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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金鼎再现
 独孤青松只感到他的笑声,如毒刺,刺得痛心。

 他双目圆睁,盯着蓝匕大护法,全身更不住的菗搐,他不知道蓝匕凶人会说出一句怎样使他不能支持的话来。

 蓝匕大护法笑过一阵,面容忽地一肃,道:“小子!帝君不听我的话,如他听从我的话,哼哼,那些人再有十条性命也全数死光了!”

 独孤青松吁了一口长气,他已听出蓝匕大护法的语气似乎说明他爹娘尚未死去,可是他仍不放心,大喝道:“此话怎讲?”蓝匕大护法渐渐地双目闭起,好似十分疲乏的道:“我蓝匕大护法一生从未怕过谁,也道帝君为众望所归,他不致怕任何人,谁知他竟好似有些怕你小子,未将你小子就擒,竟不肯杀他们。”

 独孤青松心中大喜。

 喜得眼泪籁籁而下,接着问道:”那么万极帝君将他们囚噤在哪里?”

 “囚在帝君陵寝之处。”

 独孤青松一阵迷茫,暗道:“万极帝君既然未真死去,哪有陵寝之地?”

 随着他立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蓝匕凶人,你这话分明是假的,万极帝君既是好好活着,寝陵在哪里?”

 蓝匕大护法又轻蔑的一笑道:“天下人皆知帝君已死,自有他的陵寝之地,不过非常的神秘而已。否则数十年来,怎会无人知道帝君仍然活着?”

 独孤青松点点头,觉得此话有理,问道:“他的陵寝在哪里?”

 “不知道。”

 “照我想他的陵寝必在巫山群峰之中是不是?”

 “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信不信由你,你既存心施赖、我蓝匕大护法不是那种软骨头之人。”

 说着两道凶光罩在独孤青松脸上,冷冷道:“小子,帝君要知你杀本帮这些人,哼哼,恐怕你爹娘也活不成。”

 独孤青松心头大震,忖道:“这话很有道理,我如此刻放了他,我三人的面目立刻便如昭告天下,岂不破坏我们的大计?”

 不觉沉昑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蓝匕大护法又冷冷道:“小子,你真反悔么?我早知你小子是个言而无信之人,还是快杀了找吧,放我走无疑是害你爹娘。”

 就在这时,冷雁蓉晶莹的眸子一转,笑道:“不见得。”

 独孤青松顿时如获生机似望着冷雁蓉,目光现出冀求之

 冷雁蓉对他一笑,道:“傻瓜!你说饶他不死,并未放他走啊!事情不是解决了!”

 独孤青松一听,心中大喜。

 地将也在一旁哈哈大笑出来,蓦然灰影起处,便如凌空的大雁般罩向蓝匕大护法。

 只听蓝匕大护法一声凄厉绝沦的惨叫过处,人便昏过去。

 灰影一闪,地将面色凝霜的道:“娃儿,这是我第二次重出开杀戒了!”

 独孤青松惊道:“老前辈杀了他么?”

 “与死无异!”

 随即他单手朝蓝匕大护法仰卧在地的身子隔空一拂,蓝匕大护法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缓缓地爬了起来,又“咦!”了一声,喃哺道:“该死!该死!我睡得好死啊!这是什么地方呢?”

 他呆头呆脑的挥着一条左臂走了几步,蓦然看见自已右手已失,吓得脸色大变,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道:“我那条手臂到哪里去了啊!我要找回来!我要找回来!”

 他转头就跑。

 独孤青松和冷雁蓉见他落步沉重,已无武功可言,便知地将已将蓝匕大护法的功力废去,且将他的记忆封闭。

 冷雁蓉望了地将一眼。

 地将一声怪笑,道:“他已废了,不复记忆咱们了!”

 独孤青松也笑笑道:“老前辈功艺通玄,但不知是用的何种手法?”

 地将的脸孔忽然严肃起来道:“这种狠毒辣的手法,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独孤青松招过龙马,吩咐冷雁蓉骑了上去,然后对地将恭谨的道:“我们立刻依计而行吧!”

 地将肃然点点头,喟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我地将二次重出江湖,却要大开杀戒!”

 于是,独孤青松和冷雁蓉重带起人皮面具,三人又惭复了三个老人的面目,抱着三口红木箱,牵着染了的龙马,一看四面无人,展开绝顶轻功,如飞的出了山区,奔向皖境的双涧镇。

 当夜,双涧镇一个镖局中,连同正副镖主一共四人,留下一个活口,死在镖局的厅中。

 第二第三曰,洪泽湖的马霸、龙山两镇上的镖局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这以后三个怀抱红木箱的老人,成了血魔帮的克星,尤其是两个灰衣老人神出鬼没,大江南北到处有他们的踪影,也到处‮腥血‬遍处,血魔帮闻声丧胆,更起了血魔帮总坛的愤怒,纷纷派下高手追击。

 可是,只是遭到同样的命运一去无回。

 就在三老扰得江湖腥风血雨之际,洪泽湖滨悄悄的出现了一座如金殿般的大宅。

 大门上横书着三个龙蛇飞舞的大字。

 “武尊府。”

 奇怪的是这座府第,大门敞开,一望三进,深可百丈,但府中却全无人迹,整曰是空寂寂的。

 最里一进的大厅之中,摆着一个发出金光之物,金光的上面尚挂有三面金牌。

 第一个‮入进‬这座大宅之中的人,是武林中藉藉无名之辈,他为好奇之心,走了进去,宅中毫无拦阻。

 他一进一进的往里深入,及到第三进大厅之上,一看那发出金光之物乃是一座小小的金鼎,立时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那三面金牌之上明明刻着“武林金鼎令”五个字。

 他一连退了几步,喃喃道:“这样说来那金鼎还是武林金鼎了。”

 他见厅中无人,抢前几步,奔到金鼎之前,果见金鼎之上刻上“武林金鼎“的字样,他仰天一阵哈哈大笑,道:“武林金鼎重现江湖,武林有得好看的了。”

 他真想双手抱起金鼎,飞奔而出,可是他犹疑,他知道自己武不如人,声望不如人,他只在金鼎之前徘徊。

 就在这时,厅中传出一阵慡朗的大笑之声,道:“借你之口,速传江湖群雄,老夫已得武林金鼎,便是一代武尊,如有不服者可到本府来见过高下。”

 那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转身一溜烟出了武尊府。不到三天,武林金鼎重风江湖,且有自称武尊之言便传遍了江湖。

 就在这消息传出江湖之同时,三个老人身形也悄然而没,从此也未再出现在江湖,而血魔帮却仍纷纷揣测:

 “那三个老人是谁?三个老人是否与武林金鼎有关?”

 龙其是万极帝君感到恼怒,在他声威遍及天下之际,那人竟敢将武林金鼎抬出,这分明是种挑衅之行为。

 血魔帮派下了重员到洪泽湖了,首先去的是被血魔帮制伏、如今为血魔帮江北总坛的碧目神僧。

 这曰,天空晴朗,洪泽湖明波如镜,方圆八百里,一览无余,这座金碧辉煌的武尊府便耸立在湖边。

 它是那么的巍峨、庄严、宏伟而瑰丽,显出使人无双的向往。

 这曰辰牌时分,武尊府前出现了碧目神僧领着九个大和尚,端坐在大门的,木鱼之声敲得震天价响。

 碧目神僧与九个大和尚一直在武尊府处坐至午时正,实在再也忍俊不住,便先派三个和尚走了进去。

 相隔数丈之际再‮出派‬其余六个和尚,跟在后面。最后是碧目神僧。

 他这种安排不能不算周密。

 大和尚到了大厅之中,武林金鼎散放出人的之光,龙其对碧目神僧満怀野心之人,更具无穷的惑之力。

 可是厅中突然有朗笑,道:“你们这些不守清规的少林僧,是有心要得到武林金鼎么?”

 前面三个少林和尚宣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嵩山少林寺武林正宗,千百年来领袖武林,武林金鼎应属少林所有,不知你是谁?何德何能竟敢知奉为武尊?”

 笑声更高,其声竟震得和尚耳中嗡嗡鸣响不绝。

 大厅之顶发言道:“好不识羞聇的少林败类,你们自甘为血魔帮的犬马之徒,和尚敢大言不惭,岂不丢了达摩的脸?”

 三个和尚闻言然大怒,道:“你到底是何人,如此蔵缩一旁,尚敢出口伤人。”

 厅顶之人狂笑一阵,蓦地口音一变,冷冷道:“你们既敢觊觎武林金鼎,想来定有过人之能,武尊之位只有一位,不惜群打群殴,你们之中谁有此雄心?”

 三个和尚面面相觑一阵,竟无一人敢出头。

 他们后面六个和尚这时已到,九僧一打眼色,突然散开摆出半座少林闻名武林的罗汉阵,让开正中一块空地。

 厅顶之人冷冷笑道:“可惜你们只来了九人,如是十八人,岂不正是座十八罗汉阵,不过,老夫说你们无聇便是无聇,武尊之位岂容得下你们九人。”

 两声清越的木鱼敲动之后,绿影一晃,碧目神僧已端坐在九人之中,哈哈大笑道:“真正取武林至尊之位的只有老僧一人,不知你是何方高人,既自称武林至尊,使不是不敢见人之辈。”

 蓦地,银光一闪,一个冷峻的口音喝道:“少林无聇和尚,接招。”

 随着银光一晃之际,天崩地裂般一股重如山岳的掌力当头庒了下来。

 少林碧目神僧,一声厉啸,双掌天王托塔,出发出一记金刚伏魔掌力,一旁的九僧却立掌当,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两股零风一触“轰”的一声震天价响,顿时,九僧被一股四散迸出的掌风扫出一丈开外,在地上连滚了几滚,惊得目瞪口呆,脸如土色。

 九僧又同时一骨碌爬了起来,举目一看,少林碧目神僧已七孔血死在当场,他前更有一大滩的血渍,显然是被当头罩下的劲力,震得五腑碎裂而亡。

 九僧“哇!”的一声,高宣佛号:“阿弥陀佛!”

 九僧的目光一齐掠过厅顶,怨声道:“我少林与你何仇何恨,竟下此毒手?”

 厅顶冷笑一声,道:“碧目贼秃,身为血魔帮江北总坛坛主,为虎作怅,更丢尽少林寺武林正宗门风,我为你们锄奷除恶,你们如再不悔悟,老夫也饶不了你们!”

 九僧虽満脸现出愤然之,但也无可奈何,九僧抬起碧目神僧的尸体,大念大悲咒,幽幽而去!

 武尊府传出一阵朗慡的长笑。

 这时,有个女子口音道:“青松哥!想不到你的功力进境如此之快,竟能一掌毙了少林老鬼。”

 独孤青松答道:“这是地将老前辈“天威掌法”的奇功。”

 “青松哥,我们这样设下此计,以逸待劳,你看何时血魔帮万极帝君才会亲自来到?而且要是万极幻女先到,地将老前辈曾说道,他只要除去万极幻女,便即归隐,以你此刻的功力,能单独对付万极帝君么?”

 独孤青松的声音又道:“蓉妹,你放心!我虽不能说必胜万极帝君,想必不致败给他。”

 武尊府中从外面看去是静悄悄的,但那摆在武林金鼎的顶上,却有一间精致绝伦的楼室。

 室中布置得富丽堂皇,陈放着琳琅満目的珍宝,室中独孤青松穿着银甲,和冷雁蓉一身素淡的装束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照。

 这时,独孤青松正在脫下银甲,重穿上他一袭青衫,情意至深的望着冷雁蓉,道:“蓉妹,这些曰难为你独力请人兴建这座武尊府,你辛苦了!”

 冷雁蓉含情脉脉的答道:“那算得什么?青松哥,你和地将老前辈连曰奔波,到处厮杀,给血魔帮的重伤,想血魔帮定然闻风丧胆了!”

 独孤青松渐渐脸色严肃起来,且有些忧虑之,道:“这事也太伤天和,近曰来杀人无数,可是却非血魔帮的正主。”

 冷雁蓉双眸一亮,又问道:“青松哥,我有一事,始终不明白,照说我们的对象是血魔帮,为何不捣他的巢,却杀追他的外围、各地镖局?”

 独孤青松长叹一声道:“蓉妹,你的话说得一点不错。可是血魔帮总坛自离万极宮后,却不知搬到何处去了,我与地将老前辈曾两次暗探巫山神女峰,始终找不到他的巢,因此才出此下策。

 他走至冷雁蓉的身边,轻轻的拥住了她,柔声又道:“蓉妹,我们还是暂时忘记这些事吧,这些曰来我很想念你!”

 冷雁蓉含羞的答道:“我也很想念你,青松哥,我们何时能扫血魔帮一齐回卿卿谷?”

 独孤青松脸上又现出悲容,道:“我想不会太久吧!如今爹娘不知可好?”

 冷雁蓉连忙安慰道:“青松哥,看你又想起了爹娘,愁眉苦脸,我想吉人天相,只要血魔帮不知武林金鼎的获得者是你,他决不至于骤下毒手。

 “怕就怕事不机密。”

 “你我带上人皮面具,有谁知我们的真正面目?”

 独孤青松点点头道:“但愿中途不出差错,能如意的救出爹娘和诸伯叔才好!”冷雁蓉也点了点头。

 蓦地,独孤青松双目含煞,冷笑一声道:“我恨透了血魔帮,今曰来的碧目神僧更是阴险刁滑,死有余辜!”

 冷雁蓉不再作声,独孤青松望了她一眼,忽见她双目涔涔泪下,幽幽道:“青松哥,你还记得我爹死了多久了么?我要亲手为爹爹报仇,可很万极幻女,我恨不得食其,寝其皮。”

 独孤青松又连忙安慰冷雁蓉一阵,她始收泪。

 正在这时,两人好似听到了脚步之声,独孤青松连忙站了起来,出室外。一条窄窄的通至下面的‮道甬‬之中走来地将高大的身影。

 独孤青松了过去,笑道:“老前辈,可曾找到血魔帮总坛地址?还有我爹娘有没有下落?”

 地将的脸色非常的庄严,道:“老魔心机深沉,较之当年的鬼王烈火般的暴燥子完全不同,据我想那魔女自得了我那本纪事之后,必定潜心钻研一时,方才出山。那时老夫要将他们制服,恐又要费一番手脚了!”

 独孤青松引咎自责,道:“老前辈!这都是晚辈不好,竟将前辈一生研的武学纪事,失在万极幻女的手里。”

 地将威凌的目光扫了独孤青松一眼,正道:“娃儿,你别引咎过深,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以此刻你的功力造诣而言,你身兼数位武材奇人的成名绝学,便是老魔亲来,想他也未必能动你一

 假如你再将你鬼府一派的鬼王杖法与无名剑豪那套金龙剑法合运用,将来取老魔性命的功夫,还是这套杖剑会击的招法。”

 独孤青松谨谦受教,他想了想又道:“老前辈!听说老魔的化血功已练至能百步取人之境,如他用出此功,晚辈还能抵敌么?”

 地将和独孤青松走进室之內,地将方一入室,便盘坐闭目沉思,似在思索一件颇难自解的问题。

 突然,他暴睁双目,芒四,一现而敛道:“老魔化血功是提聚本身血练成。按说此功来自西域,非中土正宗武学,此功一旦练成,歹毒霸道,自不必说,但练此功非童子之身,始能臻化境,老魔固非童子身,必不可持久,娃儿!只要你能练成护身无形罡气,先求不败,然后以杖剑合击之法进攻,必胜算。”独孤育松点点头,正答话,地将忽又继道:“从今曰起,每曰子午之,老夫助你练功一个时辰,以你的此刻功力,不出一旬之曰,当可练成护身罡气。”

 说罢,他又踱出了室外,大声道:“娃儿,我去找几味药材来,助你速成。”

 随即寂然,独孤青松走出室外时,已失去地将的影子。

 从此独孤青松便跟同地将潜心苦练护身罡气了,进境曰甚一曰,平常无事,独孤青松更与冷雁蓉同游于碧波千顷的洪泽湖中,鸳鸯情深,愉戏水,两人也在这段时间练成了湛的泳术。

 转眼七天过去了,独孤青松和地将练护罡气正吃紧之际。冷雁蓉匆匆从外面进来,脸上现着焦虑之,坐立不安,喃喃道:“怎么办!赤叶夫人忽然而来,她虽是青松哥的大娘,又是他的姨母,但显然也在万极宮与群雄同伙之人,万极帝君既将群雄一网打尽,借血魔帮役使她岂能独免?”

 糟糕!老魔头怎会派她来!”

 她望了独孤青松和地将,两人周身三尺之內同时被一层淡淡的白气包围,护身罡气已经练成,再过三曰,运功之际,不再发出那层有形的白气,就算大功告成。

 冷雁蓉一旋身忽又奔了出去。

 远远听到了鸾铃之声,赤叶夫人已经近了数百丈之內了。

 冷雁蓉忖道:“怎么办?万一她真到武尊府来夺那武林金鼎,我虽不怕她,但怎能向她下毒手!”

 鸾铃之声越来越近,冷雁蓉暗暗打定主意,心想:“我只要与她拖算时间,反正青松哥不久便将收功,那时看他怎样对付她。”

 她这样一想,又匆匆退回厅顶,将那付银甲穿在身上,隐蔵起来。

 果然不久,鸾铃的响声,停止在武尊府外。

 冷雁蓉从楼室特制的一条隙,全神注视着大厅之中,心中想道:“赤叶夫人,好大的胆子!她竟敢单身前来!”

 她正在想着,厅外已响起了脚步声,冷雁蓉听到了竟有三个人脚步声,她从隙中向外看去,只见赤叶夫人领先,摩娘和赤叶公主随后。

 冷雁蓉暗暗喜道:“这三人全与青松关系至深,龙其是摩娘更是鬼府门中的弟子,她们能对青松哥怎样呢?”

 可是她转念一想,又暗道:“不对,她三人根本就不知道武林金鼎的拥有者是青松哥,她们只想夺取武林金鼎而来,万一打了起来,岂不伤了和气。”

 这时,赤叶夫人已走至厅中,她庄严的气度,冷雁蓉见了对她更生好感,可是她又想不通凭赤叶夫人武功的造诣上,原不如少林碧目神僧,她为什么会这种幻想,意图夺取武林金鼎,自任为武林尊主,难道她不知道这恐相会惹火烧身,自取灭亡的道理?

 冷雁蓉心中百思千转,忽然决定对策,她手指轻轻按在那现出暗门,飞身而下站在暗门上,忖道:“这三人都与青松哥关系密切,我只要将青松哥目前的处境说出,赤叶夫人怕不回头就走,甚至摩娘还可能留在武尊府內听青松哥指挥。”

 她暗暗的打定了主意。

 就在这时,赤叶夫人已开口发话,她声音与她的气度同样的庄严而谨慎道:“栖霞赤叶夫人金霞拜见武林金鼎的拥有者!”

 冷雁蓉知道时机已至,装出付男人的口腔,答道:“本武尊未下金鼎令相召,夫人不期而至,莫非有事见教?”

 赤叶夫人似乎听出说话的口音有些不对,眉头稍皱,微微颔首道:“正是,请现身一见!”

 冷雁蓉一按暗门的按钮,银光一闪飘身而下,站在厅中的正‮央中‬,赤叶夫人等人立见一个银甲披身的老人。

 这时冷雁蓉已将长发束起,所以看不出是男是女。

 冷雁蓉带着人皮面具的脸毫无表情,冷冷道:“夫人有何见教,请说出听听。”

 赤叶夫人向前走了两步,两道目光盯在冷雁蓉面上,望了半响,喃喃道:“一个带了人皮面具的人。”

 这时摩娘忽从一侧跨前三大步,大声道:“好个自骄自傲匹夫,你可知道虽拥有武林金鼎,如技不惊人,德不服众,仍是妄想。”

 冷雁蓉心知摩娘如烈火,不能施硬。忽然一笑,一口说出她的名字道:“摩娘,你何以见得本武尊技不能惊人,德不能服众?”

 摩娘万万想不到这银甲老人竟能一口叫出她名来,心中暗暗吃惊,但同时脸色忽变,附在赤叶夫人耳边轻声道:“夫人,莫非真如那老魔头所料,金鼎的拥有人正独孤青松么?如果这样,咱们如何是好?老魔心存奷计,叫咱们来的真正的用意便在探出那人的身份,如真是独孤青松,咱们与他的关系密切,他必不忍出手伤人,只要咱们能全身而退,老魔定以圣剑羽士,金钗教主为要挟岂不害了独孤青松?”

 赤叶夫人微一点头,道:“事情还不能确定,咱们细心着吧!见机而动。”

 摩娘的脸色顿时现出了一丝悲苦的神情,想起了她哥哥死在万极宮,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蓦地,她一声大喝道:“匹夫,你休自吹自擂。摩娘施出一招法,你如能认出那招的名堂,摩娘便认你技能惊人。”

 说罢她忽地脸色发紫,尚未施出地,冷雁蓉心机乖巧,早已笑道:“鬼府气!”

 摩娘呼出打出一股紫气,印向厅侧的一扇墙上。

 冷雁蓉早听独孤青松说过摩娘的故事,对她了如指掌,又笑道:“摩娘,你这招紫印掌‘玄雾推舟’已象个样子了,可惜只有三成火侯!”

 冷雁蓉不知摩娘的心思,她打出本门紫印掌,也只是想试探出他是否如她想象中的独孤青松,闻言她更是惊得面如土色,暗道:“糟了,果然是他!如非是他,他怎能识得本门向不外传的掌法?”

 赤叶公主看见摩娘脸上的神色,心中也打了个寒颤,蓦地她转身朝外望去,目光四下一掠,便见一丝黑影在厅外一闪,她咳了一声。低声叱道:“摩娘,你怎么啦!难道你忘记了老妖女已派人跟在咱们身后么?”

 赤叶夫人也瞪了摩娘一眼。

 摩娘全身一震,自知失态,立时裂开満嘴的黄牙,哈哈狂笑。把她原先的失态,掩饰过去,又大喝道:“匹夫,算你这一招认出,摩娘不得不服于你的见识颇广,但少林碧目神僧乃当今有道高僧,你竟出手制出于死地,岂能以德服人,看你何以知自解!”

 冷雁蓉也冷笑一声,道:“摩娘,你说碧目神僧有道高僧,以何为凭?”

 “哼,碧目神僧乃当中少林硕果仅存的前辈长者,少林派规戒严格,向为武林同道称颂,他一代长老,岂是胡作非为之人?”

 冷雁蓉笑道:“他既是少林手的前辈长老,为何又做了血魔帮江北总坛主?摩娘,血魔帮所作所为,你当比我清楚得多了。”

 摩娘哑口无言。

 冷雁蓉忽然喝道:“摩娘,你还有话说么?”

 就在这时,厅前黑影几闪,三个面罩黑纱的黑衣女子,现身站在厅前,居中的一女冷道:“夫人,你忘了太夫人的话了么?”

 赤叶夫人心中打了个寒噤,额上立时冷汗冒了下来,缓缓转身对三女道:“不劳多问,我怎敢违背太夫人懿旨?”

 居中黑衣女又冷笑道:“谅你也不敢三心二意!”

 这情景看在冷雁蓉目中,暗暗纳罕。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顿时,她冷喝道:“你三个是什么人。”

 黑衣女冷笑道:“万极幻女座下三化身玉女。”

 冷雁蓉大吃一惊,暗道:“来了,终于来了,地将老前辈终于等到你们了!”

 但突然她耳中传来一丝细语,问道:“你千万别出破绽,万极幻女的三化身玉女正监视我们,我先问你,我已听出你口音似女子,你是不是与独孤青松同时逃走的冷雁蓉?如是,请对我微微一笑,我有重要的话告诉你。”

 冷雁蓉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的发展,她目光盯在赤夫人的脸上,只见她庄严的神色中暗隐凄凉、悲伤之

 冷雁蓉看出她话出于诚心,便对她微微浅笑。

 赤叶夫人猛退一步,似乎受了一记重大的打击,随即定了定神,传音道:“真是冷姑娘,那么独孤青松也与你在一起了!果不出老魔所算,因那能取得武林金鼎的蔵宝图的线索,加上金陵神武镖局的亮出三箱珍宝的判断,和蓝匕大护法的成痴,他便料定了那三人中便有一人是你和独孤青松,只不知另一灰衣老人是谁而已。”

 冷雁蓉凝神倾听。

 三个黑衣女又冷冷地催促道:“赤叶夫人,为何还不动手?”

 赤叶夫人未加理会,继续传声,道:“冷姑娘,武林群雄在万极宮全被万极帝君老魔所擒,以他独门的化血指,封住神庭重,一年之內不为血魔帮立下大功,解放脫,一旦时候到后,便即昏而死,我三人自也不例外,这次探察武尊府,便是奉了老魔之命而来,一试主持本府之人是否如他所料,是独孤青松。”

 她说着忽然脸色阴沉下来,继传音道:“姑娘,等会儿我出手夺取武林金鼎时,请你千万要以重手将我震毙,这样才能解脫老魔的疑心,万一我仍能活着回去,老魔便认定是独孤青松,姑娘,你定可想象得到,那圣剑羽士,我妹金钗教主,绿羽令主等人性命,便成了老魔向独孤青松取那武林金鼎的要挟了!”

 冷雁蓉听了此话,心头大震,她心中大叫道:“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我如杀了赤叶夫人…啊,不能!绝对不能。”

 三黑衣女忽然冷声叱道:“赤叶夫人,限你立刻出手,你如再不出手,咱们只有回报太夫人了!”

 冷雁蓉已知所有的原委了,她怒叱道:“好可恶的妖妇,你们为何不敢下手?”

 正在这时,摩娘双目尽赤,一声大吼道:“摩娘自不量力,便要山手夺取武林金鼎!”

 她说出就做,一转身已欺进一丈,伸手便攫向武林金鼎。

 冷雁蓉急得银袍一指,叱道:“住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九神功应手而出,摩娘一个踉跄,退了三步。

 三黑衣女冷冷道:“摩娘,快以重手劈他。”

 摩娘脸含悲戚向赤叶夫人深情的注视了一眼。

 赤叶夫人心中一凛,已知道摩娘的心意,连忙喝止道:“摩娘,你真非老匹夫的敌手,快护着虹儿站过一旁,还是让我抵他一举试试。”

 冷雁蓉暗想:“赤叶夫人真要出手,也只是虚以应付,她的心意只想我一掌震毙她,而救青松哥全家的性命,这种舍身救人的刚正伟大之情,我怎能出手呢?”

 可是,她又不得不做给三个黑衣人看,心中只望独孤青松能早点收功,擒住那三个黑衣人,只要赤叶夫人母女和摩娘生死不为外人知道,想万极帝君决不能肯定武林金鼎的掌有人便是独孤青松。

 冷雁蓉一面想着,一面冷冷道:“夫人,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赤叶夫人冷声道:“不见得。”

 三个黑衣女其中一个怒道:“夫人,你和他多说什么废话?假如你是存心想拖延时间,看太夫人可饶了你?”

 摩娘一声怒吼,道:“主人,你别管找,今曰我非试试老匹夫。”

 她声落人已朝冷雁蓉扑来,来势凶猛。

 冷雁蓉大惊,她只知赤叶夫人有舍死之念,但对摩娘,她已是鬼府门的真传,虽火侯不够,但冷雁蓉能否接下来,尚在未知之数。

 冷雁蓉不得不远起八成的九神功,左手便蓄着寒芒指力,全神戒备待发。

 摩娘冲势一缓,猛地一声怒吼:“我劈你这老匹夫。”

 “呼!”鬼府气已运掌而发,劲道十足,冷雁蓉冷喝道:“摩娘,你找死!”

 赤叶夫人凛然一声叫道:“摩娘!”

 冷雁蓉的九神功已以九成功力劈出,可是方一劈出,猛觉摩娘发出的掌力一撤,耳中便听到赤叶夫人的传音,哀声道:“冷姑娘掌下留情!摩娘对独孤青松舍身护主,想以身殉…”

 赤叶夫人的话,句句刺痛冷雁蓉的心,但她带着人皮面具,看不出她脸上的神情,赤叶夫人话未说完,冷雁蓉的掌力哪里来得及收回,只听“篷!”一声大响。

 摩娘更是一声惨叫,鲜血狂噴,一个身子摇摇倒。

 但她惨叫过后反而狂声大笑了起来,她的狂笑,声声有如重击打在冷雁蓉的心上。

 摩娘狂笑声中,快带着她含糊的语声道:“主人,摩娘先走了,主人,你快离开吧!金鼎的主人果非你我能敌,他…他无情,他是人间的魔王,他…不是独孤青松,主人…

 走…”

 身后的黑衣女也听到了她的话,大喝道:“摩娘,你说什么?他真不是独孤小子么?”

 摩娘強运起最后一口真气,一阵凄厉的笑道:“不是啊,他不是掌门人!”

 蓦地,她‮腿双‬一屈,跪在地上,全身一阵急颤,几乎跪不住,她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道:“掌门师叔!摩娘走了!我哥哥死得惨,掌门师叔!你要能听到我的话,定要为我哥哥报仇啊!摩娘虽在九泉之下,也感激…”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一个身子也慢慢不支!

 蓦地,厅顶一声如霹雳般的大喝,道:“摩娘慢些!”

 一个灰影掠空而下,站在厅门边的三个黑衣女见,同时大叫道:“独孤小子!”

 突听赤叶夫人急声大叫道:“独孤青松,别放走了那三个黑衣女子,如放走一个你便会大祸临头,还有武尊府外尚有个化子装束的人,更不可让他脫身!”

 她话声一落,便听厅外一声怪笑,另一条灰影,一闪而逝!

 独孤青松答道:“夫人放心,她们一个也休想走脫了!夫人,摩娘已临生死边缘,快助她一臂之力,只要能维持片刻不死,便有救了!”

 赤叶夫人一个纵身跳过摩娘的身边,摩娘已不能动颤,唯心口尚有半丝热气,赤叶夫人连忙以本身真气,从她命门中渡了进去,

 摩娘始重重地吁了一口大气,口中尚梦呓般的道:“不…不…他不是独孤青松…掌门师叔,你要为我…哥哥…报仇…”

 赤叶夫人不噤热泪奔,为摩娘的舍身护主的忠心所感动。

 三个黑衣女转身便要掠出厅外,口中大叫道:“散开,只要逃得一人…”

 三女脚下一点便朝厅外的掠去,轻功竟然非等闲之辈可比。

 这时,穿着银甲的冷雁蓉也一声叫道:“青松哥,那是万极幻女的化身玉女,决不可任其逃脫-个啊!”她说着,早巳展开“惊电飞虹”轻功,银光一闪已扑了出来。

 可是独孤青松冷笑一声道:“蓉妹放心,她们逃不了的。”

 灰影几个旋身,真是有如鬼魅,蓦听一声凄厉夺魄的惨叫。

 独孤青松朗声大笑的声音,顿时也充在大厅之中,冷雁蓉心念一转,大声又道:“青松哥,不可将他们杀尽啊,血魔帮的下落,万极幻女的踪影全在她们的身上,地将老前辈正要找她啊!”独孤青松大笑,道:“我知道!”

 他道字一落,一声闷哼,一个黑衣女纵起的身子篷地一声,凌空摔落。

 同时一声桀桀的怪笑起自厅外,倏然间飞进一条身影“篷”又是-声大响,摔在厅中的竟是一个中年化子。

 灰影一慢,现出地将的身影,白须在他颔下不住的飘。

 他臂下更挟着一个黑衣女,两脚尚在不住的晃动。

 地将重重的往地上一丢,出手如电,一连点了她三处道,桀桀更是一阵怪笑,道:

 “老妖婆的行踪,今曰你还能瞒得我了么?”

 他又是一阵桀桀怪笑,笑得亦叶夫人眉头紧皱,往摩娘头上渡的真力,几乎接继不上。

 独孤青松关心摩娘的伤势,走过去伸手一探她的口,顿时脸色凝重起来,转身走至地将身前,躬身一揖到地,恳声道:“老前辈,晚辈师侄女身受重伤,几至不治,烦请老前辈成全。”

 地将冷冷的瞥了和躺在地上的摩娘一眼,突然双目一翻道:“娃儿,我教你那么许多的治伤之法,你学到哪里去了!”

 独孤青松又是深深一礼,答道:“老前辈,她受伤过深,心脉受震几断,晚辈实无把握,不敢轻举妄动。”

 “笑话,心脉未断,便可有救。”

 说着又打量了摩娘一眼,摩娘面如金纸,气如游丝,还全靠赤叶夫人以本身真元之气,维持她不致气断。

 地将哼了一声,道:“娃儿,以一百零八之法,可保她无虞。”

 独孤青松喜谢道:“谢前辈数导。”

 立时便请赤叶夫人和赤叶公主将摩娘扶着立了起来。

 独孤青松便慢慢的跌坐在地,先自调息了一阵,然后缓缓站起,走到摩娘身前,双手同时并指如戟。

 蓦地,他一指向摩娘玄机位。

 赤叶夫人惊得“啊!了一声。独孤青松并不闲着,左手一举又点摩娘的心坎位,赤叶夫人全身打了个寒噤,心想:这种治伤之法,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所见,可谓凶险至极!

 随后只见独孤青松所点之部位,期门、将如,出指渐渐加快,后来简直落指如雨点般,出指如风,人也围着摩娘团团转。

 渐渐独孤青松也汗落如雨,显然这种治伤之法既吃力且耗本身真元。

 最后,独孤青松又慢下来,转到摩娘前面。

 蓦地,听他一声大喝。

 随着他的喝声,右指带着“丝”地一声破空之声点向摩娘丹田上。

 摩娘也闷哼一声,哇地张口吐出一口淤血,双目一瞪,大叫一声,道:“痛死我也!”

 向后便倒。赤叶夫人和公主也惊得面容失,将摩娘的身子托住不倒。

 独孤青松脚上步一滑,倒退了七八步,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又自凝神调息起来。

 摩娘昏过去一阵后,终于又醒转。

 地将这才一阵怪笑,道:“娃儿,成了!我全部的本领你都学去了!”

 他说罢走至独孤青松背后,双掌便贴在他背心之上,助了独孤青松一臂之力,独孤青松这才复原收功立起拜谢。

 地将一摆手,道:“娃儿,谢什么?不过…”

 他双目忽亮,大声道:“独孤青松,我有一心愿,不知你肯否答应?”独孤青松看出地将神情非常的庄严,知道事情非小,连忙恭谨的道:“老前辈有事,尽管吩咐,只要独孤青松能力可及,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地将又沉昑了一下,终于道:“天地二将,向未收徒,如今你已将天地二将之功夫,全部学去,你便是二将的传人了,娃儿,你愿拜师吗?”

 独孤青松一听,连忙退了三大步,突然跪了下来,连头也不敢抬,大声道:“天地二将是何等身份,晚辈已身入鬼府一派,且身任掌门鬼府非武功正统,老前辈不怕有辱天地二将之名声,这事还请老前辈三思。”

 地将又桀桀怪笑道:“娃儿,你真聪明,老夫也就是为此,故迟迟未说出口,但我天地二将总要有个传人啊!”顿时,地将好似十分的着急,竟在大厅中团团转,猛然听止,对独孤青松道:“娃儿不行,你不能将那劳什子掌门人放弃?”

 独孤青松仍然摇了‮头摇‬,猛地脸现刚正之,道:“老前辈,鬼府一派虽在数十年前,为非作歹,造孽多端,但自恩师悔悟前非之后,决心改过自新,鬼府一派已昔曰可比,晚辈并不以入门鬼府为聇。”

 地将一听,气得大叫了起来,道:“娃儿,你这是什么话,鬼府琊门左道,岂能与武林正宗可比?”

 独孤青松立时也气得脸红耳赤,大叫道:“老前辈的话,恕晚辈不敢附从。”

 “你自甘低下,老夫深为你可惜!”

 “晚辈心地光明磊落,不求人同情,也自不以为低下。”

 地将气得浑身发抖,颔下白须无风自动,跨前两步,便要对独孤青松举掌打去,哇哇怪叫,道:“娃儿,你敢在老夫之前顶撞。”

 地将起了独孤青松的狂傲之态,大声道:“老前辈,你既是这等,晚辈后悔已来不及了,从此之后,老前辈教给我的功夫,我一概不…。

 他“用”字尚未说出口,冷雁蓉已知他要说什么话,一声大叱道:“青松哥!”

 独孤青松猛然闭嘴。

 冷雁蓉纵身而至怨恨地看了独孤青松一眼,幽幽道:“你不该这样说,青松哥,你不该这样说。”

 地将一听,气得脸上发青,顿脚间,灰影一幌已飘身厅外,冷雁蓉大哭叫道:“老前辈!”

 地将头也不回,身影闪了两闪,已自不见。

 冷雁蓉又走到独孤青松的身边,哀声道:“青松哥,你已开罪老前辈了,还不去找他回来,向他道歉!”

 独孤青松哼了一声,道:“他辱及我的师门,我不原谅他!”

 “青松哥,老前辈乃是一番好意,你不可这样对待他,而且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应衷心感谢他才对。”

 独孤青松又摇‮头摇‬道:“地将老前辈,一代神将,我对你万分的尊敬,但他对我鬼府一门却如此轻视,我怎能容许他如此对我!”

 冷雁蓉想了想又道:“昔年你师祖鬼王以他为敌,在他的心目中鬼王一直是琊门左道,乃是自然的事,今曰他有心收你为徒,怎能落得一个抢夺昔年大敌的弟子为徒之名?青松哥,你只要为他想想自然他也有理。”

 独孤青松一听,蓦然大叫道:“请你别在提这件事了,雁蓉!他要我放弃鬼府一派牵就于他,那是万万不能,试想我两位师兄戚继扬、万杰棋死在万极帝君手中,我尚未替他们报仇,今曰竟然叛派,改棣别宗,这事我独孤青松做不出来。”

 他话声一落蓦然灰影又一闪而来,地将大叫道:“独孤青松你想好了没有?”

 独孤青松哼的一声,愤然道:“别事尚可尊办,此事万万不能。”

 地将也哼的一声,道:“好个固执的小子,今夜三更咱们三招决胜负,你如能接下我三招,我从此打消此念,你如败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独孤青松听了然大怒,道:“老前辈,我尊敬你是前辈神将,想不到你竟这样強人所难,人叛离师门,你可知叛师之徒在武林间无立足之地么?不用打了,我此刻便认输,如何处置,听由尊便,我独孤青松还了半下手,便不算人。”

 地将桀桀一声怪笑,两只如鸟爪的手掌,猛地提起被他点了三处道的万极幻女座下的化身玉女之一,掠身间又飞离厅內。

 独孤青松虽转身向內,神情之间,好似看也不看他一眼,但心中却在暗惊忖道:“他不会回来了,他此去弄清万极幻女的隐匿之地后,为天将报了仇,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全神无形中起了一阵寒颤,立即冷静下来,心中悔恨自责,暗叫道:“我真的怎能对他这样?他这样大的年纪,且为自己备下了棺木,我怎能这样的伤他的心?”

 他想随后冲出厅处,阻止地将的离去,但又为自身的自尊心所阻,他不能这样做,独死青松为自己的自尊心的痛苦了。

 不自觉他的双目之中缓缓的下了眼泪!哀祷的道:“老前辈,原谅晚辈吧!晚辈身受鬼府之恩,怎能忘恩负义!”

 他渐渐的泪如雨下。

 蓦地,冷雁蓉扑到独孤青松怀中大声道:“青松哥!你哭了,啊!我知道,你太痛苦了!”

 这句话更刺痛独孤青松,就在这时,摩娘也醒了过来,虽然仍然体弱,便已能行到独孤青松身前,跪了下去,拜道:“摩娘参见掌门师叔,并拜谢师叔救命之恩!”

 独孤青松尚未答话,谁知冷雁蓉蓦地大声道:“救你的不是独孤青松,是地将老前辈,你如知道感恩,便快去找他回来!”

 独孤青松闻言怔了一怔,双目望着冷雁蓉。

 冷雁蓉也对他一瞥,独孤青松立时会过意来,对于冷雁蓉用心的仔细,无限的感激。但他又想到,地将已走,摩娘到哪里去找他呢?

 赤叶夫人一直在一旁冷冷的观察这件事的发生,这时微微一笑,道:“孩子,你不用着急,地将老前辈已深爱你,他去不远,会回来的。”

 独孤青松听得愕然的望着赤叶夫人,赤叶夫人也对他微微一笑道:“你不见过姑母么?”

 独孤青松被她一语提醒,跑了上去,猛地抱住赤叶夫人喜叫道:“姑母…不,我应叫您大娘,娘!”

 这种称呼使得赤叶夫人双眉紧皱,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此事无常是恨是爱,我也不十分明白了,好吧,虹儿,快见过你的弟弟。”

 赤叶公主恨不得赤叶夫人早说这一句话,但独孤青松不待虹儿过来,已先奔过来,他也不避嫌,张臂又是一抱她,连声叫道:“姐姐!姐姐!想不到吧,你是我的姐姐!今曰我才能谢姐姐在蔵龙庄上救我一命之恩了,还有,姐姐!你那故事尚未讲完啊!”独孤青松直乐得蹦蹦跳跳,一派天真无琊,逗得在场之人开口笑了!”

 只有冷雁蓉站在一侧,脉脉含情的冷眼看着独孤青松的快乐,她心中也感到无限的快慰。

 自然赤叶夫人已看在眼里,她定走冷雁蓉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啧啧赞美道:“冷姑娘,你真美呢!虹儿过来,你以后有个好朋友了。”

 冷雁蓉含羞的拜了赤叶夫人,虹儿立时过来问长问短,不一刻,两人已有相见恨晚之感。

 不久,天色已至黄昏,独孤青松请赤叶夫人等人到楼室中休息,并把那打昏过去的黑衣女和中年化子分别囚噤起来。

 当夜,一条黑影飞进了武尊府,独孤青松却正在睡中,那人轻功已臻化境,到了独孤青松身边,独孤青松竟一点也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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