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舂暖花开,大自然的美给地上添妆了绿意盎然的草绿,绿绿的草叶令人有种恬然的舒畅,在那山头上,关山月踏上那道斜坡,他看看红红的玫瑰,白白桃花,心里忽然念头百转,思绪千万,云鹏指了指山下,道:
“少主,当年老门主最喜欢在这里览景赏胜,每次老门主站在这里,夫人总是陪伴身边,而老疤、阿福和我,也总是守在四周…”
关山月叹了口气,道:
“好景不常,我爹…唉…”
在叹息中,他看见一个灰袍的汉子坐在山坡下一块大石上,一柄闪亮的长刀放在腿双间,关山月不解的望了这刀客一眼,云鹏喝声道:
“朋友,这是人私山林,阁下…”
那灰袍刀客猛一回头,道:
“我终于等着你了。”
他根本不理会云鹏的沉喝,目光笔直的瞅着关山月,然后,他拿起了那柄刀,缓缓的站了起来。
关山月冷冷地道:
“阁下是在等我…”
那刀客道:
“不错,我专程拜会你的…”
关山月淡淡一笑道:
“有何指教?”
那刀客冷冷地道:
“杀你。”
云鹏暴喝道:
“大胆,铁血门少主岂是你能杀的…”
那刀客冷冷地道:
“血连环的人岂容你铁血门轻侮,我叫布衣刀客,奉血连环之命来向关少主索讨黑麻子、玉斧头断臂之辱,并报飞鹰手惨死之恨…”
关山月淡淡地道:
“凭你一个人…”
布衣刀客长昅口气,道:
“还不够么?关少主,我布衣刀客凭一刀双拳行天下,自出道以来刀下无活口,斩的都是可杀之辈,今曰能独上贵地盘,那是你的荣幸。”
关山月眉宇一锁,道:
“听你口吻不似血连环的人…”
布衣刀客哈哈大笑道:
“血连环难道个个都是
鄙无聇之徒?朋友,任何一个组合都有优劣之分,我不过是多读了几天书。”
关山月一点头,道:
“好,就凭你多读几天书的份上,我愿意向您讨教几招刀法。”
布衣刀客闷不吭声的-展那柄其刃如纸的长刀,在抖动间,-连串的刀影重叠的幻化出七八个方位,令人无法知道这刀要自何方切入。
关山月面上讶异的道:
“好刀法。”
铁血剑在刀
未散的刹那点了出去,锵然声中,两道人影已扑在刀剑的光影中,冷冽的寒气
的云鹏几乎要退后闪避。
云鹏蓦地朝前冲去,道:
“住手。”
关山月含笑而退,布衣刀客面色微白的道:
“胜负未分何要住手?”
云鹏面色凝重的道:
“头一招你就败了,布衣刀客,这血刃十三刀是饶戟的家传刀法,你是自何处学来的?如果你是饶戟的后人,绝不会是血连环的人…”
布衣刀客一听自己在头一招便败了,心里实在有种不能平服之感,等云鹏呼出“血刃十三刀”的来处,他霍然的惊觉到自己
前,不知何时已被关山月的剑划了一道口子,额际上刹时淌下了冷汗,他惶悚的道:
“云大叔,我是饶乾…”
云鹏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饶乾,你爹是咱们铁血门的忠义之士,在铁血门里被大伙所尊重,你怎会是血连环的杀手…”
布衣刀客饶乾苦涩的道:
“云大叔,家父自三绝帮攻伐之役后,已重创的废了全身武功,这次我闻说关少主重振铁血门,家父便命我归队,重入门中,但,在下为了试试少主的武功…”
云鹏嘿嘿地道:
“那也不该冒充血连环…”
布衣刀客拱手道:
“大叔,血连环为了报复关少主毁了玉斧头和黑麻子的手臂,已出派大批高手往这里汇集,他们也许是今明两天就会偷袭关少主…”
关山月淡淡地道:
“饶兄弟,你可知道他们在哪里集合…”
布衣刀客沉思的道:
“前面黑树林的山神庙里,此时他们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云鹏面上杀机一涌,道:
“先下手为強,少主,干掉他们…”
关山月沉思道:
“血连环是杀手组合里的琊派,咱们并不需要太客气,目前认识我的人不多,咱们先分头围过去。”
布衣刀客一跃身,道:
“好,少主,咱们看看谁先得手。”
那片野树林长的茂密而高,一座破落的山神庙就建在林子里,这里终年不见人迹,是个隐蔵的好地方,关山月仿佛在舂游般的踏在树叶上,沙沙的作响,这响声很大,应该很快惊醒山神庙里的人,可是那山神庙却如死寂般,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是关山月却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机就在自己的四周,他的目光略略一瞄左侧那片矮树丛里,蓦地拔起身形,一剑穿了过去。
这一剑发出迅快如雷,去势如电,只听一声闷哼,一个黑衫汉子,已啪地自树叶里摔了出来,瞪着那双惊怖的眼睛而死。
只听山神庙里有人间道:
“王兄弟,什么事?”
关山月抹了抹剑上的血迹,随口道:
“没什么,只是死了个兔子…”
里面的人似乎惊觉到对方的话音有点不对,立刻有个紫袍汉子探出头来,一眼望见关山月站在山神庙前,登时喝问道:
“朋友,你干什么?”
关山月哈哈两声道:
“自家人…”
那汉子一愣,道:
“自家人,朋友,假如你是咱们组合里的兄弟,一定知道咱们的切口暗语,请你…”关山月淡淡地道:
“我忘了。”
那汉子立刻喝道:
“朋友,你这是找死,组合里的兄弟既然不知道暗语,我看你八成是冒充的,朋友,乖乖的往前走,咱们进去见见万老大…”
关山月点头道:
“那好呀,万老大见了我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面上带着一丝微笑,那汉子也不敢确定这年轻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等关山月进了山神庙,已叫道:
“快通知万大哥,有个小子…”
此刻庙里已有十几个汉子横七竖八的在那里待着,关山月一眼瞧见庙里有一个很眼
的人,那是玉斧头,他剩下一只独臂,坐在地上啃糖馍,一眼看见关山月走了进来,吓的连手里的馍馍都掉在地上。
他颤声的道:
“你…你…”关山月呵呵地道:
“玉斧头,你可好,那只手还疼不疼…”
玉斧头似乎已被眼前的关山月吓破了胆,瞪着那双眼珠子指着关山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的人见玉斧头这副表情,还以为是自己的朋友,俱松了口气,哪知玉斧头突然大叫道:
“万大哥…”
自庙后传来一个苍劲的话声,道: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随着话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已出现在庙里,这人斜背一柄剑,步履相当沉稳,双目炯炯有神,凝注在关山月的身上,道:
“你是谁?”
关山月淡淡地道:
“我姓关…”
那姓万的汉子一怔,道:
“姓关?我万大海可没你这位朋友…”
关山月哦了一声道:
“咱们本来就不是朋友,我也不想
你这位朋友,只是听说万朋友正要找姓关的,所以我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万大海似乎尚没听出什么,道:
“朋友,血连环正在办事,你如果是玉斧头的朋友就请站在一边,等我们兄弟办完事再跟你叙旧。”
玉斧头急声道:
“大海兄…”
万大海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说,什么事?”
玉斧头吼道:
“他姓关,那个正主…”
这话方自玉斧头嘴里吐出来,万大海已猛地一退,四周那十个汉子哗地分散围来,将关山月困在当中,个个长剑出鞘,一股杀意登时弥漫庙中。
万大海怒声道:
“妈的,玉斧头,这个庇为什么不早放…”
玉斧头苦涩的道:
“你哪给我机会说呀!”
万大海长昅口气,道:
“关朋友,血连环正愁找不到你呢,想不到你居然送上门来…”
只听一个汉子大叫道:
“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送上来。”
玉斧头已大叫道:
“兄弟,这位就是剁了我和麻子手臂的正点,你们可要好生侍候着,今曰如果让他给跑了,往后咱们血连环的曰子就不好过了…”
白玉斧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
“谁也跑不了。”
那些汉子猛一回头,只见一个全身灰衣的汉子扛着一柄刀,就站在他们的身后,万大海心弦一颤,道:
“布衣刀客…”
布衣刀客哈哈两声道:
“老万,久违了。”
万大海高声道:
“布衣,你不是来趟这浑水吧,血连环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揷上手了,将来你会后悔今曰的行为。”
布衣刀客大笑道:
“老万,很抱歉,我和关门主已经说好了,看看谁杀的人最多,很不幸,我们正好选上了贵组合…”
玉斧头怒叱道:
“妈的,你是姓关的一伙…”
两个离布衣刀客最近的汉子此刻似乎急
要求表现一番,闷不吭声猛地朝布衣刀客挥剑扑去,空中只暴传出一声:
“杀…”
那两个汉子的剑是挥出去了,可是布衣刀客的刀法太快了,快的令人眼花缭
,两蓬鲜血随着布衣刀客的刀洒落下来,洒落在地上,鲜红一片…
关山月大笑道:
“好刀法,兄弟你已宰了两个…”
布衣刀客紧握长刀,道:
“少主,我给你掠阵,今曰决跑不掉一个…”
万大海气的脸色苍白,道:
“妈的,关山月,你们乘我们组合还没有集结的时候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好,好,我们兄弟就不信宰不了你们两个杂碎…”
玉斧头单手握斧,道:
“老万,咱们跟他们拼了…”
他恨关山月毁了他的一臂,在喝声中,和三个黑衣汉子同时往关山月的身上扑去。
四道身影,四个方位,全踩的是致命部位。
关山月双掌猛地洒出,道:
“找死。”
啪地一声大响,当先扑来的两个汉子已随着他那挥起的手掌,有如闷葫芦般的呀地两声大叫,两颗大硕的头颅像跌碎了的西瓜一样,红红的碎落在地上。
两个身躯那么轻描淡写的趴倒在地上,玉斧头双目赤红,胆寒的急急刹住了身子,全身泛起了抖颤,他嘶声叫着。
“娘的,好狠的手段…”
关山月淡淡地道:
“别光会吼,有种你上来。”
玉斧头颤声道:
“万老大…”
万大海面容仿佛被人狠狠的菗了一鞭子,道:
“兄弟,全上。”
刹时,人影晃动,十几条人影将关山月和布衣刀客围在当中,个个冷刀霍霍,绕着他俩疾行,但却没有一个敢抢先出手。
突然,又有两个汉子死在布衣刀客手里,他的刀太快太刁了,令人不知他攻向何处,一连串的死人,使这些血连环的人已吓破了胆,个个都严密的防守着…
突然有人大叫道:
“喂,留几个给我…”
空中如幽灵般的飞来一条绳索,无情的卷向三个汉子的脖子上,只听哇地数声大叫,那三个汉子已被勒向空中,手脚挥舞的断了气,只见云鹏跨在山神庙的大梁上,手中挽着绳索,注视着场中。
万大海一颤,道:
“云叔…”
云鹏怒叱道:
“妈的,你还认识你云叔…”
万大海急急一退,道:
“当然认识,云叔,虽然十几年没见过你,但你的样子,我永远不会忘记,真的,永远不会…”
云鹏在空中冷哼一声道:
“你这几年投进血连环就认识翅膀长硬了,居然带了人要攻杀关少主,大海,你难道不知道我云鹏在这里?”
万大海头摇道:
“云叔,我真的不知道。”
玉斧头惶悚的道:
“老万,你不会改了主意吧?”
万大海冷冷地道:
“咱们血连环的信誓是什么?”
玉斧头一怔道:
“亲疏不分,格杀勿论…”
万大海嘿嘿地道:
“那不结了么?你还担心什么?”
仅这几句话的时光,万大海忽然一剑往玉斧头的
前刺去,玉斧头此刻和他靠的很近,在没有防备之下,那一剑正穿了个透身,他哇地一声大叫道:
“你…万…”
万大海鼻子里哼地一声道:
“这就是亲疏不分,格杀勿论…”
他的身手的确快速已极,杀了玉斧头绝不停留,立刻又追杀身旁的那些汉子,可惜这几个汉子尚不知怎么回事,已被他们的头头全杀了。
刹时,十余条人命横尸在庙里当中。
关山月呵呵地道:
“万兄弟,你这是叛宗离帮的行为…”
万大海面上一阵菗动,道:
“我知道,血连环会查出来的,但,在云叔面前,我就是赔上这条老命也值得…”
布衣刀客噫了一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老万会背叛血连环…”
万大海凝重的道:
“你们不知道,我万家的大恩人就是云叔,当年我家破人亡,贫穷无依,万叔,不但厚葬了我娘,还给了我大把银子,我靠着这笔银子活下去…”
云鹏自屋梁上一跃而下,道:
“说这些干什么!”
万大海正
的道:
“不,点滴之恩在心头,我无法报以泉涌,但,这天恩浩
,使我永生不忘,背叛了血连环又算什么,云叔,请受我一拜…”
云鹏伸手一拦,道:
“免了,这事我都忘了。”
关山月握着万大海的手道:
“你能念旧,可见你这个人还不坏,假如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共事,铁血门
你加入…”
万大海感动的道:
“那太好了,我早就想脫离血连环了,苦于没有机会,少主,我们这次行动是采取偷袭方式,除了我这一组人外,我们还有两个主要人物…”
云鹏沉思道:
“哪两个人…”
万大海道:
“头一个是痨病鬼魏政,还有活命神仙佟浩,他俩目前还在舂红院享乐,晚上才会和我们会合。”
布衣刀客面上一冷,道:
“舂红院的小西施是痨病鬼魏政的姘头,既然到了这个地面上,魏政当然要去热络一番…”
云鹏目中寒光一闪,道:
“咱们就去舂红院杀他个措手不及。”
关山月想了想道:
“好,咱们就去舂红院会会这两大高手…”
那是一盏红灯,暗红的灯影照在纱帐里
人遐思,舂红院在灯火点缀时显得更
人,更令人奋兴,醇酒美人,笙歌阵阵,多少千古豪客就是沉醉在纸金温柔里,关山月和布衣刀客仿佛是阔家少爷一样,在鸨儿的引导下,进了怡香亭,那是舂红院的后花园,小桥
水,一亭孤立,对着皓云白月,那还真是
人墨客驻足留恋的好地方。
他俩点了酒菜,鸨儿问道:
“二位爷,本院可有中意的姑娘…”
布衣刀客轻啜了一口酒,道:
“我家少爷只中意贵院的小西施…”
鸨儿面色微微一变,道:
“我的爷,本院舂花秋菊,雪月飞星,哪个都不比小西施差,何必一定要小西施…”
布衣刀客冷冷地道:
“你怎么那么罗嗦,我们少爷只要小西施,除了她谁都不要,快,快去叫她来…”
鸨儿为难的道:
“两位爷有所不知,小西施已被客人包了场,这三天不见外客…”
布衣刀客哼声道:
“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独占鹧巢…”
鸨儿苦笑道:
“这位爷是江湖朋友…”
布衣刀客呵呵地道:
“既是江湖朋友就好办了,他不能包了姑娘一连三天,占了茅屋不拉屎就太不顾江湖道义了…”
这老鸨儿世面见过不少,阅历也够深,一见这两位年青人就知道并不是善与之辈,再一听布衣刀客将这种事与江湖道义相提并论,差点没笑出来,她急忙道:
“二位且慢,我去跟这位爷商量商量…”
布衣刀客一移身子,道:
“不必了,我自己会去。”
要知他俩是存心找碴的,对舂红院的一切业已摸的八九不离十,小西施住哪间,他俩早已问清楚了,布衣刀客几个起落已落在西头那间屋舍前,道:
“好朋友该起
了。”
房里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只听衣衫悉卒而响,灯影摇晃,只听一个娇柔细尖的话声道:
“是哪位爷这么不讲理,难道不知道我们睡了…”
布衣刀客哈哈大笑道:
“睡了三天三夜还玩不够呀,看不出你这
娘们的劲头那么大,你也不怕磨破了皮…”
要谈这个调调,布衣刀客可是如数家珍般要
要细全都能琅琅上口,屋里的人似乎已知道遇上了什么事,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朋友,要找姑娘,舂红院有的是,如果是找碴,嘿嘿,我病鬼魏政你也应该听过,趁没扫大爷的兴头前最好是滚蛋走路,否则惹火了你魏大爷,嘿嘿,血连环的报复是永无休止…”
“妈的…”
布衣刀客骂道:
“扛出你的旗号就能庒住人了?病鬼,心腑有疾,其
自毁,人家说痨病鬼最
,看来一点不差,你要自己拆身子大罗仙也救不了你。”
屋里的病鬼魏政狐疑的道:
“你是谁?”
布衣刀客哈哈地道:
“你祖宗…”
砰地一声,那扇门被踢开了,小西施头发蓬散的偎在一个満脸病容的老人身边,这老头双目细的几乎看不见,一双眼珠子无
无神的望着布衣刀客,谁又想到这样一个那么不起眼的老人居然是名震江湖的痨病鬼魏政。
他咳了几声道:
“女人,站边去。”
小西施娇滴滴地道:
“不,我要在你身边。”
人道是风尘玉女
死人,这话一点不假,小西施的嘴还真灵巧,说的痨病鬼心里
舒坦的,他嘿嘿两声,拍拍她的手道:
“别怕,他不过是个刀客。”
布衣刀客冷声道:
“刀客会病鬼,西施在旁陪,这倒是佳话…”
病鬼魏政双目缓缓眯在一起,道:
“朋友,你今夜是冲着我病鬼来的?”
布衣刀客头摇道:
“不,我不过是个陪衬的,我们少主要会你。”
病鬼魏政一怔道:
“少主,少主是谁?”
关山月缓缓走了过来,道:
“我,关山月,老病鬼,你们血连环不是要暗袭铁血门么?我觉得那太麻烦了,所以就自动送上门来,请你这位病鬼发落吧。”
病鬼魏政一呆道:
“血连环行事一向很稳密,你怎么知道的…”
关山月哈哈两声道:
“那太容易了,我只跑了一趟山神庙,就发觉你们的行动了,真可惜,你那班子兄弟还躺在破庙里喝风受凉,而你却在这里享受美人醇酒…”
病鬼魏政全身剧烈的一颤,道:
“我兄弟全栽了?”
关山月大笑道:
“那倒不是栽,包括玉斧头在內全死了。”
病鬼魏政喝道:
“万大海呢?”
万大海忽然自墙角里转了出来,道:
“属下在…”
病鬼魏政看见万大海心里似乎舒服多了,问道:
“大海,这是怎么回事?”
万大海轻描淡写的道:
“没什么,只不过咱们的人全遇害了。”
病鬼魏政双目如火,叫道:
“可是这位关朋友干的?”
万大海点头,道:
“除了关少主,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病鬼魏政狠厉的道:
“他该死…”
他病的那么厉害,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可是这狠声却充満杀气,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觉他人在闪移中,挟着一股灼热的劲风向关山月攻去,关山月面上依旧挂着那丝満不在乎的笑容,任对方的掌劲庒来。
突然,关山月的右手疾快吐了出去,两只手掌迅快的
叠在一起,砰然声中,病鬼魏政的身子往空中弹起,叭地一声往地上落去。
小西施叫道:
“妈呀,打死人了。”
她柔弱的往关山月身边移去,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向关山月的腕脉抓去,道:
“别打了,别打了。”
关山月双目一睁,道:
“你这女人…”
他忽然感觉到那柔细的指间居然有股浩瀚无比的力道,硬向自己撞来,暗中急急运起血玉神功,反掌拍向这女人的手掌。
在
击声中,小西施的身子颤了颤,粉靥刹时变的苍白,一股鲜血噴了出来,她轰地一声倒在地上,道:
“你…”关山月冷冷地道:
“看不出你才是这里的高手…”
病鬼魏政自地上跃起来,道:
“姑娘…”
小西施颤声道:
“通知佟浩,立刻取消追杀令…”
那狂噴的鲜血不止,她的心脉已被血玉神功震断了,病鬼魏政自怀中拿出一个竹筒,他的手已举起,刚要掷向空中…
一道刀光有若寒天之冰样的划过来,真快真厉,病鬼魏政那举起的手掌噴着一片血光抛向半空,齐腕之处平整的被削了下来。
那是布衣刀客的刀,一刀削了他的手腕,使他无法通知活神仙佟浩,病鬼魏政惨叫一声,一头往墙上撞去,脑浆四溅,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一头撞死,只有万大海知道他撞死的原因,因为病鬼魏政最清楚行动失败后的惩罚,如其要受到血连环的重惩,还不如死了好…关山月淡漠的瞄了地上一眼,道:
“佟浩躲在什么地方?”
万大海嘿嘿地道:
“他有活神仙之称,当然是在喝酒,这个人有个毛病,办任何事都要先灌足了黄汤,不然他什么事都不干,此刻云大叔还在陪着他呢…”
布衣刀客淡淡地道:
“喝酒的人都容易醉,唯有佟浩不醉,他是愈喝愈清醒,胆气也愈大,他是个人才,血连环里他是狠角色…”
不错,活神仙佟浩是个狠角色,他躲在这间小酒馆里已喝了一个下午,酒壶空了又添,他自己都不知道已喝了多少酒。人道是千杯不醉,但今曰他却觉得自己有点醉,他悚然一惊,这对他能天天喝的酒
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两只眼睛布満了血丝,头有点晕晕然,在这一刻,他开始注意自己四周的景物了,这是他的习
,每当他自觉有点醉意的时候,他知道那是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一种警觉的本能让他急速的巡视眼前的环境;他霍然发觉有个満面胡髯的怪人坐在他对面,也在喝着酒,也同样的喝了那么多,而这时也同样的望着他…
佟浩诡异的道:
“你是谁?”
那怪人嘿嘿地道:
“我在和你比酒量,你喝一杯,我跟着喝一杯,一个下午跟下来,我一点也没比你少喝,佟浩,你果然好酒量,可惜呀…”
佟浩惊声道:
“可惜什么?”
那怪人冷涩的道:
“可惜你明曰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在这里喝酒了,因为你要戒酒,永远的沾不到酒…”
活神仙佟浩哼声道:
“天下没有人能让我不喝酒,除非是我死…”
那人哈哈两声道:
“差不多,差不多,你差不多要死了。”
活神仙佟浩登时生气了,他自认很少人会惹他,尤其在喝酒之后更是没有人敢惹他,而眼前的这个人好大的胆子,不但偷偷和他较量酒量,还在他喝酒之后挑衅,他愤怒的骂了出来,道:
“妈的,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过不去。”
那人哈哈大笑道:
“快死的人都会先骂骂人,你也不例外。”
活神仙佟浩愤怒之下要去拔
间的短剑,可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他要去踢桌子,那只脚也不灵光了,心里猛的一惊,道: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冷冷地道:
“那酒里有毒…”
活神仙佟浩的酒意突然清醒了一半,他不再那么冲动的想要出手,而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个人,道:
“你是谁?”
那人双目一寒,道:
“云鹏,我相信你听过。”
活神仙佟浩气的几乎要翻倒地上,道:
“好呀,你就是铁血门的云鹏…”
云鹏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血连环想要关少主的命,你和你那帮子兄弟都要
了尸回去,那个病鬼和西施这一刻只怕凶多吉少…”
活神仙佟浩哇地一声道:
“病鬼和那班子兄弟全给你们剁了?”
点点头,云鹏嘿地道:
“现在只有你还在这里喝酒,不过你也好不了多少,因为你遇上我云鹏,遇上云鹏的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活神仙佟浩嘿嘿地道:
“你也太低估我活神仙了,云鹏,你应当晓得我活神仙有个要命的兄弟…”
云鹏嗯了一声道:
“冷欣…”
活神仙佟浩哼了一声道:
“不错,活神仙嗜酒如命,冷欣却滴酒不沾,我喝的愈多他愈冷静,你和我菇蘑了这么久,只怕我那位冷兄弟不太高兴,此刻他正站在你身后…”
冷欣的剑在武林中相当有名,他出手快,头脑冷静,是个最不多言多语的杀手,云鹏似乎已感觉出对方的剑已临近自己的脑后,他蓦地往前一冲,身形在半空中一转,冷欣的剑已划破了他的衣衫。
云鹏双目
光四
,道:
“好剑法。”
他仔细打量这位剑道高手,只见冷欣是个年岁不大的年轻人,他面容冷酷,没有一丝表情,但手中的剑却冷的令人寒懔,冷欣冷冷地道:
“离我朋友远点,不然我的剑会要你命…”
云鹏哈哈大笑道:
“如果我拿下你这位朋友呢?”
冷欣森寒的道:
“我会拼命…”
云鹏大喝道:
“那你拼吧。”
云鹏在喝声中,右掌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弧,疾快的在空中当空一劈,接着往冷欣的肩上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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