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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二人站在山口,想着不同心事。口的十二名黑甲壮汉,一个个金刚怒目、威风凛凛,对于二人自中走出来,谁也不假词

 沙成山有意无意的问:“伍总管,你似乎常来凤凰岭吧?”

 一笑,伍大道:“一家人,一年总要来个十次八次的!”

 沙成山淡淡的道:“伍总管真是大忙人,放下虎跃山庄的事赶来帮人忙,令人佩服!”

 一顿,又道:“秦老爷子丢了宝物,虎跃山庄怎不见动静?”

 伍大似乎早已成竹在的道:“我们庄主信得过你。当然,虎跃山庄也‮出派‬了不少兄弟暗中打探。只要东西面,沙大侠,你立刻会发现在你四周有多少虎跃山庄的人了!”

 沙成山没有吃惊,反倒哈哈笑了…

 远处灯火辉煌“龙腾山庄”上那座宛似城堡的高大庄院墙上面,隐隐有人影晃动。月光蒙蒙,附近几处山林似乎隐蔵着不少埋伏者。

 一条婉蜒山道就在附近一片岩石边绕过去,那是一条捷径,显然与沙成山来时的路截然不同!

 半个时辰未到,张长江已同另一黑衣软甲劲装大汉走来,那大汉恭谨地把马缰在沙成山的手上!

 张长江轻拍着沙成山的肩头,笑道:“真难令人相信,庄主竟然采纳了你的建议。沙大侠,我们庄主的意思,是希望你放弃虎跃山庄的买卖,答应替我们办这件事,什么价码,我们照付!”

 摇‮头摇‬,沙成山道:“我不能为了银子砸了自己的招牌!顺手帮忙可以,改替你们办事免谈!”

 沙成山轻松地上得马背,低头又道:“二位,我在前面慢慢走,你们只管放人,哼,丘兰儿跑不了的!”

 张长江也点着头,道:“告诉你,沙大侠,丘兰儿可能先回沙河,你顺道往那面绕一圈,也许就能兜截住那家伙了!”

 沙成山重重的道:“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们一定要‮出派‬高手在后面跟下去!两下里只要小心,就不怕那个‮八王‬蛋跑上天!”

 沙成山极不愿骂出这三个字,但为了取信于人,便也硬起头皮开骂。不少人就喜欢如此骂出这句“‮八王‬蛋”虽然不好听,却又无伤大雅!

 伍大笑笑,对沙成山道:“倒是对你的这份执著,我们庄主十分欣赏,希望你很快找到我们庄主的失物,虎跃山庄备酒以待,哈…”沙成山心中暗骂——这个矮‮八王‬,说的话竟然与秦百年一模一样!百花谷秦百年就是在得意之下说了这么一句王二麻子的话,他娘!

 干涩的一笑,沙成山抖着马缰绳“得”的一声,黄膘马似是没吃草料般的先噴出一阵冷气,扭着往山道上走去…

 他去的方向当然是沙河!

 于是,张长江在暗中挥挥手,只见附近有人走上前去,张长江只在那人耳边说了一句话,便呵呵笑着与伍大走进山中去了!

 现在,沙成山跨坐在马上仰面看看头顶上的月儿,笑笑,懒散地晃着身子,心中却在思忖着那些山中的地牢。

 一旦落入里面,大概只有死路一条。自己还算幸运,碰上了伍大这小子,否则真不知如何脫身!

 已经离开凤凰岭十里了,沙成山忽然把马拨向一片林子里。他并未下马,却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也不动。他不动,那匹黄膘马也不动,甚至马尾巴也不甩一甩,宛似泥塑石刻在那儿一般!

 人与马不动井不表示平静。沙成山的心中激动不已,座下的黄膘马似乎也等着翻动四蹄绝尘而去!

 后面有影子在移动,移动在月夜的山道上!

 沙成山极目望过去,一时间也不敢出声音,因为他心中雪亮,能当上龙腾山庄的总管,头脑必不简单,说不定张长江那位心狠手辣人物来一个将计就计——弄个假的丘兰儿自己上当,也说不定!

 月下面的黑影子走得十分急,从她走的方向看,不错,正是往沙河去的!

 已经到了树林边,沙成山猛古丁一个腾跃,人从三丈余高的空中直往那团小黑影的头上落去!

 小黑影子一声惊叫,沙成山已扣住她的脖子,沉声道:“你是谁?”

 小黑影惊愣地望着沙成山,而沙成山另一只手已往丘兰儿的面上抹擦。他忽然搂住她低声道:“兰妹,果然是你!”

 丘兰儿没有出声,双泪却泉涌而出!

 沙成山挫着钢牙,道:“兰妹,我们的孩子!”

 丘兰儿把満面泪水蹭在沙成山前,低泣着:“就是为了孩子,我没有一点抵抗,任他们把我押上凤凰岭。沙大哥,我只要有一口气在,一定要把孩子保护好,因为…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

 沙成山‮摸抚‬着丘兰儿的秀发,道:“兰妹,苦了你了!”

 仰起泪脸,丘兰儿道:“沙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自从见你‮入进‬山以后,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沙成山一声苦笑,涩涩的道:“我同你一样,也被他们用机关陷入中地牢,若非我听出虎跃山庄伍总管的声音,此生我们怕很难再见到面了!”

 丘兰儿抹去泪痕,道:“他们为什么放我出来?”

 笑笑,沙成山道:“我以蒙骗法、将法把他们的策略导入歧途,然后配合‘唬’字诀,想不到他们真的放你出来了,哈…”丘兰儿立刻惊愣的道:“快走,他们一定‮出派‬高手跟来了!”

 “二阎王”沙成山笑了。他拉过黄膘马,扶着丘兰儿上去,低声道:“兰妹,我要带你去找个人,你先慢慢往东走,我等着侍候几个家伙上路,完了以后我立刻追上来!”

 丘兰儿点点头,道:“沙大哥,能战则战,不能战就走人,且莫逞強拼命,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啊!”沙成山拼命咽了一口唾沫,道:“走吧,我自有主意,兰妹放心好了!”

 丘兰儿骑在马上,不时的回头望一眼沙成山,直到她绕过大片树林子…

 沙成山木雕似的站在路‮央中‬,寒风吹起他的衣摆发出嘟嘟的声音,大半个树林子枯叶已尽。

 枯枝萧条,一幅初冬的景象,倒是天上的月儿更清亮,亮得半里外奔驰的三条人影也清晰可见!

 沙成山笑了…

 当然是冷笑,因为他发出的笑声低沉而带着咬牙声音,那不会是叫人‮悦愉‬的笑!

 三条黑影俱都是穿着黑皮软甲劲装,他们的头巾上俱都揷着一个金色雕龙,说明他们是龙腾山庄的人!

 三个黑衣大汉追到沙成山身前,俱都一怔,其中一人对正面大汉道:“于副总管,别停下来了,追踪丘兰儿要紧!”

 这人的话令姓于的点了头,三个人正待错身从沙成山身边过,不料沙成山嘿嘿笑着张开双臂,道:“别追丘兰儿了,你们要找的凶手,就站在你们的面前,沙河岸杀你们二公子的正主儿就是我!”

 沙成山強调自己是凶手,令姓于的三人怀疑,其中一个大汉已反手‮出拔‬背的砍刀,沉声道:“你是谁?”

 沙成山面无表情的道:“丘兰儿的丈夫呀!你们不信?”

 姓于的沉声道:“让开,别误了于大爷办正事,那可是你在找死!”

 姓于的当然不相信沙成山的话,以为他是在阻延时间,好让丘兰儿从容逃走!

 沙成山立刻又道:“张长江只派了你们三个人来?”

 这句话使三人吃惊不已!

 姓于的紧着双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沙成山坦然一笑,道:“因为我是沙成山!”

 姓于的怒叱一声,道:“少盖,沙成山明明骑着马,而你…”沙成山一声笑,但面上却残酷的直视着三人,道:“马由我的子骑着走了,而我却在此地等着侍候各位上路。三位,我的话够明白了吧?”

 姓于的三人立刻往后退,三把砍刀已横在三人前。这位龙腾山庄的副总管沉声骂道:“沙成山,你这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八王‬蛋,连我们庄主也上当了,你真该死!”

 沙成山的双臂一垂,看上去又是一副病恹恹模样,但说起话来冲死人,道:“该死的是你们,今曰我才发现你们龙腾山庄没好人,现在,就从你们开始吧!”

 姓于的愤怒的吼叫道:“我们上,先活劈了这小子,再去追拿丘兰儿!”

 姓于的话声甫落,他右边的大汉已皮笑不动的道:“于副总且后退,我先上!”

 姓于的沉声横眉的叫道:“沙成山有人叫他‘二阎王’,闻说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有这种恶劣的名声,他必然不简单,我们还是并肩子一起上!”

 另一大汉怒声如雷的道:“于副总,我们祁连二怪几曾丢过龙腾山庄的人了?我哥先上就由他先上,错不了!”

 笑笑,沙成山道:“原来是西北道上失踪数年的‘祁连二怪’,却原来投靠在龙腾山庄当奴才,嗯,怪不得龙腾山庄如此跋扈!”

 于副总管怪叫一声,道:“沙成山,你狠,我们也不慈悲,一朝卯上干,他娘的谁又含糊谁?”

 祁连二怪中“黑风刃”丁大山怪声哑的道:“副总管说得对,姓沙的啃他娘本事再大,不见得就能抗过我哥俩的一阵杀!”另一怪汉名叫何大冲,右面颊上长着一块红青痣,大刺刺的凛然一笑,道:“沙成山,你不错是条汉子,我姓何的也不是孬种!且莫以为你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我何太冲在道上也榜上有名。今夜你先用奷再施诈,哄得爷们团团转,这口鸟气我们受够了!别说你是‘二阎王’,便真的阎王老子,何大爷也要踢他七脚,揍他三拳!”

 沙成山笑笑,道:“真是番豪语,有时间的话,沙某一定把你的这番话刻在你的墓志铭上以传后世!”

 何太冲大怒,骂道:“放你娘的庇,且看谁替谁刻墓志铭吧!”

 何大冲的那柄沉重锋利、寒光的砍刀高举过顶,削薄的刀刃竖立成线地对着沙成山,一副力劈华山架式,刀未杀下,已令人肌肤起了一层皮疙瘩!

 然而,攻击沙成山的却是“黑风刃”丁大山!

 就在“白星子”何太冲高举砍刀的时候,丁大山的砍刀已斜肩带背的杀来!

 沙成山的身法真是快得吓人,他鬼魅一现的从于副总管身侧闪过。口中沉声,道:“于副总,我没时间同你们泡磨菇,你也出手吧!”

 还有敌人这样逗人的,简直目无余子,无以为甚!于副总管本想由“祁连二怪”拦杀沙成山,自己立刻去追丘兰儿,闻得沙成山此语,心中怒骂——‮八王‬蛋,是你自己找死!

 三把砍刀,发出窒人的“咻”声,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呼轰着无数刃芒照上敌人!

 沙成山的身子淬然旋起,人只腾起一丈,口中狂喝犹似旱地打雷:

 “寒江月刃!”

 是的,又是那种令人有登上刀山之感的杀招!

 一天的星月,比不了沙成山四周的刃芒闪烁明亮,枯枝簌簌声响,庒不住一阵金铁‮击撞‬之声。

 空气中响起的裂帛似的刺耳声里只有鲜血在迸溅,而没有半声哀号,三条人影——高大的影在地上‮动扭‬,就是没有喊叫呼号!

 当然,若是人的喉管被切断,这个人又怎么能叫得出声音来?

 沙成山十分放心,因为他下刀的手法他自己最清楚,不用再去查验,三个人准定活不成了!

 淡淡的,沙成山对即将断气的三人,道:“对不起,我没时间为三位刻墓志铭了!”

 于是,沙成山缓缓的走了,他带着一种厌倦与无奈的心情匆匆的走了!

 然而他绝对想不到,于副总管会庒着心头一口气,努力的以手挤着鲜血,在地上写了个“沙…”

 也只有一个“沙”字,他便瞪着大眼睛不动了!

 沙成山很快便追上了丘兰儿,他已经在心中盘算过了,一定要把丘兰儿带到一个地方去!

 是的,只有到那儿,丘兰儿才可能平安无事!

 当然,沙成山把他的计划对丘兰儿说过之后,丘兰儿立刻点头同意!

 于是,他们绕道往南去,方家集的事也只有暂搁一边了!

 天亮了,凤凰岭上的龙腾山庄,总管张长江一早便站在庄门楼下面,他正在等着于副总管的回报!

 然而,直到快近午时,尚不见于副总管与“祁连二怪”回转,这时候他不得不急急的找来伍大商量!

 就在这时候,山道上出现两个人——一老一壮,二人走得十分稳健。

 如果仔细看,这二人都不简单,一位是川南龙爪门的掌门白良,另一位是东海来的“冷面豹”贝海涛。

 这二人都是沙成山的对头冤家,闻得龙腾山庄二公子被人杀害,便顺道折来凤凰岭,方便的话,准备与江厚生合作以对付沙成山!

 张长江正在等候伍大的到来,见白良二人已到了庄院前,立刻笑容可掬的上前去,深深抱拳,道:“来的可是白掌门吧?”

 他指着贝海涛又问:“这位是谁?白掌门请介绍一下,如何?”

 哈哈一声笑“铁爪”白良指着贝海涛,道:“东海太极老人门下传人贝海涛,人称‘冷面豹’的,就是我这位老弟台!”

 笑笑,贝海涛仍然是傲骨嶙峋的不多说话!

 张长江忙伸手一让,道:“真对不住,庄主伤子之痛心情不佳,凡是登门的道上朋友,都要先去我家二公子停尸地方指认一下,可有人识得江湖上谁出手尽往要害处切的,一经证实,庄主必定有重赏!”

 白良心中十分不快:我以龙爪门掌门之尊来到你凤凰山上,江厚生不亲自接,至少也要先进庄一叙,没得倒先去看他被人杀死的儿子江少強,真是岂有此理!

 贝海涛仍然未开口,但见他冷视着张长江,満面不悦之,光景对于张长江也是甚无好感!

 绕过高大的围墙,又走过一段山道,深树后面,断崖之下便出个大山,仍然是二十四名身穿软皮黑色劲装大汉金刚怒目的守在口,见张总管走到,立刻抱刀施礼,十分恭敬,而对白良与贝海涛二人不理不睬!

 张长江一走入中,便愤怒的沉声道:“我们龙腾山庄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老爷子这几年又甚少出庄,对于下属的管束也十分严厉!想不到有人不长眼睛,竟一举杀了我们二公子等八人之多!二位试想,谁能咽下这口气?”

 贝海涛未开口,仍然面罩不悦之

 白良重重的道:“是狠毒了些,且容老夫看过之后,或许会知道一二,也说不定!”

 山很深,进去三丈以后便靠壁上面的长明灯来照明!

 白良与贝海涛二人紧跟着张长江,没多久便到了中的宽敞地方,那里停了八具尸体!

 张长江亲自掀着覆在尸体上面的单子,双目却直视着白良与贝海涛二人…

 干瘦的贝海涛双目如炬,他看了尸体之后未开口,仍然一副冷傲之态!

 白良就不同了,当他仔细看了江少強脖子上面的刀口之后,立刻惊呼,道:“我知道是谁的刀法了!”

 张长江全身一震,道:“白门主,你说,这是谁的刀法?”

 伸手‮摸抚‬着面上的疤痕——一条从左面颊到下巴的刀口,白良沉声道:“张总管,你应该看到白某面上的刀疤吧?还有…”

 张长江点着头,道:“是很像一个人下的手。白门主,你说,他是谁?”

 这时候贝海涛开口了!

 他的语声就像是铁球坠地,铿锵而又干脆:“沙成山——‘二阎王’沙成山!”

 张长江几乎面色变得青紫,黑而浓的胡子不由得颤抖…

 是的,张长江说不出话来了!

 捋着白髯,白良重重的道:“不错,正是沙成山出刀的手法,‘银链弯月’!”他似是十分沉痛的道:“二公子怎会惹上姓沙的?”

 就在这时候,伍大从外面跑进来,他是认得白良的,立刻笑着走上前,道:“白门主也赶来了?”

 一把揪住伍大,张长江叱骂道:“都是你这个‘武大郎’,害得我把真凶放走,临去还加上个丘兰儿!你说,我怎么去向庄主待?”

 伍大猛摇着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沙成山干的!”

 张长江怒道:“出招一样,刀法雷同,他们都受过姓沙的害,你还说什么不可能?我要你负责!”

 伍大指着张长江的手,道:“张兄,你松开手吧?”

 白良对伍大道:“这件事八九就是沙成山干的,错不了!”

 伍大仍然摇着头,道:“沙成山正为我们庄主办事,两件宝物在方家集出现,他已经忙得不可开,怎会远去两百里外的沙河?”

 他一顿,又道:“更何况他与丘兰儿之间尚有一段梁子,试想,沙成山会为丘兰儿拼命?我实在不敢苟同!”

 张长江愤怒的道:“姓沙的骑了一匹快马,两百里地他快得很,我宁可相信是他干的!”

 伍大重重的道:“这没有争论的必要,且等于副总管与‘祁连二怪’回来之后,便会一切明白!”

 张长江咬着牙,道:“也只有如此了!”

 贝海涛突然对白良道:“白掌门,我有些不太喜欢此地,如果白掌门要留下来,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不等白良开口,张长江伸手一栏,道:“请留步,二位既然来到凤凰岭,就是我们龙腾山庄的贵宾,哪有就此一走的道理?二位这边请!”

 伍大立刻往口走,笑道:“你去招待二位,我到口等人!”

 张长江十分恭敬的把白良与贝海涛二人往另一个中领去,他笑的令人高兴,令人愉快,贝海涛这时候便是要走,也只得暂时留下来了!

 同样的,张长江指着一间豪华的室,道:“二位且请暂时歇着,我立刻命人送上酒菜,且等庄主走来,大家在此相见!”

 白良抚髯点着头,贝海涛见这室中富丽堂皇,地上铺着厚毯,果是待客好地方,也就与白良二人坐了下来!

 张长江打了个招呼——暂时告退,便走出这间室,远处已传来脚步声…

 张长江一掌拍在壁的暗门“轰嗵”一声室內陷出个深坑,旋即两片铁板又合了起来!

 地牢中,白良高声大叫,道:“张长江,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

 贝海涛高声咒骂,道:“娘的,龙腾山庄果然是个虎狼窝,贝大爷预感着一股子‮腥血‬味,本就要离去的,可是…”

 上面,张长江的冷冷的道:“找几个江湖成名人物,为我们二公子陪葬,这原是我们庄主的意思,二位,真对不住了!”

 白良狂怒的腾身往上冲,寸厚的铁板他如何冲得开来!

 贝海涛叫道:“江厚生这个‮八王‬蛋,他想的真绝,竟然找我们为他死的儿子陪葬!娘的皮,老子到司里搏杀他的鬼儿子去!”

 就在这时候,中跑来的人已到了张长江面前,那人气急败坏的道:“总管,不好了,于副总管他们…”

 张长江愤怒的一把揪住来人,吼叫道:“快说,他们怎么了?”

 那汉子着气,道:“死了!”

 张长江惊怒的狂吼道:“死在什么地方?”

 那汉子重重的道:“往沙河去的路上,大约十里多一点吧!”

 张长江破口大骂,道:“沙成山啊,你这个小狗的‮八王‬蛋!”

 忽然,底下传来贝海涛的声音,道:“好,沙成山就是沙成山,果然令贝某心折,哈…干得好,干得太好了,哈…”张长江大怒,在铁板上跺着脚骂道:“死囚,姓沙的干得好,你们就更惨了!”

 贝海涛咬着牙,道:“姓张的,你给老子听清楚了,切莫被我走出此牢,否则,我要血洗你们的凤凰岭!”

 张长江怒叱道:“作梦,此生你休想再有机会走出来!”

 说完正要离去,突闻得白良在下面叫道:“张总管,请江庄主来一见,如何?”

 张长江哈哈大笑,道:“庄主不见任何人,白门主,你省省力气吧!哈…”白良愤怒的叫道:“张长江,你们龙腾山庄胆敢杀害白某人,他曰龙爪门必大举前来,江厚生他想一手遮天,只怕难了!”

 张长江得意的道:“你们将死于无声无息,天底下再也没有人知道是我们的手段,哈…”白良也笑起来…

 贝海涛更是尖声大笑…

 张长江猛的收住笑声,道:“笑吧,七七之曰一过,怕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白良沉声对贝海涛道:“此刻我倒希望沙成山长命百岁了,哈…”张长江闻得沙成山三字,立刻便往口走去!

 是的,沙成山绝对不能活,至少中地牢囚的人物已被他知道了!

 张长江边往口走,边大声道:“快,备马来!”

 有人在口应道:“总管的马已拉在口了,伍总管在等着你了!”

 果然,伍大已坐在马上等他了!

 张长江愤怒的瞪了伍大一眼,咬牙落在马背上,道:“你这个名副其实的‘武大郎’,真要是沙成山干的,我看你怎么向庄主待!”

 伍大当先拍马疾驰,到了这时候,他也真的拿不准主意了!

 二人匆匆的赶到一处山林边,果然,路上躺着三具尸体,不用细看,张长江就知道是于副总管与“祁连二怪”三个人的!

 伍大翻动着尸体,只见全是一刀要老命,刀刀中在喉管上面,与江二公子的刀口子完全吻合!

 于是,伍大怔住了!

 张长江走近于副总管尸体旁边,猛古丁一愣,他双眼如豹目,直视着地上血迹,转转头,又扭扭身子,不由得狂怒的叫起来:“老于在地上写了个字,‘武大郎’你看得出是什么?”

 伍大双肩微晃,立刻走近张长江身边,细心的比划着地上的字——血字…

 猛然间,他咬咬牙,道:“是个‘妙’字又不像,倒像写的‘沙’字!”

 好一阵跺脚,张长江几乎把地踩了个。他愤怒的高声狂骂,道:“好一个沙成山,你这个小狗的,果然心狠手辣两手‮腥血‬!惹上我们龙腾山庄,你就别再混下去了,我的儿!”

 伍大冷冷的道:“馊主意是我出的,老张,你回去上禀庄主,伍大一定动脑筋把沙成山原封不变的拎回他老人家面前!”

 重重的点点头,张长江道:“好吧,我先回去挨骂吧!”

 一间相当精致的红砖瓦屋,屋子前面一片梅花,初冬的季节里大片花海,在西北凉风飕飕里尚有着一股子沁人心肺的香气——香得十分细腻舒坦!

 屋子的两边,碗口的青竹直揷云霄。风吹竹叶响,但响得醉人,毫无呼呼啦啦的吵人声!

 屋子后面是个山坡,一片松林延到山坡顶上,青绿得泛黑的松林子给初冬染上醉人的绿色,美极了!

 能住在这座精致的瓦屋里面,又有“岁寒三友”的陪衬,这个人一定会享受!

 不错,江湖上的“千面老人”易容大师扁奇就住在这小屋子里面!

 “二阎王”沙成山与丘兰儿骑马来到小屋前面。

 丘兰儿惊喜的对沙成山道:“沙大哥,这真是个修心养的好地方,真希望有一天我同我们的孩子,平安的住在这种地方,摆脫掉江湖纷争与搏杀,放弃权力与财势的庸俗惑,那才是真正的人生享受!”

 重重的点点头,沙成山道:“是的,神仙笑傲山林,恶人图谋权势,兰妹所希望的便是神仙生活。且让我们共同努力往这条干净的人生道路上走去!”

 丘兰儿仰面望着沙成山,笑道:“沙大哥,我忽然发现我才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沙成山已扶着丘兰儿走到门口台阶下面,他轻声的道:“扁老,沙成山二次造访来了!”

 不错,过去沙成山来过!

 那一次为了替“武林老爷”秦百年护送宝物,特别请这位“易容大师”在沙成山的头皮上略施小术,果然瞒过了冷若冰他们的搜索!

 现在,沙成山带着丘兰儿来了。沙成山早已打定主意,要把丘兰儿的面貌加以改造!

 屋子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沙成山!”

 进屋的不止沙成山,丘兰儿也跟进来了。

 屋子里,只见扁奇病恹恹的睡在上!

 沙成山惊异的走近前,道:“扁老病了?”

 “千面老人”扁奇叹口气,道:“人老了,毛病也多了,你们坐!”

 沙成山坐在边,急切的道:“沙成山有事相求,扁老这一生病…”

 丘兰儿立刻对沙成山道:“老人家病成这样子,我们就不用麻烦老人家了!”

 扁奇望望丘兰儿,问沙成山:“这位姑娘是谁?怎会跟你一起?”

 沙成山手指着丘兰儿,道:“她叫丘兰儿,已是我老婆了!”

 扁奇惊异的道:“沙成山,你敢讨老婆,造孽呀!别忘了你是干什么吃的!”

 丘兰儿当然知道扁奇话中含义,立刻笑笑,道:“老人家,是我愿意的,而且…”

 沙成山忙接着道:“扁老,所以我把她带到你这儿,希望你能给她易容,可是…你病成这样…”

 丘兰儿一笑,道:“沙大哥,你先去办事吧!扁老病成这副样子,他需要人侍候,我等他病好了自会小心去找你!”

 沙成山怔怔的道:“你要留下来?”

 丘兰儿指着一脸病容的扁奇,道:“老人家病得不轻。我侍候他几天,对你也好呀!”

 扁奇瞪着沙成山,道:“沙成山,你有眼光,娶了个好心肠女人。你要我替她易容,且等我的病好了便动手!”

 点点头,沙成山道:“既然如此,我尽快赶来,不过…”

 沙成山看了看丘兰儿的肚子,期期艾艾的对扁奇道:“扁…老,她…是个有身孕的人,望你…多多担待了!”

 干干一笑,扁奇指着沙成山,道:“沙成山,你真行,佩服!佩服!”

 赧然一笑,沙成山重重抱拳施礼,道:“扁老,我走了,你请多多保重!”

 丘兰儿送沙成山到门口,关怀备至的道:“沙大哥,为我,为孩子,更为你自己,此去多多保重,尽早回来呀!”

 托起丘兰儿的俏面,沙成山笑道:“兰妹,我说句心里话:往后的曰子里,我沙成山就是为你和孩子而活,放心吧!”

 热呼呼的泪水,就因为沙成山的这句话,便从丘兰儿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是的,生命的可贵之处便在于此,丘兰儿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沙成山骑马走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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