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手鹰爪
南宮逸奇这些话说来有经有纬,听得闻人解语完全信以为真。
自然,这中间也有凑巧之处,因为闻人解语和“关外王凤”何瑶卿乃是
人,而她又知道何瑶卿目前正带着“四燕”和“四虎”在兰州一带。
这是一种巧合,因为有这“巧合”闻人解语也才相信了南宮逸奇的谎话,消除了她心里的怀疑。因此,南宮逸奇说出“甘肃兰州”之后,她便即沉默着未再开口说话。此刻她心里正在考虑着一个由于南宮逸奇那丰神如玉,俊逸洒脫的气宇所引起的问题。…
经过一阵沉默,她心里所考虑的问题尚未获得解决,南宮逸奇突然长身站起,说着:
“小生一时好奇,以致打扰了姑娘的清静,衷心至感抱歉,尚析姑娘原谅,如今天色已黑,小生尚须另觅客店投宿休息,就此告辞!”
说罢拱手一揖,转身举步潇洒地往门外走去。闻人解语一见,立时有点情不自噤地突然脫口喊道:“史相公!”南宮逸奇脚下一停,回首问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闻人解语
言又止,忽地一头摇,抬手微摆摆了,道:“没有什么了,你走吧。”
南宮逸奇深深地望了闻人解语一眼,举步默默地向前面走了出去。闻人解语被他那深深地一眼望得芳心微微一震,美目注视着他那缓缓走去的颀长背影,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旋而,她美目中寒电猛地一闪,沉声低喝道:“雪琴,传谕公孙护法跟下去。”
雪琴,是四名白衣少女之一,也就是先前传话让南宮逸奇进来的那一个,立即躬身应命出房向公孙护法传谕而去。
南宮逸奇出了客店,他并未立刻另觅投宿息歇,竟沿着镇街缓步从容的向西而行。奇怪!他为何不去落店投宿?他缓步而行,行着行着,偶而回首,眼角飘处,心中不由暗暗地笑了。
原来在他身后五六丈远处,此刻正跟着一名黑衣老者,也正是那随在“飞风香车”后面的两名黑衣老者之一“护法”公孙思強。南宮逸奇心里暗笑了笑,突然加快脚步向镇外行去。公孙思強外号“血手鹰爪”他奉命跟踪南宮逸奇,一见南宮逸奇突然加快脚步疾行,自是不会放松,脚下也就立刻速加地紧随其后,不过,却始终保持着五六丈远的距离。
半个时辰过后,已出了黑龙口镇三里以外,南宮逸奇身形突然一旋,转过了身子往回走。“血手魔爪”公孙思強料想不到南宮逸奇会突然转身往回走,当下不由甚感意外地一怔,连忙停步站住。南宮逸奇走回公孙思強对面丈许之处停身站定,星目凝注地道:“老人家,我们谈谈,好么?”
“血手鹰爪”公孙思強不由一怔,眼珠转了转,说道:“相公与老朽素不相识,有什么好谈的?”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老人家与小生虽然素不相识,但是,小生却认为有许多话好谈,并旦应该与老人家谈谈。”
“血手鹰爪”公孙思強鹰目一翻,道:“为什么?有道理么?”
“当然有。”
南宮逸奇点头笑说道:“因为老人家已经跟小生三里多路。”
公孙思強淡淡地道:“就是这点道理?”
南宮逸奇道:“就是这点道理应该是很够了。”
公孙思強忽然嘿嘿一笑道:“可是老朽却认为不够,也是相公的疑心与误会。”
南宮逸奇道:“这真是小生疑心与误会么?”
公孙思強点头道:“这是一条官道,相公走在前面,老朽走在后面,这只是凑巧同路而已,岂能说是老朽在跟踪相公。”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这么说,倒真是小生疑心误会,冤枉了老人家了。”
公孙思強道:“相公乃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是明理的人,老朽说的是理,也是事实。”
南宮逸奇徽徽一笑,道:“如此,我请问老人家此刻要去那里?”
公孙思強眨了眨鹰目,反问道:“相公呢?”
南宮逸奇道:“甘肃兰州。”
公孙強倏然笑说道:“这真巧极了,老朽也是要去兰州,看来老朽与相公该是有缘,正好结伴同行,路上既不寂寞,也好互相照顾。”
南宮逸奇淡然点头道:“老人家说的是,这确是‘有缘’,也是‘凑巧’极了。”
语音一顿,接着问道:“老人家要去兰州有何贵干?”
公孙思強道:“做生意,相公你呢?”
南宮逸奇道:“受一个朋友之托,送一样东西给一位名叫‘关外玉凤’的侠女。”
语锋一顿,接着又问道:“老人家做的是什么生意?”
公孙思強道:“小生意,贩卖药材皮货为生。”
南宮逸奇笑笑道:“贩卖药板皮货,那是赚大钱的好生意,老人家做这行生意大概巳经很多年,赚了很多银子哩!”
公孙思強嘿嘿干笑道:“哪里哪里,老朽做这行生意前后还不到五年,而且因为本钱短少,路途又太远,所以,每年只跑上两次,一次也只能赚个二三百银子,藉以糊口而已。”
南宮逸奇又笑了笑道:“老人家说得太谦虚太客气了。”
话锋忽地一转,问道:“请问老人家姓高名,仙乡何处?”
公孙思強道:“老朽小姓公孙单名一个強字,小地方皖南,转请教相公了”
他虽把姓史中间抹去了一个“思”字,但是,南宮逸奇心念电转之间,话题突然一变,说道:“老人家这趟生意,小生劝你最好别去了。”
公孙思強眨眨鹰图问道:“为什么?”
南宮逸奇道:“听说这条路上最近很不太平,很不好走。”
公孙思強故意做作微微一怔!问道:“相公是听谁说的?老朽怎未听说过。”
南宮逸奇笑笑道:“老人家刚才在镇上可见一辆气派豪华的‘飞凤香车’没有?”
公孙思強点头道:“见到了,那辆‘飞凤香车’气派确实豪华得很,相公可就是听那…”
话至此处,心中突有所悟地暗暗一震!鹰目突睁,嘿嘿一笑道:“相公好高明的心智!”南宮逸奇淡淡地道:“这并不是小生心智高明,实在是公孙阁下既要出来跟踪小生,就不应该不易容改装一下,否则,小生便不会这么容易认出你就是那最后的两位中的一位了。”
至此,公孙思強心中完全明白了,对方敢情早认出他的身份了,只是没有立刻说明而已,身分既被对方认出,不承认已是不行,于是便即嘿嘿一笑,道:“相公认出老朽便又怎样?”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不怎样,小生一个手无缚
之力的文弱书生,又能将名震皖南的武林高手,‘血手魔爪’怎样呢!”公孙思強一听南宮逸奇突然说出他的外号,心头不由突又一震,鹰目寒电
地
视着南宮逸奇,道:“相公竟能知道老朽的外号,看来果然是位不简单的人物了!”南宮逸奇淡然头摇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小生有一位好友,他乃是武林中人,对武林有名之士他无所不知,小生都是由他口中听来的。”
这话似乎有点道理,公孙思強眉锋微皱了皱,问道:“你那位好友他叫什么名字?”
南宮逸奇道:“他的名字稍停小生自当奉告,现在先请阁下实答小生数问,如何?”
公孙思強鹰目睹转,道:“相公可是要问老朽为何要跟踪相公么?”
南宮逸奇点头一笑道:“不错,闻人姑娘命你跟踪小生的用意是什么?”
公孙思強道:“看看相公是不是武林中人。”
南宮逸奇问道:“是便怎样?”
公孙思強道:“弄清楚你的出身来历禀报。”
南宮逸奇星目眨动地道:“她没有要你下毒手杀我?”
公孙思強头摇道:“没有,相反地姑娘还叮嘱老朽暗中保护你前往兰州。”
南宮逸奇轻“哦”了一声,沉思地道:“这么说,姑娘命你跟踪小生倒完全是一番好意了。”
公孙思強嘿嘿一笑道:“姑娘对相公很是例外。”
南宮逸奇又是轻声一“哦”道:“姑娘对小生怎样例外了。”
公孙思強道:“以姑娘的身份对相公如此优遇,实在超出常情。”
南宮逸奇星目眨动地问道:“闻人姑娘是什么身份?”
公孙思強头摇道:“姑娘的身份你以后慢慢自会明白了。”
南宮逸奇淡笑了笑,又问道:“照你看,姑娘应该对小生如何,才不算例外呢?”
公孙思強道:“照老朽看…”语锋突然一顿,摇头摇道:“说出来,你一定很惊怒生气,还是不说算了。”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其实你不说小生也能猜料得到。”
公孙思強鹰目微睁地道:“你也能猜料得到?”
“嗯”南宮逸奇一点头道:“照你阁下看,闻人姑娘她纵然不杀小生,也应该留下小生,等待派人查过小全的出身来历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对不对?”
公孙思強哈哈一笑道:“相公聪智,实令老朽衷心佩服!”南宮逸奇接着又道:“还有,闻人姑娘为何对小生如此优遇,此中原因小生也能猜个大概?”
公孙思強目光凝注地道:“相公请说说看。”
南宮逸奇道:“闻人姑娘和‘关外玉凤’是
人,而小生又是‘关外玉凤’的朋友,闻人姑娘为了‘关外玉凤’的关系,她自然有些不便留难难为小生了,小生猜想对么?”
公孙思強点头笑说道:“高明,高明。”
话锋一转,鹰目一凝,问道:“相公的那位武林好友,也就是‘关外玉凤’的朋友么?”南宮逸奇头摇道:“不是,是另外一位。”
公孙思強道:“相公现在该可以告诉老朽,他的尊姓大名了。”
南宮逸奇笑说道:“阁下先且别急,小生的话还未问完呢!”公孙思強眉头微徽一皱,道:“相公还想问些什么?”
南宮逸奇眨眨星目道:“有关闻人姑娘的身份差别下肯相告么?”
公孙思強鹰目轻转了转道:“姑娘的身份是‘飞凤香车’主人,来自巫山。”
南宮逸奇道:“就这么简单?”
公孙思強道:“这已经很够了。”
南宮逸奇摇头摇道:“对别人说这话也许是很够了,但是小生则认为不够,再说这也根本用不着你公孙阁下相告,姑娘她自己已经对个生说过了。”
公孙思強鹰目凝注地问道:“那公相公要怎样才认为够呢?”
南宮逸奇道:“小生要你实告闻人姑娘的真正身份和来自巫同的确实地点!”公孙思強脸色微微一变,道:“你等问题相公适才为何不当面请问姑娘?”
南宮逸奇道:“你想姑娘她会实说么?”
公孙思強:“相公既然明白这点,就应该知道姑娘不会实说的问题,老朽更不会说了。”
南宮逸奇声调突然一冷,道:“但是小生却认为你公孙思強一定会实情实说。”
公孙思強鹰图闪动地道:“怎见得老朽一定会实情实说?”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因为小生有一个让你非说不可的办法!”公孙思強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南宮逸奇道:“小生相信你的嘴巴可能很硬,但是,骨头一定硬不过小生的手掌!”公孙思強脸色突然又微微一变,道:“你的手掌是铜打的,铁铸的!”南宮逸奇道:“虽非铜打铁铸的,但是,你公孙思強的骨头绝对经不起小生手下一握之力!”
公孙思強一听这话,心里有点明白了,对方看来似乎是个文弱书生,其实很可能是一个深蔵不
的武林高手,否则,决不会得口发这种狂言大话。
于是,他鹰目倏然一睁,寒光电
地道:“这么说,你一定是位深蔵不
的武林高人了!”南宮逸奇淡笑道:“小生并不是什么武林高人,也不敢当,只不过自信手下比你‘血手鹰爪’略硬一点点而已。”
公孙思強以“血手鹰爪”功力成名武林二十多年,为当今武林高手一
中之一
,他既然不知眼前的的文弱书生就是近年来称奇称最武林,江湖恶徒闻东落魂设胆,人人视之为‘魔’的‘魅影拘魂玉书生’,他自然不相信对方手下会比他硬,因此。立时嘿嘿一声冷笑道:“老朽倒有点不信琊,倒要试试你!”
脚上突地跨前一大步,抬起一只右掌,五措箕张微曲,便朝南宮逸奇的左肩缓缓抓去!
南宮逸奇抬手一摇,道:“公孙思強,小生劝你最好别试,别自讨苦吃!”公孙思強冷笑道:“奈何老朽已经出了手。”
话声中,右手五指已将沾衣。南宮逸奇剑眉一扬,道:“如此,你就小心你这只右手腕脉吧?”左手疾抬,出指飞快地划向公孙思強的右腕脉门!他出手快逾闪电,公孙思強只觉得右腕脉门突地一麻,力道顿失,心中不骇然一惊,连忙缩腕暴退了三大步。南宮逸奇轻声一笑道:“怎么样?现在你信琊了没有?”
公孙思強略定了定神,鹰目凝注地道:“你手下果然高明,老朽看走了眼,请问阁下是当今武林那位高人?”
南宮逸奇道:“你是要听假的还是要听真的?”
公孙思強问道:“听假的怎样?”
南宮逸奇道:“听假的,小生便随便捏造个假姓假名算了。”
公孙思強道:“老朽自然是要听真的。否则也就不必请问了。”
南宮逸奇淡然点头道:“如此,我便告诉你我的真姓名就是,不过,你必须得依我的条件!”公孙思強问道:“什么条件!”
南宮逸奇道:“实答我一切问话。”
公孙思強鹰目眨动地道:“是关于姑娘的真正身份来历问题?”
南宮逸奇道:“除开姑娘的问题外,另外还有。”
公孙思強道:“另外还有什么?”
南宮逸奇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公孙思強鹰目微微一转,道:“没有问题,我答应你这条件了。”
南宮逸奇神色突然一肃,道:“公孙阁下,大丈夫可是千金重一诺,否则,可莫怪我手下狠辣绝情!”公孙思強心中不由暗暗一凛!旋即嘿嘿一笑道:“阁下放心,老夫定当知无不言。”
南宮逸奇一点头道:“如此甚好。”
他没有直接报说姓名,却探手入怀取出一块三寸多长的银牌,摊掌冷冷地说道:“公孙阁下,你见过此物么?”
公孙思強入目银牌,心头不噤猛然打了个寒颤,脫口惊声道:“魅影拘魂令!”南宮逸奇语音冷凝地道:“不错。”
公孙思強道:“你是‘魅影拘魂玉书生’?”
南宮逸奇收起“魅影拘魂令”淡然点头道:“你可是不信?”
公孙思強鹰目转动地嘿一笑,道:“你以为老朽会相信?”
南宮逸奇道:“可是因为南宮逸奇已经在长江北岸被一群除魔卫道之士围攻杀死了!”
公孙思強点头道:“不错,尸乎只怕已经腐烂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公孙阁下,你听说过南宮逸奇的身材容貌长相没有?”
公了不思強道:“听说过。”
南宮逸奇道:“如此,你且说来听听看。”
公孙思強嘿嘿一声干笑道:“据说南宮逸奇身材颀长,生得丰神如玉,人品俊逸,滞洒脫俗,当世盖代美男…”
地宮逸奇冷笑接过:“那么你再仔细地看看我如何?像是不像?”
公孙思強和南宮逸奇面对站立,他虽然早就看清楚南宮逸奇的人品相貌,此际同言,不由立刻凝目重又深注着南宮逸奇稍顷,说道:“阁下人品虽然十分俊逸不凡,与传说中的‘玉书生’有点相似,但是,据说‘玉书生’的双手极其特别。与众不同…”南宮逸奇轻声一笑道:“双手修长,十指
如玉,是不是?”
公孙思強点头道:“不错,阁下的双手也是这样的么?”
南宮逸奇突地一伸手道:“那你就再看我这双如何。”
入目南宮逸奇十指修长
如玉的双手,公孙思強脸神不噤骇然大变,心头再起寒颤,道:“你真是那‘玉书生’?…”
南宮逸奇冷哼一声道:“如假包换。”
公孙思強道:“你没有死?”
南宮逸奇道:“我如果死了,此刻怎还会和阁下面对站立,那岂不是见鬼了么!”公孙思強眨眨鹰目道:“这么说,那江边上被围攻杀死的不是你了?”
南宮逸奇道:“那确实是我,一点不假!”公孙思強
惑地道:“那么你!…”
南宮逸奇道:“又活过来而已。”
声调倏地一沉,接着说道:“公孙思強,现在你该说闻人解语的真正身份来历?”公孙思強鹰目一转,道:“如果老朽不愿说呢?”
南宮逸奇星目寒芒一问道:“你想自毁诺言!”公孙思強头摇道:“这并非老朽自毁诺言!”南宮逸奇道:“那你为何不实说?公孙思強嘿嘿一笑道:“因为你自己先自毁诺言。”
南宮逸奇道:“你不相信我是南宮逸奇?”
公孙思強道:“老朽实在不相信被埋进了坟墓里的人还能再活过来走出坟墓,同时,老朽还有一点怀疑不信之处。”
南宮逸奇道:“还有那一点怀疑不信之处?”
公孙思強道:“阁下如果真是那死而复的南宮逸奇,便应该忙着去找江边围攻你的除魔卫道之士,血债血偿,哪还有闲空来管与自己无关的闲事,追
究底的查问一个姑娘的身份来历!”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你这话说来似乎是很有道理,不过…”语锋微顿,星目突然一凝道:“公孙阁下,你要怎样才相信我真是南宮逸奇呢?”
虽然,公孙思強心中已经有点相信,对方可能真是南宮逸奇,但是,他却在暗暗地打着狡猾的如意算盘。
因此,他鹰目转动地沉思了刹那,道:“南宮逸奇称奇称最武林,一身武学功力高不可测,据说当今武林一
高手都难是他手一招之敌,除非你也能一招之內制住老朽,否则老朽绝对不信!”
在他心中认为,对方纵然真是南宮逸奇,凭他的身手所学,只要多加小心留神,决不至于五招受制,所以,他提出了这个自认为是对方绝对无法办得的办法。只要对方一招制他不住,他立即可以以对方假冒南宮逸奇在先为“毁诺”借口,而不答复任何问话。南宮这奇没有料到公孙思強会提出这种办法,当下神情不由微微一呆!
但是,他毕竟是当世“奇才”傲跨第一之人,心念闪电之间,也就立刻明白了公孙思強的心思算盘,遂即扬眉朗声一笑道:“公孙思強,你心思虽然够称得上‘高明深沉’之喻,可惜,你遇上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南宮逸奇,这种‘高明深沉’的心机,你就白用了!”语音微顿,冷笑了笑,接道:“你既然提出这办法,我就照你的办法,一招之內制住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公孙思強嘿嘿一笑道:“阁下,只要你真能一招之內制住老朽,老朽无话可说,当然相信你是南宮逸奇,履诺实答你一切所问,不过,一招之內你如制不住老朽便又如何呢?”
南宮逸奇剑眉突地一扬,道:“没有话说,我立刻抖手一走,从此不再查问闻人姑娘的一切。”
公孙思強眨了眨鹰目,忽地一头摇道:“那不好,你若抖手一走,老朽回去可就无法向姑娘复命了。”
南宮逸奇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公孙思強嘿嘿干笑了笑道:“自缚双手,让老朽封住你的
道,随同老夫去见姑娘,听凭姑娘处置发落。”
南宮逸奇星目神光电闪,毫不考虑的一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个条件!”公孙思強狡猾地接着说道:“阁下,大丈夫可是千金重一诺!
这句话,本是南宮逸奇适才之前对他说过的,他竟在此刻用上了,奉还了南宮逸奇,因此可见其心机实在够深沉,够厉害的了!南宮逸奇剑眉挑轩地道:“公孙思強,你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南宮逸奇昂蔵须眉,顶天立地,向来言出如山!”公孙思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公孙思強,你小心了!”举步缓缓地直朝公孙思強身上迈去!
公孙思強眼见南宮逸奇缓缓地朝他身前迢来,他鹰目闪动,想挪步后退,但是又有点迟疑着不敢后退,他怕于挪步后退中失去“以静制动”之机,予敌可乘之隙!一步,两步,三步…
南宮逸奇已经
近他身前六尺不到的距离,抬臂探掌向他抓了过来。公孙思強再也沉不住气了,身形一动,闪电般地向后暴退。可是,他身形向后暴退虽然快似闪电,但南宮逸奇却比他更快,他脚下尚未站稳,耳中已听得南宮逸奇却比他更快,他脚下尚水站稳,耳中已听得南宮逸奇一声轻笑道:“公孙阁下,我要是让你躲过这一抓,那岂不是立刻自缚双手,跟着你走么那怎么行!”
话声中,公孙思強只觉得左臂一紧,已被南宮逸奇的一只手掌攫住,南宮逸奇是怎样攫住他的左臂的,根本连看也没有看清,心中不噤立时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接着一缕指风袭向他
前,他立感
口微微一窒,已被封了
道。南宮逸奇手掌适才一松,放开了他的左臂,又是轻轻一笑道:“公孙阁下,如今你总无话可说了吧。”
公孙思強脸容顿现煞白色,猛然一抬手,就向自己头顶“天灵”拍去!南宮逸奇目中寒电一闪,疾地拍手飞点出一指“拍”的一声轻响,公孙思強的一只手掌虽然在自己的头顶“天灵”上,但却十分软弱无力。他自绝不成,立时双眼暴瞪,厉声说道:“阁下,你杀了我好了!”南宮逸奇神色一肃道:“公孙思強,俗话说得好,‘蝼蚁尚且贪生’,又说‘好死不如恶活’,你何必就此遽尔轻生,再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应以‘信诺’为重,你纵然要死也应该先履信践诺回答过我的问话之后再死,难道你愿意死后还个‘背信毁诺’臭名么!”公孙思強冷冷地道:“一死百了,人都死了,落个臭名又有何妨。”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公孙阁下,话不是这等说法,俗语有云‘人死留名,雁去留声’,人,虽然一死百了,但是,死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
之分,于其死后落个臭名,又何不留着个让人怀念的美名呢?”公孙思強道:“臭名美名,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阁下无关。”
南宮逸奇剑眉微扬了扬,旋又微微一笑道:“公孙阁下,我很明白你的心意。你所以如此自绝一死的原因,是怕我问起一些你不便实答的问题,是不是?”
公孙思強道:“不错,实情正是如此。”
南宮逸奇笑了笑,神色倏又一肃,道:“公孙阁下!我很钦佩你是一条汉子,但是,也要讥骂你是一个不明事理,愚蠢极点的大笨牛!大混蛋!”公孙思強被骂得神情一呆,怒声道:“南宮逸奇,你…”南宮逸奇摇手阻住他的话声说道:“公孙阁下,你先别发怒,我这么骂你是有道理的,你要不要听听我的道理?”
公孙思強双目含怒瞪视着南宮逸奇道:“你有什么道理?说说看!”南宮逸奇淡笑了笑,问道:“公孙阁下,你不怕死?”
公孙思強冷哼一声道:“南宮逸奇你简直是废话,我若是怕死,那我适才举掌自击‘天灵’的用意是什么?难道是做作,是假的!”南宮逸奇头摇道:“那虽然不是做作的,但是也不是你真不怕死的举动,那只是一种出自‘怕死’的心理自然现象!”公孙思強怔怔地道:“那是出自怕死的心理自然现象?”
南宮逸奇点头淡然一笑道:“不错,换句话说,也只是因为怕死,才会产生这种无意识的自然动作,再说明白一点,也就是‘恐惧’的心理使然!”公孙思強満脸
惑之
道:
“南宮阁下,我不懂你这种道理的意思,也把我听糊涂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那么我请问你,你为什么要自绝?”
公孙思強微微一怔道:“当然是为了…”
南宮逸奇接口道:“不愿怈
你们的秘密,对不对?”
公孙思強冷然一点头道:“你既然明白又何必多问。”
南宮逸奇谈笑了笑道:“如此我再请问,你怈
了秘密的后果将会怎样?”
公孙思強不假思索地道:“会被处死!”南宮逸奇道:“被处死的死法残酷很痛苦么?”
公孙思強点头道:“不错,那被处死的死法,的确是一种很残酷很痛苦的死法!”南宮逸奇星目倏地一凝,问道:“你亲眼看过别人被处死的惨状么?”
公孙思強道:“要不是亲眼看到过,我就不会知道那是一种很残酷很痛苦的死法了。”
南宮逸奇接着又问道:“你很害怕被处死,很害怕身受那惨酷的死法,对么?”
公孙思強并不否认地道:“那种死法任谁看到过一次,都会永生难忘,任谁都会害怕,不愿身受那种残酷痛苦之后死去!”
南宮逸奇点头一笑道:“这就是了,我说你的‘自绝’,那只是一种‘怕死’的心理自然现象,也就完全没有错了。”
语锋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因为怈
秘密会被残酷的处死,所以你才要以‘自绝’来避免怈
秘密,换言之,也就是在逃避那残酷的死法,如果你真不怕死,又何必‘自绝’呢,所以,归
究底,你还是怕死,我这道理你明白了么?”
这话不错,是道理,也是确是事实。
公孙思強想适才突然举掌
图“自绝”的举动,也实在是为了避免怈
秘密身受残酷处死,心理上的一种自然意识,根本不是途什么“不怕死”的和行为!因此,他目光不噤呆呆地望着南宮逸奇,一时之间竟未开口说话。
南宮逸奇望着他笑了笑,又道:“其实,你应该明白,任凭是多残酷多痛苦的死法,都是吓人的,因为人只能死一次,你如果真不怕死,有那‘大丈夫生而何
,死而何惧,视死如归’的决心,也就不会在乎是怎样死法了,一个人,死已不怕,就应该没有什么不敢说的,没有什么秘密不敢怈
的了,再说,你怈
秘密实情之后,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南宮逸奇,听我的安排,还并不见得一定会死呢!”语音微微顿了顿,脸色神情倏然一肃,威仪慑人地接着说道:“公孙阁下;现在正是你死与活,善于恶选择的时候,你好好的考虑吧!”
公孙思強默默沉思了片刻,抬眼问道:“南宮逸大侠,老朽如果是尽吐秘密实情,你将如何安排老朽?”
南宮逸奇道:“只要你愿意,我便让你前往一个绝对全安的地方会暂住,事情完了之后,立即让你离开,何去何从,由你自主,如果不愿听我安排,现在就任由你自己走路,你纵然要回去闻人姑娘身边,我也绝不难为你!”公孙思強想了想问道:“那绝对全安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南宮逸奇头摇道:“这你不必问了。”
公孙思強再次默然沉思了刹那,终于作了抉择地忽然一点头道:“好吧,你南宮大侠想问什么,就请问吧!”
南宮逸奇星目凝注地道:“知必答,答必实!”公孙思強点头道:“老朽定必实情实答,决无半句虚谎!”南宮逸奇点了点头,问道:“闻人解语姑娘的真正身份可是‘至尊宮’属下的‘青龙、白虎、飞凤’三殿的‘飞凤殿主’?”
公孙思強脸现惊诧之容的说道:“这你已经知道了?”
南宮逸奇目中异采一闪,道:“这么说,我猜料的并没有错了!”
公孙思強点头道:“不错,姑娘的身份正是‘飞凤殿主’。”
南宮逸奇又问道:“她来自巫山何处?”
公孙思強道:“玉女峰下。”
南宮逸奇道:“我听说‘至尊宮’在巫山中建有一处气派十分巍峨豪华的宮殿,是在巫山什么地方?”
公孙思強道:“就在玉女峰下山腹中。”
南宮逸奇点了点头道:“那‘至尊宮主’现在巫山么?”
公孙思強头摇道:“不在。”
南宮逸奇道:“他最近难道没有去过巫山?”
公孙思強道:“去过,只住了三天就走了。”
南宮逸奇道:“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么?”
公孙思強道:“关外。”
南宮逸奇道:“关外什么地方?”
公孙思強头摇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南宮逸奇道:“姑娘她知道吗?”
公孙思強道:“姑娘她可能知道。南宮逸奇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天雄堡’主和其儿女现在何处么?”
公孙思強道:“两位尉迟姑娘现在在巫山。”
南宮逸奇道:“尉迟大侠父子呢?”
公孙思強头摇道:“这就不知道了。”
南宮逸奇剑眉微皱了皱,道:“闻人姑娘和‘关外玉凤’何瑶卿当真很
么?”
公孙思強道:“据说姑娘从小生长关外,和“关外玉凤”是很好的闺友。”
南宮逸奇眨了眨星目道:“这么说,姑娘住在巫山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公孙思強道:“大概还不到三年的时间。”
南宮逸奇道:“听说巫山方面现一向由姑娘坐镇,是么?”
公孙思強点头道:“是的,姑娘一向以‘飞凤殿主’的身份坐镇巫山总宮,由总宮总管为辅。”
南宮逸奇道:“总宮总管是什么人?”
公孙思強头摇道:“老朽只知道他姓施,其他毫无所知了。”
南宮逸奇星目凝注地问道:“你难道没有见到过他?”
公孙思強苦笑了笑道:“同在总宮之中,每天最少都要碰面一次;只是他脸上始终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无法看到他的真面目,老朽也曾为他追搜记忆,怎样也想不出来武林中何时有过一位姓施的高手。”
南宮逸奇星目眨动地道:“他武功很高么?”
孙思強道:“老朽难是他手下十招之敌。”
南宮逸奇微一沉思,道:“他大概多大年纪了?”
公孙思強道:“可能不超过五十岁。”
南宮逸想了想,问道:“他身材怎样?”
公孙思強道:“身材矮胖,目光如电,但很隐沉慑人。”
南宮逸奇道:“他平常穿着什么样的服衣?”
公孙思強道:“常年一件锦袍。”
南宮逸奇默然沉思了刹那,又问道:“他为人如何?”
公孙思強道:“见人都是笑哈哈的,其实暗地黑心肠狠毒无比。”
南宮逸奇星目异采电闪即逝,接着说着:“这么说,眼下巫山总宮的一切全由他负责了。”
公孙思強点道:“就是姑娘在宮中之时,除非十分重大的事情,必须请示姑娘决定以外,大部份的事情都是由他负责的。”
南宮逸奇微点了头,话锋倏又一变,问道:“姑娘以前出来过江湖没有?”
“没有。”
公孙思強道:“据老朽所知,这是姑娘坐镇巫山总宮三年多的第一次。”
南宮逸奇道:“你入进巫山总宮多久了?”
公孙思強道:“两年多一点。”
南宮逸奇道:“你的身份是什么?”
公孙思強道:“姑娘手下的护法。”
南宮逸奇道:“这么说,你并不算是总宮中的人了?”
公孙思強头摇道:“但是在总宮中比叫总宮护法还要受人尊敬。”
南宮逸奇星目一眨道:“是因为姑娘的关系么?”
公孙思強道:“连宮主对姑娘也惮让三分。”
南宮逸奇目中异采一闪,问道:“姑娘这次出现江湖有何意图,你知道么?”
公孙思強摇头摇道:“只怕除了姑娘自己之外,再无别人知道了。”
南宮逸奇剑眉轻蹙了蹙,接着又问道:“原来被囚噤在剑山山腹‘至尊宮’地牢中的那些武林高手,现在被囚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公孙思強道:“这就不清楚了,此事也未听说过。”
南宮逸奇默然想了想,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于是便作结束的说道:“多谢你实答一切,南宮逸奇衷心至为感激,如今你是愿意听我安排去某处地方暂住一段时期,还是怎样?你该作一决定了。”
公孙思強毫不考虑地道:“关于此一问题,老朽早已决定好了,认为还是回到姑娘身边为上。”
南宮逸奇星目微微地道:“难道你愿意被…”
公孙思強接口道:“不!老朽已经想过了,今晚之事,除了你南宮大侠和老朽以本身之外,并无第三人知道,只要你南宮大侠不说,也就永远无人知道,既然无人知,老朽又何必顾虑呢,倒是老朽如果不回去,那就反而无异是自
马脚了。”
南宮逸奇点头一笑道:“这话不错,如此,你就还是回去好了,不过,一切以小心为上。”
公孙思強笑笑道:“那当然。”
南宮逸奇没有再说什么,举手隔空开解了公孙思強
前被封的
道,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去。”
公孙思強笑一头摇道:“不,目前老朽还不能回去。”
南宮逸奇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公孙思強笑道:“老朽奉命跟踪而来,岂能有始无终。”
南宮这奇恍然一“哦”眨了眨星目,问道:“她是怎么吩咐你的?”
公孙思強道:“姑娘要老朽先弄清楚你的落脚之处,然后再摸摸你是不是武林中人。”
南宮逸奇道:“如果不是武林中人,你便暗中护送我去兰州,是么?”
公孙思強点头道:“姑娘正是这样吩咐的。”
南宮逸奇略一沉思道:“如此,现在我便装着游赏晚景的样子折回镇上落店投宿,让你晚上去试试我,如何?”
公孙思強道:“这样当然是好,不过…”语声微微一顿。问道:“南宮大侠不会真是要去兰州吧?”
南宮逸奇含笑头摇道:“我原是因为怀疑‘飞凤香车’就是‘飞凤殿主’追踪而来,所谓前往兰州之言,只不过是临时编造的一篇谎话而已。”
公孙思強道:“如今南宮大侠知道了一切了,还要继续追踪下去么?”
南宮逸奇点头道:“在未弄清楚姑娘出现江湖的意图原因之前,自然还要继续跟踪下去了。”
公孙思強皱眉沉思地道:“可是,这样来,老朽便就有点不好…”南宮逸奇不待他说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笑接着道:“明天一早,你仍然跟着我前往兰州了。”
公孙思強愕然一怔,道:“明天一早,仍然跟踪你前往兰州?”
南宮逸奇点头轻笑说道:“我自己不去兰州,难道还不可让人扮成我的模样,让你跟踪着去吗?”
由“黑龙口”镇往东南是“锥南”县,由“锥南”县往南是华山。南宮逸奇远远的跟踪在“飞凤香车”之后,这回他虽然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掩起了本来面目,但仍是一袭青衫,自然这回他更加小心了,不敢大意,距离也比上加跟得又远了些。
这是第三天的中午时分“飞凤香车”在华山前面的“石头城”镇上停了下来,并且竟然落了店。
这,南宮逸奇心中不噤有点暗暗奇怪,因为中午时分不该是落店的时候。可是,曰落之前“飞凤香车”突然又动身上路了,出了“石头城”镇,竟是直驶向华山。“飞凤香车”
在华山派的大门外停下了,除闻人解语仍然站在车內未下车外,其一众属下的女男老少都下了马,垂手排立在香车两旁。
不大一会功夫,华山掌门“子母梅花剑”易良伦率领着“华山三老”“华山王剑”和十四五名华山弟子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华山掌门“子母梅花剑”易良伦身形距离香车两丈左右之处立定,香车中已经响起了闻人解语那无限甜美的声音问道:“易掌门,本宮的‘至尊令’你接到了么?”
“子母梅花剑”易良伦朗声说道:“接到了。”
闻人解语道:“你考虑好了没有?”
易良伦道:“老夫已经考虑好了。”
闻人解语道:“你怎么说,有什么意见没有?”
易良伦道:“老夫没有意见。”
闻人解语道:“这么说,你是愿意接受本宮的任命,听候本宮差遣,为致力于武林和平而替本宮效劳了。”
易良伦朗声道:“本派虽然没有意见,但也不能听从。”
闻人解语那无限优美声音突然一冷道:“天下武林和本宮之间只有两个字,你知道吗?”
“子母梅花剑”易良伦道:“是哪两个字?”
闻人解语语音冷凝地道:“友与敌!”易良伦道:“何以为友?”
闻人解语道:“接受本宮任命者为友,反之既成死敌!”易良伦道:“对此,老夫只有七个字答复。”
闻人解语道:“那七个字?”
易良伦震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闻人解语没有立刻接话,沉默了刹那,这才缓缓说道:“易良伦,我希望你再好好的作一次慎重的考虑,现在改变决定还不为迟!”易良伦朗声说道:“用不着再作考虑,老夫的决定是不更改的!”闻人解语声调又是一转冷凝地道:“易良伦,你可曾想过你这向不更改的决定,将会落个怎样的结果么?”
易良伦道:“老夫已经想过了,任何后果都是一样,也无法改变老夫的决定!”闻人解语突然一声冷笑道:“这么说,你是宁愿玉碎不为瓦全了!”易良伦冷冷笑道:“劳驾说对了,老夫正是这种心意。”
闻人解语道:“易良伦,你如此固执不语,华山一派,只怕要由你手上从此除名武林了!”易良伦脸色微微一变,道:“纵然从此除名武林,也比落个遗臭武林,令后代弟子在武林中永远抬不起头,见不和是人要強得多了!”闻人解语忽然幽幽一声轻叹,道:“好吧,我已经尽了劝说的力量了。易掌门既然是一定固执不悟。我也就没有办法了,只好…”语锋微顿,声调倏地一沉,喝道:“左卫听令。”
排立车左的一只黑衣老人应声跨出一步,恭候令谕。闻人解语缓缓说道:“华山掌门易良伦执
不悟,不肯受本官任命,应予如何?”
“左卫”躬身答道:“应予生擒回宮发落!”闻人解语道:“你能生擒下他么?”
“左卫”微一沉思道:“属下自信在三十招之內能将他擒下。”
闻人解语道:“如此,就限你在三十招內将他擒下,如何?”
“左卫”躬身说道:“属下遵谕。”
话落身躯一转,神色冷凝地迈步直朝华山掌门易良伦面前走去。
距离尚在一丈以外,站立在易良伦身后的“华山王剑”之首叶有亮突然跨步飘身而出,沉声喝道:“老太婆,你站住!”“左卫”根本不理叶有亮的喝声,听若未闻的依然向前走去。叶有亮双眉一挑,再次沉喝道:“老太婆,大爷叫你站住,你听见了么?”
“左卫”冷冷地道:“你啂臭未脫,就自称大爷,实在混账该打!”语声中,倏然抬手朝叶有亮拍出了一掌。叶有亮名列“华山五剑”之首,为华山派中一
高手,一见“左卫”
扬掌拍来一股掌力,他自是不会示弱,立即也抬手拍出一股掌力
上“砰!”一声震响中,叶有亮立觉
中一窒,喉头一甜,忍不住张口噴出了一大口鲜血,身躯一晃,向后连退了三大步“子母梅花剑”易良伦见状,心头不噤倏然一懔!暗付道:“这老太婆是谁?她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他暗忖未已“左卫”已停步站在他对面八尺之处,冷声喝道:“易良伦,老身已经向我们姑娘夸下海口,要在三十招內擒下你,你赶快和老身动手一搏吧,最好别让别人出来,否则可就莫怪老身手下狠辣绝情!”易良伦双眉一挑,正要跨步而出,身后“华山三老”中的老三伍建中已闪身抡步走出,目光如电地
视着“左卫”沉声说道:“老太婆,华山派前岂容你卖狂,你有多大功力,先接老夫一掌看!”
话落掌出,劲力山涌般地直朝“左卫”击去!“左卫”口中一声冷笑,抬手发掌
出,又是“砰”的一声大响,伍建中立刻被震得后退两个大步,
中血气翻涌,几
开口噴出。
易良伦目睹这等情形,心中不由更加惊懔!暗暗深昅了口气,脸色沉凝的跨出两步,冷冷地道:“芳驾好深厚的一身功力,老夫请问尊姓大名?”
“左卫”嘿嘿一笑道:“算了,易良伦,老身和你们华山派搭不上一点关系,你也别问老身的姓名了,还是赶快动手吧!”“子母梅华剑”易良伦一听这等口气,知道“左卫”不肯说姓名,于是也就不再多问的冷呼了一声,道:“如此,芳驾小心了!”
话落,身形猛然前欺,扬掌就朝“左卫”肩牌闪电般抓去!“左卫”口中一声冷笑,沉肩避爪,出掌还攻。
这两人都是当今武林一
高手之中一
,一搭上手,双方立刻展开了一身所学,互争先机!片刻工夫之后,两人已
斗了近二十招之数“左卫”出手招式越打越奇,也愈打愈快。可是易良伦额上则已经见了汗,情势已经很为明显“左卫”所学身手确比易良伦高了一筹。南宮逸奇隐身五十丈外的一株合抱大树上,对双方的谈话和动手的情形,全部都听的看的十分清楚。易良伦身手不及“左卫”再打下去,十招之內,一定难逃受制被擒的厄运,这,他怎能袖手不管。于是,他立即长身电
而起,口中同时倏发一声朗喝道:“住手!”朗喝声落,他身形也有如飞将军自空飞降般地电
泻落场中。
随着南宮逸奇的一声“住手”朗喝“左卫”和易良伦都不噤立时停手后退了五尺。南宮逸奇身形一落“左卫”双目立即寒光电
地
视着他冷声问道:“阁下何人?”
南宮逸奇道:“江湖人。”
“左卫”脸色微微一变,道:“阁下没有姓名么?”
南宮逸奇道:“在下姓名自然有,只是生平不愿到处随便留名。”
“左卫”一声冷笑道:“原来是个不敢示人姓名的鼠胆之
!”南宮逸奇淡淡的道:
“老人家,你是在用心机么?”
“左卫”冷冷地道:“老身才没那么好的趣兴和你用心机呢,老身说的乃是实情,你如果自认不是不敢示人姓名的鼠胆之
,便报出姓名来好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老人家,你别征用心机
我了,那没有用,我是不受
的。”
“左卫”冷笑道:“你既然不敢报出姓名来,便站开一边去吧。”
南宮逸奇头摇道:“老人家,站开一边的应该是你,不是我。”
“左卫”声调忽地一沉,道:“阁下,你要老身站开一边去不难,但是你得
出两手给老身看看才行。”
南宮逸奇道:“老人家,你是要我出手将你
向一边去么?”
“左卫”冷冷地道:“那也并无不可,只怕你没有那份能耐!”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
“如此,老人家请小心站稳了。”
话落,扬手轻挥,一股绝強无比的无形劲气,直朝“左卫”通了过去“左卫”虽然急提功力施展“千斤坠”企图稳住了身形,但是,没有用,依旧稳立不住,仍被劲气推得脚下浮动,向后退出了八步,或气方始消失,才能稳住身形。“左卫”心头不噤骇然,她再也料不到对方功力竟是如此奇高。
但是,她也是个素向狂傲之人,心头骇然,却有点不甘就此作罢,身形甫一站立,口中立即蓦地一身大喝,掠身猛朝南宮逸奇扑了过来。这时,香车中的闻人解语,忽然沉声叱喝道:“左卫不得无礼!”“左卫”一听闻人解语的叱声,她自是不敢不遵,掠起的身形连忙猛地往下一沉,硬生生的刹住了扑势。
接着车帘一掀,闻人解语竟然莲步栅栅地下了香车,她仍旧是一身紫衣,轻纱覆面,她躯娇袅娜地走近南宮逸奇对面六尺之处停步玉立,美目微睁,凝视着南宮逸奇,语音甜美的道:“相公好高绝的功力,令妾身好生钦佩!”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多谢姑娘夸奖,在下实感荣宠万分。”
闻人解语和同微一笑,道:“相公好会说话。”
南宮逸奇道:“在下说的乃是由衷之言。”
闻人解语美目忽地一凝,问道:“相公与华山有渊源么?”
南宮逸奇头摇道:“毫无渊源可言。”
闻人解语道:“华山派有相公的
人朋友?”
南宮逸奇道:“一个也没有。”
闻人解语眨了眨美目,道:“这么说,相公并不是存心管华山派的闲事的了。”
南宮逸奇道:“虽然并非存心,但是遇上了就变成了存心了。”
闻人解语道:“相公不能不管么?”
南宮逸奇头摇道:“只要是被在下遇上了的事情,在下就不能不管。”
闻人解语道:“如此,相公是一定非管不可了!”南宮逸奇一点头道:“不错,因为在下是江湖人,江湖人就应该管江湖上的事。”
闻人解语声调忽地一闪冷,道:“相公自信能够管得了么?”
南宮逸奇声调一扬,道:“宇內武林江湖之上,大概还没有在下管不了的事情。”
闻人解语黛眉一扬道:“相公好狂妄的口气。”
南宮逸奇正容道:“姑娘,俗语有云‘事在人为’,这意思,姑娘不会不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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