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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但闻地面上响起一片“咔”声,忽见女子四肢伸展开来,被皮索牵扯得全身离地!

 “呼轰”一声,好大一张网子落下来,方圆五丈全被巨网罩住!

 就在这时候,山径那面立刻冲出十几名弓箭手,有个大汉高声道:“看清楚再出手,别到三姐!”

 三姐当然是那女子!

 沙成山不等这些人扑过来,立刻腾空而起,他身法如猿,攀枝扶叶,旋着身子便自这十几个大汉头上越过去!

 被嵌得动弹不得苦不堪忍受的三姐,又被巨网罩住,立刻尖声道:“快拦住姓沙的,他跑了!”

 灰暗的林中一片混乱,远处赵干城厉吼道:“在树上,快放箭!”

 “嗖嗖”之声传来,阵阵矢雨从沙成山身前身后飞过,树林中一片大火,沙成山已攀上了断崖!

 此刻,火烧的林子里传来叫声:“快救三姐离开,你们都是死人!”

 这声音出自赵干城之口,沙成山心中却已想着三姐的话——在水‮央中‬山之巅!

 一片大火往四处蔓烧,火光照得整个山中大湖四周如同白昼。沙成山找到了原路,知道这儿只是个陷阶,便立刻往山那面奔去!

 天尚未明,月光仍在,后山的火光照得山这面也隐隐泛红。就在他刚刚走入一道林子时,突然看到一群野狼在争食什么!

 沙成山猛抬头,只见两头花斑大豹那么舒坦的爬坐在树枝横干上伸着豹舌,放着利爪,对他的来临,似是不屑于一顾!

 树下面,群狼撕食着,沙成山立刻想起那位带自己来的仁兄,他不是爬上树了吗?

 原来花豹也会爬树!那位仁兄先遭豹吻,再遭群狼撕碎,光景可真够惨!

 扁奇匆匆赶往江边,只见原来的帆船仍在,他心中一喜,立刻走上船!

 船老大见扁奇走回来,忙上前去,笑道:“是你老回来了,你老的驴子呢?”

 扁奇的驴由带路的汉子骑往山里了,闻言笑笑,道:“借给朋友骑去了!”

 船老大把舱门推开,笑道:“老人家要过江?”

 扁奇望望远山,道:“不急,我等朋友来了一起走!”

 船老大一笑,道:“可曾见过白门主?”

 扁奇点点头,道:“白门主很客气,他与老夫共饮,我们是尽而散!”

 船老大送上香茗,道:“老人家,你先歇着,你朋友一来,我便叫你!”

 扁奇喝着茶,心中焦急地等待沙成山,伸头望望舱外,月光照得大江一片银白!

 此刻,船头上坐着船家三人,他们只要看到扁奇往舱外看,便立刻冲着扁奇咧嘴笑!

 扁奇直等到三更天尚未见沙成山到来,不由得歪着身子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帆船突然一晃,舱门被拉开来,一阵凉风吹醒扁奇,他又伸头往外。

 不料舱门口一个大汉正对他嘿嘿冷笑…

 一惊,扁奇道:“你是…”

 那大汉双手叉,沉声道:“扁老,别等了,跟我走吧,沙成山今夜死定了!”

 扁奇心中一震,撑起身来,道:“你是…”

 “龙爪门总护法,我叫狄震天!”

 “是你们门主找我?”

 “就算是吧,但这次不会请你去吃酒了!”

 扁奇爬出矮舱,道:“狄护法,你这话什么意思?”

 狄震天道:“去了你自然知道!”

 扁奇这才看到船已不在原来地方,不由得一怔,望着船老大,道:“这是什么地方?”

 船老大冷冷道:“大江边。老人家,你换换船吧!”

 不错,船边又靠了一艘快船,正蓄势待发!

 扁奇望着狄震天,道:“送我去丰都城?”

 摇‮头摇‬,狄震天道:“送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在水‮央中‬,在山之巅!”

 扁奇惊讶的道:“那不是贵门主说的高山之湖吗?”

 狄震天道:“不对,门主说的是‘在山之巅水‮央中‬’,我所要送你去的地方乃是‘在水‮央中‬山之巅’!”

 扁奇想不到这句话一颠倒便成了两个地方,不由得心中一阵不自在!

 他知道沙成山一定扑了个空,说不定那是个陷阱他去跳,人未能救出来,怕真的沙成山也完了!

 猛昅了一口气,扁奇道:“我能不去吗?”

 重重的摇着头,狄震天道:“非去不可!”

 扁奇道:“可否天亮了再去?”

 狄震天道:“不可以!”

 扁奇这时候更看清那艘快船上八名劲装大汉,皆手握一对铁爪,虎视耽耽的等着他,便不由得又遥望岸上远处一眼,心中在想,沙成山真的完了?

 踏上快船,狄震天对帆船上的船老大,道:“驶到原地方去,我们必须预防万一!”

 船老大匆匆的又扬帆走了!

 扁奇向狄震天,道:“狄护法,你们要对老夫也下手?”

 狄震天冷冷的道:“从一开始,你就同沙成山在一起,明着你做和事佬,实则你同沙成山一样,在对我龙爪门玩计谋。扁老,你把我们门主看扁了!”

 扁奇叹口气,道:“你们错怪老夫了,也误解了老夫跟着沙成山远道而来的目的。老夫确实在劝告沙成山少杀人,不料你们还是把老夫的一番好心当成驴肝肺,夫复何言?走吧,我跟你们去!”

 狄震天冷笑道:“不去行吗?”

 二人跃上快船,狄震天沉声道:“走,无归岛去!”

 扁奇一震,道:“龙门峡的无归岛?”

 嘿嘿一声笑,狄震天道:“不错,正是大江中的那座无归岛,有人也叫它魔鬼岛!”

 扁奇道:“难道白门主把丘兰儿母子二人囚在大江中的无归岛上?”

 又是一声冷笑,狄震天道:“去了你就会知道,此时又何必多问?”

 扁奇无力的坐下来,他心中明白,沙成山是很难救出丘兰儿母子二人了!

 快船行驶在江面上,扁奇望着江水直‮头摇‬…

 沙成山也在‮头摇‬不已,他想不到豹会爬上树去把人生生咬死,更想不到这人会故意把自己领到高山大湖之中,引入龙爪门的埋伏里去!

 现在——

 斗转星横,东方泛起鱼肚白,沙成山跨上马又拉着驴直往江边上赶!

 沙成山心中做了个可怕的决定,如果再找不到丘兰儿母子二人,他就要直接找白良去了!

 远处,江边上果然看到那艘帆船。沙成山尚未跃下马,船老大已笑呵呵的上前来,道:“客官,你可真的回来了!”

 沙成山木然一笑,道:“同我一起来的老先生,他还在船上等我吧?”

 另一个伙计接过马缰绳,船老大已应道:“哪位老人家要我把船停在这儿等你,说是要送你去龙门无归岛!”

 沙成山一怔,道:“龙门无归岛?”

 船老大点着头,道:“没多远水程,他先去了!”

 沙成山心中暗自思忖,也许扁老已经发现什么了!

 立刻,他又想起高山之上大湖中的那位三姐说的话——大江之中一小岛。不错,扁老定然知道丘兰儿母子被囚的地方了!

 跃落在船上,另一汉子已把马和驴子也拉上船,沙成山立刻对船老大吩咐:“快开船!”

 船老大愉快的送了些吃的,扬起帆便往大江中驶去!

 沙成山‮腾折‬
‮夜一‬,人困马乏的歪在船舱中睡下。外面传来哗啦啦的江水声,也传来三个行船人得意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沙成山忽闻船老大高声道:“落帆!”

 沙成山拉开舱门,只见不远处一座小岛,小岛上游怪石磷峋,下游处一个小湾,有一片沙滩在水面上。

 小船上的两个汉子正手持竹篙准备接近!

 沙成山走出船舱,船老大指着小岛对沙成山道:“客官,这就是无归岛!”

 沙成山看着两岸,只见此处水道惊险万分,两岸悬崖峭壁,水经此处有如万马奔腾,漩涡如百深渊,大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难过万重山之势!

 帆船打着急旋漂到湾內,船老大掌着舵,两个年轻壮汉把船撑到沙滩边,船头已顶在沙嘴上!

 船老大高声道:“客官,你该下船了!”

 沙成山遥望这座江中孤岛,沉声道:“马匹不用上岸,你们且在此等我!”

 船老大的一笑,道:“好,你若能回来就快些回来,我们不走!”

 沙成山跃身落在沙滩上,只见这个沙滩并不大,往前不过五六丈便是岩石。岛上树木稀疏,有几只野鸭子落在水边石头上!

 沙成山举首向高处望,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奇怪,扁奇是不是来了这里?

 猛回头,不由得一惊,只见那艘帆船已驶离岛岸,劲急的往江中驶去!

 沙成山咬咬牙,知道只有往前走,无有回头路,便双肩‮动耸‬着大步往岛上走去!

 一条羊肠小径绕向岛的‮端顶‬,沙成山走的快,转眼便到了上面。就在这时候,忽闻得一声哈哈狂笑…

 沙成山冷目四下望,但他什么也没看到,不由得沉声道:“朋友,该出来了吧?”

 笑声嘎然而止,紧接着一声暴喝,道:“沙成山,你终于走向死亡之路了!”

 沙成山冷冷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朋友,沙某不信你有翻江倒海本事,总是免不了放手一搏吧!”

 那声音又传过来,道:“好一个放手一搏,沙成山,且先叫你看一个人吧!”

 “吧”字甫落,附近一颗巨石突然坠下,立刻现出一个三尺宽石

 那石垂直向下,口小底大,底部隐隐可见江水涛涛,发出“哗哗”之声…

 沙成山低头中看,只见半空中悬着一绳索,扁奇被捆着吊在那里!

 沙成山惊异的高声道:“扁老,你怎么会被他们吊在那儿的?”

 下面,扁奇道:“沙老弟呀,龙爪门的人太毒了,昨夜你走后,我在船上等你,不料被他们的总护法抓来此地。老弟呀,我老人家年已六十,死而不算夭寿,你可要好自为之了!”

 突然一声哈哈洪笑,那声音道:“沙成山,你难道见死不救?”

 沙成山挫着钢牙,道:“原来不是扁老发现什么才叫人告诉我赶来这无归岛的!”

 扁奇道:“沙老弟,你也不想想,我们约好岸边相会,我又怎能离开?你上他们的当了!”

 沙成山吼道:“一开始我们便一步步的走进他们设计的陷阱之中!他们一计不成遂有二计,这里便是他们陷害我的第二个陷讲。扁老,我敢断言,丘兰儿母子绝对不会在这无归岛上!”

 忽然一声大笑,道:“沙成山,你是怎么逃过高山之上大湖之中的伏击而逃出来的?”

 沙成山重重的道:“朋友,你可要听实话吗?”

 那声音又传来,道:“说!”

 沙成山嘿嘿笑了一声,道:“我是踩着他们的尸体,踏着他们的鲜血走出来的,嘿…”那声音立刻一沉,骂道:“沙成山,你果然凶残如兽,嗜杀成!今曰叫你在此孤岛之上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沙成山道:“那要过手方知道!不过,我预感又将踏着你等鲜血离去,这种预感是沙某每次血战之前的感觉。朋友,脸吧!”

 沙成山的话甫落,忽然传来一声皮鞭“叭”的一声响,下面,扁奇发出一声“啊”!

 借着岩传进的光线,沙成山只见中三条长鞭相往‮央中‬悬挂的扁奇老人身上菗打!

 皮鞭发出清脆的“叭”声,每一声都使得老人头一仰,口中便不由的“啊”一声!

 沙成山愤怒的吼道:“住手!”

 暗中那声音又传过来,道:“沙成山,你难道看着这老家伙受这种活罪而不出手救他?”

 痛苦中的扁奇突然一声吼叫,道:“沙老弟,你不用管我,快离开此岛去找白良,救丘兰儿要紧,她可是为你生了个儿子呀!”

 沙成山痛苦的着手,站在岛‮端顶‬直跺脚!

 扁奇在中又叫道:“沙老弟,如果你救回丘姑娘,告诉她,我老人家很喜欢她,且莫令她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你可要记住啊…”沙成山愤怒的吼道:“扁老,你若被他们‮磨折‬死,沙成山必血洗龙爪门!”

 忽然传来一声怒叱,道:“沙成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口出狂言?无归岛就是你葬身之地!”

 突又传出另一声音,道:“姓沙的,你若有骨气,就快出手救这老家伙吧,还等什么?”

 沙成山听声辨位,两个声音不在一起。他想不出在这方圆不过一里大的孤岛上,这些人会掩蔵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高声对下面的扁奇道:“扁老,我听你老的话,这就设法去找白良!”

 突闻中传来声音,吼道:“给我加劲的菗打!”

 中皮鞭发出一阵急骤的声音,也传出扁奇老人的痛苦厉叫!

 然而,沙成山却飞一般的扑向岛下面!

 一声厉吼:“沙成山,你儿子的不救人了?”

 沙成山听而不闻的跃过一道山崖,就在一个弯道处,他发现那儿的岩石平滑,不由冷笑起来…

 原来他突然联想到中的光线。既然能透进光线,必然有可以进出,他便选了个光线強的扑过去!

 此刻,沙成山见那个石堵着一块‮大巨‬岩石,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石头后面是个山

 沙成山贴耳石中细听,中传来足音,有个人在沉声呼吼:“妈的,沙成山不进救人,倒真是出人意料!”

 另一声音道:“洪烈,你看沙成山会就此离去吗?”

 姓洪的道:“不一定。像他这种当杀手的人物,‮腥血‬见的多了,怜悯之心自然也淡了!”

 突然又一个声音传来,道:“狄护法,你可要快拿主意呀!”

 中,狄震天高声道:“别再菗打了,姓沙的‮八王‬蛋不上当,我们得用第二条计了!”

 沙成山咬牙望着內,只听得狄震天的声音,道:“先把扁老头放下来,押着他去小船上!”

 沙成山立刻环视四周,哪有什么小船?

 狄震天冷冷的道:“准备火种,只要放出小船,船上燃起火来,不怕沙成山那儿子不下水救人!”

 姓洪的低声笑道:“只要姓沙的一人江中,哈…那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沙成山听这声音,仿佛就在隔壁,显然这堵住口的岩石后面就是个出入口!

 沙成山岂能等到扁老被置在火船上?他正准备双手搬推大石,不料那岩石已开始移动起来!

 沙成山立刻紧紧的把身子贴在石壁上,只见四个龙爪门弟子用一在拨推岩石!

 沙成山恨透了中龙爪门的人,他不等岩石推到一边,便立刻侧身而入“银链弯月”已匹练也似的发出极光成束。

 只见四个推石大汉凄厉的狂嗥着纷纷栽向下面!

 沙成山掠入中一看,这才发现一道小径,呈螺旋形的绕向底,沿着壁,二十几个龙爪门壮汉正匆匆往底走去。

 扁奇被一个壮汉背着——已是奄奄一息了!

 沙成山虎吼一声便沿着山道追杀过去!

 十几个大汉手中握着弓箭,但为地形所限,又因沙成山发狂般的追杀过来,一时间手足无措!

 猛然间,狄震天一声暴喝,道:“闪开!”

 沙成山挫着钢牙,道:“原来你狄护法躲在中兴风作!”

 铁爪出手如电“咻”声相连,掣闪出片片冷芒直往沙成山抓来,狄震天道:“可恶的东西,你今休想再走出此,我的儿!”

 沙成山冷笑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小径只能容下一人走过,此时沙成山杀进中。

 龙爪门的人虽有二十多个,却难以联手夹击敌人,这种情势的发展,大出狄震天意料!

 原来狄震天设下的陷讲是只叫沙成山发现顶上口。

 从口到扁奇被吊处不过三丈高,凭沙成山的修为,他可以轻易的自口落下来救扁奇。

 龙爪门便在悬吊扁奇的三个方面,各设下五名弓箭手,只等沙成山落入中,便叉劲,连扁奇也一起杀!不料扁奇以话提醒沙成山,而沙成山更知道那是个坑人的陷饼,他才动脑筋去找口——真正能平安‮入进‬的出入口!

 此刻,沙成山岂容狄震天再张狂,一声怪叱“银链弯月”暴斩过去,狄震天连挥九次铁爪狂拦。

 沙成山一声冷笑,刀锋陡然上,宛如火石猝闪,嘶的一声血光迸现,沙成山跟着暴踢右足,狄震天狂嗥着溅出一团鲜血,便往十几丈深的底跌落下去!

 面,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杀到,沙成山不再开口,挥刀便杀!那面,一个大汉怪叫道:“洪舵主切莫同这厮硬拚,我们出去围着他干!”

 不等姓洪的开口,沙成山已冷冷的道:“朋友,你们把自己引上绝路,怕没有机会再走出了!”

 沙成山的话甫落,姓洪的已沉声道:“别得意,老子不信你能把我们全放倒在此中!”

 岩边小径弯弯连向底,就在沙成山的抢攻中,对面下方已有人高声道:“洪舵主快退,我们杀这狗娘养的儿子!”

 吼声就在五丈余远的对面,话声犹在便听得“叱”的一声,一支箭在沙成山的身后半尺地“叮”的弹落底!

 沙成山碎步疾移,右手伸缩,恍同石火爆现,巧妙的推出一波又一波,一层又一层冷焰直往敌人咻咻推送不休不止!

 洪舵主——西江分舵舵主洪烈,突然狂烈的拔身而上,他人在空中猝缩四肢,抱着粉身碎骨的气概,挥着两支铁爪便一头钻向敌人的冷焰之中,口中大喝道:“老子陪你上路!”

 “银链弯月”像生了眼睛,宛似能闻到那种特有的气息,锋刃切割空气,所见的只是一抹光束的幻象——幻象仍然滞留在空中,沙成山已站在洪烈的前方三步地!

 洪烈正扭着身子往下萎缩,他口中咦咦唔唔的发出临死前的模糊语音…

 沙成山根本不多看,他又一连击杀五名壮汉,人已转到弯处。下面传来有人落水的声音!

 沙成山宛如一头疯虎,他驭着“银链弯月”如同驭着一道扫帚星,直往敌人猛杀过去!

 突然,一个怒汉吼道:“快把姓扁的老头子给我抛掷过来!”

 沙成山寻声望去,只见是个高胖大汉正指着匆匆往底移动的两个汉子吼叫——两个汉子拖扶着扁奇老人。

 不料二人正要把扁老人往回拖去,其中一人突然低吼一声道:“不好,老头子死了!”

 是的,扁奇老人头已垂下,双脚已软,连‮头舌‬也有一半伸出口外!

 沙成山在中听得清楚,不由狂厉的暴喝道:“扁老,扁老!”他抖腕狂杀中又厉叫道:“我要杀光你们这批畜牲!”

 面高胖大汉正是龙爪门第六分舵舵主“翻江龙”常无忌,他闻得扁奇已死,心中大骂两个弟兄是猪——人即使真的死了,也可以暂时唬唬敌人的进攻,设法把敌我之间的距离拉开,便不难一轮怒箭杀,岂料二人在紧急慌乱中叫出口来!

 常无忌的身子几乎把小径堵得难有空隙,此刻,他沉声对前面的汉子道:“李舵主,快领兄弟们上船,我同姓沙的豁上了!”

 李一匡,龙爪门大江第七分舵舵主,他突然仰面向上道:“常舵主,能下来就快些,下面地方宽敞,大伙摆开了干!”

 姓常的当然想在下面杀,无奈沙成山已如影随形的推来了一片极光冷芒!

 “咔嚓”一挫牙,常无忌身子向下一矮,左手铁爪暴伸,右手铁爪已往敌人面抓击下来。

 然而,追而来的光束突然间迸发为二十七条莹莹的冷芒。

 双爪狂挥中,常无忌迸出一声凄厉的爆叫,鲜血泉一般的噴溅,胖的身子已横着往底跌落下去!

 沙成山连着又踢落三个汉子,驭刀直往前扑去,这段时光说来长,实则只是转眼间的事!

 侧面,李一匡已高声厉吼道:“尽速往下退!快!”

 现在,沙成山追杀到了扁奇的身边,他咬牙切齿的对地上躺的扁老道:“扁老,我要杀光他们为你报仇!”

 地上躺的扁奇动也不动,那两个拖着他的汉子,早已逃到下面了!

 沙成山已至精神发疯,暴喝着直往前追杀过去,前面是一道岩石,下面传来水声!

 沙成山刚追至巨岩,一排怒箭劲过来,他猛的贴身岩石上,看见底尚有一处沙滩,四五艘小划船正并排停在沙滩边!

 又是一排怒矢,沙成山在怒矢甫自身边过时,虎吼一声便流星也似的冲杀过去。突闻一怒汉吼道:“取家伙,围起来狠宰!”

 沙成山甫落在沙滩上,从几处岩进的光线里,他看清了这些人——十一个怒汉,弓箭已抛在地上,每人双手各握着一支铁爪!

 沙成山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冷视着围在四周的人!

 面一个黑汉已沉声道:“沙成山,你果然好身手,但你今曰已陷绝地,你自信能脫出我们围杀?”

 淡淡的,沙成山道:“那要动过手之后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要提醒各位!”

 李一匡咬着牙道:“说!”

 沙成山愤怒的环视四周,重重的道:“沙某今曰要大开杀戒,为死去的扁老爷子报仇,你们一一个也休想活命!”

 仰天一声狂笑,李一匡道:“什么东西,刚才是你突然闯进中,又因上面连到底的小径容不下二人才叫你得逞一时。眼前你是被爷们围上,还他妈的口出狂言,真的不知死之将至?”

 冷冷的,沙成山道:“朋友,难道你不问问我是怎么从‘山之巅水‮央中‬’而来到这‘水‮央中‬山之巅’的吗?”

 李一匡怒叱一声,道:“老子管你怎么来的,反正你今天必须死在这无归岛上,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沙成山道:“我当然知道,你们设下的一个个圈套,或者是任何一桩阴谋,不外是要我沙成山的人头,但就眼前情势而言,怕你们仍难如愿了!”

 李一匡大怒,道:“高山之上,大湖之央,我龙爪门四位舵主未把你摆平,李大爷就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凶险狡猾之徒,加以方才你不自上方入救人,更看出你是个可恨的狂徒!”

 冷沉的一哼,沙成山道:“我以为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不值得你如此谩骂。姓李的,我忽然觉得你们仍有一线生机,但不知你们是否加以珍惜!”

 李一匡横身怒叱,道:“少他娘来这套唬词!老实说,今曰除了血拚,彼此已毫无选择余地!儿子,你还磨的什么嘴皮子?”

 沙成山道:“不论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却要先说明白,希望各位不太背道离谱,否则就是大不该,就是狂妄,更是嫌命长了!”

 李一匡抖着一对铁爪咆哮道:“沙成山,你想唬谁?你休想在血战之前瓦解我们的斗志,你休想!”

 沙成山冷酷的道:“我只想知道丘兰儿母子二人被白良囚在何处,我以他母子二人的性命放各位平安离去。这是很公平的一桩易,也是各位唯一的生路了!”

 李一匡冷兮兮的一笑,道:“沙成山,你不觉得你的言论太过幼稚?你不以为你的谈话荒谬之至?眼前的形势,应是我们你就范,而非你在讨债!你是有种,但,姓沙的,你马上就不会再嚣张下去了!”

 沙成山叹口气,道:“人要找死,夫复何言!李大舵主,那就在手底下见真章了!”

 于是,李一匡一挥手,狂烈的叫道:“兄弟们,大伙出手卖点力,别他娘丢人丢在自己家门口!要想活命便得拚命,给我狠宰呀!”

 这里沙滩并不大,四周站了这么多人,沙成山几乎没有闪掠腾跨余地!

 地上的尸体分散着,有的尚在着血,更有几具尸体似乎尚在动!

 暴喝之声发自十一个怒汉之口,铁爪闪耀着刺目的锐芒,六个前扑的汉子十二支铁爪,带起尖锐的啸声猛往敌人围罩过来!

 “银链弯月”吐着摇曳的焰芒,又似极白的蛇电纵横,芒矢飞穿,虹闪掣,极其准确快速的在沙成山拔起的身形下方‮炸爆‬开来,刃芒颤翻中起一阵急骤的金铁响仿佛冰雹叩瓦,密集成串!

 光焰仍在撕裂窜,六名壮汉已纷纷抱着自己的脖子往壁上撞过去!

 沙成山真的杀红了眼,但见他右足猛点左足,下坠的身子又起五尺,双肩下庒,便到了姓李的身侧!

 单就这种分力、借力、弹力的功夫,就令李一匡大吃一惊!

 沙成山的来势快不可言“银链弯月”暴旋飞,李一匡猛然侧旋,口中大吼道:“围紧了杀!”四名外围壮汉便在此时力猛劲急的窜而上,沙成山突然暴喝:“寒江月刃!”

 宛似东山头陡然升起的刺目烈,一片霞光中立刻一片死寂。附近,有几声“叮当”之声,几支铁爪自空中紊乱的碰撞着落下来!

 李一匡死而不甘的吐出一句:“你个儿子的,好凶残,好…狠…”

 沙成山冷冷的看着遍地尸体,他心中,不能自已。大江之中的这座荒岛,竟会被龙爪门的人利用而设下这样险恶的埋伏!

 猛然间,沙成山举首望着小径,他口中大喝道:“该死的东西,他们竟然把扁老活活打死!”

 沙成山拔身往上跃,心中泣血的又道:“我要把扁老尸体运回他住过的‘岁寒之友’小庐。他老人家是为我沙成山而亡,我太对不住他老人家了!”

 沙成山扑到了扁奇倒卧的地方!

 他双手托起扁老,又沉痛的道:“扁老,安息吧!就让我沙成山为你送终,我们先离开这里!”

 “二阎王”沙成山抱着扁奇到了底,他正要把扁奇放到沙滩边的小船上,猛古丁他全身一震!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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