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德威感顽石
关孤冷静的注视着丰子俊好一会,然后,他以一种微带低哑的语声道:“你这样说,我不怪你,子俊兄,只因为你太不了解禹伟行这个人,他有极高的智慧,狡诈的心思,迅捷的反应,而且,冷酷狠毒无比,他的武功之
湛诡异更是一般人所难以想像的,就以我今天的艺业修为来说,我并不怕他,也不忌讳他,但是,我却没有把握说可以赢他,他看过我出手,我也看过他出手,我们彼此之间却还没有较量过,子俊兄…”
他顿了顿又道:“虽则我与他未曾实际上较量,可是我亦清楚他非常难斗,难斗的程度,只怕会超过我以往所有遭遇过的对手…我早知道,我与他终将会有一天作场生死决战的,那一天的到来,在我与他来说,全会是一种深刻又绵长的痛苦…我们谁也不敢夸口能以得胜…”
咽了口气,他又低缓的道:“不过,禹伟行在这种拼斗的方式上,他会尽量挑选能使他最获胜的法子,换句话说,他不会以一己之力单独斗我,他将增加帮手,如此一来,我的胜算之望便乃十分淡薄了…”
丰子俊噤不住愤然道:“什么?他居然会以多吃少,以众凌寡,禹伟行若是真个这样做了,他的颜面何存?威信安在?尚有什么骨气人格可言?他终是个江湖上的霸主呀,怎能这般不守江湖上的传规?”
淡淡笑了,关孤道:“禹伟行几十年来一向遵守他的行事信念,永远不变——只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要求的是他想得到的,至于如何得到,他素不考虑,而且,子俊兄,多数人的眼光全盯着那胜利者,又有谁会来探问那倒在地下的失败的人是如何失败的?喝彩与欢呼是朝着站立的人——纵然他不值如此,千百年来,人
的表
不皆像这个样子么?”
长长叹喟,他接着道:“骨气,人格,江湖传规,在禹伟行来说,早就变成一堆迁腐又霉烂的废物了,他所注重操作是他的基业,他的财富,他的权力与地位,他不借践踏名教,鄙夷礼法,唾弃道义,只要他所求的能建立在他一向期冀的自我国度里!”
角痉孪着,丰子俊呐呐的道:“这是个恶魔…”
关孤凄凄的道:“多少年前,他已是了。”
顿了顿,他又道:“禹伟行的为人心
,很少有谁比我更清楚,他是个狂人,是个狂夫,是个目空一切又专制暴
的疯子,他有他自己的规律,自己的传统,自己的法则,天下的是非黑白便全须依着他这荒诞的自订的理论旋转,他就是天理,他认为怎么样就该怎么样,所以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对他拈抗与背弃,一旦有人这样做了,他便会倾尽所有的力量来惩罚这人,而我们,眼前正犯了大忌!”
丰子俊口乾舌燥的道:“如此说来,他是真要孤注一掷,玉石俱焚了!”
关孤点点头,道:“这是毫无疑问的,我敢保证他一定会这样,他对我们,尤其是我,怕早已恨之人骨,切齿噴血了!”
丰子俊咬牙道:“我们对他也并不欣赏!”
关孤道:“这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起因了。”
丰子俊有些急躁的,道:“关兄,我们到底怎么办呢?以你所料,前面明明是一个火坑,一条死路,莫非我们就一筹莫展的往里闯?这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愚蠢,太鲁莽,也太不值了么?”
关孤沉重的道:“我正在想法子。”
丰子俊喃喃的道:“可是…明晚就是最后关头了…”
关孤漠然的,道:“我知道。”
丰子俊头痛的道:“唉,关兄,这可真是叫人又恨又恼,一肚皮的冤气啊…”抹了抹额上儒漫的
水,关孤身子往岩石上一靠,沉沉的道:“本来,向罪恶挑战,与暴力拮抗,便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早已受够受足了…”
丰子俊怔忡的道:“以关兄这样的人物,犹遭致种种困扰庒迫,江湖道上,就果真这样的暗无天曰,蛇鼠横行?”
关孤淡淡的道:“那不是一天的结果,也不是一个人造成的环境,多少年的污秽积存,多少年的琊恶叠集,才有如今的情势,朝另一方面说,眼前的江湖道上,忠义善良之士,已是颇不多见了,阻遏好佞歹诈蔓延的力量已渐薄弱了,这好佞歹诈的风气才会越形扩展…不说也罢,言之更令人伤痛无已…”
丰子俊沙哑的,道:“満空的云霾,何时才能一扫见青空?”
关孤幽邃的一笑,语含深意:“也不会太长远了,我们便是力有不殆,后继定仍有人,琊恶,是永也战不胜公理正义的!”
丰子俊苦涩的道:“但愿像你这样说,也但愿我们尚能亲自做点什么…”
天刚膝膝亮,关孤和“绝斧绝刀”兄弟两个已经同李发一道照顾着篷车上路了,通宵未眠,力曰上连曰来的劳心劳力,关孤的气
相当灰郁,神态也显得有些委顿乏倦,他的两眼中红丝密布,胡茬子长満颊颔,更是没有丁点笑容,更是那般冷酷森寒了,看上去能叫人打心底起颤栗!
当朝阳的第一线光芒出现在东方天际的时候,坐在车前座上的李发已突然叫道:“大哥,江尔宁那妮子业已神智清醒啦,她在嚷着要见你!”
开路的关孤回头来望了望,漠然道:“她又不安份了?”
李发朝车篷里瞥了一眼,道:“还好,没有——撒野,她只嚷着要见你!”
于是,关孤高声道:“子俊兄,你来开道,我暂殿后!”
车后的丰子俊回应一声,策马上前,关孤让在一边,朝篷车过去,他才跟到后面,这时,银心已将车后的垂帘挑起。
狭窄的车蓬里舒老夫人与舒婉仪母女俩是靠前倚坐着的,江尔宁便躺在车尾的位置,由银心在侧旁照应着她,四个女人,业已将车篷里有限的空间挤満了,甚至连动一身下子都十分因难。
让马儿凑近车尾,关孤默默凝视着江尔宁,这位刁蛮要強的少女,如今却显得那般的孱弱与虚乏,像是大病一场之后的情景,她的面庞苍白得泛青,额门上的筋络也隐隐浮现,双瞳无神,眼眶晕黑,嘴
干裂起皮,就这一宿之间,她那俏丽丰润的脸蛋儿竟已消瘦了一圈…
江尔宁吃力的挣扎着由银心帮忙扶她靠上了背后的枕头,她怔怔的,双目中情绪复杂的望着跟在车后的关孤,说不出她在想什么,也猜不透她如今有些什么感触,她就是这样像有些迷茫眩晕感的看着鞍上的关孤…
关孤没有吭声冷冷的注视着她。
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摇晃了几下,江尔宁艰辛的,却是本能的抬起手臂来理了理她凌乱的鬓发,然后,她涩涩的开了口。
“你是个怪物…关孤!”
关孤冷峻的道:“你要见我,就是告诉我这句话?”
江尔宁突然又生了气,她愤然道:“少摆这种脸色给我看,不错,我是你的手下败将,甚或是你的俘虏,但你却休想侮辱我,…我不受这个熊气!”
关孤生硬的道:“你不是我的俘虏,江尔宁,只要你自认可以行动的时候,你随时随地可以离开,没有人会限制你或阻止你——至于你在我们的言行中苦有受辱或受气的感觉,那是你的事,你总不会奢望我们向你道嫌求恕吧?”
狠狠一咬牙,江尔宁气咻咻的道:“姓关的,你不用狂,在我受伤负创的时候来嘲弄我!”
摇头摇,关孤道:“你很清楚,就算在你体力能耐最良佳的状况下,在我眼中,你仍不值一哂,而且丫头,我没有趣兴来嘲弄你,我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做!”
江尔宁怒道:“不准叫我‘丫头’!”
关孤厌倦的道:“我实在对你这种泼野的态度烦腻了,丫头!”
呆了呆,江尔宁闭上眼深深昅了一口气,她又睁开双目,似乎平静了一点,她徐缓的道:“我遇见过很多怪人,但没有一个比你更孤僻狂妄似的…”
关孤冷冷的道:“若你再没有别的话说,我就要到前面去了。”
瞪了关孤一眼,江尔宁牙庠庠的道:“好,我要问你…关孤,你为什么救我?在我那样对待你以后?”
不似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关孤简单的道:“因为我不像你那样幼稚与刁蛮!”
江尔宁不服的道:“我幼稚?我刁蛮?你这简直是侮辱…”
关孤平静的道:“不用争执,无须争执,江尔宁,我们只以事实来论断,如果我和你一样以小怨而睚眦必报,因意气而是非不分,你岂能活到如今?”
窒了一窒,江尔宁苍白的面庞上面起了一抹羞赦的晕红——却决不是气恼或愤怒的表示,她咬咬下
,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
“老实讲…关孤…你这人…是个…不坏的人…”
关孤没有答腔,仅是含笑相视,她义嗫嚅的道:“昨天,自我晕
过去之后,一直到今曰凌晨,我醒转了好几次…每一次…苏醒…我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回想了一遍…我深切的觉得,我们之间所发生的…误会,其咎实不在你…这…这全是我的鲁莽任
所致…但你唯一的不该,是太忽视了一个女孩子的好強心
与自我的尊严,虽然那也是带点虚荣味道的,你却一点也不迁就,连这点浮面的阿谀也不肯给…”
那抹涩羞的晕红越发扩展了,以至此刻的江尔宁,看上去却另有一股子与她往常形态截然不同的媚妩风韵,她怯怯的一笑,又道:“你就是那么硬,那么冷,那么铁铮铮的,一句好听的话也不肯说,一丁点好脸色也不
…你几次全不给我台阶下,我…我越想越气,越气便越受不了,所以…所以我只好三不管的蛮干一通了…”
关孤淡淡一笑道:“幸亏我没和你一样,否则,不就事态糟到难以收拾了?”
江尔宁涩羞却坦率的道:“关孤,你第一次在‘天龙堡’的爪牙的追逐下救了我,第二次又在我的有意寻衅里恕了我,更不因我的百般纠
迫而仇视我,还为我疗伤敷药,照顾有加,没有任凭我在荒山野地
血致死,这样的
襟,这样的心
,又是如何宽厚仁恕!我惭愧我看错了你,我后侮听信了一些江湖上的谣传,关孤,他们说你是最最狠毒冷酷的…”她一顿接道:“但在我的感觉里,你却是最最温和慈祥的,或许你狠你毒,但却不是对着那些善良的人,甚至连我这种不够善良的人你都能够宽恕,那么,在你剑下断魂的那些个角色就不知该有多么个琊恶法了…在道上闯混了好几年,如果要叫我指出一个真正的英雄豪士来,关孤,那人就只有你…”关孤笑笑,道:“我也并没有你形容得那样好,江尔宁。”
江尔宁肯定的道:“你只有比我形容的更好,关孤,我很庆幸…我了解你还不算晚,武林里若多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才叫有福了…”
关孤摸摸颔下的鬓茬子,道:“江尔宁,想不到你说起好听的竟也这么动人呢…”
江尔宁俏脸一热,道:“我可指天盟誓…关孤,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关孤一笑道:“不必这么严重,我并没有说不相信。”
江尔宁低低的,还带着点局促的道:“现在,可以容许我向你真正的道谢及道歉吗?”
关孤忙道:“不必客气。”
江尔宁坚持道:“你一定要接受,关孤,否则我会永不安心!”
关孤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好吧,我接受便是。”
笑容绽展在江尔宁那张苍白的脸儿上,她道:“另外,关孤,我还要谢谢你没让你那叫丰子俊的朋友宰了我灭口——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当时稍一犹豫,他就会毫不考虑的杀掉我!”
关孤轻轻的道:“杀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江尔宁笑道:“正像你所说的——我虽然鲁莽刁蛮,但并不琊恶,对吗?所以我罪不至死!”
关孤笑了,道:“你怎么知道我说过的话?记得当时你已晕
…”
江尔宁道:“是的,但那时我虽然痛苦莫名,全身瘫软,虚弱得连眼全睁不开了,可是我却仍未完全晕死过去,我心里还清楚,还听得见你们说话,尚有一点神智,老实说,那一刹间,我真以为这下要送命了呢,直到模湖中闻及你的回答,我才放心大胆的晕
…”
关孤安详的道:“你是个精灵的丫头——”
突然,他一怔,急问:“对了,江尔宁,你是如何晓得子俊兄就是叫丰子俊的?我并未提他的姓…”
江尔宁双眸中闪
着明亮的光彩,她正
道:“你们的事早已扬传整个江湖了,天下武林中人的莫不
相议论,谣言纷出,黑白道上全为了你们的这桩事沸腾成了一片,只要耳目稍为聪灵一点的,谁不知道你关孤是个什么模样?‘绝斧绝刀’兄弟两个又是什么模样?我虽没见过他们,光是猜也该猜得出来呀!”
关孤“哦”了一声,道:“你当时见了子俊兄却未叫破。”
江尔宁嫣然一笑,道:“我那时是气极了,只知道骂山门,反倒没注意道出他的身份,现在想想,若是在那个节骨眼上连名带姓指骂,恐怕对我的情势更加不妙呢…”
关孤一哂道:“嗯,你也很会见风转舵?”
江尔宁凝视着关孤,表情转变得有些沉郁了,她低幽的道:“我要帮你,关孤。”
关孤问:“帮我什么?”
江尔宁忧虑的道:“暂且不要硬闯‘古北口’好不!”
关孤严肃的道:“你曾表示过你知道些什么,是否可以告诉我?”
江尔宁点点头,道:“‘悟生院’自院生禹伟行以下的全部好手,已经通通集中‘古北口’,布下天罗地网重重埋伏,加上‘火珠门’‘绿影带’的助力,形成了一堵铜墙铁壁,就等着你们去自投陷阱了…关孤,你们只怕没有机会闯过去!”
关孤阴冷的道:“你认为是这样的么?”
江尔宁着急的道:“关孤,我知道你的剑术
绝,艺业超凡,我也知道你有无畏之胆,豪壮之情,我晓得你那几个伙伴的功夫全是一
之选,但你仍敌不过他们,他们人多势大,高手如云,又全是些心狠手辣的角色…关孤,俗语说:“好虎难抵一群狼’,你们又何苦拿着生命往里硬闯?”
关孤沉沉的道:“因为非得闯这一遭不可!”
江尔宁焦急的道:“你是个聪明人,关孤,怎能做这样愚蠢的事?明明力有不殆,却硬要去碰,你这样能表现些什么?”
关孤吁了口气,道:“我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江尔宁,所以我不会故意争強斗胜,但实际的情形是如此,我们必须护送舒家母女出关!”
江尔宁忙道:“可以转路!”
关孤苦笑道:“再绕一个千百里远的大圈子?你别认为转路就能避过‘悟生院’及其爪牙的追踪,江尔宁,你是太低估‘悟生院’的能耐了,以他们目前所具有的人力财力来说,无论我们从哪里出关,他们必可探悉我们的行迹,而且亦将以奇快的来势追到我们前面,所以,我们从哪里出关全是一样的情形,我们行动慢,消息不够灵活,他们则恰巧相反,在这种形态下,还不如直截了当按照原定计划闯出去!”
江尔宁犹豫了片刻,道:“是的…你说的也是实情,但,除了硬闯之外,总也该有其他的法子…”
关孤点点头道:“不错,你算击中问题的焦点了,我也正在筹思一个除了硬闯之外可以出关的法子——我不能拿着舒家母女的生命冒险,否则,我这一次的牺牲就未免太没有代价,太失去意义了!”
江尔宁沉昑着道:“目前,还是暂且不接近‘古北口’为上策,一旦接近了那地方,你们的行迹就会不可避免的暴
…”
关孤静静的,道:“江尔宁,有关‘悟生院’方面的布置情形,你都知道些什么?”
江尔宁眨眨眼,笑道:“你怎能断定我除了告诉你的这些情形之外其他还知道些什么?”
关孤从容的道:“不难,从你的神态口风里,从我的直觉上。”
江尔宁媚娇的笑道:“你很厉害——虽然我原本也是要告诉你的。”
关孤低沉的道:“能说说么?”
江尔宁点点头诚挚的道:“当然,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孤表情是深沉又凝重的,道:“多谢。”
江尔宁伸出小巧红粉的舌尖,润了润有些干裂的嘴
,道:“在通往‘古北口’的两条官道上,由‘悟生院’的‘真龙九子’与‘双环首’夏摩伽等八名‘前执杀手’分开把守,每条道上有八名,另外再配合上‘火珠门’的‘大前锋,——你知道,‘火珠门’的‘大前锋’就是他们的硬把子的称谓,‘火珠门’的‘大前锋’共有十名,每条路上分派有五名…”
她歇了歇气,又道:“古北口那地方的通道非常叫人头痛,这两条官道虽然是来自不同的方向,但在接近‘古北口’城镇时却几乎汇成一条单线,中间只隔了一座岗脊,‘火珠门’的大掌门‘火眼’容磊便率领他的‘四虎将’坐镇岗脊之上,居中策应在,城墙的左右整个属岭峰峭壁的延展面所及,也有‘悟生院’,‘火珠门’,‘绿影帮’的爪牙数百人化装易服,扮成各种各样的人物,监视着每一条窄径小道,以及可能越过的城壁位置…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关于禹伟行本人的行踪和另外一些人的布置情况我就不大清楚了…”
关孤低微的道:“只是这些,已经相当有用了…”
顿了顿,他忽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尔宁一笑道:“‘火珠门’的‘十大前’锋之內,有一个号称‘铁陈喟’,名叫陈其茂的人,乃是我家昔曰的护院之一,这次我到关外替我爹选购三十匹口马,恰巧遇上他,这可是‘他乡遇故知了’,陈其茂十分殷勤的请我大吃了一顿,吃饭的时候他才告诉我这些情形的,大约他是想借此眩跃一下他如今所属的组合力量吧,当时我听到了还将信将疑,认为这小子可能在吹牛,同时,我虽在沿途上风闻一些有关你和‘悟生院’拆伙的传说,却不太真确,一直是疑疑,惑惑的…”
她顿了顿接道:“后来,陈其茂送我出镇,我才发觉果然如他所言,‘古北口’城外正是伏兵四布,如临大敌,及至我亲眼看见了,‘火珠门’的大掌门容磊与,真龙九子之首谷南,我才相信了陈其茂的话,陈其茂这小子充能,还故意当着我面前问容磊,说有你们的消息没有?容磊狠狠瞪了他一眼周可能是因为碍着我在旁边,陈其茂尚为我引见了容磊与谷南两人,这两个老家伙,阴冷冷的,第一个印象我就不佳!”
关孤不噤笑了道:“这一点,我们倒有同感。”
江尔宁道:“我早知道你会有此一问,问我怎么知道这些內情的,假如我早晓得能遇上你们,又会成了朋友,怎么说我也要设法多刺探点消息出来…”
关孤的笑容又消失了,他忧虑的道:“光这第一关,就难过,我们除了走城门之外,只有从城垛子上飞越,但要照应舒家母女越城,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古北口’左右的山崖峻壁乃是大险,更是难渡,看样子,仍是只有通过关卡最为可行——”
摇头摇,他续道:“当然,禹伟行也会想到这一点!”
江尔宁问:“关孤,你判断禹传行,程如姬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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