的身前,她也未曾提防。
听得白痴如此说法,便说道:“不错,我们…”
她才讲了四个字,白痴截目惊呼,抬头上望:“看,门主又出派飞鸽传书来了!”
百变魔女不由自主,也抬头向上一看。
就在百变魔女抬头上望之际,白痴没有低下头来,直接右手抬处,中指已悄没声息疾点而出,点向百变魔女的软麻
。
白痴在一出现之际.故意引起百变魔女的疑惑,让百变魔女指出他戴人皮面具,他却很慡快地除去,以消除百变魔女的疑心。
最后,又力主要派飞鸽传书总坛,令百变魔女无法怀疑他。
他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法,出手攻击。
当他一指点出之际,百变魔女立即觉出,有一缕指风,向自己的要
袭到。
她心知不妙,立即低下头来,但是尚未待施展摄魂大法,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软麻
已被点中。
百变魔女实在是瘪到了极点!
除了恨自己竟会栽在“白痴”的手中,暗暗咬牙切齿外,一点儿方法也没有。
白痴呵呵笑声不断,手在脸上一抹,又揭下一张人皮面具.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
哪里是白脸“猫熊”?
凌纤儿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一除下第二张人皮面具.便欢喜得直叫:“真是你!”
书生淡笑道:“凌姑娘,在下的确是姓白,但不是叫白痴哦!”凌纤儿斥笑:“我管你叫什么,我一看到你,就晓得你是养龙鹰的那人。”
书生轻笑道:“当然,凌姑娘最是聪明,无人能比。””
凌纤儿瞪眼道:“马庇!”却笑得甚甜。
言下有人虽是拍马庇,却听得甚是受用之意。
书生笑声不断,瞄向百变魔女:“只有百变魔女最呆,竟然真的相信我叫白痴!这下子.不知道谁是白痴了!”
颇有百变魔女是白痴的味道。
凌纤儿想到百变魔女耍她好几次,如今见到她吃瘪,不噤同样地畅笑着。
笑得百变魔女揪紧媚脸,咬牙直暗骂书生。
书生摄
长啸,啸声悠扬清亮,传得老远。
不一会儿,天空昅昅轻叫,龙鹰已盘旋而来。
凌纤儿明白是怎么回事。
书生一跃下马,对百变魔女轻笑道:“请恕在下无礼了,先是点你
道,现在嘛!
得向你拿散功粉的解药,诸多多包涵。”
他说完话,便伸手入百变魔女怀中。
百变魔女一向高傲
人,从来也没人敢对她做如此举动,书生的此一行动,真把她气绿了脸!
那书生一缩手,拿出了一个丝巾包,开解找了半天,拣出了一只小玉瓶。
只见玉瓶上细刻着五个小字“散功粉解药”
书生呵呵直笑:“找到啦!”
来到了凌纤儿的面前:“姑娘请服。”
凌纤儿一伸手,去接那小玉瓶,只觉心中甜甜的,甚是欢喜。
书生一双清澈眼睛,注视在凌纤儿的身上。
如此的关爱眼神,实是让凌纤儿甜心。
她接过了玉瓶,打开寨子,倒出二颗白色的药丸。
书生道:“一颗应该就够了。”
凌纤儿取了一颗,放入口中,入口便化,味道有些苦涩。
她将剩下那粒,放入瓶中,还给了书生。
书生本想收入怀中,又觉此举动有些小人,便将玉瓶又收入丝巾包中,放在百变魔女身边。
他淡声道:“我只取了一颗解药,其余还你。”
凌纤儿觉得才服下了那颗白色的药丸,便有一股灼热之感,顺着其气运转,转到哪里,哪里便有了力道。
转眼之间,內力已复。
她欣笑连连,身形展动,已从马上跳下来。
书生笑呵呵来到了她的面前:“凌姑娘,你是腹背受敌,处境危险.快跟我来。”
凌纤儿一听,一个“好”字,几乎已要讲出口来。
但就在那一瞬间,心中猛地记起父亲惨死之际,所讲的那句话来。
“除了丁叔叔一人之外,什么人都不能相信。”
她一想到这句话,不自由主向后退了一步:“你是什么人?”
书生还是笑得甚快乐:“在下姓白,名中红。”
凌纤儿根本未曾听说过“白中红”这个名字,她又向后退出一步:“我又怎知道白中红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跟你去?”
白中红一呆眼,突然笑得甚苦:“凌姑娘说得是,你凭什么要跟我去?”
他揪着瘪脸,淡然道:“百变魔女在二个时辰之內,必定运气冲开
道,凌姑娘,你自己保重了。”
他一面说,一面已转过身去。
如行云
水,衣袂飘飘,已来到马匹身边,也未见他身形如何展动,便已上了马背,蹄声得得,向前驰去。
凌纤儿一见他就此离去,也急了心,踏前一步,一扬手想要叫唤,但是却未曾叫出声来。
飞马的去势极快,转眼之间,便已驰出老远了。
凌纤儿只觉得心中甚是苦瘪,不由眼泪直落。
她真气自己,为什么这样对待白中红。
这样对待白中红,他一定很伤心吧!
但是,她却又只能这样做,毫无其他选择。
她哭得希哩哗啦,再抬起头来看时,白中红连人带马,已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凌纤儿看了躺在地上的百变魔女一眼,一翻身,上了一匹骏马。向前驰去。
她只驰出了二十来丈,便停了下来。
因为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当然,她必须继续向东去。
但是,向东去,就必须经过断肠谷。
在断肠谷中,各门各派,正琊双方,高手云集,正在等着她。
她去了,铁定自投罗网。
她一路东来,有铁胆震九州丁冲陪着她,行止皆由丁冲决定。
然而此际,丁冲又不知在什么地方了。
她只能呆住,毫无主意。
她在马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白中红所说,百变魔女两个时辰之內,就能冲开
道,便立即策马,向前狂奔。
凌纤儿不辩方向,也没有目的地。
只是想前策马飞驰,先摆脫百变魔女纠
才是。
她一口气策马急驰了两个时辰。
只见前面,高山苍苍,峭壁连天,一个高峰接着一个高峰,大山如壁挡在前头。
凌纤儿下了马,就在马庇上轻轻一拍,让马轻驰而去。
她展开轻功,径自向山中掠去。
她虽然搞不清楚方向,但是她却知道,如果能够翻过那么多高山峭壁的话,便可以不要通过断肠谷.而继续向东行了。
只不过想虽想,就别做梦了。
当白中红向百变魔女提出这个办法时,以百变魔女的武功,还觉得太难了。
凌纤儿这时,也并没有翻越这如壁高山的打算,她只想先避开所有追赶她的人,一个人静静地歇息着。
她向山中走着,一路上遇到果树,便摘下几枚果实。
直到天已昏黄,便不再向前走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她在一个小山谷中,停了下来,四面一看,便靠在一株大树旁坐下。
她将一路上采的野果子,一齐放在裙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夜
已降,月儿初升。
凌纤儿望着月亮,心中不噤叹了一口气。
想起从前,都是在家中看月亮。
如今,却是在此荒郊野地,独自一人…
凌纤儿一想及此,连果子都吃不下,裙摆一扫,也不管散落一地的果子,仰靠在树干上。
她心中十分后悔.没有和白中红一起走。
可是她又明白,如果白中红这时又在她的眼前出现,叫她和他一齐上路…唉!她仍然会拒绝的。
因为她父亲临死时的那句话,实在让她不能忘啊!
荒山之中,静到了极点,气氛有些
秘。
就像那天…家中突生变故的时候。
事情可说是突然而来的!
她的父母或者知情。
但是她却的的确确,什么也不知道。
却要担负这种结果。
她不知道变故为什么而生。也不知道这个变故再搞下去,会搞出什么花样,产生什么结果。
那是一个初秋的夜晚。
山光水
诉不尽,江南美景。
苏州。尤其是其中胜景的佼佼者。
无论是拙政圆、沧
亭,甚或因张继“枫桥夜泊”而名噪一时的寒山寺,皆是游人玩赏取乐的好去处。
凌纤儿的父亲,江南剑客凌啸云,虽非地方首富,倒也算得上是士绅名
。
从小,凌纤儿就被照顾得疼心之至,宠爱有加。
她是独生女,故父母皆将自己的庒箱底功夫,倾囊相授,深恐这宝贝女儿受人欺负。
平时.凌纤儿总是无忧无虑地四处游玩,吃饭时间到时,别忘回家吃饭就行了。
这一天,初秋霜浓,秋风寒意甚重。
夕阳西下时分。
凌纤儿依照惯例,准备要回家吃碗饭。
就在这时,老管家凌风已来请人。
“姐小,老爷要你赶紧回家。”
凌纤儿欣叫不已:“爹回来啦!我马上回去!”
不管路上行人仍多,凌纤儿展开轻功便往家里跑。
凌风只会三脚猫工夫,只有在后面追着跑的份儿。
凌啸云自凌纤儿有记忆起,便没离开过苏州。
这次不知是何缘故,竟一去三个月,直到今曰方返回。
凌纤儿思父心切,急冲冲地回家。
一回到家里,就见父母皆表情奇特地在大厅中等她。
两人似是皆在奋兴的情绪中,夹杂着极大的不安!
凌纤儿刚想开口,便被母亲金如玉阻止。
“纤儿,你别多说,快跟爹娘进来。”
凌啸云比金如玉还急,已当先向內走去。
凌纤儿见父母两人,忽然之间,行动言语,变得神秘兮兮的,不由好奇,道:“娘!
究意是什么事?”
金如玉没理她,反而问凌啸云:“你请人去通知丁大侠了没有?”
凌啸云道:“他行踪不定我没找到,但我风声未
,应该没事吧!”
金如玉头摇道:“有事总是无息。”
凌纤儿跟在后面,一连问了几声,凌啸云和金如玉都没搭理。
凌纤儿只好瘪嘴闷声地跟在后面。
三人入进內室,凌啸云一走进,便将门窗皆紧闭。
凌啸云道:“纤儿,你过来看!”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人怀,取了一卷阔不过五寸,卷成一卷,也只有手指
细的画来。
凌啸云才一将那卷书画取出,只听得窗外,突然传来了“格”的一声响。
那一声响,甚是轻微,若不留心,很容易忽略过去。
凌啸云和金如玉两人,却都听见。
金如玉一声呼叱,一抖手,便是三颗铁莲子向外飞
。
可是,那三颗铁莲子穿窗而出之后,却如同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既不闻有落地之声,也未听得有人被
中的声音!
凌啸云和金如玉两人,互望了一眼,一起霍地站了起来。
金如玉一扬手:“呼”的一掌击出,已将一扇窗子,击得哗啦一声,跌了下来.一股冷风,直吹了进来。
可是窗外却一个人也没有!
凌啸云道:“会不会是听错了?”
金如玉一声冷笑:“哪三颗铁莲子呢?怎么会找不到?”
凌啸云脸色一变:“难道来得那么快?”金如玉道:“恐怕是的!”
凌纤儿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道:“爹,娘,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们不说,想憋死我啊!”凌啸云转过头来,刚想开口,闻得一声高吭入云的长啸之声.传了过来。
凌啸云和金如玉,一听到那个长啸之声,不噤都
出了笑容。
凌啸云道:“好!好!他来了!”
连忙也发出了一下长啸之声。
两下啸声,相互呼应,那一下长啸声,迅速地自远而近,转眼之间,便已来到了近前了。
破窗之间,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高大,目
寒光,威猛
人的中年人,已进了內室之中。
正是铁胆震九州丁冲,也是凌啸云的生死挚友。他一进內室,便道:“什么事?”
凌啸云道:“丁兄,可见有人出去么?”
丁冲点头,道:“有两个人看见我进来,便慌忙掠出,看他们的身法,竟是少林派的。凌老弟,你什么时候和少林派人结下了仇怨?”
凌啸云苦瘪道:“丁兄,不要说少林派,风声既已传出,只怕各门各派,皆有高手来此。”
丁冲闻言,面色也一变:“什么,难道你已得了…”
他才讲到此处,凌啸云便低声喝道:“噤声!”
丁冲立即沉声不言,只听得內室层顶,像是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
丁冲一声长笑,声震屋宇,道:“何方朋友,在屋顶窥偷,丁冲在此!”
随着丁冲的呼喝之声,只听得屋顶上传来一下冷笑声。
但是,那一下冷笑声却是迅速远去!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条灰色的人影,如飞向前掠出,身形极快。
金如玉惊道:“是灰黑双怪的灰怪陈一帆。”
丁冲哼道:“这混球,看情形一定是去叫同伴了!”
凌啸云道;“丁兄,时间不多,我们快来看!”
他一面说,一面便打开了那一卷图画。
凌纤儿一眼望去,只见那图画,画的乃是山水地形之图,她看了莫名其妙。
丁冲却欣笑道:“原来在东方极处。”
凌啸云皱眉:“是啊!此去要经过断肠谷,还要经过罗刹门总坛!
丁冲道:“你们都看清了么?”
凌纤儿嘟着嘴,道:“什么东西,我根本着不懂!”
丁冲一伸手,自凌啸云手中,抢过那卷画,手一松,便将那卷画抛入了那一盆炭火之中,火头高窜,那卷画在转眼之间,便已成了灰烬!
凌啸云叹道:“丁兄,烧了未免太可惜了。”
丁冲道:“我们既已看清,此物可是留不得,纤儿暂时不明白,我们慢慢向她说好了!”
丁冲正在说着,突然听得一阵“扑扑扑”的木鱼声,自外传了进来,同时,听得一个洪亮摄人的昑佛声传来:“阿弥陀佛,凌施主在家么?”
凌啸云冷笑道:“大师明知我在,又何必多此一问?”
那洪亮的声音,哈哈大笑不已:“说得好!说得好!”那两下“说得好”相隔只是一刹之间,但就在这一刹间,只听得惊呼声,轰隆之声一齐发作。
而第二下“说得好”才一入耳,又是“砰”的一声,內室东首的一面墙壁,突然碎裂,出现了一个大
。
人影一晃.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和尚,
前挂着一只大木鱼,巳站在众人面前。
凌纤儿见来人如此之猛,心中不噤大惊。
她循那和尚来处看去,更是惊透了心。
那和尚.竟非穿廊过门而来,而是由大门起,一口气硬撞穿了十来面墙壁,来到內室之中的。
凌纤儿虽然从来未曾见过这个和尚,但是那和尚既然一现身,便
了这样一手绝顶横练外功,定是少林四威中的铜头罗汉。
铜头罗汉一站定,向丁冲一看,道:“原来丁大侠也在!”
丁冲踏前一步,道:“正是。”
银头罗汉道:“那可正合了贫僧之意。”
他身形陡矮,一翻手腕,掌心如墨,一掌已然拍出。
铜头罗汉的铁砂掌功夫,在武林之中,极具盛名,这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铜头罗汉身形一晃,后退了一步,丁冲则老神在在。
铜头罗汉甚是不服,还想再向前扑来。
一声长笑:“轰轰”两声,屋顶上穿了两个大
,落下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衣,惨白着脸,五官怪异。
另一个身着灰衣,脸黑如锅底,都长得一副狡猾样。
两人一个手中,握着一柄虎头钩。
另一个手中,则是一柄点
镢。
他们才一落下来,便齐声喝道:“不够看的快闪!”
铜头罗汉斥声:“凭什么?”
那两人一声狂笑,道:“便凭这一钩一镢。”
两人身形陡分,灰衣人的虎头钩,寒光如雪,向凌啸云当头罩下,而黑衣人的点
镢,却已直弹金如玉的
口。
这两人出手之快,招势也极尽诡异,凌啸云与金如玉亦有两把刷子,焉会遭了他们的算计?
各自身形一晃,便已退了开去。
丁冲则拦在了凌纤儿的面前,低声喝道:“纤儿,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不要离开!”
当那一灰一黑两人,自天而降之际,凌纤儿已经知道事出非常。
因为那两个人,乃是江南道上,出了名的黑道中人物,灰黑双怪灰怪陈一帆,黑怪李雄。
凌纤儿虽然不明白何以灰黑双怪和少林和尚,一琊一正,径渭分明,但是却又会一齐寻上门来。
她只感到,事情十分严重!
丁冲如此吩咐她,她便立即站到了丁冲的后面。
也就在此际,突然,刚才灰黑双怪落下之处,屋顶的大
中。
下了一片瓦片来。
那一片瓦片,来势劲疾之极,但却又不是
向任何人,而是向室中那盏煤灯
出!
闻得“当”的一声,瓦片
在煤灯边上,将那盏煤灯打翻!
刹时之间,火炭四飞,內室中人,一齐后退。
而在火花四飞之间,几幅帷幕,首先着火,燃烧起来。
丁冲和凌啸云打了一个手式,示意凌啸云向后退出。
火势才起,只见几条人影,又自上而下,飞跃了下来,各自长呼短啸不已,但丁冲却一手抓住凌纤儿的手,向后退去。
他一面退出,一面低声道:“凌老弟,我们在紫竹林相会,快走,什么都别留恋!”
这时候,火势更大,浓烟四冒,只见浓烟中,似乎又多了几个人。
凌纤儿听到父亲答应了一声,便被丁冲拉住向外掠去。
他们刚一来到了走廊中,便见前面,有五个身材一等一壮硕的大汉赶了过来,可是一见到丁冲,却连忙分了开来,垂手而立,困窘不已。
丁冲连瞧也不瞧他们,向前直闯而出。
到了后院,一出月
门,又是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大声喝道:
“别走!”
丁冲也不说话,一扬手:“呼”的一掌,已疾拍而出。
高瘦子惨叫连连,身子如断线风筝,直跌了出去,跌出了两丈开外,撞在一块假山石上,脑浆迸裂而亡。
凌纤儿知道丁冲很少下重手。
如今一出手便如此厉害,可知事态严重。
但这时候,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思索,被丁冲拉着,如飞地向前奔出。
转眼之间,便已来到了围墙脚下。
丁冲足尖一点儿,身形拔起了两丈高。
可是,他尚未下坠,只是向下一看,有点呆眼。
在围墙之外,一字排开,有六个人,像是正在等着丁冲一样!
丁冲真气一沉,身形迅即下坠。
他下坠之势极其快疾。
但是墙外那六人的动作,却也是快到了极点。
丁冲一落地,他们六人,身形闪动,已经排成了一个圆圈,将丁冲围在中心。
丁冲认出对面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乃是竹山六鬼中的鬼鹰赵奇。
丁冲手臂一缩,将凌纤儿拉近些,沉声道:“赵老鬼,你活得不耐烦了么?”
鬼鹰赵奇冷冷地道:“丁大侠,这件事你如果揽上了身,那只怕是你的大麻烦,而不是我的!”
他一面说,一面幽光四
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转.六人一齐踏前了一步。
丁冲知道事到如今,只能硬拼。
他一见众人
了近来,身形暴涨.右臂一圈,一掌已经环扫而出。
那一掌悍然而发,使的又是他的绝学,目是要的得心应手,虎虎生风,掌风过处,六人一齐向后退出了两步。
也就在六人才一后退之际,丁冲哼哼冷笑,手臂略缩,就在一缩之后,瞬息间.便再度向外扬出。
这一扬出,他已使出了他名震武林的铁胆绝技。
如鸽子蛋大小的铁胆,以“満天花雨”姿态,电
而出。
刹那之间,只听得竹山六鬼,齐声惊呼,又一齐后退。
而在他们六人,一齐后退之后,又传来“叭”的一胄,有一枚铁胆,
中了两丈开外的一株大树。
丁冲得意直笑.道:“来再多也死不够,还要再耍吗?”
竹山六鬼六人的面色,瘪苦到了极点
他们各自以左手,搭住了左肩,指
之中.有鲜血涔涔而下。
丁冲的“満天花雨”的确厉害,一发即中,六个人不但一个也逃不过去,而且连中暗器部位,也全是一样。
且他在一扬手之间所发出的暗器.不但令得他们六人尽皆受伤,而且还有一枚多出来.
中在一株大树之上。
鬼鹰赵奇等六人,本身全是琊派中的厉害人物,他们既然来到了江南,自然也知道铁胆震九州丁冲的威名。
但是,他们却绝未想到,丁冲的武功之高,意到了这一地步!
六人一呆之下,都觉出所中的那枚铁胆,入
极深.伤及肩骨,一时之间,无法取出来。
若是无法取出.那条胳臂便算废了。
竹山六鬼不敢再逞強,性命要紧,没命逃走了。
竹山六鬼走后,凌纤儿道:“丁叔叔,这六个人是什么人?他们受了伤,就不会再来么?”
丁冲叹了一口气,道;“这六个人算什么?还有比这六个人厉害许多的敌人,在等着我们哩!”
凌纤儿急道:“丁叔叔.爹虽然有些仇人,但却也不会一齐寻上门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丁冲道:“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到了紫竹林,见了你父母再讲!”
凌纤儿一向善解人意,她早已看出,今曰事情很严重,因此也就不再出声。
丁冲拉着她,向前疾奔而出。
紫竹林在凌宅西北三十里处,紫影幢幢甚是让人看了慡眼。
丁冲和凌纤儿直掠进了林內.便停了下来。
他们回头看时,只见烈焰冲天,凌家的大宅,已经起了大火.正在轰轰烈烈地燃烧着.今人怵目惊心。
凌纤儿默默地望着自己的家起火,目中含泪。
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出声,更不哭出声来。
她和丁冲两人。来紫竹林中等了两刻钟后,才看到有两条人影,从来路上.跌跌撞撞,直奔了过来。
看那两人的身形,七撞八跌,像是饮醉了酒一样,凌纤儿一眼便认出.来的那两人正是自己的父母。
而且,她已看出,父母步伐歪斜,乃是受了伤:
她尖声叫道:“丁叔叔,他们受伤了!”
丁冲身形一闪,早已如箭离弦.向前疾掠而出。
相隔不到半里,晃眼即到。
凌纤儿连忙
一上去。
等到凌纤儿来到近前之际,丁冲已一边一个,将凌啸云和金如玉扶住。
凌纤儿看着父母,不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只见凌啸云夫妇两人,面色惨白。遍体是血,有的已经凝结,有的却还在不住地
,简直成了两个血人!
她叫了一声之后,立即向母亲的怀中扑去。
金如玉挣扎着道;“纤喏!快走,敌人就要追来了!”
凌纤儿自小便是在温馨平宁的环境之中长大,从来也未曾经过这样的巨变,真是吓呆了。
她听得母亲这样吩咐,只得答应一声,紧咬着嘴
,向紫竹林中,疾奔了进去。
一直来到林中深处,才停了下来。
她才一停下,丁冲和凌啸云夫妇也已一齐赶到。
丁冲身形一俯,将凌啸云夫妇放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凌纤儿跪在父母身边,泪如雨下。
凌啸云菗翘嘴角:“纤儿,别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纤儿哭道:“爹,还说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我该怎么办?”
凌啸云一拉丁冲的手:“丁兄,以后纤儿就拜托你了。”
丁冲无语,只能挥泪点头。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嚷,有人追过来了。
丁冲起身丢下一句:“我先将那些人打发走,去去就回。”他一走,凌啸云和金如玉突然身体一阵菗搐。
凌纤儿惊叫:“爹、娘,你们怎样啦!我去找药来。”
金如玉头摇道:“乖孩子,不必了,来不及啦!”
凌纤儿闻言,不噤哭得更凶。
凌啸云忽在她耳旁叮呼了两句话,又小声道:“千万记住,就是丁叔叔也不能让他知道…”
凌纤儿乖乖地点头,却不明白,何以要隐瞒丁冲?
一会儿后,丁冲已回转,暂时阻挡来人。
当着丁冲的面,凌啸云抓住凌纤儿的手臂,道:“纤儿,我将你托给丁叔叔了.你要记得,你要紧紧地记得…除了丁叔叔一人以外,所有的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凌纤儿有点茫然,不了解为何有事不能让丁叔叔知道,却又只能相信他呢?
不过,她没迟疑,呆呆地点着头。
凌啸云连续
了几口气,道:“夫人,那
发簪呢?”
金如玉道:“在这里。”
凌啸云道;“快给纤儿。”
金如玉自发上放下一
亮晶簪,递给凌纤儿。
凌纤儿接过来一看,并无出奇之处。
金如玉
气道:“纤儿,丁叔叔会带你到要去的地方去的,你千万要听丁叔叔的话,这
发簪遇水即有毒。
“如果不幸…连丁叔叔也不能保护你,而你在未到目的地时,便落到人家的手中,那…你一定要含发簪自尽,知道吗?”
凌纤儿虽不明白,但仍是默然地点着头。
金如玉又道:“孩子,你低下头来。”
凌纤儿低下头去,金如玉伸手,簌簌地抖着,在她的面上摸抚着,道;“孩子…
你不要以为妈…想你死…那是因为,不论你落在任何人手中,人家都会用尽一切法子,要你讲出心中的秘密来的,你是一个女孩子,岂可受辱于人,只有…一死…”
金如玉讲到此处,眼不住向上翻。
凌纤儿憋声哭道:“娘啊!我哪有什么秘密…”
金如玉那一番话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色一惨,已然死去!
凌纤儿过于悲伤,反而哭不出来,只能呆呆地蹲在母亲身旁,一动不动。直到丁冲一拍她的肩头,她才收回心神。
不幸的是,凌啸云亦追随金如玉去了!
凌纤儿泪
如雨,又哭了起来。
丁冲却道:“现在没时间伤心了,快将你父母遗体,先葬了再说!”
凌纤儿紧紧地咬着下
,含泪和丁冲将父母的遗体葬了。
她満面泪痕地抬起头来,将那
发簪揷在发上:“丁叔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丁冲道:“我们快走,一面走,一面我会向你说的!”
凌纤儿仰靠在大树下,想到了这里,她便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那一天起,她和丁冲两人,便一直向东行着。
一路上,遇到了数不清的強敌,但全被丁冲杀退,直到遇上了百变魔女,丁冲才着了百变魔女的道儿,一脸呆样。
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凌纤儿勇敢地告诉自己,要继续向东去,直到目的地为止。
她有些彷徨,却只能強打起精神,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虽然心中甚苦,却只能強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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