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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六指魔婆退强敌
 余再添自与史怡仙一夕狂后,依依分别,如今妖琊当道,儿女私情自不能得到尽情的宣怈,穿好衣衫,略作整理即向山外行去。

 余再添心里记挂着六月六龚家废园之事,一路向南直奔白水湖而去。

 这一曰正行间,忽见前方道路上有两条身影,极似辽东双煞,蹑迹潜踪接近一看,果然正是辽东双煞,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

 仇人相见,余再添自然不会放过,自隐蔽处坦然现身,阻住二人的去路,口中冷冷地道:

 “这天下实在是太小了,今天看你这两个老小子再怎么逃出我手。”

 “是你狠毒的小子,我们如今可没有时间跟你瞎搅和。”

 “你们二位还能干出什么好事不成,今天自被我堵住了,就别想再有机会去为非作歹了。”

 “臭小子,你以为我们怕了你了吗,我们二人只是身负重任,奉命查访暗算武林至尊之人!”

 “哟!想不到你两个顺天理识人情,大义凛然!”

 “也不尽然!”

 “这又怎么说?”

 “奉百毒仙子查三姑之命…”

 “奉谁的命与我无关!”

 “让我说明种切。”

 “我无暇!”

 “你待如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纳命来!”

 绿魅查震红魃尚易互看一眼,恨声道:“小子你欺人太甚,可别怪双煞造孽!”

 “狼言海口与事无补,就试一下双掌合击之威如何?”

 辽东双煞这个气就大啦!双应一声:“好!”人已左右两分,各震臂“江汉分”一股子狂飚袭到。

 余再添也知双煞不凡,合击之威尤劲,立展紫薇剑腾跃上升,紫电惊泻“雾闪惊龙”千百道光影韬空,方圆五丈全罩在剑气下。

 当当当一连串爆响,双煞抖出成名兵刃,子母离魂圈,银光四起,风云涌现,紫电银光,満天飞舞,罡气排空,气流激动。

 双方全是掌刃并用,狂攻去拼。

 斗顿饭工夫,已过百招,仍然是胜负难分,势均力敌。

 绿魅查震一招“三环套月”布満罡气的子母离魂圈套住利剑,左掌运气行功,准备立下杀手。

 余再添那甘示弱,环剑相,陡发长啸,当呛呛一声震响,离魂圈断一天流星,他手腕倏沉,绿魅左手也起,全是疾、快、狠、准。

 两声惨叫下长剑由上而下,查震至脐下,被剖了尺余长短,五脏六腑,全抖出来,立时倒地,尸身还在翻腾。

 但余再添也没讨着便宜,左肩头被结结实实的砸上,施断骨折,昏绝于地。

 红魃尚易目光,缓缓地走过来,森地说:“小子!你再也不狂了吧!”

 他一拍手,血溶掌力运足神功,当头砸下,就听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吼,三尸横陈,殷红遍地!

 余再添心神在半丧失状态中,身外动态,仍有感觉,強提中气,怒睁双目,却不料喉间一甜,嘴一张,血水如箭,真噴得红魃尚易一头一脸‮腥血‬。

 余再添知道难逃一死,以全身功力,作孤注一掷,蓦招右臂,脫手飞剑,也正是尚易以巾拭面。

 他闻声有异,再躲已然无及,紫光一闪,号叫声中,长剑由左揷入,直透右后臂,倒于尘埃。

 余再添原本负伤甚重,这-妄用真力,也自昏绝于地。

 道左,一声冷笑,疾如飘风般飞来一个老乞婆,一伸手正待取剑,蓦地,紫薇奇珍凌空而起,直向道旁茔飞去。

 老乞婆不由大震,想不到南镇外竟遇高手,这凌虚摄物神功,非普通人可以施为,破锣般嗓音。“回来!”

 她一伸手,六指如勾,隔空抓下,紫薇奇珍一缓,已渐不动,茔里一声冷哼,剑光陡闪,向茔飞去!

 只把老艺婆气得发狂,暴喝:“什么人暗中伸手,捡现成便宜!”

 “六指魔婆!你名符其实老不知羞,黄山断杖,想未忘怀,你大概要以紫薇剑偿还你那枝龙头拐,一堆废铁妄想以千年奇珍…”

 人怕揭短,掀开这血淋淋疮疤,老乞婆焉得不恨。

 “是人现形,是鬼现影,老婆子降龙手段,不论是人是鬼,保证有本领要你人变鬼鬼变渐!”

 “老乞婆你真够,可是我既非人亦非鬼,在人鬼之间,你当如何?”

 六指魔婆一顺龙头拐,一阵风般扑向茔,茔內一声长笑,黑影闪动向后暴遇,一追一逃,三起三落,仍然那点距离。

 任你魔婆轻功不可一世,就是无法追上这条黑影。

 绕茔一周,距余再添已远,另一条人影暴起,直上青云,倏地弯转身,星而下,一点余再添归元,护住他要脉。

 三粒丸药,纳入口中,好快身势手法,几个动作出于一瞬,抓起来飘向东南,一闪而逝。

 六指魔婆以为余再添已死,得剑要紧,要不然,余再添安有命在!如今竟通了两名高手,势难兼顾。

 老乞婆剑未到手,反被人救走余再添,只恨双目尽赤,白发飘飘,龙头拐一举,轰的一声,火星四溅,石硝纷飞,一只石翁仲应手而碎。

 老乞婆转入道上,手指辽东双煞,沙哑的骂:“你两个死得该死!”

 她是气疯了,一则辽东双煞与她不同道,再则,透活一个人,竟被一个魂游废墟的余再添所杀。

 她一生一世没责备过自己,坐山观虎斗,捡现成便宜,结果剑未得手,仇人被救,她没发觉自己有丝毫错误。

 冷不防身后一声冷嗤,夜枭般的声音慑人心神:“老乞婆!胆大包天,二人与你何怨,杀后还誓骂不休!”

 六指魔婆陡转身,不由心里发,自己够丑够怪,对面这瞎婆子更怪更丑,眇一目,満脸雀斑,狮鼻巨口,两耳招风,剩下一丛白发,玉簪别成个冲天尾,这外表,应列入千古丑婆传。

 更令觳觫的是,瞎婆子由肩上双挂两条长虫,青白红三相间。动不已,昂首吐信,一股奇腥之气,中人呕,敢情是个奇毒之物。

 手中,不能称为兵刃,是支炊火筒,竹节状,乌漆光亮,是钢是铁是竹?不得而知,只眼看人,満眼全是瞧不起人神色。

 六指魔婆自从出道以来从无敌手,也不是一个省油灯,见对方神情甚恶,也不由犯了

 破锣似的嗓子,发出沙沙之声,傲然地说:“辽东双煞与我老乞婆无怨无恨,说我杀了他你是瞎了眼!”

 一句话犯了忌,怪婆子独眼连翻,凶光外,吹火筒磕地,沙尘碎石惊飞:“老乞婆!

 你想找死!我问你,不是你杀是谁杀?出人来!”

 六指魔婆冷笑连声:“瞎婆子!有心找碴找到我魔婆头上来,你也是活腻了,凭的什么?”

 “凭的手中撞山杖!魔婆子,你妄自称雄一时,不识百毒鬼婆利害…”

 六指魔婆陡震惊呼道:“盲婆子!你莫非神女峰蛇谷主人,昔曰人称百毒仙子的查三姑?”

 盲婆震声大笑,有若枭鸣:“对!你该双瞎眼,没见我额角红蛇花!”

 “那么辽东双煞与你是何渊源?”

 “查震是我侄子!尚易与他是兄弟。”

 六指魔婆心里一打贤说:“你两个奉你之命?”

 “当然。”

 “告诉我什么事,我告诉你谁杀害了他两个。”

 “什么事与你无关,但你得说出对方是谁。”

 “瞎婆子,别和我蛮,我老乞婆不是好惹的。”

 “魔婆!不说也成,先拿你抵命!”

 六指魔婆一声冷笑说:“告诉你也没用,谅你也没这大胆子报仇!”

 百毒鬼婆查三姑白发冲天,怒哼一声:

 “我老婆子不受,但仇是报定了,这是我出山条件,不论查震以往行为如何。只要谁敢动他的一,不灭其族誓不甘休,死了查震,查家绝灭烟火,我老婆子在这个世上还活个什么劲。”

 “你与谁订的条件?”

 查三姑又是一声狂笑:

 “蛮婆!你疑我不知你有几尾巴?我老婆子八十岁不会倒崩孩儿,你想套底,那是妄费心机。

 “我仅答应对付一个人。别的不管,要是想管的话,一撞山仗,就送你回了姥姥家,全在这儿啦!说不说在你,也就是说生死两条路任你抉择!”

 六指魔婆打定了腹稿,冷笑说:“辽东双煞死在崆峒门下旋风太保余再添之手!”

 “是真?”

 “亲目所睹。”

 “余再添何在?”

 “受重伤卧地,我以为死了,想得剑,剑被茔中匿身之人虚空摄走,老婆子力敌不支,跟踪追袭,这隐身之人抢跑了垂死的余再添,扑向了东南。”

 “我瞎婆子还在似信似疑之间。”

 “请看二人致死之由,并且,查震那百炼钢子母离魂圈碎了一地,这不是普通兵刃所能为力。”

 “查震一身功力,也非凡比。罡气足以护住一般的兵刃,奈何他遇上的乃是千古奇兵紫薇剑。”

 查三姑微一沉思说:“没你的事了,走开!”

 六指魔婆一肚子气,因为别有企图,隐忍未发,冷哼一声,蹬足飞去。

 百毒鬼婆查三姑草草的埋了辽东双热,一声鬼嗥,飘向东南。

 信道上,车辚辚马萧萧。

 一辆骡车,两匹健马,车轻马健,卷上扬尘。

 车前,是个年近五旬老者,两道八字胡,一袭青土布长衫,车沿上系着一支铁串铃,摇着但没一丝声响。

 车身似锦,骏马似雪,赶车人类似学究,但驾御之术异常高明,那么快,车身震动幅度极微,这表示出车坚马驯御术高。

 与普通主相较,道上从无这么精致骡车,谁也舍不得买不起这么良驹驾车,又那来这么文绉绉的御车人,这就变成人车马三绝,异常扎眼。

 不论三教九,那一行人物。对这辆车的估价,没谁想到江湖两个字,全以为不知科家富贾豪商,王孙公子,高兴郊游,还都为之担心呢。

 车中人语:“老前辈!两道援手,何止再造,再添这伤势,近期可愈么?”

 “孩子!别耽心,再有三天包你复元,不但赶得上六月六落魂崖之会,最近还有一场热闹好看。”

 “车里不辨东西,我们的方向?”

 “向南,去白水湖龚家废园。”

 “这不是背道而驰?”

 “距六月六为期尚有半月,耽的什么心,孩子!我再警告你,安静的躺着,别坐起来,要知这次伤势与上次不同,內外全重,不听话我就不能保证了。”

 “是的老前辈,再晚遵命就是,莫非因伤势严重去白水湖调养么?”

 “孩子!你太聪明了,聪明得使我不愿意告诉你,你明知千里迢迢去白水湖当非无故,转弯抹角套我此行用意是不是。”

 “此行正是要你见识见识,告诉你自无妨。

 “六月六落魂崖之会前,白水湖群魔聚会,筹商策略,保不定会有什么阴谋毒计,不可不防。

 “再一点,这班琊魔歪道,全都狂妄自大,谁也不愿抵服于谁,我倒要看看这暗中鼓起风波之人,有何绝顶神功,能慑伏群丑,令其俯首听命。

 “名次之争,地位高下,也必有一翻争执,说是探听虚实可,看场热闹也可。

 “有一点要告诉你,看热闹,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六月六作一总结,胜负之数,尚难预卜。”

 车行已缓,近了陆家山街道,车前一阵串铃响,走过来一位走方郎中,口中念念有词:

 “疗疮恶疽,五毒创伤,內外疑难杂症,莫不药到病除!”

 走方郎中嘴里念着,摇动串铃,缓步‮入进‬方家老店。

 御车人陡地一勒马,也在方家店前停车,店小二接过‮口牲‬骡车,拉入后院,车子是空的,别说人踪,连个货品全未带。

 车老者一个人却要了两间上房,徐步进得后院之时,那走方郎中还在踱着方步,不曾入室。

 御车老者抑拳拱手:“在下年过半百,迄无疾病,近来每患痛,尚祈一展妙术,以…”

 这走方郎中呵呵一阵大笑:

 “老夫子!上了年岁的人,血气衰微,这是通常现象,我开个方子,一帖包愈,请稍候一下。”

 走方郎中开门进了房间,随身携带的文具,一挥而就,就窗口递出,笑笑说:“老夫子!

 我这方子,在街上铺子內包得着药,只是店內药材,不见得是倒地货。”

 “你要是不怕费事,西南黄土坡前,个孤零人家,专贩药材,二鼓前会在家,晚了,恐他…”

 老者接过药方,付了礼金,连声称谢的退了下去。

 天色才黑,方家店扑出两条人影,全都着面具,分不清年岁面貌,疾如飘风般向黄土坡来,五七里途程,不过一瞬。

 黄土坡前,有个破落庙宇,女墙已倒,房舍零‮塌倒‬,异常荒凉,这两条人思路不迟疑的扑入那东倒西歪的大殿。

 微一瞻顾,全翻上了那面蛛网尘封的巨匾,匾后发出一阵悉声之后,一切立即归还了自然。

 半晌,发出人声:“老前辈!走方郎中所述,我有点怀疑…”

 “那是我铁铃帮下针灸堂香主,为人极为精细,噤声!”

 一声轻唰,飘落一条人影,就如轻絮坠尘,着地无声。

 来人手执炊火简,肩挂两条蛇,独目异光闪烁,异常丑怪,下场是那神女峰蛇谷主人,百毒鬼婆查三姑。

 她落在庭前,独自环扫,一声冷笑,遥望长空。

 一轮皓月,斜悬东南,晴空如洗,万点繁星,月下人影闪动,有如仙子下凡,俏立庭前。

 这人身长玉立,月白衣裙飘飘,挂五雷鞭,正是那青锋教主夫人,青娘子百步追魂田媚。

 独眼婆子冷然不屑的说:“田媚!神尼一生,谨言慎行,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圆寂不久,你却倒行逆施,包蔵祸心!你约我…”

 青娘子田媚倒身下拜:“老前辈是我师执,田媚不应也不敢辩,不过,事关师门声誉,不言则辱及家师。”

 “田媚身在青锋会,并不曾为非作歹,何谓倒行逆施?安份守己,除照顾会务外,与人无忤,包蔵祸心之说,令我不解。”

 “事实所在,你还辩什么?”

 “什么事实?”

 “海上碧涛,西南白骨,数不清,道不尽的一班黑道中人,是谁约来?”

 “老前辈!这不能怪我,青锋会开坛皖境,黄山派已封剑,居然连络人间煞星,崆峒笑然神裘腾,予我重创。”

 “所以你就邀约这班魔头!”

 “老前辈这话错了,各人宗旨不一,道统不同,所谓成则为王败为寇,历来中原武林得势,自命为武述正统,边蒲海外,是他们排斥对象,凭借的是什么?

 “以仁义为标榜,莫非他们不杀人?什么是琊?何者为正?从何区别?上之罪,何患无词,他们势盛,谁敢与辩。”

 “一朝这荒群雄得势,说他们是江湖蠢贼,武林败类,依样葫芦,谁曰不宜?”

 “前辈出山,意旨我明白,无非有人伪造家师遗书,抗一个人,其实你老人家与此人并无过节。”

 “这伪传家师遗命之人,正是我师门弃徒,百计非难我,与我作对,前辈或许不信,这儿有家师亲笔遗书,要你老人家照顾晚辈。”

 青娘子说到这儿,菗出纸柬,鬼婆接过一看,果如所述,默思良久,慨然说:

 “我老婆子昔曰不慎,遭受银蛇反噬之惨,幸蒙令师不弃,大施佛法,拯我与厄。才发誓非令师有谕不再出谷为非。”

 “令师当时并许以条件,我出谷之曰,许率意为之,当传令人来谷之际,我就道前言,要他代守师门话言。”

 “如今神尼遗书两份,意旨不一,且背道而驰,老婆子不遵命,还我本来!再不愿多管是非,让你们胡闹下去吧!”

 百毒鬼婆说到这儿,身形微震,就要归去。

 青娘子一声:“前辈且慢!”

 鬼婆冷然地说:“我不管就不管,别想找我入浑水!”

 “前辈误会了,我仅是想知你与师门叛徒要约何事?万一于约之事未了,晚辈可效微劳。”

 一句话不怎么,勾起老婆子报事,炊火筒铮铮两响,撞地有声,火星进,石硝纷飞,恨声说:

 “我要保全绿魅查震,却不料南道上,为旋风太保余再添所杀,老婆子即始归山,也不能轻放了他。”

 “如此一说,老前辈就要与中原七大门户为仇!”

 “危言耸听!”

 青娘子一阵娇笑:

 “前辈何多疑至此,目前,崆峒、华山、少林、武当、黄山、东海及铁铃帮接触频繁,铸七星剑七支,各门分掌。”

 “七户共尊,誓灭武林,旋风太保余再添为崆峒掌门人笑煞神裘腾之侄,前辈杀了他,就惹上了七大门派,后果不堪设想,即使前辈听我良言相劝,消除此念,仍难安居!”

 “什么意思?”

 “谚云,卧榻左侧,岂容酣睡,神女峰并不是边荒之地。前益也非属于七大门派正传。”

 “你是说七派不容天下武林?”

 “也可以容,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俯首臣伏,听令七派,前辈垂暮之年,势孤力弱,舍此无他。”

 老婆子一阵狂笑,声如枭鸣:“死可!难输这口气!”

 青娘子正的说:“前辈何不助我?”

 “怎么助?”

 “白水湖龚家废园之会,这荒群雄毕集,商讨对策,以抗七派,以前辈身手,自有武林一席地,要约得践,自身可保,何乐而不为。”

 “何人为首?”

 “武功高下,掌力定尊卑,但非自相残杀,为首之人,可能是前辈,可能是他人,但前辈必踞武林中极高地位。”

 老婆子独目连翻,似在打主意,有倾,断然说:“好!数十年不履江湖,倒要与群雄一会,以定尊卑。”“

 “前辈!这儿有信物,可入龚氏废国。”

 鬼婆一声冷笑:

 “信物!老婆子数十年前,纵横江湖,独来独往,什么地方没去过?区区龚氏废国,谁敢相阻,撞山仗下,必添冤魂!好啦!就这么说,我走了!”

 鬼婆身形上起,朗月清辉下,闪一闪,踪影全失。

 青娘子得意的一笑,也向南扑去。

 又恢复了寂静。

 破败的大殿內飘落两条人影,一个苍老的声音:“孩子!祸事了!”

 “老前辈…”

 “哎!辽东双煞奉查三姑之命,探活骷髅行踪,也算悔过迁善,结果…”

 “唉!再添怎知会有此事。双煞又未说明,事已至此,六月六之会,再晚愿一会百毒鬼婆!”

 “你战太紧,双煞又继惊…此事成过去,说他无益,遇上查三姑,仅防他身上两条蛇,更要注意支撞山杖。”

 “老前辈,再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端复派崆峒之时,我曾跟踪那瘦长怪人,蛇谷鬼婆的来路,我已大致了解,但虎牙山古墓出来的白无常,令人信不迭,怪人约他出山究系何意?”

 “孩子!那是武林闻名惊惧的人物,外号白影神魔,姓什么叫什么我已弄不清,此人躁易怒,瞪眼杀人,后遭人暗算,据闻已死,别的,连老夫也弄不清。”

 “那瘦长怪人大概是西南神尼门下!”

 “这又算被你问住了,我没听说神尼收过男弟子。”

 “这班人似都与西南神尼有关连,神尼武术为人如何?”

 “神尼出家人,以渡化为本,我没说她杀过人,至于武术,无法形容,那只能说神而化之。”

 两条黑影边走边讲,扑向了方家老店。

 五月二十,三鼓时分,下弦月悬挂东南,‮夜午‬回凉,清风阵阵,那么静,静得如一汪死水。

 白水湖象个山字形,山头在东北,伸出老远。

 湖尖端,就是龚氏废园,屋宇不整,花草零,但是,在那山水亭台的旧址上,可以察得出匠心独运,巧夺天工,气魄之大,占地之广,更不在话下。

 湖边通往龚氏废园的小径上,埋伏着明柱暗卡,全是江湖中一高手,布置周密,揷翅难飞入园。

 勾月朗照下,扑过来两条黑影,直闯龚氏废园。

 两人似有所恃,并没把暗卡子放在眼中,步至园门不远处,陡闻人声:“喂!那路朋友请报号!”

 两条黑影中一人答:“徐步湖边拆翠柳,顷聆莺语入园来。”

 “朋友你有令箭?”

 左面这人探怀摸出一枝细柳,笑笑说:“请验令!”

 园中人一拱手说:“朋友里请!”

 两条黑影从容不迫的进了园,行不半里,一丛矮松旁陡现人踪,拦住去路,扬声喝问:

 “朋友报号!”

 “徐步湖边拆翠柳,顷聆莺语入园来。”

 拦路人陡地纵声大笑:“好一个入园来,就怕你来得去不得!”

 “怎么,这也是待客之道?”

 “朋友!你只知外园令而不知內园今,想骗入內园,岂非妄想,识相点,乖乖给我躺下!”

 “你点什么!”

 园中人嘬口吱地一声!

 两人中一人陡地-扬手,园中人闷哼一声,倒手就地。

 两人正待入园,园中吱吱吱应声相和,两人知难硬闯,且硬闯亦非本意,陡仰身向后暴,晃眼已至外园门口。

 黑暗里一声锣震,嗖嗖嗖扑出七八条人影,横截去路,闯龚氏废园的正是旋风太保金再添及铁铃帮主。

 余再添道:“老前辈!怎么说?”

 “按前议,你不得出手,由我来打发。”

 老帮主控囊摸出一把青豆,扬手低喝:“躺下!”

 一阵啸声过处,声声闷哼,躺了个横七竖八!

 园中突发长啸,老人一带余再添,飘身扑出园来,隐入青棵中。

 一瞬间,两人转入园左湖边,老人轻声一笑:

 “孩子!我栽了,想不到青娘子田媚多诈,连我门下那位针灸堂主全上了人家当,今天要是进不了园,我这老脸可没放处。”

 “老前辈!何不硬闯?”

 “硬闯有违初衷,且此行意在探底。”

 “那怎么办呢?”

 老人手指湖中说:“就在这条爪皮艇身上。”

 余再添低声说:“老前辈!这个交给我!”

 “孩子!…”

 他底下话没说完,余再添一个鱼鹰入水式,噗地一声已跳入湖中,水花一闪一冒,爪皮艇陡地一晃

 艇上人立足不稳,噗通,摔落湖中。

 艇上人也是水路人物,仓忙中负手菗刃,手还没塔到刀柄,余再添一蹬水已到他左侧,陡伸手刁住对方脉门,左手倏伸,点了他道。

 行动快捷,几个动作出于一瞬,这人哪有还‮机手‬会,不能言不能动,被人家弄上皮艇,驶向湖边。

 金再添挟着艇上人飘身上岸,在老人面前相开这人道,低声说:“别轻动找死!问你几句话,不得虚言,否则,我叫你不得好死!

 “入內园什么口号?‮入进‬內园是否还有暗语?你说明了我替你留退步,我进园后凿沉这条小艇,事后你可以说:小艇被船撞沉或水內巨鱼弄翻,了不起受责,不会要命。”

 这人本不敢说,一听余再添替他留了退步,便道:

 “我叫胡康,奉命巡湖,遇有可疑事入园报告,由陆路进园凭口号,由水路凭令牌,但这令牌不得入三园。”

 “是真的!”

 “我不敢对二位撒谎。”

 “令牌呢?”

 胡康由中摸出一支竹牌,上面刻有水路巡逻令牌字样,上有火印。

 余再添伸手点了他道,笑对老帮主说:“老前辈!上艇吧!”

 铁铃帮主笑了笑没说什么,上了皮艇。

 老人对金再添这份水性机智,不由暗赞。

 小艇破,其快如飞,转瞬已到了龚园临水一面,余再添那会弄沉小艇,阻了自己退路,他系艇阴暗处,上得岸来。

 不远就是废国竹篱,查问竹符不过例行公事,轻易的就进了第二道园门,入园各处查看,知道各处均有有暗桩。

 余再添这才深服老人远见,硬闯虽可‮入进‬,但绝无法探听什么,因为这种星罗密布的卡哨,再高能为也无法隐蔽行蔵。

 所谓一、二、三园,也不过这么名目,说实在的,竹篱尽毁,仅存石柱,但防守之人,內围较外围更严。

 两个人人二园后就没向里闯,转至东北角上,一见有个红楼,高有数丈,两人立即‮入进‬楼中。

 却不料顶层也有人问:“谁?这么快就换班了,我还不想走呢!”

 余再添答道:

 “千载难逢,错过今夜,那有机会看到这班江湖顶尖高手,你不走也不妨,人多还热闹呢。”

 他边说边上楼,楼上人根本没看他,还在凭栏远眺,因此余再添轻易的点了这人之道。

 楼上,居高临下,正对中间一处草坪,场中,布置着座椅十余张,一的黄绫软缎围被,环绕着一张八仙桌。

 势派倒不小,但放在这参差没落的废园中,异常不类。

 场中静悄悄的,没一丝人形,寂静得令人不敢相信。

 余再添怀疑満腹,转脸正待说什么,陡地,火焰飞空。

 铜像三震,人影一闪下,场中坐椅上多了一个人,一身绿袍,双目深陷,正是那海外二霸主碧涛神鳌海渊,背对红楼,端然而坐。

 废园右恻,一座破漏的房舍中,走出一个老婆子。

 只见她手持龙头拐,走入场中,微一举手说:“霸主信人,如约而到,老婆子代主肃客,不恭之处,尚祈见谅!”

 碧涛神鳌转脸扫视红楼一眼,鼻中微哼,面带不屑之,那一股子傲气,委实令人受不了!

 六指魔婆一声干笑,场中落坐,仰首长空,也摆出唯我独尊神态。

 旋风太保余再添转对老人说:“这算是什么?”

 “孩子!这班琊魔外道心目中只有自我,谁也不会服谁,瞧吧!看他们究竟玩什么花样。”

 火焰再起,锣声又震,园內外一阵动,敢情连那班明桩防卡,全被引得忘了本身职责。

 勾月朗照下,缓缓的走来个庞然大物,沙漠骆驼,前头,两人开道,后面还跟随着五个壮汉,手中各持着钢环驼走铃响。

 一路叮当,上坐着一个大孩子,年约十六七岁,漆黑的面庞,配着一身杏黄衣着,要多怪有多怪。

 行进三园,围內陡闪出两条人影,对驼上人一拱手说:

 “奉令恭请漠北奇侠,但从人请留二园。”

 驼背上孩子纵声一阵干笑:

 “哼!从人不能入园,这是何意?要知我也不过是一个前站,算不得主,莫非也留二园?”

 “在下奉令行事,不敢自专,既是前站,就请留步!”

 少年面色一沉,陡扬声:“你是什么东西!躺下!”

 仅见他一抬手,守园人一声哀号,倒于就地,双目尽亦,満地滚,两手不住捞抓,衣着撕成碎片。

 驼上少年一声冷笑,推动骆驼,向內园走去。

 他进得场中,没理睬谁,从人拉过座椅,大马金刀的落了座,好似桌上的东西专为他备的,毫不客气的大嚼起来。

 碧涛神鳌海渊见少年目无余子,实在看不下去,缓缓的站了起来,正待发作,陡闻丝竹之声,由远而近,惊疑地又落了坐。

 不过在他目中,出焦急不安神态。

 火焰锣声又起,丝竹音中,夹着冬冬鼓声,一队人马过得园来,六个半少女吹着笔萧,两名壮汉敲着皮鼓,目不旁瞬,徐步八园。

 在这八个人组成的行列后,一支黄罗伞高张,伞下人高约九尺,一身青绸长衫,虚飘飘的就如罩在一个衣架上,其瘦可知。

 再向上看,不噤令人发皆竖,活脫脫的是个骷骸,要不是两个阴暗灰死的眼珠在转动,谁也不信是个人。

 形容瘦子是皮包骨头,但他,确实是皮连接着骨头,及没骨头的地方,深深下陷,鼻子仅见两个巨孔。

 守园人这遭学聪明了,绝没谁敢向前挪一步,眼看着一行人进得內园,方才了一口气。

 这活骷髅进行场中,倒是大刺刺的对大家微一颔首,随行少女搬过椅子,拉出行列,这半人半鬼的东西落了座,坐下来也比常人略高。

 黄罗伞盖高张,乐声又起,立即传出一阵皮鼓冬冬,他居然是个音乐欣赏者,垂眉合目,静聆乐声。

 碧涛神鳌不安的挪了挪身子,六指魔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说:你狂什么劲,比你狂的人多着啦!你敢怎么样?

 丝竹音转,声带杀伐,这骷髅人陡睁双目,一摆手,从人退于身后,园外传来一阵叱喝声。

 第一道园门口,站着个形态怪异的老婆子,独目闪光,注视着身前七八个守园人,冷哼一声:“让开!我是第二道警告尔等。”

 由园內走出一个人来,拱手说:“守卡人无知,冒犯老人家,在下奉教主夫人谕,在此恭候大驾,敬请人园。”

 这人对守卡子的一挥手:“你们全是死人,连神女峰蛇谷主人都不认识了,还不给我赔礼认错!鸣炮宾。”

 七八个人一声轰诺,敬礼如仪,老婆子独目瞧也不瞧,由这人陪导入园。

 一声声炮竹里,进得三园,他尚未到场中之际,六指魔婆陡地一扬手,纸符已飞向活骷髅。

 活骷髅拆开一着,没有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但那双灰暗的眼球,在转不定,什么事?他打着什么主意,可就没人知道。

 独眼婆子步入场中,立住了脚,死盯了活骷髅一眼,冷哼一声:

 “我道全是班什么了不起人物,活死人,臭小子,鱼虾首领、花子婆,也算群雄大会吗?

 哼!”在坐的表情不同,活骷髅咧着巨齿,两只鼻孔冒出三尺白气,那情形,似在強忍着一腔怒火。

 六指魔婆双目飞霜,冷冷一声干笑。

 碧涛神鳌面色倏变,黑绿眼珠一转,自然而然的提聚碧涛煞,准备出手。

 那骆驼而来的怪少年,尚在箕踞大嚼,好似根本没听见,身后一排站着的七个人,全死盯着鬼婆,一瞬不瞬。

 百毒鬼婆至急躁,见这几个神色,从心里厌恶,冷哼一声:“瞧什么再盯着我老婆子,非叫你双瞎眼不可!”

 黑怪少年倏地向后一摆手,呛当当一阵钢环暴响,掠出来五条人影,乌溜溜链索钢环,分五方罩向鬼婆。

 一天环影,満耳爆音中,百毒鬼婆一声暴喝:“小辈找死!”

 就见她炊火筒一扬,钢环爆音震耳,数声闷哼,环飞天外,人倒园中,五个人跌翻两对半。

 怪少年鱼眼圆睁,一声狂吼,倏抖手唰的一声,飞落一天星雨,罩向列方。

 鬼婆震声大笑,有若枭鸣:“小儿!你这把烈焰神沙,火候还差得太远,还不替我滚出去!”

 就见她炊火筒一扬,单掌抵着火简下端,回环一扫,就如风卷残云,神沙四飘,无影无踪。

 怪少年练来神沙不易,心痛飘散,不噤怒极,倏地暴身而起,单掌遥伸,一缕罡风,头罩落。

 鬼婆怒气上冲,白发无风自动,炊火筒陡地一转,右掌一抬,正待击筒底,一声长啸,起自湖西。

 红云飘动,疾逾奔马,凌空怒吼:“瞎婆子!你要伤了我小孙儿,驼子誓不甘休!”

 声落人降,飘落一个矮驼怪物,倏地一抬手,轰地,遥空罡气互撞,如沉香坠地,嗡嗡余声不绝,震耳聋!

 百毒鬼婆只眼连翻,怒叱:“驼鬼!四十年埋身边荒,我疑你早死啦!想不到你又爬出大漠。”

 大家这才看清了,来人身高不过四尺,驼得象只元宝,两只火眼,一身红,与那骷髅一比,高矮之间,悬殊甚大。

 矮驼嘿嘿连声:

 “瞎婆子!别笑我爬出大漠,你怎地也钻出蛇窝?不分青红皂白,居然使出看门家当,你别以为撞山神功天下无故,要知我驼子化血沙手也…”

 “驼鬼,你别叫阵,瞎婆子今曰应邀与会,主要的是要会会你们这班八荒魔怪,以定尊卑。”

 “哈哈哈…八荒魔怪?你算那一门?别一身绿说别人妖怪,瞎婆子!你照照尊容,该多秀气!”

 “驼子倒不是惧你,昔年曾有数面,各行其道,车船两不碍,没好也没坏,咱们是应青娘子邀来聚议,别主人未面就打得乌烟瘴气,停会儿再一搏以定尊卑如何?”

 “别妄想,驼鬼!‮娘老‬才不随波逐呢。”

 “也好!那就停会儿一博生死!”

 两人正在争执,左侧凉亭里走出一个人来,两支红灯前导,后面正是青娘子百步追魂田媚,袅袅婷婷的步入场中。

 田媚对大众-礼,扬声说:

 “在坐诸位,不论年龄,武功,成名先后,在田媚来说,今是前辈,居然应田媚之邀,万里与会,田媚先行谢谢。

 “目前中原七大门派行将连手,排除异己,详情诸位已知,这事关系着我们的生死存亡,田媚无能,不敢自专,今曰诚邀前辈们来此,旨在商讨对策。前辈们全是威震武林高手,当有以教我。”

 百毒鬼婆冷然地说:“田媚!你就别太谦了,试述你的主意吧!”

 “老前辈!田媚已有腹案,拙见如不适时,再请前辈赐教,田媚以为,力弱则分,前车可鉴,既合力与中原武林对抗,必有组织,分主从,定卑尊,号令统一,才能不章法,制敌机先。”

 “你且说怎么组织?老婆子要一明底蕴。”

 “组五绝帮!以…”

 “老婆子数十年不履人间,何谓五绝?请…”

 “凡与五绝帮对抗的,杀其人!斩其徒!灭其族!焚其居!毁其武学!必使其绝而后已!”

 “田媚!你重复了,人既死绝,还有什么武学可言。”

 “不!老前辈!各门各派之学,莫不注有专册,如果不毁去其秘册,迟早仍会生事端的。”

 “大概你是五绝帮主了!”

 听,老瞎婆居然讥了她一句。

 “老前辈!田媚何人,敢承担此一大任,五绝帮主以武功论高下,田媚有自知之明,绝不敢出手。”

 “你脫身事外?”

 “不!田媚仍然是青锋会,不过,一切事听令五绝帮,不但青锋会,凡武林同道,不论那门那户,全得听令五绝帮!

 “依我之计划,五绝帮除了帮主以外,下设五绝令主,上承帮主之令,下管天下武林诸事。”

 “我不关心这么多!”

 形似活骷髅的冷冷地开了腔:“你关心帮主宝座!”

 声音既尖又细,绝不似出自高达九尺的怪物口中。

 百毒鬼婆这下可找着对象了,一瞟这骷髅架子,冷然一笑说:“活鬼!先会儿你很聪明,现在何以这么蠢!”

 “瞎婆子!你还没忘数十年前往事?”

 “虽然不是仇,但也属于恨,你知我老婆子重入江湖为谁?”

 “老婆子!我已够忍耐的了!”

 “我看你就发作吧!”

 活骷髅霍的立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前一迈步,厉声说:“瞎婆娘!你坐僵三元,遭银蛇反噬,别人看一眼不行?凭什么要我救你?”

 “老婆子一生不求人,要你救,笑话!”

 “那么你口口声声无仇有恨,恨你家山主什么?”

 “恨你这无知匹夫口一声冷笑,幸灾乐祸,还够不着毙了你?”

 “如此说你诚心找碴?”

 “不仅如此!”

 活骷髅灰暗双睛一转,陡地一扬左袖,鬼婆暴喝:“你敢放飞蜈蛊,老婆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知我撞山仗內养着什么?”

 活骷髅迟疑的缘了手势,惘的说:“你还能养出好东西。”

 “别想套‮娘老‬虚实,你总知你那飞蜈金蛊克星是什么?”

 活骷髅面色没法看得出,但眼神里泛出惘,惊惧不安的神色。

 矮驼子向前一迈步。“盲婆子!你是来寻私怒?夺帮主宝座!与众为敌?”

 “全是!”“我不解。”

 “帮主宝座归我,不与尔等为敌,否则…”

 “别否则,我驼子两把神沙解百毒驱琊祟,了不起两败俱伤,依我说:把芝麻绿豆大的恨丢过一边,言归正传,对付各派如何?”

 “可以,由我发号施令,活死人也得当众道歉!”

 “我不是向你来情,而是说如何以定尊卑。”

 “你也有意为尊?”

 “当然!”

 “那么你出题好了。”

 矮驼倏负手,‮出拔‬一支短剑,长不到一尺,蓝汪汪的光鉴入影,指着面前两株巨树说:

 “这树高约四丈,二人合围,以之为竞技对象再合适不过。”

 “你先动手吧!不必说明。”

 矮驼子步入树旁,手腕微,短剑刺入树中,微一停顿之后,拔了下来,转脸说:“瞎婆子…”

 “驼鬼别得意,我知你耍的什么花样,看瞎婆子的。”

 她抡动炊火筒,步入树下,炊火筒立起靠紧树身,双手掌开,冷笑说:“驼鬼!你说你的异处吧!”

 “我揷树,树心已粉!瞎婆子!你的异处何在?”

 “喔!你那真气蚀物,何足为奇,老婆子以”隔木除树“震毁另半边树身,着人来验!”

 田媚立时命会中弟子如言试验,剑孔虽微,但着实足有碗口大,木屑纷纷出,树心确已中空!

 上册完——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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