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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芳心猛地一跳,小琴大为紧张起来了,她急急道:“会痛么?”

 蹙起了额角,邵真道:“不像是痛,倒像是酸涩的感觉。”

 大为疑惑,小琴隐入了一片沉思,她口里哺哺的自语道:“奇怪…我弄错了么?我是依照娘开的药方配的呀

 突然,邵真双手捂眼睛,痛声叫了起来:“哎唷!痛死我了!”

 小琴花容失的扶着他的肩肿,紧张问道:“吴兄,你忍受得了吗?”

 说着,转首朝身旁也吓得脸色发白的丫头急促道:“快拿止痛药来!快!”

 丫鬟慌忙翻药箱子去了…

 邵真显然痛苦非常,他哼叫着,竟然捂着双眼在地上打滚!

 他只觉得两眼像火在烧,针在刺,痛得他浑身打颤,冷汗直冒,不一会,他整个脸,倏忽地苍白起来!

 小琴急得眼泪直,她惊慌得手足无措,显然邵真的疼痛并非在她的意料中,她几乎是哭着道:“吴兄你忍忍…”

 这时丫鬟急忙的送上一瓶药水来,小琴用嘴咬开子,便要把药水洒在邵真的眼上,可是邵真打滚得很厉害,她洒出的药水不但不能洒在邵真的眼上,反而把邵真的棉袄弄了一大片!

 丫鬟见状,上前去抓住邵真的两臂,企图不让邵真滚转。

 但邵真似乎疼痛得失去了理智,他一味的打滚翻转,力大无穷,纤弱的丫鬟怎能制服,此刻看来像疯兽的邵真,一不小心,她反被邵真摔了出去,摔跌两尺之外!

 那名丫鬓不知道是不懂武功,抑或是摔跌的劲道太大,只见她樱桃小嘴一张,嘤咛一声,倒在地下昏厥不起!

 小琴见状叫了一声,跑前去想扶她起来,但邵真的大嚷大叫却使她两头无法兼顾,站在那儿,眼泪直,恨不得此身能一分为二!

 就在她十分为难不知所措当中,幸好来了四五名家丁,他们显然是听到邵真的叫喊声才来看个究竟的。

 于是乎,两名家丁看顾昏的丫鬟,另外三名身強力壮的家丁七手八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劲,方把邵真滚翻的身子按捺住,让小琴能顺利的为邵真擦上止痛药水。

 那上痛药水显然非常灵验,不过一下子,邵真便感不痛了,自然,他的喊叫也停止了。

 而此刻那名丫鬟也悠悠醒过来,看来她没有什么碍事,只是受了些惊吓,两名家丁扶着她下去休息了。

 、另外三名家丁小心的把邵真抬放在上躺着,见已没事,也皆退下去。

 邵真静静的躺着,他看来是好受多了,只是仍有些微的息。

 小琴泪痕未干,余悸犹存,一颗芳心仍怦怦的跳着,她搬了张椅子坐在邵真身旁,两眸眼也不眨的注视着邵真,生怕他又有什么变化,她嘴,怯怯的叫了一声:“吴兄。”

 “唔。”

 邵真轻应了一声。

 掏出丝帕轻拭着他的额角、脸颊,小琴关注道:“还痛不?”

 嘴角出一丝微笑,邵真道:“一点儿也不痛了。”

 美目眨了眨,倏然,泪水又簌簌的落了下来,小琴哽着声说道:“我,我感到抱歉…”

 邵真连忙张口道:“琴姑娘,请你不要这样,你瞧,我不是不痛了吗?”

 泪水成串的滴了下来,小琴泪汪汪道:“三个月了,这么长久的曰子,我非但不能让你重见光明,今天反使你吃了这么大的苦。”

 邵真支起上半身,想坐起来,但小琴按住他的肩胛,示意他躺回去,邵真只得依旧躺在上。

 他道:“琴姑娘,在下请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好么?你该知道你这样做,将给我太多的不安。”

 轻轻一顿,语锋一转,邵真接道:“方才,我的失态,还请琴姑娘你不要见笑哪。”

 “才不会的。”

 收束泪滴,小琴紧蹙蛾眉,接道:“奇怪,我完全依照家母告诉我的方法调理配药,怎会使你的眼睛疼痛呢?”

 深思了一会,接着问道:“方才是怎么个痛法?”

 面上出余悸,邵真道:“起先是感觉怪怪的,慢慢的有酸庠的感觉,后来就疼痛起来,直至最后痛得我实在受不了,两颗眼珠子像针扎刺,如火在灼烧,现在想起来,我还有点怕哩。”

 静静的听完,小琴凝思了半晌,又道:“那现在的感觉呢?”

 皱皱眉角,‮动耸‬了一下眼皮,邵真说道:“现在有一股冰凉的感觉,但很舒适。”

 面惊喜,小琴连忙道:“你快睁开眼来看看,说不定就好了哪!”

 邵真闻言,一骨碌的坐了起来,心中的狂喜自是不可言,他努力想打开眼睛,但却硬是掀不开眼帘,大急道:“琴姑娘,我睁不开眼。”

 “噢,我真傻!”

 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小琴赶忙起身奔向药箱子,一阵翻倒,又拿了一瓶药水,急急跑前来道:“吴兄,我忘了你的眼皮涂着一种儿有強烈粘的药膏,那是防止你在换药期间无意睁开来,而招致不干净的东西飞入眼里的…”

 边说着,她要邵真重新躺回上,然后和原先一样,拿了条净洁的白布,沾了沾瓶中的药水,便在邵真的眼帘睫的地方,轻轻的擦拭着…

 这回可不像原先那么费时了,只不过片刻工夫,小琴便道:“吴兄,你现在试试看。”

 邵真依言试着启动眼帘,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奋兴‬和如何紧张,他只不过轻轻一张,眼帘被掀开了一条小小的儿!

 但,就这么一张而已,他突然又猛地闭上眼帘,一脸満是激动!激动!

 被他这种怪样儿弄得芳心猛一跳,以为又有什么错,小琴紧张道:“怎么?”

 显然是在竭力的抑制着如澎如湃的激‮情动‬绪,邵真仿佛费着很大的劲,他颤着角,他抖着声音道:“琴姑娘,我看到了,看到了光…嗅!那強烈的光使我害怕…”

 “真的?”

 娇呼一声,小琴激动的道:“你快睁开眼来,哦,不!慢慢的!慢慢的!”

 缓缓的透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启动眼睑,邵真只觉得一股強烈的光线像箭似的直刺了进来,刺得他好生疼痛,但也刺得他好生高兴,他停顿了一会,直到那光线使他不再觉得那么刺痛,然后再缓缓的,慢慢的继续启动眼帘…

 他是不敢一下子便完全睁开眼睛,他是受不了那一大把骤来的光线的,他分着好几次,每当他睁开到觉得刺痛的时候,便停住不再继续下去,然后,一直到能适应的程度之后,再慢慢的,缓缓的睁开眼帘…

 如此反复着好几次,他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

 起先,他只觉得映上的景物是一片模样,但渐渐的,那映像越来越清晰,起来越明显!

 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庞——美俏而姣好的瓜子脸儿,如远山含笑的两道蛾眉底下,两颗水汪汪的眸珠子一眨也不眨的,如粉的腮颊未干的泪痕,娇红的樱桃小嘴微张着——它组合构成一幅美好的图案,太美了!而这美的图案此刻正洋溢着十分的愉意味。

 闭下了眼,邵真此刻需要有很多的时间来证实这是真的,而不是梦,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张美的图案已划起一痕幅度很大的微笑,而那两颗水汪汪的眸珠子也变成了泪汪汪,哦,那是喜极而泣,他知道,知道。

 轻啜一声,小琴角的微笑一直在增大,而泪珠儿也像断线珍珠的制止不住了,她颤声道:“吴兄,我,我太高兴了,你终于重见光明了…”

 浓厚的‮奋兴‬里渗入了无比的激动,邵真艰涩的扯动喉结,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可是他此刻想说的话,全写在他的脸上——那是感激,感激!无尽的感激!

 突然!他一下跃下沿,咚的一声,朝着小琴便跪拜下去!

 似是料不到有此一着,一愣之后,小琴忙挣着力把他扶起来,口中急道:“吴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折杀奴家吗?”

 邵真的身子硬被拉了起来,他激动的道:“琴姑娘,你让我重见光明,脫离黑暗的痛苦,使得我黯淡坎坷的前途出了无限光明与希望,此恩此德,恩同再造,难道我的一拜你也不接受吗?”

 小琴挥衣袖轻轻擦去泪珠儿,脸上的着笑一直没有消失,她娇声道:“吴兄,您此时此刻的心清我能了解,深深的。只是,把你那份感激置于心底,而我亦于心底真诚接受你心底的感激,不表于形式,你不觉得这样好么?”

 被说得一阵哑口无言,邵真的心,轻轻颤动着,満腔的感激又增添一份淡淡的敬慕与爱慕。

 他感动莫名的道:“琴姑娘…”

 但不过一开口,小琴便抢着道:“得了,我们何必站在这里嚼牙咬舌的呢?你既然可以看见东西了,何不到外头去欣赏雪景呢?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拉起邵真的手便往外走…当然,小琴如此用意自是可以说为邵真感到高兴,希望他到外头瞧瞧,重新拾圆他失去已久的光明,但也可以说不让邵真再说些感恩言谢的话语。她是不是令人感到很直慡?

 邵真步到外面,心头的喜悦,自是勿庸赘述,他认真的欣赏着一景一物,一树一石。

 他几乎是四个月这么长久的时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他有着恍如隔世之感,他现在才深切的体会出大地是如此的美,他掬起一把雪,紧紧的握在手掌里,他拥有一股‮实真‬感…

 像小鸟依人般的在他身畔,小琴-一的,一点也不烦厌的为他介绍院里的红亭,假山,结冻的水池,屹立的松柏,然后又带着他穿过回廊,帮他介绍大厅,正堂,厢房,药铺,乃至于厨房。

 这当中,每遇到家丁或丫鬟之时,她便以万分‮悦愉‬的口吻告知他(她)们邵真重见光明的消息,很快的,整个金安药铺都洋溢着欣的气氛…

 三曰后,金安药铺的门口忽地热闹起来。

 但只见门前阶下备着两头背挂金鞍,雄伟剽悍的骏马,马鞍上各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颀长而健壮,头扎逍遥白巾,身穿淡蓝绣龙夹袄,下着丝、丝鞋,面貌英俊帅,正是“鬼见愁”邵真。

 女的自然是“玉大夫”之女小琴了,她一身装扮着实惹人着,如云的秀发扎着银光闪闪的金钗,头罩浅绿色风帽,帽正中镶嵌一枚拇指大的琉璃,光闪烁,甚是美观,娇小而美妙的身躯被一袭紫轻装裹着,另外上半身加穿上对钮,领上有白色绒的双层淡红丝袄。

 脚下一双勾鞋也三五的分布着琉璃玻珠,细碎珠光,惑人眼眩,再且肩上披罩着一件与风帽同的大披风,披风上绣刺着一对金色凤凰,栩栩如生,随风扑展,跃然飞,几可真。

 他俩这身装扮,论气质,是可称人中之龙,人中之凤也,论气派,更可论万富千金,大家手法也,不像一般莽莽之江湖行走人。

 金安药铺的所有‮女男‬老少都送行了。

 小琴跨上马鞍之后,俯首朝着一名老家丁叮咛道:“老吴,我陪吴少侠去洛这段期间,家中大小琐事一切由您老照料,家母如先回家,就把这事禀告她,事情办好我便回来。

 老吴恭谨的道:“姑娘你此去须加谨戒慎惕,江湖上人心险恶,风诡波谲,防人之心不可无。快去快回,免得家中大小悬念。”

 轻拂鬓发,小琴微笑道:“我记着就是。”

 邵真也蹬上了马鞍,向从人-一拜别…

 于是,两人便在众人的挥手之下,渐渐隐于道路尽端

 他俩此行当然是要去洛寻找“女华陀”恢复邵真从前的记忆。

 不过,他们的第一站还是先到三水镇找“六魔煞”算总帐,当然,主要的是要救侯爱凤。

 小琴对附近地理自是较熟悉,为了节省时间,所以他们舍弃大道不走,改走小路抄捷径,幸好这两天都没下雪,雪积得不很深,路虽小,却也不怎么难走,不过一个时辰多一点,便快到三水镇了。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甚是愉。

 尤其小琴像是只百灵鸟似的,银铃之声不绝于耳。

 而邵真自从重见光明之后,他霸愁闷的心开朗了不少,是以他也,冶然自得,话语频频,颇为畅慡。

 话语间,邵真突然转变话题,他说:“琴姑娘,我有一件事情感到很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请教你?”

 眨眨眼,小琴微嗔道:“瞧你,恁生疏的,咱相处这么久了,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微感难为情,邵真笑了一下,讪讪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令堂说她能让我恢复从前的记忆,为什么又要我们去洛找‘女华陀’呢?”

 “吴兄,你问得好。”

 小琴轻蹙眉心,娇声道:“老实说,我对这问题早就觉得奇怪了。事实上,她老人家为什么要把医您眼疾的工作交给我,而迳自不告而别去采药?我都感到百思不解!”

 “哦——”

 长长的哦了一声,邵真见无头绪,遂又岔开话锋道:“我很遗憾,受了令堂这么大恩惠,而不能瞻仰她老人家慈颜,太遗憾了…”

 “这还不容易么?”

 小琴睨着眼眸,轻笑道:“家母采药一般是两三个月便回来,最长也不过半年,她老人家已去了三个月啦,相信也快回来了;总算再三个月才回来,那时我们把事情办完回来,便可以看到她老人家了,你说是吗?”

 轻轻一顿,小琴凝眸睇着他接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吴兄愿意再次光临寒舍的话。”

 又是一顿,然后缓缓的道:“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了!”

 邵真答道:“令堂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向她老人家面申谢意,于心何安?只要这回‘女华陀’治好我从前的记忆力,我自当陪同姑娘拜登府上,在令堂足前叩谢!”

 欣的瞟了他一眼,小琴道:“吴兄,此话当真?”

 “这当然是真的了。”

 显得没好气似的,邵真笑道:“这又不说笑,怎会是假?”

 脉脉含情的,小琴凝睇着他道:“我只怕你骗我罢了。”

 一接她眸光,心中不由自主的怦然一跳,邵真连忙扭过头去,故装慡朗道:“看你,居然如此不信任人。”

 掩轻笑,小琴捉狭道:“没听老管家说么?防人之心不可无哪!”

 一阵好笑,邵真道:“瞧,说哪去了?”

 语毕,两人同声轻笑。

 笑声中,他们已走完小路,接上大道了,三水镇已历历在目!

 轻勒马缰,邵真眯了一眼道:“眼前的就是三水镇么?”

 “是的。”

 小琴也勒僵止马,转首道:“吴兄,我们如何找‘六魔煞’?”

 微一沉思,邵真道:“我和‘六魔煞’是在一家酒楼干上的,自是去那酒楼探个究竟。”

 小琴道:“那太好了,此镇只一家酒楼而已,不用我们太费周章,走吧!”

 于是两人驱马入镇。

 他俩缓缓的在街道上走着。由于他俩的一身装扮金光耀眼,不同凡俗,而且是郎才女貌的外来客,尤其是小琴的天姿丽容,引起了路人的注目,乃至停足观看。

 一些顽童甚至随尾跟行,指指点点,显然他们为这小镇带来了一点动,嗯,可能的话,或许也会带来一场杀劫血也说不定呢!

 拐了个街角,一张金字招牌——“万人酒楼”四字赫然入目!

 邵真不期然的停骑观望,也发现这家酒楼焕然一新,而且由单楼变成了双楼,他转首向小琴道:“记得三个月以前,我和‘六魔煞’干开的时候,我被得往上窜,我一冲便冲上了屋顶,虽然我当时看不见这酒楼,但我敢肯定它那时是只有单层的,否则我不会那么容易便冲上了屋顶。可是,现在它却变成了两层楼哪。”

 小琴一面打量着酒楼,一面回道:“依我看,可能是当时被你搅得太坏了,而再翻新重盖的。”

 眉宇间泛起一股霾,眼眸闪阖间隐隐透出一撮杀气,邵真冷笑一声道:“希望它不致于再翻修到三层楼去。”

 说毕,策马前去。

 小琴也扯缰随上。

 他们不过刚到酒楼门前,已有一名头戴皮帽胖嘟嘟的伙计哈上,眉开眼笑的道:“公子爷,姑娘,请里面坐。”

 一面说着,一面向內高声发话道:“来人哪!贵客到!”

 话声刚落,店里响起一声洪喏,急忙跑出了两位伙计,分别为邵真和小琴拉缰扯马。

 显然那正在滴滴达达敲着算盘的掌柜,也被邵真和小琴的气派所慑住,只见他扶着老花眼镜,老远的就像个驼子似的,哈着,拘偻来。

 两人下马,也不搭话,退自走向里头。

 掌柜老头儿亲自在前接,又摆手,又打揖,満脸堆笑,出満嘴金光闪闪得令人目眩的假牙,极尽诌媚之能事,口中不断道:“公子爷,姑,请楼上高座,请楼上高座二”

 但邵真却偏偏在楼下的一角检了个位置坐下,掌柜的连忙恭打揖道:“客官爷,这儿嘈杂,楼上清雅舒适,请两位楼上高座。”

 一抬眼,邵真道:“怎么,这儿不能坐么?”

 “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掌柜老头连忙馅笑道:“小的是说,在楼上好侍侯公子您。”

 一摆手,邵真不耐的道:“我就喜欢这儿!”

 微一愣,掌柜的似想再说什么,但也只是唯唯诺喏,拱手而退。

 拿下风帽,顺便也解下肩上的剑,一并搁在桌上,小琴美眸环转,略略打量了一下四周…

 但只是此刻非进膳之时,食客不多,寥若晨星,不到三成,尽皆是屠夫小贩之,是以人虽少,但此起彼落的猜拳酒令声,以及充盈于耳的嬉言笑语,汇成一股哄哄杂声。

 尤其是他们见到一对穿着耀眼,气派非凡的外来客,更是哄然,而小琴的貌美更让那些走卒之辈一阵然…

 双眉微锁,小琴道:“掌柜的说上头雅静,何不上楼?”

 微微一笑,邵真故作神秘的道:“琴姑娘,你姑且莫问,瞧我演场戏给你看看。”

 落话间,一名伙计哈着,満脸谄笑的送上两条香噴噴的热巾以及两杯热噴噴的香茗,殷勤的道:“公子爷,姑娘,您暖暖热。”

 摆好巾,放好茶,伙计恭敬非常的问题道:“请问二位吃些什么?”

 “唔——”

 长长的唔了一声,邵真仰首望着墙壁贴着的菜单,凝视良久,显然在考虑点些什么菜。

 那名伙计在旁,垂手恭立,一动也不动…

 半晌,邵真终于开口:“两碗羊面。”

 “羊面?”

 状似大吃一惊,伙计以为是听错了,他问道:“客官爷,您吃羊面?”

 似乎,那名伙计想不到邵真这身穿着竟会叫羊面,他不相信的眨眨眼,道:“您吃羊面吗?”

 “嗯!”嗯了一声,邵真点了一下头。

 兀自睁着眼,満脸疑惑的呆立当地,伙计竟似愣了过去…

 微一皱眉,邵真哼声道:“怎么?没有羊面?”

 “哦!有!有!”

 如梦初醒,伙计翻着眼连道有,然后他转身退下去,口中大喊道:“羊面两碗!”

 邵真接着道:“小的!”

 又是一愣,那名伙计转过身子,上下打量着邵真,然后又转身高叫道:“小的!”

 伙计这一嚷,立即引起四座的讥笑,显然,邵真的羊面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连连眨眼,小琴呐呐道:“吴兄。”

 不等她说完,邵真笑着道:“琴姑娘,你不喜欢吃羊面?”

 摇了一下螓首,小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摇手制止她说下去,邵真笑道:“琴姑娘,你静观下去就是了。”

 小琴只好缄口不言,心中好生纳闷。

 不一会,伙计端上两碗热气四溢的羊面。

 这回,他脸上没那副笑容了,继之而起的是一脸鄙夷与轻慢,他毫不客气的,咚的一声,把面放在桌上,掉头便走!

 这前恭后据的奚落,使得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小琴心中好不是味道,但只见她气得粉脸煞白,似想发作…

 邵真只是含笑自若,慢条斯理的端起两碗羊面,然后一放!

 但闻工声“锵琅”那两碗香噴噴的羊面已告报销,溢于地。

 顿时,惊动了整个酒楼!

 那名伙计不过走了一半路,连忙气急败坏的转回来急急道:“怎么一回事?”

 他连“客官爷”的称呼都省掉了。

 “太烫了。”懒洋洋的,邵真哼了二句。

 伙计显然不能了解他的意思,指着地下的残汁碎片,愣头愣脑的道:“怎么搅成这样子?”挑了一下眉梢,邵真道:“你别管,再端两碗来就是了!”虽仍莫名其妙,也只得瞪了一眼,伙计悻悻的离去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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