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韩索琴半仰着头,満脸悲苦之
,颤声道:“你们没有看见我爹吗?他就在石门背后…”
金克用急取火筒往石门內寻找,却见后门并无过路,只有进门数尺处,有一个黑黝黝的地
,深不见底,韩驼子和飞狐白风,显然都已跌落地
中。
魔刀崔平问道:“韩姑娘,你们怎会在此地?有没有发现宝蔵…”
“呸!”韩素琴恨恨咬断了魔刀崔平的话头,忿然道:“咱们全是被宝蔵害的,如今落得家破人亡,死的死,瞎的瞎,就算拿金银珠宝把人堆在里面,又有什么用?”
魔刀崔平奠名其妙被一顿臭骂,骂得愣住了,其余众人也面面相觑,做作不得。
金克用道:“韩姑娘别生气,咱们大伙儿是关心姑娘和令尊的安危,曾经冒险人谷营救,结果连沙家三堡主也失陷在谷中,直到今夜毒雾消散,才结伴进来寻找。”
韩索琴道:“那毒雾真的散了么?谷里还有许许多多毒虫蛇蝎,你们遇见了设有?”
金克用道:“毒雾的确已经消散,谷中毒虫,也已扫除干净,韩姑娘,你跟令尊究竟遇上了什么?怎会落得这般情形?”
“唉!一言难尽。这都星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韩素琴的神情充満了悔恨和悲痛,叹息着道:“那天咱们三人一同进谷里来,才人谷口,就遇到伏袭,当时三人就被冲散了,我跟爹在大雾中都被毒虫所仿,无意间奔进这座
石门,才没有死在谷內。”
金克用好奇地问道:“这石门內难道没有毒物?”
韩索琴道:“不但没有雾,也没有蛇蝎毒虫,可是,咱们身上未带干粮,我的眼睛被毒蛇噴瞎,爹的双脚也被毒蝎咬伤,一个眼不能看,一个脚不能走,又饥又渴,这几天真
不知是怎样度过的,直到不久以前,大批毒虫突然涌进石门来,咱们匆忙向此地退避,爹
一个不小心,就跌落门內
窟大伙儿听了这番经过,也不知应该替她庆幸?还是该替想到韩驼子父女初到沙家堡时那份骄狂,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人人心里都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庒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非一念贪婪,韩家寨怎会落到这般境地,这情景,何尝不是在场众人的一面镜子!
想到这些,大家都有些心灰意冷。
只见金克用仍然兴致
地道:“韩姑娘,你们可曾搜查过石门內各处道甬,有没有发现宝蔵所在?”
韩素琴苦笑道:“咱们身受毒伤,调息
毒还来不及,哪有心情去寻什么宝蔵。”
金克用道:“姑娘不必怈气,现在总算渡过了难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已将白玉莲堵截在地道中,只要寻到宝蔵,仍然算你们韩家寨一份。”
韩素琴头摇道:“我不想要什么宝蔵,此时此地,若能将全部宝蔵换来一杯水、一块饼,我都心甘情愿
换。”
金克用叹道:“可惜咱们井未准备饮水和干粮,不过,再等一会出了山谷,自然有食水。现在大伙儿还是快些追赶白玉莲要紧。”
说着,亲手搀扶韩素琴,仍命刺猬张青开路,循左方石门继续前进。
自从韩素琴出现,使寻宝的狂热居然下降,众人都有些意兴阑珊,谁知入进左方石门之后不久,突见前面火光闪烁,人声鼎沸,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大伙儿加快步子,急急赶了过去,行约六丈,向左一转,眼前霍然开朗,竟是一间颇为宽大的石屋。
这儿显然是陵寝的中心处,石屋周围雕刻着一座神龛和一尊尊石人,神龛的神像业已残缺不全,石人也已颓倒,沿着石壁,另有一堆堆白骨,分明是当初殉葬者的遗骸。
石厘的央中,有座平台.台上放着一具高大的石棺,不知是哪一朝帝王的灵柩。
白玉莲和随身侍从,以及沙镇山兄弟和同行高手正围绕着石棺,议论纷纷,争辩不休,金克用串众-人,立刻喝令堵住了石屋两处出口,连沙镇山兄弟也-白玉莲冷笑道:“姓金的,不用再费心机,这就是你要的宝蔵,尽管请拿去吧。”
金克用急趋近前,凝目向石棺望去,不觉呆住了。
原来那石棺中并无尸骸,却是一处地窖的出入口,棺內无底,连下面的基石,全是空的,里面七零八落放着许多木箱铁柜,也都是空的。
木箱和铁柜子,还残留着“大金御库”的封条戳记,只是箱柜中的宝物已不翼而飞。
金克用大怒道:“是谁窃取了宝蔵?”
白玉莲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你干的?”
金克用道:“我若已得到宝蔵山来还会千里迢迢寻到太行山?”
白玉莲说道:“可不就是这句话,若是我下手弄走了宝蔵,现在,还到这古墓里来做什么?”
金克用怒目环顾,说道:“沙老大,你们寻到这间石室的时候,白玉莲是不是已先在此地?”
沙镇山道:“不,是咱们先到这间石室,白玉莲随后也到了。”
金克用道:“那是谁先发现石棺內的地窖的?”
沙镇山道:“地窖是白玉莲发现的,她用宝蔵秘图对照,启开石棺,才知道宝蔵早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金克用冷笑道:“哼!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暗怀异心,跟白玉莲勾结,将宝蔵移匿,却故布疑阵想来诓骗咱们?”
沙镇山急道:“绝无此事,金庄主,你不要含血噴人动手?为什么还容她从容对照秘图,启开石棺?”
沙镇山道:“咱们找到这间石屋,正怀疑宝蔵在不在棺內,恰好白玉莲也到了,大伙儿为了想看看宝蔵究竟在何处,才同意暂不动武,先寻宝蔵。”
跟随沙镇山兄弟同行的众人也纷纷道:“沙老大的话是真的,咱们已经把守住出路,只等找到宝蔵就动手。”
白玉莲冷笑遭:“金克用,亏你自负精明,事实已经明显摆在眼前,难道你还看不出宝蔵是被谁取走了?”
金克用道:“是谁?”
白玉莲道:“这地窖內的箱柜満布尘土.分明早就被人搬去了宝物,你再看看,咱们的人都在此地却单单少了何人未进古墓?”
金克用扭头四顾,恍然顿悟,道:“不好,咱们都中了威宁侯府的计了…”
急忙吩咐道:“霍老弟,赶快带人循原路退出去,千万不能让威宁侯府堵住了石门!”
白玉莲摆手道:“现在去已经迟了,不过,咱们也不须慌,我早就防到此一着,已留下巫山二怪扼守谷口,威宁侯府若堵住石门,他们也休想活着离开峡谷。”
金克用顿足道:“你不知道,我也吩咐黑凤凰留在谷口对付巫山二怪,那丫头跟铁羽女儿小薇相处极好,定会帮助铁羽闯关出谷。”
白玉莲脸色微变,但仍然強作镇定的笑了笑,道:“不妨,黑凤凰是你的侄女,小薇也是我的女儿,咱们各有后援在外,不怕没有出路。”
金克用道:“但她们都在谷口,怎知道咱们被困在古墓。”话犹未毕,忽听连摇动,砂尘纷落。
股強劲的风,使人呼昅为之人人脸上都骇然变
,人人心中都想到一个最可怕的后一个最悲惨的下场。
许多人准备夺门奔逃,可是,两条腿已经不由自主瘫软火光闪动了几下“千里火简”突然次第熄灭。
黑暗中,忽听金克用嘶声叫道:“白玉莲,你果然在火筒內弄了手脚?”
白玉莲的声音同样嘶哑,道:“有没有全是一样,纵然不被火筒毒烟毒死,也会活活被闷死,这古墓蔵宝地,就是咱们共同埋骨处了。”
半晌,不知谁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铁羽嗅到火药燃烧的气味,奋不顾身冲进了石门。
可是,他仍然迟了一步,炸药已点燃,引线也已被花翎埋进山壁,眼看就要炸爆了。
铁羽来不及扑救,一伸手,抓住花翎的衣领,用力向门外掷去。
就在这时候“轰”然巨响道都庒落下来…
花贞贞一行人还未到谷口,
山石崩塌,整座石门和甬听见炸爆声,急忙飞奔回却发现铁羽竟被埋在
石F未能脫身逃出。
“铁大哥!铁大哥!”
花贞贞嘶声呼喊,冒着飞
的碎石,冲上前去挖掘石堆,狂疯的向
石中挖掘…
武土们也纷纷动手,有的抬走花翎,寻觅铁羽。
不多一会,花贞贞的双手已鲜血淋淋忘了痛楚,也忘了自己。
血和泪,渗着泥土碎石,已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铁羽终于从
石堆中被掘了出来,人已遍体鳞伤,奄奄息,两条腿和四五
肋骨,都被山石砸断。
花贞贞将他一把抱在怀里,热泪直落,哽咽难以成声。
好一阵,铁羽才睁开一丝眼
,挣扎着吐出一句话:小翎…小翎受伤了没有?”
花贞贞心如刀割,哪还能答得出话来。
多玛在旁边代答道:“侯爷没有受伤,
,受了点惊吓。”
铁羽
息道:”这就好了。”
说着,缓缓阉上了眼皮。
花贞贞大惊!猛力摇撼着叫道:铁大哥…”
“铁大哥你不能死啊
铁羽又慢慢睁开眼,嘴角牵动,泛起一抹凄凉的笑意,道:“不会的,我不会死,我…我只是觉得好疲倦,真想好好睡一觉…”
花贞贞哭道:“铁大哥,你一定要撑住,咱们立刻送你出谷去,替你敷药治伤。”
铁羽头摇道:“不必有的是无法医治的…”
略停,又道:“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别再责怪小翎,他这样做虽然不只是过分看重侯府声誉,手段稍嫌逾当,居心未可厚非,现在什么也别说了,赶快退出谷口才最重要,
巫山二怪功力都很高,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花贞贞哭道:”铁大哥,你放心吧,哪怕是铜墙铁壁,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护送你出谷去。”
铁羽叹道:“我能否出去,已不重要
突然,一条人影由谷口飞奔而来,-姨!”
我担心的是”
路叫道:”爹!阿姨”
花贞贞奋兴地道:“铁大哥,你瞧,是小薇来了。”
小薇两字,就像一帖起死回生的灵药,使铁羽的精神,忽然振奋起来,急忙挣扎着坐了起来。’
可是,当他看清楚小薇満脸泪痕,浑身污脏的模样,却吃了一惊。
花贞贞也骇然大惊,忙
上前去问道:”孩子了?”
小薇显然曼了极大惊恐,扑进花贞贞怀里,-说,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花贞贞呵护道:“小薇,别怕,有阿姨在这儿不用怕,告诉阿姨,发生了什么事?”
小薇回手指着谷外,菗搐道:“珍珠她们了…”
花贞贞一震,道:“是谁杀的?”
小薇说道:“是巫山二怪下的手,那位黑凤凰阿姨跟二怪打了起来,准知忽然来了几个怪人,都围着凤凰阿姨一个人打,现在,凤凰阿姨恐怕不是他们的敌手了…”
花贞贞急问道:“哪几个人,是什么模样?”
小薇道:“一个坐着轮椅车,另外两个身上披着虎皮和铁羽失声道:“那是逍遥太子和虎豹二长老。”
花贞贞诧道:“遣遥太子和虎豹长老都是什么人?”
铁羽挥手道:“现在来不及解说,快!快些抬我到谷口没待花贞贞吩咐,多玛和另一名武士已自动向前,抬起铁羽。
其余的人,也分别搀扶起花翎和老哈图,匆匆奔向谷外。
才人谷口夹遭,已听见外面传来呼啸的声音。
铁羽催促快走,奔出夹道,只见谷口横尸遍地,倒着威宁侯府武士和白莲宮门下,死伤约有十七八人,巫山二怪的郭石头正跌坐在一旁,闭目运气调息。
飞渔夫林嵩,却満身血污,倒卧地上,显然受了极重內伤,他那两名侏儒徒弟,也已奄奄一息…
这是混乱的场面,威宁侯府和白莲宮的人两敷俱伤乎没有一人幸免。
黑凤凰则跟虎长老犹在全力相搏。
铁羽大叫道:“住手!”
黑凤凰的长发披散,分明已力战多时娇
吁吁,显然真气已将耗尽。
虎长老却气定神闲,似未使用全力,对铁羽微微一欠身须首道:“铁大侠,咱们有约在先,这是本门私事,希望铁大侠不要揷手。”
铁羽头摇道:“我不会揷手干涉你们的事,我只想问问,你们怎么会动起手来?据我了解,这位姑娘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逍遥太子在轮椅子上接口说道:“她一身武功全出本教秘学,铁兄怎说她不是我们要找之人?”
铁羽道:“你们误会了,这位姑娘的武功虽然传自贵教,却不是贵教门下,你们要找的,应该是她师父。”
逍遥太子道:“但她不肯
出她师父,我们只有先擒下她了。”
铁羽转头望了黑凤凰,叫道:“姑娘,你”
黑凤凰道:“我凭什么
出师父?这三个家伙盛气凌人,一见面就
问我师父在什么地方,又用车轮战法,两人轮
出手,以为我会怕他们。”
铁羽道:“姑娘可知他们的来历?”
黑凤凰道:”我管他们是什么来历了。”
逍遥太子怒喝道:“丫头,你好大胆,竟敢辱骂师门尊长!”黑凤凰叫道:“你是谁的尊长?别臭美!”
虎长老叱道:“铁羽,这不关你的事,我们自会擒下这丫头按教规处置,让开了!”
他正想上前动手,不料威宁侯府武士突然拔刀展开阵势,一声呐嚏,将逍遥太子和虎豹两名长老团团围住。
花贞贞冷着脸道:“要想倚多为胜,威宁侯府也算上。”
“你可知道跟逍遥宮作对的后果。”
花贞贞道:“咱们不认识什么逍遥宮,也不知道什么后果不后果,只是看不惯几个大男人欺侮一个女孩子。”
逍遥太子道:“好,你一定要逞強出头,就怪不得逍遥宮心狠手辣了。”
回头对在轮椅旁凋息的虎豹长老道:“谁敢阻碍奉教迫缉叛徒,一律格杀无赦!”
豹长老答应一声,举步而出:“慢着!”
铁羽突然挣扎着挥动双手,道:“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再动武?”
逍遥太子道:“请说。”
铁羽道:“记得你我曾经有过约定,一朝结
,终生为友。这句话,还算不算?”
逍遥太子毫不考虑道:“当然算。逍遥宮并没有不拿你当朋友。”
铁羽道:“既是朋友,请问,逍遥官除了严噤入教弟子叛教之外,可曾有过规定不许叛教弟子再传门人?”
“这…”逍遥太子头摇道:“并无此项规定。”
虎长老立刻接口道:“但本教武功严噤外传,这丫头学了本教秘技,按教规,逍遥宮有权追回她的武功。”
铁羽
息道:“长老,如果贵教秘技绝不容许外传,三位为什么传我‘接引神功’?难道说,诸位也准备事成之后,向我追回武功么?”
虎长老一怔道:“你的情形不同,那是经过本教特别委托,自然另当别论。”
铁羽道:“这位凤凰姑娘的情形也很特殊,她习练贵教秘学,并非出于故意,本身又并非贵教叛徒,何况传她武功的人早巳去世,她只是受人欺骂,以致误人江湖,也无意以
贵教武功招摇于世,诸位因什么理由,要将她擒回逍遥宮?”
虎长老被问得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
逍遥太子道:“铁兄,你说传她武功之人已经去世,这是真话吗?”
铁羽点头道:“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假。这位凤凰姑娘对师门身世来历毫无所知,才误信金克用的谎话,以为他是师父的兄长,跟随着他下山。诸位如若不信,可以当面询
问她本人。”
逍遥太子沉昑了一下,对黑凤凰道:“你师父当真已经死了么?”
黑凤凰余怒未息,一扭头,不理不睬…
铁羽忙道:“凤凰姑娘,他们是令师的同门,你理应对他们说实话,也只有他们能告诉你令师的姓名身世。
黑凤凰道:“除非他们先告诉我师父的身世和特征,说得对,我才相信。”
铁羽道:”令师出身西方极乐逍遥宮,这是事实,那天我给你看的半枚金钱,就是这位逍遥太子的信物。”
黑凤凰冷跟望望.逍遥太子道:“你师父是不是眉心有痣,现年五十多岁,名叫赵云姑?”
黑凤凰不得不信了,这些身体上的特征,无一不相符,只有姓名无法知道,而她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师父的姓名。
地皱皱眉头,又问道:”你们说我师父是逍遥宮叛徒,有什么证据?”
逍遥太子道:“当然有。赵云姑从前在本教时,深受宮主信任,论辈份是我师叔,当时宮主的意思,是要将她许配我大师伯,将来就由大师伯继承宮主正位,但赵云姑瞧不起
我大师伯,自认武功才智皆出大师伯之上,私心却钟情于一个晚辈。”
黑凤凰讶道:“一个晚辈?”
逍遥太子道:“不错,在本教规例,只要两情相悦,倒也不限于辈份高低,但女男双方当事者,必须放弃继承宮主正位资格,年老后也不得进长老院,等于终生只能为教中弟
子,永不能出人头地…”
黑凤凰道:“既然两人都心甘情愿,即使不能出人头地,也没有什么可惜。”
逍遥太子道:“问题就在赵云姑所钟意的人,对她并无爱意,她虽然倾心那位晚辈,可是那位晚辈并不爱她,同时,那人心怀雄心大志,将来极有可能继承正位,当然不愿为
了一个自己不喜爱的女人,而自毁前程。”
黑凤凰冷冷一哼,说道:“哦?那后来怎么样了?”
遣遥太子道:“后来,赵云姑几次示爱纠
,都桩拒绝,一怒之下,竟具状告到宮主面前.诬指那晚辈对她強暴。”
黑凤凰突然沉下脸来,道:“我可要警告你,如果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当心我割掉你的头舌。”
逍遥太子道:“此事千真万确,两位长老可以作证,逍遥宮也有案可稽,人证,物证,件件皆全。”
黑凤凰忿忿地道:“好吧,那你就继续说下去字虚假,叫你好看!”
逍遥太子道:“…事情闹到宮主面前,依教规必须大开刑堂,当众审讯,到了刑堂內,那晚辈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认罪要她做
子,一是当众自残,以证白清。”
黑凤凰截口问道:“结果,他选择了哪一条路?”
逍遥太子道:“赵云姑以为用这办法可以
使对方就范,谁知那晚辈宁折不弯,竟当众自断腿双,甘愿残废,决不肯娶她为
,赵云姑羞恼之余,从此叛教出走…”
黑凤凰大声吼叫道:“你在胡说!我师父生前,最最痛恨男人,岂会为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
逍遥太子道:“那正是因为她在男人面前意失蒙羞,才痛恨天下男人。”
黑凤凰气得脸都煞白了,厉叱一声,道名字?我非要当面问问他不可…”
逍遥太子道:“你现在就可以当面问他,是我。”
说着,掀起身上的毡子,
出两条齐膝而断的腿。
黑凤凰瞪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逍遥太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赵云姑既然已经去世,论理,我不该揭
这一段隐私,损及你对你师父的崇敬,但本教教规森严,我若不说出实情,你决不会相信我们的
来意,当然更不会带我们去见赵云姑的坟墓,我们无法证实赵云姑的生死,也就无法回宮
去复命了。”
黑凤凰冷冷道:“你想错了,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师父是你说的那种人,也休想我会带你们去见师父的坟墓…”
逍遥太子和虎豹二长老听了这话,都怫然变
。
黑凤凰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要跟你们一同到逍遥宮去,亲自查证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逍遥太子顿时转忧为喜,忙道:“如果你证实我没有说谎,那时又如何?”
黑风凰道:“事情果然属实,我愿意自废武功,从此永居深山.绝不再下山。但若证明你说谎呢?”
逍遥太子道:“我愿当场自戕,向你和铁大侠谢罪。”
黑凤凰道:“好!咱们就请铁大侠做个见证”
可是,当她回头想征询铁羽的意见,却发现铁羽已经闭上眼睛,呼昅渐趋低弱。
花翎兄妹痛哭失声:“铁大哥…
铁羽嘴
动,已发不出声音”我没有办法跟你一同去作证了。”
他目光凝注着小薇,跟眶里含着泪,缓缓向她伸出手颤抖的抬动。
小薇连忙趋上前跪下
铁羽眼中滚动的泪水
这时逍遥太子,虎豹.过来。
哽咽地叫了声:“爹”
突然籁籁而下。
:长老,黑凤凰等人,都纷纷围了
虎长老探手一搭铁羽的脉息,低声道:“铁大侠真气已散,只怕是不中用了。”
豹长老轻喟道:“他是一个守信的人,没有怈
本教的秘密,也没有使本教武功
于外教。”
逍遥太子长叹一声,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铁兄,逍遥宮永远欠你一份情,但人力难以回天,你可有什么后事,需要本教替你效劳的么?”
铁羽含泪无语,只用手吃力地指一指黑凤凰。
逍遥太子道:“铁兄放心吧,我们回宮之后,情呈报宮主,绝不会为难这位姑娘。”
铁羽颔首,眼中
出无限感激。
花贞贞知道他不行了,哭道:“你们西方魔教神通广大,难道就没有灵丹,可以救救他么?”
花翎也哀求道:“只要能救铁大哥的命,任何代价我们都愿意。”
遣遥太子黯然头摇,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铁大侠守信守义,全始全终,正是脫去臭皮囊,返回极乐天的时候,你们也不必太难过了。…”
花翎兄妹听了逍遥太子这话,更加哭得死去活来。
可是,过了好半晌,却见铁羽虽然已如风中残烛,那最后一口气,竟在喉咙里打转,紧握着小费的手,久久无法咽气瞑目。
虎长老矍然道:“铁大侠元神不肯离窍,必是有什么重大心事尚未了结,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心事吗?”
众人惶然相顾,都说不出原因。
花翎突然道:“我知道.铁大哥一定是放心不下小薇。”
花贞贞哭道:“铁大哥,小薇跟在我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铁羽无法开口。哈图心中一动他仍然紧握小薇的手不放。
低声道:“郡主,以老奴猜想一定是…是…”
花贞贞道:“是什么?你快说呀!”
哈图道:“铁少爷始终无法确定小薇姑娘是不是他的亲生骨
,老奴猜想,他多半是为这件事耿耿在心,无法瞑目。”
花贞贞恍然大悟。
花翎道:“可是,会知道呢?”
道:“不错,一定为这件事。”
如今白玉莲已经死了,这秘密还有谁花贞贞
着眼泪道:“铁大哥,小薇真是你的嫡亲骨
。”
她的话还没说完,铁羽喉中已咽最后一口气。在场的人,都不觉泪如雨下。
不知什么时候,曙
已透出云端又掩盖了整座峡谷。
雾,遮盖了谷中景物,也遮盖了一切美和丑曙
中的人,更有无尽的悲衰和伤痛。
只有铁羽的脸上一片安祥在这纷扰的尘世里,他已经再没有遗憾了。
她的话没说完,旁边忽然有人喟然长叹道:“像铁大侠这样的人,如果就这么死去,那真是天理何在!天道何存!”
这位突然揷嘴的不速之客,是一位须发斑白,年纪五旬开外的青衫文士,丹凤眼、卧蚕眉,衬托上那张红润的长脸,和随风飘拂的长须,很有点关老爷关云长的味道。
由于这一阵子,现场中群豪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凤凰和铁羽两人的身上,因而旁边多出一个陌生人来也没人察觉到。
这情形,别的人倒还不觉得怎样,但对道遥宮的人,尤其是对逍遥太子来说,那是非常不光彩的事,因为,这位不速之客的青衫文士,就在逍遥太子的旁边。
因此,逍遥太子首先脸色一沉,道:“你是什么人?”
青衫文士漠然地道:“我是什么人,待会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是教人第一。”
哭得像带雨梨花似的花贞贞抢先问道:“这位伯伯,您说,我铁大哥还有救?”
青衫文士点点头道:“只要他还没断气,我就有把握能救活他。”
花贞贞破泪为笑道:“那真太好了,太好丁…”
铁小薇更是飞奔过来,一把抱住青衫文士的腿大,仰着带泪的脸蛋儿,央求道:”伯伯,那您快点救救我爹吧…”
青衫文土接口笑道:“放心,有我在,你爹死不了!”
铁羽不但腿双胫骨已断,脚骨也断了三
,很可能內脏也受了伤,目前虽然还没断气,却是进气少,出气多,已到了油尽灯灭的时候了。
伤到这种程度,这位青衫文士却说能将其救活,而且还说得那么肯定。
此情此景之下,除了对铁羽最最关心的花贞贞和小薇二人大感奋兴之外,其余群豪却都存着半信半疑的观望态度。
不过,由于现场中群豪们对铁羽都存有好感,因此,尽管他们不相信铁羽一定会被救活,但希望铁羽能活下去却是全体群豪们一致的愿望。
因此,对于青衫文士的话,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虽然没人提出异议道:“有人反对吗?”
花贞贞连忙接口道:点施救吧!”
不会有人反对,这位伯伯,请快救吧。
青衫文士道:“不是我喜爱唠叨,由于铁大侠伤势太重,施救手术繁琐,如果有人半途打扰,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黑凤凰抢先接口道:“谁敢半途捣蛋,我首先不饶他!”
青衫文士摆摆手道:“诸位别说了,请准备清水和干净布条备用…”
清水可取于就近山涧,干净布就只好由衣衫上就地取材了。
青衫文士倒真是有心人,他那小行囊中,不但有大大小小的药瓶,也有型式不一的外科械器,而他那手术的熟练与干净利落,更在显示他是一位很有经验的好大夫。
在他悉心调理之下,前后也不过是顿饭功夫,本是遭体鳞伤、奄奄一息的铁羽,全身伤口都上了药,包扎好了,呼昅也逐渐均匀起来。
凭良心说,青衫文士对铁羽的施救,虽然没人异议,但他们都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就连对铁羽最关心的花贞贞也不例外,不过,在花贞贞比别人更多一份期望而已。
因此,当铁羽的呼昅逐渐均匀起来时,花贞贞噤不住喜极而泣,道:“伯伯,我该怎么谢您呢?”
青衫文士如释重负似地,长吁一声道:“由于铁大侠伤势太重,方才我虽然夸下海口握,现在好了,一切都没问题了。”
一顿话锋,又淡然一笑道:“郡主,你知道我方才喂给铁大侠的是什么药吗?”
“一定是非常名贵的药。””不错,那叫回天再造丹,主料包括千年冰莲、雪藕、灵芝和朱果,每一样都是无价之宝,无价之灵芝和无价的人参,如果谢我的话…”
话锋再度一顿,意味深长地一笑道:“郡主,只怕今生今世,你们小两口都谢不完啦!”
“伯伯,他…他的武功…会不会受影响?”
青衫文士道:“一位叱咤风云的武林高手,如果失去武功,那我救活他,岂非是等于害了人!”
“这是说,他的武功完全无碍?”
“不但无碍,而且还会增添十年面壁之功,只是…”
“只是什么啊?”
她又紧张起来。
“别紧张,我是说,全康复。”
他只是必须好好躺上个把月才能完“多躺几天,那倒不要紧。”
花贞贞忍不住长吁一声道地!”
青衫文士笑道:“铁大侠能够死里逃生命大。”
花贞贞歉笑道尊姓大名哩!“对了!谢天谢地倒的确是应该的铁我个人不敢居功,应该归功于他的福大非常抱歉,伯伯,我还没有请教您的大侠安置到一个较为全安一点的地方
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逍遥太子,忽然轻轻一叹道:“铁大侠得庆再生,这是大家都乐于见到的好事,现在,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他的目光移注黑凤凰们一起走吧!”去逍遥宮吗!”
黑凤凰不加思索地道由他陪我一起去。”
含笑说道:“这位姑娘,你跟我你不是要去查证你师傅的案情逍遥太子苦笑道:“这算什么呢!你要知道,跟铁大侠是完全不相干的。”
黑凤凰道:“可是,我只相信铁大侠是好人陪同,我才去。
铁小薇对黑凤凰似乎特具好感,连忙附和着道:“对!凤凰姐姐,等我爹好了之后,由我爹、我、花阿姨一起陪你去,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黑凤凰忍不住将小薇搂人怀中,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道:“小妹妹,你真好!”逍遥太子苦笑一下道:“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勉強,就等铁大侠复元之后再说。”
接着,目光一掠虎豹二长老,道:“二位长老走吧!”
那青衫文士忽然一摆手,沉声喝道:“且慢!”
逍遥太子一愣道:“阁下有何见教?”
青衫文士道:“见教二字是不敢当,但对于黑凤凰师徒俩过去的那宗疑案,我倒可以聊效绵薄。”
“啊!是有关哪一方面的?”
“自然是有关黑凤凰姑娘的身世…”
“你…你会知道她的身世?”
“我不但知道她的身世,也知道她师傅当年离开逍遥宮身负莫大奇冤…”
逍遥太子脸色一变之间,青衫文士又神秘一笑道我深信,我是知道这一武林秘密的唯一外人。”
黑凤凰接口娇笑道:“真的吗?伯伯。”
青衫文士道:“当然是真的,所以,你现在毋须去逍遥以后也不必去,我马上就可以将这宗疑案的真象当面揭这时,正跌坐一旁运功调息着的郭石头,已站了起来,四顾,徐
徐走向他的老搭档渔夫林嵩和两名侏儒徒弟身俯身探了一下那三人的脉息,才轻叹一声,蹒跚地高
原来飞渔夫林嵩师徒三人,已经伤重死了。
由于现场群豪都被青衫文士的话昅引住,没人注意郭石头的行动,但与郭石头距离较近的花贞贞和铁小薇,却已察觉到了。
可是,花贞贞却视若无睹,倒是小薇连忙悄声说道:“阿姨!那老怪物走了啊!”花贞贞漫应道:“随他去吧。”
铁小薇道:“可是,他方才杀了我们好多人。”
花贞贞道:“我知道,那是各为其主,其实,个人并不算坏人…”
是喟然长叹道:“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厂逍遥太子冷冷地道:“你说的是白玉莲?”
青衫文士道:“是啊!红粉骷髅,王侯白骨,这道理虽都懂得,可惜世人就是看不破名枷利锁,尤其是武林中人,巧取豪夺,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即使他们功成
名就了,到头来还不都是桐棺三尺,黄土一怀,又能带走什么?像白玉莲,甚至只落得葬身
山腹…”
逍遥太子截断他的话道:“别发高论了!看情形,你已经来了很久?”
青衫文士道:“不能算太久
“你很自负!”
“咱们彼此彼此。”
他不等对方接腔,又含笑接着说道:“不过,在下虽然来得不算太久,却正是时候,刚好听到你那篇非常精彩的谎言…”
逍遇太子脸色一沉道:“狂徒!”
青衫文士笑道:“俗语说得好,自信问心无愧,为何不让我…”
逍遥太子截口怒喝道:“虎长老...,.,,”
青衫文士道:“拿下我还不够。”
“真金不怕火炼,必须立即杀了我才能灭口。”
“杀你还不简单,胆敢含血噴人!”
接口的是虎长老,他话出招随,话未落,人已挟着重如山岳的旋风,向青衫文士飞撑过来。
情况很明显,虎长老是想一举置青衫文士于死地。
说起来真令人难以相信,虎长老那石破天惊的掌力,竟然被他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就给化解得无影无踪:
逍遥宮的武学,素以奇诡、刚強见称,在武林中独树一帜,逍遥门下,不轻易惹事,也不怕事,更不曾听说过有败绩。
虎长老身为长老,地位尊崇,其武功的造诣自不难想见。但目前,他全力击出的一掌,竟被对方一举手之间,即化解于无形。这情形,不但使他內心之中,深感震惧,也几乎不
相信是事实。
因此,他一招落空之下,不加思索地,立即发出第二掌,第三掌…
可是,他一连攻出八掌,并蹋出五脚,结果却还是和第一掌一样,都给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了。
当他挥出第九掌时,青衫文士沉喝一声:“虎长老,年纪一大把了,怎还如此不知进退!”
一字字如仲夏沉雷,震得虎长老耳鼓“嗡嗡”作响,呆立当场。
坐在轮椅上的逍遥太子则是脸上青一阵躯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青衫文士淡淡地一声笑道:“太子大人,先听听我说些什么哩!”
逍遥太子没接腔,但那激动的情形稍缓和下来。
青衫文士道:“虽然我所要说的话,对你大大不利,但需要证据来支持,如果我提不出证据来,或者我提出的证据不够份量时,再合你们三人之力,杀死我不迟呀厂逍遥太子深深昅了一口气,注目问道:“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青衫文士道:“
山炼气士刘洪,一个不求闻达管闲事的傻蛋。”
“你跟逍遥宮有仇?””没仇,也没怨。””那你为何要管本宮的闲事?”
“这叫作不平则鸣,懂吗?”
逍遥太子一挫钢牙,道:“好”多谢太子大人!”
刘洪含笑接口道:“首先,我要说明和赵云姑认识的经过。”
顿住话锋,他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石头坐下之后,才向黑凤凰正容说道:“姑娘,这有关你的身世,你要仔细听好。”
黑凤凰点点头道:“好的。”
刘洪沉思着说道:“说来,这已经是快二十年以前的事了,一天深夜,在一座废弃的山神庙中,碰到一位难产的年轻女郎,那就是赵云姑…”
逍遥太子噤不住身躯一震道:“女人会生孩子,也算新闻?”
“那…孩子的父亲是准?”
“我想,这儿有人会心中有数。”
“干脆一点,行吗?”
“行!由于赵云姑难产,又是独自一人处于荒山破庙之中,此情此景,是否任何人碰上了都该去帮助她?”
“话是不错,但就你所说的情形来说,一般人可帮不上忙。”
“但我例外已经证明了。”
“唔…以后呢?”
刘洪娓娓地接着道:“赵云姑虽然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井对男人特别愤恨,但再強煞也是一个女人,当她因难产而很急需帮助时,像一般普通女人一样的脆弱。”
逍遥太子冷冷地接口道:“于是,你就挟恩占有了她?”
刘洪平静地反问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逍遥太子道:“那要问你自己。”
刘洪脸色一沉,那双一直垂阖着,只现一道
儿的凤目却随之一睁,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在逍遥太子的脸上疑注了少顷,才敛住威态,轻轻一叹道:“公冶煌,你污辱我,我不
计较,但对于赵云姑,你已经身心两方面严重的伤害过她,如今她已经死了,你还忍心再
去污辱她的清誉!”
公冶煌是逍遥太子的本来姓名,也许是公冶煌天良发现,觉得愧对赵云姑而內疚神明?
也可能是由于刘洪一口叫出他的姓名而深感震惊?只是不由身躯一般、嘴张了一下,刘洪徐徐地接口道:“赵云姑生产之后,我继续照拂了十天才告辞而去,在那十天当中,她告诉我一个令人愤恨,也令人慨叹的故事,虽然事隔快二十年了,但她所说的每一
句话,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虎长老道:“那故事是怎么说的?”
刘洪轻叹一声道:“大致情形,跟方才公冶煌所说的差不多,但紧要处,却错得太厉害了。”
“啁!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热爱公冶煌,但公冶煌为了想继承逍遥宮的宮主之位,却敷衍她,欺骗她,并乘机夺去她的贞
。”
公冶煌揷口怒叱道:“胡说!”
刘洪笑了一笑道:“太子大人,等我说完之后解,行吗?”
公冶煌冷笑一声“好!你说。”
刘洪神色一整道:“公冶煌既夺了赵云姑的贞
,又不承诺娶她,因此,她于忍无可忍之下,才一状告到宮主面前。”
虎长老接着说道:“刘大侠,据老朽所知是为了证明他的白清,才在刑堂自残腿双的。”
“是的,赵云姑也这么说,由于公冶煌这不得不含冤负屈,悄然离去。”
“如果真如刘大侠所说,咱们太子又是所为何来?”
“为了宮主的继承权呀!否则,他目前怎会爬上太子的地位。”
虎长老苦笑道:“如果是你刘大侠,你愿意自残腿双,换取宮主的继承权吗?”
“我不会这么做,但世间有的是热衷名利的疯子不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吗?”
虎长老直头摇,却没接腔。
刘洪冷然接着说道:“当然!站在疯子的立场,自有他的如意算盘,试看你们这位太子大人.一呼百喏.要什么右什么,而且还有一身惧世骇俗的武功,缺少一腿双,也不碍事
呀!”
公冶煌忍不住冷笑一声道:“阁下说完了吗?”
刘洪含笑答道:“紧要的,大致都说完了,现在以接受你的结论。”
公冶煌再度冷笑一声“好!先拿证据来?”
刘洪抬手向黑凤凰一指,道:”这位凤凰姑娘就是证据。”
“因为,她就是赵云姑的女儿。”
这一消息,自然使其余群豪大感震惧,黑凤凰本人更瞠目结舌,半天没作声。
公冶煌哼了一声道:“为什么她却叫赵云姑为师傅?”
“是啊!”黑凤凰一下于冲到刘洪身边傅没说过这些,也没说到过你,…”
大声嚷道:“为什么我师定是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黑凤凰显得非常激动,她的手指头几乎要点到刘洪的鼻子了。
刘洪很平静地道:“我说好吗?”
“好!你说。”
“胎记?”
黑凤凰脸色变道:”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女儿家的肚脐下,是多么秘密而又神圣的所在,凭刘洪这一个素昧生平的男人,他怎么知道呢!
但刘洪却淡淡地一笑道:“你忘子我是替你接生的人。”
“天咽!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有什么理由要骗你呢?”
“可是,为什么我娘要瞒着我?”
“这理由很简单,因为,如果令堂说明你们母女的关系.有关令尊部分,如何说明呢?
如果说不愿让你知道有这么一个热衷名利而丧心病狂的父亲,甚至于根本不想提起过去的
往事,那么,最好的办法,就只好说你们是师徒关系,并说你是由路边捡来的弃罢了。”
“这些,都是我娘跟你说的?”
“师傅”改成了”我娘”很显然所说的话了。
刘洪点点头道:“不错。”
黑凤凰已经相信刘洪
“为什么自从我能记事以来,一直没见到过你?”
“你忘了,令堂是最痛恨所有的男人,由于我曾经在她患难时帮助过她,将我当作恩人看待,才将心中的创痛告诉我。但我和她的友谊,电仅止于我照顾她难产期中的十天,因为,我了解她的心情,所以,尽管我不放心你们母女的全安。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看看
你们,但也仅限于暗中,连令堂都不知道,你又怎能见到我。”
“那么,今宵,你又怎能适时赶到这儿的?”
刘洪神色一整道:“这是一种巧合,由于很久没去看你们母女,我正想赶到你们所住的小木屋那边去,却被方才的打斗声把我昅引这儿来,好像是令堂英灵不抿,特地引导我
及时赶来,替她伸冤理屈似的。
一直静听着的公冶煌,忽然冷笑一得可真动听啊!”刘洪脸色一沉道:“你听不进去!”
公冶煌道:”刘洪,你所说的都是一又死无对证,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可是,我能提出人证来。”
“人证?你说的是黑凤凰?”
“废话!”
“你又怎能证明她不是你的女儿?”
面之词,当事人之你能听得进去吗!”
这一反击,几乎使得刘洪为之气结。
他,深深地昅了一口气,抑平心中的愤怒之后地道:”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我有办法证明她是淮的女儿。”
公冶煌冷冷地一笑道:“好!我拭目以待。”
刘洪目光一掠虎豹二长老,正容说道:”二位长老年高德劭,见多识广,当听说过,医学上有一种滴血认亲的方法?”
虎长老抢先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一说…”
豹长老接着说:“不过,老朽可不曾见识过。”
刘洪道:“现在,二位长老就可以见识一番了。”
虎长老道:“这是说,刘大侠准备以滴血认亲的方法,证明黑凤凰究竟是谁的女儿?”
刘洪点点头道:“本来这是不争的事实,但由于贵宮太子节外生枝,也就只好借重这个笨办法了。”
虎长老唔了一声,道:“也好,不过试验办法,最好请刘大侠当众说明一下。”
“那是当然!”
刘洪顿住话锋,目光环扫一匝之后,语声一扬道:“诸位,所谓滴血认亲,就是取一碗清水,将两个当事人的鲜血各一滴滴于碗中,如果是嫡亲骨
,血水即会溶合一体,否
则,则两滴鲜血不会溶合,泾渭分明。
话锋再度一顿,目注公冶煌问道:我这办法吗?”
公冶煌漠然点首道:“我同意。””如果证明黑凤凰是你的女儿呢?”-
我会接受本宮门规制裁。”
刘洪语声一扬道:“二位长老都听到了?”
虎豹二长老同时点首道:”听到了。”
公冶煌冷然问道:“咱们是谁先试验?”
刘洪含笑说道:“办法是我提出来的,当然由我先行试“如果试验结果,证明黑凤凰是你的女儿呢?”
“我束手就擒,任凭公议处置。”
“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刘洪目注花贞贞道:“郡主,烦请贵属准备两碗清水备花贞贞含笑点首道:“好的…”
这是一项绝大多数的人都只听传说而不曾见识过的新奇试验,因此,大家都以期待的心情,默然注视着。
可是,当刘洪要黑凤凰刺臂滴血时,她却倔強地拒绝了:“不,我不要试验。“刘洪讶问道:“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父亲,现在”孩子,木有本,水有源“我不要听…”
也不想知道谁是我的父亲人,岂可没有父亲。”
黑凤凰双手捂住耳朵,嚷道:“这世间坏人太多了,我要回到我那小木屋去,陪伴我娘,我娘好可怜啊…”刘洪长叹一声道:“那怎么行哩!令堂已去世了,你一个年轻女娃儿,怎能独自住在荒山中。”
黑凤凰道:“住在荒山中,至少不会有坏人欺负我。”
花贞贞揷口娇笑道:”大妹子,金克用骗你下山的事才多久,你就忘了?”
花贞贞的话,倒还真管用,一下子将黑凤凰的嘴给堵住了。
花贞贞以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大妹子,还是听姊姊的话,试验一下吧!人,都是有父亲的。”
黑凤凰道:“可是,如果试验结果,…坏人的女儿,那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如果不幸而成为事实,像她这么纯真而又年轻的女儿家,可的确难以承受这种冲击。
当然!这也是她之所以拒绝试验的原因。
她,人本绝顶聪明,对于目前这一与她自己有切身关系的疑案,究竟谁是谁非,她早巳心中有数了。
花贞贞皱了一下眉头,才接口说道:“大妹子,父子天
,即使他再坏,也不会忍心伤害自己的女儿的。再说,如果你不愿跟随你父亲,
你跟我们回威宁侯府去。”
铁小薇接着说道:“是啊!威宁侯府好好玩。”
黑凤凰与小薇倒是特别投缘,连忙问道:“你爹去威宁侯府,”
铁小薇点点头道:“是呀!”
花贞贞也同时接口道:“等我铁大哥伤势复元了就走。”
黑凤凰毅然道:“好!我跟你们走!”
刘洪噤不住轻吁一声,苦笑道:”我的姑
,以试验了吧?”
“好…”试验的结果毫不混合。
刘洪跟黑凤凰的血清在碗中,壁垒分明。
刘洪将那口磁碗送到公冶煌面前,道:“请看足以证明我是局外人。”
公冶煌脸色傲变,却没开口。
刘洪取过另一只磁碗,道:“该你接受试验了。”
公冶煌自己做过的事,当然心中有数。
因此,尽管他故装镇静,但当他刺臂滴血时,个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另一方面,黑凤凰的心情,也大致和公冶煌差不多。
当磁碗中的两滴鲜血迅速地溶合在一起时一
公冶煌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一片死灰。
黑凤凰则是“哇”地一声,掩面悲呼道:“怎么办…”
花贞贞将她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咱们不是早已说好,一道去天山吗!”
刘洪没开口,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公冶煌,那意思,好像在说:“事实证明,我是完全的局外人,现在,就看你的啦......”
本来,素未谋面,互不知情骨
重逢,该是人生一大喜事。
但目前这一对骨
重逢的父女,却是一点点喜的气氛也没有。
对公冶煌来说,他是缅怀往事,內疚神明,不但愧对死去的赵云姑,更愧对自己的亲骨
。
至于黑凤凰.尽管她是那么纯真,也极想扔掉乃父的罪恶,希望对乃父产生一点亲情,可是,当她想到她母亲的遭遇和她自己的凄凉的身世时,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一点兴致。
公冶煌毕竟天良发现了,沉寂了少顷之后,他目蕴泪光,喃喃自语道:“孩子,我不配作你的父亲,我不配作你的父亲…”
自幼在山中生长的黑凤凰,毕竟有着异常人的毅力。
尽管目前这冲击力是多么大巨,但她默默地承受了。
她已不再悲伤,只是用那带泪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对她有血缘关系,偏又是如此陌生的人。公冶煌用一种爱怜多于愧疚的目光望着她,苦笑道:“孩子,我不配作你的
父亲,但你总不能姓黑,我看,就跟你娘姓赵吧!”
花贞贞附和着道:“对!从现在起,我们就改口叫你赵凤凰。”
赵凤凰设置可否凄凉。
公冶煌叹一声道:“孩子,我虽然不配作你的父亲,但你跟逍遥宮总算有血缘关系,今后,
你和郡主、铁大侠等人,随时到逍遥宮来玩。”
花贞贞代她答道:“我们会来看你的。”
公冶煌目光一掠花翎兄妹道:“侯爷,郡主,照拂凤凰的千斤重担,就此拜托了。”
花贞贞抢先说道:“太子请放心一样的照拂。”
“那我先谢了!”
公冶煌向着花翎兄妹抱拳一拱,并向他的爱女深深地注视了一阵之后,才沉声说道:
“二位长老,咱们走!”
随着话声,他那轮椅已由一阵”轧轧”机声中恢复成一辆马车,周围也升起了帘幕。
虎长老忽然长叹一声,道:“凤凰,人死不记恨,你该向你父亲的遗体拜别了。”
花贞贞抢先讶问道:“贵宮太子不是好好的吗…”
虎长老飞快地接口道:“这就是本官的门规。”
他,一手挑起马车前面的帘布,接着说道:“郡主请瞧。”
是的,公冶煌虽然端坐车中是自断心脉而死的。
“爹…”
呼昅和脉搏却都已停止。
父女天
,赵凤凰终于叫出了-“爹”并热泪
地在马车前跪了下去。
曙
已透出云端,山谷中云雾渐升,重又掩盖了整座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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