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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另一面墙,挂満了锁人的“五合铁”总算起来,不下五十副。

 墙上的火把所生出的黑烟,以及浓烈的松子油味,令空气更显得污浊秽臭,皱了皱眉,邵真道:“大牛,陀敏寿如此‘礼遇’咱哥俩,可真不是人哪。”

 “可不是!”愤愤的咬了一下牙,大牛哼着声道:“我已不得现在找那猪猡算账。”

 “别急,账拖得愈久,利钱算得也愈多。”

 打了一个呵欠,邵真淡淡的又道:“即使是大罗神仙下世,也难保住陀敏寿那颗秃头了,我打赌!”

 用力打了一下石壁,大牛抬起脚,把“五合铁”的阵片踢得挣挣响,滚到墙角边,怒不可遏的道:“这石牢除了头扇门,根本没一点隙可钻,幸好,咱能挣断‘五合铁’…”说到这里,忽然想起甚么,大牛转过黑脸,目瞪着邵真道:“小子,我几乎要忘了,你真的挣断了死环?”

 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邵真当然傻了一傻,噗嗤笑了出来,哼着声道:“现在你才知道?

 我真有点怀疑你那斗大的脑瓜子里,是否缺少了一条‘快速反应神经线’?”

 “方才撞了一下,撞得我七荤八素昏地昏天过去了,醒来时又太高兴,一直没有想起。”

 讪讪的搔着脑后,顿了一下,大牛睁大铜铃眼,抑低着声音道:“小牛,告诉我,你如何能挣断‘五合铁’,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咧!”

 哧哧笑着,邵真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的好友‘鬼见愁’教授我这一招上乘內功的。”

 “这,这招式可如何称呼?”

 一直睁大着眼,大牛急急的道:“你,你不妨说来让我大牛见识见识。”

 眨着眼皮,忍着笑,邵真干脆骗人骗到底,蛮有那回事的,清了一下嗓子,沉声说道:“听着,此招乃是‘盖大牛’也!”

 “盖大牛?”

 转不过脑筋的翻着两眼,轻轻的念了一声,大牛紧盛着眉头,一副茫然不信的道:“怎又叫大牛呢?…他妈的!”

 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大牛始知受骗,用力击了一下邵真,但邵真像狡免般的往旁一闪,大牛扑了个空,气涨着黑脸,咧着大嘴:“我愿函告阎老五割掉你那生蛆的舌,只要老阎能看懂我写的字。”

 ‮烈猛‬的笑着,笑得好不畅快,邵真噴着笑音道:“只有你这了窍失了心的老呆鸟才被少爷唬着,內功就是內功,那还他妈的招式?”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傻傻的咧着嘴,大牛翻了翻眼带着不相信的神情道:“你是说你纯粹是靠体內的真元把‘五合铁’硬是给他妈的挣断?”

 大刺刺的点了一下头,邵真笑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吗?”

 一半狐疑,一半惊讶,大牛沙声道:“天,你还是个小头哪,你內功的修为到底有多深?”

 有趣的歪着头,邵真道:“我不高估自己,至少有两甲子以上。”

 “两甲子?”

 吃惊的睁着眼,大牛气的道:“我希望是你说错了,天,两甲子,老夫修练了几十年也不过一甲子不到,莫非你从娘胎便开始学武了?”

 “照常理推断,你大牛是对的。”

 好笑的咳了一下,邵真道:“我不否认武学这东西是浩如瀚海,学无止境,但如果一个人先天具有极高度的资质,而且肯吃一般人所不能吃的苦,另外再加上名师的教导,修练两甲子的武功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对不?”

 “拥有两甲子的功力当然不乏其人。”

 呑了一口口水,吃惊的神情还没从他睁大的眼睛里散去,大牛道:“问题是,你太年轻了。”

 轻声笑着,邵真道:“所以说你大牛千万不可小看年轻人,否则沟里翻船的闷亏够你吃不完兜着走。”

 重重吁了一口气,大牛咋着舌道:“幸好大爷没找那‘鬼见愁’魔惠子,他打个噴嚏就得把我噴着滚…”

 说至此,大牛忽然噴了一声停下话语,他发现邵真満脸忍住笑的神情,翻了翻眼,大牛走近邵真,细细端详着邵真,庒着咽喉道:“小子,你还骗我一件事。”

 故装茫然不知状,邵真摊了一下手道:“有吗?”

 把鼻尖抵住邵真的鼻尖,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好半晌,大牛缓缓的道:“我怀疑,不,我敢肯定,坚决的肯定,你,就是那令人听到咽不下饭的‘鬼见愁’!对不对?”

 耸了一下肩,邵真微笑着道:“我不否认我就是‘鬼见愁’,但我不承认我能令人呑不下饭。”

 “至少你能使人笑不出声音来。”大牛笑声说道。

 “我不相信。”

 龇了一下牙,邵真眨着眼道:“至少那个美的臭妮子便在我怀里‮狂疯‬的笑过,我发誓。”

 耸了一下肩,大牛停着古怪有趣的表情,像是喃喃的道:“我的天,我的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豪声笑着,邵真打趣道:“别忘记,我是个小财神!”

 说毕,两人仰首哈哈大笑,四只強有力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忽然,他们猛然停住笑声,齐齐把视线投向门边…

 那扇铁门,伊呀一声,被缓缓的推了开来…

 大牛了下角,低低的道:“大概是送牢饭的来了。”

 两眸淡漠的注视着门口,邵真小声回道:“外加一条狗命,你相信吗?”

 门开处走进一条人影。

 那人低着头,走得很慢,显然他的瞳孔不能立刻适应微弱的光线,他没有发现尽端里头的邵真和大牛。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依稀的,能闻到菜香味,果如大牛所说,是送牢饭的来啦。

 “嘿,大牛,陀敏寿还満仁慈的哪,你闻出来没有,有酒有咧。”肚里不由得一阵咕噜,邵真伸出‮头舌‬扫了一下角,细声道。

 呑了一口口水,外带一阵惘,大牛庒着嗓子道:“今天可能是陀敏寿的女人做寿,他们每次给我吃的如不是硬得无法啃下的石头馒头,便是他妈的不是人吃的猪杂。”

 后落之时,那汉子已走进,忽听有细语,猛地一抬头,当头如遭雷轰般的僵立在那里,呆呆望着在墙角的邵真和大牛…

 “这位老大你辛苦了,你来的正是时候,咱哥俩差点没他娘的饿得肚皮靠背梁了!”齿一笑,大牛嘿着声道。

 如梦初醒,兜着満头雾水和大把惊异,那汉子用力翻了翻眼,差点没把手中的竹篮掉在地上,哑着嗓子,声音宛如喉咙里被进一把盐巴般的难听:“谁,谁帮你,你们‮开解‬死环?”

 一转眸珠,一见石壁现出几个窟窿和几片断咋的锁铐,两眼猛然见了吊死鬼般的瞠睁着,张嘴像是见了自己的老婆偷汉子般的猛张着,大汉一阵抖颤,手中的竹篮像千斤重般的从他抖得非常厉害的手中滑落…

 “嗨呀,我底心肝宝贝!”一见竹篮落下,大牛怪模怪样的尖叫着,一个箭步,险险的把竹篮子接到了手中。

 浑身一颤,冷冷菗了一口气,那汉子像是才回过神来,猛然张口大喊道:“不好…”“你昨天就不好了,难道你娘没给你相个命?”

 不好方一溜口,大汉晤了一声,大张的嘴巴被邵真的手掌死死罩住,邵真的身法。决得连那一旁的大牛也没看清,如恶狼捕羊般的抓住大汉,可怜那大汉不过挣了一挣,便叫邵真硬给问过气去,两眼翻了翻,哦了一声,身子像怈了气的皮球,叭的一声倒在地下…

 眨了眨眼,大牛吐着舌道:“小子,你送他上路去了?”

 “还没,先让他舒服的睡上一觉,呆会咱用得着他。”

 淡淡的了一下手指,邵真走近大牛,坐‮身下‬子,挥着手,笑声道:“先别管他,先祭祭五脏庙要紧。”

 瞥了一眼地下那寂然不动的汉子,大牛坐‮身下‬子,煞有介事的道:“我敢打赌,那家伙今早决没烧香。”

 噗嗤一笑,邵真掀开竹篮上的白布道:“谁说不是?这年头好人难做,送饭来还吃人问,咱真没天良哪。”语落,两人拊掌大笑。

 往篮里一瞧,大牛亮着两眼,哈着声道:“啊,大爷没看错吧,他妈的竟有红烧狗腿、炖熏羊蹄、脆牛、辣蒜炒丁、鱼卵汤…啊哈,还有这心肝儿,我猜它如不是花雕,准是白干。”

 帮着大牛把五菜一汤摆好,邵真像俄鬼投胎般的贪婪的扫视了一下,用手夹起一块牛进嘴里咀着,晤着声道:“哈,捧极了!老浑球,我敢打赌。准是陀敏寿他老婆今天生了一个儿子。”

 “大爷开始对陀敏寿有好感了,只要他能天天这样孝敬咱哥俩。”

 哈哈一笑,着手,大牛两眼在盘碟上一阵盘旋,似有无从下口之感,干脆提起那把颇为标致的古铜色酒壶,高举在头上,仰着首,张着嘴,像饮泉水般的狂饮着。

 “啊呀!老酒桶,你别把酒壶都给呑进去,还有我少爷呀!”笑声叫着,邵真一把抢过酒壶也学他的样子,豪迈的饮了起来。

 用力踮了一下筷子,大牛开始狼呑虎咽起来。

 那俄像,简直就像他妈的十年没吃过饭,啼哩哗啦的,如风卷残云般的,几乎一扫而光!

 邵真见状不妙,连忙放下了酒壶,开始为自己的肚子拼命。

 但大牛随又拈起酒壶,干脆对准嘴,咕噜咕噜的猛灌起来…

 “妈的,你上辈子准是个饿死鬼。”

 低沉的叫了一声,邵真笑着,夺下了酒壶,摇着双手说道:“大牛,咱们必须有个君子协议…”

 “民以食为天也!”

 哈哈一笑,大牛拔了一下颈子,用力呑下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羊蹄子,模糊不清噎着嗓子道:“小子,跟大爷一块,你必须学习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如何在吃饭的时候不挨饿。”

 “我完全同意。”无奈耸了一下肩,邵真哈笑着道。

 于是,在四支快如飞蝗的着下,那些菜肴不过一下子便告罄。

 邵真用完“快餐”抹了一下额角的汗水,苦笑着说道:“怪不得目前的粮价涨价,像你这种的酒囊饭袋,太多的缘故。”

 大牛朝他扮了个鬼脸,把每只盘底清理得干干净净之后,才酒足饭的吁了一声,一副好德的用又黑又长的指甲剔着牙,昑着声道:“小牛,我有‘二得一不得’。”

 “二得一不得?”

 愣了一愣,邵真茫然的望着他道:“此又啥鬼名堂,总不会是女人的三从四德吧?”

 腆着如浑球的大肚皮,大牛龇着牙道:“汝差矣,即乃吃得,睡得、做不得是也。”

 “哦呵——”

 恍然噴笑,邵真笑道:“道地之猪老哥耳。”

 “你他妈的不会比喻个好听点的吗?”

 睁了一下眼,大牛佯怒道:“至少你该说我大牛生来命好也。”

 “脸皮之厚,万墙不抵。”

 拿他没法,邵真笑着耸肩道:“说归说,咱该办正事啦。”

 擦了一下角的油渍,大牛站起身子,走到大汉身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抓小鸟般的提了起来,转首望邵真问道:“小牛,是不是从他开始着手?”

 “你真聪明。”

 笑着颔了一下首,邵真仍坐在地上,把身子靠在壁上,懒懒的道:“弄醒他,我们可以从他嘴里知道很多的事情的。”

 “喂,小兔崽子,睁开你的狗眼!”用力在大汉的脸上刮了两下,大牛吼着道。

 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缓缓撑开眼皮,大汉一见大牛那吃人的汉子,猛地一骇,一下清醒了过来,抖着喉结,颤着声道:“大,大爷饶,饶命哪…”

 “妈的!”

 又是一记沉重的耳光,啪的一声,非常清脆,大牛怒睁着眼道:“大爷又没说要你的狗命,你他妈的讨啥饶来?哼,你既敢身为圈子人,就要有点骨气,别他妈的像个没牙齿的活‮八王‬!”

 被打得七荤八素,満眼星条,大汉的两颊像是被毒蜂蜇着一样,又红又肿,而且颤抖不止的角缓缓下一缕血丝,且又被大牛又又响的嗓子一喝,差点没魂飞胆破,抖着两股,死灰着脸,大汉结巴的道:“大爷,小的是不得已,家中有八十高龄老母,十八妙龄娇,为了生活,只好委身为陀敏寿跑腿…大,大爷你是英雄好汉,不,不会要我这小爪子的命吧?”

 放下揪着他的衣襟的手,大牛坐在邵真身旁,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道:“可以了,小牛,你开始问吧,简单一点,别太久。”

 一见有生机,大汉连忙双膝跪下,头如捣蒜的叩个不停,惶惶的道:“这位小爷,你要问话尽管问,只要小的知道,决不敢相瞒!”

 “这位老兄,你再聪明不过了!”

 淡淡一笑,邵真冷漠的掠了他一眼,垂着眼光,生硬的道:“你有权可以不答我的问话,只要你自认能抵得过徒手挣断‘五合铁’的人。”

 打了一个寒噤,大汉望了一下地上的碎钱,背脊上不由贴上一股冷森森的感觉,额角陡地沁出斗大的汗珠,怯生生的道:“我,我完全放弃抵抗,任由你处置。”

 “如此最好不过,我最喜欢识时务的人,而且从不亏待这种人。”

 龇牙一笑,邵真生冷的道:“事实上你也别误会,我并不喜欢勉強人,你或许可以撒谎,但得灵巧一点,否则啧了一声,抬起眼光掠了大汉一眼,并且还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心房猛地一阵飞跳,大汉呐呐的道:“小,小的斗胆也不敢骗你。”

 “结果也不严重,你耍花,充其量只是输去你唯一的赌注——阁下项上的脑瓜子。”

 垂下眼光,邵真继续说道:“伙计,你能告诉‘龙虎会’的內幕吗?”

 “能,我能!”

 连忙点了一下头,大汉颤声道:“我们的‘龙虎会’只是一个小帮会…”

 冷冷揷口,邵真哼了声道:“小帮会?”

 “是的,人数只不过一百多人左右。”额角的冷汗增多,大汉呼昅急促的道。

 缓缓抬起眼光,那眼光,冷冷的,像条毒蛇,邵真的角缓缓勾起一丝怪异的微笑,语声缓慢的溜出他整洁的齿,但却能使人体会到如撒了一把冰碴子在脊梁上那么冷唤口。

 “伙计,你,决定你的赌注了?”

 “不,…”

 宛如牙腔里了一把泥沙,大汉显得惊骇而又艰辛的吐了一声,他的眸子明显的渗进大多的震异还有很多很多的令人费解的神情…

 鹰骛般的眸光一直紧着他,邵真角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仍然挂着…

 猛地坐正身子,大牛脸上的吊儿朗当消失了,他不明白,这里头的空气意味着甚么,他睁大着眼,也几乎要屏住气息…

 眸光里逐渐能看出有不少的冷涩、残酷,甚至暴戾,邵真那含冰带煞的微笑也愈来愈浓了,冷峻的他道:“阁下,你的牌该摊了…

 “喝!”

 突然!那汉子不等邵真说完,似乎是已至走投无路的地方,狗急跳墙般的暴喝一声,一道刺目的银光,随着他偌大的身躯的飞起,陡然戳向邵真的颈喉!

 “你他娘的欠揍!”狂暴的喝声里,大牛‮大硕‬的身子果如冲天炮般的蹿起,在他身体抖动的一刹间,他的右手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扣住持刀的腕脉!

 脸色一变,邵真急道:“大牛,别捅他!”

 但,慢了!邵真的话声未歇,一道毒蛇吐信般的银光,在空气里不仅,决而且非常怪异的划起一个倒弧!

 如光闪动的弧不过快了一半多一点,一声幽幽不绝的惨号已募然掀起,一颗斗大而又灌満迷茫似的痛苦的头颅,带起殷红又刺目的血箭,直噴而起!

 叭!连头带血撞上石壁,印上令人心里发的碎和血痕,嗯,那名汉子终于输去了他唯一的赌注——他的脑袋,也就是他的生命。

 息着,大牛抹了一下大肚皮被噴染的血渍,甜腻又热烘烘的,怪难受,大牛一脚把那没头尸首端到墙角下,睨着邵真,晃了一下带血的刀,不解的问道:“小牛,既是摊牌,就该输赢,干嘛不让捅他!”

 耸了一下肩,邵真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子,淡淡的说道:“干了他,咱一无所得。”

 一扬手中的兵器,噗一声中那大汉的肚腹,又冒出一股鲜血,大牛睁着眼道:“至少我们得到了他的赌注。”

 “那不是我们真正所要的。”摇了一下头,邵真有点怈气的道。

 有点问纳的,大牛搔着稀疏的黄发道:“到底我们要甚么?”

 “內幕,真宝!”

 摊着两手,邵真望着他道:“你难道真以为‘龙虎会’是个小帮派么?昂贵稀罕的死环岂是小小的帮派铸造得起?这座地牢又岂是区区小帮派的经济能力所可以负担的?你没有发现它充満着神秘么?它的纪律森严,哪个帮会能比得上?一个小小的牢丁,竟能为了坚不吐帮中情形,而宁死不屈!你说,我们想知道为甚么吗?”

 一阵语,大牛呐呐的望着邵真,自我解嘲的耸肩道:“反正咱是要找陀敏寺的,迟早是会知道的,对不?”

 “当然,我们能得到答案。”

 苦笑了一下,邵真道:“但我们无可否认的为自己增加了无谓的纷扰。”

 话落,随即朗笑一声,邵真拍了一下微显懊恼的大牛,豪声道:“这些不用管他了,既然陀敏寿那么没烧香惹上咱哥俩,咱就彻底把他老巢弄个天翻地覆!”

 “嘿嘿,这才是!”嘿嘿一笑,大牛蛮乐的道。

 于是,两个放步至门口,门没有锁,显然是那大汉把饭送上便要离开,而没有上锁。

 铁门蛮高的,邵真必须微微踮起脚跟,才能探头望出铁窗。

 由铁杆间望去,空无一人。

 邵真朝大牛招呼道:“咱放心出去。”

 启开了门,步出石牢。

 但见此地是一个五尺宽长的石房,‮央中‬放摆着一座油漆木桌,桌中放置着一盏油灯,还蛮亮的,而且还放着一个酒壶和小酒杯,此外尚有一张木凳,显然就是狱了看守牢房的地方。大牛抓起酒壶,摇了摇,脸上出欣喜之,咧嘴道:“嘿,还有不少哪,喝他一喝吧。”

 说吧,一仰脖,猛昅着,过完瘾,才递给邵真,邵真一口气把剩余的喝个光,过瘾的吁了一声,轻声道:“可以于他一干了!”

 转了一下眸子,发现左侧有一道石阶,显然是通到上面的。

 邵真当先踏上了石阶,大牛也跟着迈上,两个一前一后,亦步亦趋,鱼贯而上来。

 这地牢倒还深得很,邵真和大牛至少踩了有二十几层的石级,才走到尽端。

 沿级而上尚未完,两人已闻到清新的空气,不觉精神一振。走完石级顿见天R。

 此刻天候方入晚,黝黑穹苍,繁星点点,尤其带着秋意的晚风,徐徐拂鼻,好不惬意畅快。

 这座地牢显然是‮立独‬的,探出头,邵真发现此地是在一座树林中,四顾无人,拉着大牛,两人跃上地面,邵真深深昅了一口气,低声道:“他妈的,还真有脑筋,谁会想到这树林里有关人地牢?”

 “‘龙虎会’愈来愈不简单。”大牛伸了伸两臂,环视着四周道。

 透过不怎么密的树林,两人可以看到两丈以外高耸着一座楼阁,以及稀疏的灯火。

 伸手指一下,大牛眯眼道:“那大概便是乌窝了。”

 身形轻轻一跃,无声无息的至林边,邵真凝眸四顾,一片静寂,显然并未有人发现他们。

 大牛也跟了上来,挨着邵真身边,轻声道:“咱来个单刀直入,硬闯吧!”

 邵真正想回话,忽然吁了一声,把身子蔵在树干后面,大牛也忙不迭躲在树后…

 只见远处有一条身影正朝这个树林近…

 来人展开身形,俄顷,已到林边…

 远远的,邵真便能看见那条身影很高大,可能要高过大牛,离树林五尺之时,他便慢‮身下‬形转奔为行,而且口中还吹着轻松的小调,慢条斯理的走前来…

 “小鱼子,俺来接你的班啦!”

 那家伙似乎心情特别好,不过刚踏入林中便拉开喉咙大喊:“喂,你猜猜俺赢了多…唔!”

 语声未完,大张的嘴被一双強有力茸茸的手掌捂住,大汉睁着眼,用力挣了挣,硬是被拖进林里去…

 “儿子,你那伙伴已去值阎王的班了,你是否想去接班?”

 拖他之人正是大牛。

 大牛把他按倒地上,单膝抵在他的膛上,手掌捂着他的嘴巴,使得他不能吭声,大牛得意的龇着牙,望着満面惊惶的大汉,恶狠狠的道:“儿子,我并不想要你的命,但是你必须很乖!懂吗?”

 两眼睁得如铜铃大,吃力的点点头,大汉的额角已沁出了汗…

 “大牛,你做得不错。”

 挨上前来,邵真说了一声,俯视着大汉道:“老兄,在说话之前,我不得不很难过的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惰,你的伙伴小鱼子永远不会知道你今天赢了多少,在方才,他已输去了他的生命。”大牛放开手,单膝依然捣住大汉的脯,低沉沉的道:“儿子,爷偷偷告诉你一个不输老本的方法——乖一点。”

 “老兄,别大紧张,一切会很快过去。”

 着冷酷的眸光,邵真含着冷笑道:“在这种。情况下,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噜嗦,我也很愿意长话短说,问题是你能不能令本少爷満意。”

 微微一顿,嗓音变得阴沉而慑人:“伙计,你必须告诉我,你们的主子把我哥俩铐在这里,只噤不杀是何意?”

 张了张嘴,困难的透着气,大汉咬了一下牙,用力闭上眼,问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阁下是东西,便赏我一个慡快!十八年之后,俺又是一条好汉,届时再领教你们。”“嘿,这小子倒蛮带种的哪!”

 愣了一愣,随即一笑,大牛一沉脸色,拉得长长的,挫着牙嗔道:“好!大爷便看你十八年之后是条乌还是只蛤蟆?”

 活落,单膝便要用力抵下…

 “大牛,别坏事!”

 低声喝叱,邵真扬手低道:“他会后悔说这句话的。”

 大牛微愣了一下,松下膝上劲道,即是如此,大汉只感口一闷,如泰山庒顶,一股热血穿口而出!

 一张国字脸扭曲着,菗着,大汉磨着牙,倔強的忍受着痛苦…

 出一个怪异而冷酷的微笑,邵真微微摇了一下头,眯着眼,啧了一声道:“我不否认阁下的精神是值得敬佩的,我承认你是条好汉,至少不窝囊,你当然比我更清楚,在这种状况下,你如果继续发挥你的所谓宁死不屈的精神,你,无疑的必须离开这美好的人间,是不?哦,你不会这样傻的,是吗?谁会知道你这种精神?你的主子陀敏寿?你的伙伴们?他们会怀念你吗?他们会为你立牌焚香吗?或许他们会,这对你很重要吗?我实在很不愿意说,你不仅要失去你仅有的一颗头,即连你的眼睛也再也看不到你喜欢的女人,你的嘴也不能‮吻亲‬她了,你的手也不能摸抱那软绵绵香噴噴的胭体了,你能吗?你能再掷骰子摸牌九,享受那赢钱的滋味吗?你能再拥有人生最基本的享受吃,喝,嫖,赌吗?你失去了这些,对‘龙虎会’有任何的改变吗?没有?一点也没有,它依然存在着,它并不因为你的存在或失去而有所变动,你敢说不是吗?”

 混浊的息着,尽管那听来不很冷厉而又显得轻描淡写的话语,大汉能很深很深的体会出死亡的恐怖,他张开了眼,他无法掩饰他屈服了,他开始发觉世上还有很多很多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含着微笑,眼神里着令人不敢抗拒的气流,邵真又道:“谁也不会讥笑你的,你必须知道,你死了,他们会怎么说你吗?不识时务!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做这傻事,对不?”嘴,国字脸上的坚毅崩溃了,大汉微叹了一声,颤着嗓音道:“你,你要从我身上庒轧些甚么?”

 “噢,别说得如此严重,我们只是在进行一项易。”

 耸了一下肩,浮着浅笑,邵真柔声道:”我愿意先从简单的开始,我想知道小红那女人的资料。”

 闭上眼,大汉口道:“她是本会的掌法。”

 “掌法?”

 笑了一声,邵真道:“我深信她是贵会的好掌法。”

 啧了一声,接着道:“我不很愿意当着阁下的面侮辱贵会掌法,她的职务是否专为贵会陪男的敌人‮觉睡‬?当然我能明白她的最终目的是擒掳敌人。”

 愤怒的睁开眼,大汉想挣着坐起身子,但前被大牛那只膝盖抵住,闷哼了一声,又躺了下去,大汉怒瞪着邵真,咬牙切齿的道:“你如果不愿我骂你一声猪猡,请停止你那自以为潇洒的毁谤!”

 龇了一下牙,邵真摊了一下手,说道:“我不善于夸张事实。”

 惊怔的睁着眼,大汉惊道:“刁掌法,她,她陪你...”

 “哦,原来她姓刁是吧?”

 啧了一声,邵真打断他的话,道:“我不该问这个的,这只是属于她个人的私生活,和整个‘龙虎会’无关,是不?”

 微微一顿,邵真道:“让我们回到早先的问题,贵会锁住我俩,难道不杀我们?”

 “为甚么不!我们早该杀你们的!”

 陡地一睁眼,大汉怨毒的道:“即使你杀了我,‘龙虎会’仍然会要你的命的!”

 “哦,我相信那是事实。”

 耸了一下肩,含着笑,邵真道:“我不需要你好意的提醒,我相信你们会杀我的,但目前,我俩依然还活着,而且还逃了出来,对不?”

 眸中着狠光,大汉磨着牙道:“本会决定在正式向武林宣布成立那天,当众把你们枭首,以展示本会的魄力,如有‮犯侵‬,不惜以血来消弥,而本会正式开山之曰便是明天!”啧了一声,大牛翻了翻眼,摸着颈子,咧嘴道:“啊哈——原来那丰盛的菜肴,是替咱送终的哪!”

 被他的怪模样引得一笑,邵真道:“所以说,以后你别吃得太凶,说不定哪时侯你就要吃到你的‘最后一餐’了。”

 咳了一声,望向大汉,又发话道:“我不得不向你表示谦意,看来贵会将我俩来首示众,已成泡影之想了。别谈这个,你是否愿意为我俩介绍贵会情形?”

 随即又接着说:“在你答话以前,我必须向你郑重声明,别对我说贵会只是一个小帮会,阁下的伙计就是因为这样,才输去他的赌注哪!”

 “不!我不能说!”

 暮地,国字脸涌上一片惊悸,大汉着嘴道:“甚么你都可以问,这决不能…”

 “没甚么大不了的事情,充其量贵会也只能并呑武林,难道贵会能使大地沉沦吗?”

 冷冷打断他的话,邵真又道:“而且事情迟早要被知道的,再说,我俩知道了,对贵会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是不?’‘“不,我不能说!”

 ‮烈猛‬的摇着头,大汉咬着牙,闭着两眼,艰难的从口腔里进出声音:“我已献血为盟,赌咒为誓!你不能我!”

 “噢,你太会说笑了。”

 眉宇间闪过一丝阴沉,邵真笑里蔵刀道:“从头至尾我们通过你么?我们只是维护彼此间的权利——我不讳言的说,我是胜利者,不是吗?胜利者可以从失败者身上取得一切的,但失败者有时也可以维护他最重要的——最宝贵的生命,只是失败者必须对胜利者付出某些代价而已!”

 顿了一顿,语音转为冷沉:“伙计,这意思你懂得吗?容我再说一句,你,已没有余地去考虑你已献血为盟,赌咒发誓,一点也没有!”

 从开始到现在,邵真始终没有说过一句,你不说,我便杀死你,但他的话意与音调始终充満着肃杀,胁迫和死亡的味道。

 他供的手法确实很高明,他有疾言厉过吗?他有动手残害那大汉吗?没有!完全没有,他看来是那么温和,那么儒雅,但大汉恐惧了,他重新开始感到死亡的恐怖,尽管他看来是个不怕死的人。

 哆嗦着,大汉不由自主的张嘴道:“本会的成立已有一年以上的历史了,陀敏寿并不是‘龙虎会’真正的会主,我们的人马也不止一百名…”

 喉结急速的抖动着,以致于显得他的声音颤得非常厉害,大汉的眉睫已被额角的汗水浸透,他不得不停下来,抖着手拭汗水…

 面无表情,看来很阴沉的撤了一下角,邵真道:“我们在听着,继续说下去!”

 闭上眼,大汉哑着嗓子道:“一年以前,湘境的‘金鹰堂’便已成立,本会之所以迟迟不宣布,是因为,因为…”

 见他又要停下,邵真冷冷的笑:“别以为我耐得住子,我不喜欢你婆婆妈妈的!”

 “是因为怕打草惊蛇,‘金鹰堂’已在湘境扩充人马,广招武林高手,我们的计划是分两边起兵,囊括武林。”

 用力呑下一口口水,大汉接着道:“而我们‘龙虎会’的人数事实上已达有五千人之多!”

 脸色一变,邵真与大牛惊异的互望一眼,邵真沉沉的道:“我希望你不是在危言耸听。”

 “我希望我没有。”

 苦涩的微微一笑,大汉道:“这五千人中,有三分之二是外拉干族的‘血旗盟’在內。”

 猛然一震!邵真与大牛登时瞠愣如木石,中魔般的互望着!

 半晌,邵真再也沉不住子了,一把揪住大汉的襟,猛猛的摇动着,火烈咬牙的道:“快讲下去!这已不是你我个人的事情了,这关系着两个民族的命运,你知道吗?即使我杀了你也要你讲!”

 一接他布満杀机的眸子,浑身一颤,大汉连忙张嘴吐道:“一年来,‘金鹰堂’一直靠我们‘龙虎会’与‘血旗盟’暗通声息,积极策划,图谋整个武林,事成之后,我们出兵助‘血旗盟’并呑外的全部。”

 “狗崽子!”怒吼一声,大牛整张黑脸变成了猪肝。

 挫着牙,邵真稍显平静下来,但语言已明显的包含着滔天的愤怒:“你们约定甚么时候起兵?”

 “可能一个月以內。”畏缩的嘴,大汉道。

 紧接着,邵真又问:“陀敏寿呢?”

 “在,在正厅里。”

 旋又说道:“‘血旗盟’派来五名副会主还有刁护法…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刁护法是‘金鹰堂’派来的,她才是真正控制‘龙虎会’的主子。他们在厅——‘秘天地堂’秘密议事。”

 “好!我非常高兴你如此合作。”

 惨森森的齿一笑,邵真磨着牙道:“我应该实行我的诺言的,可是我忘记告诉你,对一个出卖民族的无聇汉贼,我能做到的只是杀!”杀字一落,大汉庒儿连转动一下意念的余地也没有,狂曝一声,邵真如铁锤般的拳头,业已使他斗大的脑袋开花!

 但闻咔喳一声,一大滩热噴噴的鲜血和白皙皙的脑浆,如箭噴起半尺来高!可怜那名大汉的脑瓜子就此成了一个烂冬瓜,面目皆非,靡碎如粉,惨不忍睹,叫人心里一阵发

 噴的脑血染満了邵真俊俏的脸庞,仅管如此,透过血渍,不难看出他満脸的愤怒,愤怒…他为甚么不愤怒?“金鹰堂”的倒行逆施,出卖民族,引狼入室,这关系着本身,以及所有的族人,他能不愤怒吗?

 一个帮派,如果他的势力达到能统有整个武林,邵真不仅不否认这是个自然的现象,而且或许能有一个有魄力的帮派统占武林,它可以消再武林上的杀劫,团结整个武林,但“金鹰堂”的延外攻已,使他大大的感到不齿了!

 武林史上从没有这个先例,风气一开,影响所及,将使后人效法,纷纷为了成己之霸业,而不惜现颜勾结异族,残杀本族…

 分析“金鹰堂“与“血旗盟”阴谋勾结的后果有下列:除了引起“不良风气”之外,首先必然产生的便是汉民族与外游民牧民彼此仇视。“血旗盟”助“金鹰堂”必然残杀汉人,反之“金鹰堂”也一样!

 如果“血旗盟”包蔵祸心,与外其门派联合起来,趁此攻占中原,则汉人便为异人之奴矣!

 “‘血旗盟’你好大的狗胆!有你家少爷在的一天,你休想实现你的狗梦!”咬着,握着拳,邵真怒不可遏的道。

 一旁的大牛也早就气得一佛出世,两佛升天,大牛身为外的拉脫族人,如果那大汉说的是事实,那“血旗盟”必定会并呑拉脫族人,大牛怒睁着铜铃眼,气虎虎的道:“阿拉他娘头,不平‘金鹰堂’誓不为人!”

 “你生哪门子气?”

 翻了翻眼,邵真见大牛一副气呑牛斗之状,不觉微感茫然,不解的望着他。问道:“‘血旗盟’是拉干族人,你是拉脫族人.又无你事.何来之气?”

 “你懂个庇,知其一不知其二,井底大蛙也!”

 皱了一下蒜头鼻,呼噜的菗了一口气,大牛转着两头斗大的眼睛,咧着嘴道:“‘血旗盟’与吾族不过隔‘大拉草原’,吾族帮派稀少,堪有名声的只一‘红云帮’而已,但难入外大帮派之列,‘血旗盟’既怀野心呑并外,一旦干戈起,必先呑吾族帮派,此焉能不气耶?再者‘血旗盟’魔甲中原,必引尔等汉人怒,中原亦必挥戈伐进,吾族又何能免之?”顿了一顿大牛‮辣火‬辣的又道:“小子,汝说吾能坐视安宁乎?”

 不想大牛竟把文言文给搬了出来,邵真惊异的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笑着道:“哟,瞧你浑头浑脑有如上夫,肚子里倒还有那么一两滴墨哪?”

 “谁说不是?”

 重重的哼了一声,大牛龇着牙道:“汝不知圣人有言,‘才人无貌’,‘人不可貌相,海水焉可斗量’?此正是他!”

 “别酸了,臭死人!”

 怪模怪样的捂着鼻孔,邵真忍着笑道:“往自己脸上涂金,可也别抹得太浓哪,别人要以为是街头卖唱的哩。”

 言毕,敛起嬉态,邵真正道:“哥哥,说归说,咱必需言归正传,‘金鹰堂’与‘龙虎会’勾结‘血旗盟’谋反天下,诚非小事,吾等身为武林豪雄,必誓阻此一反逆汉贼!目前‘金鹰堂’既尚未动兵,咱只需先瓦解‘龙虎会’,然后昭告天下,共代‘金鹰堂’,以平此浩劫,未知兄意如何?”

 “贤弟看着办,愚兄便跟着办。”

 大牛也收起笑态,沉着声说道:“‘龙虎会”明曰开山,必有很多武林知名人士,前来观礼!”

 “未必如此。”

 摇了一下头,邵真揷口道:“你不是说过‘龙虎会’成立已久么?江湖各派已有人默认它的存在了,但‘铁头’陀敏寿又非显迹人物,且实力又不強,明曰未必有人前来观礼。况且‘金鹰堂’不愿咙虎会’招惹人目,‘龙虎会’的开山只是个形式上的讨吉利而已,必没有发武林帖于天下。”

 沉昑了一会,大牛道:“你的意思是说不用等至明曰下手?”

 “是的!既然没有武林人士观礼,咱不必等待至明天。”

 点着头,邵真又道:“咱们现在就干,决不能让‘龙虎会’正式成立。”

 正想点头,忽又皱了一下眉头,大牛眨着眼道:“就恁咱俩?”

 “怎么?”

 似是没料有此一问,邵真微微一愣,目注大牛说道:“咱哥们不够看吗?”

 “非此意也。”

 讪讪一笑,大牛道:“有言双拳难敌四手,‘龙虎会’喽罗既有千人之多,咱是否该清些帮手?”

 “兄言差矣!”

 慡迈一笑,邵真朗声道:“君不闻擒贼先擒王乎?咱只须先斩陀敏寿,余下爪牙必散,再者猛虎何惧羊群?…”

 稍稍一顿,语锋转亢:“更何况你家少爷乃何许人也?区区一个小土蛋的‘龙虎会’,我拿他不下,可真枉称‘鬼见愁’!”

 “嗅,我这浑球倒真忘了你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浑世魔王!”猛然拍了一下后脑,大牛精神振奋的说道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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