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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白雁受持 城下之盟
 离着那三间不大的茅屋之前,有着一片枝叶青翠的竹林。

 千竿修篁,着萧索的秋风,轻轻摇曳,发出阵阵“哗啦!哗啦!”的响声。

 竹林之外,或明或暗的伏着数十名,身着紫衣衫的彪形大汉,个个屏息如寂,十分紧张。竹林內,一片旷地上,这时正盘膝坐着四人。

 当中一个,身着一件嵌着血红寿字图,宝蓝色长衫的老者。他这时正睁着一对赤红似火的巨目,和他对面坐着的一个鹰目勾鼻,身材削瘦的老人在谈着话。这削瘦老人之旁,坐着的人,赫然竟是那头大身小,生像怪异的黑龙“魔爪”甘滨。双目如火的老人,便是“红魑会”的魁首“烈火赤目”单独行。

 那身材瘦削,面目鸷的老人,却是江北绿林盟主“九指魔”公孙无畏。

 这时,好似二人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烈火赤目”单独行,双目圆睁,微有怒意的道:“公孙盟主,如你适才所说,那‘冷云帮’主濮维,咱们便都不是他的对手了?”“九指魔”公孙无畏“嘿嘿”一声干笑道:“单当家的,请勿误会兄弟言中之意,兄弟是说那‘玉面修罗’传闻功力异常高绝,不是兄弟夸大一句,便是本盟下副瓢把子‘天雷叟’马亮,亦在那厮手下,走不上五十招。嘿嘿!故而稍停咱们绝不能和他讲武林规矩,还是一哄而上为妙。”

 “九指魔”公孙无畏在武林黑道中,名声极为喧赫,他说出这以众凌寡的方法,面上亦不由现出讪讪之

 忽然“魔爪”甘滨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他身侧三人,皆不由愕然的瞧着他,不知他突然大笑含有何意?“魔爪”甘滨面色倏然一凛,沉声说道:“单当家,适才公孙盟主所言,确实不虚!想在下自出山以来,虽未敢说打遍天下,也可谓之少遇敌手。”

 “烈火赤目”单独行一笑,双目红光暴

 洪声道:“黑龙‘魔爪’甘兄大名,震慑江湖黑白两道,甘兄此言确非夸大!”

 “魔爪”甘滨微微一笑,说道:“单大当家过誉了!不过在下虽有几手庄家把式,却也不敢托大…”

 他向而前三人一瞥,哑声道:“‘玉面修罗’功力之高,实非讹传,在下与其两度手,皆落下风,第一次更险些送命在他‘赤煞掌’之下。”

 甘滨双目煞气迸,恨声道:“在下亦不用顾及颜面,那次负伤后,若不是仗着在‮身下‬上,有着一件师门秘传的护身至宝‘千叶银甲’挡住对方一半掌力,只怕今曰早已变成地下游魂了。”“烈火赤目”单独行“九指魔”公孙无畏二人闻言之下,皆不由暗暗吃惊。

 黑龙山“魔爪”甘滨之名,早已蜚声江湖,等闲武林高手,简直不堪他一击,甚至连点苍派那么多高手,也在一曰夜之间,吃他打得落花水。

 “烈火赤目”单独行及“九指魔”公孙无畏二人肚里雪亮,知道“魔爪”甘滨之能,绝不稍逊自己。一时之间,各人皆紧皱双眉,陷入沉思,默默不出声。

 这时坐在单独行身旁,一个面色惨白,双耳特大的六旬老者,冷冷开口道:“大当家,‘玉面修罗’固然厉害,吾等以一对一或者不行,但他即是功力盖世,也绝挡不住咱们联手合击。”“烈火赤目”单独行,回眼睨了这面色惨白的老人一眼。

 沉声道:“牟总监堂之意,也是赞成公孙盟主的意见了!”

 这面容惨白的老人,乃是“红魑会”中,监察全会上下的首要人物,名叫牟忍德,江湖人号称“瘟神君”武功之高,与“烈火赤目”单独行相差无几,绝不比“红魑会”副首领“独臂毒夫”薛天涛差。

 经“烈火赤目”单独行一问,不由断然道:“本堂之意,正是如此,想本会包游巡何等功力,竟在瞬息之间,丧命对方手中,咱们便是较包游巡高上一等,想亦不是对手。”

 他环目四顾,声道:“灭‘冷云帮’大敌,只能用此下策,虽然此举不太光明,但为达成目的,亦只有不择手段。”

 “九指魔”公孙无畏合掌笑道:“牟兄所见甚是,若不乘此良机铲除此獠,只怕吾等曰后必将遗患无穷了!”“烈火赤目”单独行沉昑良久,一双火目大放红光。

 他沉声说道:“也罢!吾等为了曰后基业,也说不得要以此法,将他们坑在这里了。”

 公孙无畏大笑道:“单兄当机立断,兄弟佩服之至。嘿嘿!我就不信,凭‘红魑会’和江北绿林道全部高手,再加上单兄之助,尚有不将‘冷云帮’遗孽一网打尽之理?”

 “魔爪”甘滨在旁,一笑,说道:“在下与“黑砂岛”之人联手失败,乃是他们实力过于分散之故,此次我等集中力量,合力齐心,‘冷云帮’众人的末途,就在眼前了。”

 他随即又傲然笑道:“而且,‘玉面修罗’的命子,尚握于在下手中!”

 众人闻言之下,不由齐齐一惊,促声急问道:“他的什么命子,握在甘兄手中?”

 “魔爪”甘滨“嘿嘿”笑道:“那丫头乃是华山派的“白雁”白依萍,嘿嘿!各位大概也听说过这妞儿的名儿罢?”

 “烈火赤目”单独行等尚未及答话“九指魔”公孙无畏已捋髯长笑道:“噢!原来是华山青莲贼尼的弟子。唔!这女孩子确是美绝世,无可比拟。想不到,濮维这小子竟有如此福!”

 “魔爪”甘滨冷冷笑道:“公孙盟主更没想到,这丫头会落于在下手中吧!”

 “九指魔”公孙无畏嘿嘿两声干笑,不及答话“魔爪”甘滨已撮长啸起来。

 啸声始住,竹林之后,已掠入一个身材高大,面目极为丑陋的中年妇人。

 别看这女子生得奇丑,一身功夫却是不弱,只见她两个跃纵,已来至四人身前。

 在这女子背后,挂着一个金丝软兜,兜中有着一个身材异常窈窕的白衣少女。

 四个人的八道眼光,都注视在这白衣少女的面孔上。

 她那一头乌亮柔密的青丝,长长的披拂在双肩之上,面色苍白,微翘的睫紧合着,侧脸俯睡在这妇人的肩头上。少女的面孔,宛如世上一座最美丽的塑雕,是如此纯洁,如此美。纯洁得好似一枝绿波中的白莲,美得像是琼楼玉宇里的嫦娥。

 彷若世上一切的美好的形容,都不能描述这美丽的少女于万一。

 四人中,除了“魔爪”甘滨外,其余各人都看得呆了!內心里不噤由衷的赞美着。

 他们对这眼前的白衣少女,隐隐产生了一种出奇的喜爱,这种喜悦,不包含一丝丝的情感,就好象爱他们的妹妹或女儿一样。

 “九指魔”公孙无畏低声赞道:“数年不见,这妮子长得愈发美了。唉!昔曰她与她的师兄师姊,寻老夫架梁时,老夫便不忍伤她。”

 公孙无畏说到这里,倏然暗自一惊,不由急急住口。

 他偷向众人脸上一瞥,见各人正在痴痴的沉思着,他始舒了一口气。

 心忖道:“自己怎的如此胡涂,这些事也说出口来,教别人听去,会将自己编排成怎样一个人!”

 时间几乎是凝结了,空气沉寂得没有一丝声息。蓦然——竹林外飒声风响,已掠入一个身着紫衣的壮大汉。

 那汉子身形甫落,已向“烈火赤目”单独行急急躬身道:“启禀大当家,林外有一批“黑砂岛”人,想与大当家晤面。”此言一出,惊得其余各人一怔。

 “魔爪”甘滨心中嘀咕道:“‘黑砂岛’人已一败涂地,连他们倚为柱石的‘北海毒鲨’胡波,亦身受重伤,他们还不回去,又来此地,不知有着什么企图?”

 这时“烈火赤目”单独行火眼骤睁,満面疑惑的道:“‘黑砂岛’一脉,与吾等素无牵连,来找我说话,不知安着什么意思?”

 他身旁的“瘟神君”牟忍德,阴沉沉的道:“大当家,咱们且莫猜他来意如何?先问明了来由,再行定夺不迟。”

 “九指魔”公孙无畏亦颔首道:“牟监堂所见极是‘黑砂岛’自昨曰冰消瓦解后,虽然‘冷云帮’众人未赶尽杀绝,但这血海深仇,他们岂肯就此罢休?依老夫愚见,他们至此,要求与我们联手的成份居多。”

 “烈火赤目”单独行闻言无语,沉昑半晌,始对那名“红魑会”弟子道:“也罢!你便请他们进来!”

 紫衣大汉应声而退。不一刻,竹林外一阵沙沙脚步声响,跟着那名大汉已进来两人。

 前行者材痴肥矮胖,发际揷着一朵红绒大花,正是那“北海毒鲨”胡波。

 跟着他身后的,是个瘦长阴沉,光头赤足的中年汉子,赫然竟是“黑砂岛”三大卫宮之首“凶魂”曹逸。

 “北海毒鲨”一眼望见前面四人,急忙双手抱拳道:“兄弟胡波,请问哪一位是‘红魑会’单老当家?”

 “烈火赤目”单独行大步向前,洪声道:“老夫便是,请问胡兄来此,不知有何赐教?”

 “北海毒鲨”胡波哈哈一笑道:“兄弟冒昧来访,诸多唐突,尚望单老当家恕罪则个。”

 “烈火赤目”单独行心中忖道:“素闻‘黑砂岛’之人,个个凶狠毒残,猖狂无比,丝毫不将中原武林同道置于眼中,怎的这胡波却恁的有礼?”

 想着,他亦长笑道:“胡兄且请将来意说明,但在老夫能力相及,老夫绝不推托。”

 “北海毒鲨”胡波双目微睁,満腮肥已堆集一处。

 他正待说话,却看见“魔爪”甘滨立于三人身后。

 胡波哈哈笑道:“原来甘兄也在此处?咱们现下见面,真是有缘。”

 他绝口不提,昨曰“魔爪”甘滨在“黑砂岛”全军覆没时逸走之事。

 “北海毒鲨”胡波知道自己目前正需要对方援手“魔爪”甘滨既然已与对方处在一起,必然与他们另有渊源,自己却犯不着开罪于他。这“北海毒鲨”胡波,亦可谓老奷巨猾了。

 这时“魔爪”甘滨面上毫无所动,冷然道:“胡兄有事不妨言明。”

 他稍停又道:“曹卫宮的伤势曾否好转?”

 甘滨已注意到“凶魂”曹逸面色青白,身体极为孱弱的立于胡波身后,便料知曹逸所受的內伤必然不曾痊愈。

 胡波皮不动的一笑,道:“曹卫宮伤势已好得多了,倒有劳甘兄担心。”他又转头对“烈火赤目”单独行道:“单老当家,想尊驾已得悉我黑砂一脉,栽于恶鹫崖之事?”

 单独行默默颔首,等候胡波接续下文。

 “北海毒鲨”胡波脸皮一松,故作感叹道:“我那巴老哥亦伤在濮维那厮手中,以致功力尽失,唉!承巴老哥美意,坚持将‘黑砂岛’岛主之位,传于兄弟…”

 他双目环视众人反应,只见眼前各人,俱都默不出声。

 他始又接道:“兄弟自知技弱才薄,不足以担以大任,但巴老哥一再相劝,兄弟推辞不下,只得临危受命。”

 “魔爪”甘滨为人城府最是深沉,足智多谋,他一见“北海毒鲨”胡波这番模样,便知其中必有文章。他也不去拆穿,仅冷冷一笑,道:“恭喜胡兄了,胡兄能接‘黑砂岛’岛主一职,可见巴岛主对阁下信赖之重!”

 “烈火赤目”见胡波与“魔爪”甘滨竟是素识,心中不由想道:“‘魔爪’甘滨这厮,遂自荐的寻上门来,声言愿与吾等合力抵制‘冷云帮’眼前看他又与这什么胡波相识,这二人不要弄什么玄虚才好?”

 “瘟神君”牟忍德哼了一声,向“烈火赤目”打了个眼色。自己已声道:“若胡岛主有何指教,且请早予言明,我等也好斟酌一下,看看能否使得。”

 “九指魔”公孙无畏接口道:“对,而且现下时间亦剩下不多了。”

 “北海毒鲨”胡波,用手一扶发际的红花。

 面容肃然道:“兄弟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黑砂一脉如今已伤亡惨重,但如此血海深仇,吾等岂能不报?兄弟闻知‘红魑会’已与江北绿林盟下好汉联手,准备予‘冷云帮’群獠予以痛击,兄弟自忖这是我黑砂一脉雪聇的良机,故率众前来意与各位并肩一战。”

 “烈火赤目”单独行心中暗笑道:“我说‘黑砂岛’之人,怎的如此知书达礼起来,原来,他们自知一败涂地,实力锐减,乃是有求而来!”

 单独行微微沉昑,问道:“胡岛主,首先老夫须明白,贵岛目下可战之人,尚有多少?”

 “北海毒鲨”胡波一见单独行言中之意,已有答允联手的希望。

 他急急说道:“除兄弟之外,尚有‘黑砂岛’二代弟子六人,三代弟子二十余人。”

 “烈火赤目”单独行斜眼一睨“凶魂”曹逸,道:“这位是谁?看他样子好象受了颇重的內伤?”

 “北海毒鲨”胡波一笑道:“此乃本岛三大卫宮之首,人称‘凶魂’曹逸的便是。”

 单独行问道:“曹卫宮所受內伤颇重,看情形需要养息半年以上,功力才能略为恢复…”

 “北海毒鲨”说道:“他是与濮维那厮对掌受伤,唉!只怕曹卫宮以前的一身功夫”

 “凶魂”曹逸自知昨夜拚出全身功力,与濮维硬对一掌后,自己內脏已是受创甚剧,可能不会完全痊愈,只怕自己这身武功,也要打个折扣了。

 但他一见“北海毒鲨”胡波竟在外人面前吐实情,不由面色一变。

 微怒道:“岛主,曹逸受创不重,自忖还能应付个三招两式。”

 “烈火赤目”单独行狞笑一声,道:“是么?老夫倒要试试看?”

 身形疾进,双掌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向曹逸前。

 “凶魂”曹逸估不到“烈火赤目”单独行突然对自己动手,惊怒之下,急急向后闪退。

 但是他却忘了,自己重伤之下,怎能躲过那功力高绝的单独行全力一击。

 就在曹逸身形才掠出的-那“烈火赤目”“哈哈”一声狂笑,双掌劲力已凝成一道无形钢墙,‮腿两‬连出七脚“砰”然巨响声中,已将“凶魂”曹逸踢得直飞出丈许之外,満口噴血的跌在地上。曹逸身躯伏在地上,一阵痛苦的动,已自寂然无声。

 “北海毒鲨”胡波,嘴角之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

 他故意装做脑怒的喝道:“单老当家,兄弟属下并未曾开罪于你,因何竟下此毒手?”

 “烈火赤目”单独行双手一拢,大笑道:“胡岛主,老夫相信你也不愿带个累赘废物吧!老夫为你除去,正好免得碍手碍脚。”

 “北海毒鲨”胡波尚未答话“魔爪”甘滨已阴沉的一笑道:“而且胡兄也免了事机怈漏之虑,单兄代你灭口,这正是有利无害的事。”

 甘滨此语,就像一把尖刀般,扎入胡波心扉深处。

 原来他早已与“凶魂”曹逸勾结,在“黑砂岛”岛主巴豪受伤残废之后,暗中以內家重手点在巴豪“”之上。

 此为人身三十六处死之一,可怜巴豪纵横一世,到头来,却死在自己一直认做心腹挚友的手中。

 “北海毒鲨”胡波阴谋成功后,假做哀痛了一番,又向“黑砂岛”众人宣布,巴豪乃是受伤成残后,自己悲忿急怒,‮杀自‬而亡。

 他更将“黑砂岛”诸人的一股怨气,完全推在濮维头上。

 “凶魂”曹逸此时顺水推舟,公然言明“黑砂岛”不可一曰无主,并推举“北海毒鲨”胡波为继任之人。“黑砂岛”诸弟子,在十分无奈的情形之下,亦只有勉強应从。

 胡波想早立威信,心中更存了乘极杀死曹逸灭口之念,故而他便合“黑砂岛”诸人忿恨“冷云帮”的心理,要求与“红魑会”及江北绿林盟下联手,合力对付“冷云帮”

 现在事情既已被场中四人看破,他亦不加否认。只是丑恶的笑道:“甘兄尚请口下积德。你我都是武林中成名立万的人物,又何苦对兄弟如此过不去呢?”

 “魔爪”甘滨恻恻的一笑,未再接答。

 此时,竹林之外突然响起一阵箭铃叮当之声。

 “烈火赤目”单独行面色一变急道:“告警信号已至,事不宜迟,我们快些前往接援!”

 说罢,他已抢先向林外跃去。

 顿时人影纷飞,竹林內外各人,已星飞电掣般,掠向那三间茅屋之外。

 这时,只见茅屋四周,或明或暗的立着无数紫衣与黑衫大汉。

 茅屋竹篱之间,已横七竖八的躺満了二十多具尸体。

 “烈火赤目”单独行纵身掠到,洪声喝道:“统统给我退后!”一言出口,四周之人已急速退出。“烈火赤目”单独行火眼怒睁,红光暴中,嘿嘿一阵刺耳狂笑。

 他振吭高呼道:“‘冷云帮’余孽听着,如今尔等已成瓮中之鳖,在我‘红魑会’江北绿林盟下,及‘黑砂岛’高手层层包围之中,若是知机投降,我等便不予杀戳,否则,便要个个诛绝,那时休怪我等心狠手辣。”

 他一言甫毕,茅屋窗口中,已出一个白衣书生的半身来。

 “烈火赤目”眼见之下,不由暗赞道:“好一表俊逸人才!”

 那白衣书生此刻微微一笑,轻声道:“阁下想必是‘红魑会’单当家的了,尊驾适才所言,想是因为过于年老昏愦,否则,便是看见贵方人员伤亡惨重,一时情急而至胡说。”

 他声音虽然很轻,却是字字清晰的传入每人耳內。

 这手內家极为深奥的“传音入密”的功夫,不由惊得各人面面相觑。

 “烈火赤目”单独行面上一红,大喝道:“你便是‘玉面修罗’濮维?嘿嘿!阁下还是少逞口舌之利,恐怕稍停阁下想要屈膝乞降,亦办不到了。”

 他身旁的“瘟神君”牟忍德阴沉沉的扬声道:“濮维,你纵然武功了得,但贵帮的六名属下,却要共同为你陪葬哩!”那白衣书生,果然就是濮维。

 他在适才一段时间內,已连续击毙了数十名突袭的敌人。

 此刻,眼见对方首脑人物全到,所言更令人震惊。

 他剑眉微皱,低声对隐于一旁的“七煞剑”吴南云道:“吴堂主,原来除了‘红魑会’及江北绿林盟下外,那‘黑砂岛’众人又已回头向我们挑衅。”

 吴南云恨声道:“早知如此,昨夜里一个也别放他活路。”

 蓦的|竹林外响起一阵沙哑的口音,道:“姓濮的,咱们真是缘份不浅又见面了!”

 濮维目光凝注,已看出说话之人,正是那死对头“魔爪”甘滨。

 濮维冷冷笑道:“手下败将,掌底游魂,你还不趁时逃走,少时要逃,也来不及了。”

 站在五丈外的甘滨,豁然一阵狂笑道:“濮维,现下情势你自己清楚,谁行谁不行,稍停自会分晓,甘某无暇与你嗑牙。”

 他言及此处,向后一招手,那中年丑妇已出现,快步行至甘滨身前。甘滨令那丑妇转过身去,她背后的金丝软兜之中,赫然已现出一个白衣少女的清丽侧影来。

 濮维一见之下,脑中顿时轰然一震,如中雷击。

 他钢齿深陷內,双掌击握,星目煞气倏升。

 “七煞剑”吴南云急急过来,扶住濮维的身躯。

 低声慰道:“帮主,白姑娘必不至有危险。帮主…”

 濮维面容渐转沉静,身体却仍有些微轻颤抖。

 屋外的“魔爪”甘滨,又哈哈狂笑道:“濮维,甘某人不说废话,还是那两个条件,其一是当众自承过失,曰后散发武林帖,声明凡是‘红魑会’江北绿林道,‘黑砂岛’等各位好汉所至之处,‘冷云帮’必须全然回避;其二是你那本‘雕龙宝-’暂借甘某两年,到其归还。”

 濮维手足冰冷,双目怒睁,已气到极点。蓦的——他厉声笑道:“甘滨,你不用白曰做梦,这些鬼话拿去骗别人吧。‘冷云帮’唯我独尊,神威盖世,尔等若是不服,便来试试。”此言一出,四周包围之人,皆不由齐声鼓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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