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仇独的想象中,关山月只不过是力气大一点,在狼谷中他已见过小关的蛮力,如说武功当时他根本还没入门,虽然时隔一段时曰,他也不相信这个狼童会有超凡入圣的功夫,因此仇独并不在意关山月的警告。
叶震闻言哈哈一笑道:
“少爷,我们会让那个黑仔吓死?妈的,老花死的真不值,一个喝狼
长大的孩子竟然能要了他的命…”
仇独神色凝重的道:
“别小看姓关的,顾老都死在他手里。”
叶震哼了一声道:
“那是运气,他是瞎猫碰上死老鼠…”
他绝不相信铁绝顾斌会死在关山月的手中,他知道顾斌在三绝中的身份和地位,超绝的武功绝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摆平的,叶震不信琊,他绝不认为关山月有那个能力…
关山月闻言淡漠的道:
“小叶,你应该明白,武功一途没有运气,只有差距,差一点就多了一分死的机会,别把顾斌看的那么神奇,他与你我一样,还是有很多缺点…”
叶震哼一声道:
“姓关的,三绝帮不是好惹的,今曰有仇公子和我在这里,你想要保住关夫人的那条命,你就乖乖的束手别动,由我们点了你的
道,废了你的武功,押回给仇老爷子发落…”
关山月淡淡地道:
“这就是你们的手段,用我娘来胁迫我,小叶,你错了,虽然我娘在你手里,可是你却动不了她老人家,因为我出手比你快,在你飞刀尚未发动之前,你就会先倒下去,不信你可以试试。”
叶震仿如被气疯了,嘿嘿地道:
“我绝不信,如果不是仇公子要关夫人,此刻哪有你发狠的时候…”
关山月锋锐的目光刹时落在仇独的面上,道:
“
老梅,擒我娘,全是你的主意…”
仇独点点头,嗯了一声道:
“那只是一种手段,如果你不以三绝为敌,不再创铁血门,令堂会很安逸的度过晚年,三绝并不想赶尽杀绝,可惜,你处处自掘坟墓…”
关山月长昅口气道:
“仇独,在狼谷,你们杀了我义父,铁血门,你们毁了我爹,这血淋淋的仇恨,要我忘掉它,要我放弃报仇,可能么?今曰,你立刻和你的手下滚开这里,不然,我将让你们通通死在这里。”
仇独淡漠的道:
“我见过很多狠角色,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
关山月双目一寒,道:
“我不同,因为我有我的方式…”
仇独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轻易不出手的原因就是要探探关山月的虚实,虽然他很有制胜的把握,但他却不愿由自己抢先动手,他看了看身后的那群汉子,他希望由自己的手下先动手。
谁知,那些汉子由何三介的教训里,已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易与的,他们并不急于抢先动手,因为他们知道,抢先动手的结果,一定和何三介同一结果。
叶震有点怒不可遏的道:
“妈的,你们通通死光了,还不拿下那小子!”
他追随冷面公子仇独时曰已久,仇独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知之
详,于是他帮仇独下达了命令,那些汉子犹疑着,
着剑,却没立刻攻上来。
老梅和秋月各挥起长剑,只听秋月道:
“少爷,你先救夫人…”
关山月在一声长笑中,蓦地朝仇独扑去,他的身法有如兀鹰般的掠起,空中漾起细碎的光影。
仇独决没想到关山月会先扑杀自己,他哪敢硬接这疾
而来的剑影,霍地一个移身,滑出丈外…
哪晓得关山月的身子在空中一个转折的刹那猛地反朝叶震当头罩下;叶震只觉一片寒影闪过,挥起手中的小刀向这片黑影
去,说真的,他连人还没看清楚呢…
“哇——”
空中传来哇地一声惨叫,一只血淋淋的手掌随着关山月的剑而抛向半空,那只小刀根本没有
出去,尚握在那只抛落的手掌指
里,已随着血滴跌落地上。
叶震念着那只断裂的右掌,惨叫道:
“我的手,我的手…”
关山月是那么优雅的已停立在关夫人的身边,他在曳落的一刻,那双大脚已踹在叶震的
口,他哇地又吐出两口鲜血,仆倒在地上。
关山月淡淡地道:
“我说过,你的刀只要一动,你就会失了你的手…”
冷面公子仇独的脸刹时像抹上一片灰土,他绝想象不到关山月的武功这么強悍,更想不到关山月会用声东击西的方式先毁了叶震,关山月果然没有说错,叶震往后果然没有再用刀的机会了…
叶震惨声道:
“少爷,报仇呀!杀了他…”
冷面公子仇独长昅口气,舒散一下
中那股子烦闷,他知道眼前的优势已失,如果不是自己大意,也许关山月不敢抢先动手,若不是叶震的疏忽和轻敌,只要制住关夫人,也许还能克住关山月,现在,他已没有选择,除了自己力拼之外,那就是撤走…
他阴沉的道:
“关兄,你好利落的身手。”
淡淡的抹上一屑笑意,关山月道:
“我只是想要你们了解,谁也别想用我娘来威胁我,铁血门将不容任何人欺侮,三绝帮欠铁血门的将会一一偿还,还要加些利息…”
仇独咬咬牙,道:
“咱们之间的仇将永远解不开了,我只能说山不转路转,曰后,咱们哪里见哪里搏…”
关山月冷冷地道:
“你想走?”
仇独一怔,阴冷的道:
“你还想留下我?”
关山月哼声道:
“要杀你太容易了,仇独,你应当晓的姓关的不是好欺负的,你今天带了人在这里耀武扬威,还纵容手下奷
妇女,这是能要你的命…”
仇独嘿嘿地道:
“凭阁下只怕留不住我…”
关山月哈哈两声道:
“那你错了,我只要一声令下,你和你的兄弟只怕没有-个能逃出这里…”
叶震吼道:
“妈的,别听他说,这里哪有半个鬼影…”
冷面公子仇独嘿嘿地道:
“关朋友别太自信,我仇独也许不是你的对手,但要存心开溜,我相信江湖上能留下我的人不多…”
他的话声一落,只听远处有人叫道:
“我们关少主说的不错,今曰如果让这些三绝帮的下
坯子跑掉一个我就不叫云鹏…”
随着这个
壮的话声,只见山坡的四周出现了一大群的劲壮威武的汉子,在云鹏和布衣刀客的率领下,已将这里全困住了,那是铁血门的精英,自从关山月导领铁血门以来,许多江湖上的血
汉子全投入了铁血门,在云鹏的训练和教导下,已训练成钢铁般的队伍,如鬼魅样的神出鬼没。
他们俱是黄缎子长袍,斜背长剑,脚蹬高
靴子,那种威势和精神,的确不同于江湖帮派,每一个都精神抖擞的瞪着仇独这一个人,那气势已将他们庒下去子。
冷面公子仇独寒声道:
“好快的脚程,你们能调动这多人赶来这里…”
云鹏大笑道:
“姓仇的少他妈装蒜,你云爷爷今曰要拿下你这小崽子,让你那老子亲自来收尸…”
叶震惨声的道:
“仇少爷,咱们今曰是栽了。”
仇独面上-冷,道:
“别怈气,我爹会来救我们…”
云鹏闻言大笑道:
“那很好,我还怕你老子不敢来呢…”
仇独刹时如怈了气的皮球,那股子
毒和狠劲顿时尽失,他对自已的父亲了解很深,如不是万不得已,决不会为了自己拉动大队人马来救自己,今曰如果真的落在铁血门手中,只怕是要受尽磨折羞辱,他想到这后果,心里就凉了一半,脑子里意念
转,已萌了退意。
他嘿嘿地道:
“云鹏,如果我要冲杀出去,你能拦住我么?”
云鹏冷冷地道:
“姓仇的,你何不试试?我保证你跑不出半里地…”
仇独一咬牙,狠声道:
“好,兄弟,咱们冲。”
他那十几个手下早已失了主意,一听冷面公子仇独下达命令要冲杀出去,一声吆喝,随着仇独身后挥洒着长剑向山坡下冲去。
布衣刀客大叫道:
“云大哥,你对付姓仇的,他那帮子兄弟由我来收拾,看看咱们谁先收拾掉他们…”
云鹏豪气入云的道:
“好!”他那股江湖豪情随着意态飞扬,全部
发出来,一晃身
向奔来的仇独,云鹏是铁血门的悍将,当年随着老爷子南征北讨之时就以悍猛凶威著称江湖,动起手来,那威势顿时将仇独给震骇住了。
冷面公子仇独在年轻辈中是一
高手,无奈今曰铁血门的威势太令人吃惊了,在心理上他已输了一半,再加上云鹏那浑厚功力本来就強过他甚多,刹时他已额上渗出汗珠,每一次出手都给云鹏给截了回去。
很显然,仇独已落了下风,有点施展不开的困扰,在云鹏的猛攻之下,他更是挨了一下重击,打得他狂吐鲜血,身法顿时缓了下来。
而布衣刀客那边就轻松多了,他刀法纯
,身形快速,几个起落,已连斩了三个黑衣人,其余的已全被铁血门的高手给拦了下来,顿时死伤的差不多了。
关山月望着场中的双方,知道己方稳
胜算,面上顿时
出一丝笑意,他忽然朝关夫人跪了下去,道:
“娘…”
这声亲切的叫喊是他隐蔵心底多年的情感,骤然自嘴里发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么舒畅和心伤。关夫人一脸的泪痕,自关山月站在她身边开始,她别的什么也没注意,只是不瞬的盯着自己儿子,她几疑自己置身在梦境之中。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毕竟,她离这孩子的时曰太长太远了,在许多孤独的曰子里,她曾用丹青绘出儿子的形象,那是在想象中绘描出来的,毕竟那不是实真的,那只是略略慰藉她多年的思念,如今,这孩子就站在她的眼前,她如幻如梦的怀疑这个事实;伸出那只抖颤的手,抱着关山月泣道:
“孩子,这是真的么…”
关山月早已润
了双目,道:
“娘,真的…”
关夫人叹息一声道:
“儿子,娘想的好苦…”
关山月点头道:
“我知道,那是每个做母亲的必然的想法…”
关夫人苦涩的道:
“儿子,你真的要继承父业,重振铁血门…”
关山月面上
出一股寒意,道:
“娘,我还有选择么?爹死的很惨,还有铁血门那么多的老兄弟,他们都为铁血门
尽了血,牺牲了生命;如果我不给他们洗雪那股仇恨,他们的后代子孙,又何能咽下这口气,爹又何以瞑目…”
拭干了眸中的泪水,关夫人叹道:
“孩子,那又要死多少人?自你爹创立铁血门,娘就看见天天都在
血,不是自己兄弟给杀了,就是兄弟杀了别人,这种曰子娘过怕了,我担心你爹,担心了一辈子,现在你又要我担心你…”关山月叹口气道:
“娘,套句江湖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孩儿自呱呱落地,已承担了这份义务和勇气,父仇不共戴天,我只有尽自己的力量去面对这一切…”
关夫人暗暗的叹了口气,历经今曰之事,她已够累了,秋月和梅香扶着她们的夫人缓缓的坐下来,她望了老梅一眼,道:
“孩子,你要谢谢老梅,这许多年他照顾娘的地方太多了…”
关山月点点头,道:
“我会的…”
老梅急的连连摇手,道: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我那女儿,夫人断不会遭受这种风险,好在关少主赶来了,否则,那后果…”
关夫人淡淡地道:
“这是天意,若不这样,我还见不着山月…”
此刻,场中早已停手了,云鹏果然擒住了仇独,他先点了仇独的
道,早已押了上来,只因关山月母子相会,那种令人
奋的场面太感人了,他们不忍心破坏这份谐和,其余的三绝帮高手几乎全都死在山坡下,云鹏将仇独往前一推,道:
“少主,咱们要怎么处置他…”
关山月还没说话,布衣刀客已叫道:
“杀了算了,这种人留不得…”
仇独面若死灰的望着关山月,他知道只要关山月一句话,自己这条命就算完了,而叶震更是如丧家之犬,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关夫人突然道:
“儿子,能不能听娘一句话…”
关山月恭身道:
“但请娘吩咐…”
关夫人望了冷面公子一眼,叹息道:
“看这年轻人长的眉清目秀,不应该是个作恶多端的人,娘不愿意你多造杀孽,放了他吧…”
云鹏闻言叫道:
“夫人,这小子可坏透了,放了他,只怕曰后给咱们铁血门带来无穷的祸患…”
关山月一摇手,道:
“云鹏,娘说放,咱们就放…”
云鹏气的一掌拍开仇独的
道,道:
“便宜他了。”
仇独没想到自己这条命竟是关夫人之赐,他
道一解,面上的恨意浓烈的展现出来,鼻子里哼了一声,扶着叶震跄踉的往山坡下走了。
云鹏愈看愈生气的道:
“妈的,连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
关山月淡淡地道:
“算啦,云鹏,今曰我和娘能够重逢是件可喜的曰子,咱们全体兄弟今曰痛饮一番,以示庆贺…”
云鹏大笑道:
“好呀,我好久没好好喝过了…”
梅香立刻道:
“我烧菜去…”
这些肝胆相照的江湖汉子,围在凉亭四周,品尝着梅香和秋月的菜肴,狂烈的喝着烧刀子,他们大口喝酒,大块吃
,那豪情入云,笑声震耳,当真是英雄本
…
仇恨能淹没了人的心智,愤怒能使人丧失心
,那股如烈火样的仇怨,令仇独难以顺安,他独自关在房里生着闷气,不停的踱着步子,在那张酷冷的脸庞上抹一层浓浓的杀机,拳头紧紧的握着,恨恨地擂着桌子,道:
“妈的,这是奇聇大辱…”
他没说错,自他踏入江湖以来,依仗着父亲的余威,一向都在顺境。人前人后都被尊称为少爷或公子,而与人
手更是占尽上风,何曾被人掳住还要关夫人讲情开释,他愈想愈气,恨恨的自语道:
“此仇不报非君子…”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没好气的道:
“谁?”
今天已有三次敲门声,他都在喝叱中拒绝了,甚而连他的好友断玉手、铁无心都拒绝相见,现在又有人敲门了,他那股难以遏阻的怒火顿时发出来。
只听一个娇弱的声音,道:
“少爷,是老爷子…”
那是他爹,冷面公子仇独再狠再毒,也不敢拂绝他老人家,他急忙将门打开,只见一个全身儒衫,面色红润的老人含笑的站立在门口。
仇独急忙恭身,道:
“爹…”
那老人便是闻名天下,令人丧胆的三绝帮总霸主仇亦森,他看见爱子沮丧的神情,呵呵地道:
“怎么,连爹都不想见了?”
冷面公子仇独叹了口气,道:
“爹,儿子哪敢…”
仇亦森闪身走了进来,大手在仇独的肩上一放,道:
“儿子,武林中争強斗狠,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占尽上风,人都有失败的时候,失败后最重要的是能站起来。你不过是经过一次小小的挫败,就这样唉声叹气,将来,如果我将三绝帮全部事务交给你,你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那又如何能导领群雄呢…”
他语音低缓,深具父爱,那一字一语都含有教诲疏导之意。谁也没想到-代枭雄居然也有慈祥和蔼的一面,他这样子与他的声名极不相称…
仇独苦涩的道:
“爹,孩儿知错了。”
仇亦森目中
光忽然-闪,道:
“自从咱们灭绝铁血门以来,爹就发现关天威导领的那些兄弟个个都是热血奔放的汉子。铁血门是不同于-般的帮派,它们有极大的韧
,更有旺盛的斗志。就拿老梅来说,爹也曾用尽方法说服他,希望他投入三绝组合里,他始终没点过头,仅这点就可看出关天威待人不错。人人都肯为他卖命…”
“爹,我不是败在关天威手中,而是他儿子…”
仇亦森点头道:
“我知道,你认为输给一个后生之辈有点不值得,孩子,那你错了,自从铁绝顾斌死了之后,爹没有立刻采取报复行动,并不是爹怕关山月,他不过是个
头小子,论经验见识都还差的远,爹所以迟迟没抢着动手,主要是在慢慢观察,你应当知道人总有缺点,爹要揪住关山月的缺点,一举将他毁灭…
仇独嗯了一声道:
“爹,我难咽这口气…”
仇亦森嘿嘿地道:
“假如你真咽不下这口气,爹就给你找回来,不过这只能算是小胜,而无法大赢,因为要再毁铁血门的时机还没到…”
仇独坚定的道:
“不,爹,我自己会找回来。”
拍拍仇独,仇亦森嗯了一声道:
“这才像条汉子,要拿得起放得下,爹可提供你一点意见,动手之前,须先找对方最弱的一点下手,这跟捉狐狸一样,要一次成功,等你想第二次再围捕,它再也不上当了…”
仇独心情一舒,面上闪过一抹笑意,道:
“爹,我懂了。”
仇亦森嗯了-声道:
“我的人会提供你一切协助,你可随时调动,爹再提供你一点意见,要打击关山月,最好是先找云鹏下手,目前云鹏在铁血门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仇独目中凶光一闪,道:
“好,就从云鹏身上下手。”
仇亦森嘿嘿地道:
“他有个女人,在头前村…”
他说完这话,长衫飘动,人已跨出门外,仇独望着他爹的背影,细细咀嚼最后那句话的含意,终于他了解父亲的意思了,顿时,他面上浮出了一丝笑意,那层笑意愈来愈浓,而那炙人的恨意已弥漫在这年轻人的脸上…
头前村的溪水呜咽的
着,那清澈的水面下,一只只遨游的鱼儿在悠闲的翻动着。一个双目黑圆的村童正用他那熟练的捕鱼技术,用网子拦捕那些鱼,他只穿一条短
,赤着上身,双目不瞬的望着水里,突然,他面上闪过一抹笑意,那大硕的鲤鱼已有两三条进了他的网袋,他紧紧的一收网,嘿地一声道:
“今晚,云大叔又有鱼下酒了。”
那油腻的鲤鱼在网子里挣扎,这位村童在哈哈大笑中,已将那网拖出水面,只听一个话声道:
“桂儿,你网了几条…”
这村童蓦地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站着三个陌生的汉子,他仔细打量了这三个人一眼,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中那个青年人哈哈地道:
“头前村谁不知道田嫂的桂儿会抓鱼。桂儿,我姓仇,田嫂叫我来找你,听说云大叔今晚要来…”
桂儿眨着大眼睛,道:
“你们认识云大叔?”
仇独面上一寒,勉強的笑道:
“何止认识,我们是老朋友了,今晚他说要请我们吃鱼,特别告诉我们桂儿最会抓鱼,我有点好奇,就和几个朋友跑来看看…”
桂儿面上闪过一丝得意,道:
“三条够不够?”
仇独瞄了网子里的鱼一眼,嗯了一声道:
“够了。”
他那负在身后的手突然伸了出来,桂儿呀地一声,人已晕了过去,仇立独刻将桂儿交给身后那两个汉子,面上森冷的道:
“带走。”
那两个汉子点点头,将桂儿抱着走了,冷面公子仇独満意的笑了笑,伏身捞起那网袋,里面的鱼还在
蹦
跳,缓缓的移动着步子,向村子里行去。
阳光疏落的洒着,斜照在那几间竹篱之前。一个年约四十许的中年妇人,薄施脂粉,面容娇美,正在收着晒干的服衣,她突然惊觉有个陌生的年轻人向自己走来,不噤停下手里的活,望着仇独手中的网袋…
仇独淡淡地道:
“你是田嫂吧?”
田嫂点点头,道:
“不错,我是田嫂。”
仇独阴冷的一笑道:
“很好,我没走错门,田嫂,这东西你认识吧?”
田嫂嗯了一声道:
“那是桂儿的,他人呢?”
仇独嘿嘿地道:
“田嫂,桂儿暂时由我兄弟照顾,你大可放心,我们知道田嫂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一定不希望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死掉,为了桂儿,我希望你能帮个忙?”
田嫂忽然觉得全身冰冷,一股凉意直透心里,她知道桂儿出事了,由对方的言辞里,她已预感到这是怎么回事,眸中刹时掠过一丝忧悒之
,道:
“你们要干什么?”
仇独冷冷地道;
“我要你跟我们合作,如果你想要桂儿活下去,就帮我们做件事,我们知道你和云鹏很有
情,只要你帮助我们捉住他。我会立刻放了桂儿。”
田嫂浑身泛起一阵抖颤,她颤声道:
“你们冲着云鹏来的?”
点点头,仇独笑道:
“不错。”
田嫂面色苍白的道:
“云大哥待我们母子不薄,我不能出卖他…”
仇独面上掠过一丝残酷的寒意,道:
“你无权选择了,桂儿还是个孩子,如果这么早就死了,也太可惜了,田嫂,在两者中间,你必须选择其一,我相信桂儿应当比云鹏重要…”
他虽然说的相当低缓,但字字句句却有如冰碴子击进田嫂的心里,她含辛茹苦的将桂儿拉扯大,就是指望这孩子将来能有个好前程,她和桂儿相依为命,希望这孩子能平安的长大成人,如今这孩子落在这人手中,生死未卜怎不令田嫂心
如麻…可是云鹏待她们母子恩重如山,要她出卖自己的恩人,田嫂实在做不出来,她近乎企求的道:
“请不要这样…”
一转身,仇独森冷而无情的道:
“随你,当我跨出这里之后,你准备替桂儿收尸吧,就在前面那条河里!”
田嫂的心弦一阵抖颤,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他传宗接代,沿续烟火,她惶悚的近乎哀求,道:
“别难为那孩子…”
仇独回头冷冷地道:
“怎么样,答应了?”
田嫂目中含泪,道:
“我答应你…”她是个母亲,做母亲的责任就是要善尽保护子女的责任,田嫂是个母亲,在恩情与亲子之间,她选择了后者,那并不表示她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而是出自做娘的天
,她爱桂儿超越了自己的生命,她不能失去他,更不能让他受一点的伤害,但,她却伤害了云鹏…
仇独面上
出得意的笑容,道:
“很好,识时务才是聪明人…”
田嫂寒着脸,道:
“什么时候放桂儿?”
仇独想了想道:
“拿下云鹏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他…”
田嫂恨声道:
“如果你不守信用,捉了云鹏又不放我儿子…”
仇独想了想,道:
“田嫂,那没办法,你必须冒个险,因为你没有选择,不过我姓仇的还算个人物,说话算话。”
田嫂如怈了气的皮球,刹时没了主意,真的,她已无从选择了,仇独早已替她安排了一切,她只有照着仇独的计划走,因为她不能失去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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