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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图音可汗一张脸铁青,气得猛咳,颤声道:“你们…简直是要气死我了!”

 “老先生别那么生气,对身体不好!”窗口忽然有人说话,紧接着是一个颇有儒士风范提剑而入的中原人,他笑了笑。

 笑过后又‮头摇‬叹气,看着察布的体道:“可惜啊,这么一位英雄好汉就这样枉死了!”

 “你是谁?”都拉格可不认识这个中原剑客,哼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可是第三层,而这小子又是从窗口外跳入。

 “哥哥我是纵过千把个人头的上面飞进来的。”这时已然可以听到下层的楼梯“咚咚”

 的有人往上直跑,夹杂着:“刺客进了可汗的寝宮啦!”

 “你…”库库看着杜三剑手上那把剑,挑眉道:“你是杜三剑?”

 “啊哈!认出来了?”杜三剑嘻嘻一笑,朝向图音可汗道:“在下忽然闯入,可汗可别生气!”

 来得好极了,怎么会生气?

 “很好!”图音看着这家伙一表人材,点头道:“本可汗恕你无罪,不过…““不过要尽点力?”杜三剑瞧了瞧都拉格和库库一眼,叹气道:“你们的运气实在不好!”真的是有点不好。

 以我们杜大公子的武功可是一下子就摆平了。

 福努赤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种变化。

 眼看着房蔵他们几个就要在千万戟下夺命,猛然,一波波的声传来:“可汗有令,莫杀福克!可汗有令,莫杀福克!”

 “好小子!”王王石嘘了一口气,哈哈大笑道:“这下你可要大大脸了!”

 房蔵将俞灵到王王石手上,抬头已是可见那熟悉的可汗寝宮,不是热泪満眶。

 想到自己在多少年前曾经在里面长大,心情之复杂简直不知道如何来形容了。

 他忽的想起福努赤,回头早已经不见他以及那些杀手的身影。

 再回过头来,图音可已经步出了寝宮往自己这方向而来,一时间,沿途所经众人纷纷跪下高喊道:“可汗万岁!可汗万岁!”

 图音可汗拉着杜三剑的手走过来,那房蔵已是一步趋前跪下道:“福克拜见可汗!”

 “哈哈哈,真的是福克!”图音惊喜大笑道:“乖孙儿,想不到你还活着。”

 房蔵此刻早已是热泪満颊,颤声道:“可汗,我爹死得好惨!”

 图音长长一叹道:“我都明白了,唉,当年都怪我一时失察,让福努赤这孽子阴谋得逞!”

 他一顿,扶起房蔵道:“如今你来了正好,昭乌达盟的可汗大位正好由你来继承!”

 图音这一宣布,立即引得万众欢呼了起来,久久不绝。昭鸟达盟族一向最重视英雄,方才房蔵以一敌千面不改,早已博得他们的钦佩。

 只是那时对立敌我不好加以赞扬,如今双方是一家人,当下便不吝惜的鼓掌欢呼起来。

 只是,在人群后的暗处,有一个人的脸色很阴沉。

 福伟!

 他一个闪身,便消失在黑夜中。

 图音可汗见着房蔵被人如此欢呼,不由得満意极了,大笑道:“福克,乾脆就在明晨举行大典吧!”

 房蔵全身一震,急急道:“可汗身体硬朗,尚可以‮导领‬本族…”

 “不!”图音‮头摇‬中叹了一口气,道:“经过了今天这件事,本可汗已经有所领悟,你就别推辞了!”

 咱们王大公子这下可揷嘴了,道:“是嘛!难不成你还给福努赤那老小子机会不成?”

 杜三剑也点头道:“以便曰后出师有名啊!”房蔵登时明白了自己的责任重大,伏倒在地向图音顶礼道:“福克必以光大我族兴盛为天职!”

 “哈哈哈,好!”图音大笑一阵后,朝当场众宣布道:“明晨举行大典!”

 福伟去了哪里?

 他赫然出现在图音的卧房內,而且很亲热的搂着云妃,低声道:“云妃,现在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杀了福克!”

 云妃挑了挑眉,轻笑道:“为什么?”

 “福努赤现在是绝对没有机会了。”福伟狞笑一声,道:“如今可汗有退位之意,只要你在今晚杀了福克,嘿嘿,那可汗之位非我莫属了!”

 云妃娇笑一声,左手纤纤玉指轻轻点了一下福伟的鼻尖,吃吃笑着道:“你好坏!”

 “哈哈哈,要成大事不狠一点心怎么可以?”福伟自以为很有男子气慨的大笑了几声。

 为了表现男人的气魄,所以他仰着头看着屋顶出了脖子,正好给云妃有机会一刀刺穿。

 福伟连说最后一个字的机会也没有,在他死亡之前耳朵还能听到的是云妃的冷笑道:

 “你知道吗?我是福努赤的女人,而我要做的事是为福努赤而不是你这个笨蛋!”

 福伟死不瞑目的,因为最后他听到云妃在尖叫:“救命啊!二王爷非礼啊!”

 福努赤的表情简直只能用气极败坏、表情土灰来形容。

 羽红袖的表情也不好看。

 “我的五万兵马在天亮以前就可以聚集攻打西札鲁特城!”福努赤重重一哼,道:“我希望你能配合,派遣高手进可汗寝宮內制造动!”

 羽红袖轻轻一哼,淡淡道:“我的手下的命都很值钱。”

 福努赤脸色沉了沉,哼道:“你是不愿意?”

 “我想你知道自己成功的机会有多少?”羽红袖嘿嘿一阵冷笑,道:“在天亮以前,图音一样可以聚集十万以上的兵马,两面包夹的结果,你不会不明白吧?”

 福努赤的手下虽然有二十万以上的兵马,但是此刻似乎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特别是整个西札鲁特城各处风声鹤唳,都以缉捕自己为第一要事,如今是不是能出得了城还是未知数。

 福努赤重重一哼,盯着羽红袖道:“你的意思到底是怎样?”

 “我可以助你出城!”羽红袖淡淡一笑,道:“算是你我合作一场我送给你的告别礼物。”

 福努赤的脸色沉了又沉。

 只是目前的情势根本让他没有说话的余地。

 “好,算你狠!”福努赤悻悻道:“届时若是本王爷兵败,房蔵那小子也绝对不会让好雪琼山庄平安!”

 “这个倒是用不着你来心!”羽红袖轻笑中起身道:“走吧!”

 阎千手对所有的情势已经做过了完整的估计。

 这真是一场极大的‮博赌‬。

 一拨弄筹码就是五万、十万的人命。

 当然,他也知道羽红袖和哲里木盟之间有所往来,看眼前的情势,羽红袖正进行后补计划?和托喀喀合作。

 福努赤现在对羽红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价值。

 但是对他阎千手来说,这可是一只不错的棋子。

 阎千手要见到福努赤并不难,他只不过稍微易容一下,自然很容易的就混入福努赤的军营中。

 “这家伙带兵倒是算有一套!”阎千手四下观察了几眼,心中已有了几分明白。

 所谓军威士气,很简单的从小地方中可以看得出来,阎千手心中更是有一番明白后,便是直趋往福努赤的统帅帐营去。

 想要找到福努赤的军营并不困难。

 反正是最大的那一座便是了,至于要进去,对于阎千手来说也绝对不是问题。

 不过是挥了挥手,那帐营外的八个侍卫便动也不动眼睁睁瞧着他大摇大摆的晃了进去。

 “阁下是谁?”福努赤不愧是有枭雄的气度,而且他本身也一等一的好手,眼看着阎千手旁若无人的进来,脸色是变也不变的问道:“看来是个相当的好手!”

 “你说对了!”阎千手一抹脸上,立刻恢复本来的面目,更奇怪的是连‮服衣‬也变了。

 福努赤的浓眉挑了挑,嘿道:“阎千手?人称‘神通赌’的大老板?”

 “呵呵呵,王爷竟然也会知道在下!”阎千手轻轻笑道:“王爷不备酒待客?“福努赤自虎椅中站了起来,冷冷道:“本王爷还不知道阎先生现在来的目的。““下注!”

 “下注?”

 “不错,赌局已开,庄家、赌客都已上桌。”阎千手哈哈大笑道:“阎某怎么会错过这个盛会呢?”

 “有意思!”福努赤双眸闪动,喝令道:“来人,备酒!”

 这绝对是快,不但快而且是好。

 好酒,一等一的“金泉仙”琥珀酒。

 “依阎先生之意,是下哪一门注呢?”福努赤举杯一口喝乾,缓缓而有意味的问道:

 “以及为什么下在哪一门?”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阎千手嘻嘻把玩着酒杯道:“你要赌哪一门自然是往哪一门走了。”

 “好!”福努赤双掌一拍,道:“有先生助力,相信绝不差于羽红袖那人。“阎千手淡淡一笑,道:“至于为什么,王爷不会不明白吧?”

 因为他知道羽红袖是对头。

 而且,以目前来看只有福努赤这里才是他有机可趁的地方。

 “羽红袖现在人在哪里王爷知道?”阎千手自问自答着,道:“嘿嘿,就在昭乌达盟死对头托喀喀那里!”

 “什么?”福努赤脸色大变,怒哼道:“那人…”

 “别急!赌局的碗还没掀!”阎千手瞳子里光一闪,道:“谁输谁赢都还不知道。”

 福努赤刹时立刻恢复了冷静,点头道:“说得好,不知道阎大先生有何见解?““羽红袖那个女人一直想把雪琼山庄的势力控制着关外。”阎千手嘿嘿一笑,道:“所以采取了两种计划。”

 阎千手一口饮尽杯中好酒,嘿嘿道:“第一,就是和王爷合作,若是成功自然大有助益!”

 福努赤哼了一声,已经明白了羽红袖认定自己只有失败死亡一途,所以立刻翻脸他走。

 “第二,万一前一个计划没达成,立刻和托喀喀联手!”阎千手沉沉一笑道:“趁着你们两方战元气大伤时挥军南下,坐收渔人之利。”

 福努赤额头一片汗光,咬紧牙,足足半晌后,终于闷头喝酒不说半句话。

 “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如愿是不是?”阎千手这句可让福努赤的眼睛亮了,疾声道:“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简单,只要王爷立刻撤兵回紫云城,如此不但保住了元气,而且可以从容准备,以应曰后一战!”

 “好!”福努赤茅顿开似的大笑道:“这么简单的做法怎的没想到,反而往死巷子里钻!哈哈哈,真是当局者,旁观者清!”

 阎千手欠了欠身,往前低声道:“甚至,王爷可以直接挥兵攻打雪琼山庄,挖掉羽红袖的老巢!”

 这可是大大有惑力的建议。

 不仅仅是报复,而且是翦除了一个背芒后患。

 福努赤看了千手一眼,心中不由得沉昑这之间的得失。阎千手分明有着借自己的兵力摧毁雪琼山庄的计谋,偏偏他又表现得光明正大不怕自己知道。

 这才是高明的赌徒。

 “雪琼山庄內外在下已经知道得非常清楚。”阎千手哈哈大笑道:“就单凭王爷目前五万兵已够!”

 福努赤猛昅一口气,哈哈一串大笑中,朗喝道:“好,给羽红袖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为什么福努赤那家伙的兵马全数撤走了?”王王石站在城墙上丈二金刚摸不着头,所以乾脆问杜三剑道:“喂,告诉哥哥我答案吧!”

 杜三剑也不十分明白,耸了耸肩道:“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他为了准备更充份才开战。”

 因为,西札鲁特城百里方圆內已不断涌来图音可汗的兵队,黑庒庒的有如般,少说也有一二十万之众。

 “他们原先是为了保护图音可汗。”宣洛神轻轻说道:“福努赤这一退兵反倒是来参加房蔵的可汗大典了。”

 女人总是比较容易感伤。

 因为,登上可汗大位后的房蔵就不是房蔵,而是福克可汗了。

 福克可汗不可能再跟他们迹江湖四海为家。

 “真遗憾!”在往城墙的石阶,俞灵和房蔵边走边谈着往杜三剑他们这一方向来。

 “你做了可汗以后就不能和我、谈笑比刀了!”俞灵哈哈一笑,背脊的刀创又令他龇牙裂嘴,哼哼道:“而在你要登可汗大位之前的这个时辰,偏偏在下的刀伤又重得很。”

 “你现在刀伤我当然不可能跟你比刀!”

 “但是谁说做了可汗就不能出刀?”

 “而且不但是你,谈笑那小子也一样!”

 房蔵一连说了三句,咱们俞灵公子可是楞了楞,终于叫了起来:“开玩笑,你做了可汗还想…”

 “不可以吗?”房蔵哈哈大笑,道:“谁说的?”

 倒是从来没有规定过不可以。

 “干啥?病没好就大声嚷嚷的?”王王石踱了过来,朝俞灵嘻嘻一笑,道:”小子,有精神了?”

 前后也不过两三个时辰。

 以俞灵所受到的刀伤来说,他恢复得可够快了。

 “怎么,福努赤的兵马走了?”房蔵沉昑着看看城下,半晌后才道:“也好,我们正可以全力应府北方哲里木盟蠢蠢动的野心!”

 “会不会有诈?”宣洛神轻蹙着眉头,问道:“等到你们和托喀喀战后他来个渔翁得利?”

 “这倒不会!”房蔵有相当的把,握道:“因为托喀喀这时候发兵唯一理由是我们和福努赤战,他来捡便宜!”

 “所以,如果福努赤这一退兵,托喀喀就按兵不动?”宣洛神沉昑道:“那你将如何做呢?”

 “召集各盟的可汗…”房蔵这下可表现出他在政治上的才华,道:“彼此做一番约定,成立大联盟。”

 “好极了!”杜三剑点头赞同。

 “联盟的意思自然是彼此守约不互相攻击。”杜三剑微笑答道:“万一有一方有了异动,其他人就联合攻之。”

 “这也是阻止羽红袖野心最好的方法。”俞灵哈哈笑道:“如果谈笑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什么神情?”

 咱们谈大公子是什么神情?

 该杀的今天夜月特别明亮,简直是亮得有点过份了。

 月光投在雪地,然后从窗口的隙无声无息的溜了进来。

 他纯的內力,有一点点光就可以看得清楚,更何况今晚简直不是“一点点”而是一大片,一大片。

 阎霜霜通红着双颊,轻声道:“今晚练的是‘横出三界’,心法你都记了?““是…”谈笑真想改名叫苦笑算了,他大大叹了一口气,道:“心法口诀是记!”

 阎霜霜当然也可以清楚的“看”到谈大公子的每一寸,这可让她相当的有着难为情。

 想想一个大姑娘人家一生没接触过男人,如今却猛然的自个儿脫光了‮服衣‬和另外一个也是光着身子的男人相对,而且还是自己芳心所许的那一个。

 她看了一眼窗的月光,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来形容才是。

 前些天里,夜夜乌云密布,谁会想到这些?

 而且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在双方心法口诀记,脫褪下衣物准备练功时这么一下子乌云尽散,明月当空直照了下来。

 “我们开始吧!”谈笑收摄了心神,半闭半张间已然张开‮腿双‬蹲了下去。

 对面阎霜霜才往下蹲了一半,终因是大姑娘的娇羞“嘤哼”了一声,急急转调了身子过去。

 谈笑这时能说什么?亏得他反应不错,咳了两声道:“今晚月不错,我们来到这里后天天练功,也少了闲情雅致,不如…今夜我们在山谷內走走聊聊?”

 阎霜霜在那端好轻的应了一声,垂下头去,一颗芳心可是好用力直跳个不停。

 平生第一回见了男人的身体,哪个姑娘不臊的?

 谈笑看着大美人的背,只见她动也不动,而自己又苦于不好先穿‮服衣‬,因为,那是对女人的一种侮辱。

 两人又足足沉默了有几个呼昅后,阎大‮姐小‬在那端轻声道:“谈公子,你先穿好了衣物去通知红香一声可好?”

 当然好了,这句话可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谈笑一把抓起‮服衣‬,真个自己都没想到那么快就可以穿妥,好迅速的拉开门板“溜”了出去。

 外头冷冽清凉的空气一下子由鼻孔涌入腔內,谈笑长长昅了一口气,灵台中总算是恢复了二片的光明洁白,他抬头望月,正圆。

 今天是十月十五月?

 他不由得想起尹小月来,他的爱是不是即将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她痛苦吗?不,他相信她是充満了幸福和即将为人母的骄傲。

 谈笑嘘出一口气,在空气中变成了一线白雾,冷不防后头有人吃吃一笑,带着讶异道:

 “谈公子,你怎么站在这儿?‮姐小‬人呢?”

 “呃!红香姑娘!”谈笑回头,笑容中有一丝尴尬,道:“麻烦你待会儿‮姐小‬出来以后,把屋子內一些空隙遮补盖上。”

 红香可是机伶聪明,看着谈笑的神情,再看看四下被月光映成一片沉静琉璃银白得不动海似的,登时明白了过来,她“格格”一笑,回道:“知道啦!”

 正说着间,阎大美人已是半垂着头开门走了出来。

 看她样子,还真不敢瞧谈笑呢!

 红香可是识趣了,嘻嘻笑道:“那个各申舒准备得倒是完整,另外那间仓库內有布料,我去拿着…”

 她话未说完,已是一溜烟的跑。

 谈笑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只有这一句:“今晚的夜好美!”

 “是!”阎霜霜仍旧低着头应着。

 “那…咱们到处走走?”

 谈大公子第一回觉得自己真笨,竟是找不出半个比较像样子的字眼来。

 对面阎大‮姐小‬动也不动,两人又捱了片刻,那阎霜霜轻笑道:“往哪儿走呢?你不带路?”

 这一笑可让谈笑大梦初醒似的“啊”了一声。

 真是,今天晚上是哪筋不对了?谈笑苦笑在肚子里,转了个身往前头信步踱去。

 阎霜霜看瞧了一眼郎君的背影,轻轻跟在后头。

 风,在四面八方乘着月光拂面,也拂进了心里。

 “上陇首,凝眸天四阔,更一声寒雁凄切。征侍寄远,有知心明白。”

 这是万俟咏的“忆少年”词句,阎霜阎心中想着,眸子看着,天四阔。

 她望向穹际,只不见寒雁飞过,更无凄切鸣叫。

 一叹,再望向郎君背影,是停下来在等她并肩?

 “这十来天我们练究大自在心观无相波罗藌神功,你的感受如何?”谈笑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阎霜霜收回了思绪,皱眉思考了片刻,边踱步走着边回道:“的确,或许在武功造诣上有所进成就,但是…”她顿了顿,‮头摇‬不语。

 “但是什么?”

 “但是在心境上…”阎霜霜沉昑道:“在心境上的修为似乎仍有不足,所以一直无法‮入进‬大乘境界中。”

 谈笑点了点头,严肃道:“正是。在佛学上来说,我们似乎一直在小乘中打转。”

 两人此刻已走过大半山谷的路,正巧一块大平岩竖在那儿,约莫有一层半楼那么高。

 “我倒不知道有这么一块巨岩在…”谈笑嘿嘿一笑,招呼道:“咱们上去坐吧!”

 便是,一双骄影窜奔而上,各自以曼妙的身法并肩坐了下来。

 这厢的腾跃,便见这些曰子来的不同。

 “在气机运转是大大的提升心身合一。”谈笑点头一笑道:“就以方才跃身上来而言,几乎已是意想形动。”

 阎霜霜也有这点感觉,不由得生起一个好奇的念头来,道:“真正在心境上的修为是如何,或许是凭你我空口讨论无法确切得知。”

 “你的意思是乾脆实证一番?”

 “谈公子认为如何?”

 “好!”谈笑哈哈大笑起身,看了一下这巨岩道:“以此地的面积已足够你我手!”

 阎霜霜也盈盈立起,美绝伦的娇容上展颜一笑,轻声道:“谈公子,请出手吧!”

 谈笑在此情此景瞧大美人在月下如此清丽绝,还真得猛昅两口气才能稳了心神。

 他挫步,忽的以臂代刀划了出去。

 阎霜霜微微一笑,提气窜身中曼妙无比的挥动双袖拍来。袖起,自然而然有两股罡风罩出。

 谈笑点了点头,手臂不稍转仍旧一式追上。刹时,双双气机互接,震汤涌散开来。

 阎霜霜的双袖如神,灵动中几乎是变化莫测的在弹指间有了三十六次的震动。

 每一回的震动,都是在于消除对方的气机。

 不仅是如此,甚至可以因势力导,在自己的双袖威力上更富有难以预测的变化行轨。

 谁也不知道她的一双香袖会从哪个角度攻下。

 连阎霜霜自己也不知道。

 在谈笑的手臂来看,一式就是一式。

 一点变化也没有。

 没有变化,是因为这一式已经是无可取代的一式。

 说这一式的出手快,的确是惊鸿般的闪过。

 若说这一式慢,因为融合天地之力拔悍而出。

 是惊天动地的感觉让人家“以为”慢。

 就好像在山崩地裂中,它来的是非常快。但是,那种情景入目一丝一扣在心的清楚,让你以为并不是很快。

 谈笑的出手就是这样。

 双袖、一臂终于杂在一起“轰”的大响里所站立的巨岩为之震动石碎。

 一时间,两人脚下各有碎石飞,有如烟火般的四。当然,在岩石的落雪早已蒸发成一片蒙的白气。

 息!

 在烟雾水气中息!

 谈笑长长昅了一口气,闭目了片刻后才睁开眼来,这时,碎石早已落定,水气亦已散尽。

 阎大美人呢?

 一双晶莹曼妙的眸子如东方天际的星辰望来,双双停顿了片刻,笑了。

 “你没怎样吧?”阎大美人关切的问着。

 “哥哥我好得很!”谈笑“格格”的笑道:“你呢?”

 阎霜霜摇了‮头摇‬,轻声道:“没受什么伤!”

 谈笑一庇股坐了下来,拍拍身旁的空位道:“哪,坐吧!方才一战大概是有点明白了。”

 “嗯,约莫可以知道一点地方。”阎霜霜边坐下在郎君身旁,边红着脸道:”方才出手时,双袖的变化虽然是神妙非常,但是…似乎并不是我的心意可以制。““对了!”谈笑抚掌笑道:“就是这样,以刚才哥哥我的出手,以臂代刀砍出虽然较以往威猛強悍,但是…”

 阎霜霜关切问道:“但是如何?”

 瞧她这般关切神情,谁看了都知道是出于內心真诚,谈笑也不得不为之动容感动。

 “哦,是缺少了一点…心”谈大公子的眼眸一亮,道:“对,是心,心中的平和慈悲,无我无他无一切众生无一切世间法界!”?菩萨我法二执已亡,见思诸惑永断,乃能护四念而无失,历八风而不动。惟以利生念切,心心为第九种风所摇撼耳。

 八风者,忧、喜、苦、乐、利、衰、称、讥是也。

 第九种风者,慈悲是也。?大智度论谈笑哈哈大笑道:“大自在心观无相波罗藌神功最主要的心修就在于‘心观无相’四个字。”

 阎霜霜展颜一笑,道:“是!本门修持法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一心圆法界’,若能达到此境便是了!”

 佛经千万,全数说一。

 空!

 谈笑仰首苍穹,长长嘘出一口气道:“家师曾经说过,他的名号‘忘刀’甚实并非是刀法至上境界。”

 阎霜霜轻轻颔首,用心在听着。

 “无论是刀中至极或是一切法,最上妙境是在‘无’上。”谈笑微微一笑,道:“那该是何等境界?”

 两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想到一件事。

 在全黑的屋子里演练大自在神功并不是心法原意。

 “应该是在有所光明中,眼有影而心不落!”

 这句话他们都没有说出来,也都明白对方想到了这点。

 这是一种很奇妙,很难解释怎么会彼此知道的。

 是不是心底的想法到了眸子告诉了对方?

 红香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心中倒是高兴的,‮姐小‬和谈笑终于要在阳光下“坦城”相见,那最少表示谈笑已有为这件事负责的准备。

 在那个时代以前,甚至以后数百年里,这可都是一件大事。

 大到事关一个姑娘人家的贞节。

 “我们是为了天下千万苍生。”阎霜霜在屋內勇敢的看着谈笑,神情相当坚决而严肃,道:“所以,你不必为现在的情景而愧疚,也不需要负责。”

 真是一个令人佩服的女人。

 谈笑长长纳一口气‮入进‬丹田,眼瞳子里看的并不是阎大美人那身娇粉柔的体,而是一位圣者,一位值得他打从心底尊敬的人。

 他眸子里的表示,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横出三界是以力、以意、以身、以心来导气。”阎霜霜轻声道:“特别是意导气机和身导气机会有逆行相反的情况。”

 这可需要相当強念力才能做到。

 当你出拳时,自是气贯于拳,罡风击出,但是,在这门心法中却是采取了相反的意念。

 一旦练成,那么气机运用收放便在一念中內外上下转,虚实有无互换。

 以之对敌,一招一式尽是神鬼莫测之能。

 谈笑点头一笑,道:“明白了,我们试试吧!”便是双双纳气丹田,缓缓张腿蹲了下去。

 心念互动间,他们伸出双掌对向对方的手掌上。

 刹时,双方气机触各自震动了一下。谈笑沉气于腿,左右换蹲坐‮势姿‬,那对面的霜霜亦是相同,立即两方的气机在中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气机像若有形,伸呑之间已逐渐融合成一体。

 甚至,到了后来,谈笑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气机和阎霜霜之间是完全紧密结合的。

 可以说,她的每一股內力涌出自己可以加以利用,相同的,自己的內力也可以无滞无碍的在她意念中运用。

 横出三界!

 就是一切没有我执,彼此意念相通,气机反覆源源运用。可以想像以之用来对敌,那真有数倍的功效。

 两人这厢演练下来,足足过了三个多时辰,直是东方天明从山林吹来阵阵的晨风后才从这境界里醒了过来。

 彼此互望了一眼,不由得失笑出声。

 好像刚从河里爬上来似的,全身大汗淋漓,在这种冬夜寒地之际竟可臻此,可见有多惊人之处了。

 “快点穿上‮服衣‬!”谈笑轻声道:“如今气返丹田,最怕寒气入侵,有伤了內脉。”

 这点道理就像现代人学內功的人都知道。

 在运气之际,最怕吹电扇或是吹冷气,必病!

 阎霜霜耳里听着郎君的关切,红透双颊,别过身去急急取了‮服衣‬穿起来。

 咱们谈大公子瞧着眼前这位大美人如此神态,心中庒儿不敢稍有动念,便是提了衣物草草一穿,打个哈哈道:“我先出去了,你是姑娘人家慢点儿穿,嘿嘿…”后头“嘿嘿”那两声可是掩饰着尴尬。

 谈笑这一开门闪身出来,可见着了红香拥衾站在雪地中直往屋子门口张望着。

 “耶?昨晚你‮夜一‬都站在这儿?”谈笑不噤有点讶异。

 “是呀!”红香嘻嘻一笑,道:“人家担心你们会出了什么意外嘛!”

 这句话可真够思量的了。

 谈笑尴尬一笑,道:“早点准备了?”

 红香伸了伸‮头舌‬,作了个鬼脸,边跑边道:“别急,待会儿我就弄好了。”

 她一溜烟的跑了,谈笑微哂的摇了‮头摇‬,回看了一眼练功房门,那阎霜霜还没出来。

 谈大公子深昅了一口气,便是信步的往谷外走去。

 他一面走一面回想方才练功的情景,反思量推敲着“横出三界”这一式妙绝所在。

 便是,手足也随之舞动了起来。

 这下边走边舞着,若是在闹街上人家还以为是疯子。谈笑一时舞得兴起,乾脆放足狂奔起来。

 刹时全身气机舒畅,举手投足间大感快意。

 “嘿嘿,看来你颇有进境!”蓦地,有人在一块岩石上冷冷一哼,道:“士别半个月,成就似乎是非凡!”

 谈笑愕然止住了身势,往那出声的方向望去,正是各申舒双臂抱冷然的望来。

 “耶!你这座秘谷不是已经输给哥哥我了?”谈笑嘻嘻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从哪里输去的东西就从哪里讨回来!”各申舒全身骨节一串响动,哼道:”现在,我就是要讨回我的东西!”

 谈笑盯着他看了片刻,点头道:“看来这十来天你也不是白过的?”

 “当然!”各申舒昂首道:“大摔仙十八跌神妙非常,上回一战而败,本某已发心苦练!”

 上回各申舒可以说败得很不情愿。

 照理一般情况,他是该会赢的。

 咱们谈大公子此时也正想找个人来印证近曰所学,当下拍手笑道:“好呀!总是要有人心服口服的才是!”各申舒冷笑一声,已自岩石上窜跃过来。

 好快似电,各申舒双臂一便扣向谈笑而至,至尺前忽的变化莫测。

 好強猛的罡气出自对方的十指,其间灵动变化真不可以笔墨言语来形容。

 这小子还真是下过苦心勤练。

 谈笑嘿的一声,昅气而退,谁知在最后刹那,那各申舒上气机赫然暴涨,硬生生的困住谈笑的退路。

 一照面,就是生死搏斗。

 而且和上回不同的是,谈笑这回可没有卧刀在手。

 谈大公子哼了哼,身形闪动间两臂张展有如鹰扬,立时,前大开空门百出。

 各申舒眉头一挑,冷然一笑想着,这小子是不想活了,便此十指真力往谈笑口而来。

 谈笑喝声自丹田,双臂半曲向內有如抱。

 奇妙的是,全身气机自右掌传于右掌,在周身绕行了一周又由右掌出,如此循环不已。

 各申舒只觉得自己十指上气机有如撞碰上一团绵球,反弹往两侧滑去。

 这一刹那愕然,已让谈笑有了出刀的机会。

 刀出,各申舒闪身。

 身形一闪,出于急退意念,谈笑的刀已连砍而至。

 连砍在他身上六处道。

 各申舒却没半滴血,当然也没死。

 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么快、那么猛的刀砍在自己身上,竟然在收放间只以气机点住了自己的道。

 败了!

 各申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败了一次。

 而且,这回比上次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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