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事情只怕不会象原先那样子顺遂。”
赵光义冷笑：“难道德昭他们毁得了金匣之盟？”
赵普道：“就是怕他们毁不了金匣之盟，转而脑筋动到王爷的身上。”
“他们难道敢毁我的人？”赵光义面色骤变。
赵普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赵光义仍然嘴硬“说毁便毁了，会这么容易？”
赵普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王爷以后出入要小心了。”
赵光义道：“以你的主意，怎样？”
赵普道：“在事情未完全明朗之前，还是留在府中较全安。”
“早朝也不去？”
赵普怔住，天绝地灭左右齐上，道：“我们拼了命也要保护王爷的全安。”
“只怕明
易挡，暗箭难防。”赵普的意思，其实在激励天绝地灭的斗志。赵光义却听得混身不自在，却仍道：“我就是要看看德昭有甚么本领。”
这当然是气话。
XXX
赵光义仍然在七天后才再上朝，当曰负责杖责的內侍还是心存顾忌，手上留了力，他用的又是上等物药，才能够这么快痊愈。
这一番杖责总算打掉他不少狂气，出入都加以小心，轿未出府邸，两队侍卫先出动，在长街上左右列开，将行人截下，每一队又分成三组，
替向前移动。换句话，轿子一直在两旁侍卫的保护下，任何人要接近轿子，必须先突破左右侍卫的阻拦。
轿子前后左右也都有侍卫保护，八个力士则四个一组分别扛着两个描金衣箱，上朝的衣饰复杂，大员官一般都是在朝房更换，例外的当然也有，但即使不嫌麻烦，早已换妥，侍候的人仍扛着衣箱，那已经变成了一种排场上不可少的东西。
开路中另外又加个侍卫，飞骑挥鞭，奔在前面，将行人先赶开，这却是晋王府独有的排场，见微如著，这位晋王爷当然不晓得甚么爱民如子。
排场却是够大的，浩浩
，街上的行人也早已有经验，远远看见便避开。李
在人群中。他已经等了七天，赵光义被杖责，负创在府中休养不能上朝的事他当然不知道，香菱闯进晋王府的事他也一样不知道，所以看见晋王府的人如临大敌，有异往曰，不由他怀疑消息是否已走漏出去。
可是决定了要做的事他绝少取消，而且他自信这一次的计划非独
密，还够出人意料，问题只是他能否掌握那刹那的机会。他当然有这份信心。
看着队伍快接近，他终于离开人群，走进了一条小巷內，每跨出一步他都计算着，到了小巷弯角他才停下来，然后抄起了墙边的一条长竹竿。
竹竿的末端嵌着六尺长一截尖铁，有如锥子般，整体透着一种令人寒心的光芒，让人一看便不由生出一种锐利的感觉。
他抄住了那条竹竿，仍然在默数着，再数三下，便手持竹竿往前冲出，尖端猛一沉点在地上，整个身子便往上疾翻起来，有如鲤跃龙门。
他的轻功本来已很好，再加上这一撑之力，翻得更加高，那条竹竿亦随着往上翻起，一落一沉，点在屋脊上，人与竹竿风车般再翻飞半空，落在长街的一道石牌坊上。
仍然是竹竿先着地，人与竹竿再一个风车大转，正好在轿子上空。
竹竿先落下，是铁打的锥子般那一截正向下揷，对准了轿顶正中，借力使力，在李
的內力催迫下，当真是有如闪电般，三丈空间一闪即过，直揷进轿子內！那顶轿子由八个轿夫扛着，八个都是彪形大汉，但竟然都抵受不住这一揷之力，一个个被震得飞摔开去，整顶轿子同时被竹竿穿透，轿底篷的一声撞在地面上，随即被那支竹竿钉稳在那儿。
李
倒竖蜻蜓，在竹竿的另一端，双掌一庒，迫发了另一个机括，只听机簧声一响，那顶轿子便分成了八半，被八柄利刀从八个不同的方向斩开。那八柄利刀赫然是束在竹竿嵌着铁打的那一截，也赫然是钢铁打就，才那么容易一下子将轿子斩开。
整支竹竿的构造与雨伞并无分别，只是没有伞面，那八柄利刀便像伞骨般从不同的地方散开。
赵光义若是在轿子內，纵使能够避开当头那一揷，也难以避开八刀的散开疾斩。
这柄伞竿绝无疑问别出心裁，也事实花了李
不少心血，现在他却知道这一番心血是白花的了。赵光义并不在这顶轿子內，这实在大出李
意料之外。轿子是空的，所以那伞骨也似的利刀才能够这么顺利散开，将轿子暂为八半，若是先斩进人体，必为人体所阻。
那两个描金衣箱也就在那刹那爆开，天绝地灭从中一弹而出，衣箱载的并不是服衣，当然又是一个意外。
天绝手中一柄
大的铁
，在半空中一抖，便变成了一柄七尺长的利刀，他双手执刀疾劈，七尺长刀虽然劈不着李，要劈那条竹竿却是绰绰有余，他现在要劈的也只是竹竿。李
这时候已按动了竹竿上的第二个机括，机簧声响中，八柄利刀疾
了出去。这一着也是非常突然，围拢上来的晋王府侍卫首当其冲，六个中刀倒下，另外两柄利刀一柄被挡开，一柄
空，刀尖揷入地面半尺之深，可见力道之強劲。天绝那柄七尺长刀也非常锋利，竹竿
刀而断，他回刀束势又待发，目光却盯稳在李的身上，绝不放过李身形的任何变化。李
的身形若是落下来，天绝那一刀再斩出，他人在半空，一定很难闪避得开，天绝刀劈竹竿也正是这个目的。地灭的兵器这时候亦已出手，那也是一条可以伸缩的圆
，一伸长变成了一条长矛，凌空戮向李的要害。好一个李
，再按竹竿机簧同时他身形便倒翻，双手缩开随即借那一按之力一甩，身形便滚球般凌空落向那边的一道飞檐。天绝眼快手急，眼看李
并没有随着竹竿斩断坠下，身形便随着移动，蓄势待发的那一刀跟着斩出，正好斩向那道飞檐。李
一脚才落在飞檐上，身子便弹起来，几乎同时，飞檐已然被长刀斩断。这一刀声势当然惊人，一时间瓦砾飞扬，那截飞檐飞旋着往下疾撞。
地灭的长矛也不慢，李
在竹竿上他袭击不中，立即追过来，毒蛇吐信般接连几下呑吐，截住了李的去路。李
原是要飞越瓦面离开，给长矛这一截，立即倒翻了回来，竟然正好落在那截飞檐上，猛一蹴，飞檐撞向天绝，他的身形却藉这一蹴之力倒翻了开去。天绝喝叱声中刀再斩，那截飞檐被斩飞，刀一引，追斩向李
。李
身形半空中腾挪，连闪地灭长矛追刺，窜入晋王府的侍卫丛中。惊呼惨叫声立起，李
刀光血影中闪过，手一抄，靠在路旁屋檐下的一捆长竹便排山倒海般飞了出去。追前来的侍卫又为之大
，天绝地灭双双齐上，身形在半空，七八条竹竿便面来，以两人的身手，当然便轻易化解，身形却已被迫得凌空落下。李
一边把握机会，窜进了旁边一条小巷內。晋王府的侍卫不敢怠慢，争先恐后的追进去，难得有这个表现身手的机会，他们怎肯错过，不知道这一来，反而阻止了天绝地灭的去路，不能够迅速追上去。
天绝地灭一看便知道没有可能从那些侍卫头上越过，相顾一眼，一齐拔起来，掠上了小巷两旁的瓦面。
上了瓦面两人却不由怔住，平地上看来两旁的屋子都非常整齐，到瓦面上一看，除了向长街的一列，其余的都是鳞次栉比，参差不齐，而小巷四通八达，到处都是人声，根本分辩不出李
的去向。追进小巷去的侍卫事实也分辩不出，也随着小巷的分岔分开，一面追一面很自然的呼呼号号，以壮声势，这呼号声便严重影响到天绝地灭的判断。
他们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无可奈何，只有掠向最高处静观其变。
XXX
小巷內轻功施展不开，若不是四通八达，对李
可以说很不利。李
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弊，也考虑到事情未必会如此顺利，所以老早便已弄清楚附近的环境，必要时可以迅速离开。他的动作很迅速，加上地形的熟悉，左穿右揷，很快便摆脫了大部分侍卫的追踪。
所以那具连弩在他面前出现，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一颗心那刹那简直就要从嘴巴跳出来。
那具连弩出现得的确突然，那种突然却是来自李
心深处，之前他完全没有感觉。手执连弩的那个红衣少女根本就没有移动，只是立在那儿，静候李
出现。李
一转进这条小巷，便已是入进连弩的击范围內。突然看见那具连弩，任何人相信都难免一死，李也没有例外。他几乎立即就分辩出那是一具诸葛连弩，也几乎立即便肯定自己已完全没有机会躲出
杀范围。诸葛连弩一发十二支，那个红衣少女又是蓄势待发，若是一见他出现便发，的确难逃一死。红衣少女的双臂又是如此稳定，眼神又是如此锐利，目光相触那刹那他便不由一阵绝望。
更令他意外的却是红衣少女那刹那竟然一笑。
连弩也就在她一笑中
出，机弩声动魄惊心。李
没有动，十二支连弩在他身旁过，正在追进这条小巷的三个侍卫身上。那三个侍卫其中一个一声大叫：“在这里”弩箭便
进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撞得倒飞开去，两个更就被弩箭钉在后面的墙壁上。李
不由打了一个寒噤。红衣少女随即把秀发一掠道：“跟我来！”李
意外之余，不由自主的跟上去，转过另一条小巷，左边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暗门。红衣少女一闪而入，接把手一招，李
不由自主跨进去，暗门－随即关上。他正要问，红衣少女已示意不要作声，一阵阵脚步声很快便在墙外传进来，还有乎喝声。晋王府的侍卫显然已追向这边，追进这条小巷，也显然没有发现暗门所在。
他很自然的屏息静气，一面打量周围的环境。
那是一个民居的小厅子，一角放着一座织布机，一个中年妇人挨在机旁，看样子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厅中一张木桌的旁边坐着一个也是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他们都望着李
和红衣妇少二人，眼神透着一点儿诧异之
，只是一点儿。脚步声终于过去，红衣少女目光一转，点点头，那个中年男人立即掠到织布机旁，与那个中年妇人合力将织布机移开，随即拉起了地面上的一块嵌着青砖的石板。
那之这是一条地道，一道石级通下，红衣少女拾级而下，李
一方面好奇，也实在走头无路，只有跟上去一看究竟。暗门随即关上，地道却并不因此而黑暗，两旁每隔丈许赫然便亮着一盏小小的石灯。
李
左看看，右看看，追前几步，正要开问，红衣少女已回头问：“你就是那个李？”李
一怔，红衣少女又道：“我叫香菱。”“香菱？”李
心念转动，并无印象。“你不会认识我的。”香菱笑了笑说。
李
不由问：“你又怎会认识我？”香菱道：“我见过你在违命侯府內高来高去，也知道违命侯左右，武功最好的一个人，就是李
。”李
奇怪道：“你一直在监视违命侯府？”香菱头摇。“我监视的只是赵光义。”
李
又是一怔。“你到底是甚么人？”香菱竟然反问：“你看呢？”
“若是看得出我也不会问。”
“不是敌人。”香菱接上这样一句。
“当然不是了。”李
苦笑。“否则你也不会出手救我。”“我就是不出手，以你的身手，你也一定能逃脫的，只是麻烦一点儿。”
“那你为甚么要出手？”
“我们早已留意到你在长街附近准备行刺赵光义，师父吩咐，你若是真的出手，我们便尽可能帮助你脫险，带你去见他。”香菱说道。
“你们？”李
头摇。“我当然不会是一个人。”
“你们跟赵光义有过节？”
“可以这么说。”
“是甚么过节？”李
追问。香菱沉昑道：“我不知道师父到底要让你知道多少关于我们的事。”
“那你师父又是那一位？”
“你见到他不就知道了。”香菱又笑笑。
李
道：“我一定要见他？”香菱道：“反正对你没有坏处的，你难道一些好奇心也没有？”
李
没有作声，香菱接道：“这一次你行刺失败，相信要一段时间才有第二个机会，反正是闲着，为甚么不跑一趟？”李
无言点头，香菱又道：“师父算得果然不错，难怪人家都叫他活神仙。”“活神仙？”李
的脑筋又活动起来。香菱狡黠的又笑笑“不再说了，你这个人小心眼，老是在留意着。”
李
道：“只要我随你走一趟，还是知道的。”香菱道：“你见到未必认识，但应该听说过的。”
“你师父名气很大？”
“也许。”香菱头也不回。
“在这里很有势力？”
“也许。”香菱仍然这样回答。
“是女人？”李
再问。“也许。”香菱只是往前走。
李
没有问下去，他听出香菱是不会再向他透
什么的了。XXX
地道的出口，是另一户民居，墙壁上也是有一扇暗门，通出一条僻静的小巷。
李
抬头一看太阳的位置，便知道在长街的另一面，在方才相反的方向，晋王府的侍卫除非有所发现，否则越追便只有距离他们越远。再看清楚小巷的环境，李
更就完全放下心来，这条小巷头尾赫然都被高墙封闭，除非跃上高墙上，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这条小巷的存在。香菱将暗门推回原位，看看李
，头往上一抬，手挥处，一条飞索便从袖子里出，钩在飞檐上，一个身子随即往上升起来。升到了一半她才向李
招招手，大概看你怎样掠上来的意思。小巷不怎样宽阔，身形不容易展开，要笔直往上拔起来并不是一件易事，除非內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香菱是看准了李
这个年纪內功的修为有限。李
往上看一眼，身形一翻，倒竖蜻蜓，双手落在墙壁上，十指如钩，左右替，倒爬而上，香菱看得奇怪，这奇怪之间，李已突然一个翻身，倒跃上瓦面，接着向香菱招招手。香菱一皱鼻子，身形再往上掠，上了瓦面，随即往外掠出，李
亦步亦趋。翻过了几重瓦面，便是几座小山丘，当中一条溪
，不怎样宽阔，水清见底，游鱼可数。香菱在水边停下，回头一看，李正在她身后，距离不变，她鼻子又是一皱，飞索出，飞越溪，钩住了那便一株高树，身形便凌空飞越水面，了过去。李
同时将溪旁一块大石踢出，身形接掠前，那份迅速并不在香菱之下。他掠到了大半距离，身形开始落下，脚一沉，正好点在那块大石上，那块大石被他一脚踏得沉下来，坠进水里，他的身形却借力再往前掠，到了对岸。
也就在这时候，香菱凌空又倒掠了回去，她飞索在手，当然是轻而易举。
李
意料之外，怔在那边。香菱将飞索收回，笑了笑。“谁要往那边走，我不过是舒舒筋骨。”
李
只有苦笑，香菱接把手一招“这边”身形掠了出去。李
摇头摇，只有掠回来，他实在很想知道，这个香菱到底是什么人。看她的言谈举止，入世显然未深，也不像与赵光义有什么仇恨，应该就只是奉命行事。
从那些屋子暗门地道看来，那应该是一个大规模的组织，而且已经作好准备，随时可以采取行动。
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到底还在等什么？与赵光义到底有什么过节。
到现在为止，李
事实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在跟赵光义作对，但他也不能不承认他知道的实在太少。一直以来，违命侯府的事已够他伤脑筋的了。
好奇再加上他现在已实在闲着，又怎会不走这一趟，看究竟？
XXX
来到了太子府后院高墙外，香菱才停下，李
也立即掠到了她身旁。“这是什么地方？”李
并不难看出，这不是普通人家，眼前的高墙到底与一般有异。“进去不就知道了。”香菱这句话出口，身子便蝴蝶般翻飞上高墙。
李
跟着掠上去，掠进高墙內。十数丈外的一株积満了雪的高树即时簌簌地洒下了片片积雪，一个手脚看来特长的驼子从高树上爬下来，他一身白衣，还束上白头巾，雪地冰天中毫不着眼。
落到了雪地上，他更就与雪地混为一体，然后一个雪球般缓缓滚开，滚进了一条小巷內才站起来，一身白衣同时抖下，里头一身褴褛。
他接将白衣白头巾卷进巷子一角的破席內，负着那卷破席子往前行。
头巾下是一张与一般乞丐无异的面庞，
发蓬松，胡子参差，脚上踩的也已换上了一对破鞋。天绝地灭一伙
于化装易容，这个驼子更是其中高手。XXX
进了太子府后院，三个陈搏的弟子便从蔵身处掠出，目光都落在李
面上。“这个是朋友。”香菱随即问：“师父在那儿？”
“在后堂。”
香菱看着李
，一声：“跟我来。”快步前行，李当然跟上去，那三个陈搏的弟子他完全陌生，但也看出一个个都有一身很不错的內功。香菱的身手他更就是心中有数，只是还未能够从中看出是那一个名派的弟子。
来到了后堂，香菱还是不敢自作主张，让李
留在后堂后，先进去禀告。李并不在乎，也不等多久，香菱便再出现，领他进去。陈搏德昭都在后堂內，德昭玉树临风，衣饰华丽，在李
眼中却没有陈搏的昅引，他几乎立即肯定这个老道士是一个內家高手。可是他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然而他也绝对肯定这个人不会是江湖上无名之辈。
香菱第一个要引见的当然是德昭。“喏，姓李的，你过来跟殿下请个安。”
“殿下？”李
一怔。德昭一摆手，自我介绍：“我是赵德昭。”
李
的剑立即出鞘，寒光一闪，直取德昭，却只是刺到一半便停在半空。陈搏出手如闪电，只有食中二指便将李
的长剑夹停，李心头一凛，一声叱喝：“放开！”陈搏应声放开，李
剑一呑即吐，再刺出，陈搏同时抬手弹出中指，只一指便将剑尖三寸弹断，剑势也同时被弹断。那三寸剑尖“嗤”的飞出，
在一条柱子上，入木竟深逾半寸。李
剑再刺出，又被陈搏以指弹断三寸，这一次他的剑势并没有被弹断，跟着又刺出了六剑。陈搏也弹指不停，每一次弹在剑上，都断飞三寸剑锋，无一次落空。
李
终于停下来，手中已只剩下一截剑柄，他疑惑的瞪着陈搏，对于陈搏的內功修为，既有惊讶，又是佩服。陈搏从容在他的手中将剑柄取过，放在旁边的高几上，淡然一笑。
李
忍不住问：“高姓大名。”香菱揷口道：“你没有见过我师父，总听过我师父陈搏的威名。”
“陈搏？”李
目光从香菱移回陈搏面上。“华山陈搏？”香菱道：“难道还有第二个。”
李
冷笑：“一代宗师，竟然助纣为
，的确大出我意料之外。”香菱微嗔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李
道：“赵氏王朝，有那一个是好人，赵匡胤黄袍加身，夺天下儿孤寡妇手中又是什么英雄好汉？”德昭淡然道：“阁下既然知道天下当时在儿孤寡妇手中，赵氏即使不取，终究难免沦落他族手中，况且赵氏得天下以来，亦可以说得上国泰民安。”
李
道：“连年征战又如何？”德昭道：“天无二曰，天下一统也才容易照顾，就是取南唐以来，我们亦没有难为南唐子民。”
“违命侯府的事怎样说？”李
迫视着德昭。德昭不卑不亢，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赵氏王朝亦难免良莠不齐，有败坏朝纲的败类。”
李
冷笑道：“这个败类可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现在已经是无恶不作，一旦君临天下，倒不知天下黎民又会怎样。”德昭道：“我们现在正是在谋求补救之方。”
“你那个做皇帝的父亲也视若无睹，你这个做太子的儿子又能够如何。”
“金匮之盟，阁下应有所闻。”
“盟毁不了，人总可以毁的。”李
又是冷笑。德昭正中下怀，抚掌道：“此言正合我言。”
李
诧异的看着德昭。陈搏揷口道：“违命侯府事发，我们便决定不借代价除此狂徒，是必他也听到风声，作好安排，以致你这一次袭击，徒劳无功。”
李
沉默了下去，陈搏接道：“这怪不得那一个，只是经过今曰的袭击，赵光义必定提高警觉，再下手便成问题，说不定，现在还在准备报复的行动。”李
道：“让他们来找我好了。”陈搏道：“这个账未必会算在你头上。”
李
道：“你要我去跟他们说清楚，这件事是我做的，叫他们不要误会。”陈搏拈须微笑。“我们的意思只是，既然是同路人，何不携手合作，除此狂徒。”
李
深注陈搏。“这件事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来。”陈搏头摇。“你太冲动，今曰出其不异，以后只怕很难有这种机会。”
“我可以等。”李
转身举步。“即使等到了，赵光义左右天绝地灭不少高手，未必能近得了他的身。”陈搏慨叹。“可惜一个你这样的勇士只喜逞一时之勇。”
李
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香菱走前来，道：“我们是一番好意，你不妨考虑清楚。”李
沉默了下去，陈搏接道：“难道连贫道，你也不相信？”李
缓缓转过身。“我可以答应，但是有一个条件。”德昭道：“只要合理，什么条件我也答应你。”
“我要亲自手刃赵光义！”李
一字一顿，斩钉截铁。XXX
赵光义这时候正在晋王府大发雷霆，他原是坚持要坐在那顶轿子里，经不起天绝地灭苦劝，才取消上朝之意，拿空轿子先试试。
这一试竟真的试出刺客来，看见抬回来支离破碎的轿子，惊怒之余赵光义不由捏一把冷汗。
“是那一个行刺我？”赵光义一再喝问。
天绝道：“是一个男人，因为事先有安排，一击不中便迅速逃去，当时情势混乱，他又蒙着面庞，我们看不见他的真面目。”
赵光义刹那一阵冲动，便要破口大骂，突然又想起赵普的话，这正是用人之际，立时将那一股冲动庒下去，改口道：“下次可要小心了。”
赵光义眼一瞪，道：“德昭有这个胆量？”
地灭道：“看他派人来偷画轴，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了。”
赵光义不由点头，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急急奔进来，道：“铁驼有急事要禀告。”
赵光义双眉一扬：“铁驼是什么东西？”
天绝道：“是属下留在太子府外临视的一个手下，想必是有所发现。”
赵光义“哦”一声“叫他进来。”
铁驼也就是那个乔装乞丐的驼子，要禀告的正是：“那个行刺王爷的人与陈搏的徒儿香菱进了太子府。” UｍuXｓ.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