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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气馁的降低声音,大牛道:“到目前为止,我想除非他们肯放我们,我们似乎无法摆脫这‘五合铁’制的镣铐。”

 “这‘五合铁’天下很少人能铸造,‘龙虎会’似乎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望了望手上的钢圈,邵真道:“‘龙虎会’,它意味着甚么?”

 沉寂了一会,大牛扯开喉咙道:“不用管他这么多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小牛,看你年纪轻轻的,能打败陀敏寿那秃驴,功夫还不赖哪,你在江湖上是否有很响亮的名号?”

 笑了笑,邵真道:“不用谈也罢,无名小卒耳。”

 豪迈的笑起来,大牛大声道:“小牛,你我身为不同种人,住地相差千万里,竟能相逢在一囚笼中,足证我们有缘,小牛,如果你相信我是诚心的话,你会考虑接受我的要求么?”

 眨了眨眼,邵真道:“大牛,你尽管说吧,对于一个有诚意的人,我从来不想拒绝他所提出的要求。”

 沉着语声,大牛诚恳的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想同你‘拜把’,感到可笑?”

 一颗心莫名的一颤,邵真没有立刻回答,他必须要一点时间来相信自己并不是听到一件开玩笑的事情,忍着‮肤皮‬
‮擦摩‬铐锁的疼痛,他竭力转扭他的头,他必需如此,他看到了他,他——不到半个时辰前认识的外族人。

 那个他还无法记清楚名字,他曾笑他是一格老子妈个巴子”的大牛,此刻也和他一样,忍受着颈子受钢圈的磨痛凝视着自己。

 光线大暗了,他无法看清他的面貌,但他相信自己真能够看到他一双睁得很大的眼睛,那双眼睛决不是晦涩无光,那里面,有着太多太多,令他一看便能知道的友善,真挚,诚恳!

 几乎要激动,邵真道:“大哥!”

 一双明亮的眼睛渗入太多的惊喜,大牛沙着嗓子叫了一声:“贤弟!”

 他们不再开口,他们只是彼此凝视着,真挚的感情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来培养,也不需要太多的口语来表白,哦,无声胜有声,不是吗?

 他们忘记了颈肤的疼痛,太多的了解,倾慕与喜悦,由那四道紧接的眼波中,送至他们的心田…

 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指天发誓,那外表的形式很重要吗?

 不!一点也不!

 患难成的朋友,岂是荣华富贵的酒朋友可比拟!

 或许在一般人的眼光衡量中,那是一件很令人惊异的事情,他们认识得是如此短暂,而且他们彼此攻讦过,但那会是朋友间的阻碍吗!会是吗?如果是,不认为太俗,太狭了吗?

 他们凝视着…

 许久…

 颈上的‮肤皮‬几乎要被磨破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转过头来。

 “我还是愿意我们被称为大牛小牛。”

 豪慡的笑着,大牛朗声道:“今后的江湖上将有一对大小牛了。”

 放声大笑,邵真说不出心头有多喜悦,豪迈的说道:“为啥不说是一对大小宝?”

 “宝也好,牛也好,土也好…”哈哈一笑,大牛道:“我们将是世上最亲密的兄弟。”

 忍着笑,邵真道:“谁否认,我便杀谁!”

 话声一落,两人张口大笑,欣的笑,畅快的笑。

 他们忘记了他们是动弹不得的阶下楚国,他们只是笑着,为着他们的结合而笑,没有一丝的做作,没有一丝的虚伪,真的,一丝丝也没有!没有!

 突然想起甚么,邵真停下笑声道:“大牛,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赶忙停住笑,大牛微讶的问:“兄弟,啥个鸟事?”

 “这事不得了!”

 愤愤的,邵真道:“我身上所有的钱被那狗养的陀敏寿拿去了!”

 “嗤!我道是啥大事。”

 咧嘴一笑,大牛道:“这有啥好稀奇的,大爷的五百多两银子也被拿去了,陀敏寿能留条子给咱穿已算是不错的了!”

 “区区五百两当然没啥稀奇了。”

 邵真嚷着道:“老浑球,告诉你别眼红,少爷的乃是七万多两哪!”

 “七万两?”

 吃惊的叫了一声,愣了半晌,大牛才嘿笑着道:“我呵——!看来我这生来命穷的苦哈哈可走运啦,上你这个小财神爷哪!”

 “妈个格老子,你还说他娘的风凉话。”

 苦笑着,邵真道:“这七万两,足够让你这老不羞的娶十个女人还绰绰有余哪!”

 “说得是。”

 像是神往的说一声,大牛接着又道:“妈的小子,你现在提这个有庇用?不是叫人空高兴吗!咱现在只能祈求他妈的阿弥陀佛,保住头上的脑袋不被搬家就好了!”

 “啧,别他娘的丧气得像个瘪乌!”

 撤了一下嘴,邵真笑着道:“少爷有办法脫离此地。”

 “你有办法?”

 猛然愣住,大牛尖着声音道:“活财神,你别是想钱想昏了头哪。”

 哈哈一笑,邵真有趣的问道:“老土,你听说过叫‘鬼见愁’的没有?”

 “鬼见愁?”

 又是一愣,大牛讶道:“小牛,你是说那个杀人如麻,武功盖世的冷血魔王‘鬼见愁’?”

 好笑的嗤了一声,邵真道:“对了,就是那家伙,你听说过没有?”

 “妈的,你把我看成了井底之蛙呀?我当然听说过,谁又不曾听说过?”

 尖着喉咙,大牛道:“小子,那家伙的名头简直是震耳聋,听到他的名号就要使人笑不出来,我他妈的偏不信这个琊,江湖上的传言把他给说成了三头六臂,差点没他妈的说成是两个娘生!不瞒你说,我一直在找他,想杀杀他威风哩!”

 “哦——?”

 故吃一惊,邵真忍着笑道:“老浑球,兄弟劝你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我敢打赌,你和他手之前,必先把遗言待清楚。”

 “哇!你这狗养的浑小子!”

 哇哇大叫,大牛声道:“你怎他妈的吃里扒外,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难道你非得从门里把大爷看扁才得甘心?”

 闻言之下,邵真一声朗笑。

 “噢,小牛,你忽然提这个干么!”

 像是才想起,大牛急着问:“莫非你和‘鬼见愁’有很深的情?”

 忍住笑,邵真道:“你说对了,老士,少爷和他有很深很深的情。”

 惊异的哦了一声,大牛道:“可是骗我?”

 正经的咳了一声,邵真道:“骗你又没钱拿,少爷干嘛要拿你开心?”

 像是失望的降低声音,大牛道:“既然他是你的朋友,也该是我的朋友,那,那我就不便拆他的台了。”

 想了想,又道:“小子,你说这个有鸟用?他又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你如果祈望他来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眨了眨眼,有意瞒他一瞒,邵真道:“他曾授我一种逃脫的武功…"

 话声未完,大牛嚷着道:“小牛,你真有办法脫离此地?”

 笑了一笑,邵真道:“我不是这样说过么?”

 “噢,‘五合铁‘乃是天下最初坚的锁铐,你有办法脫开?”

 像自言自语,大牛哺哺着道:“我愿意相信你只是在拿我开心。”

 笑了一笑,邵真道:“你会很开心的。”

 捺住心中的怀疑,忍着痛,大牛尽力的转过头,他稍稍能看到至少隔离有五尺以上的邵真,他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他不敢相信,谁能挣脫集金、银、铜、锡、铁所铸熔而成的“五合铁”?

 不!他只是在开玩笑,或许他真有那份意思,但那注定是要失败的!至少在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里,跑了无以计数的山和路,他还未曾听说过有任何人能挣断“五合铁“!

 几乎是屏住气息,睁大着两眼,大牛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邵真。

 他并不急于逃脫,他只想知道邵真真能挣脫被誉为“死环”的“五合铁”?

 邵真不再开口,他必须实现他的诺言。

 他闭着眼,他把全身抵住石壁…

 现在,他在承受一个考验,他不曾被“五合铁”锁过,或许他只是想实行他求生的本能,或许他真自以为能挣脫“五合铁”…

 过了半晌,他依然一动也不动…

 几乎纳闷了,大牛开始相信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蓦地,一声震天撼地的暴喝响起!

 大牛的呼昅陡地中断!

 他看到了!

 暴喝仍停留在他的耳鼓之时,几乎是同一时间,也扬起了几声刺耳的断裂声!

 紧接着,他看到了邵真那原本是紧贴着石壁的身子,蓦然像断了线的风筝,直飞而去!

 显然是把力量用过了头,邵真一直飞到另一面墙壁,叭的一声夹杂着微微的闷哼,邵真像愧了气的皮球,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小牛!”

 一颗心陡然吊上喉咙,声音微颤而沙哑的,大牛低声叫道:“小牛,你没事吧?”

 没有回声,即连哼一下也没有,邵真像只蜗牛般的蜷曲在墙角…

 咬着牙,把头转到极限,很艰辛的看着邵真,大牛睁大着眼睛,头后已出血,那不重要。

 他嘶叫着,起了很响的回音:“小牛!你醒醒,醒醒呀!噢!天,我希望你是装的,你听不到我在叫你吗?”

 他叫破了喉咙,他开始想哭了…

 “他狗头,苍天你他妈的不会帮点忙吗?你不会叫他醒来吗?”

 挣扎,嚎叫着,大牛狂声嘶号:“你若叫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我一辈子咒你早死,假如你也会死的话…”

 叫着,大声的叫着…

 终于,他停止了:他叫不出声音,他的喉咙哑了…

 “小牛,你他妈的为甚么不醒醒?难道你忘记了?你还有七万两银子哪!你去了谁去花那笔钱?你说过娶十个黄脸婆给我,你是该死的,说话这样不算数,哇,小牛哪!你为甚么不张口,你很会损人,很会挖苦人,现在为甚么不?”

 低哑的,断续的,大牛绝望的,闭上眼,无力的着嘴;他肯定,他是死了,死了…

 忽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老浑球,凭你这鼠叫狼啸的嗓音,别说是黄脸婆,就是坑里的吊死婆也不敢嫁给你咧!”

 不知甚么时候,邵真醒过来了,而且还吐着那吊儿朗当的谑声。

 全身一震,用力转过头,大牛忍受着过度的‮奋兴‬,他把两只眼睛睁得像萄葡——他看到了邵真,他一定是很累了。

 他坐在地上,身子有气无力的靠着墙壁,他看到他満头大汗,前如澎湃的起伏着,他听到急促而又显得疲惫的呼昅声…。

 他没死,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噢,天,他没死,没死!

 用力的闭了闭眼,他无法掩饰他的惊喜,他根本不想掩饰:“浑,浑小子,你他娘的没死?”

 “老的不死,小的怎敢死?”

 嘿嘿一笑,抹了一下脸,邵真气如牛的道:“老鬼,你刚才在干嘛的?你家死了人?”

 “你家才死人!”

 伪装的愤怒含漾着太明显的喜悦,大牛道:“老子方才是和你唱戏,是唱孔子哭颜回的一段。”

 笑得呛了一声,邵真道:“这叫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庇股红,乌不知壳厚,你老匹夫如真成了孔子,那么,我们全汉人都成了圣人哩!”

 “别管他猴子,乌,孔子了。”

 嘿嘿大笑,大牛道:“小浑蛋,你现在觉得如何了?”

 “死不了。”

 淡淡的回了一句,邵真显然是疲惫非常,但也‮奋兴‬非常,不是么,他是天下第一个挣断“五合铁”的人!

 着息,掩不住心头的自豪,邵真目向原先他被锁的地方望——长満青苔的石壁,是被一块一块的“红山原石”所堆砌而成的,而“五合铁”便是镶连在原石里,邵真拼出全力的一挣“五合铁”虽然是断了,而石壁也破了有四五大孔。

 地上布着不少的石屑与碎块,还有方才是锁着邵真的“五合铁”碎片…

 颈上的疼痛使他背过了头,大牛嚷着道:“土蛋,别坐在那里纳凉,大爷可要苦死了哪!”

 “死了才好,哈哈!看看粮价会不会降了点。”哧哧笑着,邵真有意吊他一吊的道。

 大声咆哮着,大牛吼道:“哇,你这没心肝的,早知方才该咒你早死!”

 哈哈大笑,站起身子,那真走到他面前道:“大牛,你要是能少开尊口,你一定能够多活几年的。”

 “正好相反,我一刻不说话,我就觉得活不成了哪!”

 咧嘴嘻笑,大牛道:“下辈子你会做哑巴。”

 抿着嘴笑,邵真站在他身后,两手搂住他的间,肃凝的道:“大牛,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还以为你要捏断锁铐呢!”微微一愣,大牛讶道。

 “但愿我能够。”

 失声一笑,邵真道:“大牛,把你所有的功力运至被铐住的地方,然后把身子紧贴在墙上,当我喊一二之时,把你吃的力量在两掌上,一挣,便成啦!”

 “你,你在开玩笑,你不是我上吊吧?”

 呐呐的,大牛息着说道:“我比你更相信我自己,我…决无法挣断‘五合铁’!”

 “如果你话说完了,我开始喊了。”

 肃凝着脸,长长昅了一口气,两只手臂几乎像是钢圈般的环住大牛的眼,沉着声,邵真道:“记住,当你听到三之时,别忘了使出你吃的力量。”

 “噢,你使我太紧张了!”

 急促的说了一声,大牛开始把两只手掌按在石壁上,没有大多的时间让他考虑,他已把他体內所有的真元,全部运至手腕、脚踝和颈子上,他紧张的道:“我,我必须提醒你,我很愿意挣断‘五合铁’,但我决不愿意你折断我的。”

 “一…二!

 没理他,邵真沉声喊着:“…三!”

 叭啦!几声断折声扬起。

 “哎,我的妈!”

 大牛痛哼了一声,整个身子倒飞了出去,而邵真像是滑了一的跌倒地上,大牛正好从他头顶上飞过去!

 叭!和邵真方才一样,大牛着实的撞在墙上,然后坠在地上,痛昏过去,不省人事…

 “妈的,你叫妈,我叫鬼呀?”

 痛得瞅着牙,邵真边嘟浓着边爬了起来,摸着摔痛的庇股,拍了拍,一颠一跛的走近大牛…

 总算,他两人解脫束缚了,邵真的心里说有多高兴便有多高兴。

 眉宇间盈漾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懒懒的坐在大牛身旁,他息着,而且光赤的上半身还着汗,显然他是太累了。

 对武林生涯来讲,邵真能赤手空拳的挣断天下无双的“死环”“五合铁”不能否认这是一件令人惊异的奇迹。

 抛眼向昏中的大牛,他看到了大牛的庐山真面目

 他不能不承认大牛是属于高头大马型,着的上半身,几乎看不出有骨骼的痕迹,満是突突的横向,鼓鼓的膛,长満了黑呼呼的,汗水沿着累曲的滑溜,怪有趣的。

 他开始打量他的脸。

 喝,那副尊容,使得邵真不得不停下他的思维,他在想,他应该用何等字样来形容他才不会“失真”

 显得黄黄的像秋天里即将枯萎的草的头发,少而又少,只差一点没和陀敏寿一样一不拔,更绝的是,那能算得出来的头发,全部长在斗大如西瓜的头顶‮央中‬,远远看去,好像是沙漠里的“黄”洲,再细看一点,那几黄发竟还他妈的身曲着咧,宽阔而突得非常厉害的额角下,两排不很长也不怎么黑的眉毛,但却长得很密,就像是两排修篁横在一对紧闭着眼皮的眼睛上,虽然两眼闭着,但如果耐心的去观看他眼皮的“幅度”不难发现也是一对“牛眼”

 眼之下,是他老兄的鼻子了,那太高太直的鼻子显示着他和汉人的分野,也就是他们种族的“特色”

 再下便是他那张嘴了,邵真现在终于明白何以他老是喜欢刮刮叫,而且声量大得像雷鸣。

 瞧,那张嘴大得真要吓死人了,以致于使他微显陷下的两颊看来“面积”更是小,邵真不愿否认,他那张嘴是足以一次着一个“山东大馒头”的。

 此外,邵真发现他的一张脸,黑黝得虽不像焦炭,但倒真像十年没洗过脸,有如生了锈的铁球。

 那张脸上找不出一线老态的皱纹,要不是他曾告诉他,邵真还真不敢相信他是即将花甲的年龄哪,几乎叫人以为他是中年人。

 更令人可笑的是,那张脸非但没和他的年龄成正比——看不出有世故,老练,精明的显示,相反的,着太多的稚气,憨气,甚至可以说是无知,一点也不像是在刀尖上打滚的江湖人。

 有趣的看见他的尊容,邵真开始把视线往下移。

 看了好久,邵真才很困难的承认他是穿着一条子——且不是它脏得如从臭沟里浸染过的,单就是那东一大块,西一小块,而且具备各种不同颜色红、黄、蓝、白。绿、黑…的补,简直就是“万花旗”邵真想,世上布料种类最多。

 纫功夫最简单的“子”可能不会有第二条。

 而且短得只到他的膝盖,邵‮实真‬在不明白他为何要“炫耀”他那两只像烤焦的“火腿”?

 接下去,该是他老兄的鞋子了。

 鞋子?

 是的,那一双鞋子——料子倒真不假,是羊皮制的,但邵真无法肯定它是属于哪一种颜色,是黑色的,不,是黄的吧!老实说,要不是穿在他脚上,邵真决不会想到是一双鞋子,它既不属于某一种形式或某一种款样,很大,大得像两条龙船,但如果说它是船一定会沉没的——上上下下,开満了面积不等的大小孔十余个,而且前后和鸭张嘴般的裂开着,出了整整十个乌黑黑的脚趾和脚后跟。

 邵真只好替自己解释:他这样子,为的是通风纳凉的。

 躺了下来,邵真闭上眼,哺哺自语道:“大牛!少爷很不愿意说你是个叫化子,因为叫化子比你強多了!”

 说毕,一动也不动,昏昏睡过去…

 似乎不太久,邵真在朦胧中听到大牛庒着嗓子叫他:“小牛,醒醒!”

 “怎么?天亮了是吧?”懒懒睁开眼,邵真故装没好气的道。

 大牛坐在邵真的身旁,咧着大嘴,出两只又大又黄的门牙,朝邵真亲切的笑着。

 摇了摇邵真的臂膀,大牛微显呐呐的说道:“别太潇洒,咱们还没脫离险境咧。”

 好笑的笑了一声,邵真一骨碌支起干,坐直身子,眨着。惺松的睡眼道:“还没有脫离险境?你是说我们已到了奈何桥,即将叩见老阎是不?”

 傻了一傻,大牛眨着他那微显回进去的双眼,蒲扇大的手掌,咳着声道:“小,小子,老夫服了你,你可真浑身是胆,视虎为安乐窝哪。”

 “瞧你壮得像条牛,却胆小如鼠。”嘿嘿一笑,邵真损他道。

 “我甚么时候说我。怕了?”微红着脸,大牛不服气的哼着道。

 “说着玩的,你他妈的当甚么真?”用力击了一下大牛‮圆浑‬満的肩胛,邵真咧着嘴大笑。

 顿了一下,邵真微感不解的道:“奇怪,咱方才挣断‘五合铁’的声音够大,怎不见有人来呢?”

 环眼看了一下,大牛道:“这有啥好奇怪的?要是我将一个人用‘五合铁’锁住,我敢连牢房也不用。”

 “说的是,他们大可高枕无忧。”邵真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凝眸四处打量。

 这个牢房很特别,四壁全是原石堆砌而成,不很高,约莫一个半人高的光景,宽度很小,可能四尺不到,难怪方才他挣断“五合铁”的时候,要撞上另一边的石壁了,但长度却很长,邵真估计,至少有七丈以上,很显然陀敏寿是极愿意有“容人之地”

 邵真端详得很仔细,他发现这石牢的工程虽称不上浩大,甚至可说是平凡得很,但却极具匠心。

 这个石牢不仅连个窗子也没有,即连一点隙也看不到,空气的流通,完全是靠那扇生了锈的铁门上的小铁窗,难怪要显得很闷涩,很污秽了。

 整个石牢就如此空空的,它没有像一般的牢房有木栅或铁栅隔成房间,换句话说,这便是一个大牢房。

 石壁的左边,每隔一丈的样子,挂着不很猛的火把,但火把虽有七支之多,似乎这石牢是个很深的地牢,以致于仍显光线不够,黝暗非常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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