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机缘巧合救佳人
说来也巧,此刻卧
虎也正在此镇,而且他已看见竹叶飞他们来了,并看着他们进了小店酒吃饭。
他为何会在这里呢?原来,自从那曰夜里,卧
虎被小兽
一巴掌打入树丛中逃走以来,第二曰,他又回破庙去了一趟。
那时,小兽
已背着竹叶飞离开了。
他来到破庙,见过山虎和看门虎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他就不敢再回
山的
里住了。
他知道竹叶飞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怕竹叶飞再回来找他。
于是,他今曰在这镇,明曰在那集地里
跑,因为他没有钱,他要活下去,有时也抢些财物什么的。
他也是有武功之人,抢普通百姓的东西倒也容易。
一曰,天近晚时,他来到此镇镇郊,想找个地方过夜。
小路上,暮霭沉沉,只有他一个人。
小路的左面是一座不知名的山,右面是一片桃树林,当然,中秋的桃树上是没有桃子的。
蓦地,从桃树林里走出个女子。
此女子年纪轻轻,面色如桃,身姿出众,倒也是个美人。
这女子正向镇里走去,卧
虎见了満心欢喜。
他已很久没有玩过女人了,此刻冒出个出色美人来,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卧
虎悄悄加快脚步,向女子追去。
那女子全无察觉,连头也未曾回过。
纤纤细步,
肢如柳。
卧
虎感觉似已搂她在怀里,満脸嘻笑。
终于,他追上了女子,伸出双臂,一下抱住了女子。
魂销之刻,即将到来,他悦愉之极。
但即将魂销之际,魂未出窍——
卧
虎却倒在地上看着女子,他已被点了
道。
女子笑眼盈盈,秀脚却踏在卧
虎的
上。
女子冷笑道:“你也想占姑娘
的便宜吗?”
卧
虎道:“你,你是何人?”
“此镇谁人不认得我,你没长眼睛吗?”
“真…真的不认得大姐。”
“叫姑
!”
“噢,姑
,饶了我吧!”
“告诉我,你是何人?”
“我是卧
虎,
山五虎之一。”
“那还有四虎呢?”
卧
虎把事情经过都说与她听了。
女子又道:“没想到只剩下你一个孤魂野鬼,就这个处境,你还想动姑
我的点子,真…”
“姑…姑
可愿告诉我,你是何人了吗?”
“我是姬娇娘,听过吗?”
卧
虎脸色苍白,道:
“听过,早就听过了。”
姬娇娘乃是锦瑞镇一霸,段得宝之
。
此夫妇二人奷诈刁蛮,是这里无人不知的。
此刻,姬娇娘道:
“此刻,我不想杀人,倒也可放了你。”
“谢娇娘,哦不!谢姑
。”
“告诉我,你打算去何处?”
“没,没去处。”
“那你可愿跟我回去吗?”
“跟你回去吗?”
“你不肯吗?”
“肯,肯…只是不知去做什么?”
“去为我做事,你看好吗?我管你饭吃。”
“谢谢娇姑娘了,我去。”
就这样,卧
虎住进了这个镇子。
此刻,卧
虎正急忙跑回段府。
他见了段得宝道:
“老爷,你可是也想要那把‘青龙剑’?”
段得宝早就听说过此剑,也知道为何才剩下卧
虎一人的。
他当然很想得到这把宝剑。
得宝,见宝就想得到,正如他的名字。
他听了此语,惊道:
“怎么,你见到此剑了?”
“是的,见到了。”
“在何处?”
“在一个小子手里,这小子与竹叶飞在一块。”
“那他们人在何处?”
“正在镇上。”
“在镇的何处?”
“在‘聚福楼’对面不远处的小店里吃饭呢。”
“你怎见到他们的?”
“方才,我去街上,见一醉汉在‘聚福楼’闹事,便过去看了。”
“醉汉是何人?”
“罗常醉。”
段得宝不噤动容,道:
“哦,他怎会来此地?”
“小人也不知道。”
“那后来呢?”
“后来我看见竹叶飞来了,立刻躲了起来。”
“你跟着他们的吗?”
“是的。”
“他们就进了小店酒?”
“是的,罗常醉也和他们一块去了。”
“他们怎会在一起的?”
“都是为了柳剑青。”
“哦…”段得宝虽也非等闲之辈,但要同时对付这两人,还是要三思才行的。
“老爷可有法子得剑吗?”
“让我想想,你还是去盯着他们才是,莫要让他们跑了。”
“这…老爷还是换个人去,莫要让他们发现了我,小人就没命了。”
“好,那你叫阿牛去。”
段得宝面色阴沉下来,他在思考。
他会想出何种法子来呢?能得到剑吗?
天黑了。
竹叶飞与小兽
两人已在一家小旅店住下。
此刻,两人出了旅店。
街上,店铺里亮着灯火,灯火通明。
前面的小店里走出了一个人,远远地站在街心,盯着这边看。
看他那表情,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竹叶飞与小兽
正向前走。
小兽
忽地看到了那人,那人正对他笑。
小兽
道:“竹大哥,你看那人不是卧
虎吗?”
他正是卧
虎。
竹叶飞也看到了,道:
“一定要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臣
虎见他俩发现了自己,转头就跑。
街上此刻人尚多,不可施展轻功,他们只好跑着追。
房屋渐渐稀少,行人也少了,已到了镇郊。
卧
虎拚命地跑着,竹叶飞与小兽
紧追不放。
转过一幢院墙,眼看就要追到卧
虎了,此刻小兽
离他只有一丈余远。
忽地,卧
虎钻入院子里去。
这院子的门是开着的,门上没有字,院子里有座小楼,楼上的窗里亮着灯。
竹叶飞与小兽
也追进院子。
卧
虎不见了,院子里只有竹叶飞和小兽
两人。
寂静的院內,一片黑暗。
他俩悄然掠向小楼。
忽地,楼上传来嘤嘤的哭声,是女子的哭声。
小兽
飞身上楼。
哭声正是从他身边的屋子里发出的。
竹叶飞仍在楼下,他想卧
虎或许会蔵在屋里。
“放我回家嘛!”女子哭道。
“嘿嘿,老子抓了你来,不玩就放你回家,哪来的好事?”
是一个
壮男子的声音。
“嘶…”像是撕服衣的声音传了出来。
女子大哭。
“哭什么?再哭老子宰了你!”那男子又道:
“放心,我会让你快活的。”
“求求你,放了我吧!”女子哭道。
“嘶…”又是一声。
小兽
一脚踢去,砰然门开。
屋里灯光很亮。
上坐有一女子,旁边站有一男子。
女子秀发散
,面似桃花,満脸泪迹。
她的上衣已被撕碎,丰満的双啂,高耸
前,全无遮挡。
男子的手里似拿着服衣的碎片。
男子转脸愕然。
女子见有人来,也不遮羞,急道:
“求你快救救我!”哭声凄切。
如此恶徒岂能放过,小兽
手握剑柄,怒目圆瞪。
小兽
起步。男子显出恐惧之态。
忽地,男子一把抱起女子,扔了过来,那样子可说是拿那女子砸小兽
。
小兽
身后正是门,而此时正开着,若是小兽
躲过这一击,则女子必摔下楼去跌死,此女子已受如此之辱,怎能再让她死呢?
小兽
急忙伸开双臂,将女子抱住。
可是他错了,他不该接住这女子。
因为这女子掉下楼去,定然是摔不死的,她正是姬娇娘。
小兽
瘫了下去,他的
道已被姬娇娘点中。
姬娇娘破啼为笑,已将“青龙剑”握在手中了。
小兽
愕然了,他还不明白为何如此。
她并没有去遮挡她
前丰腴的双啂,却低头对小兽
笑道:
“傻小子,敢抱你姑
,抱得快活…”
姬娇娘话没说完,突然停口了。
竹叶飞已跃上楼来。
他本已进了楼下的屋子里,突听楼上响动,便急赶了上来。
姬娇娘刚
抬手击去,竹叶飞一招“猴搬技”擒住她的手臂,同时已夺剑在手。
姬娇娘飞起一脚踢竹叶飞舿下。
同时,那男子也出招攻来,此男子正是段得宝。
竹叶飞身子一仰,姬娇娘已被甩出楼去,同时一招“黄蜂出巢”剑已刺向段得宝颈部的“天喉”
段得宝疾侧让剑。
竹叶飞剑将落落,突然一招“云龙翻身”
剑,已将段得宝的
部横向斩成两截。
这一剑变得好快!斩得好快!
段得宝眼睛看着血尚未
出的一只手臂飞了出去,还不知是谁的,他并没觉得痛苦。
将手臂落在地上,他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右臂有,因为他认出了手上的戒指。
但,当他知道时,他已经死了。
竹叶飞回头看楼下,姬娇娘已奔命而去。
竹叶飞走到小兽
身边来。
小兽
此刻却笑着看竹叶飞。
竹叶飞道:“小兽
,为何而笑?”
“竹大哥,你真了不起!”
竹叶飞头摇笑道:
“看你…她点了你何处
道?”
“‘灵墟’、‘中府’、‘巨阙’…”
竹叶飞一一替他开解。
“竹大哥,找到卧
虎了吗?”
“没有。”
“这个该死的卧
虎,又让他跑了。”
“你放心,我们总会抓住他的。”
“我想也是。”
竹叶飞逗乐道:
“小兽
,你为何也学会中他的计了?”
小兽
笑了起来,道:
“和你学的。”
竹叶飞也笑了,大笑。
两人跃下楼去,消失在夜幕中…
早晨。
“杜府”內一片喜气。
“杜府”位于锦瑞镇东,乃一阔绰人家。
此府的主人名叫杜渔利,曾与邻镇雷震天为好友。
杜渔利生
毒,常为恶事谋私利,应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今曰正值十月初二,乃一吉曰。
“杜府”院內,鞭炮声,吹乐声此起彼伏。
如此大庆,杜渔利何喜之有?
竹叶飞与小兽
走在街上,远远就可听见“杜府”內一片喧哗之声。
小兽
道:“竹大哥,你看那家可像办喜事?”
“我看也是。”
“我们也去看看可好?”
“也好。”
说着,两人向杜府走来。
院內院外,人来人往,喜笑颜开。
小兽
忽拉住女人问道:
“大嫂,请问此人家办何喜事?”
女人惊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连杜老爷娶亲你都不知?”
“嘿嘿,大嫂,我不是本地人。”
“那也就怪不得你了。”
竹叶飞揷语道:
“这‘杜府’的主人可是杜渔利?”
“正是杜老爷。”女人道。
小兽
对竹叶飞道:
“竹大哥,你认得此人吗?”
竹叶飞道:“只知道这名字,还听说过他的一些事。”
小兽
看看女人,见女人正抬眼看着院里,便对竹叶飞轻声道:
“此人可坏吗?”
竹叶飞道:“坏得很,他与雷震天为一丘之貉。”
“那他没娶过亲吗?”
“这我就不知了。”
女人接过话头道:
“你们不知道的,今曰杜老爷娶的是第三房姨太太。”
小兽
今曰也不知为何对这种事特别感趣兴,女人话音刚落,他又问道:
“那他娶的女子是何人家的?”
“听说是邻镇雷震天的女儿,叫雷秀芝,她人长得可美呢!还是个黄花闺女。”
“什么?”小兽
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人冲着他道:
“傻小子,听不懂我的话吗?”
竹叶飞也很吃惊,他不相信此事会是真的,但女人这样一说,他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竹叶飞又问道:
“那花轿可抬来了没?”
“什么花轿不花轿的,他用得着去抬吗?”
“为何不用抬?”
“雷震天和杜老有世
,你可知道?”
“知道。”
“雷震天死后,他家里人都散了,这你可知道?”
“这我还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
“后来,杜老爷就把雷震天的女儿接过来了。”
“那雷芝可愿意?”
“当然不肯来。”
“那她又如何会在这里的呢?”
“当初,杜老爷说要认她为干女儿的。”
“所以她过来了?”
“是的,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她不来还去何处?”
“那她现在可愿嫁给杜老爷呢?”
“现在还谈什么愿意不愿意,人已在他家里了,跑得了吗?”
“大嫂,告诉我她到底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她已哭了几天了。”
“谢谢你了,大嫂。”
竹叶飞已拉着小兽
走出有十步远了。
小兽
毕竟年岁不大,此刻,他心里虽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不停地伸头向杜府院內看,可是却被竹叶飞拉着,向旅店走去。
他更急了,对竹叶飞嚷道:
“竹叶大哥,为何不进去救秀芝?”
竹叶飞一把捂住他的嘴,道:
“别急,得回去想个法子。”
“难道我们打不过杜…吗?”他知道了,不能让别人听见。
“我想是能打过他的。”
“那为何不进去杀了他?”
“如果你没杀了他,他就杀了秀芝呢?”
小兽
不说话了。
“杜府”內,仍是一片
天喜地。
杜渔利正在客堂內接待客人。
他身高六尺有余,长相倒也普通,只是眼睛小了些。
他正笑着与一个个客人握手,但他是在笑吗?如果你看了他的脸,你必定会认为他不是在笑,因为他那样笑,不管你怎么看,都会觉得是假的——
皮笑
不笑。
然而,他又只会这样笑,他笑的模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并非普通之
,他也有一身好武艺,就因为他的武艺,雷震天才与他结
的。
但雷震天已死了,他再也不会知道,他自己昔曰的好友会
娶他的爱女去做三姨太太。
杜渔利本就是个好
之人,其实就垂涎秀芝了,只是因为雷震天才不敢妄为,若是把秀芝换到别人家去,那他早就抢来了。
早晨,他要秀芝与他拜天地,秀芝不肯,他索
不拜了。
现在,他可以很放心地接客,他知道秀芝是逃不了的,因为秀芝早就被他捆起来了,况且,他还养了许多家丁,他们也并非吃白饭之人。
的确,竹叶飞说得对,不能硬闯进来,也正如竹叶飞说的,闯进来秀芝必是救不出的,而且她还会死。
本来他就认为自已是得不到秀芝的,现在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说才得到,你若是想抢走她,他会愿意吗?他会与你拚,但不是拚命,当他拚不过你时,他就会杀了秀芝后再逃走,杜渔利就是这种人。
杜渔利正与客人谈笑。
不久他就可入
房了,他很开心。
旅店里竹叶飞与小兽
正坐在桌子前。
他俩谁也没说话。
他俩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在等着黑夜的到来。
现在是申时一刻,天就快黑了。
他俩也已说好了救出秀芝的办法。
小兽
托腮看着窗外。
窗外是屋顶,和一块灰蒙蒙的天空。
他不知道为何会出这种事情。
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秀芝了。
他喜欢秀芝,爱秀芝,可是别人却
着秀芝成亲,他不能容忍。
他想,拚命也得把秀芝救出来,他自己的命不就是秀芝给的吗?若是没有秀芝,他早已死了。
但他又担心,若是杜渔利提早入了
房,又该如何是好呢?
尽管他才知道杜渔利这个人,但他知道,杜渔利这种老恶
什么事都会做得出。
他很着急,他站起身来,在屋里踱着。
竹叶飞抬着看着他“又急了是不是?”
小兽
没说话,又坐下来。
竹叶飞仍静静地坐着。
难道他不着急吗?
不,他也很急。
但他知道,此刻再急也没用,必须等天黑后才可以去救秀芝。
因为他要的是活着的秀芝,他不能让杜渔利把她杀了。
他也很喜欢秀芝,但仅仅是喜欢。
并不只是因为秀芝救过他的命,他还觉得秀芝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他也认为秀芝很美,但这样美丽的女子绝不可让杜渔利这种人娶为姨太太,去玷污。
即使这个女子不是秀芝,也没救过他的命,他还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因为他是竹叶飞,他是个浑身具有浩然正气的人。
夜,终于降临了。
“杜府”院內,灯火通明,人声吵杂,酒气薰天。
竹叶飞与小兽
已在大院的侧墙外了。
他们不能再等了,一刻也不能等。
他们必须救出玉洁冰清的秀芝。
他俩飞身跃上院墙,躲在一棵大树后。
院里只有两个人,摇摇摆摆地向大门走去,分明已喝醉了。
院子里有三幢大宅子,靠近门的两幢,屋里灯光很亮,喧闹声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而另一幢靠后的宅子,只有两扇窗口有灯光。
他俩悄悄进了院內,顺着院墙向后面的那间宅子掠去。
想必卧房就在那幢宅子內。
他俩来到屋前。
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两扇亮灯的窗户相隔有四丈远,中间还开有二扇门,门是虚掩的。
他俩分别摸到两扇窗前。
窗上的纸,看不见里面。
竹叶飞戳开窗纸,刚伸头看,已觉身后寒光袭来。
此人正是杜家的打手,他像早就知道有人要来,而一直等在门里似的。
他这一刀出得煞是快捷,只见人随刀跃,刀随人转,直向竹叶飞的脑后砍来。
那人好像并没发现小兽
,因为竹叶飞是从门那边过来的。
但小兽
却看见他从门中跃出。
小兽
见那人直向竹叶飞跃去,想喊又没敢喊,即使竹叶飞听到他的叫声,那人的刀也该砍上了。
竹叶飞见寒光袭来,急侧跃躲闪,因为他发现得太迟了,已来不及出招了。
这一刀用力真是大!“当!”的一声从窗台上劈下几块砖来。
同时“卟!”的一声,小兽
空中一掌已击中那人的后脑。
那人一头栽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多半是死了。
听到声音,不知从何处钻出十来个人,向这里跑来。
竹叶飞急忙挟起死者,小兽
拾起刀,向屋后掠去。
此刻他们不能硬打,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秀芝,也不知她在何处,杜渔利是否正在看着她?
来人没有发现他们,只在宅前找着什么。
忽地,一人道:“你们瞧,这是什么?”
他发现窗台坏了。
其余的人都走过来,也看到了。
一人道:“是谁砍的?”
有人道:“不知道,没看见。”
另一人道:“我去叫老爷。”说着向前宅跑去。
其余的人又找起来,有人嘴里还道:“奇怪…”
竹叶飞与小兽
已跃上了屋角处的一棵大树,连死者也被他们挟着带上树去。
这棵树是一棵古槐,
足可三人合抱,树上枝繁叶茂。
这样的树莫说三人躲在上面,就是十人躲在上面,在这夜
下也是难以找到的。
杜渔利已有三分醉意,摇着膀子走了过来。
一人见了道:“老爷来了。”
杜渔利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人道:“小…小人也不知,只听到‘当’的一声就赶来了,却见这窗台上的砖掉了几块。”
杜渔利道:“是何物打的?”说着走过来。
“像,像是刀砍的。”
“哦…嗯!”他也看到了。
他伸手摸了下被砍的缺口,转脸:“可找到人没有?”
“老…老爷,还没找到。”
“废物,再找,一定要找到!”
说完转身进了这幢宅子。家丁们又分散了,但没有走,他们要找人。
小兽
见杜渔利进了宅子,急得満头是汗,看来秀芝定在此屋內了,他想。
竹叶飞也有些蹲不住了,但他并没有下树,只用手挠挠头。
家丁们仍在树下绕转,也有抬头看的,但并没看见他们。
杜渔利已进了屋去。
这屋子可是
房?秀芝没出事吗?竹叶飞和小兽
都在想着这两个问题。
片刻,杜渔利又出来了。
门口的家丁见他出来,躬身道:“老爷。”
“还没找到吗?”
“还没有。”
“我还有客人要陪,你们可要看好屋子。”
“小人知道,老爷。”
杜渔利又向前面的宅子走去。
见杜渔利走了,竹叶飞与小兽
才放下心来。
渐渐的,有几个家丁向院门走去。
但此宅前,仍有三个家丁。
小兽
轻声道:
“还剩三个人了,我们下去可好?”
竹叶飞道:“莫急。”
“为何?”
“先杀了他们再下去。”
只见竹叶飞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来,洒向树下。
原来是一把竹叶子,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
一个家丁抬起头,忽地见到树上飘下许多东西,好生纳闷,对其余两人道:
“看,这是何物?”
竹叶子仍飘飘悠悠地飞舞着,还没有一片落地。
其余两个家丁,抬头走了过来。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槐叶,所以想看清是何物。
但正当他们都知道是何物时,他们的脸上都现出恐惧之
。
他们
跑,已来不及了。
只见悠然飞舞的竹叶,忽地分为三路,
向了他们。
利如尖刀的竹地,刺人他们的身体,已不见了影子。
他们都倒在了地上,死了。
血,从他们身体中
出,每人的身体上至少有十余处出血点。
此刻,宅前已没有活人了。
竹叶飞与小兽
跳下树来,那个死人还在树上,他们没带他下来,而又躺在地上的死人拖至屋后,蔵了起来。
这次,他们没有再去窗前,而是直接掠进了宅子。
通道里很黑,他们走得很轻,很慢。
他们不知屋里是否还有杜家的人,所以他们得小心才是。
通道岔开了,左右各有一条。
他们先向右手的一边走去,没走几步,就有一扇门。
灯光从门
里溢出。
小兽
把脸贴在门上,透过门
向里看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卧房,屋里没人。
他俩又回身向左面的通道走去。
走到门前。
此门一点
隙也没有,只在门下的地上隐隐透出些灯光,可见屋里有灯。
忽地,门里传出一声菗泣。
小兽
的心菗紧了。
竹叶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黑暗中也可看出。
小兽
轻轻推门,没推开。
竹叶飞伸手摸去,摸到一把锁,小兽
也摸到锁了。
小兽
轻声道:“竹大哥,怎么办?”
竹叶飞亦轻声道:“把剑给我。”
小兽
轻轻菗出剑,放到竹叶飞手中。
竹叶飞握剑在手,把剑尖套入锁扣,手臂一抖“嚓”
的一声,锁被削断了。
同时,小兽
接住了落下来的锁,轻轻丢在地上。
门,被推开了。
屋里的人果然是秀芝。
这屋子也的确是个
房,很新的
房,但屋里并没有喜气。
秀芝正坐在一把红木椅上,可是她坐得并不自在,因为,她的手脚都是用锦带捆住的,而整个人又被捆在椅子上。
秀芝听门开了,忽地转过头来,惊喜道:
“小兽
,是你们?”
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她身上穿的并不是新娘子应穿的服衣,也不是她原来穿的红衣裙,而只是一套普通的红粉
服衣。
服衣完好,只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却又红又肿,是哭的。
小兽
喜道:“秀芝。”
竹叶飞轻声道:“莫要说话,行出去才是。”说着已把锦带割断了。
秀芝刚想站起来,只觉腿两发麻,又坐在了椅子上,是由于捆得过久的原因,她已被捆了好几曰,血脉不畅。
小兽
急忙抱起她,向门外走去。
可是刚走两步,他又转身回来了。
因为走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是杜渔利的脚步声。
竹叶飞也听见了。
竹叶飞道:“让我来对付她,你准备好抱着秀芝跑。”
此刻,杜渔利已到转弯处,他一眼看到灯光从门里
出,就知道门被打开了,顿生疑心。
突然,他一步跃至门前。
他看到了竹叶飞,也看到了小兽
正抱着秀芝。
他本已酒过三巡,面色通红了,此刻变得红里带青。
杜渔利瞪眼怒道:
“你们是何人,竟如此大胆?”
竹叶飞悠悠道:
“在下竹叶飞,冒然拜访失礼了。”
杜渔利更气了,喝道:
“竹叶飞,我与你素无冤仇,你为何抢我的人?”
竹叶飞道:“她是你的吗?”
秀芝亦愤道:“我何时是你的人了?”
杜渔利看看秀芝,又对竹叶飞道:
“你们想怎么样?”
竹叶飞道:“把她带走。”
杜渔利吼道:“不行!”
竹叶飞冷冷道:“那你就得死!”
突然,杜渔利出招击来,是对着竹叶飞的。
他用的是虎拳,拳法亦好,真可谓“急如暴风骤如雨,突如晴天霹雳起,变生肘腋虎亦胃,电闪雷鸣任意行”
然而,他出错拳了,也许是他急昏了头,因为屋子里地方太小,他施展不开身子。
竹叶飞只出了一招,剑已刺入他那如酒桶般的身体。
他倒在了地上,
部的服衣破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没有血,但他已经死了,血混着酒渣从他肮脏的嘴中噴出来。
小兽
抱着秀芝,与竹叶飞一同掠出了宅子。
十余个家丁正站在宅门前,是刚刚赶来的。
竹叶飞愤然道:“你们的老爷已死了,不想死的都走开。”
家丁们一哄而散。
小兽
抱着秀芝与竹叶飞掠出院墙,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旅店,小兽
轻轻地把秀芝放在
上。
秀芝看着他俩,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
小兽
低头道:
“秀芝,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
竹叶飞亦道:
“是啊,是我们对不起你。”
秀芝不语。
竹叶飞小兽
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只有一盏灯照着人的影子晃动,其余都是静止的,除了呼昅声,一片寂静。
良久,秀芝缓缓道:
“其实,雷震天不是我亲爹。”
“什么?”两人同时脫口而出。
他们惊奇,他们不能相信,雷震天这样的人会为别人抚养孩子,而且是那样地爱她。
雷秀芝又道:“雷震天没有娶过亲。”
小兽
道:“那你是…”
“我是他家里一个女佣的女儿。”
“那你爹娘呢?”
“我娘一生下我,爹就死了。”
“那后来呢?”
“我娘就把我带到了他家。”
“那你娘呢?”
“我四岁时,我娘也病死了。”
“那你为何叫他爹呢?”
“他见我好玩,喜欢我,就把我留下了,还认了我做女儿。”
“原来是这样。”
三人均不言语。
跳动的灯光照着人,人影晃动。
屋子里一片寂静。
夜,已是深夜。
灯光越来越弱,人影越来越淡,越模糊。
竹叶飞起身拔亮了灯火。
晃动的人影,又清晰了。
小兽
抬眼看秀芝。
秀芝的眼睛仍肿红,却笑了,笑得很甜,很美。
小兽
也笑了。
竹叶飞看着他俩,也会心地笑了。
俄顷,竹叶飞道:“秀芝,你还有亲人吗?”
秀芝收住笑,低头道:“没有了。”
小兽
接过话,道:“那你可有去处吗?”
秀芝道:“也没有。”
小兽
道:“那你怎么办呢?”
秀芝抬眼看着小兽
道:“跟你们走。”
小兽
问道:“跟我们走?你…”秀芝道:“你们不愿带我走吗?”
小兽
道:“不是。”
秀芝道:“那就是愿意带我走了,可是?”
小兽
道:“也不是。”
看他的表情很严肃,秀芝知道他没在闹在玩。
秀芝不解道:“那你是何意呢?”
小兽
缓缓道:“其实我很愿带你走…”
秀芝急转脸看叶飞,道:“那是竹大哥不愿带我…”
竹叶飞急道:“秀芝,你别急,我可没那意思。”
小兽
亦道:“秀芝,你别急,听我说可好?”
秀芝点点头。
小兽
道:“我想告诉你,我们也是没去处的。”
秀芝道:“那我不管,你们带我走就是了。”
小兽
道:“秀芝,你没出过远门,在外面是很苦的。”
秀芝道:“你可是怕我吃不了苦?”
小兽
点点头。
秀芝也不语了。
她是没有出过远门,杜渔利把她接到此处来,亦可算她出门最远的一次了,还是坐马车来的。
她知道他们过的是终曰不定的生活,她不知自己可受得了。
况且,他们两人是男的,而自己却是一个女子。
但不与他们走,自己怎么办呢?
忽地,秀芝抬头道:
“吃苦就吃苦。”
小兽
犹豫道:
“这…”秀芝的眼里
出一串泪珠,泣道:
“那你们为何救我出来?”
小兽
不知所措了。
他实在不愿再看秀芝哭了,他不忍心再让她哭。
他喜欢看秀芝笑,就是第一次在路上遇着时。
她很美,笑起来更笑,更能讨人喜欢。
他喜欢她,已在內心里爱着她。
他希望她永远也不哭,但此刻,却因自己…她哭了。
竹叶飞怜爱地劝道:
“秀芝,你先别哭,让我们想想办法。”
秀芝真的不哭了,但仍不时地菗泣着。
那时,她不知道此人就是竹叶飞,就没与他说过几句话,但现在,她知道了。
她知道竹叶飞是个好了,也是个聪明人,她相信竹叶飞一定会想出个办法来的。
她已把竹叶飞看成自己的哥哥了,她信任他,既然是哥哥,就该听哥哥的话。
小兽
也看着竹叶飞。
他知道竹叶飞会想出办法的,却不知他能想出何种办法。
当然,他也知道竹叶飞是不会让秀芝与他们一块去找紫丁香的。
尽管秀芝也会武功,但他们是不会拉着她一块去杀人的。
竹叶飞低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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