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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贼首现身
 周破鞋被熏得直呛咳,眼睛、鼻子里全出水,她哎呀一声,大叫道:“呀,呛死我了——”

 巴札道:“呛死你总比毒蜂螫你一下好得多——”

 周破鞋骂道:“‮子婊‬养的,看我饶不饶你…”她发起狠来,真不要脸了,叉瞪眼,任眼泪鼻涕下来,朝前跑了几步,抓着巴札的手臂咬了下去。

 “哎呀!”

 巴札一声大叫,挥掌把周破鞋打翻地上,这一口还真狠,血淋漓的,巴札这一气非同小可,抓了一柄刀朝周破鞋奔去。

 巴札凶光毕,満脸杀气,提起刀,好不杀气——

 金管事低声道:“巴札你干什么?”

 巴札气呼呼的道:“我用刀扎她个大窟窿…”

 金管事道:“不成——”

 巴札恨恨地道:“谁说不成——”

 金管事沉声道:“我说的,眼前強敌环伺,毒蜂未去,谁死谁活还不知道,你就意气用事,这怎么可以…”

 巴札愤愤的大哼一声,将刀掷在地上…

 周破鞋不屑的道:“我谅他也没那个种——”

 金管事冷冷地道:“周破鞋,别得理不饶人,他再有什度不利于你的行动,那时候你可别怪我事先没招呼一声…”

 周破鞋道:“是他先惹我的…”

 石仁中望望中道:“毒蜂退了…”

 果然,那嗡嗡之声渐去,満都是浓浓的烟雾,但这绝非是长久之计,烟雾一散,毒蜂照样还会再来…

 突然,那浓浓密密的烟震之中,响起一声轻响…

 石仁中沉声道:“谁?”

 四下寂寂,渺无半丝人迹。

 金管事一跃身道:“他妈的光会躲躲蔵蔵,连个影儿都不敢现出来。”

 “啪”地一声,一块稀稀软软的东西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正打中了金管事的右颊。

 右颊一疼,金管事顺手一摸,道:“妈的,什么东西——”

 对方并不算是恶作剧,这一下用的是软泥团,如果换了臭大粪,那眼下的情况绝不会这样稀松平常了。

 对方真沉得住气,居然没有一丝动静。

 周破鞋轻声道:“金管事,你挨了一下啦。”

 金管事“嗯”了一声道:“不算重,但是有点辣辣的…”

 他目光如炬,瞪得跟水牛眼珠一样大,在浓浓密密的烟雾里寻找那个暗施偷袭的高手。

 周破鞋大声道:“哪个‮子婊‬养的,偷摸他的‮腿大‬?”

 她虽然是个经常在风尘中打滚的人,骂出一这话后也不噤有点红臊臊的,但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话声未落,已转了位置,静静的爬伏在地上。

 果然,一团东西“叭”地一声,打在她刚才立身之处。

 石仁中一掌挥出,道:“朋友,你出来吧…”

 掌劲疾烈,力道甚霸,凶猛的劈了过去,轰然声中,一道人影疾冲了出来,一移身,已闪过石仁中那‮烈猛‬的一掌,身手之高超出想像之外。

 定下了身形,霍然是个留着两缕胡须,鼻梁甚是直,双目神光奕奕的中年文士。

 金管事一怔道:“阁下是——”

 那中年文士道:“金管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快意堂中卧底…”

 金管事笑道:“阁下好霸气,不先介绍一下自己,就出口责备老夫,这在礼貌上,只怕也说不过去…”

 那文士嘿嘿地道:“你是叛徒,何须通名道姓——”

 金管事道:“老夫是叛徒,但我这位朋友可不是快意堂的叛徒呀,你至少也该跟石老弟报个姓——”

 那文士狂妄的道:“他的功力不凡,能在一刹那判断出我蔵身的位置,我虽然对他的武功很欣赏,但并不佩服——”

 石仁中微微一笑道:“阁下倒是快人快语——”

 那中年文士道:“在下洪明——”

 金管事一震道:“洪明,你就是堂主的刀手——”

 洪明道:“不错,堂主已到了。”

 金管事道:“在那里?”

 洪明道:“你没资格见他——”

 金管事哼哼地道:“胡说,我隐蔵在快意堂中这许多年,就是要见见他。他也不算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我有什么不能见的…”

 洪明嘿嘿道:“你坚持要见堂主?”

 金管事道:“不错。”

 洪明笑道:“金管事,你这份心思我很佩服,可惜我们堂主已传下命令…”

 金管事道:“什么命令?”

 洪明冷声道:“割下你的头颅,抛给狗吃…”

 金管事怒道:“洪明,你…”洪明哈哈笑道:“你逃不了…”

 金管事怒笑道:“你只要有本事,老夫这颗项上人头任你取——”

 洪明道:“真的?”

 金管事道:“一句括!”

 洪明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一抖臂,一道黄光随那抖动的臂影了出去“刷”地一声,一只用纯铜打造的鹰爪,迅快无比的抓着金管事的口,这铜爪‮穿贯‬一条长链,收发由心,洪明用劲一扯,金管事已哎呀一声大叫。

 这变化太迅速了,谁也没想到洪明的功力如此高強,一招甫出便将金管事制住了。

 金管事挣扎道:“好身手。”

 洪明“嘿嘿”地道:“别动,当心我的鹰爪将你的五蔵六腑全抓出来。”

 石仁中淡淡一笑道:“朋友,你好手法。”

 “呛”地一声,一溜剑光疾划而起“叮”的一声轻响,那条鹰爪上的长链已被削成两段——

 剑归鞘中,手法高明得使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

 洪明一呆道:“你…”石仁中道:“对不起,洪朋友,你有点失礼…”

 洪明变道:“你靠一柄利剑,就毁我的钢爪——”

 石仁中嘿嘿地道:“不怪我,只怪你太霸气——”

 洪明大笑道:“怪不得堂主对你的武功特别推许,但你也不过是靠了一柄神剑,嘿嘿,石朋友,毁了一个鹰爪,可吓不退我姓洪的——”

 石仁中道:“那当然,否则洪朋友也称不上刀手了…”

 洪明一寒脸道:“石朋友,你该知道…”

 石仁中轻“哦”了一声,道:“在下洗耳恭听…”

 洪明道:“毁我兵器,即是我敌。”

 石仁中哈哈笑道:“这早在意料中,在下并未觉得意外——”

 他斜睨了金管事一眼,道:“金管事,怎么样?”

 金管事用劲扯下嵌在里的鹰爪,前一片血渍,他愤愤的将那只鹰爪掷在地上,突然冲了过去。

 他沉声道:“洪明,咱们试试——”

 洪明摆手道:“你不够看——”

 金管事哼声道:“贵堂主不是要我这颗项上人头么?请呀,你千万别忘了,机会稍纵即逝,否则你可不了差——”

 洪明嘿嘿地道:“你要找死,也不是这时候。”

 金管事道:“你怕了?”

 “呸——”洪明呸地一声道:“我怕你?别臭美了,姓金的,你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待我与石朋友的事告一段落使,再谈咱俩的事——”

 石仁中微微一笑道:“洪朋友,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跟我动手,十有九输,这且不说,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十分好,因为你是快意堂的刀手,刀下已不知杀过多少人,害过多少生命?动起手来我想容情都不可能——”

 洪明叱道:“放庇,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石仁中道:“那行,你请出手——”

 洪明嘿嘿地道:“你注意了,我一出手你就没命…”

 话声刚落,一缕白光自洪明的衣袖中甩了出来,这一招虽与刚才偷袭金管事的手法大同小异,但是在速度上却快速一倍有余。

 石仁中一移身,伸手把那道白光抓在手中,众人仰头一看,原是一柄七寸余长的一柄小剑。

 周破鞋叫道:“好手法——”

 巴札叱道:“你别他妈的穷吼好不好——”

 洪明神情一变,说道:“好厉害的指功——”

 石仁中道:“你的小剑上有毒——”

 果然,在那细薄的剑身上泛着一层淡青之,內行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剑身上涂着一层剧毒。

 洪明道:“不错。”

 石仁中冷声道:“用毒剑杀人,万恶不赦——”

 一抖手,那柄七寸有余的小剑陡然间闪了出去,他的手法怪异,招式新奇“咻”然声中,洪明闪避不及,七寸毒剑居然深深的进了洪明的口之中。

 “哎呀——”

 洪明大叫一声,道:“你——”

 石仁中冷哼道:“你作恶多端,咎由自取”

 金管事叹道:“唉,石老弟,祸惹大了…”

 话语间,洪明的脸色已变成青紫,捂着他的口,痛苦的倒了下去,瞪着一双恐怖的目光,吼道:“堂主——”

 洪明身一倒,从他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周破鞋恐怖的道:“他死了——”

 巴札吼道:“他妈的,你没见过死人么?大惊小怪的…”

 金管事凝重的道:“堂主要来了!”

 石仁中道:“也好,咱们今天就斗斗闻名江湖的决意堂…”

 话音一落,远处通道中响起一连串脚步声,那脚步声愈来愈近,刹时便到了跟前…

 只见四个身穿大社衣袍的汉子,俱负着长剑,脸上一片寒霜,簇拥着一个罩着金黄衣袍的清-老者行了进来。

 金管事“啊”了一声道:“堂主!”

 那老者“嗯”了一声道:“金管事,你好大的胆子——”

 金管事道:“属下有苦衷——”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有什么苦衷,说——”

 金管事道:“舍弟药郎中…”

 那老者寒着脸,道:“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心想隐身在快意堂就可发现你宝贝弟弟么?金管事,看来你要失望了!”

 金管事一震,道:“怎么?”

 那老者道:“令弟根本就没来过快意堂…”

 金管事摇了‮头摇‬,道:“你骗我,他明明…”

 那老者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不信?”

 金管事道:“这很难令老汉信服。”

 那老者不再理他,缓步走到洪明躺着的地方,目光略略扫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走了回来。

 他朝周破鞋和巴札瞪了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

 巴札大声道:“我叫巴扎,他叫周破鞋…”

 那老者“嘿嘿”笑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周破鞋道:“当然是走进来的…”

 那老者“哦”了一声道:“没有经过盘问——”

 周破鞋道:“盘问的话,我们就进不来啦!”

 那老者道:“真想不到快意堂如此大意,居然能随便放进人来,唉,看样子快意堂的确是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踱着步子,忽然间抬起头来,目光在金管事面上盯了一下…

 他喃喃地道:“你当內应,他们才能进来——”

 金管事道:“老汉不否认——”

 老者道:“虽然有你內应,这些人也不应当混送来,唉,这些守卫的人实在太大意了…”

 他一拍手道:“传胡九——”

 底下立刻把话传了出去。

 胡九斜配短剑,目光如炬的走进来。

 躬身拱手道:“堂主召唤在下?”

 那老者“嗯”了一声道:“嗯。”胡九颤声问道:“堂主,可有什么吩咐?”

 那老者嗯了声道:“当然有事,不然叫你干什么?”

 胡九道:“属下听命,请吩咐!”

 那老者目光在巴札、周破鞋、石仁中诸人面上一扫,朝胡九道:“你可认识他们?”

 胡九一‮头摇‬道:“不认识!”

 那老老“哦”了一声道:“不认识…”

 胡九道:“属下从未见过这些人。”

 那老者怒声道:“糊涂!”

 胡九急声应道:“是。”

 那老者道:“你身为快意堂护法,进出的人全由你负责,现在本堂进来这么多人,而你居然不知道…”

 胡九惶恐的道:“属下该死——”

 那老者“嗯”了一声道:“你虽然尚知道该死,可见你还有自知之明…”

 胡九惶恐的道:“请给属下机会!”

 那老者‮头摇‬,冷然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胡九全身一颤道:“不,堂主,请饶属下——”

 那老者道:“快意堂创办迄今,有谁做错了事能免了惩罚?老夫供养你们,就是要你们负责认真,如今你们怠忽职守,随便放人进来,这罪可不轻哪——”

 胡九道:“请堂主恕罪——”

 那老者摇短道:“本堂主不能自毁信约,更不能破坏本堂之规,你不能尽忠职守,理应惩罚,念你随我多年份上,赐你速死——”

 胡九面色苍白,道:“堂主,我…”

 老者寒着脸道:“你还不満足么?本堂中有谁像你这般幸运,犯了规的人,那个不哀号而死,赐你速死,这恩惠还不大么?”

 胡九抗声道:“堂主,你的恩惠的确不小,不过我胡九随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多少给我个机会…”

 “哼——”那老者怒道:“不要跟我讲这个,本堂的人那个没有汗马功劳,我做事向来公平,赏罚分明。”

 胡九长长一叹道:“罢了,谁叫我跟错了人!”

 他说得甚是低沉凄凉,任何人听了都有点心酸。

 周破鞋苦涩的道:“男怕入错了行,女怕嫁错了郎,胡九,你只怨自己跟错了人,像这种没有感情的老家伙,你还理他干什么?”

 胡九苦笑道:“唉,罢了…”

 那老者瞪了周破鞋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周破鞋道:“你好健忘,我叫周破鞋…”

 那老者道:“你跟胡九一块死——”

 周破鞋哇啦哇啦的道:“我跟胡九又不是同命鸳鸯,为什么要跟他一块死,老东西,你大概是昏了头,连姑也算上了…”

 那老者道:“好贫的嘴——”

 胡九急声道:“大姐,请别再讲了,你自己保重——”

 周破鞋道:“我不怕他。”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胡九,你真幸运呀——”

 胡九一怔道:“堂主,我是个快死的人了,还会有什么幸运——”

 那老者道:“你临死,还有个美人陪你…”胡九急声道:“堂主,万万不可,我胡九犯了堂规,死有余辜,这位妇人与这件事情扯不上关系,你…”老者哼了声道:“我要她死,她能活么?”

 周破鞋大声道:“胡九,别求这种人,你瞧瞧他那付德,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娘老‬倒不信他有多大本事!”

 胡九道:“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巴札大声道:“她的嘴跟她的名字一样,又臭又破!”

 周破鞋骂道:“巴札,当心‮娘老‬掌你的嘴——”

 老者一瞪眼道:“你这妇人好没道理,本堂主在惩罚本堂的人,你硬要横中揷嘴,本堂主是恩怨分明,你先犯我,我就要你的命…”

 他朝胡九施眼色,道:“胡九,拿下她的头来见我——”

 胡九一呆道:“堂主,我不能——”

 老者怒道:“为什么?”

 胡九道:“堂主,她是为了我而犯了堂主的忌,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下手,堂主,我愿自己死——”

 周破鞋叫道:“死什么?他也不是阎王爷——”

 胡九大声道:“求求你,周破鞋,别说了。”

 周破鞋道:“我偏偏要说,反正是活不成了,临死前何不痛痛快快的说个够,胡九,你说对不对…”

 老者脸色铁青道:“好的女人。”

 他一招手,用手指着周破鞋,道:“胡九,把她‮头舌‬割下来。”

 胡九身于一颤,道:“我…”

 他突然从里‮出拔‬了那柄短剑,瞥了周破鞋一眼,照着自己的‮部腹‬用力戮了下去。

 “叮”地一声,一股大力悄无声息的将胡九手中的短剑拍落在地,他的身子一阵踉跄,连着退了好几步。

 石仁中含笑道:“胡朋友,好死不如赖活着——”

 胡九面色苍白,颤声道:“朋友,你不该救我!”

 石仁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难道多伸了手…”

 胡九道:“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強出头…”

 石仁中道:“在下早已进了是非圈,跳进烦恼网了…”

 老者冷冷地道:“姓石的,洪明可是死在你手里?”

 石仁中道:“不错。”

 老者道:“可是你一路追踪古董?”

 石仁中道:“这是事实!”

 老者道:“你来快意堂有何目的?”

 石仁中道:“追查杀父之仇——”

 老者道:“这跟快意堂有何关系?”

 石仁中道:“关系太大了,在下自小就受名传江湖的‘神捕’古董追杀,古董是贵堂‮出派‬去的高手,这个仇只有唯贵堂是问了…”

 老者呵呵地道:“老弟,你这样做好没道理。”

 石仁中道:“怎么没道理?”

 老者道:“本堂着眼点在做生意,谁委托了我们,我们就替谁服务,你不去找他们,反而来找我们——”

 石仁中道:“这叫做沿着杆儿往上爬,找上贵堂,不愁找不到那个委托你们的人,堂主,你不会惹火烧身吧——”

 老者“哦”了一声道:“因此找到本堂主身上…”

 金管事哼声道:“我弟弟的事儿你还没待呢…”

 老者冷冷地道:“一桩桩的来,绝不会令你失望…”

 石仁中道:“金管事的事先来,他已等了十几年…”

 金管事激动的道:“多谢石老弟。”

 老者瞥了金管事一眼,道:“也好,先说你的事——”

 金管事道:“堂主,舍弟…”

 老者道:“死了。”

 金管事全身一震,道:“死了?怎么死的?”

 老者道:“当然是被杀的…”

 金管事吼道:“谁杀的?”

 老者瞪眼道:“你放心,动手的绝不会是我…”

 金管事稍庒火气,道:“老汉知道不会是你,不过那个行凶的人…”

 老者道:“是本堂的一位使者——”

 金管事叫道:“叫他出来,老汉要问问他为什么下毒手?”

 老者道:“别怨他,他也不遇是奉命行事——”

 金管事颤声道:“奉谁的命,行谁的事?”

 老者呵呵地道:“自然是奉本堂主的命…”

 金管事恨声道:“你才是真正罪魁祸首——”

 老者摇手道:“错了,本堂主不过是接受对方的委托办事…”

 金管事道:“堂主,请你把那个人说出来。”

 老者‮头摇‬道:“这是道义问题,本堂主不能说。”

 金管事大声道:“你不说,这笔帐就要算在你的头上…”

 老者道:“我们快意堂可曾在乎过别人加诸之罪…”

 金管事道:“好,老汉跟你拼了。”

 说着起右掌,凝聚了全身功力,朝着老者推去。

 老者淡淡一笑道:“井底之蛙——”

 仅见他微微衣袖一摆,一股劲力无穷的反撞了过去,只听的轰的一声大响,金管事人已一阵摇晃的倒退了十几步,哇地一声,张口噴出一蓬鲜血。

 他“啊”了一声道:“你…”老者得意的道:“亏你在本堂卧底了这许多年,本堂的半点底细都没摸出来,武林中比你強的高手太多了,有谁敢和本堂主动手,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金管事颤声道:“我跟你拼了…”

 他激动得全身直抖,手臂提起来又垂下。

 老者道:“别再妄用力了,你的功夫全废了…”

 金管事闻言一震,颤声道:“什么?我的功夫…”

 老者哼哼地道:“你如果能静下心来,尚可多活几年,本堂主念你一片苦心,没有当场打死你,希望你能觉悟…”

 “呸——”

 金管事恨恨地道:“你以为我没有武功就不能报仇了么?”

 老者道:“能呀,不过只怕江湖上能杀死老夫的人不太多…”

 金管事道:“堂主,告诉我,那个害我弟弟的人是难?”

 老者道:“你一定要知道?”

 金管事道:“当然要知道。”

 老者道:“你会后悔知道。”

 金管事道:“不会。”

 老者道:“好。”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金管事。

 嘿嘿一笑,老者继续道:“杀你弟弟的资料全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金管事急忙菗出一看,面色苍白,道:“是她——”

 老者笑道:“不错,是她——”

 金管事颤声道:“人,我竟被蒙了十多年…”

 老者道:“现在知道未免太迟…”

 金管事吼道:“不,我要宰了她。”

 他步履踉跄的朝前踏出半步,茫然的瞥了石仁中一眼,巴札和周破鞋急忙扶住了他…

 老者道:“你出不了这个门…”

 金管事道:“你要杀我——”

 老者阴沉的道:“这是道义,你知道了真相就必须要死…”

 金管事道:“好狠的手段——”

 老者道:“这是本堂的规矩,将主使者告诉了你,绝不会留你活着,否则,本堂就无法向对方待了…”

 金管事哼声道:“不能,老汉绝不能死!”

 老者道:“除非你留在这里别动,否则你必死无疑——”

 金管事大笑道:“巴札,咱们闯出去,看看快意堂能怎么样?”

 巴扎一抖臂大声道:“我开路…”

 此人一身蛮劲,善角力,胜手刀,金管事能重金礼聘他来此卧底达半年之久,其长处可见一斑。

 巴札迈开大步,威风凛凛的朝前闯去。

 老者嘿嘿地道:“姓巴的,你要送命尽管闯——”

 巴札道:“好——”

 底下的话尚未说出来,陡然闪出一排箭手,对准老者等人,他们只要敢再跨下一步,就有利箭穿心之厄——

 石仁中微微一笑道:“巴札。”

 巴札豪气干云的道:“姓石的,我巴扎可不是怕死之人…”

 石仁中道:“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但不是在这个时候逞英雄。”

 巴札闻言一怔,那急要跨出的步履不噤一停,回过头来,颇有深意的凝住在石仁中脸上,他冷涩的道:“我巴札是受金管事礼聘来的!”

 石仁中道:“你放心,你卖力效命的时候马上就到了…”

 金管事惨声道:“只怕机会不多。”

 老者嘿嘿道:“你倒有先见之明。”

 石仁中一瞪老者,道:“堂主,在下也有一个请求…”

 老者说道:“你心急啦?”

 石仁中淡淡地道:“不错。”

 老者道:“本堂主不希望你提出为难我的问题…”

 石仁中道:“这个问题倒不好答覆!”

 老者道:“说来听听…”

 石仁中道:“堂主,在下来的目的,你不会没个谱吧…”

 老者嘿嘿地道:“风闻过不少…”

 石仁中道:“那很好,咱们何不直截了当的谈谈!”

 老者道:“你我素昧平生,谈什么?”

 石仁中道:“堂主,在下今天若砸了贵堂,你能坐视么?”

 老者怒道:“谅你不敢…”

 石仁中淡淡地道:“在下只想请你说说家父…”

 老者道:“一句话,那是受托…”

 石仁中道:“谁?”

 老老道:“不能说。”

 石仁中双目赤红,道:“堂主,你知道这事对我的重要…”

 老者道:“嗯。”石仁中道:“在下要知道谁主使这件事——”

 老者道:“年轻人,别人太甚,我们快意堂干的是买卖,只问银子不认人,你的问题,本堂主没有办法回答。”

 石仁中怒道:“堂主,你要贵堂的招牌从明曰起在武林中除名么?”

 老者怒声道:“十几年来,武林中听到快意堂三个字无不变,可从没有一个人敢威胁本堂,只有你,一个啂臭未干、仗着有几手功力的小子,凭一柄沾満鲜血的剑,就妄想来快意堂撒野,年轻人,你错了,这不是光凭两张嘴皮子就能办到的事…”孤剑生扫描怡康楼OCR旧雨楼独家连载转载时请保留此信息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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