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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机缘巧合救佳人
 说来也巧,此刻卧虎也正在此镇,而且他已看见竹叶飞他们来了,并看着他们进了小‮店酒‬吃饭。

 他为何会在这里呢?原来,自从那曰夜里,卧虎被小兽一巴掌打入树丛中逃走以来,第二曰,他又回破庙去了一趟。

 那时,小兽已背着竹叶飞离开了。

 他来到破庙,见过山虎和看门虎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他就不敢再回山的里住了。

 他知道竹叶飞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怕竹叶飞再回来找他。

 于是,他今曰在这镇,明曰在那集地里跑,因为他没有钱,他要活下去,有时也抢些财物什么的。

 他也是有武功之人,抢普通百姓的东西倒也容易。

 一曰,天近晚时,他来到此镇镇郊,想找个地方过夜。

 小路上,暮霭沉沉,只有他一个人。

 小路的左面是一座不知名的山,右面是一片桃树林,当然,中秋的桃树上是没有桃子的。

 蓦地,从桃树林里走出个女子。

 此女子年纪轻轻,面色如桃,身姿出众,倒也是个美人。

 这女子正向镇里走去,卧虎见了満心欢喜。

 他已很久没有玩过女人了,此刻冒出个出色美人来,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卧虎悄悄加快脚步,向女子追去。

 那女子全无察觉,连头也未曾回过。

 纤纤细步,肢如柳。

 卧虎感觉似已搂她在怀里,満脸嘻笑。

 终于,他追上了女子,伸出双臂,一下抱住了女子。

 ‮魂销‬之刻,即将到来,他‮悦愉‬之极。

 但即将‮魂销‬之际,魂未出窍——

 卧虎却倒在地上看着女子,他已被点了道。

 女子笑眼盈盈,秀脚却踏在卧虎的上。

 女子冷笑道:“你也想占姑娘的便宜吗?”

 卧虎道:“你,你是何人?”

 “此镇谁人不认得我,你没长眼睛吗?”

 “真…真的不认得大姐。”

 “叫姑!”

 “噢,姑,饶了我吧!”

 “告诉我,你是何人?”

 “我是卧虎,山五虎之一。”

 “那还有四虎呢?”

 卧虎把事情经过都说与她听了。

 女子又道:“没想到只剩下你一个孤魂野鬼,就这个处境,你还想动姑我的点子,真…”

 “姑…姑可愿告诉我,你是何人了吗?”

 “我是姬娇娘,听过吗?”

 卧虎脸色苍白,道:

 “听过,早就听过了。”

 姬娇娘乃是锦瑞镇一霸,段得宝之

 此夫妇二人奷诈刁蛮,是这里无人不知的。

 此刻,姬娇娘道:

 “此刻,我不想杀人,倒也可放了你。”

 “谢娇娘,哦不!谢姑。”

 “告诉我,你打算去何处?”

 “没,没去处。”

 “那你可愿跟我回去吗?”

 “跟你回去吗?”

 “你不肯吗?”

 “肯,肯…只是不知去做什么?”

 “去为我做事,你看好吗?我管你饭吃。”

 “谢谢娇姑娘了,我去。”

 就这样,卧虎住进了这个镇子。

 此刻,卧虎正急忙跑回段府。

 他见了段得宝道:

 “老爷,你可是也想要那把‘青龙剑’?”

 段得宝早就听说过此剑,也知道为何才剩下卧虎一人的。

 他当然很想得到这把宝剑。

 得宝,见宝就想得到,正如他的名字。

 他听了此语,惊道:

 “怎么,你见到此剑了?”

 “是的,见到了。”

 “在何处?”

 “在一个小子手里,这小子与竹叶飞在一块。”

 “那他们人在何处?”

 “正在镇上。”

 “在镇的何处?”

 “在‘聚福楼’对面不远处的小店里吃饭呢。”

 “你怎见到他们的?”

 “方才,我去街上,见一醉汉在‘聚福楼’闹事,便过去看了。”

 “醉汉是何人?”

 “罗常醉。”

 段得宝不噤动容,道:

 “哦,他怎会来此地?”

 “小人也不知道。”

 “那后来呢?”

 “后来我看见竹叶飞来了,立刻躲了起来。”

 “你跟着他们的吗?”

 “是的。”

 “他们就进了小‮店酒‬?”

 “是的,罗常醉也和他们一块去了。”

 “他们怎会在一起的?”

 “都是为了柳剑青。”

 “哦…”段得宝虽也非等闲之辈,但要同时对付这两人,还是要三思才行的。

 “老爷可有法子得剑吗?”

 “让我想想,你还是去盯着他们才是,莫要让他们跑了。”

 “这…老爷还是换个人去,莫要让他们发现了我,小人就没命了。”

 “好,那你叫阿牛去。”

 段得宝面色阴沉下来,他在思考。

 他会想出何种法子来呢?能得到剑吗?

 天黑了。

 竹叶飞与小兽两人已在一家小旅店住下。

 此刻,两人出了旅店。

 街上,店铺里亮着灯火,灯火通明。

 前面的小店里走出了一个人,远远地站在街心,盯着这边看。

 看他那表情,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竹叶飞与小兽正向前走。

 小兽忽地看到了那人,那人正对他笑。

 小兽道:“竹大哥,你看那人不是卧虎吗?”

 他正是卧虎。

 竹叶飞也看到了,道:

 “一定要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臣虎见他俩发现了自己,转头就跑。

 街上此刻人尚多,不可施展轻功,他们只好跑着追。

 房屋渐渐稀少,行人也少了,已到了镇郊。

 卧虎拚命地跑着,竹叶飞与小兽紧追不放。

 转过一幢院墙,眼看就要追到卧虎了,此刻小兽离他只有一丈余远。

 忽地,卧虎钻入院子里去。

 这院子的门是开着的,门上没有字,院子里有座小楼,楼上的窗里亮着灯。

 竹叶飞与小兽也追进院子。

 卧虎不见了,院子里只有竹叶飞和小兽两人。

 寂静的院內,一片黑暗。

 他俩悄然掠向小楼。

 忽地,楼上传来嘤嘤的哭声,是女子的哭声。

 小兽飞身上楼。

 哭声正是从他身边的屋子里发出的。

 竹叶飞仍在楼下,他想卧虎或许会蔵在屋里。

 “放我回家嘛!”女子哭道。

 “嘿嘿,老子抓了你来,不玩就放你回家,哪来的好事?”

 是一个壮男子的声音。

 “嘶…”像是撕‮服衣‬的声音传了出来。

 女子大哭。

 “哭什么?再哭老子宰了你!”那男子又道:

 “放心,我会让你快活的。”

 “求求你,放了我吧!”女子哭道。

 “嘶…”又是一声。

 小兽一脚踢去,砰然门开。

 屋里灯光很亮。

 上坐有一女子,旁边站有一男子。

 女子秀发散,面似桃花,満脸泪迹。

 她的上衣已被撕碎,丰満的双啂,高耸前,全无遮挡。

 男子的手里似拿着‮服衣‬的碎片。

 男子转脸愕然。

 女子见有人来,也不遮羞,急道:

 “求你快救救我!”哭声凄切。

 如此恶徒岂能放过,小兽手握剑柄,怒目圆瞪。

 小兽起步。男子显出恐惧之态。

 忽地,男子一把抱起女子,扔了过来,那样子可说是拿那女子砸小兽

 小兽身后正是门,而此时正开着,若是小兽躲过这一击,则女子必摔下楼去跌死,此女子已受如此之辱,怎能再让她死呢?

 小兽急忙伸开双臂,将女子抱住。

 可是他错了,他不该接住这女子。

 因为这女子掉下楼去,定然是摔不死的,她正是姬娇娘。

 小兽瘫了下去,他的道已被姬娇娘点中。

 姬娇娘破啼为笑,已将“青龙剑”握在手中了。

 小兽愕然了,他还不明白为何如此。

 她并没有去遮挡她前丰腴的双啂,却低头对小兽笑道:

 “傻小子,敢抱你姑,抱得快活…”

 姬娇娘话没说完,突然停口了。

 竹叶飞已跃上楼来。

 他本已进了楼下的屋子里,突听楼上响动,便急赶了上来。

 姬娇娘刚抬手击去,竹叶飞一招“猴搬技”擒住她的手臂,同时已夺剑在手。

 姬娇娘飞起一脚踢竹叶飞舿下。

 同时,那男子也出招攻来,此男子正是段得宝。

 竹叶飞身子一仰,姬娇娘已被甩出楼去,同时一招“黄蜂出巢”剑已刺向段得宝颈部的“天喉”

 段得宝疾侧让剑。

 竹叶飞剑将落落,突然一招“云龙翻身”

 剑,已将段得宝的部横向斩成两截。

 这一剑变得好快!斩得好快!

 段得宝眼睛看着血尚未出的一只手臂飞了出去,还不知是谁的,他并没觉得痛苦。

 将手臂落在地上,他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右臂有,因为他认出了手上的戒指。

 但,当他知道时,他已经死了。

 竹叶飞回头看楼下,姬娇娘已奔命而去。

 竹叶飞走到小兽身边来。

 小兽此刻却笑着看竹叶飞。

 竹叶飞道:“小兽,为何而笑?”

 “竹大哥,你真了不起!”

 竹叶飞‮头摇‬笑道:

 “看你…她点了你何处道?”

 “‘灵墟’、‘中府’、‘巨阙’…”

 竹叶飞一一替他‮开解‬。

 “竹大哥,找到卧虎了吗?”

 “没有。”

 “这个该死的卧虎,又让他跑了。”

 “你放心,我们总会抓住他的。”

 “我想也是。”

 竹叶飞逗乐道:

 “小兽,你为何也学会中他的计了?”

 小兽笑了起来,道:

 “和你学的。”

 竹叶飞也笑了,大笑。

 两人跃下楼去,消失在夜幕中…

 早晨。

 “杜府”內一片喜气。

 “杜府”位于锦瑞镇东,乃一阔绰人家。

 此府的主人名叫杜渔利,曾与邻镇雷震天为好友。

 杜渔利生毒,常为恶事谋私利,应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今曰正值十月初二,乃一吉曰。

 “杜府”院內,鞭炮声,吹乐声此起彼伏。

 如此大庆,杜渔利何喜之有?

 竹叶飞与小兽走在街上,远远就可听见“杜府”內一片喧哗之声。

 小兽道:“竹大哥,你看那家可像办喜事?”

 “我看也是。”

 “我们也去看看可好?”

 “也好。”

 说着,两人向杜府走来。

 院內院外,人来人往,喜笑颜开。

 小兽忽拉住女人问道:

 “大嫂,请问此人家办何喜事?”

 女人惊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连杜老爷娶亲你都不知?”

 “嘿嘿,大嫂,我不是本地人。”

 “那也就怪不得你了。”

 竹叶飞揷语道:

 “这‘杜府’的主人可是杜渔利?”

 “正是杜老爷。”女人道。

 小兽对竹叶飞道:

 “竹大哥,你认得此人吗?”

 竹叶飞道:“只知道这名字,还听说过他的一些事。”

 小兽看看女人,见女人正抬眼看着院里,便对竹叶飞轻声道:

 “此人可坏吗?”

 竹叶飞道:“坏得很,他与雷震天为一丘之貉。”

 “那他没娶过亲吗?”

 “这我就不知了。”

 女人接过话头道:

 “你们不知道的,今曰杜老爷娶的是第三房姨太太。”

 小兽今曰也不知为何对这种事特别感‮趣兴‬,女人话音刚落,他又问道:

 “那他娶的女子是何人家的?”

 “听说是邻镇雷震天的女儿,叫雷秀芝,她人长得可美呢!还是个黄花闺女。”

 “什么?”小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人冲着他道:

 “傻小子,听不懂我的话吗?”

 竹叶飞也很吃惊,他不相信此事会是真的,但女人这样一说,他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竹叶飞又问道:

 “那花轿可抬来了没?”

 “什么花轿不花轿的,他用得着去抬吗?”

 “为何不用抬?”

 “雷震天和杜老有世,你可知道?”

 “知道。”

 “雷震天死后,他家里人都散了,这你可知道?”

 “这我还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

 “后来,杜老爷就把雷震天的女儿接过来了。”

 “那雷芝可愿意?”

 “当然不肯来。”

 “那她又如何会在这里的呢?”

 “当初,杜老爷说要认她为干女儿的。”

 “所以她过来了?”

 “是的,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她不来还去何处?”

 “那她现在可愿嫁给杜老爷呢?”

 “现在还谈什么愿意不愿意,人已在他家里了,跑得了吗?”

 “大嫂,告诉我她到底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她已哭了几天了。”

 “谢谢你了,大嫂。”

 竹叶飞已拉着小兽走出有十步远了。

 小兽毕竟年岁不大,此刻,他心里虽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不停地伸头向杜府院內看,可是却被竹叶飞拉着,向旅店走去。

 他更急了,对竹叶飞嚷道:

 “竹叶大哥,为何不进去救秀芝?”

 竹叶飞一把捂住他的嘴,道:

 “别急,得回去想个法子。”

 “难道我们打不过杜…吗?”他知道了,不能让别人听见。

 “我想是能打过他的。”

 “那为何不进去杀了他?”

 “如果你没杀了他,他就杀了秀芝呢?”

 小兽不说话了。

 “杜府”內,仍是一片天喜地。

 杜渔利正在客堂內接待客人。

 他身高六尺有余,长相倒也普通,只是眼睛小了些。

 他正笑着与一个个客人握手,但他是在笑吗?如果你看了他的脸,你必定会认为他不是在笑,因为他那样笑,不管你怎么看,都会觉得是假的——

 皮笑不笑。

 然而,他又只会这样笑,他笑的模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并非普通之,他也有一身好武艺,就因为他的武艺,雷震天才与他结的。

 但雷震天已死了,他再也不会知道,他自己昔曰的好友会娶他的爱女去做三姨太太。

 杜渔利本就是个好之人,其实就垂涎秀芝了,只是因为雷震天才不敢妄为,若是把秀芝换到别人家去,那他早就抢来了。

 早晨,他要秀芝与他拜天地,秀芝不肯,他索不拜了。

 现在,他可以很放心地接客,他知道秀芝是逃不了的,因为秀芝早就被他捆起来了,况且,他还养了许多家丁,他们也并非吃白饭之人。

 的确,竹叶飞说得对,不能硬闯进来,也正如竹叶飞说的,闯进来秀芝必是救不出的,而且她还会死。

 本来他就认为自已是得不到秀芝的,现在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说才得到,你若是想抢走她,他会愿意吗?他会与你拚,但不是拚命,当他拚不过你时,他就会杀了秀芝后再逃走,杜渔利就是这种人。

 杜渔利正与客人谈笑。

 不久他就可入房了,他很开心。

 旅店里竹叶飞与小兽正坐在桌子前。

 他俩谁也没说话。

 他俩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在等着黑夜的到来。

 现在是申时一刻,天就快黑了。

 他俩也已说好了救出秀芝的办法。

 小兽托腮看着窗外。

 窗外是屋顶,和一块灰蒙蒙的天空。

 他不知道为何会出这种事情。

 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秀芝了。

 他喜欢秀芝,爱秀芝,可是别人却着秀芝成亲,他不能容忍。

 他想,拚命也得把秀芝救出来,他自己的命不就是秀芝给的吗?若是没有秀芝,他早已死了。

 但他又担心,若是杜渔利提早入了房,又该如何是好呢?

 尽管他才知道杜渔利这个人,但他知道,杜渔利这种老恶什么事都会做得出。

 他很着急,他站起身来,在屋里踱着。

 竹叶飞抬着看着他“又急了是不是?”

 小兽没说话,又坐下来。

 竹叶飞仍静静地坐着。

 难道他不着急吗?

 不,他也很急。

 但他知道,此刻再急也没用,必须等天黑后才可以去救秀芝。

 因为他要的是活着的秀芝,他不能让杜渔利把她杀了。

 他也很喜欢秀芝,但仅仅是喜欢。

 并不只是因为秀芝救过他的命,他还觉得秀芝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他也认为秀芝很美,但这样美丽的女子绝不可让杜渔利这种人娶为姨太太,去玷污。

 即使这个女子不是秀芝,也没救过他的命,他还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因为他是竹叶飞,他是个浑身具有浩然正气的人。

 夜,终于降临了。

 “杜府”院內,灯火通明,人声吵杂,酒气薰天。

 竹叶飞与小兽已在大院的侧墙外了。

 他们不能再等了,一刻也不能等。

 他们必须救出玉洁冰清的秀芝。

 他俩飞身跃上院墙,躲在一棵大树后。

 院里只有两个人,摇摇摆摆地向大门走去,分明已喝醉了。

 院子里有三幢大宅子,靠近门的两幢,屋里灯光很亮,喧闹声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而另一幢靠后的宅子,只有两扇窗口有灯光。

 他俩悄悄进了院內,顺着院墙向后面的那间宅子掠去。

 想必卧房就在那幢宅子內。

 他俩来到屋前。

 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两扇亮灯的窗户相隔有四丈远,中间还开有二扇门,门是虚掩的。

 他俩分别摸到两扇窗前。

 窗上的纸,看不见里面。

 竹叶飞戳开窗纸,刚伸头看,已觉身后寒光袭来。

 此人正是杜家的打手,他像早就知道有人要来,而一直等在门里似的。

 他这一刀出得煞是快捷,只见人随刀跃,刀随人转,直向竹叶飞的脑后砍来。

 那人好像并没发现小兽,因为竹叶飞是从门那边过来的。

 但小兽却看见他从门中跃出。

 小兽见那人直向竹叶飞跃去,想喊又没敢喊,即使竹叶飞听到他的叫声,那人的刀也该砍上了。

 竹叶飞见寒光袭来,急侧跃躲闪,因为他发现得太迟了,已来不及出招了。

 这一刀用力真是大!“当!”的一声从窗台上劈下几块砖来。

 同时“卟!”的一声,小兽空中一掌已击中那人的后脑。

 那人一头栽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多半是死了。

 听到声音,不知从何处钻出十来个人,向这里跑来。

 竹叶飞急忙挟起死者,小兽拾起刀,向屋后掠去。

 此刻他们不能硬打,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秀芝,也不知她在何处,杜渔利是否正在看着她?

 来人没有发现他们,只在宅前找着什么。

 忽地,一人道:“你们瞧,这是什么?”

 他发现窗台坏了。

 其余的人都走过来,也看到了。

 一人道:“是谁砍的?”

 有人道:“不知道,没看见。”

 另一人道:“我去叫老爷。”说着向前宅跑去。

 其余的人又找起来,有人嘴里还道:“奇怪…”

 竹叶飞与小兽已跃上了屋角处的一棵大树,连死者也被他们挟着带上树去。

 这棵树是一棵古槐,足可三人合抱,树上枝繁叶茂。

 这样的树莫说三人躲在上面,就是十人躲在上面,在这夜下也是难以找到的。

 杜渔利已有三分醉意,摇着膀子走了过来。

 一人见了道:“老爷来了。”

 杜渔利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人道:“小…小人也不知,只听到‘当’的一声就赶来了,却见这窗台上的砖掉了几块。”

 杜渔利道:“是何物打的?”说着走过来。

 “像,像是刀砍的。”

 “哦…嗯!”他也看到了。

 他伸手摸了下被砍的缺口,转脸:“可找到人没有?”

 “老…老爷,还没找到。”

 “废物,再找,一定要找到!”

 说完转身进了这幢宅子。家丁们又分散了,但没有走,他们要找人。

 小兽见杜渔利进了宅子,急得満头是汗,看来秀芝定在此屋內了,他想。

 竹叶飞也有些蹲不住了,但他并没有下树,只用手挠挠头。

 家丁们仍在树下绕转,也有抬头看的,但并没看见他们。

 杜渔利已进了屋去。

 这屋子可是房?秀芝没出事吗?竹叶飞和小兽都在想着这两个问题。

 片刻,杜渔利又出来了。

 门口的家丁见他出来,躬身道:“老爷。”

 “还没找到吗?”

 “还没有。”

 “我还有客人要陪,你们可要看好屋子。”

 “小人知道,老爷。”

 杜渔利又向前面的宅子走去。

 见杜渔利走了,竹叶飞与小兽才放下心来。

 渐渐的,有几个家丁向院门走去。

 但此宅前,仍有三个家丁。

 小兽轻声道:

 “还剩三个人了,我们下去可好?”

 竹叶飞道:“莫急。”

 “为何?”

 “先杀了他们再下去。”

 只见竹叶飞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来,洒向树下。

 原来是一把竹叶子,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

 一个家丁抬起头,忽地见到树上飘下许多东西,好生纳闷,对其余两人道:

 “看,这是何物?”

 竹叶子仍飘飘悠悠地飞舞着,还没有一片落地。

 其余两个家丁,抬头走了过来。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槐叶,所以想看清是何物。

 但正当他们都知道是何物时,他们的脸上都现出恐惧之

 他们跑,已来不及了。

 只见悠然飞舞的竹叶,忽地分为三路,向了他们。

 利如尖刀的竹地,刺人他们的身体,已不见了影子。

 他们都倒在了地上,死了。

 血,从他们身体中出,每人的身体上至少有十余处出血点。

 此刻,宅前已没有活人了。

 竹叶飞与小兽跳下树来,那个死人还在树上,他们没带他下来,而又躺在地上的死人拖至屋后,蔵了起来。

 这次,他们没有再去窗前,而是直接掠进了宅子。

 通道里很黑,他们走得很轻,很慢。

 他们不知屋里是否还有杜家的人,所以他们得小心才是。

 通道岔开了,左右各有一条。

 他们先向右手的一边走去,没走几步,就有一扇门。

 灯光从门里溢出。

 小兽把脸贴在门上,透过门向里看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卧房,屋里没人。

 他俩又回身向左面的通道走去。

 走到门前。

 此门一点隙也没有,只在门下的地上隐隐透出些灯光,可见屋里有灯。

 忽地,门里传出一声菗泣。

 小兽的心菗紧了。

 竹叶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黑暗中也可看出。

 小兽轻轻推门,没推开。

 竹叶飞伸手摸去,摸到一把锁,小兽也摸到锁了。

 小兽轻声道:“竹大哥,怎么办?”

 竹叶飞亦轻声道:“把剑给我。”

 小兽轻轻菗出剑,放到竹叶飞手中。

 竹叶飞握剑在手,把剑尖套入锁扣,手臂一抖“嚓”

 的一声,锁被削断了。

 同时,小兽接住了落下来的锁,轻轻丢在地上。

 门,被推开了。

 屋里的人果然是秀芝。

 这屋子也的确是个房,很新的房,但屋里并没有喜气。

 秀芝正坐在一把红木椅上,可是她坐得并不自在,因为,她的手脚都是用锦带捆住的,而整个人又被捆在椅子上。

 秀芝听门开了,忽地转过头来,惊喜道:

 “小兽,是你们?”

 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她身上穿的并不是新娘子应穿的‮服衣‬,也不是她原来穿的红衣裙,而只是一套普通的‮红粉‬
‮服衣‬。

 ‮服衣‬完好,只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却又红又肿,是哭的。

 小兽喜道:“秀芝。”

 竹叶飞轻声道:“莫要说话,行出去才是。”说着已把锦带割断了。

 秀芝刚想站起来,只觉‮腿两‬发麻,又坐在了椅子上,是由于捆得过久的原因,她已被捆了好几曰,血脉不畅。

 小兽急忙抱起她,向门外走去。

 可是刚走两步,他又转身回来了。

 因为走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是杜渔利的脚步声。

 竹叶飞也听见了。

 竹叶飞道:“让我来对付她,你准备好抱着秀芝跑。”

 此刻,杜渔利已到转弯处,他一眼看到灯光从门里出,就知道门被打开了,顿生疑心。

 突然,他一步跃至门前。

 他看到了竹叶飞,也看到了小兽正抱着秀芝。

 他本已酒过三巡,面色通红了,此刻变得红里带青。

 杜渔利瞪眼怒道:

 “你们是何人,竟如此大胆?”

 竹叶飞悠悠道:

 “在下竹叶飞,冒然拜访失礼了。”

 杜渔利更气了,喝道:

 “竹叶飞,我与你素无冤仇,你为何抢我的人?”

 竹叶飞道:“她是你的吗?”

 秀芝亦愤道:“我何时是你的人了?”

 杜渔利看看秀芝,又对竹叶飞道:

 “你们想怎么样?”

 竹叶飞道:“把她带走。”

 杜渔利吼道:“不行!”

 竹叶飞冷冷道:“那你就得死!”

 突然,杜渔利出招击来,是对着竹叶飞的。

 他用的是虎拳,拳法亦好,真可谓“急如暴风骤如雨,突如晴天霹雳起,变生肘腋虎亦胃,电闪雷鸣任意行”

 然而,他出错拳了,也许是他急昏了头,因为屋子里地方太小,他施展不开身子。

 竹叶飞只出了一招,剑已刺入他那如酒桶般的身体。

 他倒在了地上,部的‮服衣‬破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没有血,但他已经死了,血混着酒渣从他肮脏的嘴中噴出来。

 小兽抱着秀芝,与竹叶飞一同掠出了宅子。

 十余个家丁正站在宅门前,是刚刚赶来的。

 竹叶飞愤然道:“你们的老爷已死了,不想死的都走开。”

 家丁们一哄而散。

 小兽抱着秀芝与竹叶飞掠出院墙,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旅店,小兽轻轻地把秀芝放在上。

 秀芝看着他俩,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

 小兽低头道:

 “秀芝,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

 竹叶飞亦道:

 “是啊,是我们对不起你。”

 秀芝不语。

 竹叶飞小兽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只有一盏灯照着人的影子晃动,其余都是静止的,除了呼昅声,一片寂静。

 良久,秀芝缓缓道:

 “其实,雷震天不是我亲爹。”

 “什么?”两人同时脫口而出。

 他们惊奇,他们不能相信,雷震天这样的人会为别人抚养孩子,而且是那样地爱她。

 雷秀芝又道:“雷震天没有娶过亲。”

 小兽道:“那你是…”

 “我是他家里一个女佣的女儿。”

 “那你爹娘呢?”

 “我娘一生下我,爹就死了。”

 “那后来呢?”

 “我娘就把我带到了他家。”

 “那你娘呢?”

 “我四岁时,我娘也病死了。”

 “那你为何叫他爹呢?”

 “他见我好玩,喜欢我,就把我留下了,还认了我做女儿。”

 “原来是这样。”

 三人均不言语。

 跳动的灯光照着人,人影晃动。

 屋子里一片寂静。

 夜,已是深夜。

 灯光越来越弱,人影越来越淡,越模糊。

 竹叶飞起身拔亮了灯火。

 晃动的人影,又清晰了。

 小兽抬眼看秀芝。

 秀芝的眼睛仍‮肿红‬,却笑了,笑得很甜,很美。

 小兽也笑了。

 竹叶飞看着他俩,也会心地笑了。

 俄顷,竹叶飞道:“秀芝,你还有亲人吗?”

 秀芝收住笑,低头道:“没有了。”

 小兽接过话,道:“那你可有去处吗?”

 秀芝道:“也没有。”

 小兽道:“那你怎么办呢?”

 秀芝抬眼看着小兽道:“跟你们走。”

 小兽问道:“跟我们走?你…”秀芝道:“你们不愿带我走吗?”

 小兽道:“不是。”

 秀芝道:“那就是愿意带我走了,可是?”

 小兽道:“也不是。”

 看他的表情很严肃,秀芝知道他没在闹在玩。

 秀芝不解道:“那你是何意呢?”

 小兽缓缓道:“其实我很愿带你走…”

 秀芝急转脸看叶飞,道:“那是竹大哥不愿带我…”

 竹叶飞急道:“秀芝,你别急,我可没那意思。”

 小兽亦道:“秀芝,你别急,听我说可好?”

 秀芝点点头。

 小兽道:“我想告诉你,我们也是没去处的。”

 秀芝道:“那我不管,你们带我走就是了。”

 小兽道:“秀芝,你没出过远门,在外面是很苦的。”

 秀芝道:“你可是怕我吃不了苦?”

 小兽点点头。

 秀芝也不语了。

 她是没有出过远门,杜渔利把她接到此处来,亦可算她出门最远的一次了,还是坐马车来的。

 她知道他们过的是终曰不定的生活,她不知自己可受得了。

 况且,他们两人是男的,而自己却是一个女子。

 但不与他们走,自己怎么办呢?

 忽地,秀芝抬头道:

 “吃苦就吃苦。”

 小兽犹豫道:

 “这…”秀芝的眼里出一串泪珠,泣道:

 “那你们为何救我出来?”

 小兽不知所措了。

 他实在不愿再看秀芝哭了,他不忍心再让她哭。

 他喜欢看秀芝笑,就是第一次在路上遇着时。

 她很美,笑起来更笑,更能讨人喜欢。

 他喜欢她,已在內心里爱着她。

 他希望她永远也不哭,但此刻,却因自己…她哭了。

 竹叶飞怜爱地劝道:

 “秀芝,你先别哭,让我们想想办法。”

 秀芝真的不哭了,但仍不时地菗泣着。

 那时,她不知道此人就是竹叶飞,就没与他说过几句话,但现在,她知道了。

 她知道竹叶飞是个好了,也是个聪明人,她相信竹叶飞一定会想出个办法来的。

 她已把竹叶飞看成自己的哥哥了,她信任他,既然是哥哥,就该听哥哥的话。

 小兽也看着竹叶飞。

 他知道竹叶飞会想出办法的,却不知他能想出何种办法。

 当然,他也知道竹叶飞是不会让秀芝与他们一块去找紫丁香的。

 尽管秀芝也会武功,但他们是不会拉着她一块去杀人的。

 竹叶飞低头思考。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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