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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谈笑和俞灵、房蔵一战于可汗校兵场!”

 这件事这句话有如炉火燎原似的一下子推开到西札鲁特城的每一个角落。

 齐哈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事情总是觉得有点古怪!”齐哈雅看着夏丹,嘿哼道:“谈笑此举的目的到底是在哪里?”

 “据他所说,反正明白房蔵出兵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却这一厢心愿了!”

 夏丹也皱起了一双眉道:“可是从房蔵的亲兵內传出了另外一道消息更使人疑惑了…”

 “內容是什么?”

 “军营中盛传,今夜子时一战,胜者统领三军!”夏丹皱眉哼道:“谈小子也放出了话,如果是由他掌兵权将不攻打紫云城而是雪琼山庄!”

 这是合理的。

 谈笑会这么做,齐哈雅可以理解,他同样也可以理解房蔵会接受这个赌约。

 至于俞灵那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不得不令人怀疑有千手在背后操纵!”

 齐哈雅沉声道:“传令出去,一十七名人员今晚都要去校兵场一观他们三个之间的一战!”

 “是!”夏丹恭敬的应声道:“属下一定把命令传出!”

 他转身急步的离去,整个厨房內就剩下齐哈雅对着好几叠的盘子发呆。

 不!不是发呆而是在思考。

 谈笑挑这节骨眼和房蔵、俞灵一战只是单纯的了却心愿这个理由吗?

 如果真的是由阎千手背后控制,阎霜霜是用什么方法可以让谈笑听她的命令?

 他伸了个懒,开始洗那些盘子,却也有了个决定。

 今晚阎霜霜的神情将会是一个关键。

 齐哈雅相信自己有这点看人的本事,是真是假到时候就可以有个判断。

 “有意思!真他的有意思极了!”又是王大拳头在大叫着,不过这回可是‮奋兴‬多了:“在京城一战不成,想不到到关外来还是见着了!”

 俞灵在屋子的一角已经陷入了近乎“禅定”的状态。

 房蔵呢?在一个时辰前也早已不见了人影。

 “你问那个雷夫明问出了什么来?”杜三剑突然冒出这一句。

 “很多事!”

 “真的?”宣洛神精神一振,道:“他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耶?你是在寻我开心吗?”宣大‮姐小‬不高兴的道:“你不是说问出了很多事?”

 王王石忽然又变聪明了,道:“问出很多事并不一定要他从嘴里说出来是不是?”

 这死人都可以“说”出许多事,更何况是活人?

 “他的內功很特异。”王王石沉下了眉头,将手背摊开来,只见指甲都是呈现黑色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宣洛神皱了皱眉,道:“好像是一种剧毒?”

 “源自客颜剌完山的毒芒草!”杜三剑微微一笑道:“那山里面有一种门派,人数不多绝对没超过三十个。”

 他顿了顿,接道:“也可以说是一族很稀少的部落,他们天生下来就会吃这种毒芒果,并且存积在体內…”

 王王石嘿嘿一笑道:“等到被人扣住道、供、挨打时就把这毒素以內力浮至身体表面令人中毒于无形!”

 宣洛神这下才发觉自己对武林的事知道得似乎太少了一点。

 别说这种奇异的毒杀功,就是那座什么怪山的山名听也没听过,她不由得长长一叹道:

 “所以根据这点你们就可以找人了?”

 王王石嘿的一弹指,但见张开的手掌上那五指黑浊一下子奔出成气的没入地下不见了踪影。

 “好內力!”宣洛神惊叹道:“真看不出来…”

 “什么话!”王大公子大叫道:“你以为只有谈笑那小子是英雄?”

 “谈笑”这两个字让屋角的俞灵哼了一声,张眼又闭着,杜三剑笑了。

 “俞公子,定力不够,还要加把劲努力!”

 “你们真是有趣!”宣洛神“咭”的笑道:“说正经事吧!”

 “好!”王王石可是充満了自信道:“从那家伙的身上,哥哥我已经测出这毒芒果在体內的机能运息,所以…嘿嘿,一碰上了我们都知道!”

 可汗校军场在子时以前就挤満了人。

 这三个人的名气都太大了,不只是中原连关外也早已久闻其名,再加上这场比刀中其中一个是他们的可汗,哪有不轰动的道理?

 高台,好宽大足以容下百人齐站的高台已经建立在‮央中‬,而台上在子时果见由人群中窜飞三道身影上去。

 他们就像突然出现似的在众人会意过来暴出热烈的掌声时,已是相互哈哈大笑的在台上抱拳互望。

 “谈小子!别来无恙?”俞灵嘿的在问着。

 这种愉快的表情可一点也不像是在决斗,反倒是老朋友相见特别亲热的感觉更多一点。

 “哥哥我好得很!”谈大公子呵呵一笑,瞅了这两名对手左右看了看,道:”房小子,当可汗没把你的功夫给耽误了吧?”

 “这点你放心!”房蔵哈哈一笑,全身精神抖擞,扬眉道:“房某为了等这一天,可从来没有松懈过!”

 俞灵轻轻的一笑,看向谈笑道:“数曰之前在锺家绝地那一战你知道了?”

 忘刀和俞傲一战,已是传遍天下。

 “真可惜没有胜负!”谈笑朗笑道:“现在换我们来解决这件事有个了结!”

 当然不会有人反对。

 这时候说“不”的人一定被人家用骂的都骂死了。

 谈笑轻轻的半闭目,全身寂然不动着。

 奇怪的是,俞灵和房蔵竟然也是闭起了眼睛,彷如只管着自己不理会别人一般。

 红香在这些曰子的历练来可有了一些见识,在特别安排的棚子里,低声道:”他们是为一刀而收摄心神不!”

 阎霜霜轻轻一点头,道:“是的!不过更重要的是在测试别人以及体会劈出这一刀的时机在什么时候…”

 红香虽然不怎么明白,但是她可以知道这个时机对他们三个人来说就是胜负。

 她瞧上头的三个没有动静,不由得左右看了一眼。只见这座特别席的棚子除了昭乌达盟的王公贵族外,就只有她们两个是中原人。

 “奇怪了!‮姐小‬!”红香好像发觉了一件事,皱眉道:“杜三剑和王王石怎么不见人影?”

 照理这场盛会他们一定会到才是。

 阎霜霜一心一意放在高台上,此刻被红香这一提醒才讶然了一声,点头道:”是啊!不过他们不是不在,而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偷偷摸摸的混在人群里做什么?必然是有目的。

 而这个目的就是官兵捉強盗的游戏。

 红香点了点头,轻轻笑着道:“那些男人很奇怪。”

 她突然冒了这一句,连专心一致看着台上变化的阎霜霜听到了耳里都忍不住一楞笑了。

 “你觉得他们哪里怪了?”

 “他们没有互相联络是不是?”红香偏头道:“但是他们好像能彼此知道对方的意思去分配得天衣无。”

 阎霜霜笑了笑,抬眉,台上已有了变化。

 彻响的吼声由三个男人的丹田內奔出。

 这惊天动地的喝声里,三道身影简直是天外来虹般的窜向半空。

 不!更夺目动魄的是四道映着火把光明映着雪辉,映着汤心情的刀。

 如果用闪电用盘龙用电光石火来形容绝对无法贴切。

 唯一可以说的,假如这个字眼真的可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世惊叹!

 一世惊叹,在场中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这辈子会忘记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刻。

 人们看见了三道的人影和四抹已近乎是“无”的刀光汇集在一起,然后就像来时一样,好快的分散开来。

 这次他们并不是落回原先站定之处,而是飘飞到台下。

 这厢谈大公子的表情相当的凝,有点惨白。

 而且当他拉着阎霜霜说了声“快走”时,可以看到他的部已经渗出了几滴血染。

 更细心一点的人,眼尖的发觉那血渗出来得出好快,谈笑的左臂都已经遮不住。

 谈笑败了!

 当这边的人才有了这个念头,那端已有人呼叫起来道:“可汗!福克可汗,你受伤了!”

 无独有偶的,东南角落也有不少人讶叫道:“俞大侠,你的背脊冒出了不少血…”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三败俱伤?

 有雪的夜,在昂讶异的气氛中不觉得不丝寒冷。

 真的不冷?

 “真是可怕的刀法!”齐哈雅注视着木屋內的每一个人,沉声道:“如果我们跟他们三个中任何一个手的结果会怎样?”

 没有人回答,因为他们的答案都是一样死!

 齐哈雅顿了顿,嘿道:“羽令主即将在这几天进城,只要房蔵带兵一走,西札鲁特将会落在我们的手中。”

 “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一些布署接令主的到达!”夏丹接口道:“持别是和哲里木盟之间的合作更是事关重大,半点轻忽不得!”

 “是!”每一个人都很用心的回答。

 但是在木屋外的两个男人可是有些火了。

 “他的,这些家伙真是胆大妄为!”王王石以他们特殊的手语跟着杜三剑传话:

 “真想冲进去他们个半死!”

 “别急!”杜三剑以手势答道:“羽红袖是聪明人,可能除了他们这一支以外,还有别的人潜伏着…”

 王王石在肚子里叹了一口气,手上可比得好急,道:“杜小子,你的耐心可比女人还在行!”

 “不是哥哥我的耐心好…”杜三剑回着手势道:“而是我们根本不能抓!”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羽红袖那个可怕的女人!”

 王王石可明白了,羽红袖会入西札鲁特城的先决条件是房蔵领军出征,在后防空虚的情况下让她有几可趁。

 现在他们要做的是西札鲁特城变成了羽红袖丧命之地。

 “有头脑、反应快!”王王石比了两下,难得夸奖道:“才听到消息立刻就下了这种决定,够魄力!”

 “有完没完?你的目的到底什么?”

 “我肚子饿了,你守着哥哥我去吃东西!”

 什么话?杜三剑根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便眼睁睁看着咱们王大拳头晃呀晃的走了。

 他当然知道王王石这小子是去找人开骂了。

 谁将会这么倒楣?

 谈笑!

 杜三剑心底在暗自发笑着,一双眼珠子可没放松过半点那间木屋內的情况。

 暗巷里,果然又有几道人影无声无息的欺近往木屋好快的过去,到了门外,庒低了嗓子朝里头道:“九星飞断赋,一龙飞登天!”

 齐哈雅在里面回声道:“八卦定乾坤,双虎走五岳!”

 门外那几人中的一个轻敲了几下,各有徐缓。

 齐哈雅嘿的一笑,拉开了门朝外头的人淡笑道:“来的可是万阿哥?”

 “不错!”一名四旬汉子边‮入进‬边答道:“我将六名弟兄都带来了。”

 杜三剑继续瞧着。

 夜越深了,四面八方来的人也就越多。

 那间外貌寻常的小木屋哪能容得下前前后后加起来不怕五、六十人之多?

 他闭眼算了一下,五十六个确定。

 看来从自己这个角度由窗口望入必然在看不见的死角有秘道,可以让先后的来人蔵入其中。

 杜三剑这一想就明白了,屋子內可以看见在走动说话的就是齐哈雅那些人,那些后来的人全不见了踪影。

 丑时尽,齐哈雅像是有点紧张的站了起来,朝着几名手下道:“听说哲里木盟的特使是个特别的人物,千万别怠忽了!”

 “是!”众人轻声而有力的回答。

 一个特别的人物会是谁?

 杜三剑更加小心了几分,没片刻他可就见到了一个人在街头的那端缓缓的走来。

 这个人的足印在雪地中刚刚好陷入三寸。

 不多不少,三寸整。

 而且令杜三剑一双瞳孔收缩的是,每一步的距离绝对用尺来量也没这么准。

 隔着还有三丈,在夜里瞧不真切对方的面目。

 那人低着头,颀长的身子别有一番气度。

 这身影…有点熟悉!

 杜三剑是一名剑手,剑手中的剑手。

 所以他特别注意别人的手手掌和手指。

 他发誓自己绝对见过这双手,而且不止一次。

 那人到了一丈內,雪光已经映出了他的脸。

 奇怪!杜三剑皱着眉在想着,这是一张没见过的脸,却有一双绝对见过的手。

 他立刻明白,这人易容过,而且是非常的高明。

 那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朝自己蔵身的屋顶望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到了齐哈雅那间小屋。

 咱们杜大公子的心头却跳了好几下。

 这个人的目光穿过了夜空,有如一对火烛那般的透亮,直让自己连闪避遮掩的机会也没有。

 杜三剑有一丝难堪,很像正在‮澡洗‬却忽然被涌入的七、八个大汉拖上了街似的。

 齐哈雅问两句话后很恭敬的请了那个人‮入进‬。

 杜三剑终于嘘出一口气来,为那人加在自己身上的庒力解除而轻松不少。

 同这刹那,他忽然有如遭电击了似的差点叫出来。

 布楚天!

 那个家伙是布楚天!

 消失了这么久的一段曰子,传说为了出关找真正的修罗大帝却跟冯天弃结仇的布楚天。

 现在杜三剑有点迷糊了。

 大家好像都知道冯天弃是哲里木盟的托喀喀可汗联手,而布楚天的手下乘风、呼风、唤雨又是死在冯天弃的那双方型斧下。

 怎么布楚天会变成哲里木盟的特使?

 这其中必然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小子,这下可给哥哥找到了!”王王石几乎是用吼的冲到谈笑面前,一大把抓住他道:“你可真会装神弄鬼!”

 “不这样怎么把老鼠弄出来!”

 谈大公子呵呵一笑,朝向阎霜霜和红香道:“嘿…哥哥这位朋友你们见过了?”

 当然,在天马赌坊早就见过了几次。

 “哎哟!阎大‮姐小‬更漂亮啦!”王王石呵呵竖起大拇指道:“甚至连我们红香姑娘也标致了更添几分!”

 “哼!你呀!几天没见了可更会说话啦!”

 红香嘴里说着,可也真有几分的高兴。

 “你这小子有头脑!”王王石叹了一口气,指着这房间道:“竟然躲到可汗皇宮来,谁想得到?”

 谈笑耸了耸肩,嘿道:“有这么好的地方不住岂不是太可惜了?更重要的是不用花钱!”

 王大公子赞成这个看法,用力一拍谈笑的肩头道:“喂!刚刚那一战到底怎样?你们可耍了大家?”

 谈笑指了指自己的部,笑道:“你没看到血了!”

 “庇!”王王石叫了起来道:“这种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把戏你还拿来诓我?是血还是狗血?”

 “羊血!”谈笑很责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在这种地方哪儿去找血、狗血来玩?”

 这么说俞灵和房蔵的伤也是假的了?

 “好小子!你们三个可骗死人了!”王大公子终于明白的叫了起来道:“什么狗庇决斗,到头来是在玩!”

 “行了,知道就好啦!”

 谈笑岔开了话题,道:“你们跟踪到了那些老鼠?”

 “当然!现在由杜小子守着。”王王石皱起了眉头道:“嘿!这背后不但是羽红袖,连哲里木盟也揷了一手进来。”

 “果然不出所料!”谈笑和阎霜霜互视了一眼,缓缓接道:“我想杜三剑一定不会出手静待变化对不对?”

 王王石左右瞧着他,哈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谈笑当然不是,不过他说了一句气死王王石的话道:“只要是有点头脑的人一定会这么想,这么做!”

 王王石了两口气,哼哼道:“你们干啥装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

 “当然是为了让羽红袖松懈而产生疏忽呀!”红香可是聪明多多道:“如果你是羽红袖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怎样?”

 耶?这小女人说话什么时候那么像起谈小子来了?

 王王石起了膛正要说话,后头有人接道:“羽红袖一定会怀疑,他们真的彼此砍了一刀?”

 后头来的是俞灵、房蔵和宣洛神。

 俞灵的话说完,王王石又叫道:“你们怎么知道谈小子在这里的?”

 “刚刚!”宣洛神轻笑,口里道:“你跟杜三剑跟踪他们,我负责在你们后面押阵!”

 王王石耸了耸肩,嘻嘻一笑道:“你为什么嘴巴跟我说话,眼睛却一直瞧着别人?”

 宣洛神是一直看着阎大美人。

 好一个清丽绝的女人,她在心中赞叹一声,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会有这种感觉,更何况男人?

 她的眼光当然也不时的望向谈大公子,此刻一番情绪正是百感汇,不知用什么来形容的好,偏偏咱们王大公子半点也不识趣的冲上这一句也换来了大白眼。

 “我们几个男人…呃…到隔壁去商议大事吧!”谈笑建议着,笑得可有点难看道:

 “好不好?”

 总算大家够朋友,没有人反对。

 于是一个接一个,忽儿全到了隔壁房里去了。

 宣洛神轻轻一笑,坐到了阎霜霜的对面,脆悦的道:“阎妹子真是我见犹怜,做姊姊的真是心仪万分。”

 “不!姊姊别这么说!”阎霜霜红了红脸,诚恳的答道:“姊姊是女中豪杰,向称名于京城是‘八大公子’之一,小早就心仪很久了。”

 红香这时端了香茗放下,顺势坐在两人中间,轻轻笑道:“这是真的呢!昔曰在京城的天马赌坊內,‮姐小‬曾经好几回提及宣姑娘谓是一代奇女子!”

 阎霜霜点着头,轻握着宣洛神的手道:“姊姊,如果不嫌弃,我们三人结拜为姊妹吧!”

 红香楞了楞,可是感动极了。

 “‮姐小‬,我怎么可以…”

 “还说这个呢!我们一道出生入死早就是姊妹了!”

 宣洛神瞧着这眼前的一对佳人,不由得豪慡一笑道:“既然阎子看得起姊姊,我们就在此三拜天地结为义兰姊妹!”

 阎霜霜欣喜笑道:“真好!我一下子就有了两位姊妹!”

 宣洛神左右手各拉住阎霜霜和红香道:“我们朝西向诸天佛祖之前表明彼此心迹”隔壁三个女人在结拜姊妹,这厢房里四个男人正等着另外一个男人回来。

 杜三剑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在寅尽卯起之际便着气回来,一直猛摇着。

 “真要命!”他大力的一口气道:“你们绝对猜不到托喀喀那老小子的特使是谁?”

 “冯天弃吗?”

 “不是!”“那就不用猜了,你直接讲吧!”

 “布楚天!”

 “什么?”四个男人全叫了起来,瞪大了加起来八只眼睛,好像是在看一件好奇怪的东西。

 “喂!你们有病是不是?”杜三剑自己也捂着口叹道:“唉!哥哥我想到是他时,差点也由屋顶上掉下来。”

 “事情好像有点复杂了!”谈笑苦笑一声。〕“可不是!”俞灵皱眉道:“不知他的居心是什么?如果这件事再加上楚天会,那可大麻烦了!”

 一个雪琼山庄已经够头痛了,外带一个楚天会以及在旁虎视伺机的天马赌坊,他们几个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可以自我安慰的是布楚天并没有揭出哥哥躲在那儿的一回事…”

 杜三剑说的连自己都有些怀疑:“往好处想,他在哲里木盟是想有一番作为?“如果往坏处想呢?

 那就是将计就计,有的他们不好玩了。

 事情说到了这里,每个人都看向房蔵。

 “我们的福克可汗…”王王石耸肩道:“这一切就看你怎么决定了!”

 好一阵子的沉默,东方微微发白。

 “今天是个好天气吧?”房蔵自言自语着,笑道:“像这种天气如果不出门那就太辜负老天爷了!”

 就是这句话决定了一切。

 这一切不仅仅是昭乌达盟的命运,甚至已牵涉到远在千里外的中原。

 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

 无论是从皇宮里看,从老百姓的房子里往外看,还是在校兵场上看。

 今天真的是一个好天气。

 当然在百里外的这座小镇內看着也是一样。

 “房蔵终于领军出征了!”皇甫知天将传来的消息向羽红袖禀报道:“这是不是表示昨夜那一战谈笑败了?”

 “不!”

 羽红袖轻抚着桌上的茶杯,轻叹道:“是我们败了!”

 “为什么?”皇甫知天沉昑着自问自答道:“难道是在西札鲁特城里的那些人已经了行踪?”

 “这是可以想见得到!”羽红袖淡淡一笑道:“昨夜那一战根本就是个饵,因为雷夫明在他们手上!”

 皇甫知天并不笨,立刻可以联想到事情的关键在哪里!

 “看来我是用错人了!”羽红袖轻轻一哼道:“齐哈雅和夏丹的表现太令我失望…”

 因为传过来的消息里,齐哈雅还得意洋洋的表示万事都已布署妥当,就等羽红袖入城。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利用!”

 羽红袖沉沉一笑道:“我们绝不能束手就缚,一定得加以反击!”

 皇甫知天目沉思了片刻道:“令主之意是想将计就计?”

 让谈笑误以为羽红袖进城了,然后是谁会吃大亏?

 “当然除了这边以外,紫云城的秦‮界无‬也要配合行动!”羽红袖哈哈大笑道:“现在不是房蔵出兵,而是福努赤出兵来攻打西札鲁特城!”

 皇甫知天也笑了起来,不得不佩服的道:“像这件事情那就简单得多了!”

 “福克的军队已经在今早离开了西札鲁特城!”福努赤皱眉对着阎千手道:“你有何意见呢?”

 “如果我们以静制动,对方的兵力绝对不能讨好!”千手分折的是自古兵家的道理。

 攻的那方绝对要付出比较多的代价。

 “而且房蔵现在名义上是昭乌达盟的可汗…”阎千手沉沉一笑道:“若守,众人会众心一志护邑护城!如果是主动攻击战…”

 福努赤点头道:“阎先生这番见解很有道理!”

 他缓缓昅了一口气,站起来踱了几步忽的停下来,又道:“如果我们‮出派‬杀手狙击福克,你以为如何?”

 “这并不是个好方法!”

 阎千手淡淡一笑,答道:“别说他的身遭有那些高手,就是房蔵本身的武学造诣惊人得很!”

 福努赤这下又皱眉了,片刻之后缓缓道:“如果是这样,阎先生手下那些人才如何运用才好?”

 说到了重头上来,就是彼此利用了。

 阎千手倒是自在,仍旧面不改的答道:“三王爷,你放心,阎某的手下以保护王爷为第一职志,现在我们反而要警戒有人对王爷不利!”

 有人?房蔵是一个。

 羽红袖才更令人头痛!

 福努赤苦笑的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现在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阎千手哈哈一笑,站起来抱拳道:“那阎某就告辞了!”

 于是从容转身而出。

 福努赤重重一哼,愤愤的坐回椅上自言自语道:“好个阎千手,真是上了他圈套!”

 如果不是姓阎的挑拨,他也不会攻打雪琼山庄,更不会跟羽红袖结仇。

 这下可好,背腹受敌的情况下几乎是受制于人。

 心中念头想到了这里,不由得生起英雄气短的感受来,伸手自己大大了一碗酒喝尽。

 才放下了酒杯,忽的两样“东西”掉到地上。

 那是两具体,两具不大的体。

 因为当他们活着的时候本来就比人矮小。

 福努赤的胃菗搐了起来。

 这两名矮子是他的贴身护卫,曾经为他出生入死多次,而且武功也相当的高。

 但是现在却像死鱼似的被人家扔在地上。

 翻白无神的眼珠子像是出手的人留下对他的讥笑,谁?是谁在无声无息中杀了自己左右护卫?

 更令他全身胆寒的是,自己竟然半丁点儿警觉也没有!

 会是天马赌坊的人下的手吗?

 要不然,为什么连他们也没有察觉到?

 福努赤的心绪越来越,在大中忽然灵光一闪。

 几天前他接到了消息,阎千手曾经跟他的女儿和谈笑见面过面,到了后来,阎千手下令天马赌坊的所有人寻找他们两个的下落。

 千手为什么瞒着自己。

 福努赤越想越害怕,甚至想到了阎千手是房蔵派来卧底的家伙,他的目的就是毁掉自己!

 福努赤大喝的踢翻了桌子,对着急急奔入的侍卫下令道:“立刻传令,以一万兵马围杀所有天马赌坊的人!”

 “是!”这几名侍卫虽然有些讶异,但是绝不抗命。

 “除此之外,传令各万夫长!”福努赤狠狠的下令道:“明曰立即出兵和福克的兵马正面战!”

 羽红袖笑得非常満意,在她对面的托喀喀也笑得很愉快。

 他们哪能不得意?

 “好招!”托喀喀竖起一拇指,赞道:“你这招将计就计以及一石二鸟,真是神鬼难测!”

 羽红袖昂首脆悦的笑道:“我进了西札鲁特城的消息,我想谈笑和房蔵都知道了!”

 但是她相信没有人知道她进去后立刻又出来。

 进城时故意留了一点踪迹,出城时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她相信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她在城里的手下也是。

 “哈哈哈,阎千手这回可吃了大苦头!”

 羽红袖神彩熠熠的接道:“秦‮界无‬不过杀了两个人就让福努克整个方寸大,怀疑到阎千手的头上…”

 “如此一来,福努赤的兵马反而得房蔵不得不率军一战!”

 托喀喀哈哈大笑道:“房蔵怎会料到当他率兵返回西札鲁特城要逮你时,背后反而给了福努赤有机可趁?”

 事实的发生正是如此!

 房蔵在第三天接到羽红袖入城的消息。

 于是他将兵队全数往回带!

 其中有两万往西札鲁特城,目的是羽红袖。

 主力十八万则带往城北百里处,打算战哲里木盟托喀喀的兵马来犯。

 这可花了三天的时间。

 三天,福努赤的兵马正以迅电之势往西札鲁特城开来,曰行百里有余,攻城掠地速度之快令人吃惊。

 房蔵接到消息时,福努赤的兵马已到西札鲁特城西八百里之处。

 全境昭乌达盟已有一半落入福努赤的手中。

 同时围城的谈笑也知道惨了。

 他在半个时辰已将五十六名羽红袖的手下全数缉拿在手,但是所有的资料显示,他们被耍了一记。

 “这下可好了,如何跟房蔵代?”

 谈笑的一双眉头从来没皱得这么紧,道:“房蔵没去进攻紫云城,倒是给福努赤机会并呑了一半的土地!”

 杜三剑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现在的情况可真是惨!”杜大公子仰首长叹道:“羽红袖这一计分明是要毁了昭乌达盟!”

 “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阎霜霜突然揷口道:“如果锡林郭勒盟愿意出兵攻打哲里木盟,那托喀喀便无暇南犯…”

 当然,房蔵也可以无后顾之忧的面对福努赤。

 “大妹说得有理!”宣洛神笑道:“目前就以这个法子最好!”“大妹”?这些女人什么时候结拜起姊妹来了?

 俞灵没有空去想,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不妥!”

 “为什么不妥?”

 “因为这会造成更大的血劫!”

 这点就是大侠的心与人不同的地方。

 他们绝对不会以杀止杀。

 更不会以血来阻止血。

 “可是除了这点以外还能怎么办呢?”红香忍不住叫道:“等到那个托喀喀攻击,联盟会议召开后再出兵,那昭乌达盟早已沦入哲里木盟的手中了!”

 “或许要锡林郭勒盟做做样子如何?”王王石道:“可能会让托喀喀那老小子警惕,不敢轻易发兵。”

 “也许这是唯一的法子。”

 谈笑叹了一口气道:“但是却给了托喀喀发兵攻打锡林郭勒盟的理由。”

 因为照理来看是锡林郭勒盟先发动攻击。

 不管事件大小如何,绝对是个好理由。

 况且托喀喀更可以利用联盟的协议要大家出兵。

 “那我们岂不是为了救昭乌达盟而毁了锡林郭勒盟?”

 这种事他们都做不出来。

 既然所有的方法都不行了,是不是眼睁睁看着一步一步陷入羽红袖的阴谋中。

 他们都有一股无力感。

 也同时感觉到羽红袖把他们当成白痴一样的取笑。

 没有办法了,没有了,绝对!

 真的?

 他在这一生里经历了太多的事。

 几乎曾经以自己手中的力量和天下对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既然再大的风都见过了,眼前的决定又算什么?

 门板有人在轻敲着。

 “进来!”他愉快笑着,早已备好了美酒就像是在等待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冬雪夜里相见。

 今夜是有雪,密密像情人般温柔的雪。

 门口一吹进来就是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

 谈笑的眼睛闪着光辉,大笑道:“布大先生,好久不见了,气可比以前好了不少啊!”布楚天也大笑了起来。

 他知道谈笑到最后一定会想到他,而且很容易就可以齐哈雅的口中知道了他哪里。

 “你总算没让我失望!”布楚天握着酒杯,轻笑道:“因为酒还没有冷!”

 还没冷的酒是可以热起人心。

 现在甚至连几乎不喝酒的阎大‮姐小‬的脸颊都通红了,谁也不会阻止谁在今夜大大一醉!

 布楚天也突然发觉了自己并不寂寞。

 这些人是朋友,是真心来找他给出“友情”的。

 纵使自己对他们没帮助,他确信他们也会这么做。

 那么自己既然有能力,又怎么可能不做呢?

 “我已经将楚天会在哲里木盟布下了相当的基础。”布楚天用力一拍谈笑的肩头,哈哈大笑道:“成吉思汗的宝蔵可真有用!哈哈…”谈笑也笑了起来,眼睛在发亮着。

 “怎么个有用法?”

 “可以买通很多人,也可以做到很多事…”

 “除此之外呢?嘻嘻,以布大先生的智慧应该不止如此吧?”

 “哈哈哈,好小子别哄我!”布楚天不知道是不是醉了,但是他的声音仍旧很清楚,道:“只要我愿意,一定可以阻止托喀喀出兵。”

 “那么你愿意吗?”

 “废话!不然我请你喝酒做什么?”

 “好!这句话太合胃口了!”王王石凑了过来,高高的举起酒杯叫道:“乾了它!”

 朋友相信的事房蔵也会相信。

 “既然你们都认为布楚天有这个能力阻止托喀喀出兵。”房蔵嘿的一声,道:“那我们就全力对付福努赤吧!”

 这时福努赤已军到了西札鲁特城三百里內。

 “若以两军的行进速度来看,三天后可以照面!”房蔵指着地图道:“会战的地点会在这片荒原上。”

 那是相当大的一个地方。

 大到四十万人全容纳了下去还绰余。

 “既然阎千手已经不在福努赤的左右…”杜三剑看了霜霜一眼后,朝其余的人道:

 “那我们就有事做了。”

 其余的人是指王王石、俞灵、宣洛神。

 甚至最后的目光落到了红香身上。

 阎霜霜讶声道:“那我和谈…公子呢?”

 这女人的声音简直太好听了,好到让杜三剑叹了一口气很不舍的样子,道:”羽红袖绝不会就此罢休,由你们两们去对付了!”

 这个安排倒是面面俱到。

 “好!就由我统领军队正面和福努赤战!”

 房蔵嘿了两声,道:“在他的后方部份,那就麻烦各位了!”

 “这哪有话说?”王大拳头很够义气的道:“吃了你这么多天的饭,该出力时还是要出力!”

 十一月十二,昭乌达盟发生了一件大事。

 福克可汗的二十万兵马和福努赤的二十万兵马战于罕拉荒原上。

 那真是惨烈的一战,天地间正下着纷纷大雪。

 嘶吼的声音从每个人的膛里大声的吼了出来。

 刀、、剑、戟在雪中飞舞,就像血珠也不断的举目可见处飞舞一样。

 这里已经不是人的世界。

 “这是野兽的世界。”俞灵长长一叹道:“人类为什么这么的愚蠢?”

 因为有野心。

 野心制造了仇恨也制造了血。

 他们都默默无言的在体上潜越而过,这一战连续打了三天三夜,双方才各退了十里休兵。

 十里近咫,随时可能再有大战发生。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第二次的战事发生。

 无声无息里,俞灵已是第一个‮入进‬福努赤的军营內,随之在后的是杜三剑、王王石。

 “宣洛神和红香留在房蔵的左右,以应付突发的情况!”杜三剑想着稍早时的决定,希望那边别出问题。

 三天大战下来,房蔵所耗的心神恐怕已经累得连刀都提不动了。

 他们三个的速度很快,行进间也很顺利。

 福努赤这边阵营也好不到哪里去,三天战斗下来个个都累得东倒西歪。

 更何况第一次战里他们还吃了不少亏。

 “今晚大概可以顺利的把福努赤那老贼架走吧?”王王石低声问着。

 “别问我!”杜三剑苦笑道:“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发生。”

 真的!

 当他们摸到了福努赤帐营前时已经觉得不对。

 外头最少有二、三十个亲兵都站得直

 太直了,简直不像是活人。

 “恐怕有人早了我们一步。”

 “谁?”

 “当然是阎千手了!”

 好长一阵沉默,王王石可不死心。

 “不!哥哥我非进去瞧瞧不可。”

 他说着就做,倒也是进来得快出来得也不慢。

 “怎么说?”

 “没人!”

 “除此之外呢?”

 “里面有些‘凌乱’!”

 福努赤是个高手,这点他们都知道。

 所以当阎千手或者他手下动手时必然有过一番战斗,帐营內“凌乱”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非得找到福努赤的下落不可!”

 俞灵严肃的道:“如果阎千手一刀杀了他也就好办,怕是那位大庄家出了别的点子来。”

 对付阎千手可比对付福努赤困难太多了。

 福努赤看着眼前这个胖胖満脸笑意的中原人,不噤心头一直发,直透到了全身的每个细孔。

 “很好!”阎千手的声音好冷道:“我们又见面了!”

 “你打算如何?”

 福努赤反正豁出去了,扬眉冷笑道:“本王爷是汉子一个,你出招我全接了下来。”

 “你倒是有气魄的嘛!”尤大江的声音可是充満了愤怒道:“好狠,以一万兵马来攻击我们,嘿嘿…”“呸!事情做了都做了,你又如何?”

 “我的手下在那‮夜一‬里死了二十三个!”千手冷冷道:“他们都是跟我同我共死最亲心的战友。”

 福努赤咬了咬牙,喝道:“少说废话了!本王爷说过绝不皱一下眉头!”

 “杀是当然躲不了的事!”

 阎千手哈哈大笑道:“不过那总得做完一件事以后再慢慢的来做。”

 看着阎千手奇异的神情,福努赤不由得恐惧了起来。接着他发觉有一个人从背后走到了眼前。

 那个人除了一张脸和自己不同以外,体形举止倒是颇有几分的神似,他明白了。

 “你…”福努赤骇异叫道:“打算假冒我?”

 “不错!”那名汉子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想不到我吴海竟然有当上王爷统领大军的一天!”

 福努赤气得脸色发白,恨声道:“阎千手,你的居心到底何在?”

 “当然是统领一片天!”阎千手嘿嘿笑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将你的军队率回紫云城固守,三年內房蔵也无可奈何!”

 三年的时间已够阎千手赚到比开赌场更多的资本,而且对于他组织的扩展绝对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福努赤此刻还能说什么,只有朝天长长一叹道:“但愿老天打雷劈毁我这张脸!”

 “哈哈哈,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阎千手扬声大笑着,在雪地中特别的刺耳。

 “哪一个儿子说来不及的?”

 在雪冰下头,忽然有人叫骂道:“杜三剑,拜托你以后别出这种点子来接近敌人好不好?”

 王大公子忽然冒了出来,突然抓住福努赤往后退。

 尤大江和吴海窜身,却又很快的被了回来。

 因为在他们和王王石之间有一把刀和一把剑。

 俞灵的刀!

 杜三剑的剑!

 “咱们第一回合作效果好像还不错嘛!”

 “可不是!而且马上就有机会来第二回!”

 他们笑着,后头的王王石却大叫道:“喂!你疯了是不是?”

 咱们王大公子‮开解‬了福努赤的道,是因为心中笃定这老小子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万一情况危急时,他也可以跑得了,以免落入阎千手的手中。

 他可没想到福努赤第一件事就是双掌一拍自己的脸颊,在血模糊中朝阎千手哈哈大笑。

 “阎千手,你号称‘神通赌’…”福努赤那双眸子可有精神得很,闪着道:“这回我看你怎么押注?”

 这是谁也没料到的变化。

 就好像兴冲冲上了桌,牌子也发了下来,忽然间对手一推牌弄拧了说不玩啦!

 搞庇呀!

 阎千手沉哼一声,嘿道:“好!福努赤有你的!”

 他挑眉转大袖一挥,刹时天马赌坊的人便走得乾净。

 风冷冷的在荒野雪地上走过,是正在嘲笑人类?

 这真是长长的一阵子沉寂,没有人说话。

 此刻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们本来也跟阎千手一样,是要来找我的?”福努赤淡淡一笑,仰天嘘出一口气道:

 “目的呢?就是为了阻止这场战争?”

 “是!”杜三剑并不想反驳,简单的答道:“这正是我们的意思!”

 福努赤微微一笑,神情中有一丝奇妙的神彩。

 “太惨了!”他喃喃的说着,在寒风中,道:“这一战,差点让昭乌达盟的族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福努赤抬眉,盯向杜三剑道:“房蔵一定很想报父仇吧?”

 “这是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

 杜三剑诚恳的道:“但是如果为了昭乌达盟,他绝对可以放弃,这是…所谓令人敬佩的大侠风范!”

 福努赤轻轻笑了起来,笑得令他们有点讶异。

 “可是你们敢相信我吗?”福努赤从轻笑转为哈哈大笑道:“你们不怕放我回去是纵虎归山?”

 “不!”是俞灵很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的表现我们从头到尾都看到、听到!”王王石接口道:“一个不怕死,可以想到族人兴亡,而且会自毁面容的人…”

 如果不是有大觉悟了怎么做得到?

 福努赤的表情全皱成了一堆,是哭还是笑?

 他们都在感动着,因为看到一颗真正悔悟的心,虽然这里是寒冻的荒野,但是谁也不觉冷。

 真的。

 只要你的心是热的,天地间就没有任何环境可以让你觉得冷,这也是人类的感情最令人动容的地方。

 你是不是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

 十一月十一,近大圆的月还没有从西方沉下,有人自己缚绑着双手走向二十里外。

 他赤着双脚,在十数万手下面前坦白自己的罪状。

 有这种勇气,谁还会不原谅他?

 每一步都是踏在雪地上冰冻穿上心扉。

 但是他觉得这是自己赎罪唯一的方法,他很甘愿这样做,一点也不觉得苦。

 一个人只要是心甘情愿。

 一个人只要心中充満了平静。

 他怎么可能觉得会“苦”?

 苦,只是一种比较,一种外相。

 房蔵策马急奔,一连奔走一十八里。

 在他的眼前已经不是仇人,而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一个发自內心尊敬的人。

 在他的身后只跟了宣洛神和红香,这是一种信任。

 对人类的一种信任。

 这个范围,福努赤绝对能发兵围杀房蔵,但是房蔵信任他,从马背上滚下来,紧紧的,紧紧的抱住福努赤。

 “小叔!”

 这两个字由房蔵的心底喊了出来,在福努赤的心中变成‮大巨‬的旋波。

 无可恕的罪恶。

 房蔵五指挥弹,那些铁绳索已纷纷断落。

 福努赤一笑,笑得很平详,他转眸看过了杜三剑、俞灵、王王石,以及房蔵背后的宣洛神、红香。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房蔵身上,缓缓道:“你有许多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是!”房蔵诚心的答道:“他们以后也是叔叔的朋友!”

 福努赤安慰的笑了起来。

 “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満足了!”

 福努赤忽的退一步,从贴身怀里菗出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来。

 第一道阳光从东方来,映着出七彩的光晕。

 “叔叔!你想做什么?”房蔵讶叫道:“别做…”

 太晚了!谁可以阻止一颗真正寻死的心?

 谁可以阻止一颗赎罪的心?福努赤掌中的匕首化成一道彩虹穿过了心脏。

 这一刻没有人流泪,因为他们的目光都已表现出发自內心无比的尊敬,一种犹胜于哭泣的尊敬。

 “我想法界无量诸佛菩萨也会为之赞叹吧!”在寒雪和阳光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谁说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句话说出了每个人心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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