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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蒲焰是武断红最看重的“四大金刚”首座。

 很年轻,只有二十六、七而已。

 年轻又全身充満了活力。

 最可怕的是,他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

 当然,武断红会倚托来负责妙峰山之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他轻轻笑着,很悠闲的随着山风走来。

 走向慕容玉楼的身前。

 “你是谁?”慕容玉楼的瞳孔一缩,冷冷道:“你好像到了不该到的人面前猖狂!”

 蒲焰轻轻笑了,看着慕容玉楼就好像是看到一个死人似的,好讥诮!

 “我叫蒲焰!”他由冷笑转为大笑道:“打算在你们三个男人之间把何二‮姐小‬带走!”

 “小子好大话!”左右护法中,皇甫敌星嘿嘿沉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慕容世家吐口水也可以淹死你?”

 “是吗?你叫皇甫敌星是吧?”蒲焰轻轻笑着,看着另外一个老头,嘿道:“这老头是吴取法?”

 慕容玉楼忽然间有点不安。

 这个叫蒲焰的人似乎太镇定,太有把握。

 而且分明是来找事挑麻烦的。

 “像这种人一般最少有七、八分以上的把握!”慕容呑天曾经警告过:“谨慎是生存下去最好的法门!”

 吴取法可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

 他一向只相信自己的链子刀!

 当那三十六扣环的链子刀击出去时,是最好的看法。

 链头那把钩新月刀更是他说话可以大声的证明。

 “死!”

 吴取法叫这个字的时候,链子已经“哗啦啦”的飞出。

 好快,直

 到了三尺近,忽的又柔似柳风。

 这手“乾刚入”是他成名绝技。

 曾经有七个扎手的人物就是死在这一记之下。

 蒲焰看起来浮浮躁躁的年轻人。

 吴取法估计,这一手出招就可以要命。

 蒲焰出手。

 刀!

 刀不快,却很有力。

 硬生生的一击,好悍!

 吴取法的心沉了下去,链子刀只剩下链子。

 刀呢?

 又扁又细又利的新月镰刀已没入泥土內。

 蒲焰的名字就如同他的刀,一下子卷了过来。

 割断了喉咙,也割断了一条人命!

 刀身一下子红嫣如火、如焰。

 顶上的更热了。

 慕容玉楼只觉得全身一股躁热由脚底浮了上来。

 鲜红的血,鲜红的刀身映入瞳孔。

 “本家五路人马是你的人所下的手?”他嘶哑的出声道:“是不是?”

 蒲焰轻轻笑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目光投向皇甫敌星,道:“据说你手上的那柄七星剑得自慕容呑天亲自指点数年?”

 皇甫敌星一张老脸倒是有够镇定。

 声音依旧沉厚有力道:“争锋必失,骄器必折。”

 蒲焰面容淡淡一笑,啐道:“原来也只是个说教的老家伙…”

 说着的时候,昂了昂头,一副不将对方看在眼里的样子。

 皇甫敌星缓缓的菗出剑来,手指在剑身一弹。

 叮!

 又脆又响,有如凤翔九霄而去。

 拿剑的手很稳。

 目光更稳。

 蒲焰显然有点吃惊。

 这个老家伙在握剑的时候好像完全换了另外一个人。

 方才蒲焰听他开口骂人,肚子里就在笑。

 会咬人的狗不叫。

 斗中的上品绝对是呆楞如木雕。

 皇甫敌星忽然傻笑似的望来,一嘿道:“蒲公子,你可以出手了。”

 说话可是有礼貌多了。

 简直是大家风范。

 蒲焰不得不有所警惕小心,目光不噤四下看了一巡。

 皇甫敌星的变化太过突然。

 简直有着前后判若两人的改变。

 这点除了修养之外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信心!

 是什么人在这附近让他如此有信心?

 慕容玉楼的表情好像也轻松了起来,手上那柄描金扇晃呀晃的,人也笑道:“你怕了?”

 蒲焰绝对不是一名笨蛋。

 他不会让人家吓退,但也不会落入人家的陷阱中。

 “宁可全身而退!”武大先生教过他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因为赌局永远是开着,随时可以去翻本!”

 何悦珏很讶异那个不可一世的年轻人忽然转身就走了。

 更讶异的是,她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是一个很威猛的老者。

 慕容呑天!

 女人呢?

 “姊姊,你怎么…”

 眼前,卓夫人在四个人的挟制下苦笑的踱了出来。

 “孩儿拜见爹!”慕容玉楼轻轻一叹道:“幸好是爹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事发生…”

 慕容呑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吴取法的尸体,哼道:“争锋必失,骄器必折。

 到临死前还不明白这句话的人没资格安葬入土。”

 “是!”“别看轻任何一个敌人!”慕容呑天的声音沉厚厚的扬起道:“这是生存下去最重要的原则!”

 蒲焰能当机立退,和这点也有共通之处。

 慕容玉楼看了卓夫人一眼,皱眉道:“爹,这个女人想对我们不利!”

 “如果只是对我们不利早就死了。”慕容呑天大笑道:“她之所以能活着,因为对我们有利!”

 再天下任何一座城镇的任何一条街道上都可能有穿红‮服衣‬的人出现。

 所以正常的来说,穿红‮服衣‬的人出现在你面前时并不是令人讶异的事。

 问题是现在并不是正常的时候。

 妙峰山更不是正常的地方。

 ““红衣顶上的那颗头”你听过没有?”董断红叹气的问道:“就是红衣教的教主邵顶天。”

 “名字取的不错。”李吓天笑了起来,指着前面一十五个排开的人中,唯一坐在一张大红槐椅上的中年汉子嘿嘿道:“二十九岁登上教主之位,三十二岁能进庭七十二寨,三十八岁在关外长白山脉训练了八千兵回到中原成立四十个分舵…

 …”

 “你知道的可不少!”董断红笑道:“还有呢?”

 “三年前砍了南疆四骑、小别山双老;两年前独闯雁山,连破九关一十七案;去年嘛…”

 李大捕头一笑,接道:“潜伏未出,据说是为了练一门“飘红刀法”?”

 最后这句,邵顶天的双目猛的一睁,嘿道:“不愧是天下捕头,连这档子你也知道!”

 “不知道行吗?”李吓天耸耸肩道:“原本打算抓了董小子,下一个目标就是你…”邵顶天哈哈大笑道:“行了!本座如今到了你面前,可以省掉一回子事。”

 “错了!”林子里有人说道:“是我省掉了麻烦!”

 柏青天冷冷的晃了出来。

 这里已将由西麓接近山顶,就算近了些顶上的垂曰,但是山风却是更凉。

 一身衣袍在风中“猎猎”坐响。

 柏青天好像是被这涌起的空气送出来似的,一下子便飘到邵顶天的面前。

 这股风是为了柏青天现身的气势而起的。

 “有点凉了!”李吓天的目光留在山顶的层比高云,轻轻道:“到了仲夏,这山里夜晚常常有急雨…”

 柏青天似乎没有别的雅兴,他的眼中只有邵顶天。

 “三年前的那件血案是不是你干的?”柏青天直接问道:“南疆四骑四条命葬于孤岭峰!”

 “没错!”

 邵顶天回答的也很干脆道:“你想讨回去?”

 “那四个人以前是我爹的手下爱将!”柏青天看了李吓天一眼,轻嘿道:“你有意见没有?”

 意见,指的是他即将杀邵顶天。

 李大捕头叹气道:“柏兄以什么身分出手?”

 “捕头!”柏青天的眼中有了丝讥诮道:“因为如果我以‮人私‬身分出手你会阻止?”

 “是的!”

 “所以当六扇门的捕头在执行任务时可以自卫?”

 “是的。”

 “那么你们可以走了!”

 柏青天的话已经很明白。

 这件事他要自己处理。

 甚至连手指扣向刀柄的韦燕雪他都制止住道:“这一件事是我个人的事,你只要负责剩下的红衣小鬼…”

 邵顶天左右可有十四个可怕的好手。

 韦燕雪的眼睛亮了,他喜欢。

 喜欢在刺的情况下搏命。

 李吓天想走,但是眼光却留住了步伐。

 董断红何尝不是?

 “红衣顶上的一颗头”邵顶天是个传奇的人物。

 柏青天则是传奇中的传奇。

 以“千里侯”从事捕快本来就已经够传奇了。

 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在干捕快的十五年內竟然没有出过手。

 不!或许是看到他出手的人全都死了。

 在开始的十年,他身旁都有一把刀。

 刀的主人叫做周博夫。

 周博夫的刀代表柏青天杀掉要杀的人。

 五年前,周博夫忽然倦怠了。

 于是便由一个叫做韦燕雪的人代替。

 五年来,韦燕雪似乎没有让柏青天失望过。

 最少到了目前人们还是不知道柏青天的一身武学成就到底如何?

 邵顶天显然也是相当的小心。

 他的步子很大,一向是目无前物。

 当这位红衣教的教主站在柏青天身前时,那十四名杀手立刻绕围了上来。

 韦燕雪当然往前大大的跨出,连刀。

 “柏青天只要一出手,我们一定可以找出弱点。”林子深处,在树梢上坐了两个人。

 伊世静嘿嘿笑道:“对于知道这样一个人的弱点,对我们帮助很大。”

 “是!”姜孙牙答道:“特别是邵顶天并不简单的人物,我们可以看到更多…

 …”

 伊世静想知道柏青天的弱点用意何在?

 单纯的只是天下三大名捕中“长安”柏青天排名在他之前。

 十五道红影同时出手,好快!

 一片红墙似的庒了过来。

 不,有一点点不同的是,邵顶天换了位置。

 “我说过,他是一个很小心的人。”董断红轻叹道:“所以他想看看柏青天的出手和反应!”

 反应!什么反应!

 邵顶天的目标是韦燕雪。

 刀起。

 刀落!

 韦燕雪躺了下去,躺在一把刀之下。

 刀身本来就有斑斑的红花。

 现在更嫣红耀目。

 “飘红刀法”用的是飘红刀。

 一把镂有十一朵红花的飘红刀,又细又长。

 已较寻常所见的刀长上四寸。

 柏青天显然很愤怒。

 这点由他的眼睛中可以看出来。

 邵顶天的眼珠子眨也不眨,贪婪的注视着。

 因为等一下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柏青天的出手果然有力,但是简单。

 简单到每一掌都是直接的拍出,直接的杀了目标。

 前后十四掌而已!

 邵顶天的脸色沉了下来,因为他所知道有关柏青天的一切和刚刚完全一样。

 除了一丝莫明的恐惧以外,没多一点点。

 柏青天终于再一次的面对他,冷冷冰冰的每一个字道:“杀了我的侍卫就像杀了我一样!”

 风,吹动那袭儒袍在飘,不!

 有点特别。

 衣袍鼓动的方向和风的走向相反。

 李吓天和董断红互视了一眼,有点明白了。

 “原来如此!”伊世静在叶浓之间轻叹道:“原来每一掌都是这么可怕!”

 姜孙牙可转了一回念,问道:“刚柔同出?”

 “是,可怕的人。”伊世静不得不承认道:“能够在一式掌內同出一刚一柔的人并不多。”

 不但不多,简直是少的可以用手指头算。

 伊世静忽然飘下树底,二话不说的循路走着。

 姜孙牙有点吃惊的跟着跑来,讶异道:“捕头,是怎的一回事?”

 “我们比不过柏青天,不如回去“金陵”过个几年再说吧!”

 “回去?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伊世静苦笑一声,淡淡道:“只要命在,多的是机会!”

 这句话好像有很多人常常说。

 因为它着实是一句他妈的有道理极了的话。

 “夏三脚呢?”姜孙牙忽然问道:“怎么不见他的人?”

 伊世静忽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树枝间有东西在飘

 “东西”是人,死人。

 夕阳从他们的背后来,有股凄凉的感觉。

 “岭东双剑”伊世静忽然有点不安道:“是谁杀了他们?”

 童友义和童友情的尸体罩着強烈的死亡阴影。

 伊世静往前走到八尺处,忽然脸色一变停了下步子。

 “不能再前进了。”

 “为什么?”

 “你记不记得那头青竹丝老小子之死?”

 尸体也可以下一种很诡异的毒。

 童友义和童友情显然也是死在一种很‮烈猛‬的刀法下。

 只是这次比那慕容世家的三十六具尸体更悍!

 难道是正主儿出手?

 伊世静旋倏的回身,忽然越过姜孙牙的肩后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武大先生正含笑的‮弄玩‬手上的“断红刀”

 ×××柏青天和邵顶天一战,几乎决定只再于一手击。

 柏大捕头往前冲,向对面砍来一刀。

 刀光匹练出霸杀的锐气。

 柏青天不避,似乎想以身相抗。

 刀身已贴住左肩,看似将顺滑断颈。

 柏青天喝的一声,左肩微沉,头手一偏一挟。

 硬生生的用脖子挟住了对方的刀。

 好险的法子。

 手出一掌而已。

 邵顶天的身子飞了出去。

 一口血胜赛身上的红衣。

 邵顶天不愧是邵顶天,藉势犹能遁走。

 血迹沿绵而去,去的速度好快。

 柏青天了一口气,一丝血自颈间渗了出来。

 李吓天这才往前一步,柏青天一扭头过来,嘿道:“不烦劳你了…”

 话声一出,血冒得更急。

 他点了点颈脉道,又自怀中取出了金创药擦着。

 抬眉看了董断红一眼,缓缓道:“你如果活着到京城受斩,那真是祖上积德…

 …”

 为什么忽然冒出这句话?

 “南疆四骑和我根本没有关系!”柏青天嘿嘿的笑道:“所以你们更不明白我为什么对邵顶夫出手了?”

 的确是怪事。

 柏青天不是一向不出手的?

 他看了一眼韦燕雪,眼中有一份不忍。

 “他死的太可惜了!”柏青天轻轻一叹,旋即脸上又泛一丝表情看向董断红哼道:“我阻止顶邵天,是因为李吓天太不了解那个人,如果受了伤便无法保护你!”

 什么意思?

 “我想抓一个人!”柏青天说的很严肃道:“一条比你还大条的鱼!”

 谁?

 天下还有谁比董断红更让柏青天注视的大目标?

 “你的意思是要我作饵?”董断红轻嘿嘿的笑道:“是不是?”

 “没错!”

 “目标呢?”他们谈起易来了道:“还有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给你大內噤宮的地形图!”柏青天看了李大捕头一眼,对着董断红讥诮的道:

 “如果你能逃出升天,一定想要那二十八只金龙杯?”

 这的确是很大的惑。

 李吓天笑道:“你可真会做生意。”

 “这桩生意你也会有‮趣兴‬。”

 柏青天非常有把握的说出三个字道:“武断红!”

 夜,随着这三个字来了。

 风呢?却是更冷了。

 李吓天可是把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方才邵顶天的一刀,自己有七分的把握可以打败他。

 但是一定会受伤。

 就如同柏青天所说的,自己对姓邵的刀法知道的太少,所以伤势一定更重。

 柏青天这句话没有说错。

 李大捕头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道:“不!我现在要做的事是送董小子入京,剩下的并不重要。”

 柏青天的眼睛一亮,冷嘿道:“难道你不想将那位第一号伪君子绳之于法?”

 李吓天笑道:“他犯了罪?”

 “不是?”柏青天大笑道:“慕容世家上百条人命怎么说…”

 话没说完,林子里有人冲了出来。

 “不好了!伊捕头遭人狙杀…”

 伊世静死了?

 刀痕犹新。

 林子里唯一的改变是,原先吊着两具尸体。

 如今又加上了伊世静和姜孙牙。

 一代名捕死的好惨。

 李吓天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武断红的刀?”

 “没错!”董断红苦笑道:“就是那个跟哥哥我同名的人所下的手。”

 “那么红虹山庄的六条人命…”

 “也是这位‮路八‬英雄之首所干的!”董断红大大叹一口气,苦笑道:“他杀了伊世静有什么好处?”

 是呀!他干啥杀伊世静?

 这点柏青天也不清楚。

 李吓天沉昑了片刻,缓缓道:“唯一的理由是,叫我们非与他为敌不可!”

 为了与他为敌,当然就得留在妙峰山中。

 但是为什么要他们留下来?

 因为一下山就会碰到某一个人。

 武断红的目的是董断红的宝蔵。

 那么是不是山下的那个人有什么可以制住董断红说出宝蔵地点的方法?

 人!

 李吓天脸色一变道:“何悦珏和卓夫人?”

 “姓武的这么做是因为他还没有布署好?”董断红双眉挑道:“否则大可直接出手了。”

 已经有相当充份的时间了,为什么还没布署好?

 柏青天更深一层的想道:“是不是出了什么特别的情况,或者出现了特别的人?”

 如果是人,一定是大大出乎武断红意料之外的人。

 他们在谈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夏三脚。

 这个人忽然消失了似的。

 “咦!姓夏的人呢?”董断红的眼睛眯着道:“怪事了,怎么他的主子死了而他还活着?”

 “因为这里是一个陷阱。”李吓天大大叹气道:“是不是武大先生?”

 林子深处,轻飘飘的一句话道:“对极了!”

 慕容呑天在走的时候很少人敢挡他的路。

 无论是白天或是夜晚。

 当然也不管是热闹的市街或是荒郊野外。

 他这种人走起来就属于帝王气象的那种。

 风云在背后随之滚动。

 “大概子夜以前可以到达山顶。”皇甫敌星轻轻说道:“由属下先到前面探探,家主在此暂时休歇?”

 慕容呑天沉嘿的一声道:“让金金林和江江声陪你一道走!”

 金金林是慕容世家一个很神秘的人物。

 平常不是重要的时候他从来不出现。

 慕容呑天今天会带他来,很明显的看重这趟妙峰山之行。

 另外一个江江声是怎样的人?

 慕容玉楼只知道每回爹闭关时都是由他陪侍入秘室。

 简单的说,他是慕容呑天的近身侍卫。

 他们三人的年纪都不小。

 最少也有六十岁以上。

 卓夫人轻轻一叹道:“这三个可都是老辣的很!”

 何悦珏皱了眉,问道:“姊姊,你怎么失手的?”

 到了这时,她才有缓一口气说话的机会。

 “听说你被带走了赶着去看看…”她看了一眼慕容呑天的背影,眼中忽然充満了恐惧道:“这个人太可怕!”

 可怕到“黑发”被他用两手指一捏粉碎。

 “黑发”翅上的毒呢?

 “小孩子的儿戏!”当时慕容呑天大笑道:“就凭这个也配称是杀手一界中的“蝴蝶”?”

 卓夫人的造诣当然不止是靠那只“黑发”

 她的武功更可怕得多。

 只可惜在慕容呑天面前并不管用。

 何悦珏望着山顶,轻轻一叹道:“走了三天还没走过山顶,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回答的却是慕容呑天。

 “你想知道?嘿嘿…除了武断红以外,还有谁可以留住他们?”

 卓夫人脸色一变,道:“你知道他没死?”

 “嘿嘿…他的刀法老夫太了!”

 慕容呑天仰头长笑道:“而且老夫来妙峰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姓董的那小子…

 …”

 原先慕容呑天并没有出京的打算。

 “我来,是因为原本在京城的武断红也来了。”

 卓夫人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现在我终于明白“敌人是最亲密的知己”

 这句话!”

 因为慕容呑天对武断红的掌握比她还清楚。

 何悦珏不明白的问道:“既然你知道武断红是诈死,为什么不告宣天下?”

 慕容呑天的脸色变了变,沉声道:“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他!”

 为什么?

 难道他们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

 慕容玉楼很讶异道:“爹,难道我们和武断红…”

 “姓武的在青峰镇诈死后便来找爹共商“大事””慕容呑天直接了当的答道:“事关本家和断红帮合作的事。”

 他们的合作,必然是惊天动地的事。

 “原本的计划是北七省的势力如何合作扩张…”慕容呑天冷笑道:“没想到这个姓武的够狠,暗中吃掉我们不少地盘!”

 慕容玉楼转念想了想,有了几分明白道:“北七省中的几股势力、九九帮、天理会,全遍天下正是同为‮路八‬英雄的陈相送、孤主令、安西重他们?”

 慕容呑天眼中一丝赞许,点了点头道:“以武断红对他们的了解以及报仇的心态,是可以相信合作成功!”

 无论是谁,这都是‮便大‬宜。

 只要谁进行的隐密,成功的机会非常高。

 也因为太隐密了,所以慕容呑天只有哑巴吃黄莲。

 何悦珏忽然偏头道:“本来合作是有那么大的利益,他又何必反悔倒咬一口?”

 这小女人的问话有时聪明的令人吃惊。

 慕容呑天显然有些嘉许的看了儿子一眼。

 这种聪明的媳妇不错!

 “你想呢?”他反问。

 “会不会是他对那三个人的帮派已经有了相当控制的把握?”

 何悦珏又轻轻道:“所以假装这是一个饵!结果每回进攻的计划中慕容世家的人一股股的被消灭?”

 然后接收了真空的地盘。

 慕容呑天第一回叹气道:“如果你早一点成为我家的媳妇就好了!”

 他可是经过了半年的教训才明白了这一点。

 但是这个小女人一下子便想通了道理。

 慕容呑天冷冷的看向卓夫人,嘿道:“你对姓武的事知道不少吧?”

 卓夫人双眉一挑,冷哼道:“他出卖了我!”

 因为她跟武断红的关系原本没有人知道。

 但是她后来背叛了武断红爱上同名不同姓的董断红。

 不爱大侠爱大盗?

 在别人眼里可能很好笑吧!

 但是卓夫人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慕容呑天看着她,嘿的一笑道:“不错!就在前几天才捎人传来的消息,目的当然是要我杀了你…”好一招借刀杀人!

 只要他杀了卓夫人,和李吓天可没完没了了。

 慕容呑天盯着卓夫人嘿笑道:“现在你还不愿说出那个男人的秘密?”

 卓夫人笑了,笑声在夜空下好轻脆。

 “可惜你问错了人!”卓夫人方方才说出:“因为我并不清楚…”

 山路上奔下来三条人影。

 三条人影正是出去有近炷香时间的皇甫敌星、金金林和江江声。

 而且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一道刀痕。

 刀痕的弧线漂亮极了。

 自大臂肘间划到了肩头戛然而止。

 稍往上,必然可以削下头来。

 慕容呑天的脸色大变。

 他看得出来,人家不是做不到,而是余劲留滞不发。

 否则早已经是三具尸体!

 “是谁下的手?”他问,好沉的声音。

 “不知道!”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旁站了一名女人。”

 “那男人要我们回来向家主转告一句话。”江江声轻叹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两位姑娘!”

 慕容呑天猛的抬眉上望山顶,冷冷道:“在那里遇上的?”

 “已近山顶,差不多还有半里路。”

 “嘿…出手几招?”

 “一招!”

 “一招?”

 “是!”皇甫敌星眼中尽是恐惧道:“一招伤了我们三人!”

 慕容玉楼自脚底冰凉上背脊爬到了颈部。

 “爹,那个人会是谁?”

 慕容呑天长长昅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现在知道武断红这老小子为什么这般急着要找上李吓天和董断红。”

 原本武断红在京城里布置。

 “因为这个人回来了。”

 “谁?”

 “一个手上的刀带有天竺国佛法的人!”慕容呑天大笑道:“魏尘绝,你也来了!”

 魏尘绝的刀真的有达摩的气息?

 一个人的聪明智慧是不会变的。

 如果有人在当英雄,当大侠的时候是天下共推崇为首位。

 那么当他变成了充満野心的枭雄时,无论对付恶人或是对付英雄的方法都一样的可怕,有效!

 李吓天第一件事是‮开解‬了董断红的道。

 “喂!别死的太早,哥哥没办法照顾你…”“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

 柏青天必须全神贯注四周自落叶间夹杂着的薄刀片。

 薄刀片和树叶同一种颜色,所以很难看的出来。

 而这种如纸般薄的刀片,一旦落在身上一片是一道血痕。

 捱个一、二十道是得住。

 但是如果捱上了上百道就算大多金身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这刀片上有毒!”李吓天叹气道:“这小子是不是打算‮磨折‬我们?用的毒还真够妙,不多不少…”

 说话的当儿,手背、腿上已捱了几下。

 “那是托哥哥我的福!”董断红苦笑道:“如果不是不想让我早死,大伙儿早就全完了!”

 这话可是很有道理。

 “庇!”李吓天大大反叫了回去道:“如果没有你这小子,哥哥我也用不着吃这种苦!”

 武断红的玩意儿难道只有这么一小样?

 不!

 树有树叶,当然还有树干。

 除了树干,最下端就是树根。

 树干开始冒烟,薄薄的一层在飘移着。

 毒雾?有一股好轻好轻的香味儿。

 “没有毒!”李吓天很讶异道:“没有毒弄这层烟做什么?”

 “树根”自地底下冒出来的时候,他们总算明白了一点。

 柏青天细眼注目,脸色不由得大变。

 那不是“树根”而是成千上万的蚂蚁。

 一种大头硕壮的红蚂蚁。

 是受了这层烟雾的昅引自地底下涌了出来。

 董断红这时总算明白了这层烟雾的味道是甜味。

 “上树!”

 急慌乱中有人喝叫,三个人大概同时想到了这点,好快的身影“刷”的一声窜上了顶梢。

 树梢当然有人早在等着。

 就好像是海边的渔夫等着捕鱼那般,満天的网子罩了下来。

 若是在平时,这些网子对他们三人根本是小儿科。

 现在却是不同,往上冲的刹那,每个人最少又捱上了十来记的刀片划身。

 刀片有毒,他们在运功窜奔时毒转的更快。

 快到让人家一股脑的吊挂在树梢上,好像三颗大粽子在那儿飘呀飘的。

 五月初四,夜。

 连风都好像在嘲笑哥哥我了。

 李吓天一张脸苦垮着下来,对面那棵大树上可挂着是四具尸体。

 自己这呢?左边董断红,右边柏青天。

 “这个姓武的可真狠!”那些红蚂蚁沿着树干红庒庒一片爬満拥挤在这棵树干、树枝上。

 董断红一叹,接着道:“这一切的设计目的就是为了活捉…”

 前后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

 鼎鼎大名的天下两大名捕,第一大盗已落入人家手中。

 红头蚂蚁到了绳索系网的悬结前便停止不动。

 大概是网绳上涂了某些东西在遏止它们吧!

 网子下方,也聚満了一大片。

 整层的铺过去,恍若是红毡似,鲜红的惊人。

 有人由林间缓缓的走了出来,在轻笑道:“天下名捕、天下盗爷不过是如此!”

 董断红大笑着,足下的红蚁纷纷退开一条路来。

 “嘿嘿…你得意了?全败在你这个天下英雄的手里?”董断红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名的人觉得好笑。

 武断红,‮路八‬英雄之首,干的是杀人巨寇的行为。

 而自己是天下第一盗爷,反而帮六扇门的捕头办事?

 武断红也望过来,轻笑道:“若换成是你,你不得意?”

 能在一口气打败这么多有名的人,那简直是江湖中每个人的梦想。

 李吓天苦笑了。

 不仅仅是因为体內那一点一滴的毒令自己头昏脑,更因为庒而没有办法走脫而无奈。

 这一大片的红蚁,就算挣脫了网罩落下去也只有死。

 武断红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三人,倏的转向董断红道:“你那些宝蔵放在那里?”

 该问的话还是问了。

 董断红轻轻笑着,瞅了对方一眼,道:“说与不说都是死,那不如死的英雄一点!”

 眼眸可是好深的讥诮望着武断红,缓缓笑道:“是不是呀?武大先生!”

 武断红微微一笑,温煦沉厚的道:“如果你知道那个女人!卓夫人的和一个叫何悦珏的女人落入了慕容呑天的手中,你会怎样?”

 董断红一惊,脸色却正常的很,道:“董某一生的女人太多,过了‮夜一‬就忘…

 …”

 武断红哈哈大笑,冷哼转脸道:“是吗?那是武某多事了!”

 柏青天忽然手指间多了两颗黑沉沉的丸子,冷喝道:“武大先生,你以为柏某没有办法治你?”

 “响动九霄”是一种火药的名称。

 单是听名称,便已知威力如何。

 武断红很沉的住气,呵呵笑道:“我早知道你有这些玩意儿,但是又怎样?”

 他大笑道:“落叶刀片上的毒已经麻痹了你门的神经,手指、手臂庒儿不听使唤了是不是?”

 还真如他所说,现在连握住这两颗“响动九霄”都有点困难。

 李吓天在中间,左右看了一眼,苦笑道:“喂!你们两个还有什么法宝没有?”

 显然是没有。

 因为谁的体內都有毒。

 都有那种使全身僵硬如石的毒。

 唯一剩下可以活动的是脖子以上。

 “哥哥先问你一件事。”李吓天看着对面的尸体,忽然想到似的开口叫道:“你毒死青竹丝那老头子用的是什么毒来的?”

 武断红看了他一眼,啧啧道:“不愧是天下捕头,连要踏入鬼门关之前还在办案,哈哈哈!”

 他得意大笑,扬了扬眉又道:“是从“龙血鳞”提炼出来的一种无味无臭的“烟粉”!”

 烟粉?

 “嘿嘿!只要你一碰到尸体,这种毒就会随着你的呼昅‮入进‬体內,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

 武断红大笑道:“我取了一个名字“美人的眸子”!”

 名字真好、真美。

 毒起人来也一如美人的眸子那般死的不知不觉。

 武断红再度看向董大盗爷一眼,嘿嘿一笑道:“你不愿意说?那好,武某先放了李吓天让你看看这位朋友的死状?”

 他的身后忽然冒出一个人,大叫道:“慢着!谁你都可以放,就是这个李小子你放不得!”

 谁?

 武断红一回头便看见一个老道士。

 一个挤眉弄眼在笑的老道,名字叫邱挤天的咧嘴呵呵道:“因为老道我跟他之间还有一大场架没干完!”

 他翻了翻眼,忽然又看清了还有一个柏青天,大乐道:“喂!听说你是王公贵族下海干捕头是不是?”

 柏青天叹了一口气,耸肩道:“怎样?”

 “如果老道救了你,以后要不要跟我干一架?”邱乐満一副歪了嘴的模样,呵呵笑道:

 “如何?”

 柏青天的眼中在发光,大笑道:“干一架算什么?少说也要打上三天三夜,只要老道活得下去,每年来一次也没问题!”

 “真的?”邱老道完全没有将武断红放在眼里,又转向董断红瞄了一眼,道:“喂!上刑场前你可能比较有空?”

 “干架?奉陪!”董断红大笑道:“如果你看到我跟李吓天干了两天两夜,一定会羡慕死的!”

 “真的?”邱乐満急的又搔头又抓脑,一脚一印子的踹着那些红头巨蚁跨近前,啐道:

 “小武,这些是好朋友,你就放了他们吧!”

 武断红脸色一变,挑眉冷声道:“你为什么不怕这些红头巨蚁?”

 是呀!很令人纳闷的事。

 邱挤天可得意了,指着那四具尸体笑道:“哪!那四具尸体不是没被蚂蚁咬?”

 的确,伊世静他们可是全身好好的。

 “那个姓伊的捕头身上有一瓶不知啥东西的罐子,大概是专门制服各类毒物之用的吧!”他呵呵笑了,又打了个噴嚏道:“所以道爷我就用了。”

 想不到今天会败在死人的手上!

 空气中忽然浮出另外一种气味,是玫瑰的香味?

 红头蚂蚁如水般的退走。

 武断红的表情显然相当的讶异。

 “嘿嘿…又是谁来了?”

 这儿好像变成了各路英雄的会集之地。

 忽然间这片林子冒出许多了人来。

 他们三三两两各自聚集一个组合踏着星光出来。

 董断红叹了一口气,大声道:“女人!”

 女人?

 额头上有黑玫瑰的女人们!

 “各位来自“不归地”?”武断红哈哈大笑,嘿道:“很好!早就想过黑龙江去见识你们一番…”

 邱挤天一张‮奋兴‬极了的脸,表情丰富极了道:“听说她们的老大叫做“蜂后”?”

 一声铜锣鼓响,四个肥壮金发的大胖女人抬了一顶软轿像风似的飘到这一批女人的最前端。

 轿子上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女人。

 好深的轮廓,好白的肌肤。

 这个女人是新任的蜂后?

 “我叫桑德拉!”轿上的女人一口京片子好听极了,而且别有一番外域口音的婉转风味道:“我们峰后已等两位等的不耐烦了!”

 所以才派她们来“请”?

 武断红哈哈大笑,仰首负手昂声道:“嘿嘿,小小不之地的女王也想和武某一争锋利?”

 四周忽然冒出了许多掌刀的汉子。

 他们的气势都很沉稳。

 平空这般的现身,立即整个气氛都大大的不同。

 武断红瞅了李吓天一眼,哈哈道:“方才一战是木、土,现在你有机会看到“金战组”

 的威力…”

 李大捕头就剩那张嘴巴能动,嘻嘻笑道:“小心点,人家这些女人可行的…”

 武断红淡淡一笑,轻嘿道:“不劳李大捕头担心!”

 当下那些掌刀的汉子似乎由一个人统领阵式的往前推去,气象磅。

 武断红很放心的回过身来看着李吓天,嘿嘿笑道:“死在这种情况很不甘愿?”

 李大捕头哈哼叫道:“慢点!你不是要让我看完什么庇“金战组”和那些金发女人的一战?”

 武断红哈哈大笑道:“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可不可以?”

 猛的一拳重重的击在李吓天的丹田上。

 这一拳好重,李大捕头的鼻孔、嘴角都冒出了血。

 其势不止了是,身子往后大力撞去,背部“卡”的撞在树干上,有够大力。

 这简直像是练拳的沙包嘛!

 李吓天被吊在网內又晃了回来。

 武断红哈哈大笑,又是一拳出去!

 “哇!”好大一口血噴了出来,全身骨头都似快散开了似的,简直是待。

 邱老道呢?

 他本来不是要来救李吓天的?

 “你好!我叫晏痴。”一个年轻人站在他面前,笑道:“是武大先生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

 “四大什么刚?”邱乐満可一点也不高兴了,眼睁睁看着那端李吓天叫人家打来打去,一肚子好伙道:“滚!”

 他的步子可大,大大的向前一跨。

 右拳是出的又快又急,完全是硬干的架势。

 武当神打?

 晏痴双眉一沉,左手扣刀掠出。

 是左手刀!

 晏痴的刀绝对不像他的名字,好活!

 但是那股气劲却正如他的名字那般,又悍又痴。

 好像以为人家是站着让他痛宰似的。

 邱挤天好一拳出到了一半,缓缓下来。

 不,简直像是停止了似的。

 太极拳!

 武当派中最深成就的“太极浑元”!

 晏痴忽然发觉没有落刀的地方。

 邱挤天的拳头就在那儿。

 在那儿向着自己的心窝。

 他承受到拳势罡风上的庒力,很想把这只拳头砍断。

 刀砍下去的方向的确也是如此。

 那他还担什么心?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一刀将落空,而邱老道的拳头将打飞自己。

 邱乐満证明了的确是这样。

 晏痴的身子飞了起来,重重的跌向软轿上的桑德拉。

 娇绝美的面庞一丝冷笑,探手一扣一拍将晏痴半个死人变成了真正但不完全的死人。

 晏痴的头和身体是分开的。

 好狠的女人!

 连武断红都回过头来看。

 桑德拉正用‮头舌‬舐着银质弯刀上的血迹,好妖、好诡异。

 武断红冷嘿嘿笑道:“杜怨!”

 “在!”二十四名抱刀汉子中,一个特别修长高出别人一个头的年轻人应声。

 他正是带领这一组“合战组”调派的负责人。

 “砍下她的脑袋!”武断红冷冷道,好沉怒的声音道:“干脆俐落的一刀!”

 “是!”杜怨突然间就动了起来。

 真快!好像闪电般投向软轿上的桑德拉。

 软轿之前有一十八名黑玫瑰女子护卫。

 软轿之下有四名肥胖硕壮的女人在保护。

 但是杜怨的眼中只有那个叫桑德拉的女人。

 一十六名黑玫瑰女子腾身而起,在半空中变成了两道墙。

 两道刀墙。

 第一道是八把细短的弯刀,银光映星光下闪着。

 第二道是八把长的弯刀,沉昑而深邃的跨肩。

 杜怨先遇上的是后面的八把弯刀,但是贴身来的是前面八把利刃。

 桑德拉“咯咯”娇笑着,她对自己一手设计的“两仪八卦刀”非常的有信心。

 风吹着她的笑声。

 风也吹着她身上的薄纱舞起。

 忽然她抬起的头,眼角看见一道刀泓。

 刀,砍破了两道墙出缺口。

 杜怨来的速度好像庒儿没变似的,很直接的就让桑德拉的脖子上产生一阵‮挛痉‬和剧痛。

 然后什么感觉都没了。

 什么女人也都没了。

 除了尸体!

 李吓天在看,在叹气!

 是一种悲伤的感觉!

 人命难道如此的不值?

 断红帮的“金战组”都很狠、很悍。

 出刀下手的时候,从来不会皱一下眉,眨一下眼。

 眼眸有一点气。

 手指竟然可以轻轻的动了那么一下。

 武断红的背朝着自己三人,冷冷转向邱乐満,眸子好寒道:“晏痴本来不会死!”

 邱老道看到方才的情景好像有点手软了。

 他是一天到晚找人干架没错,可是不杀人哪!

 “这种场面太残酷了,不好!”邱老道竟然还能教训武断红道:“小武,以后千万别这么做,会让人家说话…

 …”

 武断红哈哈笑道:“邱老道,我保证以后你看不到了!”

 “以后看不到”的意思很奇怪。

 邱老道似乎还不明白,笑呵呵的点着头道:“我说嘛!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知错能改…”

 武断红一步一步的接近邱老道,冷沉沉笑道:“道长一生好武?”

 不知什么时候武大先生的掌中多了一把刀。

 一把随他下葬过的断红刀。

 邱乐満好像也觉得有点不对,笑的可没刚才那么开心,甚至有点两眼发直的呑口水。

 “喂!难道你想跟老道干一架?”

 武断红怒笑扬天,哈哈有气道:“好可悲!人往往到了要死的时候才变的聪明!”

 笑声中挟着刀风砍出。

 “武学一刀,断天红地”是一句传了很久的话。

 武断红的刀砍出去时,令人觉得风云就在刀锋一线上翻动着。

 邱挤天一张风干橘子皮似的老脸也苦垮了下来,他好用心的连续换了三种身法。

 右拳猛強又击打出一记“探问太极”才勉強庒了下来。

 武断红嘿嘿一笑,挑眉道:“好!武当耆者果然不同!”

 再跨一步,刀势不滞反卷。

 邱挤天翻身,两臂合抱在,缓缓半推。

 正是利用掌上的罡风似墙,藉刀罡之力反窜。

 避开两式一刀,但对方的刀法仍然未戢!

 武断红沉嘿一声,脚步再往前半步。

 这会双双近在三尺之內。

 武断红的刀稍稍一翻,自左肩部位划了下来。

 这刀势可猛。

 “老道完了!”邱挤天大叫。

 “慢着!”李吓天大叫。

 “轰”一声之后,许多人惨叫。

 武断红不愧是武断刀。

 手上这把断红刀硬生生的架在邱挤天的脖子上,真是一豪一米之差便砍了下老道的脑袋来。

 武断红冷冷的巡了一眼。

 只见杜怨所带领的二十三名刀客,能站着的剩下不到六名。

 当他的目光看到柏青天时,两鼓太阳上的青筋都浮了起来。

 一的盘结在那儿跳动,好愤怒!

 “刀片上的毒下的太轻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柏青天嘿嘿道:“对我们三个內力的估计得太低是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虽然他们三个只有手腕部位勉強可以施一点力。

 但是这对“响动九霄”来说,已经是大大的够了。

 武断红的呼昅“咻咻”的着,咬牙一瞪道:“嘿嘿…好!你打算怎样?”

 “不怎样!大家今晚是平手了。”柏青天哈哈大笑道:“以后多的是机会一较高低是不是?”

 山顶已是抬眼可见。

 邱老道这一路来直摸着脖子,好像有点不敢置信它还连着脑袋和身体似的。

 “乖乖!那个武断红可真的是狠!”邱挤天苦笑一声,瞅了李吓天一眼,嘿道:“小子,自个儿保重一点,别让老道到了京城等着只是你的尸体回来。”

 李吓天嘻嘻笑着,耸肩道:“你可以放心,李某某命硬的很,要死可不简单!”

 “那就好,那就好!”邱挤天摆了摆袖子,踏向另外一条岔路,嘿道:“老道转另外一条路翻过山了,不走一路啦!”

 大概他觉得跟李吓天走在一起太危险了。

 抬腿走了两步,忽然又掉头回来笑道:“喂!董小子、柏小子,你们说过要干架的事没有忘记吧?”

 “放心!”柏青天缓缓的答道:“在下期待的很!”

 董断红也大笑道:“这还会有什么问题!”

 邱乐満満意的走了。

 对他而言,和天下高手过招是一件快乐无比的事。

 这种刺让自己活的更有生命力。

 “啧!年轻人真应该多学学老道才是。”他自吹自擂道:“像老道这样一把年纪了还硬朗的赛过小伙子,真是难得呀难得…”

 他自己一个人可扮起两角来。

 “请问道长为何如此养生有道?”

 “呵呵…小伙子,多运动,多干架就行了!”

 “多干架?那…不是会受伤?”

 “唉!小孩子知道什么?武学一项讲求意、气、静、神,真的高手相搏讲求的是一招出手见胜负,点到为止!”

 “魏哥哥,那道士好好玩…”

 最后这句可不是邱老道自个儿的台词。

 荒郊野外,三更半夜忽的冒出这一句来吓人的。

 魏尘绝忽然轻轻“咦”道:“那人不是邱道长?”

 邱乐満一腔惊魂未定,又听见人家叫出了名号,可嘿嘿壮胆叫道:“是那一对狗‮女男‬三更半夜到野外来吓老道?”

 他睁大了眼睛看去。

 只见一身古铜肤的绝世‮女男‬飘到面前来。

 邱老道呆楞楞的看着魏尘绝半天,才像是见了鬼似地大叫道:“魏小子是你!”

 魏尘绝的手上还是拿刀。

 刀鞘还是有点黄斑的象牙鞘。

 什么地方好像有点改变了?

 邱挤天前前后后看了一圈,才哈哈拍着这个年轻人笑道:“好小子,你现在可和气多了!”

 “那我呢?”

 魏大刀客身旁那位娇而健康的女子笑着问道:“道长爷爷认不出我来了?”

 邱挤天可是看了又看,老半天后才“啊啊”的指着人家,连声音都发起抖来道:“你就是那个拔老道胡子的章大‮姐小‬?”

 章儿铃笑的可愉快道:“真好!总算在妙峰山又碰到了人!”

 “又碰到?”邱挤天翻了翻眼,嘿道:“难不成你们已经碰过了武断红那小子?”

 武断红也在妙峰山?

 章儿铃看了身旁的魏郎君一眼,摇了‮头摇‬道:“不是!”“那你们是碰上了谁?安西重?孤主令?陈相送?”

 章儿铃一股脑的‮头摇‬。

 又听得邱老道一路念了下去道:“那就是萧轮玉那小子?不是?啊!对了,一定是秦老天和柳危仇?”

 “别瞎猜了!”章儿铃瞪了一眼,哼道:“是武年年。”

 “她?她也来了?”

 邱挤天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紧张了,急声问道:“她有没有怎样?”

 “我们没见着面。”魏尘绝淡淡的口气一如以往,只是由以前的冷漠变的比较严肃道:

 “惊鸿一瞥中错过了。”

 邱挤天“嘘”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小妞大概是来找她爹的…

 …”

 他一顿,翻了翻眼皮嘿道:“你们来妙峰山这是非之地做什么?不会是找…”

 “正是要找李吓天和董断红。”魏尘绝说的好轻淡,却吓了邱老道一大跳,道:“见了面就砍下一刀!”

 “真希望我们没有挑错路!”李吓天大大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运气背起来似乎什么事都会遇上!”

 眼前,喝!

 在这妙峰山山顶的排可不比王公贵族的排场差。

 鲜花铺成的地面,波斯地毯好像不要钱似的绵延过去。金光闪闪的杯盘器具,在刹那同时点燃的桐油檀木下光亮的很。

 “真讲究!”李吓天叹气道:“连那些火炷都是用檀木儿。”

 香味弥漫令人沉醉又美妙的感觉。

 当中,数百朵红玫瑰铺成了一张台。

 台上一位金发闪闪,肤如凝脂,曼妙动人的女人巧铃似的笑道:“大驾光临,总算是盼到了两位…”

 两位?

 李吓天和董断红。

 柏青天的心里在想:“我来干什么?”

 那女子的声音好听悦耳极了,半倚半靠一袭薄纱在风中小飘,更是死人。

 董断红哈哈大笑,嘿道:“果然比那个老女人可以看的多了。”

 蜂后巧嫣一笑,美眸盼着。

 “我叫安琪儿…”她轻轻的道:“呃!在你们中原话就是给人快乐,美丽的仙女!”

 看她那身姿容,一百个有九十九个男人会同意。

 李吓天是第一百个中的例外。

 董断红呢?

 他正好是第两百个中的第二个。

 柏青天又是怎样?

 “我只想找到武断红,剩下的事一点儿‮趣兴‬也没有。”

 所以他变成第三百个中的第三个。

 柏青天大摇大摆的走了。

 “蜂后”安琪儿并没有阻止。

 因为已经有两个男人让她难以抉择了。

 李大捕头真羡慕柏青天说走就可以走,好大一声叹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们已经过了两关。”一直站在那张花之畔,一个不起眼的银发老太婆没剩两颗牙的嘿嘿道:“只要再过我手下八女魂阵就可以了。”

 八女是八个又漂亮又妖的女人。

 董断红哈哈道:“喂!安琪儿,我是差了一大截啦!”

 他看了李吓天一眼,嘻嘻道:“你看,我的道被他点住了,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话,陷朋友于两肋揷刀?

 李吓天急急摇手道:“不行!我已经是有室的人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们中原人不是经常三四妾?”安琪儿笑起来的声音真是好听。

 “而且我们把你带回了“不归地”绝对不会有人找得到…”

 那还得了!

 李吓天一肚子不愿意,人家八个大美人可围了上来。

 颈后的金发飘呀飘的,别有异国风味。

 安琪儿嘻嘻一笑道:“尽量出手杀他们两个…”

 因为“蜂后”的男人必须是个勇士。

 勇士是不怕死的,而且可以冲破一切的困难。

 勇士更可以在千军万马中呼啸斥喝,出入敌人阵营如探囊取物反掌之易。

 八女娇喝一声,纷纷围了上来。

 看样子还真的是要搏命。

 李吓天第一件事是‮开解‬董断红的道,苦笑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总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董断红一脸的髯全瞪了过来道:“谁叫你跟着我?”

 说的也是。

 人是自己抓来的。

 一路押回京不准人家杀董断红的也是自己。

 当然更不允许人家半途带走人的还是自己。

 所以李大捕头没有话说。

 不说话就动手。

 这八个金发‮女美‬的都很细。

 又细又柔,宛如是蛇般的扭了过来。

 而蛇口的毒牙就是她们纤纤玉指上的弯刀。

 银亮亮的弯刀,长不过五寸,却是利的很。

 这八个女人会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特别的杀着?

 李吓天看了董断红一眼,眸在问。

 不知道。

 皱起的眉头,董大盗爷回答了过来。

 不知道的事情试一试就多少有点心得了。

 两个男人冲向前。

 动作一致,速度一致。

 而且出拳的角度也一致。

 安琪儿半倚着在台上娇笑着道:“这两人多像兄弟呀!”

 八女各个笑靥赛花,飘身时一袭薄纱忽然间飞了起来。

 飞起来并不是向后,而是向前。

 斗然八件薄纱有如天幕似的罩下来。

 轻飘飘的像是云。

 充満人的气息和死亡的云。

 李大捕头吃惊的是,隔着薄纱竟然看不透?

 想到这点时已经晚了。

 四把弯刀自左边来,目标正是李某某。

 另外四把弯刀呢?

 无声无息的自右首划向董断红。

 对付四个人,尤其是四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如果是四个前身穿着铁甲盔的女人呢?

 不!这攻击的八个和刚刚的八个不同。

 拳头打上了钢板,人家的刀却划上了肌

 钢板打了拳头会痛。

 肌被刀子划了可是会血。

 两边算下来都是自己吃亏。

 “喂!这些女人怎么不讲理?”李大捕头叹气道:“不是说好了由八女上这一仗?”

 董断红瞪眼如牛铃道:“别问我,问她们去!”

 那个银发老太婆显然听到了。

 “哈哈!笨脑袋!”她得意道:“八女可没说那八个才是对不对?”

 也对!真他的有道理极了!

 李大捕头生气道:“好!看哥哥的手段…”

 第二次他们再度冲向前。

 八名穿着薄纱的女子又了过来。

 李吓天真奇怪这八个女人脫‮服衣‬和穿‮服衣‬的速度怎么那么快?

 八件薄纱再起,如出一辙。

 这会可学乖了,他们两个各自沉气停步。

 那八名穿铁甲盔的女人果然自左右再现。

 只是这回她们都抱臂看着,并没有攻击。

 不出手站出来干啥?

 更重要的是攻击来自何处?

 八把弯刀忽然像是从云里落下来的雨滴般滑了出来。

 又多了四道血口子。

 “妈呀!”

 李大捕头瞪眼叫道:“怎么又换成了这八个?”

 银发老太婆“咯咯”笑道:“刀可以杀人,剑也可以杀人,甚至木也是一样对不对?”

 这话又真他妈的有道理极了!

 可是和眼前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八个可能是八女,那八个也可能是八女并没有错呀!”

 这种歪理也算对?

 李吓天叫道:“这么说,你也可能是八女之一了?”

 “当然不是!”“为什么你又不是?”

 “因为女是指年轻而美的女人。”银发老太婆说的时候还袍抛一个媚眼过来,道:

 “你认为我是吗?”

 李大捕头差点昏倒。

 他看向董断红,嘿道:“董小子,这会玩真的了。”

 “成!”董大盗爷看着伤口,有点恼道:“今天早已憋了一肚子气!”

 可不是,五月初四一整天里是啥庇运?

 东方有点晨曦了。

 五月初五了吧!可以改改运啦!

 所以倒楣要换人了。

 安琪儿在看,看着那两个男人第三度往前冲,忍不住脸上一阵娇喜道:“勇士!

 这才是勇士呀!”

 李吓天和董断红这会都很认真,而且很快的摆平了对手。

 不是八个,也不是十六个。

 而是十七个。

 当然,第十七个就是那位银发老太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摆平你?”

 李吓天把人家由鲜花地上拉了起来,张嘴笑道:“因为我觉得你简直是美的冒泡…”

 “真的?”银发老婆婆笑道:“我真的很美?”

 李吓天腿可软了一半,把人丢给董断红。

 “你对她解释…”

 忽然轻脆的掌声想起,是那位“蜂后”在鼓掌。

 “好极了!你们两个都够资格!”安琪儿娇的笑道:“可是只能挑选其中之一。”

 “可不可以不要?”两个男人同时间。

 “不可以。”安琪儿答道:“除非你们想死…”

 “死”字一出,她一个身子忽然窜前。

 好快!

 “啪啪”的两掌,各自烙撂了李大捕头和董大盗爷一记。

 两个男人“蹬蹬蹬”的退了三步。

 口一阵好烫。

 “这女人的武功这么好?”李吓天吃了一惊,瞪着董断红道:“喂!“蜂后”

 是不是一向如此?”

 “我不知道。”董断红苦笑道:“三年前我只是看到前一任的蜂后那般年纪就没命的逃了…”

 李吓天看向安琪儿,一肚子疑问道:“喂!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想知道?跟我回不归地去!”

 这一去就真的“不归”了。

 李吓天皱了皱眉,哼道:“哥哥我可不信打不过你这个金头发的女人!”

 他再度向前,笑着出手。

 可是不久后,他的笑容就冰冻了起来。

 足足对拆了十七招,当他不可置信的退回站到董断红身旁时还气的说道:“这女人好可怕!”

 “我看到了。”

 “你不去试试?”

 “可以不?”

 “不行!”

 既然不行何必问第一句?

 董断红向前,也是对拆了十七招后退了回来。

 “怎样?”李大捕头问。

 “很难看!”董大盗爷叹气道:“大概要干了三十招才会制伏的了。”

 “错了!”

 黑暗中突然有人踏着第一道晨曦走过来,缓缓道:“只要你们愿意,其实一招就可以让她躺下来。”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拿着象牙刀鞘的男人。

 “魏尘绝?”李吓天和董断红的眼睛双双一亮道:“从天竺回来的魏尘绝?”

 “别忘了还有我…”

 章大‮姐小‬摇着“帝王七巧弄魔扇”娇笑道:“方才你们不肯尽全力,是怕我们看出了底?”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方才当他们摆平了十七个女人时,忽然感觉到两股惊人动魄的气机不断在背后盘绕着。

 这是一种庒力。

 庒的你不愿意放手一搏,让后面的人看出了轨迹。

 现在既然是魏尘绝和章儿铃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用你们出手了!”章大美人往前很飘逸的走去,站到安琪儿的面前笑道:“你就是“蜂后”?”

 安琪儿打量这位一身古铜的女人,只觉得对方不但美,而且英气人。

 她竟然有点畏缩,点了点头道:“我就是”

 “很好,我叫章儿铃!”章大‮姐小‬笑道:“男人之间还有一点事要解决,能不能请你避一避?”

 安琪儿脸色一变,盯了章儿铃半晌。

 终于叹了一口气走向一顶満是鲜花的软轿上,下喝令道:“走吧!”

 章儿铃看着那轿子抬起,忽然问了一句道:“教你武功的是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安琪儿有点讶异,旋即笑道:“你认识她?”

 章儿铃轻轻笑道:“也是她教你如何夺得“蜂后”的位子?”

 安琪儿的脸色变了,斥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已经知道想知道的事了。”章儿铃嘻嘻一笑道:“慢走!”

 那些金发女人走的真快。

 当然连那些金杯金盘和波斯地毯全带走了。

 唯一剩下的证明是満地的鲜花和那张好大的玫瑰台。

 章儿铃轻轻一笑,回过身来朝李吓天和董断红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全听见了?”

 “是呀!”

 “那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事?”

 章儿铃笑道:“就是指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啥?”李吓天吓了一跳道:“干啥?”

 “没什么,只不过魏尘绝想砍你们一刀而已!”

 这不是开玩笑吧!

 李吓天和董断红的肚子才“咕噜”叫饿,眼睛却已经看见了一把刀落了下来。

 刀在晨曦中闪闪发光,简直是像天打下来的雷。

 邱挤天睡的可真一点也不快乐。

 在树枝上翻了半天才刚刚要睡着,底下传来一阵声音。

 “慕容呑天,你最好是把她们交给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冷笑道:“断红帮的十八煞星已经在等着你的点头。”

 好悍的口气!

 显然是不人就得出命来。

 邱老道哼哼不慡的睁开了眼,让穿过树叶的阳光刺目眯眼,急急转头过去看。

 他这棵树高,勉強可以看到那边的情景。

 是那个武年年坐在一个大石上,手指玩着长草在说道:“嘿嘿,老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慕容呑天的声音好沉好冷道:“小姑娘,你看错人了!嘿…老夫一生不受人威胁。”

 “是吗?”武年年大笑了起来,手上长草一舞。

 登时地上“哗啦啦”的十数排上百支锐利竹杆竖了起来。

 更可怕的是,竹杆都在冒着烟。

 “这种烟很毒!”武年年轻笑道:“而且竹杆里面放了火药。”

 林梢上,不多不少有一十八支带火的箭举着。

 武年年満意极了的笑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比较好谈话了?”

 慕容呑天一张老脸可真难看。

 他自己想走脫并不是问题。

 甚至连江江声、金金林、皇甫敌星都有这个能力。

 他在沉昑手上的两张王牌。

 那是隔着自己这一行十丈后的两名得力助手。

 池池映和陆陆山。

 “声映山林”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有他们在,一向没有人可以让慕容呑天失去信心。

 但是现在有点不同。

 他抬眉一皱,这十八支箭分的太散了一点。

 池池映和陆陆山可不能一出手同时撂倒。

 当然,只要其中有一支火箭燃点上了,只怕慕容玉楼、卓夫人、何悦珏只有丧命的份。

 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呑天冷嘿的一声笑道:“你的目的是卓夫人吧?我可以把她给你…”武年年冷哼一声,嘿嘿笑道:“本座讲话向来是不打折扣!”

 竹杆里的烟雾好像是更浓了一点。

 何悦珏第一个脸色发金的倒在慕容玉楼的怀里。

 慕容公子自己也快站不住了。

 慕容呑天冷冷哼道:“好,很好!你打算如何?”

 “放下人在竹杆里,你们退出妙峰山!”

 “你!人太甚…”

 “嘿!是两厢情愿的事!”

 慕容呑天重重一跺脚,怒声道:“好!只要你曰后踏入京城方圆十里內,就别想出去!”

 武年年笑了,这一次行动漂亮极了!

 她相信可以由卓夫人的口中问出爹的消息来。

 “你想的太单纯了!”卓夫人‮头摇‬道:“我并不知道武大先生目前的行踪!”

 卓夫人的第一句话让武年年安心下来。

 “我爹还活着?”

 “当然!活得好的很。”

 武大‮姐小‬的眸子出了异彩,喃喃自语道:“那好,魏公子的冤情可以洗刷了…”

 “别高兴的太早!”武年年的背后突然有人一哼,紧接着是全身一麻。

 邱挤天呵呵笑道:“你老子可在前山害人哪!”

 武年年掀了掀眉,嘿道:“我爹在妙峰山里?”

 “可不是,老道的脖子差点叫他砍了下来…”

 武年年一叹道:“邱道长,好歹我们在一年前也曾经是朋友一场!”

 “你要老道放了你?”邱挤天嘻嘻一笑道:“可以呀!但是在竹杆內那两个女人…”

 武年年一叹,喝令道:“除掉竹杆,解了她们的毒!”

 于是数道人影下来,好俐落的动作办事。

 邱挤天呵呵笑道:“这才对…对…”

 对什么?

 他的话打住在一半,是因为背后有人用戟放着。

 戟,短戟。

 太阳上还有一指头指着好有劲。

 这么有劲的指头除了安西重外就是孤主令。

 陈相送哈哈大笑道:“这可好,三个最有用的女人一网打尽!”

 武年年在叹气。

 因为她看见了十八名倚重的手下从树上掉下来。

 活人不会是这种跌法。

 何悦珏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这种情景,悲悯的摇了‮头摇‬道:“何必如此?”

 “你会明白的。”孤主令笑着走过来道:“马上就明白!”

 李吓天和董断红一直用力的在跑、跑、跑。

 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吧!

 他们现在正各自靠着一树干在气。

 “妈呀!姓魏的那一刀还真砍!”

 李大捕头拍着口大力的昅了一口气道:“真他的,好可怕的一刀!”

 “可不是?”董断红摇了‮头摇‬道:“要不是一整天没吃东西,而且又是落叶刀片,又是吊粽子中毒,再加上那些金发‮女美‬的前后八下,真想留下来跟他干了!”

 和魏尘绝手一定是很过瘾的事。

 李吓天虽然同意,却不太想试。

 “我现在只想赶快把你押回京城了差,然后回家洗个热水澡…”李大捕头一副很可怜的样子道:“再来呢!用力的扑向上“砰”的一声,躺下来‮觉睡‬。”

 说着,肚子又“咕噜”一声。

 当真是饿极了。

 脑袋才想到,忽然鼻子里就有一阵烤的香味。

 李吓天和董断红的精神来了。

 “我们好像很久没吃了。”

 “别说,连东西都没得吃!”

 “别急!我好像闻到了香味。”

 “我相信,我也闻到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跟那个人个朋有友?”

 “如果人家愿意的话…”

 他们说这六句话的时后,已经看到了香噴噴的

 当然也看到了魏尘绝和章大美人。

 “快点过来吃吧!”

 章儿铃笑的好愉快,道:“跑了那么多路一定很饿了。”

 不饿的是猪!

 李吓天一点也不客气,伸手一大只咬了。

 反正现在是豁开了。

 被刀砍死也算英雄一条命。

 如果是被饿死,传出去那才是大笑话。

 了肚子还有酒。

 而且是相当好的那种。

 李吓天用力嗅了一下鼻子,啜了第一口可是心満意足道:“好啦!姓魏的,现在吃了有力气陪你玩了!”

 董断红也在摩拳擦掌道:“你打算如何?”

 魏尘绝的目光一直看着刀鞘,动也不动。

 有些人的习惯是永远不会改的。

 “有两个女人落入慕容呑天的手中…”魏尘绝淡淡的道:“可是在半个时辰以前又落入武年年的手上。”

 卓夫人和何悦珏?

 听话的人“嘘”了一口气,落在武大‮姐小‬的手上可是好说话的多了。

 “但是立即又由邱道长制住了武年年…”

 咦!这不是更好吗?

 姓魏的臭小子干啥愁眉苦脸着?

 “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魏尘绝双目一凝道:“是‮路八‬英雄中的孤主令、安西重和陈相送…”

 好!真他妈的好玩极了!

 李吓天苦着一张脸用力叹道:“干啥?哥哥我只不过是单纯的送一个人入京问斩,怎么会惹出这些人这些事来?”

 “因为你送的不是普通的人。”

 董大盗爷倒是得意的笑道:“有些人一辈子还碰不上这种成名的好事哩!”

 李大捕头忽然想起了以前曾经想过的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把他的,董小子的、魏臭小子的仇人全部加起来,那不是有半个武林之多?

 现在的情况看,好像是差不多。

 章儿铃忽的笑了笑,轻轻道:“吃喝足了,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事就是反击!”

 “你们?”李吓天翻眼道:“那你干啥?”

 “看戏呀!”章儿铃笑道:“不可以吗?”

 她看了看李吓天,又看了看董断红。

 两个男人都没有出声。

 她很満意的笑道:“我想应该如何进行,你们都是很有一套的人物。”

 “三个和尚没水喝”你听过这句话没有?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这也是一句很有名的话。

 可是如果是三个相当有份量的人物同时要去做一件事,你想他们的计划会是什么?

 “没计划!”一个很老很老,却是很有智慧的人呵呵笑道:“你认为呢?”

 “问我?冷大先生的话谁敢说不是?”

 冷大先生?

 这位武林中人人敬仰如神明的“天下第一诸葛”冷明慧也在妙峰山?

 那么坐在他身旁,嘿嘿玩着线丝的人会是谁?

 那丝好细。

 细到似有若无,但是丝线上的气势可大了,只有天蚕丝才会有这种感觉。

 苏小魂?

 “喂!你们两个都还活着?”有人顶着大光头一庇股坐了下来,拍着脑袋道:“真是难得!”

 冷大先生轻轻一笑,一身‮白雪‬的衣袍更亮了,有如是佛轮般的光辉。

 “挽袖行动大概成了?”

 “差不多了吧!”大悲和尚点了点头,哈哈道:“那个小皇帝下诏了?”

 冷大先生一笑,心想这和尚真是小看人了。

 冷明慧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要不到手?

 诏是:“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姑念董断红献出十年“辛劳”所得,且免一死…”

 没有计划的计划是什么?

 那就是每个人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

 反正谁把人救出来谁就是对的。

 偏偏就有这种事。

 三个人用的方法都是一样。

 只不过他们由不同的方向走向孤主令、安西重和陈相送的面前。

 “咦?我们又见面了!”李吓天大笑了起来。

 董断红也笑道:“真难得你的想法跟我一样…”

 “慢着!是你们跟我一样…”魏尘绝的声音永远是淡淡的有如不关己事。

 孤主令的瞳孔缩了起来,嘿嘿道:“很好,原来你在这里…”

 魏尘绝淡淡的没有表情,却是低下头去看着手上的刀鞘。

 好一股霸气已起!

 不!不是霸气。

 而是一股満空气每一个角落的力量。

 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

 孤主令有点吃惊,也笑的有点勉強道:“看来,你到天竺的成就不差?”

 魏尘绝的目光不移,声音则缓缓的起道:“我们之间,很多事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哈哈哈…”安西重的双戟一挥,晃在三个女人的背后冷冷道:“这三个女人的命你们认为如何?”

 “很值钱!”

 董断红冷冷道:“比你们三个值钱!”

 安西重的脸色一变,忽然眼角看到三道人影一动。

 董断红就是找他。

 魏尘绝当然是对着身前的孤主令就是一刀。

 李吓天又叹气了。

 为什么每次最麻烦的总是留给哥哥我?

 陈相送的暗器很可怕。

 但是李大捕头烦恼的是,如果伤了这三个女人一个老道中的任何一个怎么办?

 所以他出手的方式不得不大胆,也不得不冒险。

 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反身,双掌护而去。

 陈相送的暗器果然惊人。

 一蓬散开之后又是一蓬。

 第三蓬打出来的是只有一件。

 一件他认为可以和唐门的“观音泪”米字世家的“凤眼”相媲美的“秋水

 李大捕头的左臂撑住了第一波暗器挥开。

 右臂则对付第二波的暗器。

 现在他整个人就像成了大字状的向那颗深紫的“秋水

 紫充満了神秘的感觉。

 神秘的死亡气息。

 陈相送绝对有把握自己的目标一定没办法触及到自己。

 因为李吓天根本就像一个靶子。

 要变身法,不及!相收手相挡,不及。

 那他还能怎样?

 除了死!

 李吓天竟然在笑。

 在三个女人的惊叫,一个老道士的讶叫和一个暗器高手不可相信的情况下笑着。

 不,不是笑。

 因为没有人的笑容会闭的这么快,这么紧。

 紧张的紧!

 陈相送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最得意的暗器竟然叫人家用牙齿狠狠的咬住!

 然后在不相信的情况下全身一麻。

 孤主令也不相信。

 不相信魏尘绝的刀会有这么一天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好!很好!”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道:“孤某总算见识到“大禅一刀”的真正刀法!

 身旁传来安西重的叹息声。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的双戟下还敢这么強悍的出拳上来。”安大英雄苦笑道:

 “原来能成为一个大盗爷也不是平凡的人物!”

 “谢了!”董断红嘻嘻笑道:“你的话太具有鼓励了。”

 事情好像有了圆満的结局,该点的点,该放的放了。

 一切可以好好轻松一口气了?不!

 “你回来了!”武年年一双妙眸直盯着魏尘绝,轻轻哼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魏尘绝的目光低了下来,一点也不想改变习惯的看着刀鞘。

 好久后,才缓缓道:“我已经有室的人。”

 有室?章儿铃!

 “她在那里?”武年年咬牙道:“怎么不出来?”

 章儿铃很快的出来,含笑着。

 “有八个多月没见了?”章儿铃轻轻一笑道:“时间过的很快,是不是?”

 武大‮姐小‬的眼眶红了起来。

 嫉妒!

 泪水没有滑过脸颊,变成了怒火。

 “好!你赢了!”她的声音非常的愤怒道:“但是事情现在才开始…”

 她忽然一个转身,简直是闪电般的出手。

 没有一个人想到的情况下,一口气连杀了安西重、孤主令和陈相送。

 “喂!你疯啦!”李大捕头大叫,却是来不及阻止。

 “我疯了又怎样?”武年年桀傲的抬眼,冷冷道:“要不是因为他们“杀”了我爹,在八个月前我为了报仇而没办法去天竺…”

 她咬着牙,好恨道:“今天也不是这种局面!”

 她指的是魏尘绝和章儿铃。

 “怎样?我杀了这些伪君子你不満?”

 武年年盯着魏尘绝冷笑。

 魏尘绝的目光一点也没离开刀鞘,缓缓道:“一个人做事要看对不对得起良心…”

 “不用你来教训我!”

 “他不教训,哥哥我可不能不管!”李吓天道:“李某以捕头的身分将你缉捕入牢…”

 一步向前,出手!

 武年年一缩而退,对方的手却像无限长似的依旧一寸一寸的接近。

 她一退,再退!

 李吓天右手五指的庒力却是越来越重,已经是在人家的控制下根本无法躲开。

 蓦地,有人轻轻一叹道:“放她走吧!”

 “因为我欠了他们父女的一家子命…”

 武年年已经走出十丈之外了。

 李大捕头才大大一叹道:“看来以后你可要活的很辛苦了!”

 “为了跟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活的辛苦又何妨?”何二‮姐小‬的眼睛望来,轻轻道:

 “是不是?”

 李大捕头可尴尬的笑了,支吾了两声。

 眼角看见另外一端,董断红和卓夫人无语相望。

 “唉!姓董的小子!”李吓天叹气道:“哥哥我越来越不忍心把你送入天牢问斩了!”

 董断红心中有一丝感动。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奇妙的。

 不是吗?

 “那就别送吧!”

 一个全身‮白雪‬衣袍,很老而很有智慧的老人笑着由一个中年儒士打扮的汉子,和一个大光头和尚走了过来。

 “而且你想送也不会有人接…”老人愉快的大笑着。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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