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虎兄弟出去寻剑以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传进
来。竹叶飞乏力地卧在黑暗的
中。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石头上，等待着。
等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至少，他不愿意接受死亡。
他也不愿与“虎”为伍，更耽心他们会找到剑。
他的眼前渐渐亮了些。
亮光，从
壁上的那些可以传递声音的小透进来，却不知如何进来的。里长宽各约一、二丈长，再没有岔了，高约一丈，在竹叶飞的头顶处还有一个黑，也不知有多高，竹叶飞就是从这里掉进来的。竹叶飞漫不经心地向左右看了看。
他已无心逃走。
因为，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即使出了
，也下不了山的。冰冷的石头浸凉了他半边身子，他想翻个身，可是没能如愿。
又不知过了多久，
外有响声传来。竹叶飞只静静地听着。
声音不断地从小
里传来，像有人在动石桌上的酒菜，但却连一句说话声也没有。为何只回来一个？看来是卧
虎，竹叶飞想着。那么剑呢？也一定没找着，其余二人仍在下面找着呢。咦？这卧
虎为何一声不吭呢？“砰”的一声，好像是碟扔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又有更响的一阵声音传进来。
奇怪，难道这卧
虎找不到剑，发神经了不成？再下来，外面的响声停止了。
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刚才进
的人，好像也出去了。竹叶飞觉得有些困了，便闭上了眼睛想睡一会。
他真地睡着，而且还做一个美丽的梦。
他梦见，他走在一块充満阳光的草地上，身边开満了无数枝鲜
的花朵。他梦见，在盛开的花丛中，走来一位妙龄女子，一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
女子身穿洁白的衣裙，站在阳光下，看着自己，笑眼盈盈。
清风吹动女子的衣裙，一下掀得很高，女子害羞地用手遮了下去。
他走到女子面前，女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东西，抬眼看着他，慢慢地献上来。
他伸手接卞，他看到女子给他的正是“柳氏剑谱”
他柔声道：“哪里来的？”
女子道：“捡来的。”
于是，女子挽着他，漫步在阳光下，这片开満鲜花的草地上。
他觉得，这里很美，也很香，那香气真是沁人心脾。
女子弯
摘起一枝花来，含笑递到他的眼前。他用手接过花，轻轻放到鼻前，轻轻嗅着花里的香气。
他忽地觉得这香气很刺鼻，凉飕飕地直往心里钻。
女子仍在含笑望着他。
他终于认出了他手中拿的花，正是一枝紫丁香。
梦做完了，觉也醒了。
奇怪，为何鼻子里还是凉飕飕的？
他睁眼一看，顿时面如土色。
一条毒蛇的头，正靠在他的脸前。
蛇的嘴里，不时地吐出信子，直伸向他的鼻孔。
这是一条长五尺有余的蛇，在蛇红袍
的表皮上，生有一圈圈金黄的花环，非常美丽，但这蛇却是剧毒的，它叫金环蛇。竹叶飞的身体本能地颤动了一下，却一动也不动不了。
毒蛇
着他的身体，用碧莹的小眼睛盯着他，不知是善意还是想咬他一口。忽然，一道強烈的光线刺得竹叶飞睁不开眼睛。
当竹叶飞再次将眼睛睁开时，他看到
口已被打开了，但是蛇，依旧在他眼前。口来了一个童子，伸头向里看着。竹叶飞没敢作声，他知道不出声时，蛇不会咬他。
只见那童子纵身一跃，跳了进来。
那条蛇，立刻向童子游去。
童子伸手拿起蛇，
在自己的上。蛇竟真的一动也不动了。
竹叶飞睁着眼睛，不解地看着童子。
童子看着他，细声问道：“你是谁？”
竹叶飞道：“我是竹叶飞。”
童子道：“你为何躺在这里？”
“被人害的。”
“是三个人吗？”
竹叶飞惊声道：“你见到了？”
“是的。”
“那他们人呢？”
“跑了。”
“为何跑了？”
“被我吓跑了。”童子又接道：
“我捡了了把剑，他们想夺。”
“那剑呢？”
童子从身后取出剑道：“在这。”又道：
“是你丢的吗？”
竹叶飞这才看到剑，道：“是的。”
童子道：“你为何把剑丢了？”
竹叶飞道：“他们想抢。”
“你打不过他们？”
“不是。”
“那是为何？”
“我中了他们的计。”
“什么计？”
“我进来时，他们在绳子上揷了毒针。”又道：
“你没用那绳子进来吗？”
“用了。”
“没有毒针吗？”
“没有啊！”竹叶飞想想也是，既然三虎出去时要用那
绳子，毒针一定给他们拔下了。童子又问道：“你为何要到这里来？”
竹叶飞道：“找他们算帐。”
童子不解道：“找他们算帐？算什么帐？”
于是，竹叶飞把发生的事情对童子说了一遍。
童子道：“你现在能出去吗？”
“不行，我一点力气也没有。”
“那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何种毒？”
“知道。”
“是何毒？”
“是‘三曰梦’，中了此毒，人就无力，想要觉睡，昏睡三曰，最后在梦中死去。”
“你可知道何处有解药吗？”
“知道。”
“何处有？”
“太阳岛。”
“是何药？”
“七彩鱼。”
童子道：“太阳岛在何处？”
“很远，在大海里。”
“三天能走到吗？”
“走不到。”
“那又如何是好？”
“我还知道有一种解药。”
“是何药？”
“解梦草。”
“也在很远的地方吗？”
“不很远。”
“何处？”
“乌龙潭。”
“几曰能走到？”
“二曰。”
童子道：“那么，我把你弄到外面，一同去找如何？”
“只是这种药的效药不好。”
“如何不好？”
“吃了它，只能解去毒
，让人不死，但是，武功不能恢复。”“一定要吃了‘七彩鱼’才能恢复武功吗？”
“是的。”
“那么，我们先去找‘解梦草’，然后再去太阳岛找‘七彩鱼’，你看如何？”
“这样也好。”竹叶飞又道：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怕乌龙潭的雷震天不肯给。”
“他很坏吗？”
“不只是坏，简直是个恶魔。”
童子道：“恶魔倒也好办。”
“你不怕？”
“不怕。”童子又道：
“我们先去了再说，你看可好？”
“也好。”
“来，我先帮你出去。”
竹叶飞向上望了一眼，道：“你真能帮我出去？”
这里距离
口足有十来丈高。童子得意道：“没事，就这么点高。”
说完，童子用右臂挟在竹叶飞的
处，脚尖轻轻一点，他就带着竹叶飞像水底升上来的水泡一样飞了上去，飞得一点也不快。到了
口，竹叶飞才看清童子的模样。童子身材较小，肤皮黝黑，着一身半新的布衫。
那条蛇仍
在他的间。童子浓眉大眼，倒是难得的英俊少年，只是他的颈口，有两道很大的疤痕，但仍不妨碍他的英俊。
此刻，竹叶飞倒觉得有些奇怪了，他不知道这童子为何要救他，还要陪他去寻解药。
想到这里，竹叶飞开口问道：
“你为何要救我？”
童子道：“因为我看你是好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小兽
。”“为何叫这名字？”
“我爷爷叫的。”
“今年多大了？”
小兽
道：“十六岁了。”“住在何处？”
“山里。”
“哪个山？”
“哪个山都住。”
“你没有家吗？”
小兽
道：“没有。”“那你武功跟谁学的？”
“我爷爷，还有虎啊！豹啊什么的。”
“它们不咬你吗？”
“不咬，我从小与它们一块长大的。”
“那么你爷爷呢？”
“他把我养到三岁就走了。”
“以后没来过吗？”
“有，一年来四次。”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他住在何处？”
“我不知道。”
“那么，他如何找到你呢？”
小兽
道：“不管我在何处，他总能找到我。”“还要过多久他会来找你？”
“三个月。”
“你何时到此处的？”
“昨晚。”又道：
“哦，对了，夜里还碰到一个人。”
“谁？”
“一个老头，活像个老金
子。”竹叶飞知道是老金
子，又道：“他对你如何？”
“他要打我。”
“打着你了？”
小兽
得意道：“他哪里能打得到我。”“那他人呢？”
“我把他放在棺材边晒太阳了。”
说着，他俩同时笑了起来。
小兽
道：“我们出去吧。”竹叶飞道：“好。”
小兽
又挟起竹叶飞，沿的绳子到了外边。到了
外，他俩都傻眼了，小兽只好将竹叶飞放到地上。这千丈高崖，如何下得去呢？
若是小兽
一人，他很容易下得去。但是，竹叶飞怎么办呢？
挟着竹叶飞下这千丈高崖，他是办不到的。
小兽
急得脸上冒出了汗珠，他抬头看看天上，想找一只大老鹰来帮忙，可是天上什么也没有。竹叶飞也很着急，看他抬头向天上看，忽地想起法子来了，道：
“你可在棺材边见到一个犬黑伞？”
小兽
道：“没有，只有一块大黑布。”竹叶飞喜道：
“正是那个。”
小兽
道：“那是伞吗？”竹叶飞道：“是的，你去把它拿来如何？”
小兽
忽地像是懂了什么，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去拿来。”
说着，人已攀上山壁上的藤蔓。
晴空，无云。
正午的娇
，热辣似火。饥饿已极的老金
子躺在草地上晒了半天太阳，方才刚能动弹身子。他从草地上站起来，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
他把手放在眼前，看到手上并无汗水，而是从脸上抹下一层细细的盐水。
他
了太多的汗。自从太阳出来，他就开始流汗，
出来后，被太阳晒干，尔后再，又被晒干…直到没有汗水出来为止。他又用衣袖擦了几下，才把脸上那层粉白似的盐末抹净。
到哪儿去找竹叶飞呢？算了，还是先弄点吃的去吧，想着他就抬起头，往回路看了一眼。
他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小兽
。小兽
像记不清放棺材的地方了，东张西望地走着。老金
子一看是这个臭小子，立刻蹲身下去躲在草丛里。他不想再遇到这个臭小子了。
至少此刻他是这样想的，因为他太饥饿了。
他首先得弄些东西吃，以后，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嗯，吃
肚子再找你们算帐，他盘算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走动着的小兽。令他想不到的是，小兽
竟是直朝着他躲身的地方走来的。这可怎么办呢？老金
子慌了起来。小兽
走得更近了。老金
子左右看看，没有好蔵身的地方了。忽地，他只觉得眼前一亮，对了，有法子了。
他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又在他身体庒倒的那块草地上躺下了。
他怕了。
他又渴又饿，已没有劲打架了，他怕再被小兽
点中
道。他不想再饿上几个时辰，也不想一直躺在这里晒到太阳落山。
其实，凭武功，他并不比小兽
差。夜里，他看眼前是个小孩子，所以才被点中了
道，因为他太看轻小兽的武功了。他的失败是他的大意造成的，若是他认真对付小兽
的话，他也未必一下就被点中道，也未必一定会败。小兽
走了过来，见他还躺在地上，不由笑了起来。小兽
道：“老金
子，这一觉可睡得舒服吗？”老金
子道：“臭小子，你害得我好苦，又来做啥？”
小兽
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打你的。”老金
子听了这话，心里才定了下来，他本以为小兽没事做，又来找他麻烦的，于是，索躺在地上，心想，你见我道还没开解，不会再来点我道了吧？若是你真的来点，说不定倒让我先点了你的。现在，他反而道：“既不是找我的，为何还来？”
小兽
道：“用不着你管。”老金
子见他真不是想找自己的麻烦，就不语了。小兽
走到棺材边，解下伞上的绳子。老金
子看得奇怪，不知这小子要这东西做啥？小兽
慢慢将伞卷起来，又用绳子捆好，背上身，对老金子道：“老金
子，我若不是有事，只怕你就要睡到天黑了。”说着转身离去。
老金
子见他背着与他人一般大小的黑布卷走着，又觉得怪可笑的，真笑了出来。看着小兽
渐渐走远，老金子又不噤犯起疑来，不行，我得偷偷跟着去看看。小兽
只顾向前走，他没有想到老金子的道开解了，更没想到老金子会在后面跟着他。走了近一个时辰，到了后山。
小兽
背着大伞，向山上攀去。老金
子躲在一丛矮树林里，看着他往上爬。这臭小子上山去做什么？他不怕五虎兄弟吗？
咦，剑为何在这臭小子身上？
小兽
侧过身形时，老金子忽地看见了大伞包挡住了剑。可是剑又被伞包挡住了。
小兽
已爬了很高。不行，我得等着他下来，趁现在去找些东西吃也好，老金
子转眼向树上望去，他想找些野果子吃。后山的树多，果树也多。
果树上结満了果子，都长得红红的。
老金
子爬上一棵苹果树，大吃起来。他太需要吃了，他已有十二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吃着吃着，他看到山顶上飞出一个黑色的东西，小小的，像鹰。
渐渐那东西大了些，他看到一个大黑伞，伞下挂有两个人。
他知道了，原来臭小子背上山的那卷黑布是个伞。
但伞下还有一个人是谁呢？
伞又大了许多，人也近了许多。
老金
子终于看清了，他看到竹叶飞也挂在伞下。老金
子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他被这两人害苦了，时刻都想报复，此刻这两人都来了，他却害怕起来。
他已经吃
了，也能打了，但他不愿与这两人同时过招。他虽怕他们，他却没溜走，他仍躲在树丛里向上看着，看着他们下来，落在地上。
小兽
将竹叶飞放躺在地上，替他解去身上的绳子。老金
子看出竹叶飞不同昨曰了，猜出他是中了五虎兄弟的毒，就不再怕了。小兽
背起竹叶飞向山外走来。老金
子悄悄绕到他们前面的一个草丛里，等着他们。他要报复，也要夺剑，他要给他们一个突然袭击。
小兽
背着竹叶飞走着，竹叶飞忽然问道：“方才，你为何上山来的？”
小兽
道：“找你来的。”“你怎知道这山上有人？”
“三虎要夺我的剑，说是他们丢的，我问他们为何会将剑丢在此处，他们说他们住在山上，那时，我就猜到山上有人？但并不知道是你。”
竹叶飞道：“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呢？”
小兽
道：“我找到了。”“可是
里并没有人呀？”“我想人可能被蔵在
里，我就在里找了圈，没找着，于是我便把他们的酒菜砸了。”“原来是你砸的。”
“怎么了？”
“我听到了，以为是卧
虎呢，就没作声。”“你要是说话，我早就找到你了。”
“那后来呢？你好像走了。”
“对。”
“为何又回来呢？”
“我出外去找东西了。”
竹叶飞道：“找什么？”
小兽
低头向间的蛇一看，道：“喏，这不是吗？”“为何找它来？”
“找它帮我找呀，我找不到，让它替我找。”
“你能与它说话吗？”
“是的。”小兽
又道：“我见它钻进
里不出来了，就知道它找到你了。”“那你是如何找到
口的呢？”“山
里只要是可动的东西，都给我砸了，最后，我见壁上有个烛台，就捡了块石头去砸，砸了好几下烛台才坏，却见口的地上有块石头移开了，就找到…”“哎哟！”一声，小兽
话还没讲完，人却倒了下去。竹叶飞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金
子…”两人竟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老金
子指着小兽道：“臭小子，你点了我的
道，这下，我也让你尝尝躺在草地上的滋味。”老金
子又指着竹叶飞道：“看你这样子也活不长了，我也不想再找你算帐了。”
小兽
道：“臭老金子，你想做啥？快把我道开解。”老金
子道：“嘿嘿，臭小子，说得容易。”又道：“这下子剑该是我的了。”
竹叶飞怒道：“不准你拿剑！”
老金
子看着竹叶飞，
笑道：“我就要拿，你竹叶飞还能奈我何？别做梦啦！”
说着弯
从小兽身上拔下剑来。但他把剑拿在手里，却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看见小兽
系在腿上的花带，挂到了自己的颈上，还伸出一个头来。他这才发现那花
带竟是一条金环蛇。蛇的头轻轻擦着他的嘴，像正与他亲嘴似的。
竹叶飞道：“老金
子，你可会与蛇说话？”老金
子吓得说不出话来，道：“这，这…”小兽躺在地上道：“老金子，你想死吗？还不快把我的道开解来？”老金
子道：“我不敢动，它会咬我。”小兽
道：“你放心，我不叫它咬，它是不咬人的。”老金
子道：“真…真的吗？”小兽
道：“我不骗你，快替我开解道，不然的话，我就真的叫它咬你了。”老金
子这才敢动弹。他很想跑，但又不敢。
他很不愿意替小兽
解道，但又不得不解。小兽
的道被他开解了，从地上站起来。老金
子道：“这下你可以快点把蛇拿走啦！”小兽
道：“等会。”“为何要等会？”
“把剑给我。”
老金
子紧紧握着手里的剑。小兽
道：“不给我吗？”老金
子只好慢慢地把剑给了小兽。小兽
道：“这样才对。”老金
子道：“这下该把蛇拿去了把？”“等会。”
“为何还要等会？”
小兽
看看躺在地上的竹叶飞，道：“他中毒了，你知道吗？”“知道，我看得出。”
“这就好。”
老金
子道：“好什么？”“他不能动弹，你背着他。”
“要我背他，这…”老金
子转头看了看竹叶飞。“不肯背吗？”
“那，我背他你便把蛇拿走吗？”
“现在不能拿走，免得你又出鬼点子。”
“那你何时拿走？”
“等我不要你背他时。”
“你到何时才不要我背他呢？”
“你把他背到乌龙潭，我就不要你背他了。”
“啊，那么远呀？”
“不肯背吗？”
“好好，我背。”
说着，老金
子真的背起了竹叶飞向前走去。小兽
笑着轻声道：“这样才是。”便跟了上去。竹叶飞道：“老金
子，这下你可成了老乌了，我可重吗？”说着便大笑起来。
老金
子气道：“休得胡言，你这头猪。”小兽
跟在后面，笑得更开心了。三虎兄弟见虎追来，一直往前跑着，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生怕一回头就被老虎吃了。
跑了近一个时辰，过山虎才转头向后看了一眼，见身后没有虎了，才叫道：
“兄弟们，莫要跑了，老虎没追来。”
卧
虎和看门虎听他一说，才停了下来。卧
虎
着
气道：“这小子，也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竟能把虎叫出来。”
看门虎道：“是呀。”
过山虎道：“不行，我们还得回去。”
卧
虎道：“回去？”过山虎道：“剑还在他手里，不回去怎行？”
看门虎道：“算了，我看不要了，免得被虎吃了。”
卧
虎道：“不要了？不行。”过山虎道：“我们悄悄回去，想法子把剑夺来，你们看如何？”
卧
虎道：“也好。”看门虎道：“还是先找些东西吃吧！”
卧
虎道：“嗯，我也有些饿了。”于是，三人找了些野果子吃了，又向
山走去…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三虎离
山还是很远，只能远远看到山影。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刚才到底跑了多远。
忽然，卧
虎用手一指，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过山虎和看门虎同时看去。
山顶上，飘下来一个东西，正是小兽
和竹叶飞飞了下来。过山虎道：“这小子倒会捡东西，又把我的伞捡去玩了。”
卧
虎道：“未必吧，伞下有两个人。”看门虎道：“是不是他把竹叶飞救了出来？”
卧
虎道：“说得也是，不过，他如何找到竹叶飞的呢？”过山虎道：“不要多说了，还是快去看看。”
说完，三人向前跑去。山越来越高，越来越近了。
过山虎跑在最前面，卧
虎和看门虎跟着他跑。忽地过山虎蹲了下来，卧
虎和看门虎也蹲下了，问道：“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他们就看到老金
子背着竹叶飞从树丛后走出来了，接着，小兽也出来了。卧
虎道：“这不是老金子吗？为何弄成这副模样？”他认得老金
子，五虎都认得此人，而且从不敢去惹他。他们怕他的金
子，怕送命。他们常在路上遇到老金
子，老金子也不找他们的麻烦。看门虎道：“他的金
子呢？”过山虎遍：“看来没有了。”
卧
虎道：“这小子真厉害，能把老金子制住。”看门虎道：“你们看，他脖子有条蛇。”
过山虎道：“我也看出来了，就是有了这条蛇，老金
子才变得老实，不敢动了。”卧
虎道：“那我们要怎样才能夺回剑呢？”看门虎道：“是呀！他一下是虎，一下是蛇的。”
过山虎道：“他们此番出去，想必是找解药去了。”卧
虎道：“那又如何呢？”过山虎道：“依我看，我们还是悄悄跟着他们才是，等到了山外，没有虎了，我们再出来，那小子就没法子了。”
看门虎道：“那还有蛇呢？”
卧
虎道：“是呀，他放蛇咬我们可怎么办？”过山虎道：“那我们等到他们觉睡了，再动手，你们看可好？”
这次卧
虎和看门虎都点头了。接着，三虎就悄悄地，远远地跟着他们，向山外走去…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阴沉下来。
老金
子背着竹叶飞走了半曰，大气直。小兽
像根本没瞧见似的，跟在后面，还叫他快走。老金
子道：“我走不动了，还是找个地方歇下，明曰再走吧。”小兽
向四周看了看，道：“老金
子，你看这里可好歇下吗？”老金
子道：“再走半个时辰，就有一间破庙，庙里无人，我们在庙里歇夜一如何？”
小兽
道：“也好，但你得快些走才是。”老金
子本以为他不会肯的，听他这一说，脚步果真快了许多。竹叶飞在老金
子的背上，一直昏昏沉沉地想觉睡。小兽
见竹叶飞要觉睡，有意找些话与他说，不让他觉睡。他们翻过一座小山，就看到远远山坡上果然有一间小庙。
走进小庙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小庙里自然很黑。
小兽
在庙里找到一个蜡烛头，点了起来。这是间土地庙，只有一间屋子，到处都是空空的，只在屋子的背墙上，置有一座小小的神龛。
老金
子把竹叶飞放在一个石凳上坐下，自己坐在他身旁，用手臂扶着他。小兽
道：“老金子，我出去一下，你可不准
动，当心蛇咬着你。”老金
子低头看了眼挂在脖子上的蛇，道：“我不动就是了，你可要快点回来。”
老金
子说完，小兽就出去了。竹叶飞又睡着了，好像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不一会，小兽
就回来了，也不知从何处抱来一堆干草。小兽
把草铺在地上，对老金子道：“快把竹大哥放到这上面来。”
老金
子真的很听话，轻手轻脚地把竹叶飞放在草垫上躺下了。而后，小兽
和老金子也挨着竹叶飞，一里一外地睡下。很快，他们都睡着了…
今夜，没有月亮。
没有门的破庙，里外一片漆黑。
与往曰不同的地方，只是今夜的庙里多了三个人。
而庙外，也有三个人。
三虎兄弟一直跟着他们来到小庙，等着下手的时机。
从天黑以后，他们已等了两个多时辰。
庙堂里的灯光，早已没了。
此刻，过山虎道：“我看差不多了，他们想必已睡
，我们可以过去了。”卧
虎道：“好。”说完，三人悄悄向庙门掠去。
黑暗的庙堂里，只可隐约看见三个黑影横躺在地上，眼力再好的人，只怕也难分辨出是何人了。
过山虎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着他的是看门虎，卧
虎则跟在最后。过山虎侧耳听了听，知他们确已睡
，一步跃进庙门，同时一掌已壁向地上的人，而在此同时，看门虎也紧跟着他，挥刀向躺在里面的人砍去。只听“噗！”的一声，又是“当！”的一声，几乎同时响起，接着就再没声音了。
躲在门外的卧
虎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仍一动也不动地等着。过山虎和看门虎仍没有出来。
卧
虎有些等不及了，想去看看，又不敢进去，正在这时，他看到有个黑影闪出庙门，立刻站起身，但还没站稳，脸上已挨了一掌。这一掌打得极重，只见卧
虎的身体被打飞了起来，一下子落入离他身体两丈开外的树丛中去。卧
虎头昏眼花，爬起身来只顾朝前跑，也不知身后有没有人追，树丛中的响声就消失了。小兽
见卧虎跑了，也没追他，又回庙里去了。小兽
又点亮了蜡烛，竹叶飞正睁着眼睛笑着看他。老金
子的眼睛仍然闭着，脖子上的蛇还在，只是蛇的颈子处已扁了。过山虎卧倒在老金
子的身上，颈口处有一小块伤口，死了。看门虎倒在墙边，刀在离他身体有七尺远的墙角边，他的脖子已被割开一半，也死了。
竹叶飞道：“小兽
，你没有睡吗？”“睡了，假睡的。”
“你知道他们要来？”
“当然知道。”
“何时知道的？”
“一出
山，我就知道他们跟上了。”“你假装没发现他们是吗？”
“是的，我也是故意一直走在你们身后的。”
“怕他们害我是吗？”
“是的。”
“小兽
，你真好。”竹叶飞这么夸他一句，小兽
的脸竟微微红了，只低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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