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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武林圣君竟是毫不动怒,一笑说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那老醉鬼是死是活,公孙朋友此问,本圣君歉难答复!”

 顾灵琴冷哼一声,说道:“你休要自欺欺人,本姑娘到要斗斗你,看你究有多高艺业?”

 她早在六调山便把那柄“盘螭剑”归还给沈思施,此时遂掣出身边三尺膏锋,蓄势待动。

 武林圣君俊面上倏然又浮现了一片冷峻,戟指顾灵琴和沈南施说道:“就是你们两人联手齐攻,只怕也难在本圣君一双掌之下走过百招!”

 欧云飞冷限旁观,他发觉这武林圣君似是光找颐员琴和沈南施的麻烦,自己既不能辜负公孙大哥这两位红粉知已,岂能袖手旁观。遂怒声说道:“你好大的口气,公孙玉不才。

 愿以一铃半剑,单独斗你百合,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武林圣君哈哈笑道:“公孙朋友要以身葬花,以死殉情,最好也等我和你两位红粉知已比斗以后,哈哈,看你这般面情,我倒真是恨不生为女儿身了!”

 欧云飞、顾灵琴、沈南施三人惧被说的脸上一红,齐地喝叱一声,挥剑攻上。

 只听一声朗喝自远处传来,遥见四条人影疾如陨星,一闪即至。

 当先一人身着黄长衫,生得玉面剑眉,俊中带俏,只是缺少英秀之气,和武林圣君一般,不似欧云飞的刚健、英,典雅中带着潇洒。

 其余三人,正是呈献“芝参雪霜灵果”的老者和两个小童!

 四人一到武林圣君面前,同时躬身行礼,状至恭谨,黄衣少年然后转向欧云飞等三说道:“武林圣君以千金之躯。岂能和你们这般人动手,就让你们三人联手,不论掌功、剑术、暗器,尽情施展,若能在我‘九命公子’助‘只蜂戏蕊,折扇下走过百招,我便禀明圣君,放你们离开此地!”

 看透九命公子宮行气度,像是武林圣君以下,坐第一把椅的人物。

 欧云飞做然一笑道:“以我公孙王看,你们西域边远之人,不识圣贤经书,却只认得一个‘狂’字,我不问你有多少‘命’,只问你有多少真才实学,且施展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九命公子,闻言格格一笑,俏目中隐现杀机,右手一伸一缩,旱从袖口內取出一把洒金折扇,黄衣飘飘,踏中宮,走洪门,欺身直上,振腕迳点欧云飞前“玄机”要

 欧云飞的那半截断剑,早握手中,历声喝道:“你这真叫‘夜郎自大’我若不以中原上邦之人的身分,教训你一顿,谅你也不知天高地厚!”

 “厚”字才出口,早已错步旋身,重施对付独臋豺人的故智,并凝聚“忘吾哲人”所授“意指神功”猛叫一声:“打!”把头略摆,便将甩头金铃打出!”

 他这甩头金铃体积小、重量轻,摆头甩出之势,既疾如电,又颇别致,当初欧云飞在‘彭蠡水榭”施展之时,九命公子又没在场,发难既出意外,想封遮躲闪已是无及,但他毕竟武功超绝,机智绝伦,匆忙中,一口真气呼地噴出,那枚多刺的小小金铃去势一阻,向上飘起三寸,竟粘在九命公子的发髻之上,欧云飞头再一摆,将铃儿收回,几育丝,也从“九命公子”头上飘飘而落。

 欧云飞一面着甩头金铃,暗忖:“怎么这‘忘吾哲人’的‘意指神功、毫无作用?

 我在‘彭蠢水榭,之时,光以‘无极气功’贯注头上传出金铃,便可将独臂豺人打得当场出彩,而现在怎会只带下几头发?”

 他正自大感不満之间,却听武林圣君冷笑一声,道:“恃強轻敌,急攻燥进,受挫取辱,早已注定,父王虽对你这个弟子最为钟爱,但若知此事,也不会轻易饶恕!”

 欧云飞江湖阅历毫无,也未听公孙玉说过关于“半仙会”中之人的情形,那里知道“昆庐王子”亲传弟子的超绝武功,他见武林圣君叱责九命公子,不由大感奇诧,说道:

 “我没把他打得皮破血,像独臂豺人一样,还有些不大甘心呢,他只不过掉下几头发,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顾灵琴一向豪慡任,也不知天高地厚,接着一笑说道:“玉哥哥,说不定那九命公子因为既受惊又挨骂,而舍寻短见呢,你快准备好玄门智珠等着,救他一命!”

 她无心之言,却说得沈南施娇靥一红。欧云飞愕然片刻,才想起公孙大哥在沈南施比武择亲之时,因顾灵琴那时假称甄客之名,骗取“盘螭剑”后,便自飞身而去,沈南施当着台下那多豪雄,一时羞愤得横剑自刎,幸而公孙玉以一颗师门暗器玄门智珠,弹落她的宝剑。因免这绝世红粉香消玉殒!

 欧云飞想至此,不噤哈哈一笑,转向娇靥飞红的沈南施道:“南妹不必介意,你琴姊姊只是无心之罪!”幸亏这件事在山中,公孙玉已先告诉他。

 顾灵琴这才知道自己信口开河惹祸,连忙拉着沈南施的罗袖赔笑道:“南妹,你琴姊姊一向口快心直,难道你还真的生气么?”

 沈南施嫣然一笑道:“我怎会生姊姊的气…”

 他们三人说说笑笑,竞好以忘记了危机四伏,強敌在例,只听一阵格格大笑,刺耳已极,原来九命公子被武林圣君责叱了一顿。

 半购默然无语,此时见武林圣君侵步走开,于是便一步步向欧云飞站立之处去!

 顾灵琴见状,黛眉双剔,上前两步,道:“玉哥哥,你和南妹在一旁掠阵,让我斗斗这个‘昆庐玉子’高足,若是他不知好歹就是有九条命,我也都把他一起留下!”

 突然,两声稚嫰的叱喝,飞纵出两条人影,顾灵琴一看,正是中秋之夜在翻溯上所遇那两个采取血莲的幼童“追风燕子”谭小麒,和“穿云燕子”谭小麟,便即微微一笑道:

 “你们两个孩子可是要和姊姊打架?”

 穿云燕子谭小麟双眼一瞪,冷冷道:“不是打架,难道还是来陪你玩的么?你们两个大丫头,先要能打败我兄弟俩,才能和我师傅与九命公于前辈一斗!”

 沈南施早娇笑一声,姗姗走来,说道:“小兄弟,谁是你们的师傅呀?怎会教出你们这般不懂礼貌的徒弟?”

 那向武林圣君呈献“芝参雪霜果”的老者,重重咳嗽了一声,却未说话。

 顾灵琴笑道:“南妹,你看人家已经不好意思了,我们暂时不要向他们的师傅问罪,且代他教训一下两个无知的徒弟!”

 追风燕子潭小麒,穿云燕子潭小麟早都把小肠蛋绷得紧紧的,一声不响,从间摘下一个儿臂细,尺余长的圆筒,然后用手一拉,只听拍拍连响,竞成了一个长约七尺,通体金黄,宛如钓杯般的奇形兵刃。两个孩子拿在手中,那钓杆的尖端仍自不停抖动颤!

 追风燕子谭小麒大喝一声道:“大丫头,你且尝尝我兄弟的‘七节屠龙杖’!”

 一招“神龙抖甲”迳向顾灵琴右肩井点去。

 穿云燕子谭小麟却在同一时间,以一招“推波逐”挥杖向沈南施拦横扫!

 这两个孩子的“七节屠龙杖”施展开来,威办果然不见,招式自成一家,以顾灵琴所学武功之博,也看不出是何门派?

 眨眼之间,四人已斗了二十回合,那两个小童武功虽是高明,但在对敌经验上吃了不少亏,加以顾灵琴、沈南施每攻一招,皆是诡异无伦,两小童所用的“七节屠龙杖”在防守上运用欠灵,故三十招一过,已隐隐出现败像!

 顾灵琴因为两小童在中秋之夜,出言太以狂妄,故此一上手,便施展她所学七种创法中的华,存心考量一下他们的功力,此时眼看自己胜利在握,便又放缓攻势,娇笑说道:

 “小兄弟;你们在翻湖中欺负我,姊姊也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小孩子千万不能太狂,所谓‘満招损,谦受益’,而且更不能没大没小,老气横秋,知道么?”

 她在这边教训追风燕子谭小以,那边沈南施也和缓了对“穿云燕子”谭小麟的攻势,笑道:“你听到没有?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眼睛长在头顶上,多半都要吃亏。”

 岂知那两个孩子,仍是一声不响,他们像是早有默契一般“七节屠龙杖”同施一招“怪蟒摇身”化出漫天杖影,把一时疏忽的顾灵琴和沈南施各自退两步!

 但追风燕子谭小麒和穿云燕子谭小麟,也同时飘身后跃,两只小手微扬,喝了声“打”夜空中,只见两蓬闪闪飞芒,分向顾灵琴和沈南施‮躯娇‬洒落!

 蓦然,一声苍劲大喝,犹如平地焦雷,接着呼地一掌,从转侧里将那两蓬“银雨星芒”

 震散,说道:“无知孽徒,事先未曾言明各自尽展所能,竟然突下杀手,这岂是光明磊落的行径,还不速与我退下。”

 原来出手田飞“银雨星芒”之人,竟是两小的师傅,那银髯飘飘,面貌清癯的老者。

 听得顾灵琴和沈南施暗暗佩服,也同时暗暗惊凛,若不是老者出手,恐怕在匆忙无备中,也极难‮全安‬躲过。

 但听在欧云飞耳中,却如被针刺,玉面微红,暗自责道:“这施用暗器袭人,不管言明与否,均不是大丈夫座有的光明磊落行径,方才自己以甩头金铃带下九命公子几头发,也不算是光彩之事?”

 他思付至此,探手将甩头金铃取下,揣入怀中,朗声说道:“这位老前辈说得极是,暗器伤人,不足为雄,我公孙五方才以甩头金铃,暗占上风,自觉不公,自今而后,决不再将这枚金铃当作暗器使用,现在敢请与九命公子公中一战!”

 须知欧云飞原是一个儒生,对武林规矩本不太熟悉。经这白髯老人一说,顿时起他万丈豪气。

 他语音方落,只听一人柑掌大笑道:“练武之人,首重气度见识,气度宏方可店重任,见识高则尼服群伦、这位公孙朋友之言,本圣君无任佩服!”

 只见红农飘飘,那武林圣君又复缓步走来,继续说道:“方才我师兄已盲明在先,不论拳掌剑术暗器,可以尽展所能,公孙小侠胜得光明磊落,何需自责,不过本圣君到极历欣赏士战!

 九命公子当即格格一笑,转身向欧云飞走去。

 欧云飞早已仗剑卓立,抱元守一蓄势以待小九命公子在走到欧云飞身前七尺之处,用手中招扇一指,故作大方他说道:“方才一招,是本公子先行出手,这次轮到你了。”

 欧云飞淡淡一笑道:“公孙玉方才以甩头金铃惊扰公子,已觉不安,怎敢再先行出手?”

 九命公子又是格格一笑道:“动手过招,胜者为尊,你怎么还没动手,就对本公子这般尊敬,难道心怯服输了么?”

 欧云飞剑眉双挑,做然说道:“尊驾且慢逞口舌之利,还是手上见真章吧!”

 九命公子笑容一敛,俊面上如罩寒霜,手中摺扇一抖,洒出漫天扇影人,直向欧云飞上罩落,他这二次进攻,比第一招出手时更见凌厉!

 欧云飞虽是对敌经验不足,所学武功博而不,但也看出九命公子这一招“蝶翩蜂舞”的厉害,当即展用辣手神魔申一醉“神魔三式”中的“神魔无影身法”长啸一声,白衫急旋猛飘,冲天飞起;落在两丈以外!

 九命公子格格一笑,道:“你怎么不还手,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欧云飞冷笑一声,道:“公孙玉这第一招不还手,也不过是弥补方才甩头金铃之失,你就是再狠,也不过伏尸一具,血五步!”

 九命公子笑昑昑地膘了顾灵琴和沈南施一眼,诡异他说道:“伏尸一具,血五步,倒不大紧,只是可怜鄱湖畔骨,是谁舂闺梦里人呀?”

 负手站立一旁的武林圣君也是哈哈一笑道:“由来红颜多…”他“薄命”两字倘未说出,便修然住口不言,面现黯然之

 顾灵琴和沈南施娇靥上齐现羞愤神情,方要出盲喝叱,却听欧云飞转首笑道:“琴妹,南妹,别和这般化外之人一般见识,让玉哥哥先把这‘九命公子’教训一顿,为你们出气就是!”说完,用手中半截断剑一指九命公子,哂然说道:“你还不快点出手,这第二招公孙玉不再谦让就是。”

 武林圣君一旁也是玉面含煞,晴变化不定,实地揷口说道:“师兄,人家既是不再谦让,你也就用不着再客气,我颇愿看看你那套‘浮云飘絮嘶月昑风’身扇合一的功夫,近来是否又有进?”

 九命公子格格一笑道:“既是圣君要看,小兄当遵命一试!”

 他身形不动,只见黄衣飘飘,直似乘风去,片刻之后,果然离地而起,如一只大粉蝶般,飞起两丈,略一盘旋后,‮腿两‬一卷一舒,变成头下脚上,又似神龙浮空,撤下半重扇影,发出嘶嘶风声,直向欧云飞头顶罩落!

 这种身法,诡异莫测,看得顾灵琴和沈南施两位姑娘大是惊慌,顾灵琴急叫道:“玉哥哥,快施出‘青莲剑法’中的一招‘花开见佛’却敌!”

 欧云飞在短短两三个月之中,除了夭南派的武功外,又学了其他各门各源深奥的武学,尽管他夭悟神聪,倾受力大异常人,也只能学得梗概,未到临机应用的熟练程度,现在眼看天扇影庒头,正感手足无借,听得顾灵琴一提,顿时触动灵机,除了展开一招“花开见佛”外,另一招“池上生莲”也连带施出,在周身上下,用剑光幻化出无数柒朵青莲,将九命公子所用“浮云飘絮嘶月昑风”扇法中一招‘万翼轻舒”险予化解。

 二女这才各放下一颗芳心,沈甫施悄悄转向顾灵琴道:“琴姊妹,玉哥哥不是说他在和我们阔别以后,被‘半仙会’中的什么‘为我真人,,打伤过么!这时他的功力也许大有影响,好像记忆力也不如前,刚才不是你提起‘青莲剑法’,说不定他早记不起了,现在我们就在旁提醒他身法,剑术和招式好么?”

 顾灵琴点点头,瞥跟看处,见她们的玉哥哥又险煞人的以“青莲剑法”中那两招“花开见佛”和“池上生莲”避过九命公子一击!

 沈南施忍不住大叫道:“玉哥哥,你伤怎么不还手呀,快以你醉哥哥的獭,‘神魔无影身法’,施展你夭甫剑术还击!”

 欧云飞也就这套本门剑法较,闻言脚踏“天星错步”施展出天南剑法中两记绝招“花创佩”“柳拂旌筛”剑发如风,疾攻而出!

 九命公子哂然一笑道:“天南剑法不错,但火候却太差!”

 话声中,身形不退反进,但见黄衣飘然一晃,便冲过那重重剑影,绕到欧云飞背后,摺扇刷的一收,疾点欧云飞背后“风府”!

 顾灵琴惊叫道:“玉哥哥,快运无极气功施展‘天星掌’中一招‘力士推出’!”

 欧云飞眼见身前黄影消失,背后冷风飒然,情急之下,左掌暗含无极气功,通向九命公子当震去!

 九命公子格格大笑两声,滑步旋身,飘到欧云飞左侧,右手招扇疾收,左手五指箕张如钧,逞向欧云飞右肩头抓去!

 变生肘险,逐顾灵琴和沈南施两人一下子也想不出要叫他玉哥哥用什么招式‮解破‬,眼看欧云飞的右肩头已被堪堪抓上,但卸听闻哼一声,九命公子倏地收势飘身,向右横跃一丈!

 原来欧云飞情急之下,施展出上善若水老者在一个时辰之前所授,”无为忘我保命救敌三式”中的第一招“死中求生”不但解除了自己杀身之厄,也把无备中的九命公子击退。

 武林圣君看得眉头一蹙、但瞬即哈哈笑道:“师兄,你的“浮云飘絮嘶月昑风,扇身合一的功夫不错,但火候太差!”

 他费套用九命公子讥评欧云飞的话,说给九命公子听。

 听得顾灵琴和沈南施格格大笑,但却把个九命公子气得俊面飞红!

 须知练武之材,最重先天凛赋,而临敌之时,却首重镇静,欧云飞骨奇神清,为练武的上上之选,故其在短短时间,能从一个文弱书生,一跃而成武林高手,这对九命公子的一战,他又表现出无比的镇静,因之才能不靠外力,抵短強敌!

 九命公子在无备中被欧云飞那极为怪异的一招“死中求生”

 退,怎肯甘心?不由一阵冷笑,再度欺身攻上。

 这第二次受挫之后,九命公子再不敢大意,展开西域绝学,沉稳中连施杀手!

 以欧云飞这点博而不的武学岂是“半仙会”中“武林八仙”

 之一昆庐王子所‮教调‬出来弟子的敌手?十招过后,欧云飞早已捉襟见时,穷于应付,他那“无为忘我保命救敌三式”和“青莲剑法”中的“花开见佛”与“池上生莲”两招已反复用过数遍,幸赖他无极气功基础深厚,且又得食了“芝参雪霜灵果”陡增二十年功力,才能以暂保不败,不然,手中断剑,早被九命公子震飞。

 直急得顾灵琴和沈南施香汗直,娇靥上満现焦急之,她们这种情形,看在武林圣君眼里,却乐得他哈哈大笑。

 欧云飞天生傲骨,宁折不弯,正战得疲于奔命之时,却听得武林圣君如此狂笑,不噤怒火大炽,厉喝一声,奋起神威,竟将“无为忘我保命救敌三式?,反复施出,他战志一长,这三式的威力便自截然不同,十数招后,居然挽回劣势,斗成平局。

 这一来,不仅与他手的九命公子大感惊奇,连一旁观战的顾灵琴和沈南施也暗暗称怪!她俩人面容一现喜,武林圣君的俊面之上便又隐现杀机,晴变幻不定。

 他们怎知道欧云飞得食“芝参雪霜灵果”后,功力陡增,內劲不虞匾乏,而上善苦水老者所授“无为忘我保命救敌三式”乃是极为博大穗深,奇奥绝伦之学,目前是仅能用于防守,倘若悟出这三式微变化,融会贯通,则可产生第四式“敌死我生”但因这一招太以狠毒“上善若水老者”以悲天悯人的怀,深恐欧云飞多遗杀孽,故留了一手,未加指点。

 九命公子尽展所学,狠斗百招,都未能将欧云飞击败、不由越斗越急,越斗越气!

 赡魄辉,夜凉如水,远处传来三声更鼓。

 蓦然,武林圣君一阵哈哈朗笑,说道:“师兄且请住手,你们斗的如此难解难分,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各一怔,一时想不出语中含意。

 武林圣君扫视了众人一眼,又复说道:“你们各处一方,素未谋面,既没有什么深仇大,何必一定要分出胜负,斗得你死我活?”

 此时九命公子和欧云飞早停了手,九命公子茫然说道:“圣君的意思,不是要…”

 武林圣君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头说道:“我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浮云飘絮嘶月冷风身扇合一的功夫,你果然又进许多。”

 九命公子知道他师傅昆庐王于就只此一个王储,虽备受他父王的钟爱,臣民和门下的尊祟,但喜怒无常,性格最是难以捉摸,是以既不敢抗辩,也不敢间他究属何意,只得戳然退下。

 似是一阵狂风暴雨,顿时乎息,武林圣君仰望长空,突地发出一声悠长叹息!然后缓步走去,他这一举动,却又是太出众人意外。

 眼看武林圣君一行五人,行将去远,蓦然欧云飞似是觉醒一般,突地大喝一声:“站住!”

 随即自衣飘飘,当先急赶面上:他这一行动,看得顾灵琴大觉离奇,愕然叫道:“玉哥哥,你要做什么?”

 她生怕玉哥哥怒人家再度比斗,不是对方敌手,便和沈南施联袂追上。

 武林圣君驻足转身,诧然说道:“你可是叫我站住么?”

 他语气平和,章然毫不动怒,两道限神,和缓的注视着欧云飞。

 欧云飞说道:“不错,公孙玉正是叫你站住,我且问你,我那醉哥哥‘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的生死,你不代清楚,就想一走了之么?”

 九命公子格格一笑道:“方才本公子手下留情,饶你不死,好像你是鬼判附身,不死不甘心,现在我就成全了你吧!”

 黄衣飘飘,通向欧云飞扑去。一只听又是一声怒喝道:“站住!”

 这喝声却是发自武林圣君,这一来连欧云飞也大感奇疑,早平息了盛气凌人的怒火。

 武林圣君接着又道:“辣手神魔申一醉的生死,无可事告,即使死在‘彭蠡水榭’,亦是他咎由自取;本圣君看在天南三剑慷慨捐躯,为武林造福的份上,饶恕你元札顶撞之罪,若再不知进退,就休怪本圣君心狠手辣!”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不卑不亢,欧云飞本是识书达礼之人,虽极关心他那位肝胆照人的田哥哥生死,也已无话可说,一时之间竟然征在当场。脑中不停翻腾着他一身重负,究竟先去找公孙大哥以几粒血莲子,治好他所中毒伤,使自己脫开这项冒名顶替?

 抑或先打听醉哥哥生死下落?抑或先行追寻表妹,共报亲仇?

 欧云飞越想越,不知这几件事如何进行,半院之后,突听一声幽幽叹息响起,打断他的愁思,沈南施说道:“申老前辈确是个好人,若是他被武林圣君打死了,连我也要为他报仇!”

 顾灵琴一笑说道:“南妹,人家武林圣君都走得没了影儿,你才空自发狠,试想连当今武林五大高人之一,辣手神魔申一醉都不是人家的敌手,你怎样为他报仇呀?”

 沈南施娇靥一红,龈然无语,欧云飞这才看到武林圣君等一行,真已全然不见,于是接口笑道:“琴妹此语也不尽然,以‘六调神君’万挨午那等功力,还不是被我们死,天下事在人为,我们要变不可能为可能,只是…”

 欧云飞说到此处,语音一顿又道:“看那武林圣君似对我等无甚敌意,醉哥哥说不定没有死?…”

 顾灵琴冷哼一声,道:“没有敌意,我看才不呢!他一对贼眼老是在我和南妹脸上,滴溜溜地转,也不知打的什么坏主意!”

 沈南施也接着说道:“我一眼看到那什么武林圣君,就知不是正人君子,而他的诡异失常行动,就更叫人起疑,我看玉哥哥你要特别小心!”欧云飞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语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琴妹和南妹的见解都对!小兄无任佩服!”

 顾灵琴格格一笑,‮媚娇‬横生他说道:“哟!看你才三月不见,连给人戴高帽子也学会了!对啦!玉哥哥,我们这一别三月期间,你除了被一个身形瘦长,面蒙黑纱,身着绿色长衫的怪人打伤,另外一定还有奇遇,你对我和南妹说说好么?”

 欧云飞想不到顾灵琴又复旧话重提,幸好,她没追问被打伤的经过,不然这个谎还真颇难编圆,于是一笑说道:“小兄除了恶运之外,那还有什么奇遇…”

 他话尚未完,便被顾灵琴打断,嗔道:“玉哥哥,你真坏,还想骗我,你是跟什么人学的那三招怪异武功,难道要蔵私不成?”

 欧云飞一笑说道:“小兄那里是要蔵私,那三招怪异武功是我无意学会,琴妹和南妹倘若想学,暇时教你就是!”顾灵琴和沈南施同时一愕,欧云飞又复说道:“这三招武功确是无意学会,但详细情形,此时此地不便明言,我先卖个关于,你们两人做一会闷葫芦吧!”欧云飞既已言明,二女也不好再问,顾灵琴又复说道:“玉哥哥,姊姊在家里苫等,这些曰子没有我们的音讯,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呢?就请你和南妹同到衡山孤鹤峰下“翠庐”一行好么?反正湘赣邻省,路程也不太远,你着想打听醉哥哥的下落。等和筠婉见过面后再出来访查,也还不迟。”

 欧云飞闻言,不噤双眉微蹙,因为他所要去做的事情,实在大难大多,正想借故推辞,忽又想起公孙大哥的一项诺言,那就是不能对任何女子的情意,有所辜负,于是只好暗一咬,牙,微笑说道:“打听醉哥哥的事,也不急在一曰,以他那身超凡人圣的武功,谅也不至有甚大大危险,筠妹既在家中等候,那我们就往‘翠庐’一行吧!”

 顾灵琴听得大喜,但她喜调皮,却还要说上句风凉话道:“玉哥哥就是对筠姊好,若这次在家等的是我,你才不会这快就答应去呢?”

 她这句话,说得始终在一旁静听的沈南施,也自掩口葫芦笑了起来。

 欧云飞満腹心事,一腔愁怀,被顾灵琴这笑还颦的一说,心中不噤也觉轻松许多。

 沈南施老父已然去世,家中再无挂念:所幸武林儿女,也不拘那世俗守孝三年之礼。乐得和心上人一同去趟衡山,于是先邀同欧云飞,顾灵琴,回转景德镇西的沈家庄,将家中一切事务,待得力管家管理后,便自结伴西往。

 欧云飞在江湖上作为公孙玉的替身,又要守信于公孙玉,要他对钟情于他的女子不得负情,如今顾灵筠,顾琴灵,沈南施

 三位姑娘就错把他当作公孙玉,玉哥哥看待,真是无法消受美人思,使他苦不堪言。趁着他们前往翠庐的行程申述说一下公孙玉由解破柔经之谜,寻找逍遥先生,其与卞灵筠、戴天仇、沈南施三女情爱纠;六招决斗,二师兄的惨死“六诏神君”万埃午被自尽,独臂豺人盗走“纯真解”等等遭遇一一述明。

 且说那甫人情场,未经沧海的公孙玉,为了柔经之谜,要去湘西雪峰山脚,去寻找“逍遥先生”与戴天仇道别,虽然怕被仇妹妹取笑,长啸一声,掉头就跑,但还未跑出几步,便与戴天仇一样、庒制不住情怀,泪珠滚滚而落!

 他何尝不想再回头看看戴天仇?但又因満脸泪痕,不好意思,只得咬紧牙关,一连飞驰过几座峰头,才引袖略拭泪痕,暗想自己虽然想把戴天仇当作胞妹看持,但无可讳言的,戴天仇又在自己心头,深种情。将来这两位容貌相间的绝代侠女,与自己之间,是否会如恨大师临别所言“自古情天多恨事,而弄得“三人全作恨中人”?

 这些剪不断理还的离恨情形愁,已经把个人世未深的公孙玉弄得晕头转向,何况还有不少谜般情事?索绕心头!

 武林中有个失去两条腿的六调神君万挨午,却又有个失去两只手的恨大师,有个温柔凝重的卞灵箔,却又有个娇憨天真的戴天仇,还有一位世人皆杀,其实至至情的辣手神魔申一醉,而且这些人全和自己关系极重!

 那部‘柔经’,则更是谜中套谜,枝外生枝!好不容易经很大师指点,依画理参详,‮开解‬七彩圆圈,及空空隐语之谜,找出来的,却是一张山水图形,和“柔在柔中,高明柔克!”两句新的隐语!

 虽然这两句隐语“比那空外之空、中之!”略进一层——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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