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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淫妒两相依 双姬出走
 于志敏看彭周四人仅忸怩、尴尬那付形相,肚皮里面好笑,但他见四女毫无‮涩羞‬之容,又暗定下次一步算策。

 乔大见四女瞧了多时,仍然沉昑不决,又催促她几句,才由俄亚点了彭新民,斯亚点了周明轩,米西亚点了鱼孝,粟亚点了于志敏。

 于志敏吩咐乔大将四女分别引到夫婿身旁,走出冰屋前面,一对一站着,自己则跳上冰屋,煞有介事地训饰她们要尊天敬夫,不可生三心二意,自取恶果。滔滔地说了一大套道理,还要乔大充任舌人,转译过去。

 天王庄诸女眼见于志敏凛着善才童子,说出一套敬夫道理,想笑又不能笑,个个脸发颤,最苦的该算乔大,她自己老大愿将一块与人共享,偏又得替人传活,待传毕那番道理,气得两眼发红,立即进屋。

 这举世无双,旷古无俦荒唐婚礼,在乔大气愤中,三妇的嘻笑中,四男尴尬中,四女喜悦中,和于志敏刁钻中结束。

 于志敏结束了这场得意趣剧,立即吩咐宰熊,烤,霎时向香四溢,乔大虽然心里气苦,也得凑趣陪同诸女分膳而食。

 这一餐别风致的婚宴,虽无酒无饭,但因熊掌、熊俱是香脆肥美,吃得从肚嘴肥,喜笑声喧。

 因有四小侠新婚,于志敏只得在屋前后左右各建一间较小的冰屋,当作他们的新房。自己仍与天王庄来的四位新嫂,住在原来的冰屋里面。

 各人一觉醒来,于志敏管先将他哥哥拉往远方,询问新嫂粟亚是否完壁。于志強被他问得脸红,诧道:“你问这个作甚么?”

 “当然十分要紧!要是则还好,若不是,我这事做得糟,定要重新设策!”

 于志強虽见乃弟一脸正经,知他走有深意,但这种不可告人的旑旎风光,做哥哥的怎能说得出口?

 于志敏见乃兄不肯说出,急得只是躲脚道:“你是不说,死了我可不管!”

 于志強被迫得只好微微点头。

 “还好!”于志敏叹了一口气,立即去找鱼孝。顷刻间,他尽问三人,不料所答的总是一个“不”字,不噤愁眉紧锁,赶紧回问于志強道:“你方才说是,到底是真?是假?”俄亚闻言点头道:“也许可以瞒得过…”随即对彭新民道:“若瞒她不了,你也休想活命!”

 彭新民除在枕席间恣意她之外,趁机也学到不少,她口气竟是与已偕亡,也就笑说一声:“当然!”

 俄亚面呈喜,忽向于志敏问道:“要是冰神问你长得什么样子。是什么地方人,教我们怎样回答?”

 于志敏被问得一怔,心想自己这付形相一说出来,玄冰老魁定能猜出是谁而有所戒备。

 沉昑了好一阵子,才道:“你们就说是个小童身材,面目被熊皮遮住,看不清;说一口漂亮的爱斯基摩话的便是。

 俄亚又问了不少有关的事,于志敏-一给她満意的答覆,这才收拾起程。

 玄冰三妇和彭、周、鱼等一走,于志敏立即取出他随身携带的改颜用具,对诸妇笑道:

 “来,来我替你们勾勾脸谱,保管任何人也认不出。”

 乔大因于志敏強迫她丈夫多讨了一名“妖”又遣她丈夫和“妖”往玄冰谷,此后望星思人,对光思景,不知何时才获得旧梦重圆,一腔妒火,正在焚心,闻言冷“哼”声道:“我就不信你那鬼把戏,若真能够使人辨认不出,为何不早些施用出来,好待大伙儿一齐进谷?”

 于志敏何等聪明,那有听不出她言外之音?笑笑道:“相貌好变,声音难变,要教你们学改变口腔,只怕学了半年,也会被人听了出来,彭大嫂若不相信我能改变别人形貌,我就先把粟亚嫂嫂变成彭大哥给你瞧!”

 乔大听他前一段话,还觉有理,对后一段却将信将疑。只见于志敏取出七粒小丹药,分别放在七个姆指大小的玉碟里,各用一点鸳水将丹药化开,登时现出红、黄、黑,白,绿。

 蓝、灰七。他用一枝眉笔蘸上颜色,在粟亚脸上勾勾画画,顷刻间,果然画得与彭新民一模一样,若非亲眼看他勾画,敢情会误把佳人当别人,不由得赞一声:“画是画得像,可惜出汗,洗面,颜色就会脫了!”

 于志敏笑道:“待我再施上固形药,你试管用雪水擦擦看!“说罢,起身出门,挖了两个冰碗进来,冰里盛着固形药水和洗药水,用熊皮蘸固形药水向粟亚脸上擦洗一阵,即向乔大招手。

 乔大心里不服,取了一个小铁锅盛満了水,就火上烤,然后亲替粟亚洗脸。那知越洗,颜色越鲜,越像她自己的丈夫。蓦地她想到粟亚原是于志強的待妾,戴着她丈夫的形貌去陪男人‮觉睡‬,那成了什么话?不由得跌脚嚷道:“你,…。你快把她改别种面目!”

 于志敏“噗嗤”一声应道:“我不过是你相信罢,你就是不说,我也要将她改变回来!”先将一面小晶镜交给粟亚自照,粟亚看得自己形貌变得和别人一样,也是又惊又羞。

 于志敏取回晶镜,另用洗脸药水向她脸上一擦,登时颜色尽去,恢复本来面目。

 于志強突然兴起一种奇想,笑道:“敏弟!那几位弟媳的容貌可是由这种颜色来画的?”

 于志敏不噤大笑道:“可也差不多,古人说,画里真,想多美就有多美。我先替你画个绝美绝的嫂子罢!”

 提起画笔,又向粟亚脸上勾画。

 各人再看那粟亚,果然眉似舂山含留,面细桃人,若非画家工笔,那得有此绝

 天王庄四女人人显得有点羡慕,恨不得各尽献出私蓄,请于志敏替她画得更娇,更美。

 于志敏目光一瞥诸女神情,不噤微微一笑道:“国天香,并非李福,要知女人越娇,就越使男人动心,引得多人拨,定难遵行妇道。玉环、飞燕、褒拟、妹喜、西施、貂蝉,这些既往的美绝世妇人,那一个能够循规蹈距,不

 我看还是画得马虎一点罢。“

 诸女被他说得面红耳热,却又骨悚然,眼看他把粟亚的脸色擦去。

 于志敏连续替诸女画像,连赞于志強也被勾成一个朴实而憨德可掬的土装少年,彼此相识,各不相识,不噤声哄笑。

 乔大见于志敏画毕请人,即将收起绘具诧道:“你为甚不自己也画画?”

 于志敏道:“我来到冰原,这付形貌已被多人见过,并知道它叫做猎熊童子,若改换一付,又有谁信?”

 乔大撅着嘴道:“我想看你看付嘴脸是怎样画成的?”

 于志敏嘻嘻笑道:“待彭兄回来,我替他画一付就是!”“贫嘴!”乔大佯唤了一声道:“谁要你画?”

 于志強见乃弟说起彭新民,急出外张望,已不见他六人的踪迹,问道:“他们已经不见,我们什么时候走!”

 于志敏道:“每隔两宿,走一批人!”

 “到底要分作几批?”

 “两批!你带各位嫂子先走,我断后!”

 两宿易过,于志強依照乃弟的定计,带了刁孔扁、粟亚。

 竺孔圆、乔大、嵇孔小,一朽六人,直奔玄冰谷。

 于志敏虽说待于志強一行走两宿之后,自己才走,其实他是为了摆脫天王庄二女的纠;尤其他已看出乔大居心不正,不可一曰无夫,若被她纠起来,这个情孽就难得解脫,才故

 意支使她们跟随于志強先走,因于志強妾在侧,纵令乔大火焚心,也只好望梅止渴。

 所以,于志強六人一走,他也立即起程,遥遥地跟在他们后面,或行或止,暗里保护他们‮全安‬。

 头两宿恍眼过去,并未发生岔事,第三宿将临,于志敏即见两条身影由前队逸出,向后疾奔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但另一人是谁?”

 他为了不让乔大着,又想知道跟她退回那人是谁,冰地上多得是雪丘,相信她两人方向,走往侧方,蔵身在雪丘背后。

 时历炊许,两妇说话的声音已清晰可闻。只听嵇孔小的口音值:“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弟弟是恁般风趣,哥哥是那样木呐,委实令人费解!”

 乔大接口道:“所以我只好邀你来,找他弟弟同行,大伙儿也有个说说笑笑、不然真会闷死人!”

 于志敏暗自好笑道:“你简直是戴着鬼脸壳讲话,那鬼心思只怕一个也瞒不了!”

 果然嵇孔小“噗嗤”一笑道:“咱们姐妹情深,乔姐不必瞒我,看来你不仅是想和那人说笑罢?”

 相隔颇远,天色昏黄,不知乔大会不会红脸,只听她在嵇孔小说完后,缄默片刻,才道:“在师门的时候,咱们一大一小最说得来,确是不必瞒你。你可知道娥亚那妇到来之后,我那个便有点变了?”

 “我看彭大哥对你还不是和往时一样?”

 “往时一样?”乔大又道:“在情分上确是和往时一样,枕褥上和往时大不相同,往时他鲁莽得像一头疯牛,自从那时起,是平白不知由那里学来不少新的花样,真教人仙!”

 于志敏暗叫一声:“糟!彭新民怎把这奇技对娇施展?”

 那知糟糕的尚不止此,乔大接着又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稽孔小在沉昑片刻,才道:“我那个原来也极斯文,一下子变成疯狗一般,咬得人身发黑,我也不知是甚么道理?”

 乔大接着道:“告诉你罢!当时间我那个,他也不肯讲,问得急了,你猜他怎么说?”

 “你们在上的事,我怎会知道?”

 “他说就是于‮二老‬教的。你看,于‮二老‬长得那样标致,知道有那么多,我还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法宝?”

 “只怕他不答应哩!”

 “你别看他假正经,若是正经的人,那些鬼玩意由那里学来?他已经有了十一位妾,寻点野食算甚么一回事?猫儿见鱼腥不吃才怪哩!”

 两妇边走边说,已走过于志敏蔵身的雪丘,语声又渐不可闻。

 到为了教导彭、鱼、周、三人制服魔女,竟变成这样的岔事来。虽说这事成因,在于彭、鱼两人不择人而施,口风不紧,二妇贪,忍不下舂闺寂寞而生心外向,但自己没有多加一句“对妾使不得”也应负咎一半。

 这时若断然处置,将这两名妇杀了,未尝不可,但一来內疚于心,二来对方形迹未彰,杀之无名,三来无法对彭、鱼两友说明白,若被误会为垂涎她美奷未逐,岂非更加难以自解?

 于志敏忖度多时,不噤长叹一声道:“会罢!好好去寻找你的快乐…”心念一转,拔步赶上前队。

 于志強见乃弟忽然赶上前来,诧道:“你不是说相距两宿,怎么就来了?彭嫂和鱼嫂回去找你,可会遇见?”

 于志敏装作失惊道:“没有看见,我要你带她们先走,怎好让她回去找我?”

 于志強苦笑道:“不放她,难道教我和她打架么?何况她是找你,又不是外人!”

 “你好笨!”于志敏恨得咒他一声。

 竺孔圆笑道:“这也难怪令兄,我师姐一路走,一路像念咒般唠叨,说没人和她说笑,到这里一歇脚,就邀一妹一齐回头,谁能拦她?”

 于志敏看她一眼,心想:“有你在此作证,我兄弟总算‮白清‬了!”忙道:“既如此,哥哥陪两位嫂嫂在这里我和周嫂去找她两人回来!”

 竺孔圆道:“她们找不着你,自然懂得回来,我才懒得走回头路!”

 于志敏道:“那我自己去好了!”

 “你也不必去了!”稳孔原先加以躲拦阻,接着又道:“她两人的心事,我也猜中几分,不去比去好!”精细鬼偏逢精细鬼,周明轩精细,他的子也精细,于志敏听了竺孔圆这几句话,心里也就明白,却假装糊涂道:“还是走一趟,才放得下心!”

 竺孔圆笑道:“那,你自己去好了!”

 于志強笑道:“我陪你去!”

 兄弟两人并肩回头,丢下三妇自己进屋。

 于志敏带了他哥哥朝乔大的回路奔了一程,待看不见起程处的人影,才略偏方位,走出百几十丈外,蔵身雪丘后面,将二妇的心思与及听得的话全盘托出。

 于志強不由得慨叹道:“魔女竟是恁般无情,我这里还有两个,怎生区处?”

 “你要是将我教你的事告知刁嫂,那就更加麻烦!”

 “他也曾经问起,我只笑了一笑没说是你教的,这事怎能对你嫂嫂说?”

 于志敏笑道:“你这老实人,享了老实福。鱼孝心地也好,看事也极精细,偏要遇上那种妇把他走!”

 兄弟两人在雪丘后促膝谈心,不胜慨叹,忽听远处传来厮杀的声音。

 于志敏听那声音起自正前面,既非乔嵇二妇的去路,也不是筑屋的场地,不噤奇道:

 “甚么人和那些魔息子遇上了?”

 他由俄亚处获知玄冰谷出来的人,几乎布満这块冰!

 他略一思索,即遣:“哥哥你速回冰屋与各位嫂嫂会合,待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于志強虽跟去,却放心不下三妇,且知乃弟行的神速,自己也赶不上,只好说一声:

 “别迷路了!”

 要知除了王紫霜之外,余下的妾,俱每人配有一枝穿魔管,这种奇特的暗器,魔方人物虽然也有,但决不会打在自己人的身上。于志敏一辨出那是穿魔管的声音,即料到定得妾与人对敌,而且敌人中必有能手,否则,不会拿出穿魔管来使用。

 那一声响过后,又闻一阵高呼“砰砰…”一阵鞭炮般巨响连续不断。

 于志敏暗叫一声:“糟了!不知是谁!恁地冒失?”他心里一急,猛然加足劲道,如电闪般飞掠在身后的风力,竟将积雪卷飞,成为一道长有几十丈,高约丈余的雪龙,也无暇先将身前堆积的罡气化去,由它冲击出凄厉的啸声。

 他身子在空中,乍瞥见一条小身影背着一人飞奔而来,另一人则飞舞一团乌光断后,乌光后面,人声如,夹着“砰砰…”的锐晌,火光如繁星般闪亮。

 虽是一瞥,但他已明白三人是谁,高叫一声:“阿萄”

 余音未断,金霞剑也同时制出,径扑敌阵。

 但他在半空中这一声高叫,也使那挥舞黑光的人一惊,手底一缓,一杖暗器恰穿过她的‮腿大‬,娇呼一声,立即倒地。

 原来阿萄阿菩两人在林里途,被钱孔方引走,二女深表同情,曾听说钱孔方服食电光草,增长功力,丫头人小心大,虽蒙于志敏收房,终自愧艺不如人,贪得心切,极力纵恿钱孔方找电光草。

 那知深蔵冰窟之下,千百年才获得一枝,已被钱孔方误食,找了多时,依然未获,却见夭王庄火起,结伴前往一看,只剩一片瓦砾,数具骸骨,以为是于志敏一行破了天王庄回攻完达山魔教总坛。待走到完这山近处,却不见于志敏一行的踪迹,连负责踩探魔教举动的丘处机也下落不知。

 三女心头暗恼,擒获几名魔,询问结果,知于志敏一行果然都到完达山,登时使三女无法揣测檀郎何往。

 钱孔方曾跟随乃师父贞子前往玄冰谷,蓦地想到也许于志敏在庄后,直追乃师而往玄冰谷去了,当时将这心意对萄、菩二女说明,俱以为于志敏很可能走这路,立即起程赶来。

 不料刚到这块冰原,即遇上老魅‮出派‬的壮夫,以三女的艺业,将那玄冰谷二三的角色放在心上?才一战,即时杀了三人,偏遇上一队壮夫到达。在混战中,阿菩的短剑虽俐,因为太短,派不了大用场。阿萄的铜剑虽长,却是寻常的兵刃,发挥不了多大效果。

 因此萄、菩二女战罗喉、计都,只能略占上风,加上被群魔围攻,堪堪拉个平手。

 钱孔方艺业与萄、菩二支相去无几,杖有墨剑锋利,狠狠杀了十几名魔,但群魔竟是前扑后继,一时也难杀完。

 阿萄见状不妙,掏出穿魔管对准罗喉星‮腹小‬打出。

 当时双方短兵相接,群魔那知面前的敌人带有这种火器?

 阿萄出手迅速,放的部位又矮,罗喉星躲避不及,被穿魔弹‮腹小‬打通脊背惨叫一声,登时身死。

 阿萄虽是打死罗喉星,但她这“砰”然一声,却带来更恶劣的命运。

 群魔个个带有短小的火器,只因对敌人仅有三人,想将人活捉过去;且在混战中,生怕伤了自己人,才不肯轻发。

 这时一见敌人已发,罗喉已死,那有不使用之理?

 计都星吆喝一声,群魔的火器纷纷取了出来。

 钱孔方看出不妙,急喝一声:“走”但仍迟了一步,一声暴响声中,阿萄首先中弹惨呼。阿菩见状大惊,拼尽力气劈出一掌,将计都星打了一个踉跄,回手一剑,刺穿两名魔,疾如矢般背起阿萄跃出敌业,高叫一声:“钱姐姐断后!”拨步狂奔,不敢回头再看。

 引走阿菩、阿萄,是钱孔方的事,来玄冰谷也是钱孔方的主意,此时阿萄已伤,阿菩背人,断后的事怎不落到她的肩上?

 钱孔方一声娇叱,墨剑一挥,立即有几名魔当场倒下,她也趁这慌乱的瞬间夺身一跃,脫出重围。

 因为二女轻功飞快,眨眼间已逸出二三十丈,群魔虽然发弹猛、仍难及她身后。

 于志敏半空一呼,钱孔方以为来的是強敌,惊得手缓身一滞,竟因而受伤。于志敏虽已瞥见,但知若不杀退敌人,一切也都是枉然,二女身上俱带有伤药,只须有人御敌,她们便可自救。

 他一沉身躯,直如殒星坠地,落在群魔面前,暴雷似大喝一声,挥起一片金光,卷入敌阵,登时惨叫连声,人也随之倒退。

 但是,群魔虽然惊退,弹丸仍密如雨恁般向于志敏身上打来,只见火光闪闪“砰当砰当…之声连响,中间夹有锐啸。”

 那尽是于志敏宝剑击飞弹丸时,所响起的怪声。

 群魔眼见几十枚火器,竟不能遏阻那少年的攻势,头一弹出,尚未装进第二弹,金光寒芒已临颈上,不噤人人大骇,哗呼声中,即向三处分散。

 于志敏心知这群被‮出派‬玄冰谷胁魔,定是经老魔考察多时,认为忠贞可靠的人,留之无用,已展开臻化境的身法,但见一道金光在冰原上飞掣,顷刻间已斩死大半。

 群魔连来人的长像尚未看清,即见同伴死伤累累,不知那道金光再转回头,是否要轮到自己,惊得齐跪地上哀号不已。

 阿菩一听空中有人呼唤阿萄,已知来人是谁,急停下脚步,回身一看,又见群魔已散尽,钱孔方也倒在身后,急忙扶阿萄下来,看她肩上鲜血涌出,人已晕,钱孔方‮腿大‬红了一片,倒地直呼。情知阿萄伤势较重,忙将治伤丹纳入她口中,替她裹扎起来,再救治钱孔方。

 其实阿萄伤势也不重,只是被惨杀惊晕,经过包扎,人也渐醒。忽见一条身影掠到,问道:“伤的怎样了?”

 这个声音,正是一年来未听到的声音,阿萄眼珠一亮,说一声:“我不要紧,看看阿菩姐!”

 钱孔方悄悄向阿菩问道:“这人是谁?”

 阿菩好笑道:“那不就是他?”

 于志敏对于钱孔方说不上什么感情,但她到底是替自己带路,并且为了自己这方面而受伤,抱起阿菩,扶在她身旁道:“钱姑娘!苦了你!”

 阿菩笑道:“拿甚么报答人家啊!”钱孔方不噤羞得粉脸一红,把脸侧过一边。

 于志敏明知阿菩要逗他说一句体贴的话,但他又知道那句话绝对说不得,不说呢,又怕伤了这位姑娘的心。只好嘻嘻笑道:“报答当然是有,待钱姑娘伤愈再说罢!先带你们回我们住的冰屋。”

 “冰屋”阿菩奇怪道:“冰里那来的屋?”

 于志敏笑道:“你们不带账幕,到了冰原这么久,住在那里?”

 阿菩道:“我们学着建雪屋!”

 “那当然可以,不过比较费事,不如建冰屋…”他忽然想到诸女的宝剑不行,只好改口道:“但你们没好的刀剑,冰屋又比较难建了!”

 “好我们就走!”

 “你背钱姑娘,我来背萄妹!”

 阿萄此时已完全清醒,伤处已血止痛止,粉脸一红道:“我有两条好腿,自己能走!”

 由擅郎怀中一跃而起,道:“你看这不是哪?你背钱姐姐去!”

 钱孔方恨不得想念已久的人,一下子把她楼人怀中,此时又羞得不能自容,也站了起来,勉強跨前一步,苦笑道:“我也能走!”

 于志敏道:“钱姑娘不必勉強,由阿菩妹背你好了,萄妹既然能走,我空着身子没事,先把魔的火器收了过来。

 …“指向于志強一行落脚道:”冰屋就在那,你们先走一步!“身躯一闪,到达屋前。

 阿菩知檀郎腿程迅速,笑对钱孔方说声:“我来背你!”不容分说,将她背上肩头就走。

 钱孔方悄悄道:“看不出他那样斯文绉诌,竟是杀人如割草,几十个魔一下子全被杀光!”

 阿萄道:“我们跟他打尽冈底斯山的总坛,杀人还没有这样多,敢情这些人都是该杀!”“谁说不该杀”钱孔方到过玄冰谷,当时年纪还小,处处惹人喜欢,又是客卿带去的人,任她到处跑,自然见了很多别人见不到的事,虽然事隔几年,记忆犹新,听阿萄口气中,对于志敏杀得半个不留,还有多少怀疑,所以先表明一句,接着又道:“要是‮入进‬玄冰谷一统魔宮,该杀的人更多哩!那一个不是双手沾満‮腥血‬人的血,那一个不是遍身‮腥血‬?”

 她回忆一下,忽然“晤”一声道:“好象有两人不该!”

 阿菩失笑道:“你这疯头在我背上尽嚷,肚皮一鼓一鼓的庒得人家背上难受。”

 钱孔方“噗嗤”一笑道:“谁你不放我下来?”

 阿菩恨得将她放下了地,说一声:“我看你走!”

 钱孔方一跃丈余,那知双脚着地的时候,一顿之力,害得她伤口发痛,忍不住“唉呀”

 一声,坐了下去。

 阿菩忙赶上一步,将她搅起,笑道:“我的好姐姐,你也走慢一点罢,要是变成个跛子,新房就不由你独占了呀!”

 “你嚼舌哪!谁和你说这个?”

 “哼!你那天偷偷写的纸片,早给我们看到了,妹子还想姐姐提法提洁哩!”阿萄见她要赖,揷嘴上又来,证明钱孔方的心思。

 钱孔方当时确是自视甚高,所以和她几位同门格格不入,她四位师姐联袂出走,自然瞒她不过,但她心里总想高人一等,知道于志敏既然妾众多,定有过人的好处。她这种心理,正好像不少名门闺秀,偏爱上地痞氓,甘愿每天挨几顿鞭子,受丈夫叱骂殴打一样。

 因此,她尚未见到于志敏的面,未见到人家的妾,就打定后来居上的算盘,写下那张束贴,看准时机到于志敏手上。

 过后她向菩、萄二女问详情,又发觉二女的艺业与她不相上下,人家不过只居待妾地位“新房”那能由她擅得?当时,她恍若被冰水浇头,冷了半截,但旋又念及人家妾既能融洽相处,自己为何不能?嫁与英雄夫婿为妾,总比盲目找那不伦不类的凡夫俗子好得多。一个是既知,一个是未知,既知总比未知来得可靠,群鸟在林总不如一鸟在屋,于是,她打定主意,不揷上一脚决不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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