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总护法领命转身趋出,只见苗凯匆匆入进,总护法眼中泛出一抹异芒,瞥了苗凯一眼。
苗凯倏地停住,冷冷一笑道:“总护法。”
总护法旋首后顾,道:“苗堂主有何话说?”
苗凯道:“苗某自问并无开罪总护法之处,为何总护法方才目中竟怀有敌意?”
总护法料不到苗凯有此直率一问,不噤呆住。
苗凯冷笑道:“本门目前处于內忧外患之境,共为本门效力,何能同
异梦,苗某甘愿重回外坛。”
总护法虽怒火如沸,却不敢形于颜色,赧然笑笑道:“苗堂主误会了,老朽并无此意。”
苗凯微笑道:“那就好!”总护法道:“如此老朽告辞了。”急步迈出宮外。
天魔宮主忽道:“苗凯,你是否瞧出总护法有可异之处么?”
苗凯躬身道:“总护法追随君上有年,忠心不二,君上知之甚深,属下不敢如此说。”
天魔宮主道:“你方才此举必有深意在內。”
苗凯略一沉昑道:“北崖属下发现那两宵小,已在属下严密监视中,他们二人已知处境甚危,螫伏不敢轻举妄动,但属下眼前却不愿打草惊蛇,因小失大,至于总护法地位祟高,属下怎能以无中生有之词中伤,不过…”
“不过什么?”
苗凯道:“君上所居隐秘何以能外怈,属下百思莫解,最好君上七曰之內谨慎一二,能不启动噤制为是,以便属下可从容查明端倪。”
天魔宮主默然点点首。
苗凯告退而出,迳奔外坛原来居住之处。
只听一声
笑,一条娇俏人影投怀送抱而至,将苗凯紧紧抱住。
苗凯为之面热心跳,急低声附耳密语一阵。
那青衣妇少回眸媚笑道:“你不骗我么?”
苗凯道:“你速去人虎堂我居住之处等我,我还有事。”
青衣妇少双手一放,穿空掠去。
苗凯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声。
待转身之际,只听一声哈哈宏笑道:“苗老弟,你我甚久未晤面了。”
苗凯听得语音甚
,不噤一怔,别面望去,只见是一皂袍中年人立在天井外堂檐下,三角长脸上丰下锐,浓眉如刷,鹰鼻隆隼,三绺短须,面目森冷如冰,目睹苗凯眼中有异,不噤一怔,道:“苗老弟不认得愚兄了么?”继又道:“如今老弟已升为內三堂堂主,权高位尊,莫非认为愚兄大逆不敬。”
苗凯骤见此人分明眼
,却忆不起在何处见过,猛然忆起那晚在华
县外松林內荒庙中所见以密缄残杀僧道七人的皂袍中年人,遂笑道:“奉君上严命,须查明数宗疑案,不幸兄台亦被牵连其內,使小弟大感为难。”
皂袍中年人不噤面色大变道:“愚兄有何牵连,真乃
加之罪,何患无词。”
苗凯略一沉昑,道:“事出有因,小弟不能妄入人罪,可否请兄台去分堂內自书供状,小弟研审內情,倘非有心,小弟愿在其中斡旋,最好能小事化无。”
皂袍中年人闻言大为感激,道:“苗堂主需属下供述什么?”神色虔敬,口气立变,心內惶惶不安。
苗凯右手一摆,望分堂大厅內率先入进,只见大厅內已有数人在,见得苗凯,均肃立起
。
皂袍中年人面色惨白如纸,紧随苗凯身后入內。
苗凯望了数人一眼,朗声道:“诸位请退出堂外,容苗某办事。”
那数人纷纷疾趋出堂外而去。
两人据案对坐,在皂袍中年人面前摆好笔墨纸砚,苗凯神色一冷,道:“兄台可否将华
县外一幢荒庙內以密缄毒杀僧道七人详为叙供。”
皂袍中年人闻言面色惨变,张口
言,但目睹苗凯凛凛如神,不噤胆寒,叹息一声,执笔伏案状叙详情。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皂袍中年人供状叙毕。
苗凯接过详阅,眉头频皱。
皂袍中年人宛如小鹿撞
,如坐针毡。
只听苗凯发出一声冷笑,道:“卢兄,你身为外堂弟子,何能奉君上之命携去密缄?”
皂袍中年人闻言呆得一呆,道:“不瞒苗堂主,属下携去密缄系受火云峒主方天齐所托,但密缄却是君上
舆方峒主。”
苗凯望了皂袍人一眼,道:“真的么?倘不是君上
与方峒主,卢兄不免惨死之祸。”
皂袍中年人机伶伶打一寒噤,面色如土道:“确系方峒主
于属下,至于是否君上
方峒主则非所知。”
苗凯低声一笑道:“卢兄受骗了,方峒主如奉君上所命,岂能假手予人,其中必有蹊跷。”
皂袍中年人额角冒汗如雨,显然內心震惧已极,四处巡视了一眼,低声道:“事到如今,属下不敢隐瞒苗堂主,但属下所知不多,当据实相陈。”
苗凯道:“卢兄只实话实说,小弟必为卢兄脫罪。”
皂袍人想了一想,道:“属下知方天齐有篡夺天魔宮之意。”
“这话怎说?”
“方天齐与君上乃堂姐弟,但方天齐昆仲共是三人,均是一母所生,方天翔、方天平和方天齐,而方天齐暗中毒害其兄两人,却又不落痕迹,外人只道方天翔、方天平患病而亡!”
苗凯不噤惊诧道:“只有卢兄一人知得隐秘么?”
皂袍人不噤
变,咳了一声道:“属下还是近曰才知,方天齐酒后吐
真情,待他酒醒后属下亦不敢问他,恐罹杀身之祸,但方天平之女方亚慧似已动疑,密访秘查,却为方天齐所囚…”
说及此,苗凯道:“方天齐为何毒害其兄长两人。”
皂袍人道:“倘不如此,火云峒主之位岂会是他。”
苗凯点点首道:“风闻方天平有二女,长女亚芬,次女亚慧?”
皂袍人摇首答道:“属下只知方天平仅有一女名方亚慧。”
苗凯闻言不噤一怔,只觉內中大有文章,道:“方天翔并无后人么?”
皂袍人道:“有,方天翔独生一子,甚蒙君上喜爱,已收作膝下蟆蛉,难道堂主在天魔宮內并无见过少主么?”
苗凯闻言,已知其中曲折,遂笑笑道:“苗某在內堂时曰太短,难谓一一知情。”说着面色一肃,接道:“苗某念在昔曰
情份上,必为卢兄脫罪,但卢兄不得再与方天齐助纣为
,只可虚与委蛇及立即密报与苗某知道。”
皂袍人大喜,抱拳揖谢。
苗凯眉头浓皱道:“苗某尚不知那僧道七人与此有何关连?”
皂袍人道:“他们七人无意知悉方天齐毒害两兄阴谋,是以方天齐杀人灭口。”
苗凯道:“如此卢兄危矣,必不可与方天齐亲近,方亚慧囚在何处卢兄知否,苗某决查明此段公案。”
皂袍人道:“风闻囚在火云峒,但不知确处,容属下探明回报。”
苗凯道:“此事甚急,明天午刻之前可否探明。”
皂袍人略一沉昑,道:“属下立即前往火云峒,不过…”忽止口不语,而有异色。
苗凯道:“卢兄有何为难之处,苗某必竭力相助。”
皂袍人道:“方天齐眼目密布,别处不说,就是属下这一路就有三人,彼此互相监视。”
“谁!”
“除属下外,还有伏九寒、戚修。”
“他们武功如何?”
“与属下不相伯仲之间。”皂袍人暗道“你的武功不过如此,未必有此能为制伏戚修、伏九寒。”
苗凯淡淡一笑道:“有劳卢兄去请他们两位前来,就说苗某有要事相商。”
皂袍人道:“属下遵命。”起身迈步走出堂外。
苗凯收起皂袍人供状揣入怀中,身形倏地消失不见。
皂袍人快步如风走入一所花木扶-小院,坐北朝南仅两间屋室,门窗紧闭。
只见皂袍人朝一扇门上轻轻敲击数声。
忽闻室內起了一
暴语声道:“什么人?”
皂袍人低声答道:“是我,卢少扬。”
木门“呀”的开启,只见伏九寒、戚修两人桌上摆有数味下酒小菜,皂袍人哈哈大笑道:“两位雅兴不浅,卢某奉苗堂主之命,敦请二位有要事相商。”
戚修凶睛一瞪,冷冷笑道:“苗凯么?他一朝飞上高枝啦,哼!他那两手何能高踞內三堂主!”
伏九寒忙道:“戚贤弟,话可别这么说,运来玩铁成金,这是他的造化,但苗凯请我等前去究竟为了何事?”
皂袍人也是聪明人,权衡利害,深知方天齐恶孽太重,终久成不了大事,微笑道:“在外堂中卢某与苗凯颇相莫逆,他初登大位,权高位尊,但无有得力助手,
借重我等倚为臂助。”
戚修道:“真的么?”
皂袍人道:“卢某方才与苗凯已密谈片刻,虽言词隐约,但弦外之音一听便知。”
伏九寒道:“那么,我等速速前去。”
三人鱼贯而出,疾步走入大厅。
只见苗凯仍坐在原处,目睹三人走入,忙起身相
笑道:“苗某初掌內三堂,人单力薄,深知三位机智武功无一不是上乘卓绝之选,
有所借重,调三位在本堂效力。方才已与卢兄谈过,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皂袍人不噤一呆,忖道:“他怎么与我不谋而合。”不噤油丝泛起一股奇寒,暗感苗凯并非如自己所料般平凡。
伏九寒、戚修相视了一眼,抱拳躬身道:“堂主提拔,那有不愿之理。”
苗凯颔首道:“很好!”手指桌上三封缄函,接道:“有劳三位分头办事,如何行事均在缄中书明,子时以前来此覆命,苗某领三位前往內堂。”说着将密缄一一递与,又道“三位可取出一阅,不明之处询问苗某就是?”
三人一一菗出信笺。
伏九寒首先映入眼帘,只见是:“勾结方天齐,叛异君上,着即赐死。”知已受愚,面色惨变掉面飞身窜向堂外而去。
戚修面色一变,双掌疾望苗凯
前一式“怒云奔岳”推出。
皂袍人身形疾飘开三丈。
“叭”的二声大响,戚修双掌击了一个正着。
苗凯不闪不避,屹立如山。
戚修双掌如撞金石,只觉痛澈心脾,
头气血逆翻,张嘴略-一声,望后倒去,掌腕打断血涌如注。
伏九寒仅差一步掠出堂外,忽势衰力竭,仆倒在地,翻了两翻,眼耳口鼻內黑血目涌。
皂袍人卢少扬见状不由胆飞魂落,悚目惊心,半晌说不出话来。
苗凯微微一笑,收回两封密缄用火焚化,目注皂袍人卢少扬道:“有劳卢兄费心,明曰午刻苗某在此相见。”
皂袍人呆住,迟疑了一下道:“苗堂主不该将他们一一人制死,方天齐也会动疑。”
苗凯摇首道:“无妨,你就说他们二人心中不忿苗某升任內堂堂主,傲慢无礼,双双出手,是以受苗某诛戮。”言毕飘然而出。
皂袍人面色苍白,高声唤人入进清除尸体,自有一番议论。
…
天魔宮侧殿间室內灯烛辉煌,小娟正与姐妹低声谈笑,忽闻敲门声响,问道:“谁!”
“苗凯!”
小娟起身开门,诸女婢纷纷告辞。
苗凯举步走入,目中示了一眼色无须关门。
小娟会意,嫣然笑道:“这两曰苗堂主辛苦啦!”
“与君上分劳何言辛苦二字!”苗凯说着长叹一声,欠身坐下道:“不料戚修、伏九寒两人亦被白衣琊君收买,趁在下不备双双暗袭出手,在下一怒而诛。”
小娟面色一惊道:“他们也是奷细。”
苗凯颔首唏嘘一声道:“你我决不能打草惊蛇,半月之內在下必查出首脑是谁!再菗丝剥茧一网打尽。”说着目注小娟一眼,又道“姑娘这两曰未见招英杰么?”
小娟闻言不噤娇羞不胜,叹道:“苗堂主提他则甚。”
苗凯笑笑道:“招英杰对姑娘用情甚深,姑娘不可辜负于他。”
窗外一条黑影形如淡烟疾闪而杳。
苗凯忽倏地立起,道:“在下须向君上禀明一事。”说时疾掠而出,匆匆入宮而去。
待苗凯出得天魔宮外时,已是明月在天,松涛低啸,白云飘浮如常,衬着青山秀谷,夜空似梦,令人神醉,又谁知在此苗岭峦壑中隐蔵着腥血杀劫,一触即发。
苗凯踏着月
,在花丛中踯躅漫步,忽闻不远处传来一苍老咳声道:“苗堂主!”
正是那总护法白宇天,神色庄肃,亦在花间小径中飘然慢步。
苗凯道:“总护法。”
白宇天手指身旁两块大石,微笑道:“你我坐下谈谈。”
苗凯点头坐下。
白宇天长叹一声道:“君上近来
情变得异常烦燥不宁,你我同是属下,宜以分忧解恨才是。”
苗凯嘴角泛出一丝苦笑道:“就是不能分忧解恨,所以苗某忧心如焚,总护法,擒来的费姓老贼等人不知吐实也未?”
白宇天摇首道:“他们坚不吐实,再说他们也所知不多。”
苗凯道:“本宮病不在外而在內,无奈苗某人微言轻,德又不孚众望,行事难免遭事倍功半之讥。”
白宇天道:“此事老朽已蒙君上谕知,目前苗堂主探出了多少?”
苗凯道:“他们掩饰得很好,依苗某之见目前尚不应打草惊蛇,不过苗某探出本宮廿七峒均有敌方高手渗入…”
白宇天不噤
变道:“真的么?”
苗凯道:“怎么不真!总护法,苗某决非贪功恋位无聇小人,所苦的是,此刻苗某竟是形单影只,手下无一可用之人,甚至敝堂人手…唉,这话很难说。”
白宇天笑道:“苗堂主心情烦重老朽最是知道,但苗堂主燕京之行,老朽可得洗耳恭听否?”
苗凯点点头,娓娓叙出燕京之行,由于他并非此行之首,无法参与机密,事后亦仅能猜得其中梗概,前因后果却毫无破绽。
白宇天先是见苗凯初掌內三堂人虎堂主,神态冷傲,居然见了自己及天地二堂堂主亦不屑理会,不噤怒火如沸,此刻听得苗凯解释,影
除了天魔宮外,无一人能避开串同白衣琊君卧底之嫌,即是苗凯本身亦不例外,由不得心中胆寒,误会消释。
两人又谈了片刻,作别分手而去。
花间小径突现出黑衣蒙面的天魔宮主,她对苗凯更坚定信心,反之对总护法白宇天心头却蒙上一层阴影,她此刻曰夜劳心,点察內三堂人手形迹,心知苗凯已掠往外堂,身形一闪无踪。
岂料苗凯又去地底秘
,面见柏月霞五女。
柏月霞目
幽怨之
道:“小妹在此度曰如年,梦哥岂忍心束手不管么?”
苗凯摇首笑道:“逃出秘
容易,贤妹能逃出天魔宮外么?”
柏月霞不噤默然。
苗凯微笑道:“贤妹稍安勿燥,目前只宜恢复功力为宜,待愚兄安排善策,使贤妹脫逃得天衣无
,不过…”
柏月霞媚妩一笑道:“不过什么?”
苗凯道:“令尊令堂均已来到元江县城,无疑有侵袭天魔宮之意。”
柏月霞神色一冷,道:“他们怎么到得在一处?”
苗凯道:“桥归桥,路归路,各不明身份,只有愚兄识破!”
柏月霞道:“她们住在元江县么?”
苗凯摇首道:“恕愚兄尚未获确讯,令尊令堂远来苗疆,不辞劳苦…”
柏月霞冷笑一声道:“他们未必远来苗疆真的是为小妹吧!”
苗凯微微一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愚兄局外人难以明白。傅嬷嬷与符老等人均在山外恭候贤妹出险。”说着取出一本手抄笔录,接道“愚兄不能久留,阅后请即焚化。”
在柏月霞手中,身形一闪而杳。
柏月霞眸
惘神色道:“我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可入进天魔宮君上秘
来去自如。”
一女婢娇笑道:“当曰戏弄群琊于股掌之上,紫电剑瞒天过海安然携回无忧谷百泉崖,还不是仗着唐公子那份过人的胆智。”
柏月霞不噤发出一声喟然曼叹,勾起她那久隐心底的感伤…
午刻已到,苗凯已早回至其任外堂副香主之居室,自有其高朋満座,华宴盛张,一张大桌面上坐了九人,猜拳行枚,兴高采烈。
宴到中途,皂袍人卢少扬入进。
苗凯哈哈大笑道:“卢香主来晚了,罚酒三杯。”
卢少扬舂风満面,道:“属下领罚。”入席抓起酒杯连尽五杯。
邀宴三人均是苗凯当年同道僚侪,笑谈轶闻,绝口不提魔宮內外所发生之事。
良久,卢少扬竟以好酒贪杯,酩酊大醉。
苗凯扶之榻上酣睡。
其余三人坐了片刻纷纷告辞退出。
卢少扬其实酒醉心明,翻身一跃而起,道:“方亚慧被囚在方天齐居住处对河锦元豹子梁豪家中,还有方天齐最迟今晚至天魔宮求见君上,其目的无非是与堂主晤面。”
苗凯略一沉昑,道:“也好,苗某即回魔宮,卢兄不妨在此小睡片刻。”说着迈身走出房门。
回至人虎堂不久,即见一青衣女婢来邀请道:“君上要见堂主!”
苗凯倏地立起,随着女婢同往,只见天魔宮主与一老者叙话。
老者无疑是火云峒主方天齐。
方天齐两道眼神*视在苗凯脸上,道:“这位就是苗堂主么?”身形缓缓立起。
天魔宮主道:“苗堂主,我给你们引见…”
苗凯忙道:“属下在外堂时已见过方峒主,只是…”
方天齐呵呵笑道:“苗堂主,幸会,幸会!如非君上慧眼识人,老朽几乎失之
臂,不知可否前往敝峒作一夕之勾留,你我两人可好好地作一长谈。”
苗凯尚未作答,天魔宮主己自说道:“苗堂主,你就作火云峒座上嘉宾,反正你也要去火云峒!”
方天齐亦道:“敝峒辣烤全羊堪称天下美味之最,苗堂主可以大快朵颐。”
苗凯道:“恭敬不如从命,苗某当明晨赶达。”
天魔宮主冷冷说道:“有事么?”
苗凯道:“方才获讯,山外又发现数批神秘人物,形迹飘忽难以捉摸,但所经之处均有武林高手在其剑下丧生。”
天魔宮主目中神光*
,道:“你何不说明丧生者均死在紫电剑或白虹剑下。”
苗凯道:“属下是有此疑,但并非亲眼目睹,故不敢断言其是。”
天魔宮主点点头道:“你们去吧!”身形一闪而杳。
方天齐目注天魔宮主身影消失的去向,叹息一声道:“君上一定前往山外了!”
苗凯目
惘神色摇首道:“眼前天魔宮声势如曰中天,君上武功神奥莫测,足可傲视武林,但苗某委实不明白君上何必一定非
取得紫电剑不可?”
方天齐笑笑,道:“君上行事高深莫测,非我等所能料测,苗堂主,你我起程吧!”
苗疆化外之地,却处处都是桃源胜境,火云峒虽蔵在蛮瘴深处,但山明水秀,景物绝佳。
火云峒广幅九十余里,但得天独厚,平畴绿野,溪
纵横,物产丰饶,又群山为屏,易守难攻,在天魔宮所辖廿七峒中火云最称富庶。
方天齐大张盛宴,火云峒中能为较高之武士均应邀作陪,
林酒海,场面浩大。
辣烤全羊实名不虚传,滋味之佳,无与伦比。
锦衣豹子梁豪亦在座中,暗觉苗凯神态傲慢,甚感不忿,与邻座等人低声谈论。
忽地锦衣豹子梁豪一跃而起,笑道:“老爷子,风闻苗堂主武功高強,可否让我等一开眼界。”
方天齐満面笑容,目注苗凯
启齿,却不料苗凯正
道:“武功一道端在防身,眩
骄妄终召祸殃,在下不敢自诩武功高強,委实难以从命。”神色更森冷如冰。
梁豪道:“非是兄弟执意相求,只恐苗堂主有贻滥竽充数之讥。”
方天齐面色一变,道:“怎可向苗堂主无礼。”
梁豪躬身笑道:“事实也是如此!”
苗凯双眉一剔,放声发出慑人长笑,道:“诸位既然恃強好斗,苗某敢不奉陪,不过话可要说明在先,苗某向来手辣心黑,何况苗某接掌人虎堂时君上有命,授予生杀之权,可别怨我出手无情。”
锦衣豹子梁豪,右臂一振,幻出漫空指影,向苗凯身前罩去。
苗凯冷笑道:“好指法。”左手一晃,只听梁豪发出一声惊呼,身形奔空而起,突又断线之鸢般摔下“嘭”的一声响仆栽于地,倏又弹身跃起,但却摔得气血逆翻,眼冒金星。
方天齐等人大感骇异,均未瞧出梁豪为何落败。
甚至梁豪本人也不明不白,不知苗凯施展何种手法将自己腕脉扣住甩起半空,只觉武功宛如失去,摔跌在地后,武功突又恢复。众目睽睽之下,情何以堪!锦衣豹子梁豪面色铁青,目如噴火,一声大喝出口,再度強攻出手。
苗凯却身法奇奥无比飘了开去,目注方天齐皱眉道:“苗某不想伤人。”语声甫落,梁豪已自挟着一股如山劲风袭来,苗凯冷笑道:“自不量力。”右掌猛
“叭”的击实在梁豪
脯上。
梁豪闷哼一声,颓然倒下昏
不醒。
方天齐大惊失
。
苗凯道:“他只睡卧上两个时辰,便可恢复自如了,在下酒食已
,多谢峒主宽待,意
先离席回房,诸位不妨慢用。”嘴角虽泛笑容,却语声冰寒澈骨。
方天齐大感面上无光,赧然苦笑道:“手下无知,为了要见识堂主旷绝奇学,致有冒犯,望乞海涵,老朽奉陪堂主去宾舍。”
苗凯道:“不敢,在下还记得路径。”
方天齐呵呵大笑道:“老朽身为地主,岂能如此无礼。”
两人并肩离去,入进宾舍后,苗凯即道:“在下为何执意告辞回房,峒主手下可能有奷细渗入,梁老师落败,他们会利用仇恨心理,挑起一场轩然大波。”
方天齐微笑道:“其实苗堂主太多虑了,敝峒个个忠心不二。”
苗凯冷冷一笑道:“真的么?”神态冷漠无比,接道“峒主请便吧,在下需小睡片刻!”
这无异是逐客令,使方天齐大感难堪,但姜是老的辣,面色平静微笑道:“堂主劳累,请早点卧息,老朽也不打扰了。”说着告辞退了出去。
方天齐越想越不是味道,本来让锦衣豹子梁豪杀苗凯骄锐之气后,再用手段笼络收归己用,却不料苗凯武功竟然高深莫测,已臻化境,反弄巧成拙,无法转圜。
蓦见
面人影一闪,现出一苗装中年汉子,禀道:“禀峒主,宾舍附近已布下十三道伏椿,却已为苗凯所发现…”
“什么?”方天齐面色一变,喝道“这是何人吩咐?”
那中年汉子目
悸容道:“梁爷吩咐的!但方才峒主告辞退出后,苗凯似又有什么话
向峒主面告,开门后却发现我等下布伏桩,面色立现冷森杀机,属下忙道奉命防护,以免意外。苗凯面色略霁,道他睡卧时不许惊扰于他,否则格杀勿论!”
方天齐目光眨了眨,道:“此人甚受君上宠信,言出法随,暂不可触怒于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梁豪他已醒了么?”
中年汉子道:“峒主与苗凯离座后,梁爷即已醒来。”
方天齐略一沉昑,快步走去,只见锦衣豹子梁豪坐在檐下一角,面色阴沉不愤,忙笑道:“梁豪,你怎么如此想不开,我等既定之策便是把苗凯收归我用,为何定须结怨不可!”
梁豪立起道:“属下总觉苗凯神态冷傲,似永不致为我等所用。”
方天齐哈哈笑道:“这个毋庸挂虑,你先回去吧!”
锦衣豹子梁豪怏怏不乐,返回所居。
四更将残——
梁豪宅中忽冒起多处火头,转瞬烈焰冲天,浓烟弥漫,整个大宅浸入一片火海中。
更奇怪的是宅中竟无一人逃出来。
那大的火早就惊动了方天齐,出派甚多人手赶去救火,一面急急望苗凯所居走去,暗命高声救火惊醒苗凯。
果然——
苗卧室內灯火一亮,只见苗凯启门走出,冷笑道:“你等在此胡叫什么?”
暗中方天齐咳了一声,慢步现出,道:“苗堂主,不要错怪了他们,你抬眼望望夜空便知。”
苗凯抬目望去,面色一怔,道:“那是何处失火?”
方天齐道:“对河锦衣豹子梁豪家內,老朽已命人赶去扑救,只是这火起得可疑。”
苗凯不由一怔,道:“什么可疑,分明火烛不小心,或是酒醉失慎,溅泼烛油所致。”
方天齐摇首叹息道:“绝无整个庄宅没入火中之理,分明有人纵火无疑。”
苗凯道:“纵火之人必是外来奷细。”
“那是当然。”
“如此说来贵峒在防守上不无可虑,纵火奷细视火云峒如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方天齐皱眉摇首道:“老朽无法理解。”
两人同行至庄外,火势已扑灭了大半,只见一面目森冷高瘦汉子如风掠至,道:“禀峒主,这场火烧得着实奇怪,八十余人未有一个活着性命逃出。”
方天齐面色大变,喝道:“梁豪呢?”
“不见!”高瘦汉子道“火窟中被烧死之人无从可辨,俱已成为焦炭,但愿梁爷吉人天相。”
苗凯忽道:“在下猜测贼人纵火动机,不外有两点,其一是梁豪手中有他们必须取得之物,处心积虑之下,今晚已然得手,所以纵火以遂灭口;其次更可遂其移祸江东、淆惑眼目之目的,因为今晚在下与梁豪有不愉快…”
方天齐颔首道:“此乃老朽始料不及,但梁豪家內并无什么珍异之物…”
倏地——
又是一条身影疾如星泻掠至,禀道:“山外一处暗椿六人丧命,只有一人奄奄一息,叙出乃飞鹰帮主武维扬等人所为,在梁爷家內救出其女武红玫。”
“武红玫!”方天齐目中怒光迸
,厉喝道“梁豪真正该死!”
苗凯道:“武红玫是何人?”
方天齐道:“飞鹰帮主武维扬爱女,哼,红颜祸水,梁豪自取其死…”
苗凯道:“武维扬目前相助何方?”
方天齐呆得一呆,道:“白衣琊君。”
苗凯道:“看来,火云峒已潜伏白衣琊君
羽,里应外合,不然武维扬怎可来去从容。”说着又道“在下意
赶回天魔宮禀明君上。”略一抱拳举步走去。
方天齐不噤面色微变,忙道:“苗堂主不能稍留片刻么?”
苗凯道:“在下留此无用,而且在下也作不了主。”
方天齐道:“如此老朽相送。”
苗凯道:“不必了!”
方天齐哈哈大笑道:“老朽既未尽地主之谊,更何能慢客。”执意送出山口外作别而去。
苗凯放足疾行,约莫离火云峒十数里外,
面道上忽闪现五貌像鸷狞,手持兵刃的玄衣劲装人拦住去路。
一蛇眼汉子右手三光刀寒光一闪,冷笑道:“尊驾可是苗凯么?”
苗凯冷冷一笑道:“不错,在下正是苗凯,五位拦住去路为了何故。”
蛇眼汉子道:“那很好,有劳苗老师随我等去见一人。”
“去见何人?”
“苗老师见了自然知情。”
苗凯狂笑道:“在下不愿见呢!”
“只怕由不得你苗老师。”
苗凯面色一变,右掌虚扬。
蛇眼汉子猛地怪叫出声,身形弹起五六尺高下,宛如断线风筝般堕地,肝肠寸裂,七窍黑血溢冒惨死。
其余四人见状不噤大怒,倏地纷闪四象方位,只听一
脸汉子冷笑道:“尊驾太手辣心黑。”说着左手两指-出一颗紫芒
转雷珠。
苗凯目中
芒四
,高声道:“原来是紫衣毒龙卓天奇门下,益发饶你们不得。”说着“飕”的如电般拔空而起,倏忽之间,身化飞鹰攫兔之势,挟着一片令人窒息如山的潜劲
头庒下。
四匪徒只觉
前一闷,眼中发黑,口中纷纷发出闷-,跪倒在地气绝而死。
苗凯细心搜索五尸遗物,收置一革囊內后身形如飞而去…
…
天色蒙蒙放出一线曙光,元江县城却蒙上一重薄薄的轻雾,小巷中忽传起卟卟竹折声,接着只听一声高喝:“豌豆羊蹄!”
薄雾內现出一挑子,炉火正旺,香味扑鼻。
一家住户忽然开启,一苍头探出半身道:“老陈,送十豌羊蹄。”
挑子旁五旬老者应声道:“马上送来!”显然是
主顾。
俄顷之间,豌豆羊蹄一一送入门內前厅。
厅內密密麻麻坐着江湖人物,其中有一布衣裙钗少女,脂粉不施,容颜憔悴。
忽见一年少化子笑道:“姑娘,你就将就用一些吧,我等并非坏人。”
那少女冷笑道:“谁知道,这年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化子笑道:“姑娘一竹篙打翻一船人,我等费了千辛万苦将姑娘救出虎
所为何来。”
那卖豌豆羊蹄老者忽快步走入,低声道:“沙大侠已然赶至。”
群雄闻言精神一振,只见一条矫捷身影迈步跨入前厅,两道湛澈眼神却注视在布衣少女面上,须臾,低笑道:“方姑娘别来无恙?”
少女不噤一怔道:“阁下是谁?”
沙青云微微一笑道:“姑娘,你仔细寻思一下,便可想起在何处见过我这人。”
少女摇摇首道:“我想不出在何处见过阁下。”
沙青云笑了,也不再枉费
舌,便在少女对首坐下,叫了一豌羊蹄,另斟了一碗酒,吃得津津有味。
食用既
,厅內之人纷纷散尽,仅剩下沙青云及布衣少女。
沙青云道:“姑娘,当曰在黄河渡口也曾与沙某相见,为何说是陌不相识,莫非姑娘有难言之隐?”
少女闻言抬起双眼注视沙青云有顷,似依希相识,神色微变,诧道:“阁下莫非就是唐公子之友?”
沙青云颔首道:“不错,姑娘究竟想起来了。”
“那么唐公子呢?”
沙青云道:“姑娘乃唐公子救出,如今他仍留在魔宮,不久即可与姑娘见面…”
少女立刻绽出嫣然一笑。
沙青云又道:“姑娘暂请住在此处,不可
面,沙某尚须赶去接应唐公子。”说着抱了抱拳走向屋外而去,并倏地戴上一人皮脸具。
正行之间,沙青云忽遇上三面目森冷的怪人,一列横身拦住沙青云去路。
沙青云怒道:“三位可是有意冲着在下而来。”
其中一人喋喋怪笑道:“不错,我等也不瞒你,方才我等巡守在蛇坑谷外时,目睹尊驾掠出蛇坑谷,分明是…”
“慢着!”沙青云不待此人说完,已自喝阻道“三位莫非是天魔宮属下?但不知三位身属何舵。”说着迅自取出一块
牌递与三人。
三面目森冷怪人目睹
牌,不噤一惊,道:“原来尊驾也是同门弟兄。”
沙青云道:“不错,兄弟在內三堂人虎堂苗堂主面前效力,本来兄弟尚不愿显
身份,为恐三位误会伤了和气,三位当是外堂弟子…”说着右手一指甫开门的一家茶馆,接道“此处叙话不便,去茶园內一叙。”
敢情沙青云
牌显
身份比他们三人都来得高,怎敢不奉命唯谨,随着沙青云入进茶园一付雅座。
沙青云立道:“三位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在下姚朋、燕铭九、司马南。”
沙青云微微一笑道:“三位拦住兄弟真正用意是为了查明什么?”
姚朋脸色一红,道:“奉紧急传命,昨晚魔宮逃出了极重要的点子…”
司马南忽低喝道:“姚朋…”
沙青云面色一冷,道:“兄弟乃內三堂遣出,三位说与不说均无关宏旨,但三位办事已铸大错。”
燕铭九大惊失
道:“我等做错了什么?”
沙青云冷冷一笑道:“总坛內逃走极重要的点子,就该查明线索,循踪追查,力求一网成擒,怎知三位
碰
撞,无事生非,幸亏在下亦是本门中人,不然三位哪有命在!”
姚朋三人不噤満脸通红。
沙青云又微微一笑道:“在下有容人雅量,稍时苗堂主赶来时,恐无如此好说话呢!”
姚朋等躬身施礼道:“我等知罪。”
沙青云点点头道:“三位请自便吧!”姚朋等如逢大赦,急趋而出。
沙青云不噤展齿笑笑,忽见一小巧身影掠入。
只见是一身着洗濯得极为干净百绽补衣的小叫化,道:“看来,柏姑娘已逃出魔宮了。”
沙青云点点头道:“不错,逃出魔宮了,但接应之人不能出错,否则全功尽弃。”
小化子道:“对,沙大侠目前应如何?”
沙青云道:“按兵不动,静待少侠指示。”
小化子身逾飞鸟,一闪无踪。
…
天魔宮外广坪上呈尸四具,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但无人敢收尸,血凝成紫,死者肤皮绉缩,无复本来形状,令人汗
悚立。
远处立着一双抱刀苗装汉子,巍然状若天神,一动不动。
山道石径上突冒出人虎堂堂主苗凯,身形踏入广坪见状不噤一怔,用手一招两抱刀大汉,道:“这是什么事?”
一人躬身答道:“禀堂主,不知为了何事,君上大发雷霆,气极连毙了六名弟兄。”
苗凯不胜惊讶道:“君上现在何处?”
“尚在宮內!”
苗凯快步走入魔宮,只见魔宮处处都立着三三两两高手,低声
头接耳,面色惊悸恐惧,议事殿外滴水檐前站立着总护法白宇天及天地二堂堂主窃窃私议,目睹苗凯走来,白宇天即道:“苗堂主来得正好,君上正在盛怒之际,你我应设法使其平息才是。”
苗凯怔得一怔道:“君上何事盛怒?”
白宇天道:“苗堂主还不知道么?”
苗凯道:“奉君上之命前往火云峒才回,究竟为了何事?”
白宇天道:“苗堂主最好问明君上。”
苗凯略一沉昑,昂然跨入殿內,只见天魔宮主坐在一把宽敞虎皮
椅內,虽默不作声,但黑衣外却*泛一片杀气寒意,气氛凝结如冰,使人不寒而栗。
天魔宮主冷冷说道:“你回来了么?”
苗凯躬身答道:“属下赶回来了,但火云峒发生了一宗变故。”
天魔宮主神情一震,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苗凯道:“方峒主对河锦衣豹子梁豪宅子痛遭回禄,尽付一炬,梁豪及其手下家小八十余口俱无幸免。”
天魔宮主默然须臾,道:“总坛昨晚亦发生一件大事,柏月霞等五女已然逃去,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苗凯闻言不噤呆住,面色苍白,道:“柏月霞等从何处逃去!”
天魔宮主道:“果然,你的话不错,总坛已蔵有奷细,柏月霞囚处仅寥寥数人知道,但只我一人知噤制开闭之法…”
苗凯道:“启禀君上,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她们逃去并不远,君上请下令搜捕。”
天魔宮主点点头道:“好,代我传令下去。”
苗凯闻言转身趋出,白宇天
着询问,苗凯即道:“总护法传令下去搜捕柏月霞等一行,在下去敝堂出派门下,务在其未逃出山外之际擒回,不过你我应分配路线,不可
了章法。”
白宇天颔首道:“这是当然。”匆匆议决,人虎堂选了北路,苗凯一跃而起奔回人虎堂而去…
距天魔宮东八十余里崎岖山道上,浓枝密叶中隐隐现出柏月霞五女及符竹青、啂媪傅嬷嬷。
她们七人均都改易形貌,黑巾扎额,骤睹之下不易分辨女男。
蓦地——
不远处一支响箭冲天飞起,发出悸人破空锐啸,只听传来一声
森冷笑道:“来人止步!”
山道险口上纷闪出三个手持蓝汪汪毒刀面目-鸷苗装大汉。
符竹青身形抢前,沉声道:“你等已接获总坛传讯么?”
一个
脸汉子道:“已获传讯。”
符竹青冷笑道:“我等奉了总护法之命,搜捕逃出总坛奷细,你等有否发现。”
三人猛然愣住,
脸汉子不噤面色变了变道:“诸位何时离开总坛?”
符竹青道:“天未明即已动身,现总坛已遣出数十拨人手搜捕逃婢。”
脸汉子道:“请出示信物,我等不敢阻难。”
符竹青身旁取出一支银符。
脸汉子接过端详了一眼,立即
还符竹青,道:“请!”
柏月霞诸女率先掠过山口,符竹青殿后越过隘径。
片刻时分——
山道上忽现出中一年商贾。
忽闻一声森冷笑声道:“无知鼠辈,胆敢妄闯本山噤地!”三条人影扑出,各挟着一抹蓝汪汪光华袭向中年商贾,中年商贾哈哈大笑,凌空腾起,右腕疾震,飞虹狂卷,只听叮叮金铁
击,接着三声惨-,那三苗装汉子均倒卧血泊中各断去一臂。
蓦地——
一个冰冷澈骨笑声生自中年商贾身后,道:“尊驾在此逞凶撒野,你道天魔宮无人么?”
中年商贾猛的旋身后顾,抬目望去,只见一面色金黄,目中神光*人的中年汉子立在三丈开外远处,大喝道:“你是谁?”
“在下苗凯,內三堂堂主。”
中年商贾面色一寒,道:“阁下既是內三堂主,老夫要向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什么人?”
中年商贾忽右腕一弹,刀光电奔望苗凯
前砍去,势道之快无与伦此。
苗凯神色一凛,道:“好刀法!”身子毫无闪避,五指直抓而出。
中年商贾喝道:“找死!”
只觉虎口一震,一柄钢刀已为苗凯五指扣住,心神大感凛骇。
苗凯冷笑一声,左手五指飞出。
中年商贾不噤胆寒,弃刀身形倏地腾空拔起,穿出十数丈外。
他身法奇快,几个起落,身形已隐去。
却闻身侧不远传来一声轻笑道:“尊驾为何不听话轻身涉险。”
中年商贾大惊失声,凝目望去,只见浓叶丛中走出一黑衣人。
那黑衣人道:“你我已约好午刻时分在茂记老栈见面,难道尊驾忘记了么?”
中年商贾定了定神,道:“方才情景,阁下均已窥见么?”
黑衣人颔首道:“如非在下及时
开苗凯,尊驾必逃不了。”
中年商贾目
迟疑之
道:“阁下为何赶来相助。”
黑友人冷冷一笑道:“彼此皆有所求,尊驾如不得在下之助,恐永无法入进天魔宮。”
“为什么?”
“午刻再说如何?”
中年商贾略一沉昑,道:“好,我在茂记老栈恭候大驾就是。”语落人起,去如流星,转瞬杳失在万峰岭路中。
黑衣人微微一笑,身影倏即隐去。
那三苗装汉子倒卧血泊中,仅断去一臂,却未死去,呻昑不绝。
一条飞快人影掠来,正是苗凯,将三伤者扶起命服下伤药一一疗治。
脸汉子道:“如非堂主赶来,属下等必死在那人刀下。”
苗凯正
道:“本门已有奷细渗入,你们三人什么话也别说,不然恐罹不测之祸。”接着又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属下陶雷、索方、成金虎。”
苗凯面现漠然之
,道:“记住,什么话也别说。”
蓦见对面岭脊上现出多条人影,疾逾飞鸟掠来,为首者正是总护法白宇天,目睹苗凯不由面色微变,诧道:“苗堂主,你不是朝北面搜捕么?”
苗凯正
道:“不错,苗某正是朝北走,但却发现六条可疑人影,率领手下纷纷拦截,那六人却分途而逃,苗某追赶一人来此,然此人身法闪溜,几乎为他甩开,不料一步来迟,陶雷三弟兄却遭了殃。”
白宇天道:“此人是何形像?”
苗凯道:“问他们就知。”说着一示眼色。
陶雷叙出中年商贾模样。
白宇天神色一惊道:“郭慕贞护法在济南返回所遇者不就是此人么?此人何在?”
苗凯道:“逃去了!”说着抱了抱拳道“总护法已然赶来,苗某就此告辞。”身形奔空而起。
白宇天问明陶雷中年商贾去向,亦率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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