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开封城就在前面里许处。”骡车的主人豪慡的说着:“阁下只要一直往前走,沿着路去便到了。”
“多谢了!”
坐在后头的那名“年轻人”笑了笑,飘身下了地,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个瞎子,又有谁相信?
骡车主人显然有点吃惊,但是他可是豪慡的汉子,哈哈大笑道:“我胡某人有幸载了一位武林高手。”
他的神色
出了真心的喜悦。
这几天的相处,可是认定了这瞎子是个磊落光明的好汉,打从心底喜欢他。
就算现在发现他是武林高手也没什么分别心。
柳梦狂笑了,觉得这位胡大汉是个真诚的人。
真诚的人有一颗真诚的心。
遇上这样一个人,是令人觉得很高兴的事,柳梦狂没有给他银子,因为那会变成一种侮辱。
“你的左肩曾经受过伤?”柳大先生微笑的问着。
“是!”胡大汉讶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你搬东西的呼昅听出来的。”
“真是神奇。”胡大汉既赞佩又高兴的道:“听知道这件事真令人愉快,多了一分见。”
柳梦狂心中涌起了一股温热,这名汉子真是个男人。
不有名利富贵
求,充満了纯真的赤子之心,他一笑向前,探手点了胡大汉背后几处
道。
同时,杖用力朝胡大汉
际一拐击下。
“所有的动作在同一刹那完成!”神秘而乾涩的声音,是来自星海亡人那个老头子的口中:“看见了吧,这就是帝王绝学的‘慢’动作。”
因为,如果是“正常”的动作,人眼难见。
人眼所能看清楚物体,动作移动的速度是每小时一百四十五公里。如果超速,则
眼望不真切,在那个时代并不知道这些物理观念,但是却知道有些人的出手根本不是
眼所能判断的快速。
“很好!”断头印全身的肌
绷紧,神经也拉扯似张満了的帆,道:“像这种对手不是刺
多了?”
修罗天堂里出来的人,如果不是“刺
”在引
着,又那里有生存下去的乐趣!
杀人只是例行的工作。
杀难杀的人是一种愉快的事情。
而去杀一个像柳梦狂这种宗师高手,那才是乐趣。
“哇啊!”胡大汉大叫一声,只觉得那个瞎子一拐杖打下来以后全身精神
満,立即充満了活力。
“太妙了!”胡大汉朝柳梦狂一抱拳道:“这已经
了十来年的宿疾好像忽然间就消失无踪!”
柳梦狂一笑,点头道:“经络受损之伤已是治好,曰后你搬运东西时不会再有痛楚难过。”
“真是大谢了!”胡大汉恭敬的揖了个身,看着柳梦狂微微一笑,大步往开封城而去。
真是奇人,胡大汉虽然没有问对方的名字,但他相信这一辈子会永远记住这个人、这件事。
就在胡大汉转身要上车时,忽的被一个人侧偏撞了一下,撞的力量不大不小,奇怪的是周身有一股怪异的气机通过。
胡大汉震了一下,看清楚了那人是乞丐。
是一名中年岁数,但是一身百丁补衣却乾净得发白。
“对不起!”那乞丐抱拳一笑,道:“匆匆赶路,撞到了这位仁兄。”
胡大汉呵呵一笑,上了车座,回道:“没碍事的!”
他吆喝一声,骡蹄一抬,便是动了飞尘走了。
中年乞丐淡淡一笑,默然不语的往西快了步子而去。
往西,开封城。
“嘿嘿,这乞丐可不是乞丐!”星海亡人冷冷的由路旁草丛內负手踱了出来,是有一张像风乾橘子皮似的老脸,阴沉沉的。
“他撞那个姓胡的一下目的是在探测柳梦狂的气机。”断头印越来越有趣兴了,道:
“江湖上以往似乎没有这个人。”
“这就是江湖的魅力所在!”星海亡人极有深意的道:“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都有可能遇上一个想不到的对手。”
断头印同意这句话。
柳梦狂也同意这句话。
四个
布衣的乞丐挡在马路央中,也挡住了柳梦狂的去路。天下除了想杀人以及想被杀的人以外,没有人敢对柳大先生如此。
“从这里距离开封城还有半里之近。”其中一名年纪最大的老乞丐呵呵笑道:“可惜,黄泉路更近!”
柳梦狂微微一笑,缓缓道:“是,更近!”
“帝王”说的话一向就是结果,对别人而言是结果。
而别人说的话他如果重覆了一遍,那就表示那句话对柳梦狂而言是狗庇,但是对说话的人而言就是结论。
这四名乞丐都是好手,而且合搏之术也不弱。
但是,在柳梦狂出手后他们忽然发觉了一点,在帝王绝学之前,无论多少人的结果是相同的。
“这就是帝王绝学么?呵呵呵!”有人在柳梦狂背后淡淡的笑道:“想知道我是谁?”
柳梦狂没有回身,在他来说前面背后完全是一样的。
“很好的轻功,呼昅已经跟天地融合。”柳梦狂微微一点头,道:“如此好手,江湖少见。”
“嘿嘿,你已经了解你的敌人不少事。”“你是秘先生的三个分身之一吧?”柳梦狂一嘿,道:“第一个叫秘道剑的在三燕子潭,另外一个叫秘儒刀的在开封城內,你又是叫什么?”
“秘丐
!”背后这名中年乞丐哈哈大笑道:“
为百器之祖,这正是他用拐杖当剑的理由吧?”
秘丐
手上的打狗
似乎比柳梦狂的拐杖长了一点,他伸两手轻轻抚着
身,
身上雕了九条盘龙。
“这
叫九龙
!”秘丐
冷冷一笑,道:“柳大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柳梦狂双眉一沉,缓缓回过身来,道:“能用这种
的人值得我尊敬,所以我面对你出手。”
“我明白!”秘丐
点了点头,双目深邃处一闪,道:“所以我愿意告诉你这
的雕制出于巴山老人的手艺!”
柳梦狂的眉头在挑动间有一股迫力。
“好,很好。巴山老人的九龙盘天
是真正的
!”柳梦狂朗啸一声直入云霄,接道:
“同时能让九条龙飞出的人,自古以来只有两人!”
秘丐
双眉一挑,已握
平横于
前。
“那两个?”他忍不住问了。
“第一个有这种能力的人叫‘武皇’!”柳梦狂的神色有一丝敬重,也有一丝凝重,道:“在十五年前做到了。”
秘丐
肃穆道:“第二个人是谁?”
“第二个人?”柳梦狂淡淡一笑,道:“第二个人叫‘帝王’,在八年前做到了这点。”
武皇和帝王。
“帝王”是柳梦狂“武皇”的实真身分又是谁?
“你是第三个有这种能力的人?”
“是!”秘丐
呑了一口口水,镇定中冷笑道:“我们两人都有这个能力,但是死的人会是你!”
因为九龙
在他手上。
而巴山老人的九龙
有奇妙难测的威力。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所雕制的每一
子都不同,不同的使用法,不同的大威力。
“想要用巴山老人的九龙
,必须将所有的
法忘记!”柳梦狂仰天长啸,道:“巴山老人每一
成,就是一门创新的武学成就!”
秘丐
沉纳一口气入进丹田,喝道:“果然真明白!”
一喝,
出!挟威迫力劈向柳梦狂。
柳梦狂的脸色凝重赛胜以往。
因为秘道剑创伤闻人独笑的事他已经知道,而眼前这个秘丐
最少应该有秘道剑的实力。
更因为,对方使出来的是十足十正宗的九龙
。
柳梦狂双眉一挑,拐杖已是如探如刺落向对方,这刹那,秘丐
的九龙
有了变化。
那雕镂的
身九条龙像是“活”了。
势所来,九种盘旋的气机各自飞腾。
九龙
并不是出手一
,而是一
加九共十之数。
柳梦狂出拐到了半途,已叫九道气机
住。
没错,对方已九龙
的
髓发挥到了极致。
“当你使用九龙
到最顶峰成就时…”巴山老人曾经说过:“
上的九道魔龙气机可以
锁住任何兵器。”
柳梦狂是不是也遇上这唯死无生的情况?
“难道这兵器是天下第一?”八年前,柳梦狂达到那个境界时曾经问道:“无可解破么?”
秘丐
的眼中有了笑意,
上的九龙
气旋已经完全封死了柳梦狂的拐杖变化,就等他实真一
劈下打杀。
“天下没有第一,也没有不可解破的武功。”巴山老人那时的回答,是柳梦狂这一辈子中学到最后的一句话。
从那时起,他的智慧圆通明了人间一切情理事。
柳梦狂已“死”的拐杖竟然还可以挑换一个角度。
一个非常微妙的角度,就在秘丐
击中他左肩的同时,他的拐杖已是点撞破对方的护身罡气碎断心脉。
“为…什么…”秘丐
真的不敢相信,道:“你的
…明明已被封死…如何…能击出这一技…”
柳梦狂对着他布満血丝的眼瞳,他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眼、对方的心是多急切的想这个答案。
“巴山老人曾经说过一句话。”柳梦狂轻轻嘘出一口气,忍住左肩被击碎的痛苦,淡淡道:“如果不怕死,天下没有攻不破的武功!”
不怕死,所以生!
柳梦狂以左肩硬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能活下去”的意念,他心中想到的是,自己的出手如何达到完美而“神化”的境界。
他做到了,所以死的人反而不是他。
“我明白了!”秘丐
躺下去的时候说道:“这需要极大的定力…不管是在不怕死或者在出手上…”
在死神面前犹能不动心的出手,这要多大的定力?
“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秘丐
虽然已趴在地上,但是仍然有他最后一口气要知道:“告诉我,除了…这点以外…还有什么?”
柳梦狂轻轻一叹,道:“我不能回答,因为,就算你死了仍旧有办法通知‘武皇’这一点!”
秘丐
上眼的时候他对柳梦狂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已经由自己肯定了秘先生就是昔年的“武皇”
另外一点是,柳梦狂之所以一直在江湖中没有败过,因为他是个极谨慎而且对內力可能达到的范围有极深研究的人。
如果柳梦狂说出了解破九龙
的秘密,自己用內力在体內的确可以留下线索告诉秘先生这件事。
当然,以秘先生的能力也可以由其中找出破杀柳梦狂的技法,只需要一招就可以。
秘丐
觉得生命力消失了,最后他在脑海里的问题是,如果他在出手以前就这么了解柳梦狂,自己会败吗?
***
柳帝没有经过开封大城,他是由另外一条路直趋到洛
名邑內。
当然,潘离儿用了某些方法让他们很快的到达。
“那个女人到底想怎样?街柳大公子朝皮小子苦笑道:“瞧她一付十分诚恳的样子真令人心底发
!”
皮俊耸了耸肩,道:“我能怎样说?好歹好真的帮我们少干了十来场架是不是?”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柳大混混才会叹气。
“这下可好了,她表现的绝对诚心诚意,我们就更没有理由跟人家翻脸。”
“不翻脸又找不回宣大姐小?”
“可不是!”柳帝王大大叹了一口气,道:“翻脸也一样找不回,不过,最少心情可以好受一点!”
“能明白翻脸也找不回来是最好的啦!”门口,潘离儿巧笑目的走进,那体态曼妙以及那张
绝天下的面可令人
不过气来,道:“因为,我可以死,死了那宣雨情就一定不可能活下去。”
咱们柳大公子可不愿这样子一命换一命。
皮俊张望了四下一眼,嘿嘿道:“这间屋宇你不怕有夏自在的人在监视着?”
潘离儿笑了起来,道:“你以为我是谁?”
皮大堡主耸了耸肩不说话了,柳帝王嘿的一声,说道:“行了,有一处落脚的地方,哥哥我跟皮小子出去走走。”
潘离儿淡淡一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今晚会下雪了吧?天气
冷了起来,早点回来烤热炉吃晚饭。”
这语气简直是新婚
子对着夫君在低声呢语。
柳大公子可不敢听完,一把拉住皮大堡主便往外走。
“太可怕了!”柳大混混走在街道上时,捂着心口直叫道:“他
的,这女人这一招可以剑狠比刀毒!”
皮俊苦笑的摇了头摇,看一眼天色,嘿,还真的是快下雪的样子。
他收回了目光,忽然间住了,道:“乖乖,这个夏自在可真是大手笔!”皮俊傻了眼,道:“这条街…这条街…”
街?柳帝王苦笑道:“昔曰乾坤堂总舵所在,哥哥我干过园丁、三总管的地方…变了!”
是变了!整条街左右加起来二十六户屋子全改了样儿,可以说,把二十六户人家的子全部打通改建,而且左右对面的屋宇上头又架了通道。
街道反而变成了“
道”整条漆上了山水风景一系列的盆栽沿路而放,说真的,别有一番风情。
尤其是长明不灭的各形各式长串及地灯笼,直让人以为元宵节就是此刻。
“这个夏自在倒是
自在
有心思的。”柳帝王仰首看了一眼天桥,再低头看看那些盆栽,道:“上头可以挡风挡雪,加上灯笼的光,这些盆栽在初冬犹可常绿。”
皮俊嘿嘿一笑,道:“看来这小子对洛
的控制已经是十分十的了。”
他们两人踱步入进其中,两边屋墙在山水画中别具风韵,彷如是人入画中融成一体。
这整条街左右全数开辟成商店、馆子、布店、茶楼,取的名字倒也是风雅。
倚风临歌、豪情天地、蓦然见你、望
外天…
柳帝王走过十来间店外,抬头这一座是“不忍别离楼”
“好!”柳帝王抬了抬眉,道:“咱们就进去吃喝他一顿
再说。”
皮俊拍了拍肚皮,呵哼笑道:“可不是,总要见识!”
两人四腿就这样一前一后入进了“不忍别离”內,当下,一名乾乾净净的店小二已是
上道:“两位客倌,请跟小的来!”
应对举止,这店小二气度大是不同。
柳大公子和皮大堡主双双一笑,便由店小二带到了楼上一处临窗的位子坐下了。店小二不徐不缓道:“这里有本楼五十五道名菜,请客倌点着吧!”
说着,递过来一册木简,打开上头写満了名称、价钱,字字清晰,一目了然。
柳帝王赞口道:“这真是创举!”
在那个时代,可没有人是这么做的。
“那是夏大爷的功劳…”店小二微微一笑,神情稳重而有恭敬之意,道:“是他提倡这点,全洛
家家奉行。”
皮俊看了他一眼,嘿声道:“真是不同,不知那位夏大爷住居在何处?”
“就在本条街底右首那间木屋子里便是了。”店小二淡淡一笑,道:“两位可是要点些什么?”
柳帝王随口点用了六道菜、一壶酒,店小二点头收了木简菜册去了。这厢,他们两人不由得又互望了一眼。
“不得了了!”皮大堡主苦笑道:“咱们这回的对手实在是太強了!”
“这简直是跟整个洛
城为敌!”柳大
苦笑一声,道:“而我们现在就在洛
这个大里面!”
菜送上来得很快,酒则是好酒,已斟満。
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杀气,也没有任何的敌意。
但是,他们的心里都非常的明白,敌人正很悠闲自在的看着自己两人在“玩”些什么。
“这是一种庒力。”柳帝王苦笑道:“任何一个地方都让你觉得自己赤
而无处下手的庒力。”
“难道咱们就这样坐着让人家看笑话?”
“当然不是!”柳大混哈哈笑了起来,道:“哥哥我以前可不是混假的!”
柳帝王说着站了起来,朝向隔壁桌那一名花甲老头子独坐的位子旁一庇股落坐,招呼道:“老丈可好?”
那老头子翻眼看了他一下,嗯哼一声,道:“这位小哥儿有什么事指教?”
“大事没有小问一桩!”柳帝王偏头笑道:“这条街…怎的回事改了这般多?”
那老头子呵呵一笑,道:“这话可问起老夫兴致来了!”他清了清喉咙,接道:“老夫赵子钱活了六十好几年岁,可没见过有人像自在爷作事如此魄力的…”
柳帝王嘿的一笑,道:“如何个魄力法?”
“哪!小哥儿以前如果来过洛
应该知道,这条街原本是乾坤堂总舵所在…”
“是。晚辈在去年时来过,知道的确如此!”
“就在个把月前…”赵子钱一捻颔下胡须,道:“自在爷忽的下了一道令,表示要把古城洛
弄出个特色来。”
特色,就是这条街了。
“前后不过是七天的功夫…”赵子钱面有得
,呵呵笑道:“真是要得,他硬是能做出这条街来。”
“除了这里以外呢?”皮大堡主也凑了过来,问道:“那位夏大先生还做了什么没有?”
“那可多了!”赵老头越发兴致高昂了,道:“打个例说吧,半个月前白莲教在城外四周造反,连官府也束手无措,眼看他们就要
迫攻入洛
了…”
柳帝王和皮俊互望了一眼,只听赵子钱红光満面的接道:“幸好自在爷出面,一个人单
匹马去劝退了白莲教众,你说这是不是了得的事儿?”
柳大混混苦笑一声,点头道:“是,的确是!”***
街道的最后的确右手边是一幢木屋子。
很破很不起眼的木屋子。
“奇怪吗?”有一名年轻人微笑的走过来,道:“整条街都是山水情景,到了这儿却是黑褐色的一片?”
“不,不奇怪!”柳帝王缓缓道:“这是泼浚笔法,其实是‘画’着一矗立的山势吧!”
“耶?好!”那年轻人笑道:“能有这点见解,我相信自在爷会很高兴有这位知音!”
年轻人抱了抱拳走了。
皮大堡主可忍不住要骂人了,道:“他
的,怎么一回事?整座洛
城好像变了调儿,以前那些活蹦
跳的家伙全去了那,怎的一个个斯文有礼啦?”
柳大公子苦笑一声,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里头有一声温煦而亲切的语调回应道:“夏某人的门从来不上闩,随时可以进来。”
好个夏自在,简直是自信得有够自在。
柳帝王哈哈大笑,毫不犹豫的推了门和皮俊双双入进。眼前的布置,谁会相信是赫赫有名统领二十万白莲教众、黑色火焰成员之一的住处?
屋子四周的墙壁很乾净,用白漆和白雪棉纸一层一层的涂上、铺上。
厚度不同,所以光线入进后自然而然生了各种不同的光影,随着太阳光线或是火烛的变化自是产生种种不同趣味的风景山水来。
这个人心思惊人,柳大混混笑道:“好,好地方。特别是在这里决斗的话,克敌上可有大大的帮助。”
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四只碗、四双筷子、四个盘子、一张
、一脸盆、一
巾、一口箱子以外,就是一个人。
“是柳公子和皮公子吧?那气宇轩昂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布衣,缓缓由打坐的
上下来,两脚穿揷入那种很平凡的布鞋內,笑了笑道:“有何指教?”
柳帝王一耸肩,嘿道:“小事儿,想将一个人带走!”
夏自在点了点头道:“是萧灵芝姑娘?”
承认得好乾脆,柳帝王点头道:“正是了!”
夏自在轻轻一笑,指了指屋角那口箱子,道:“把箱子推开可以找到机关按钮,下面有两条秘道分成左右,你们可以选一条!”
皮俊双眉一挑,哼道:“真多玄虚。嘿嘿,一条是萧姑娘所带,另外一条是死神所在?”
夏自在轻轻笑道:“不,两条的过程都有死神,而两条路的最后也都有人…”
他看向柳帝王一眼,道:“一条是萧灵芝,一条是宣雨情。”
什么?宣雨情也在这里落在夏自在的手上?
“潘离儿的手下也就是我的手下。”夏自在轻轻笑道:“这个理由够不够让你相信?”
这个夏自在似乎比自己估计的更高明,柳帝王嘿嘿一哼,道:“你是无条件让我们下去救人?”
“当然不是!”夏自在哈哈大笑道:“我只允许你们其中的一个下去,因为,另外一个必须留在这里与我
手,生死各命!”
什么生死各命,这简直是要命!
皮大堡主哼哼道:“你不怕我们两个现在联手攻击?”
“你不怕你们双双一出手下面的两个女人就断了气?”夏自在哈哈大笑的反问,接道:
“男子汉,这重事就用男人的方法解决!”
柳帝王和皮俊现在才真的了解了夏自在的可怕。
他这个人瞧着好轻松随便,却是每一步棋路都
得你走往灭亡的路,而且,又是让你心甘情愿如此去做。
“唉!停云和夏两忘怎么会有这种堂伯?”皮大堡主叹气道:“真是太了不起了!”
夏自在双目一闪,淡淡笑道:“如果你们不是柳梦狂的儿子以及我堂侄的好朋友,现在早已死了!”
他随口说着,可是肯定得令人不能不相信。
“决定好了吗?”夏自在缓缓道:“谁和我
手?”
“那当然是晚辈啦!”皮俊叹气又叹气,道:“柳小子,下地狱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
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有解勉道这一号人物。
因为,他是天下最大帮派乾坤堂的堂主。
胖嘟嘟的身材,和蔼可亲的笑容以及风趣的谈吐,不到四十年岁的人能创立这么大的势力,必有过人之处。
洛
和解勉道是平等的两个名称,但是,现在洛
的人似乎已经忘被有姓解而只知道有姓夏的。
“柳帝王和皮俊入进了那间黑大山木屋后一直没有出来。”那个叫赵子钱的花甲老头子道:“会不会有事了?”
“不会!”解大堂主笑道:“不会!”
赵子钱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传奇人物那么肯定?
“夏自在现在正处于微妙的心态中。”解勉道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淡淡笑道:“一个人拥有了二十万兵马,是不是肯听命于别人?而且,那些人又是蒙古人,正打算略侵中原的鞑靼!”
他们专心在听着,而且相信解大堂主现在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天下的安危。
“宣雨情原本是落在潘离儿手中…”解勉道嘿的一声笑,道:“夏自在为什么又将她半途劫走?”
“据我们所知,潘离儿也背叛了黑色火焰…”一名年轻而硕壮的汉子沉昑道:“最少她杀了火焰双虹!”
火焰双虹,可是秘先生的女儿!
“潘离儿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宣寒波!”解勉道一笑,道:“所以,目前黑色火焰只剩下秘先生以及
外的董绝而已!”
夏自在别具异心,潘离儿自有目的。火焰双虹已死,董一妙和古元文则双双武功已废。
“想不到以黑色火焰这么大的组织会在短短的时间內落到这种地步!”另外一位年轻人感叹道:“真快!”
解勉道双眼瞳孔一闪,淡淡笑道:“你们以为何此?”
他看了眼前这四个心腹一眼,缓缓道:“你们看到了黑色火焰的什么?古元文、董一妙、火焰双虹?可怕啊!秘先生这个人是真可怕!”
赵子钱那一双白眉皱起,忍不住道:“请堂主明示!”
“黑色火焰是个组织,而不是八个人而已!”解勉道语重心长的道:“稍早你们都接到了消息,柳梦狂和秘丐
一战的结果。更早以前,则是闻人独笑和秘道剑的一战!”
他们每个人都点了点头,恭敬应道:“是!”“你们想,秘先生的三个分身和黑色火焰的董一妙、古元文、火焰双虹如何?”
“有过之!”
“所以,真正的实力还在那一座神秘的大喜圣殿內!”解勉道沉声道:“知道为什么本座要将总舵退出洛
?”
“鹬虹相争,渔翁得利!”赵子钱叹气道:“只要我们和夏自在一战,秘先生便可策动真正黑色火焰的力量两方兼并!”
“而这样子的结果是…”有人接着回答道:“白莲教以及江湖上最少会有一半门派受到他的控制。”
届时,秘先生最少可以握有六省道的控制势力,那几乎已是有半壁江山了。
解勉道嘿嘿一声,道:“夏自在是聪明人,他一定也了解到这件事。”
“所以他不会对柳帝王和皮俊不利!”赵子钱终于明白了,道:“甚至还有可能做个人情放了宣雨情和萧灵芝!”
解勉道双目一闪,道:“明白了?他这个人情一放下,洛
便真的是变成他的势力范围,不过,我相信他只会放宣雨情。”
“那萧灵芝姑娘呢?”
“等柳梦狂入进洛
!”解勉道嘿嘿一笑,道:“这样才是叫做‘人情’,货真价实的摆在眼前。”
“难道我们乾坤堂的地盘就这样算了?”那个年轻人立刻叫了起来,道:“这里可是我们拼出来的…”
解勉道威严的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乾坤堂成立的宗旨是什么?”
那年轻人一震,双膝一跪,朗声道:“逐蒙古、复中原,为苍生、不怕死!”
“好,你知道!”解勉道朝在场的每个人严峻说道:“逐蒙古复中原是我们的第一宗旨所在,在这大原则下一切都不重要!”
“是!”所有人大声应着。
“为苍生不怕死!”解勉道朗喝道:“记住,我们是为千万生灵而行侠义,并非只为一己私利。连死都不怕了,天下之大又岂在乎这洛
一小块地方!”
“是!请堂主恕罪!”一时众人纷纷跪下,朗声同道:“我等谨记本堂宗旨,时时护念不有所失。”
解勉道缓缓嘘出一口气,道:“本座之所以留在洛
的目的,是希望夏自在能脫离黑色火焰的控制,这点你们千万要记住了!”
每个人的內心都涌起了一股热血。
他们庆,深深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了人。
***
宣大姐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的就被放了出来。
“真令人难以相信…”宣雨情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自在街”道:“夏自在就这样放人了!”
不但她不信,柳帝王和皮俊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那老小子打什么主意?”皮俊摇了好几下头道:“姓夏的竟然跟哥哥我比赛下围棋,简直是吓人麻!”
柳大混混可也是左思右想了半天,这才叹气道:“真怪,那地下秘道庒
儿没有阻拦,就这样一路找到了雨情。”
“那…你怎么不顺便去救萧姑娘?”皮俊问。
“没有路啦!”
“没路?她不是在另外一条通道?”
“骗人的,通道只有一条…”
他们边交谈着,转眼间已回到了潘离儿那间屋宇。
“好了,不管怎样咱们总算把宣大姐小‘要’了回来。”皮俊嘻嘻一笑,指指屋子道:
“哪!自己的债自己要。”
宣雨情轻轻一笑,道:“这当然,我还有一把扇子在她的手上呢!”
说着,身形化成一道虹影,便往屋子里去。
宣雨情这厢方才落足踱入屋內,已见得一座纯白大理石的桌上正不是放着那柄黑檀扇?
她调了调气息,知道左近没有任何人方是踱向前伸手拿起,扇下有张纸条,纸条有字。
“扇可归还,人不能走!”
宣雨情双眉一动,淡淡笑着朝窗外道:“潘离儿,我知道你人还在这里,本姑娘回答你的一句话是,我和柳哥哥都等着看你的出窘!”
潘离儿所留下“人不能走”指的是柳帝王。
这是一种大挑战,明目张胆的挑战。
“别太自信!”潘离儿的声音飘缈缈的传来:“宣雨情,你以为我跟柳帝王在一起这几天什么也没做?”
宣大姐小双眉一挑,冷哼道:“你能做什么?以柳哥哥的武学造诣,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点也没用。”
“是吗?”潘离儿的声音在暗处逐渐消失:“他会来找我的…而你为了他也一定会让他来找我的…哈哈哈,这才是我真正的复仇,哈哈哈…”笑声,消失。
留下的却是深深浓浓的不安。
潘离儿凭什么那么自信?
这中间是不是有自己,甚至连夫君也不知道的秘密?宣雨情全身一震,窜身出去。
“干啥啦?”柳帝王讶笑道:“后面又没人追你,这么急做叹么?”
宣雨情楞了一下,红着脸摇头摇道:“没什么。”
柳大公子看了看她手上的黑檀扇,道:“她还你?”
“不,是放在桌上…”她话说一半,停了。
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事。
皮俊了两声,嘻嘻道:“哥哥我发现了乾坤堂的记号了,先走一步去探路。”
他可是急忙走了,这厢柳帝王轻轻一握娇
的柔荑道:“好啦!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
宣雨情叹了一口气,将字条递给柳帝王看。
“什么庇话嘛!”柳大公子在指间将字条粉碎,笑道:“人家随便一张纸就动了你的心念?唉!”
听这话,咱们宣大美人的心情可是好多了。
“不是啦!是她后来在外头传话…”宣雨情道:“瞧她说得十成十的把握,所以…
家有些担心!”
柳帝王哈哈大笑,道:“你未免对我太不相信了吧?”
“那里不相信?”宣雨情轻轻一叹道:“就是太相信了,所以怕会失去你!”
柳帝王心中大为感动,一把搂住爱
的肩头拥入怀內,低声道:“有你这话,柳帝王此生此世又岂会它想?”
宣大美人可是娇羞红透了脸,撑推了一下,顿足道:“这儿可是大街上哩,叫别人看瞧了说话!”
柳帝王哈哈大笑,道:“行!那咱们去找乾坤堂邦位解大堂主吧!应该会有许多有趣的事等着。”
***
夏两忘看着马飙那张脸就觉得好笑。
“马大爷,你就别气啦!”夏两忘哼道:“人家柳小子到洛
去是卖命,你在这儿跳什么脚?”
马飙当然不高兴了。
“什么话!”他瞪的人是韩道:“什么洛
城险,非得把老子连哄带骗的过来开封不可,好啦,人家姓柳的就这样轻易的救出了宣雨情。”
“这是有原因的…”韩道仍旧喝他的茶,还啧啧有声的连啜了五六口,这才放下茶盅。
他自以很脫,可是有人说话了:“这男人真没品,连喝茶都那么大声,好恶心!”
“就是嘛!”雪莲格格笑着,接了方才黑珍珠的话道:“瞧他还自以为很风
才子的模样,难过呵!”
玉荷儿拍手叫道:“骂得好!”“停!”韩道大叫一声:“我知道你们不高兴大总管我留下你们在这里,不过,事关千万生灵的大兵劫!”
这可是严重的事,果然大伙儿就住嘴了。
“夏自在可能自立门户…”韩道简单的道:“这是打击黑色火焰最好的机会,如果我们跟他豁上了,岂不是叫姓秘的渔翁得利?”
大大有理。
韩道嘿嘿又接道:“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反而是在开封城內阻止黑色火焰的势力扩展。”
他们从遇上秘儒刀开始就知道了黑色火焰大有染指这里的意思。
“乾坤堂可以放弃洛
,为的是天下太平。”韩道沉声道:“但是,同为了天下太平却不能不守住开封!”
因为对象不同,他们都能明白外人以为矛盾的话。
“行了!”夏停云耸肩道:“柳大先生在城外一战后便失去了踪迹,哥哥我跟两忘老弟去找吧!”
“谁是哥哥谁是老弟?”夏两忘大叫。
“走啦!”
“不行,先说清楚!”
“你疯啦?不趁机…那六个女人…”
“妈呀,快走!”
好啦,一对姓夏的溜了,马飙马大爷哼的站起来,用着自以为虎目的眼光一扫,道:
“本爷到官衙去照会一声!”
他也走了,咱们韩大总管呢?
六个大小美人可全瞧着他,心底一阵“害怕”韩大总管乾笑道:“各位…你们…
能不能…买点…女红回来做?绣绣花不错啦!”
韩道真怀疑自己竟然还活着看那个六个女人大步走了出去,大难不死,他想必有后福。
***
“现在是动手的时机了!”星海亡人一边嗑着瓜子,边用乾涩生冷的声音道:“玉荷儿,死!”
对面断头印右手抓刀左掌撑桌,倏忽由这茶楼二楼窜飞下去。
下头走着的是刚从乾坤堂总舵出来不久的那六个女人,她们绝对没想到凭空冒出一名杀手来。
而且,是绝毒绝狠的一个。
玉荷儿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有,众人眼前只见白晃晃耀眼极了的大刀一闪,紧接着是殷红赤目的热血噴出。
她们悲愤怒叫,五个人全数绝技搏杀而出。
断头印冷沉沉一笑,已是提了玉荷儿的首绝倒身飞了回去。
“狂徒别走!”倪不生双目赤红,大喝着和韦皓雁双双最先抢进,那断头印冷冷一声长啸。
刀光又起,
面是狂飙怒卷的刀气罡风。
倪不生在这百险中犹且能一把拉住韦皓雁倒翻闪过。
“嘿嘿嘿,不简单!这女人能躲过印某人的五成力刀势…”断头印临走前大笑道:
“我对你很有趣兴。”
声音,一下子走了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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