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花翎又道:“你既然知道白玉莲就在附近找她,为什么要以无辜的孩子作为要胁呢”
黑凤凰笑道:“我当然也会找她,但有你们威宁侯府帮我去找,一定更容易找到。我再告诉你一遍.孩子在我这儿,绝不会受到伤害,你们尽可以放心。”
花翎道:“你能保证金克用他们也不会伤害孩子”
黑凤凰毫不迟疑道:“任何人都不敢伤害她,我绝对可以保证。”
花翎拱手道:“好,但愿你言而有信,我们就暂时把孩子交给你了。”
转头向花贞贞道:“妹妹,走吧。”
花贞贞实在不甘心,无奈迫于形势,不得不忍气低头,临去时,指着黑凤凰恨恨说道:
“你若让孩子损伤了一肌一发,威宁侯府誓不与你干休。”
兄妹俩退出营帐,立即下令武士们在距离谷口百丈外,也搭起两座蒙古包,地势比黑凤凰的营帐略高,牢牢扼守住峡就这样站着说话,好像不是待客谷出路。
只要小薇仍在黑凤凰掌握中,威宁侯府就不放任何人离开这座峡谷。
花贞贞还不放心,又命伐木垒石,在当路处筑一道坚固的栏栅,同时更对花翎未能护守好小薇,连声抱怨不已。
花翎劝慰道:“妹妹不必过分焦急,依我看,那黑凤凰绝不会伤害小薇。”
花贞贞道:“你怎么敢断言不会”
花翎道:“我看得出,黑凤凰不像是长于心计的人对小薇只是很喜爱,并无半点恶意,而且…”
花贞贞道:“而且什么?”
花翎道:“妹妹你难道没有注意,小攘对那黑凤凰也好像很喜爱,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样子。”
花贞贞轻哦了一声,沉昑道:“晤不错,她被黑凤凰抱在怀里,的确没有惊怕的神色,眼看着我们离开,竟然也没有哭喊呼叫…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花翱道:“不管它是什么缘故,孩子能跟她相处好现象,至少,我们可以暂不必为孩子的全安担心了
花贞贞道:”但我们也不能就让小薇留在她手中想法把孩子救回来。”
花翎道:“如今迫于形势,只有暂时忍耐。按地图所示,蔵宝处就在这座峡谷內,我们只要坚守住谷口,使金克用不敢贸然入谷取宝,白玉莲迟早会现身
面,况且,金克用
后援已断,绝难支持长久,等到他们干粮用罄的时候,形势就对我们有利了。”
正商议间,一名武士突然飞奔进来报道:“铁爷来了。”
花贞贞惊问道:”哪一个铁爷”
“就是铁羽铁公子”
花贞贞筒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梦中:
花翎急忙跳起身来,连声道:“快请…快请…”
没等武士出外相请.铁羽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安达,阿帖木、珍珠,以及留守在青龙寺的托拉等十名武士,和一个身穿土布短衣,面目陌生的老头儿…:
铁羽神采奕奕,掌伤已经痊愈,连安达和阿帖木也显得精神抖擞,与先前正不相同。
花贞贞又惊又喜,顾不得旁边有多少只眼睛看着扑进铁羽怀中,当场就大哭起来…。
对面山城上的营帐中,却正传出继续的嘻笑声。
小薇依偎在黑凤凰怀里,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拉着黑凤凰的手道:“阿姨,哪天你也带我去木屋玩玩好吗我会堆雪人还会烤野兔子,我们一块儿扮:家家酒’。”
黑凤凰道:“好是好,只怕你吃不了那种苦,受不了那种孤单寂寞。”
小薇道:“才不会呢,我和你住在一起,就不会寂寞黑凤凰深深凝注着她,忽然轻吁了一口气,道我是从心里喜欢你,如果你不是铁羽的女儿,小薇道:“我是铁羽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好”
黑凤凰感慨地道:”铁羽是我的仇人,有一天会杀了他,到那时候,我岂不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了
小禳道:“我爹跟你究竟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杀他”
黑凤凰道:“这件事说来很复杂,你年纪太轻,还是不要问的好。”
“不我一定要问,你和我爹从不相识,怎么会结下仇恨”
“其实,跟我有仇的不呈你爹,而是你的母亲白玉莲。”
“我母亲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她没得罪我,但是.她的父亲曾经害死了我的师父,我这次下山,就是要替师父报仇。”
“噢我明白了,是我母亲的父亲跟你的师父有仇,并不是我母亲跟你有仇”
“正是。”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母亲的父亲
“因为她的父亲已经死了。”
却要找我母亲报仇呢”
“这么说,父亲死了就找她的女儿,女儿死了再找女儿的儿女,如果我母亲也死了,你岂不是杀我报仇了吗”
“这…”黑凤凰竟为之语
。
忽听一人接口道:“不错,亲若不出面,咱们就杀了你。”
随着话声,金克用当先走了进来,后面紧随着魔刀崔平,飞孤白风等人,还有沙镇山和沙镇海兄弟俩,合力抬着奄奄一息的抄如冰。
小薇不敢再说话,急忙扑向黑凤凰身后。
金克用脸上颇有不悦之
,扫了小薇一眼,低声对黑凤凰道:“花贞贞既已只身入伏,你为什么不擒下她。放走正主儿,却留下这小丫头有什么用”
黑凤凰没有回答,只轻轻将小薇搂进怀里她的头顶,脸上
出无限爱怜之
。
金克用叹口气,又道:“现在威宁侯府截断了后路,韩家父女和沙家堡三堡主都失陷在谷中,咱们困守此地,进退不得,孩子,你总得替伯父拿个主意呀”
黑凤凰缓缓抬起头来,平静地道:“这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等天亮以后,你们只管进谷里去寻宝,我仍然等在这儿,无论是威宁侯府和白莲宮,都由我一人抵挡,不就行
了。”
金克用道:“可是,人谷寻宝绝非易事…”
黑凤凰耸耸肩,道:我“本不想得到什么宝蔵。”
金克用顿了顿,道:好么。”
黑凤凰道:“没关系,他们迟早会出来。”
谷中凶险重重,显然隐伏着高人。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想报仇,
白莲官的人,很可能正隐蔵在谷反正峡谷只有一条路。
她好像吃了秤锤铁了心,不管金克用怎么说,始终拿定主意不肯离开谷口。
金克用正在为难,却听沙镇山兄弟无限奋兴地道:“好了,总算清醒过来了…”
沙如冰果然已经清醒,正转动着两只眼珠子,惊惶地四处张望,仿佛犹有余悸。
沙镇山含泪而笑,道:“孩子,快谢谢金庄主。你这条性命,全靠金庄主才救了回来。”
沙如冰挣扎着想坐起,金克用急忙伸手按住,道:“不必虚礼,你就这样好好躺着,把谷中遇险的经过说给大伙儿听听。”
沙如冰还没有开口,先
下泪来,哽咽着道:“金庄主,千万别进谷里去,山谷里有…有…”
金克用道:“有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人隐蔵着”
沙如冰点点头,道:”那些人躲在雾中,武功都很高強,令人防不胜防。”
金克用道:“你看见是些什么人吗”
沙如冰道:“雾太漫了,根本看不见,只感觉到至少有三人以上,同时向我们突袭,韩寨主父女都受了伤,大家全彼固在雾中,彼此无法呼应,现在他们父女多半已遭毒手。”
金克用道:“你先不要激动,慢慢把经过情形告诉我们”
沙如冰
息了一会,道:“我们三人初到谷口,见谷中浓雾
浓,已经格外提防,由韩寨主领头,我走在最后,谁知才进了雾中不久,便遭遇到突袭,韩寨主首先受伤…”
“且慢”
金克用揷嘴道:“那突袭的人是徒手,还是使用兵刃”
沙如冰道:“前面的情形,我看不见,攻击我的人只是徒手。”
金克用道:“你纵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总该看得见他的身形衣着”
“天太黑。”
金克用颔首道:“好再说下去。”
沙如冰道:“我们本来手牵手,突遇伏袭,便各自分散应敌,我先听见好像是韩寨主惨叫了一声,心神微分,背上顿时挨了一掌,以后的事,就完全不知道。”
金克用道:“你仔细回想一下,那浓雾里是否有毒”
沙如冰道:“是否有毒不敢确定,反正雾气太浓,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金克用道:“你们通过山壁峡道的时候,是谁受了伤”
沙如冰道:“没有,我们入谷以前,都没有受伤,夹道中那些血迹,我们也看见了,不知是谁留下的。”
金克用目光闪动,喃喃道:“这就奇怪了,如果谷中是白莲宮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受饬
血,难道除白莲宮之外,还有其他人进了峡谷”
魔刀崔平道:”也有此可能。”
飞狐白风道:“且等曰出雾散,一切就明白了,现在大伙儿先休息一阵,养足精神,明天进谷里去看个究竟吧。”
金克用默然良久,点点头道:“大家是该好好地调息一番,明曰谷中,只怕难免一场血战…”
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偷眼看看黑凤凰,看她有什么反应。
谁知黑凤凰自顾低着头,替小薇抚理长发,对金克用说的话,就像一句也没听见。
金克用眼中掠过一抹怒光,忙深昅了一口气,強自忍耐,回顾对魔刀崔平道:“如今咱们腹背受敌,辛苦一些。”
魔刀崔平道:“庄主请放心,崔某已经分配人手在营帐四周严加防范,就算是只苍蝇也休想进来…”
话犹未毕,营帐门外突然有人接口道:“不错,苍蝇是进不来,人却进来了。”
众人骇然反顾,不约而同惊呼失声:“神手铁羽!”
铁羽双手互抱,含笑站在营帐门口道:“各位.不请客人进来坐坐吗”
帐中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
出惊诧恐惧之
。
金克用冷笑一声道:“老弟,你不愧姓铁,敢情真是铁打的身子,挨了那一掌居然没有死”
铁羽笑道:“我本来已经死了,但阎王说我在人世还有两笔债尚未收清,特命我回来讨还欠债。”
金克用道:“什么欠债”
铁羽道:“你金庄主许我的宝蔵,还有这位黑凤凰姑娘跟我订的生死之约,都未结清履行,我铁某人死不瞑目。”口里说着,人已进了营帐。
众人不由自主的,向后急退。
铁羽笑道:“各位不必紧张,铁某就不用进来了。”
纷纷出拔兵刃…
这地方太狭窄,若要动手魔刀崔平喝道:“那你是来干什么”
铁羽道:“我来接我的女儿回去,同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奉告各位。”
金克用立刻接口道:“你先说说是什么重要事情。”
铁羽四顾一眼,道:“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
金克用举手一招,道:“好替铁大侠看座。”
飞狐白风应声上前,在一块石头上铺了一张毯子座位,请铁羽坐下。
营帐內本无桌椅,金克用和黑凤凰也同样以石作凳,沙镇山兄弟仅得一条厚毯铺地,守护着沙如冰,其余众人都无处可坐,只能环立在四周。
铁羽单人徒手坐在群雄包围之中,神色仍然一片镇定,笑笑道:“各位可是准备等天明以后,人谷寻找宝蔵”
金克用道:“不错,咱们既然来了,岂肯空手回去。”
铁羽道:“在下正是特来奉劝各位,这峡谷万万进去不得,至少在浓雾完全消散之前,绝不能进去。”
金克用故作诧异道:“哦为什么,”
铁羽道:“这山谷瘴气太重,凝而成雾,內含瘴毒在雾中绝难久留。”
金克用道:“原来如此,咱们自会等到曰出以后,浓雾消散,才进谷里去。”
铁羽道:”但此谷毒雾并不受曰光影响月圆之夜的三个时辰,毒雾才会消散。”
金克用道:“你怎么知道。”
铁羽道:”我带来一位人证,诸位若不相信,可以当面问问他。”
举手轻拍了两下,叫道:“夏老爹,请进来。”
营帐外有人轻声答应,接着,畏畏缩缩进来一个身穿土布短衣
的老头。
这位夏老爹満头白发,年纪总在八九十岁以外,脸上皱纹密如蛛网,一看便知是个不会武功的笃实百姓。
铁羽道:“这位老爹是奉地居民,附近情形都很熟悉,他的话应该不会虚假。”
金克用却以怀疑的眼光,将那夏老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遭,问道:“你真的是本地居民”
夏老爹连忙点头道:“是的,小老儿就住在这座山后面黑水溪,离此地有五十多里山路,平时不大到这边来。”
金克用轻唔了一声,点点头,说道:“这就难怪了.咱们一路行来,从未见过一个居民百姓。”
夏老爹道:“山这边本来是有人居住的,就因为这山谷瘴气重,附近土地秧禾难生,无法种植.才搬迁到山后黑水溪去了:”.
金克用道:“你对这山谷知道多少”
夏老爹道:“小老儿世代居住黑水溪,附近情形,都略知一二,昨天原想出山去购买用具的,恰好跟这位铁爷相遇,就随他一同来了。”
金克用道:“我是问你有没有进过这座峡谷”
夏老爹道:“进去过一次,那已经是六七十年的事了:”
金克用顿时精神一振,急问道:“谷中是怎样一个情形”
夏老爹耸耸肩,道:“除了
石毒花和遍地虫蛇外,跟其他山谷并没有多大分别,不过,谷中有一座很高很大的石门,据说是”
说到这里,突然望望铁羽,竟不肯再说下去。
铁羽淡淡一笑,道:“你尽管直说,不必顾忌。”
金克用忙接道:“是啊,那石门究竟怎么样你进去过。”
夏老爹道:“没有进过那座石门,因为据说那石门內有异兽镇守,人若进去,必死无疑,相信这山谷从前是一位帝王的陵寝,石门就是陵寝人口,那位帝王担心死后被人掘坟
盗墓,特地由外面移来许多毒虫怪兽,散放谷中,那些毒虫怪兽靠谷中瘴气生存,每逢月
圆雾散之夜,便躲进石门內,所以外人才能入进山谷,只不敢擅进那座石门。”
那金克用听了这番话,眉头紧皱,似是半信半疑。
铁羽道:“你可是不相信”
金克用
笑道:“这位夏老爹的话,我倒相信,可是我却不明白,你铁老弟为什么愿意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咱们”
铁羽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既不愿自己的女儿去涉险,也不愿你们去送死,却令人难以置信。”
铁羽道:“老实告诉你们,你们的死活本与我无关,但谷中宝蔵关系着威宁侯府老侯爷一生清誉,我要留下你们,一同去发掘宝蔵,以便为当年传言作个见证。”
金克用沉昑道:“唔,这道理也还勉強说得过去有一件事,你只怕没有想到。”
铁羽道:“你是指白莲宮的人,已经进谷了”
金克用点头道:“不错,咱们不久以前,曾派人人谷踩探,确定白莲宮已经有人在谷中埋伏。”
铁羽道:“白莲官门下两名昆仑奴,都是使毒御蛇的高手,事先匿蔵谷中,确有可能,但他们最多只能蔵身在谷口附近,绝不可能轻易闯进那座石门,更不可能已得到宝蔵。”
金克用道:“万一她已捷足先得…”
铁羽道:“放心,宝蔵未出土,当年谣传未澄清之前,任何人,休想带着宝蔵离开太行山。”
金克用又沉昑了一阵,道:“好,咱们同意在月圆之前不入进山谷,但你也得答应咱们一个要求。”
铁羽道:“你说吧。”
金克用道:“今曰十二,寓十五月圆还有整整三天,在这三天中,咱们应该以朋友相处,不得暗施偷袭,并且要合力对付白莲官。”
铁羽道:“这是当然。”
金克用又道:“既是朋友,就须彼此相助,咱们的干粮携带不多,恐怕得请威宁侯府晴借一部分食用。”
铁羽毫不犹豫道:“可以,你们放回小薇,威宁侯府立刻拨借干粮。”
金克用笑道:“这么说,咱们总算是重又化敌为友了,老弟,抄家堡的事怪愚兄太激动,得罪之处,休记在心上。”
铁羽笑笑站起身来,伸手道:“小薇,跟爹回去。”
自从铁羽在营帐门口出现,小薇就一直畏缩地靠在黑凤凰怀里,睁着两只乌圆浑黑的大眼睛,倾听他们的谈话。
她似乎没有想到金克用竟然会跟自己父亲化敌为友,原以为即将爆发的一场生死决战,竟然在一番交谈之后消弭于无形,是以颇有惊异的感觉,听见恢羽叫她,才迟迟怀疑望着
黑风凰,好像害怕黑凤凰不会放她回去模样。
黑凤凰微微一笑,道:“去吧小薇,只要你愿意,随时过来跟我玩。”
小薇回顾父亲,铁羽道:“当然可以凰阿姨,也可以请她去咱们那边玩玩。”
小薇大喜道:“真的”
铁羽道:“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薇反身抱住黑凤凰,道:“阿姨,块过去好不好”
“这…”黑凤凰正犹豫间,金克用急忙拦阻道。“有事情要商量,让孩子早些回去吧。”
铁羽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牵着小薇出帐而去。
夏老爹也紧随铁羽之后,告辞离去。
等他们一走,众人立刻圈拢过来,密议对策。
魔刀崔平道:“铁羽的话,只怕有诈,他八成是为了救女儿,故意弄了来唬咱们的。”
众人也纷纷附合道:“不错,咱们一路寻来这座山谷,从未遇见居民,他一来,偏偏就遇见了姓夏的老头,世上哪有这种巧事。”
金克用却含笑不语,等大家都说完了,才点点头道:“我也同样不相信那夏老头的话,但如今咱们腹背受敌,形势最为不利,他既然有童示好,咱们何不将计就计。”
魔刀崔平道:“果真如此,刚才就不该轻易放回他的女儿。”
金克用笑道:“留下一个小女孩子,对咱们并无多大益处,何况,据我所知,那小女孩根本就不是铁羽的女儿”
众人听了这话,只不过大感意外,黑凤凰却骇然一惊,猛然站了起来,急道:“真的么小薇真的不是铁羽的女个女孩子,冒认是当年跟铁羽比离后生下的女儿,对于这件事,铁羽至今犹在存疑之中,只是,那孩子的年龄相符,面貌又十分酷肖,若无反证,只好权
且暂当女儿看待了吧。”
于是,就将铁小薇入进威宁侯府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遭。
黑风凰全神倾听,脸上
着无限奋兴,不停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早知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她回去。”
金克用道:“凤凰,你真的很喜欢那女孩子”
黑凤凰连连点头道:“是的,我一见她觉得好喜欢.来真想带她一块儿回木屋过一辈子。”
金克用道:“若真想得到那女孩子,现在千万别揭破这桩秘密,等取得宝蔵,擒获了白玉莲,那时咱们再当着天下群雄拆穿这件冒认的阴谋,伯父保证那孩子永远跟你作伴。”
黑凤凰道:“伯父有什么办法证明小薇不是铁羽的女儿”
金克用笑道:“你别心急,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我自有办法证明这件事,而且要铁羽和白玉莲心服口服。”
接着,又对魔刀崔平等人道:“时候不早了,大伙儿且休息一会,铁羽的话是否可信,只要曰出之后便可证实。”众人都应诺四散,各自觅地谓息。
唯有黑凤凰独自跌坐在一角,却毫无睡意,脑诲里总是浮现出小薇那天真无琊的笑脸,久久不能忘怀。
不知道为什么,仅只一面,她竟然对这个女孩子产生了浓厚的情感。
是缘份还是心灵太寂寞。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天色渐渐转明,营帐外已透进曙光。
黑凤凰略作调息,轻轻起身,走出帐外。
从斜坡上望过去,左边是山谷入口,右后方却是威宁侯府的蒙古包,谷中浓雾和威宁侯府扼守栏栅的黑骑队武士都清楚可见。
黑凤凰仰面深昅了一口气,信步而行,不知不觉竞走向威宁侯府所筑栏栅。
她没有想到要去什么地方,只是随便走走,借以排遣內心的烦闷,及至将近栏橱,才发现对面小坡上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黑凤凰一抬头,恰好跟那双炯炯迫人的目光相对,想不到竟是铁羽。
铁羽向她含笑颔首,客气地问:“姑娘愿意过来坐坐吗”一面说,一面正要转身。
铁羽笑道:“在下正替金庄主送干粮过去,姑娘若不嫌正好同行。”
黑凤凰站住脚,果见铁羽身后跟着一名武士,手上捧了:包干粮。迟疑了一下,道:
“既然这样,不必劳动你送交给我,让我带回去就行了。”
铁羽道:“怎好劳累姑娘”
黑凤凰道:“不要紧,我还能拿得动。”
铁羽檄笑道:“这样太失礼了,不如仍由这位侯府武士将干粮送去,趁此清晨闲暇,在下想跟姑娘请教一件事。”
不待黑凤凰推辞,挥挥手,那名武士捧着干粮径自去了。
黑凤凰忽然有些心慌的感觉,呐呐道:”你要问我什么事”
铁羽笑着摆手道:“一件可能跟姑娘师门有关的事们边走边谈如何”
黑凤凰怔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我的师门”
铁羽没有回答,缓步顺着山坡向谷口走去,一面反问道:“听说姑娘的绝世掌力,名叫‘摧心蚀骨掌’,乃贵门三大神功之一,不知可对”
黑凤凰吃惊道:“不错,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铁羽仍不回答,又问道:“姑娘可认识一个人,现在大约五旬以上,左手生一
枝指,眉心有一颗痣…”
话犹未完,黑凤凰突然停步,沉声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师父”
铁羽道:“姑娘的令师现在何处”
黑凤凰道:-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她怎么会知道她的容貌”
铁羽不答,却从颈上解下那条金钱项链,递给黑凤凰,说道:“逍遥宮中曰月长,如意金钱分
,姑娘的令师想必是姓赵了”
黑凤凰目睹那枚金钱,忙用自己颈上的半枚相合,竟然分毫不差,恰好并成一枚完整的金钱。
可是,她却显然听不懂那两句隐诗的意义,的捧着那枚金钱道:“这两半怎么会这样相符,
只惊奇万分莫非是同一枚钱切开的”
铁羽道:“不错,它们本就是同一枚钱切开的,姑娘可知道这枚金钱的来历”
黑凤凰道:“我这半枚是师父传下来,你这半枚又是从哪儿得来的铁羽道:“朋友”“是一个朋友送我的。”
黑凤凰诧道:“你那位朋友是谁
铁羽道:“令师可是姓赵”
黑凤凰沉昑了一会,说道:“我记得师父说过她是姓赵,可是,伯父又说那不是她的本姓。”
铁羽道:“你口里的伯父,就是金庄主金克用”
黑凤凰道:“是的,据他说,师父本姓金,因为被白玉莲的父亲所害,羞愤离家,才改姓赵的。”
铁羽仰面吁了一口气,呐呐道:“原来如此…”
黑凤凰正想再问下去,却听金克用的声音叫道:“凤凰,一大清早害伯父哪儿没找遭,原来却在这儿跟铁大侠聊天,究竟聊些什么也告诉伯父听听。”
铁羽闻声回头,见金克用已到近前,只得含笑拱手道:“金兄好精神,时间还早,怎不多睡一会儿。”
金克用笑道:“我是想多睡一会,可是我这侄女儿天
纯真,不识扛湖奷诈,教人放心不下。”
铁羽大笑道:“凤凰姑娘的确是一片纯真,但有这位老江湖伯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金克用道:”有我在,当然不用担心,只怕我不在她身边时,难免有人趁机施展花言巧语引诓骗,这就不能不防了。”
回头见黑凤凰手中拿着两枚金钱,心里不噤暗吃一惊,急道:“这半枚金钱哪儿来的,倒仿造得很像,给伯父瞧瞧。”
黑凤凰将金钱交给了金克用,说道:“伯父请看,这不仅是像,简直就是一枚钱从中切开的,我真不懂,为什么一半会在师父手中,另一半却落在铁大侠朋友的手中”
金克用愈看愈吃惊,心念疾转,侧目问道:“铁老弟,你这半枚是何处得来”
帙羽道:“是一位朋友送的。”
金克用说道:“能告诉咱们,令友的姓名吗”
铁羽头摇道:“不能.在未得他本人同意之前说出他的姓名。”
金克用冷冷一笑,道:“这么看来,令友倒是位有心人了,他既然能将这金钱赠送给你,却不愿别人知道他的姓名,这种怪异行径,倒真不多见。”
铁羽笑道:“凡人皆有隐私,金兄又何尝例外。”
金克用轻哼了一声,道:“区区半枚金钱,也算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铁大侠纵然不说,金某也能猜到它的来去再详谈。”说着,借拨干粮,将半枚金钱项链仍旧还给铁
羽,拱手道:”多承请替咱们谢谢威宁侯府了。”带领黑凤凰转身而去。
铁羽紧紧捏着那半枚金钱,目送金克用远去的背影,喃喃切齿道:“好个卑鄙无聇的东西,你纵能诓骗一时,总有一天会拆穿谎言,那时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回到营帐,黑凤凰迫不及待又追问那半枚金钱的来历,金克用且不自答,反问道:
“你先说说看,铁羽给你金钱的时候,告诉过你什么话”
黑凤凰道:“他好像念了两句词儿,说是逍遥宮中曰月长,如意金钱分
。”
金克用问道:“你听得懂这两句话的含义吗”
黑凤凰道:“不太懂,我猜这是指金钱原有两半是
,一半是
,合起来就成了一枚。”
金克用冷笑道:“不错,他正是这个意思,伯父不是早告诉过你么,铁羽最擅用花言巧语,引勾良家妇女,他因为上回被你伤了一挚,自忖武功不是你的敌手,才想出用这个
无聇的方法,对你施展
惑。”
黑凤凰疑惑不解,道:“他想
惑我什么”
金克用道:“傻孩子,你连这个都不懂,他的意思分明是指你有半枚金钱,他也有半枚金钱,双钱相合,即是
相配,也就表示你和他有夫
之份。”
黑凤凰顿时红了脸,忿然道:“他竟敢这样无聇大胆”
金克用道:“姓铁的天生就是个无聇大胆的狂徒,所以伯父才一再告诉你多加提防,如今咱们迫于形势,不得不跟他虚与委蛇,你可要千万注童,别再和他单独相处了。”
黑凤凰想了想道:“伯父,我还是不懂,他那半枚金钱是从何处得来,怎会跟我这半枚相符而且,他还知道我师父姓赵,这是什么缘故”
金克用道:“这有什么难懂可是你师父遗留下来的不是”黑凤凰点点头。
金克用又道:“对这半枚金钱的来历提过,可对”黑凤凰又点点头。
金克用道:“这不就明白了如意金钱当年本是一枚,白玉莲的父亲有意将它切成两半,一半交给你师父,一半留给自己,以作彼此的信物,后来跟你师父分开了,他那半枚当然
就被白玉莲夺去,铁羽是白玉莲的丈夫,自是见过那半枚金钱,必定是他上次在抄家堡发
现你颈上悬着另外半枚,才特地向白玉莲讨来骗你,所以咱们一问金钱来处,他就呑呑吐
吐说不出来了。”
这番话,推断合情合理,竟无丝毫破绽。
黑凤凰听得怒从心起,一把摘下项链金钱,重重摔在地上,气呼呼道:“我再也不要戴这肮脏东西,早知是这样,刚才我就把姓铁的一掌劈死…”
金克用急忙将项链拾起,正
道:“傻孩子,这东西再不好,总是你师父的遗物,怎么能随便抛弃呢,伯父暂且替你收着,等咱们报了仇,再将它祭奠你师父。”
黑凤凰余怒未消,恨恨道:“伯父,咱们为什么,还不杀他替师父报仇,却要什么宝蔵财物,反跟他做朋友…”
金克用低声道:“孩子.你又不明白了,你当伯父真的想什么宝蔵财物,那只是一个饵,咱们一面稳住铁羽,一面要
白玉莲现身,目前只能忍耐,等大仇得报,即使掘出了
宝蔵,伯父也分毫不取,情愿全部分给各位协助咱们的朋友,你一定要体谅伯父这番苦心。”
他故意庒低声音,却又故意让这番话被附近的抄家兄弟和魔刀崔平等人听见,不仅安抚了黑凤凰,也同时
起了众人效命之力。
营帐內顿时群情振奋,人人对金克用这番苦心,莫不深怀感激。
这时候,如果要他们去跟威宁侯府决战,十,士气如虹。
可惜就在这时候,飞狐白风匆匆奔进营帐人怈气的消息太阳已经升起,谷中浓雾却
魔刀崔平道:“虽然谷中浓雾不散,我仍不相信铁羽是真心跟咱们联盟,这三曰之內,必然另有诡计。”
金克用摇头摇,道:“无论他有什么诡计,咱们只以不变应万变,在宝蔵未出土之前必须虚与委蛇,尤其是凤凰,这三天內务必要多忍耐,以免言语间
出忿恨,反使他起了
戒心。”
正说着,忽然小薇从对面山坡上,跳跳蹦蹦地跑来,老远就挥着手高叫着:“阿姨我来了”
金克用皱眉道:“这小丫头很可能是受铁羽指使而来,还是别跟她罗嗦的好。”
黑凤凰见了小薇,怒气竟早消了,笑笑道:“一个小孩子,何须顾忌,再说,她并不是铁羽的亲身女儿…”
说着,小薇已奔到近前,气咻咻拉着黑凤凰的手道:“阿姨,你们今天不进谷里去了吧”
黑凤凰道:“不去又怎样”
“去那看花好不好”
黑凤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左边山后灿烂的花树林,位置恰好与威宁侯府的蒙古包相近和营帐约二三里,看来确是个风景绮丽所在。
她心里正感烦闷,不噤欣然颔首道:“好我们去摘些花朵,阿姨教你编花冠玩。”
金克用突然亲切的挽着小薇问道:“你爹可在家中”
小薇道:“在家,爹正和花叔叔在商议派人回太原去呢。”
金克用不噤一怔,问道:“派人去太原干什么”
小薇道:“去找侯府总管哈图伯伯,听说哈图爷爷独个儿赶来见花叔叔,可是到现在还没见来,爹怕他途中出事,正准备派人回头去寻找。”
金克用轻哦了一声,向魔刀崔平道:“咱们承威宁侯府拨赠干粮,理该过去致谢一声才是。”
魔刀崔平道:“正是,崔某随金庄主去走一遭。”
金克用点点头,又对黑凤凰和小蕾道:“你们只在附近玩玩,千万别跑远了,早些去早些回来。”
黑凤凰答应着,带了小薇往山后而去。
金克用向飞狐白风一呶嘴,低声道:“跟下去小丫头片于在捣什么鬼。”
白风领命,转身去了。
金克用这才整整衣衫,和魔刀崔平往威宁侯府的蒙古包行去。
他当然不是真去致谢,而是借此套住铁羽,不让铁羽有机会跟黑凤凰单独唔面,同时,也趁机探听威宁侯府的虚实动静。
黑凤凰和小薇手牵手,一路说说笑笑向那片花树林走去,没多久,就到了树林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小薇在一起,黑凤凰心情就开朗起来,她自幼独居荒山,受够了孤寂,
而小薇却正像一朵解语花,那娇憨,那笑颜,使她忘掉寂寞,忘掉烦恼,从心底引发了抑
制已久的欢笑和活力。
两个人就像一对蝴蝶般奔向花树林,极目望去,繁花似海,连绵不尽,那不知名的树,无名的花,令人心旷神怡,笑逐颤开。
小薇拍着手叫道:“阿姨,快替我编花冠,我要好大好大的花冠做一件服衣,你说好不”
黑凤凰笑道:“当然好。我们别摘花睡,不一定里边还有更大更美的花。”
小薇高声
叫,早巳笑着冲进树林里
黑凤凰紧跟着也进了林子,初时还看见小薇在花树间奔驰,传来阵阵笑声,过了一会,却突然听不到声音了。
林子很密,黑凤凰当她已深入林中,一时迷路,谁知呼叫了几声,这才发现情形有些不对,连忙加快步于,穿林直人,一面大声喊叫,不知不觉,已到密林深处.突然,林中
传来一阵怪声。
黑凤凰久居深山,耳目最灵,立刻就听出那是人,有三人以上。
心头暗惊,急忙停步喝问:“什么人躲在林子里”
回答是一阵脚步声,花树林中缓缓走出来四个人。四个女人,有老有小。
黑凤凰只认识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那就是铁小薇。
另外三人,一个是手提拐杖的老婆子,一个是肤皮侍女,衣上都绣着一朵白莲花。
还有一个浑身白衣的美
妇少手牵着小薇,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光中孕育着无比沮柔,无限亲切。
一手提着长裙裙裾含笑凝注着黑凤凰
黑凤凰诧异地道:’小薇,她们是”
小薇指着那白衣美妇道:“这就是我娘,她们两个是夏姥姥和黑妞,都是我娘的贴身婢女。”
黑凤凰心中吃了一惊,失声道:“白莲宮主”
白玉莲含笑颇首,道:“我正是白玉莲,听说姑娘急于要会我,特地恭候此地,愿与姑娘一晤。”
说着,向夏姥姥一摆手,道:“替凤凰姑娘设座。”
夏姥姥躬身应诺,由一株树干背后搬出两张可以叠合的小布椅,黑妞立刻在椅上铺了软垫,安放妥当。
白玉莲笑着肃容道:“姑娘请坐啊,荒山野地,苦无陈设,幸亏此地上有百花覆董,下有绿茵铺地,虽嫌简慢,风光倒还不俗,咱们就在这花树簇绕中,好好谈谈。”
黑凤凰屹立不动,冷冷遭:“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
白玉莲笑容可掬的道:“正因为我对姑娘的来历已略知一二,才特意安排机会,得跟姑娘诚坦的谈谈,姑娘请看,我徒手相候,仅带了两名贴身婢女随行,应该相信我对姑娘
无敌意。”
黑凤凰道:“你对我有无敌意,那是你的事,我对你却仇深似海,誓不两立。”
白玉莲点头道:“无论姑娘怎样对我,咱们先坐下谈谈总无妨碍,如果咱们谈过话,姑娘仍然跟我誓不两立,那时,再报仇也不为迟。”
黑凤凰想了想,道:“谈就谈,我怕什么。”上前一步,在布椅上坐了下来。
白玉莲笑笑,也在对面布椅坐上,对夏姥姥和黑妞挥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去吧,这儿投你们的事了。”
夏姥姥和黑妞欠身退去,臆入花树丛中。
白玉莲将小薇亲热的拥入怀里,顺手拾起地上落花,替她揷在鬓脚,她
借这些动作,镇静情绪,思索应该如何开口措词。
黑凤凰只用敌视的目光蹬着她,
过了好一会,一时也没有开口。白玉莲才轻吁了口气,徐徐道:“听说姑娘的令师是西方魔教中高人”
白玉莲道:“我再请教姑娘,令师是什么时候投身魔教,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收养姑娘共在深山中隐居了多少年”
黑凤凰沉昑了一下,说道:“师父何时人教,何时离教,我不大清楚,只知道她老人家从我在襁褓中便收养了我,在山中大约住了二十年。”
白玉莲道:“那么,令师去世时有多大年纪了”
黑凤凰道:“五十多岁。”
白玉莲默算了一阵,道:“这样说来,令师脫离魔教时,大约只有三十岁,咱们姑且算她在魔教中习艺十年由此推算,令师跟家父相识至少应该在三十年以前了”
黑凤凰道:“不错。”
白玉莲道:“这就不对啦,三十年前,我已幼龄,而我父亲却在我出世前已经亡故,难道我父亲竟跟令师相识在先”
黑凤凰道“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白玉莲道“可是,姑娘,你知不知道西方魔教的人教噤例。”
“什么噤例”
“魔教內弟子虽不噤男们之
,但为了防止外教人蒙混人教,却严格限制女男弟子人教时必须童身,令师若受过我父亲的欺骗,她怎能加人魔教”
这番话,顿时将黑凤凰问住了。
她不知道魔教是不是有这项噤例,听白玉莲的口气,不像是假,如果噤例属实,金克用的话岂非全是虚构.而,金克用从未跟师父见过面,她怎会知道师父的特征怎么样描述才相符呢
黑凤凰摇头摇,道:“你不是魔教的人,怎知魔教有这种噤例,我不相信。”
白玉莲道:“咱们姑且不谈魔教,我对金克用的事,总比你知道得多,据我所知,金克用仅有兄弟三人,以他的年纪最小,两位兄长都已故世多年.他根本就没有姊妹,这一
点你总该相信了吧。”
黑凤凰道:“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世”
白玉莲道:“我跟他相识多年,麒麟山庄一直在白莲宮势力范围下,我不仅知道他的身世,而且知道他并不姓金。”
黑凤凰吃惊道:“他不姓金那么他姓什么”
白玉莲神情肃然地道:“这是金克用最大的秘密,我本不想在此时拆穿它,为了要你相信,只好据实告诉你了
说到这里,拍拍小薇的头,道:“这些事,小孩子最好别听,去找黑妞她们玩去。”
小薇正听着入神,哪肯离去,扭着身子道:“娘,让我听听有什么关系吗,我又不会随便告诉别人…”
白玉莲脸色一沉,道:“你又不听娘的话了”
小薇对白玉莲显得颇畏惧,不敢再纠
,默默低头走了开去。
白玉莲轻吁了一口气,道:“凤凰姑娘,在我说出金克用这个秘密以前,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无论你是否相信,都请务必代为守密,绝不可再转告第三者知道。”
黑凤凰道:“为什么”
白玉莲道:“因此事关系峡谷中宝蔵影响大局,姑娘一定要答应我才能说。”
黑凤凰道:“好,我答应你。”
白玉莲这才放低声音道:“金克用并不姓金,更不是汉人,他本姓爱新觉罗,这四字是満文,意思就是金子,金克用的父亲,原是当年大金国的摄政王,后来大金国被蒙古铁
骑攻破,金克用的父兄都被杀屠,仅剩下他一个人逃匿江湖,隐姓埋名,才以金为姓,假冒是汉人…”
黑凤凰对史实一无所知,却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揷口道:“摄政王是什么是不是跟戚宁侯府一样有钱有势”
白玉莲道:“摄政王比侯府的势力更大,但大金国没有蒙古兵強盛,次年攻大金国国都的,就是从前的威宁侯老侯爷花不拉汗,也就是花翎兄妹的父亲,当时花不拉汗将大金
国的财宝掠取一空,就偷偷埋蔵在这座峡谷中,所以金克用才干方百计想把宝蔵夺回来。”
黑凤凰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他就是宝蔵的主人,你们为什么跟他争夺呢”
白玉莲道:“不大金国的财宝原是从咱们汉人百姓身上搜刮去了,后来既已被蒙古铁骑掠夺,财宝已不属金国,理当分还给咱们汉人才对。”
黑凤凰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宝蔵应该归谁,反正我也不想得什么宝蔵,我只关心师父的仇人究竟是谁”
白玉莲道:“金克用既不姓金,足证他自称是令师胞兄全属谎话,你应该相信我白玉莲跟你并无仇恨了。”
黑凤凰道:“但是,我怎么知道你说这些话就是真的呢”
白玉莲道:“我有绝对可靠的证据我凭空捏造的。”
黑凤凰道:“什么证据”
白玉莲说道:“目前,我不能够告后,我愿意亲自跟金克用当面对质。”
黑凤凰道:“为什么现在不能对质土以后”
白玉莲叹口气,道:“姑娘,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这项秘密目前还不能揭穿,否则,将会影响大局。”
黑凤凰道:“我不懂这跟大局有什么影响,我只知道,你若不敢立刻当面对质,我就不能相佰你的话。”
白玉莲道:“我并不期望你现在就相信我的话,只希望你也暂时别相信金克用,一切等到宝蔵出土以后求证实,你意下如何”
黑凤凰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妨碍了你夺取宝蔵的计划,希望我置身事外,对吗”
白玉莲并不否认,只笑笑道:“这样对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好,姑娘尽可放心,宝蔵未出土以前,白莲宮的人绝不会离开,咱们对谷中宝蔵志在必得,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黑凤凰道:“你对争夺宝蔵,好像很有把握”
白玉莲对黑凤凰所说的话,居然也不否认,点头遭:“只要姑娘不揷手,宝蔵绝不会被金克用夺去。”
黑凤凰道:“可是,别忘了,还有威宁侯府也将参加争夺。”
白玉莲道:“他们志不在宝蔵,目的只在澄清花不拉汗的名誉,即使参加争夺,白莲官也不会畏惧。”
话说到这里,白玉莲的用心已经相当明显,对于争夺谷中宝蔵,她已傲了万全的布置,唯一顾忌,只是担心黑凤凰从中作梗,才特地安排了这次晤谈。
黑凤凰蹙眉沉昑,竟无法决定是否谊答应她的要求。
事情演变到现在,金克用和白玉莲的说词好像都言之成理,究竟谁说的是真话,却令人难以辨别。
如果答应她的要求,似乎有些心不甘,如果拒绝,万一她说的真是实情,岂不铸成大错。
沉昑了许久,黑凤凰终于想到一个自以为两全其美的办法,说道:“我可以答应等宝蔵出土以后再对质,但金伯父不一定会同意,除非你们都依我一件事。”
白玉莲连忙问道:“什么事姑娘且说说看。”
黑凤凰道:“你和金伯父急于想得到宝蔵,威宁侯府也同样不肯放手,倒不如大家暂时把恩怨搁在一边,三天之后,一同进山谷去寻宝蔵,等宝蔵出土,再三头对面,当面对
质解恩怨,最后证实谁说的真话,谁就是宝蔵的得主。”
“这…”白玉莲眼珠子一转,欣然道:“好我同意姑娘的办法,只不知道金克用和威宁侯府是否也同童。”
黑凤凰道:“金伯父这边由我负责,威宁侯府已经跟金伯父说好要一同行动,自然也会同意。”
白玉莲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恭候姑娘的回音了。”
黑凤凰站起身道:“今天入夜以前,我会再到这儿来给你回话,希望你言而有信,不可反悔,更不要节外生枝,施展诡计。”
白玉莲笑笑道:“姑娘放心吧,我白玉莲自问无愧于心,真金不怕火,根本没有施展诡计的必要。”
说着,举掌轻拍三下,不片刻,夏姥姥和黑妞带着小薇,从花树丛中走了过来。
小薇头上戴着个大花冠,双手还捧着许多鲜
灿烂的花朵,笑喀嘻问道:“阿姨,你看我这花冠美不美,是我自己编的哩!”
黑凤凰道:“原来你自己会编花冠’
小薇笑道:“我骗你的,是黑妞姐姐教我编的。”
白玉莲轻叱道:“这孩子,总是这样顽皮,对阿姨说话怎么没大没小。”
接着,又向黑凤凰含笑欠身,才率领着夏姥姥和黑妞退人花丛中。
黑凤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白玉莲并不如想象中那么
葫凶残,倒感觉她言谈诚恳,待人也很和霭可亲,甚至连她的随身侍女,都那么进退有礼,讨人
心,谁能
相信白莲宮是个狠毒残暴的组织
黑凤凰是女人,自幼又
受仇视男人的熏陶,对白玉莲,竟然不知不觉产生亲切之感。
如果不是金克用那番话先人为主,在她脑中印象太深,她真可能被白玉莲一席话说动,从此反助了白莲宮…
金克用已经接到飞狐白风的密报,正在营帐中负手徘徊,等待佳音。
飞狐白风只看见黑凤凰入进花树林,本想跟进去,却发现树林中有白莲宮的人隐伏,便匆匆回来报信,是以,金克用并不知道黑凤凰已跟白玉莲见面,更不知谈了些什么话。
据金克用推想,黑凤凰对白玉莲仇恨已深,两人一旦晤面,少不了有一场生死存亡的血战,若能一举除去白玉莲,自是最好不过,纵或杀不了白玉莲,能将白莲宮高手铲除几
个,对争夺宝蔵也大有帮助,所以,他决定暂不出面,只在营帐內坐候好消息。
谁知事情出乎意外,黑凤凰跟白玉莲非仅投有动手,反而带回来一个叫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协议,竟然要跟白莲宮和威宁侯府一同人谷寻觅宝蔵。,合作寻宝,金克用并不反对,可是.当他听说宝蔵出土以后再三头当面对质,却不由得心惊胆颤。
然而,他又不能公然反对,显
出自己心虚,只得避重就轻道:“孩子,你上了白玉莲的当了,她因为畏惧你的武功,故而用了这招缓兵之计,白莲宮人多势众,等宝蔵出土,
那时谁能拦得住他们。”
黑凤凰道:“我也想到是她缓兵之计对策。”
金克用道:“你又如何对付”
黑凤凰道:“这山谷形势险恶,只有一条出路,伯父尽管放心和他们一同去寻觅宝蔵,我却守在谷口,任凭他人多势众,也休想走脫一个。”
金克用苦笑道:“孩子,你再強只有一个人,俗语说,明
易躲,暗箭难防。白玉莲那女人阴险狡诈,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黑凤凰道:“这也不难,我处处当心一些就行了。”
金克用头摇长叹,道:“真想不到,你连伯父的话都不相信,竟去相信那婪娘的花言巧语,放着师门血仇不报,反而跟仇人合作…唉…”
黑凤凰是个
无城府的人,冲口道:“白玉莲的话也有可信之处。”
金克用道:“她说了什么”
黑凤凰道:“她说:你和师父并不是兄妹,而且你本来不姓金,也不是汉人。”
金克用听了这话,骇然变
这样含血噴人她有什么证据”
黑凤凰道:“她说有证据,但现在不能公开宣布,必须等宝蔵出土后才能当面对质。”
金克用大声道:”你相信她这些谎话”
黑凤凰道:“我不信,可是,我想看看她的证据是什么,这对报仇的事并没有多大妨碍呀”
金克用始而惊,继而怒,怒极反笑,仰面打个哈哈,道:“好个狡猾的白玉莲,真亏她想得出这种无中生有的故事,教人不能不佩服,我若拒绝,倒显得我情虚了。凤凰你去
告诉她,咱们照她的要求,三天后在谷口见面,一同人谷寻宝,待宝蔵出土以后,她要是
拿不出确实证据,我和她两人之中,必然有一个要横尸谷內。”
黑凤凰道:“到时候她若拿不出证据,我也绝不饶她。”
飞狐白风低声道:“金庄主,这件事是否应该先跟威宁侯府商议一下”
金克用道:“当然要告诉他们,但威宁侯府目的就在证实有无宝蔵,他们绝不反对。”
黑风凰见金克用和白玉莲都料定威宁侯府不致反对,便欣然自去花树林找白玉莲回话去了。
她一走,魔刀崔平等人立刻围了过来,纷纷道:“金庄主,咱们不能答应跟白莲宮合作,这明明是白玉莲的诡计,等宝蔵出土,白莲宮必然仗着人多势众出手抢夺,迟早是一
场直战,咱们为什么现在就听她布摆。”
金克用头摇苦笑道:“我何尝不明白这道理,但你们也都看见了,凤凰已受白玉莲的蛊惑,居然怀疑我不是她的伯父,叫我如何再反对。”
魔刀崔平道:“风凰姑娘也真是,俗语说,疏不间亲。
她怎能听信外人的话,连尊长都怀疑起来。”
金克用叹道:“这倒不能怪她,她从小跟我妹妹在深山中长大,没有见过我的面,再加上白玉莲那妖妇居心卑劣,竟想出这种无聇下
的奷计,以致受了蒙蔽…”
说到这里,又长叹了一口气,道:“我金某人虽然说不上世家,对宝蔵财物并未在意,我只是不甘心被白玉莲那妖妇捡这份便宜,无奈凤凰这孩子听信谗言,诸位又恐怕不能破
除私见,同心协力跟白莲宮决一死战…”
魔刀崔平等人异口同声道:“咱们都愿追随金庄主跟白莲宮一拼,何曾有什么私见”
金克用目视沙镇山兄弟,徐徐道:“白莲宮高手如云,不是易与之辈,咱们却连遭挫折,只怕很难齐心赴敌。”
沙镇山慨然道:“金庄主不须顾虑,犬于这条性命全靠金庄主救回来,若有差遣,在下兄弟二人愿意舍命报效,绝不瞿缩。”
金克用等的就是这句话,微微一笑有同仇敌忾之心,咱们今夜就趁其不备,白玉莲一个以牙还牙…”
众人都道:“那要如何下手”
金克用招招手,将众人唤到近前,低声道:“据我料想,白玉莲为了防备宝蔵被人捷足先得,定已派遣高手隐匿在谷中,她本人却蔵身在那片花树林內,今天夜晚,由我设法
稳住凤凰,诸位趁夜出动,一鼓作气猛攻那花树林,打它个措手不及,必获全胜。”
魔刀崔平:“但不知那白玉莲手下还有些什么高人”
金克用道:“白莲宮中顶尖人物,要数巫山二大怪最难斗,如今巫山二怪很可能隐居谷中,不在白玉莲身边,另外两个擅长御毒的昆仑奴,八成也去了谷內,今夜动手的时候,
只要由沙兄贤昆仲联手
住白玉莲.其余的人就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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