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任大清的“唐疮”发作,求过不少的大夫都无效。他来到苏州去找当地名医,开了个方子。
不过这位名医也很忠厚老实,对他说过,如三剂下去无效,就请他另请高明,他就无能为力了。
任大清恨透了白芝。
只不过他也承认,在白芝身上获得了不少的快乐,这快乐的代价可就太大了,这名医如不能治,还有谁能治?任大清住进客栈,走过前院一个厢房门外,忽然发现一个
人,居然是“火神”苗奎,正在煎药。
任大清一噱,这老小子也有病。
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患了同样的毛病?“是苗兄吗?”
“噢!是任大侠…”
任是李闯的人,后又投靠了清廷,苗奎则是吴三桂的心腹,当然目前也算清廷的人了,两人过去无
情,见对方一脸病容,不免同病相怜。
苗奎道:中任兄的气
…”
“在下有病,苗兄也在煎药?”
“和任兄一样,也有点不大舒服…”
“不知苗兄是什么忠恙?”
“任兄是…”
“僻惭愧…是见不得人的毛病…”苗奎一听,果然是同病相怜,道:“在下也是。”
任大清道:“是不是白芝传染的?”
“算非任兄也是和她…”
“苗兄,如今想来,她是吃了砒霜毒老虎,预谋害我们的,真想不到她居然如此之烂…”
苗奎道:“据我所知,清军中高级将领及一些‘巴图鲁’,多人感染此疾,八成也是她。”
“苗兄是用的何人的处方?”
“此地名医姜恰齐。”
“兄弟也是他的方子,不知灵不灵,我这就回去煎药。”
苗奎道:“你我既为一样的药,何不在此煎了?在下已服了两剂,似乎无效。”
于是任大清把行李搬了过来,二人住在一起。
这药服了三剂没有什么用处。
二人正在苦恼时,店小二在院外道:“大爷,有位先生说是专治疑难杂症,特来报效!”
苗、任二人正自无计,立刻请进-
主一从,仆人为主人背了个大药箱。
苗、任二人正是所谓有病
投医。
把这主、仆二人
入厢房中。
任大清道:“请问大夫高姓大名,怎知我二人有病待医?”
医生道:“在下‘赛华陀’常再生…”
“原来是一代国手…”二人大为惊喜。
医生道:“在下是‘赛华陀’之徒,‘回舂先生’
大业。”“名医之后,必能治我等的沉疴了!”
大夫道:“
某试试看,
某不久前在街上看到苗大侠,一看气
即知大侠在此隐疾…”
苗奎道:“请国手救人。”
大业试过脉,道:“请两位脫下
子让在下看看…”
任大清道:“怎么?还要看看?”
大业道:“望闻问切是本行的规矩,况且此病种类很多,不看清楚如何能药到病除?”
说的也对,不过当众拿出来真不好意思。
尤其是这么大的年纪的人了。
只不过为了治病,只好照办了。
两人含羞带惭地松下
子,掏了出来。
大业是名医,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他的侍从也许是未见过世面,不由失声道:“任大侠的没有一尺,足有七八寸,我了天哪!”
任大清瞪了他一眼。
大业道:“不要胡言
语,少见多怪!”
然后
大业开了方子。
苗奎道:“大夫以为如何?”
大业道:“二位的症候不轻。”
“大夫能医?”
“也要病人绝对地配合才行。”
“当然,当然!”
大业道:“由于这上‘唐疮’,必须双管齐下。”
“什么叫双管齐下?”
“就是一面服药,一边发怈出去。”
“如何发怈?”
“病是如何来的?也就如何去掉。”
“我二人不懂!”
“也就是找人昅出。”
二人不由一楞,道:“用嘴昅?”
“不、不!”
大业道:“所谓昅昅是指昅引之力,此病属热,要北人昅之始能生效,因北方寒冷,北人的体质属寒…”
苗奎道:“请大国手直言!”
大业道:“昅引余毒,最好是北方男人,二位应该懂了吧?而且是愈北方愈好。”
二人不由一怔,呐呐道:“莫非是要我们找娈童?”
“不一定要娈童,当然娈童俊美,自是更好,但一时之间到何处去找?只要是北方男人即可。”
二人已有了谱。
所谓愈北愈好,清兵自然最适合。
如今江南到处可以找到清兵,这并不难找
靶子。
临去,二人各赠医费一千两。
这二人那是什么大国手?他们是小熊和小郭易容装扮的,他们之所以能混蒙过去,主要是自称是“赛华陀”之徒。
因此二人听出这大夫有点童音也不会多疑。
要是冒肃‘赛华陀”那就罩不住了。
小熊又补充了几句话道:“所以要昅,乃是因谷道有极大的收缩力,就像被传染了麻疯病的男人,如在三个时辰之內把
具揷入牛粪,(热的)也有效是同一道理的…”
苗、任二人似乎大为折服,大夫走后,立刻研究去找清兵,他们満州八旗弟子都来自极北方。
二人回去对李悔说了。
李悔大笑道:“你们两个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任大清上辈子八成得罪了你们。”
“怎么回事?”鱼得水入进屋中。
李悔道:“叫他们自己说吧!”
小熊说了,鱼得水直头摇。
虽然这是打击清军的一种方式,对任、苗二人却也太狠了些。
因为他开的方子全是扶
之药。
如羊
霍(据说一牧童见一羊吃了该草,一连和百十头羊
,犹意有未尽)、巴乾天、仙第、菟丝子、沙苑藻藜、葫芦、庇茸、海狗肾、狗宝、雀那及
起石(即云母
)
等。
服了这些药之后,即硬如铁杵。
不由他门不去找寻发怈的对象。
他们要找,当然就会去找清兵或“巴图鲁”
也就是満州人,他们来自极北方的寒带。
小郭会点医术,所以他能制造
药。
事实上要北方人来昅毒,那完全是胡说八道。
这两个人每天要弄好几个,于是“唐疮”就在清军中蔓延开了。
这大镇上住了六七百清兵,却是清兵的后力。
这儿有一家客栈被清兵包了。
因为这客栈中有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就是单于飞。
原来上次被二老重创未死,在此疗养。
保护他的有六七个“巴图鲁”高手。
他的左脚踝被扭裂,但已治愈,只是破了。
內伤刨团区霞,但经过调养,一个月就好了。
单于飞誓报此仇,虽然他不能单挑二老,但到一对一单挑,他有信心,所以出派他两个徒弟去找二老。
巧的是,二老就在这镇上。
这是个大镇,有两千多户人家,商贾云集。
二老在找单于飞,单于飞也在找他们。
这是因为二老打听出来,单于飞未死。
二老不能招摇,化装得较为年轻些,他们来到鱼得水等人的客栈中。
最初鱼得水还未认出呢!认出之后,鱼、李双双拜下。
“起来,起来!”上官紫拉起李悔,搂在怀中,道:“宝贝女儿,娘真不希望再和你分开了。”
李悔道:“女儿也希望在娘身边侍侯娘。”
“看你这小嘴多甜,老伴,咱们这次…”
车秀道:“老太婆,先别婆婆妈妈地!这个敌人先除去再说,再说満人不灭,也休想过太平曰子,”
上官紫道:“女儿在身边也不碍事呀!”
“女儿在身边,咱们的干儿子或者女婿能不在身边吗:他们在身边,这两个小子也不能离开,不行!人太多不方便。”
小熊道:“老头,你嫌我们,我们也并不怎么欣赏你们呢!”
鱼得水道:“小熊,不可没大没小地!”
车秀道“不妨!我们不在乎这个,随便一些也好。”
鱼得水道:“义父母此来一定有要事见告!”
“不错,单于飞也在此镇上。”且说了上次重创而未死的事。
李悔道:“这贼子的命真大!”
“只是跛了一足,功力已复。”车秀道:“我们夫妇下定决心为了报敞犹跟了来,他身边有六七个高手。”
上官紫道:“不过那等高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鱼得水道:“我们和义父母一起,把这些人一鼓歼灭。”
车秀道:“你们有此孝心,我们也不能峻拒,到时候我们宰人,你们就为我们把风吧!”
***清兵的纪律不算太差。
除非上级有令,可以抢劫掳掠,不然的话也会处罚。
这也是李自成和张宪忠之
不能成功,但清军南下,却颇为顺利的原因。一般来说,李自成功入京北,崇侦杀自缢死,这代表什么?这虽不能代表大明已亡国,却有这种趋势了。
李闯如果能运用这种声势,他的成就可就大了!当然也不会不旋踵败亡被杀,肝脑涂地。
单于飞在和一名“巴图鲁”高手对酌。
这人叫巴雄,是个
干摔角及擒拿的高手。
“巴兄,我的眼皮子这两天跳得有限害。”
巴雄道:“不知是那只眼?”
“右眼!”
“右跳财,左跳凶。”
事实上大多数人是说左跳财右跳凶。
其实眼皮子跳只是心绪不宁之故。
所以这种迷信是倒果为因,不信你稍微注意一下,如你因某事焦燥不安,紧张过度时,眼皮就会跳。
当然,失眠也会有此现象。
单于飞道:“我以为可能有人想动我的念头!”
“不会的,单于大侠,没有人敢在此虎口捋须。”
单于飞冷冷一笑道:“就怕他们不来!”
巴雄道:“单于大侠似能猜出是谁?”
“如我没有猜错,极可能是上次向我施袭之人。”
“车秀和上官紫两个老浑蛋?”
“大致如此,当然也可能是别人…”
“不会的,单于大侠,我会通知弟兄们格外小心。”
下人点了灯,巴雄也告辞离去。
单于飞负手在屋中骗着,左足一跛一跛地,每次看到这只跛足,就不由发狠,誓报此讥。
就在这时,一个老妪自门外探进头来。
单于飞一楞,十分陌生,以前未见过。
“你是…”
“我是本镇上的何大婶…”
何大婶之名可能比地保或地方上的大善人还出名,她是个经营半掩门,很兜得转的中年女人。
她认识的人很多。
上自大官,下至贩夫走卒,地痞
氓,一个人只要和这些人扯上了
情,在地方上就能呼风唤雨。
有所谓:有钱的八王坐上席,穷困的秀才受狗气。
又有所谓:人敬者,狗咬丑。一个穿了破衣而潦倒的人,狗见了都会向他“汪汪”狂吠几声,真是狗眼看人低。
单于飞一听是何大婶,脸上不由有了笑容。
因为就连清军将领,如王千总、李守备和孙游击等军官,都和何大婶有往来。
至于“巴图鲁”高手,也都认识何大婶。
据说只要你能说出愿望,何大婶定能満足你。
“单于大侠,李守备说你的心情不太好,问我有没有办法为你效劳?我呀!别的不成,要找乐子寻开心,找我准没错!”
单于飞并不是很好
的人。
只不过男人又怎能不喜欢女人,尤其是何大婶的女人。
“何大婶有何贵干?”他不免奇怪让这女人进进出出地。
“我和大清军官都有来往,他们有心事,到了我那儿也都忘了!我也能为他们解决问题。”
“在下没有什么问题。”
“单于大侠也不必瞒我,一看你的眉头就知道了。”
“何大婶…”
何大婶摇摇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单于大侠,我所以能兜得转,就是因为能有求必应使朋友们満意,”
“在下目前并不…”
“不,只要是人都会想。”何大婶道:“请说,你喜欢肥的、瘦的、黑的、白的、高的、矮的,比你小的或比你大的。处子还是惯于风月的,会房中术或媚术的,或者不会,只要你提出来,一个时辰內送到…”
单于飞摊手知道笑笑,道:“大婶,你似乎是应有尽有?”
“不敢这么说,却也没有被客人难倒。”
单于飞踱了一会道:“小脚女人别具风味…”
何大婶道:“真不愧为內行玩家!”
“你有?”
“你要多少?”
单于飞耸耸肩,道:“二十来岁,小脚、身材玲咙,细皮白
,庇股蛋大大地,
部也要耸拔…”
“单于大侠,
小脚的女人,庇股蛋不大的太少了。”
这是经验之谈,老油子就是不同。
单于飞道:“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
“请说!”
“具备了以上六种条件之外,脸上还要有少许浅白的麻子。”
何大婶微微一楞,似乎这位仁兄的胃口不一样。
前五项都证明他是老玩家、老经验。
小脚女人别具风格,据说玩家边玩边握着一双小脚把玩,可以得到双重乐趣,够回票价。
只不过后面加上“脸上有少许浅白麻子”这胃口就大不同凡俗了,居然有人对麻女有特殊趣兴。
麻面女人有特殊风味吗?有所谓“十个麻子九个俏,一个麻子值一吊”
这儿的“俏”不作“俊俏”解,而作俏皮解。
女人上了
除了魂销勾当彭卜,还要俏皮。
有许多的女人很美,但死板不俏皮,就减
不少。
是单于飞故意刁难何大婶,还是真对这种女人有偏爱?不管怎样?他是提出了要求。
那知何大婶道:“好,我这就为单于大侠去张罗…”
何大婶退了出去,单于飞笑笑,似乎也为自己的“嗜好”感到发噱。事实上他并非喜欢有少许浅白麻子的女人,的确在为难她。
何大婶走了一会,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他又坐下来喝酒,真能找那么个女人玩玩,也许心情会好些吧!”
不一会,门外又探进一个头来。
脸有黑沙,看不清面孔。
不过至少可以看出二十郎当岁,小巧玲珑。
这工夫这女人又伸进一只脚在门槛內。
单于飞一看,居然是三寸金莲。
他对小脚女人有偏爱,虽然这女人脸上有薄纱,尚不知脸上的麻子是什么样子?或者有无麻子?这已经很够神秘刺
了。
“你是何大婶派来的?”
“嗯…”女人走了进来。
身段婀娜,步步生莲。
单于飞站了起来,道:“何不除去面纱?”
女子道:“你是要死的人罗!怎可被你这双媚眼看到?”
单于飞一惊,冷冷地道:“你是谁?”
“我不是杀你的人,只是偶尔路过此处,发现了何大婶和你谈生意,你指名要小脚女人…”
“有什么不对?”
“像你这种两手腥血的武林败类,‘小脚女人’四字出自你的口中,就已经是一种侮辱了!你也配吗?”
“照你这么说,你不是和何大婶一路的?”
“当然不是。”
“刚才的何大婶是什么人?”
“你该猜得出来。”
“她不是真的何大婶?假的?”
“你自己去猜吧!”这女子道:“我来此顺便告诉你,大明气数将尽,満人可能一统天下,你在満人助翼之下讨生活,最好少作孽,我是说你今夜能不死的话。”
“我会死吗?”
“你能活命才是奇迹…”这女子往外走。
单于飞伸手猛抓她的肩肿,一把抓空,再抓也空时,才知道来者不善。
不过单于飞也可以列入顶尖高手之列,和“四绝”是齐名人物。虽然两抓未中,却也把这女子
退了三步。
这女子一直不曾还手,不知是不是不屑还手,单于飞非占点便宜不可,展开凌厉的攻势。这女子有点招架不住,开始反击时,单于飞的优势就逊
了。
就在这时,门外
进一人,道:“单于飞,这个小脚女人如何?”
来人正是刚才的何大婶。
不用问,那小脚女子必是徐小珠。
当今武林有一双标准小脚却又有一身绝技的,找不到第二人。
这何大婶却是上官紫花装易容的。
何大婶一出手,单于飞就嘿撇笑道:“原来是你这老虔婆扮演鸨母,真能入木三分,看来你正是这种料子…”
这工夫,豪面女子已出屋而去。
她确是路过此处,适逢其会,发现车秀等和李悔及鱼得水等在研究如何对付单于飞的事。
她也看到上官紫和单于飞
淡。
单于飞居然要小脚且有点麻子的女人。
于是她扮演那女人,试探单于飞的身手。
人怕出名猪怕肥,有了名气就会受人妒嫉。
高手们都会相互猜忌-一某某人比我高还是比我低?上官紫接了单于飞五六招,就知道单挑未必是此人的敌手,难怪他们的儿子车耀宗败在此人手下,吐血而亡了。
两人争一座位,单于飞这身分本就不该,年轻人跋扈,可以教训他,揍他一顿,但重伤及死,手段太毒了。
上官紫在二十来招时就感到庒力沉重。
这工夫,车秀道:“老太婆去把风,让我来!”
车秀攻出凌厉的一招,单于飞心头一凛。
老头子比老太婆约高出两筹。
他可以在五十招內击败老虔婆上官紫,但在一百招內未必能占到车秀的上风,差距竟然是这么大。
这儿戒备极严,巴雄已发现了鱼得水等人。
他立刻招呼其余六七个高手和満清“巴图鲁”
鱼、李、熊、郭四人接下六个高手,包括巴雄在內,上官紫一边要为车秀把凤,一边也要协助四小。
以四小的功力,应付这七个高手是有余的。
即使熊、郭二人差点,也还可以占到上风。
只不过三十招后,伤了对方二人,清兵围拢来,又形成了数道人墙时,忽然又来了两个蒙面人。
这二人任何一个都比巴雄等人高明,才六七招,鱼得水这边已经攻少守多,熊、郭二人已受了伤。
鱼得水大为惊奇。
这两个人的路子似有点
。
李悔一看就有数、以伟音入密道:“李双喜,你以为别人就认不出你是谁吗?你知道你的恩人在內和单于飞在作殊死战吗?你要恩将
报吗?”
这人正是李双喜。
另一个是谁也就不问可知了。
鱼、李二人越是恨他们助清抗明,他们越是往这条路上,因为清廷即将一统天下,抱腿大自然要选
的抱。
李双喜本来并不想依靠清廷。
他有自知之明,清廷对他不会有太大的成见,相反地,也许会暗暗感激他们义父子要不是李闯攻占京北,使崇侦缢死煤山,大明失去导领重心,只怕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也不会如此顶利吧?信仰与信心是十分重要的,崇侦如果仍然健在,清兵就算大举入关,即使势力不可当,中原之局势也绝不会像目前一样不可收拾了。
李双喜知道麦高向他拍
膛,清廷可以接纳他,甚至将来会给他一官半职,但是有个人却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那个人就是吴三桂。
吴已受封为“平西王”身分显赫。
这当然也是因为目前还要利用他们(包括耿仲明、孔有德及尚可喜几个明朝的降臣)打天下。
天三桂要是不接纳他,仍视他为眼中钉,他在清廷这边就混不下去,只不过他不能不暂时听麦高的。
麦高的身分超然,在武林中的地位也高。
李双喜逃不出天地衫卜,只好姑妄信之。
就这样,他和麦高来相助,也有将功折罪之意。
屋內的车秀并未得到决定
的胜力,七八十招后稍占上风,但要击败或挫伤单于飞,只怕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外面鱼得水等人此刻十分险恶。
加之李、麦二人吃过两小的亏,李双喜的左耳被炸去一半,麦高曾被炸得浑身乌黑,
子几乎不足蔽体了。
直到现在,他们被炸伤之处还有未完全痊愈的地方。
所以二人对两小出招,拳拳到
,掌掌追魂。
此刻小郭已挨了十七八下,小熊也中了七脚五六掌。
两小口鼻渗血,摇摆不定,随时都会倒下。
鱼得水和李悔虽学了车老夫妇的绝学,但应付这么多的高手已经自顾不暇了,况且他们也提心二老的安危。
两小倒下时,麦、李二人全力对付鱼、李二人。
屋中两老应付单于飞,估计二十招內就可以撂倒他。
绝未想到,只差十招八招即可得手,后窗外忽然
进二人。
其中一人道:“单大侠,我们来助你!”
一个是御前待卫金燕。
另一个是“翻天手”乔圣。
不论二老联手有多厉害?加上这二人就完全不同了,至少三人联手,二老就占不到上风了。
上官紫以“蚁语传音”道:“老伴,鱼、李等人发发可危,我们已不可为,还是暂时撤退吧!”
车秀也能看出这一点。
只不过不能战,要全身而退也不大容易。
虽然撤退难,还是要及早撤退,二人来到外面,眼见鱼、李二人已开始挨打,好在鱼得水能挨。
李悔却就不成了,鱼得水挨十下,也没有李悔挨一下重。
至于小熊和小郭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车秀夫妇一出手,固能在两三招內伤了巴雄等三人,但单于飞一出屋,这优势又立刻不见了。
四人陷人苦战,鱼得水最担心的就是李悔。
主要是他对她有一份深厚的歉意。
自认识她开始,她就全心全意对他,但鱼得水
上了白芝,一直瞧不起李悔,甚至对她的忠告却报以侮辱。
由今夜的情况看来,单于飞算得上是一代枭雄,顶尖中的顶尖,即使车秀和他单挑,只怕也无胜算。
鱼得水有时必须去救李悔,甚至以身子挨揍去挡住李悔,局面更加危急,这么打二老也沉不住气了。
于是车秀道:“得水,你和李悔把熊、郭二人带走,我们二人断后…”
鱼得水也以“蚁语蝶音”对李悔说了立刻撤退。
当二老和鱼得水以全力各攻出一招时,鱼、李二人挟起小熊和小郭就往外冲,事实上是很难冲出的。
固不论对方立刻拦截,四周还有数百清兵围住。
真正是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形同铜墙铁壁。
二老断后,仅单于飞即能接下来。
这情势更险,因鱼、李二人挟了一个人实力大减。
鱼得水道:“义父,那个年轻的蒙面人就是李双喜小贼,此贼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二老一听望去,果然很像。
上官紫厉声道:“李双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双喜当然不会出声,但攻击如故。
像他这种人,只知利害,是没有感情的。
他忘了失去武功,万念俱灰的绝望,他现在只知道要生存须倚靠清廷,要不,天下虽大没有他立足之地了。
两老一呕气,更是不济。
尽管单于飞绝非二老敌手,在声势上却比二老笃定,况且四周的清兵又大声呐喊助威。
鱼得水足足挨了三十多拳五十多脚和掌。
换了任何人,早已倒地不起。
他能支持,却也是在苦撑,只是痛苦的程度比别人差些而已。
在单于飞、李双喜及麦高这三大高手的合力
击之下,连上官紫也已经开始失招了。
因为还有乔圣和金燕助阵,都不是庸手。
要走,真是难于登天。
就在车秀也中了麦高一掌,四面攻击有如盖房架屋般罩下时,李悔被李双喜一脚踢出三步。
这一脚正中她的左
,差点倒下。
鱼得水去一扶,背上又中了单于飞一脚。
这一脚好除把他的背骨跺散开来。
几乎同时,上官紫连中麦高及金燕各一掌,只不过金燕也中了上官紫一脚,栽出五六岁。
无论如何,这局面是愈来愈绝望了。
李悔口角有血渍,上官紫也差不多。
单于飞也受了內创,口鼻中都有血渍渗出。
只不过对方都还能撑下去,因而他们突围难成。
就在李悔连挟人的力气也消失时,忽然一阵喧哗声中,一道灰影呈抛物线状越过人墙而来。
这轻功高而怪,在空中一路翻滚而来。
落地却不带一点声音。
这人不但头、脸蒙起,身上也包扎得很紧密。
似乎亏很怕人认出他是谁。
只不过最低限度可以看出这是个年纪不小的女人。
大致来说,和上官紫的年轻差不多。
麦高逞能先
上砸出了一掌。
也许他太轻敌,只用了七成真力,只见这女人
臂一格,麦高“吭”地一声,抱臂退了三大步。
李双喜很
,知道来者不善,不敢出锋头。
在目前,单于飞是对方的顶尖人物,虽然他也受了伤,还是要上前试试,撤刀攻上,这女人不避不闪,伸手夺刀。
单于飞相信来人了得,却不信她能夺下他的刀,因而这一刀照样划出,蕴含三个以上的变化。
来人照抓不误,单于飞三个变化使过,这女人仍然抓到。
单于飞一惊,只好疾退道:“尊驾何人?”
来人当然不会出声,以“蚁语蝶音”叫二老及鱼等把对方的人赶到西北角一隅,那边的清兵必然开出一条路。
自那边突围较易。
这办法还真行,对方的人不敢正撄其锋,就往西北角退,后面的清兵让出路来却又不敢放箭。
于是也们突围成功。
由于对方在后面追,就由二老扶起两小,如此奔驰才甩掉了追赶的人。
在镇外十二三里处的林中停了下来。
车秀放下小熊,抱拳道:“多谢这位援手,要不,今夜只怕…”
那蒙面人摇摇手,表示不必谢她。
上官紫道:“尊驾肯冒此大险人內搭救我等,必是侠义道中人,这儿的人都是绝对忠贞之士、可否见告大名?”
这女人又摇摇手,而且掉头弹起身子,翻滚飞泻而去。
鱼、李二人躬身道:“义父母受伤不轻,让我来为二位疗伤吧!这单于飞老贼的技艺,出乎意外的高強。”
车秀为两小服了药,要他们自行调息自疗,道:“老夫和他单挑示必准赢。”
李悔道:“义父单独对付他必赢,只是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车秀道:“真正是人外有人,蒙面女这人的路子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鱼得水道:“武林中除了‘四绝’,看来高人奇士仍然很多,不知义父母有未看出这位奇人有点怪?”
上官紫道:“怪是怪,武功奇高。”
鱼得水道:“晚辈不是说她的武功怪,而是发现她的手腕上长了茸茸白
,女人长白
而不长在头上,所以很怪。”
李悔道:“对,我也隐隐看到她的手腕上有白
,因为其他部位都密封遮盖起来,只有衣袖和手套之间空隙处可以看到。”
车秀想了一下道:“手腕处有白
,证明她可能全身皆有。”
上官紫道:“你胡说什么!”
车秀道:“腕上有,全身绝对都是白
。”
李悔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人猿?”
“当然不是。”车秀道:“猿再像人,毕竟可以看出,而且她虽未出声说话,却以‘蚁语蝶音’叫我们集中西北角突围,人猿再灵,却不会说话。”
“对对!”鱼得水道:“据说久居蛮荒,远离人烟之处的野人会长
,是由于很少吃盐之故!”
车秀道:“这说法我也听说过,我想起来了,这人的路子似乎和‘菊夫子’咯以,当然因她出手很少,颇难认定。”
上官紫道:“此处不是久耽之地,我们走吧!”
车秀道:“他门不会派人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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