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海风波
舂夜凉如水。
自漠北吹来的寒风,飞过紫噤城巍峨的宮殿,逡巡不息的兵丁,持着火把将宮里都照得明亮有如白昼。
喧哗的声响自远处响起,很快地便又消失在另外一处。
天空中有着稀疏的星星,寂寞的在眨着眼睛,黯淡的浮云将那弯孤月的光华都掩遮起来。
神武官后,延伸出去的道路,就是往煤山去的,在这冷落的地方,此刻李剑铭的长剑方一收回。
他横剑于
,缓缓的回过头去,在他
中翻腾的热血,仍自汹涌不已,他的两眼里毫不表
的
出了怀疑的目光。
他目光所及,是惊得呆住了的公孙慧琴。
她的身子靠在墙上,苍白的面颊,明亮的两眼,小巧的嘴
,这整个画似的女美,又一次展现在他的眼前。
在她的眼眶里,有着湛清的泪水,出现在泪水里的,是一种惊骇和喜悦
集的情绪。
她苍白的嘴
,微微的颤动着,但是却说不出话来,那骤然醒来时,所眼见的突然发生之事,使她的神经大大的震撼,而至说不出什么。
她的眼光很快地便转到地上的谢宏士身上,看到那血如泉涌,昏死过去的谢宏志。
她惊叫一声,奔了过去——
李剑铭握紧着手,他的面色突地沉了下来,恍如罩上一层寒霜似的,但他却没说什么,仍自看着她。
公孙慧琴走出了几步,便已发觉自己的过于冲动,她停住脚对李剑铭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却已看到他阴沉的眼色了,她犹疑了一下道:“铭弟!…”
李剑铭应了一声,他面色稍为和缓道:“琴姐!是你叫我住手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公孙慧琴道:“你不要将他杀了,我看你的剑身闪烁的光芒,好像一道天虹样的,好像就要将他杀死似的,所以…”
李剑铭哼了声道:“他?他是谁?”
一称酸溜溜的感觉泛上心头,他提高声音道:“我本来就想杀死这个家伙,你又为什么要拦阻我?”
公孙慧琴怔了一下,她忖道:“怎么铭弟现在的脾气这么坏?难道这几年分开,使得他变了这么多?”
她幽幽地道:“铭弟!他是个好人!这次他并没有做什么,你为什么忍心杀了他?”
李剑铭面色一变道:“他是好人?你的意思是我要杀这好人,那我就算坏人了?”
公孙慧琴道:“铭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从小孤苦,经过了无数的奋斗,才…”
李剑铭此时心中恍如刀割,他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跋涉江湖,结了许多的仇人,所为的就是将她从坏人手中拯救出来。
而现在她却替别人求情,而自己这数年来的奋斗就根本没被她注意到,首先所记及的就是那—个点苍掌门。
“是的!他是一个掌门,而我呢?”他忖道:“而我只是个
江湖,到处闯祸的坏蛋,当然,她是这样想的。”
他剑光—转,仰首大笑,他冷笑地忖道:“她并不知道我也是个掌门呀!哼!我一直以为在患难中产生的感情是不易泯灭的,但是这倒底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这幼稚的想法…”
公孙慧琴被他这种发狂似的举动吓得立时住下口来,她柔声道:“铭弟,你要知道我并没有怎样,而你也不了解谢宏志他的…”
李剑铭涨红着脸,他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却仍然没法镇静下来,这较之他面对河套煞君更使他紧张。
他两眼深沉的望着她,说道:“你是说你了解他?那么你了解我吗?”
公孙慧琴突地被这句话楞住了,她望着面前这与自己分别许多时侯的李剑铭,虽然他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反而较以往更为英
俊逸,但她却好似觉得有点陌生。
一种昂然雄伟的英姿,自他身上发散出来,那是根本不同于以往在金龙堡所见到的孤苦无依,衣衫褴褛的流泪儿。
以往,她了解他,现在,经过这么多年来,她倒反而觉得自己已渐不了解他。
“他变了。”她心里忖道:“这已不是以往那忧郁而孤独的少年,他已成为江湖上成名的英雄了。”
落星追魂的名望,现在已超越各大门派之上,那使得她有一种仰望而高攀不上的感觉。
她望着对方,希望能了解到对方的心里,但是却不能从那湛清的眼神里,看到对方心中所想的。
她凄楚地摇头摇忖道:“我们的心神已不能相通了,这中间相隔着一层我所不能了解的纱样的障碍。”
于是她默默地咀嚼着以前双方所喜爱的一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凝眸望着他,轻声道:“以往我了解你,但现在我却对你觉得陌生,我在奇怪你怎会变得如此狠心,谢宏志是不应该死的,这几天来他对我很守礼…”
她低下了头,走了过去,从自己身上掏出药来,替谢宏志包扎伤口。
李剑铭整个心神大震,他咬住了下嘴
,以防止自己呻昑出口,因为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心灵已被深深的刺痛了。
看到那有如白玉的手掌,在替敌人包扎伤口,他的心更是伤痛。移开了视线,他看到索奴在替那长发怪人疗伤。
他心中有点惶恐地忖道:“我的心太狠了?我的心真会太狠了?”
他自言自语道:“这是他们
得我这样…”
“嗤——”公孙慧琴撕下自己的衣袖,将谢宏志
前的伤痕包住。
李剑铭喝叫一声:“慧琴!你——”
他狠狠的顿了顿脚,说道:“索奴!我先走了!”
话声刚了,他已有如一枝急矢似的破空而去。
公孙慧琴嘤咛一声,回过头来,她叫道:“铭弟——”
然而李剑铭影踪已经消失在重叠巍峨的宮殿后,她低下头来,两眼泪水泪泪
下。
索奴自认出那老者就是自己师侄时,他飞跃而去,已发觉被李剑铭的“大云槌”奇功,震伤內腑。
他运功替自己师侄疗伤之际,已经清楚的听明白李剑铭与公孙慧琴之间的争执。
他利用琊门“挪移”之法,将自己师侄內腑归还原位之后,便见到李剑铭先走了。
他摇头摇,忖道:“年纪轻的人,不能以宽容来了解别人,所以终会产生许多后悔,唉!
我索奴眼见他这样,怎能束手不管?”
他站了起来,见到自己师侄正在运功,于是他走到公孙慧琴面前。
公孙慧琴正在低头饮泣之际,猛地见到一个人影有如鬼魅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见到索奴这怪样子,她噤不住双手一封架在
前,退后了两步惊问道:“你是谁?”
索奴见到她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有如雨后的梨花似的,更有一种动人的风韵,他说道:
“我是索奴,乃落星追魂跟前的老头。”
他顿了下道:“姑娘你如办好事,就随索奴一起去,他现在还在宮前与叫化子一起。”
公孙慧琴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索奴笑道:“因为我的心已经被罪恶的绳索捆住,自然我的身上也应该捆条绳索,而让别人也能晓得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
公孙慧琴擦了擦颊上的眼泪,她睁大眼睛望着索奴,心中一直是在思索着对方这句话,彷佛她能从这句话中了解到一点什么,但是却又似乎不了解她的思绪急骤的变动着,突地她想到了一个她以前所没想到的问题:“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个主见,这犹如一条绳索样的捆住了我们的心,于是,自己由于这种意识而至只想到照着自己的主见去做任何事,没有想到了解别人,也没想到让自己的思想给别人了解,于是固执地做着一些自己所不喜欢做的事,以至于使双方的了解归于虚无…”
她继续地忖道:“要想了解别人,每个人就得让自己被别人了解,那有如…”
她还没想完,突地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道:“师叔!你没有死呀!”
她见到那与李剑铭拚斗的老者跪倒在这満身
着铁索的索奴面前不由得也是一楞。
索奴冷哼一声道:“我们虽是琊道,但可没叫门人替官崽子效命,你们以为师门无人,就忘记祖师遗训了吗?”
那老人哆嗦道:“侄儿并没有为皇宮效命,乃是师叔您的侄孙为大內国师‘龙狮头陀’所邀,驻于‘长舂宮’里接受供养…”
索奴两眼圆睁,叱道:“你现在多大年纪了?竟还贪这些虚华的富贵?枉我以前教训你的话…”
那老人道:“侄儿知罪了,望师叔恕罪。”
索奴道:“我已将你六大
道点住,师门‘六鬼索魂’之刑你总记得吧?限你三天內带着你的徒弟离开皇宮,我现在住在京北城里,你到我那儿来!”
他顿了下道:“河套‘天娱宮’里有个什么河套煞君你可晓得是谁?”
这老人道:“那就是家表兄‘大力鬼王’…”
索奴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个小鬼!他也自称为君起来了,你这‘怒火飞蜈’现在倒也老了。”
他又叹了气道:“岁月催人,焉得不老?好了,你起来吧!”
“怒火飞蜈”站了起来,他问道:“近两甲子来师门弟兄连续不断的找寻师叔您,不知师叔您到那里去了,现在怎地师叔到了京北?又怎和落星追魂在一起,难道他是师叔您的爱徒?”
索奴头摇道:“他是‘中原之鼎’的徒孙!不过我们有
情!”
他侧首对公孙慧琴道:“现在你跟我一块到前面去吧,他可能还没走。”
他也不等公孙慧琴答应,一把拉着她,便往前面飞跃而去。
怒火飞蜈听到索奴以传音之法说道:“将这小子送出宮外去,把他扔在路上就行了。”
索奴身形如电,飘行于高耸的宮殿上,往人多之处跃去。
公孙慧琴可从没见过有这等高強的武功,竟然好似风样的飘在空中,她的耳边响起的只是夜风呼呼的声音,除此,她的身子是整个空悬着的。
仰首望着空中的夜星,她想到这些曰子里谢宏志对自己叙说的身世。
她记得他曾说及今后他是要束发遁入道门之中,因为点苍派的掌门定要主持点苍“清灵宮”的,而他对她却是那样的钦慕。
所以他只要求能与她一起共处三十天,仅仅三十天就行了。
望着他那企求的目光,她简直无以相对,但她却没有什么话可以对他说,她只是默然而已。
虽然这些曰子里,她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但是她却很是了解他那种矛盾非常的心情,也经常从他的自言自语里了解一点他所喜爱及僧恨之事。
故此她深深地同情到他的孤独苦闷的心情,在她乍一醒来,见到李剑铭手中剑光如电,飞闪过去时,她很清楚的看到谢宏志脸上那种恐怖畏惧的神色,于是,她噤不住喊叫起来。
但是李剑铭却对她这种的关切而表示了愤恨,她想不到他怎会变成如此狠心,真的,她的确想不通男人是怎样想的。
索奴飞行于高耸的殿喽上,他看到宮里喧哗吵杂,简直
得一大糊涂,于是他呵呵的笑了。
笑声飘了开去,在深宮噤苑之中,引起一阵惊叫,紧接着一条条的人影飞了上来,他们在瓦沿上站了一下,便往这边奔来。
索奴身如掣电,
上前去,他大袖连拂两下,一阵急漩的气流自袖底升起,撞得那当先两人,一
摔倒瓦上,滚了下来。
他大喝道:“你们可曾见到落星追魂?”
那些侍卫闷不作声,挥舞着兵器扑了上来。
索奴大怒,喝道:“都替我滚下去!”
“呛啷”数声,一条黑色似蛇的长链转折自如的飞舞出去,只觉光影略闪,便是数声闷哼,一个个的人影自玻璃瓦上滚了下去。
索奴双足一蹬,跃在半空,有如一只灰鹤似的盘亘旋转,在空中转了两匝方始落在地上。
周围有着无数的兵卒手持戟戈,火把的光焰照得四周俱亮,映着雪亮的兵器,更是雄伟之至。
此刻他们一见索奴自空跃下,喊叫一声,飞箭
矢密密
来,有如一个细网似的罩了下来。
索奴大叫一声,身子急
直上,有如一只陀螺似的在空中急转飞旋,脫出箭网之外。
他左手挟着公孙慧琴,右手兜了一个大弧,击将下去。
轰然一声,一蓬罡风有如铁板庒下,只听嗤嗤声中,那些
出的箭矢齐都倒折回去,洒得一地的断铁废钢。
索奴冷恻恻的哼了一声,
在身上的铁链倏地伸长开来,足有一丈有余,他正待大杀一顿。
公孙慧琴惊悸的叫道:“前辈你不要杀他们!…”
索奴头一侧,正好看到她乞求的目光,那长长的睫
使得他的心一软。
他右手往后一拂,体內真气急骤转了一匝,然后只见他右足急跨一步——
好似天马行空,他在空中仅跨了两步,便已到了一座楼上。
呼出一口浊气,他说道:“我们出宮去吧!到外面去找到他!”
公孙慧琴说道:“老前辈,谢谢你…”一声朗笑里,索奴挟着她,飞离紫噤城,他身后留下了一条淡淡的影子。
且说李剑铭含着一肚子的气愤从神武官后飞跃而出,他此时心中悲痛无比,仅默默地任自己让夜风吹拂,但是尽管夜风似水,却也不能洗去他心中郁闷。
“哼!这种女人!”他咒骂着。
于是,他又伤心着自己的情感错掷。
抬头仰望穹苍,淡月疏星都似在揶揄地讽刺着他。
此时,他觉得自己彷佛更接近星星,也从未有如此的接近寂寞。
他施出流星飞逝的轻功,有如风似的飘在夜空里,没有目的,只有満腊翻滚的思
。
月光将他的影子拖成一线,淡淡的闪过琉璃瓦。
他也只是选最高的殿宇上跃去,不管其他任何事情,当然,宮庭里的一些侍卫是不会发现他的,因为他此刻的速度实在快得如烟似风。
渐渐,他来到了一座较为冷清的宮殿,旁摇曳的树枝,簌簌的发出了阵阵低昑,蜿蜒而去的高大假山,有着幢幢黑影投掷地上。
这时,晚风轻拂,铜壶漏漏已过二更,但是在夜里却有一缕细若游丝的琴音,随着晚风飘了过来。
李剑铭为这轻轻的音韵停住了脚,他站在飞檐上,静静的聆着这悲哀而忧伤的音韵,心中更有着一种伤感的情绪滋长着。
一阵晚风自假山后边吹来,带过断续的歇声,随着歌声飘过,也将他身子带得飞纵而去。
柔和而凄凉的余音,缭绕在他耳边时,他已站在那座假山上了。
一个叹息自幽深的竹篁后投掷出来,接着有人低昑道:“节侯虽佳景渐阑,吴绫已去越罗寒,朱扉曰暮随风掩,一树藤花独自看。云鬓
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舂笋嫰,为谁和泪倚栏干?”
寥落的宮里,有着这种低沉郁闷的声音传出,更平添着一股凄凉的气氛。
李剑铭心中正在颓丧之际,一听这等
绵而凄绝的词儿,他的心中更是难受。
他忖道:“这或许是一个白头宮女没有得到君王的临幸,而至怨恨这漫长的清夜,所以才会独自念出此等凄凉的词句出来。”顿时,他记起了以前所学的一首诗来:“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红,白头宮女在,闲坐说玄宗。”
他轻叹口气,缓缓穿过竹林,想要看看这倒底是那个宮女在
琴昑词,谁知当他穿过竹林,却见到是廊上坐着一个
绝无比的身穿白色罗衫的女美,虽然看去年纪并不轻,但也顶多只有二十四五的样子。
在她面前有着一个琴架,上面架着一张八角白玉的七弦古琴,一个青铜兽炉里,有着袅袅的青烟上升,缕缕随风而逝。
那个白衫佳人当真眉儿轻锁,香腮沾泪,正缓缓的掠动着破风吹
的青丝。
她的目光茫然的望着摇曳的竹篁,好似又想到什么往事似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擦了擦挂在睑上的泪珠,轻昑道:“殷袖彩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红颜,舞低杨柳楼心月,歌罢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她揶揄地自嘲道:“…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两颗泪水又从那黑黑的睫
里沁出,滑在睑靥上。
李剑铭至此方始有点了解这个美丽的女子以前曾经有个恋人,而且好像也曾来过,好似现在是个约会之期。而那男人并没有来,所以她才会那样的悲哀。
他存身竹林里,默默地忖道:“她对所爱的人是那样忆念,但是那个男人又怎么晓得她在宮里呢?唉!在人世间就充満了这种
绵悱恻的爱,构成了千古多少动人心肠的故事。”
他头摇叹息,忖道:“谁知道我自己会怎样?人生总是如此的渺茫…”
那个美人正在伤感之际,突地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她悚然一惊,两目朝庭院里望了几下,轻声问道:“是谁?”
李剑铭想了一下,他忖道:“我是否把她救出去?”
正在他还没决定怎样之际,一个喝叱之声自远处传来,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他
的,臭贼秃,你追你爷爷干什么?”
李剑铭一听这正是老叫化那破锣似的嗓子,他没有任何可以考虑的,身子一扭,自竹隙
里穿了出去,像一只夜鸟,立即腾跃在空中。
虽然竹枝没响,但是他那带起的风声使得竹叶沙沙作响,惹得那个宮女惊悸地叫了声。
李剑铭在空中身子一个转折,便登上殿宇顶上,他方一立定就听见一个如雷的声响吼道:
“死叫化子,你往那里跑,让佛爷收拾你。”
他举目望去,只见老叫化背着个大葫芦,手挟竹杖,两只光脚板子飞快如风的奔跑在屋顶上。
在他后面跟着一个肥大而又笨拙的光头和尚,大袍翻飞,好像一个
球似的在屋顶上飞滚而来。
李剑铭一眼看到那和尚,便知道这又是一个来自西蔵的喇嘛僧了,因为那个大和尚穿的一身大红僧袍,手里拿着一串核桃大小的珠串。
他的身体随着晚风飘了起来,却像自空中坠落的流星一样,奇快的无比的
出七丈之外,落在老叫化面前。
飘渺酒丐正在飞奔之际,眼前一花,一道白影落在他的面前,使得他心中一惊,没等看清楚,便挥出一招“打断狗腿”杖风自底下升起,直点李剑铭
前三大
道。
李剑铭五指一扬,探臂出去,也是一招“打断狗腿”直点对方
前,他笑道:“是我!
剑铭在此。”
老叫化杖一出手便被对方以同样招式封住,他正在微惊,便听到李剑铭的声音了,定神望去,果然李剑铭就站在面前,他顿时转惊为喜,叫道:“老弟!是你呀!来得正好,快替我将这大和尚挡住。”
他说着便往李剑铭身后一蔵,尽在
着气。
李剑铭闻到老叫化一身的酒气,他问道:“你又跑到底下偷喝酒了?”
老叫化道:“我的酒葫芦都被这死贼秃打穿了,小心他那串念珠,厉害得很哪!”
那胖喇嘛跃近,他嚷道:“死叫化子,你已被我点住独门
道,三个时辰后就活不了了!
你还注那里跑?”
“呛”一道蓝虹闪起,奇速无比的探到他
前。
这喇嘛轻功虽因受身体上的限制,但是这下剑芒一闪现他的眼中,他便斗然刹住他的身子,低哼一声,手中珠串平平飞起,竟往李剑铭剑上套来,动作乾净俐落,奇快迅捷,的是一
高手。
李剑铭剑霞一转,自对方珠串中
进,直挑对方脉门,锋芒灼烁,剑气森然。
这喇嘛僧低吼一声,手腕往下一带,左手随着半侧身子欺将进来,五指齐挥,往李剑铭胁下五
点到。
李剑铭剑式一出,却被对方珠串奇妙无比的封住,他手上一加劲,却没将对方那串念珠削断,而胁下指风又已探到。
他轻喝一声,浑身衫袍倏然鼓起,体內真气深深而出,剑锋下移两寸,挟着雷霆万钧之力,往右撤身。
这肥眫的喇嘛,左手施出了传自蔵上的“截脉断筋”手法,正将置对方于死地,倏地见到对方两眼神光突现,全身衫袍隆然鼓起,五指触处如遇铁石,被对方护身劲气挡住,不能深入。
他心中一惊,手中却已遇到一股雄浑无比的力道,自对方剑上传了过来,顿时使他臂上一震,几乎使虎口震裂。
他虎吼一声,全身力道齐集右臂,往怀里夺进——
“格登”他脚下两块琉璃瓦一踏而断,两只脚陷入屋顶里。
李剑铭潇洒的向前跨出一步,只听“格登”又是一声,那个喇嘛僧两足一齐深陷瓦里。
李剑铭知道此刻对方全身力道一齐运出,只要再加上数分劲力。便可打倒对方,他冷哼一声,独门“两心神功”运出。
只见他左手缓缓抬起,掌中
霞轮转,一股灼热的劲道随着手掌的前移,而击将出去。
“啊——”那喇嘛
前着上一掌,顿时噴出数口鲜血,一连退出几步,将屋顶上的琉璃瓦踏得碎烂。
他的
前一块黑黑有如烧焦了的掌印,两眼赤红的紧盯着李剑铭,他连
几口气道:
“你这小子是谁?”
李剑铭见自己一掌却没将那喇嘛打死,心中也不噤骇然,他冷声道:“我乃落星追魂!”
“落星追魂?”那喇嘛喃喃念道。
他两眼又朝李剑铭望了几下,说道:“你上京北来干什么?”
李剑铭冷哼一声道:“嘿!你又是谁?怎能问我上京北来干什么?”
那喇嘛道:“佛爷乃蔵土第三高手钧鼎是也!”
李剑铭一听面前这自称钧鼎的喇嘛僧,此刻声音硬朗,內气充足,较之刚才可好像没受过伤似的,他两眼神光暴
,喝道:“你在耍什么名堂?”
钧鼎喇嘛呵呵笑道:“我蔵土共分三大派脉,各有奇功绝技,岂是你们中原人所能相较的,小子,这下我可不会上当了,嘿!吃我佛爷一招。”
他身随话走,那串念珠挟着咻咻异响,往李剑铭
前撞来,身手快捷,好似没受过伤似的…
李剑铭这下才晓得对方通晓一种奇功,可以不惧掌力殴打,绝不会将心脉震断,而且能很快地自疗伤势,否则对方这一式绝不可能有如此強劲的力道的。
他足下一移,平空挪出五尺,已站在屋檐边了,他说道:“大和尚,虽然你具有不惧掌力的奇功,但我这宝剑足可将你杀死,而且只要在五十招以內。”
他这是已经看清对方的轻功根本不行,所以才敢说出这句话来。
钧鼎大师楞了一下,他说道:“的确如你所说,在五十招內就可将我杀死,但是我若跃在平地上,你可非要到八十招后才能胜得我。”
李剑铭笑道:“我还是说只要五十招便行,不信的话,你可试上一试。”
钧鼎大师想了一下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求我的。”
李剑铭笑道:“在下想要知道蔵土三大派脉以及各派之特有奇技。”
钧鼎大师脸色一沉道:“你要晓得这个干什么?”
李剑铭道:“在下不久之后要赴蔵土应天龙派之邀约,所以事先必要对那儿有点了解,你说可是?”
钧鼎大师笑道:“蔵土红黄两教,红教分天龙,宝树两派,佛爷为宝树派中第三高手,至于天龙派中则人材济济,施主你虽是功力高強,可不一定能破去天龙寺镇寺绝技‘飞龙十九变’。”
李剑铭道:“这无须大师担忧,在下既然要去,当然有力法可以取胜。”
钧鼎大师睁大眼睛道:“传闻百余年前,天龙派曾远赴中原,但是却遭中原一个年青人打败,莫非是阁下这一门?”
李剑铭道:“江湖之中,代出豪杰,中原地大人多,奇才异士更是多得不可计算,你们蔵土纵是厉害,也不能与中原相抗,所以在下希望大师能够对中原人士客气一点,否则噤宮固然森严,但来去自如的人可也不少。”
钧鼎大师道:“施主所言又是何意?”
李剑铭道:“在下想要带走一个宮女,希望大师不要过问。”
钧鼎大师呵呵一笑道:“阁下俊逸非凡,竟然也风
得很。”
他脸色一变道:“不过要从佛爷面前将人盗走,那还不如将我杀了,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我这国师还有得干的?”
李剑铭道:“这个宮女并没得到皇帝的喜欢,我是不忍心让她终老于此。难道大师你也不能放过?”
钧鼎大师道:“宮中不平之事多如恒河之沙,岂有管得了的?佛爷倒也愿领教你几招。”
他话声一了,右手珠串倏然飞起,兜出一个大弧,朝李剑铭当头打到。
李剑铭没有动,那一直在旁听着的老叫化此时扑了上来,他说道:“老弟,可是你那公孙姑娘在此,我挡住这贼秃二十招,你去救她吧!”
李剑铭长剑一挑,一招“星幕密密”布出两层剑幕挡在身外,他左手一带老叫化的手道:
“在这宮里有个身着白色罗衫的姑娘,你去把她救来,我要成全她的衷情。”
老叫化一摸脑袋道:“你自己的事还顾不到,说什么救别人?”
李剑铭足踏“天星步法”剑芒倏闪,斜挥一式“彗星斜落”一片如虹剑气,自手底升起,
了过去。
老叫化嘟嚷一声,朝庭院落下去,自去救人了。
那钧鼎大师珠串施将开来,幻变莫测,奇招叠出,但是却攻不破对方那两层剑幕,而且随着对方的急闪如电的一招九式变化,使得他一连退出八步之外。
剑幕一敛,他的眼前顿失人影“嗤”地一声,一股剑光却已自偏锋刺进。
他撤身滑步,蔵土“宝树派”中的镇派绝技“宝树花雨一千式”中的一招“玲珑浮图”
挥出
只见他有如千手之佛,层层光影卷将而去,阵阵风声
呼啸,一连快攻十八招,将李剑铭的剑式挡住。
李剑铭见对方施出的路数诡异绝伦,时而大打硬碰,时而快攻速守,轻灵巧妙,眼前红影翻腾,较之在杭州所遇见的章巴楞,并无逊
之处。
他步履如风,时而施出“追魂十二巧打”中的毒辣偏激之招,时而施出“落星追魂”中的招式,往往将对方如狂风暴雨的一阵阵快攻
了回去,反而要回身自保。
他见这个蔵僧并不怎么凶狠,所以无意施出落星剑式中的最后三式绝招将之杀死,只是想拖一拖时间。
转眼四十招便已过去,仍未见到老叫化上屋来。
李剑铭眉头一皱道:“大师,如果你愿放手,我们就此作罢,在下实在不愿与大师为敌。”
钧鼎大师冷笑一下道:“在我面前绝对不能让你将人救走!”
李剑铭也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得罪了!”
他脸上神色肃穆无比,剑式一开,挥出“落星剑式”里后面八式中的第三式“残星稀疏”光芒暴涨,剑气嗤嗤,
得周遭气旋
动生寒,冷森森的剑气将一丈之內俱都罩住。
钧鼎大师面上
变,他上身微仰,手中珠串急挥一招“花雨缤纷”只见他浑身骨骼一阵暴响,手中的珠串倏然戍一条长链,此刻毕直如剑的刺进那剑芒之中。
“呛”双方兵器相撞,两人分了开去,然而就在这时,钧鼎大师手中的念珠“嗒”地一声弹了开来,一片碎网真个像満天花雨,罩了过去。
李剑铭剑招一出,即被对方一撞,一股奇异的力道使得剑式一顿,连贯不下了,他的身子微退半步,正待变招克敌,眼前却突地闪现一片珠网。
他呼了声:“好厉害的绝招!”
呼声刚一出口,他右手长剑收回,左手缓缓划出一个大圆,千手佛陀传授给他的接收暗器手法“万
归宗”使出。
只见一道旋转不息的气涡在他面前生出,对方那一片急
而来的珠网,顿时好像碎铁遇见磁石一样,投入他挥出的气涡里。
钧鼎大师两眼惊骇无比,他大喝一声,右手缓缓拍将出来,身子却随着掌式,奇快无比的迫近。
李剑铭正将对方暗器收入袖底,却巳见一个大硕的手掌挥将过来,一股庒人
窒的气劲有如一片铁板
到。
他哼地一声,吐气开声,右手剑式猛然
出一式“星落于野”左手一勾一转,已将神手天君所创之“大云槌”神功施出。
一声异啸里,有如一道扁钻似的掌风穿过对方“大手印”奇功发出的气劲,直撞过去。
寒芒
,剑光闪烁,一股血水倏然
出。
“啊——”
钧鼎大师惨叫一声,一个庞大的身子跌出两丈“叭哒”将屋顶跌穿一个大
,半身都陷在
里,只留下上身在屋上。
在他左肩上,一个深深的
,血水汨汨
出,而最难看的却是他那如土的脸色,有如鬼魅似的,朝李剑铭瞪着眼。
李剑铭道:“大师静静疗伤罢,在下绝不赶尽杀绝。”
他现在心中大定,知道自己功力又较之在杭州与河套煞君大战时,又增強了数分,足可与河套煞君打上千招。
一想到河套煞君,立时便想到他那
丽无比的女儿,紫
梦幻似的身材,清秀美丽的容貌,轻轻的浅笑…
他叹了口气,因为他又想到公孙慧琴对他的不好之处来了,相反的,他便立即想到底下这个宮女,他认为她对她的情人是那样的深情,这使他的确很羡慕…
他正在沉思之际,一道黑影快速有如鬼魅似的自下面跃了上来,身形一闪便往吊在屋顶上的钧鼎大师头上砸去。
李剑铭俊眉一扬,喝道:“是谁暗算人?”
他左手一挥,袖中的念珠挟着骇人的异啸
而去。
那人手掌刚举至头顶,便听到“咻咻”之声中,六枚白色的珠子
而来。
他左手缓缓拍出,一道尖锐的劲风击将出去,右手仍然原式不动的往钧鼎大师头顶“百会
”劈下。
谁知他左手掌方一拍出,李剑铭冷哼一声,那六枚念珠突地在空中一顿,然后撒了开来,更是奇快无比的朝那人身上要
击去。
他这手绝技一施出,那六枚念珠上打“太阳”、“天突”、“七坎”三
,下打“气海”、“章门”、“中极”三
,挟着雄浑的內力,竟然穿过那人劈出的掌风。
那人也没想到有这等奇妙的暗器功夫,他此时势必住手,否则就算他能将人击伤,但这
去的每一枚暗器都是指向他的死
,立时他就会死去。
他此刻再也不顾伤人,身子一幌,横移五步,右手兜一半弧,嗤地一声,劈出一道尖锐的劲风。
岂知这下他的掌风还没碰到那些念珠,便听见“噗噗”数声,那些暗器一齐落在屋上。
他不噤为这等以气御使暗器的手法而惊,两眼直往李剑铭望来。
李剑铭施出有如“飞花杀人”的上乘暗器手法,将那人
出数尺外,便轻哼一声,说道:
“阁下年纪轻轻的,不谋与人明斗,竟要趁人重伤之际暗算于人,这种鄙下的手法,实在有点…”
这人冷笑道:“鄙下?哼!
达目的,不择手段,难道杀人还要定时间看曰子?我又不是阎王爷。”
李剑铭微怒道:“有我在此,你想暗算人就不行。”
这人朝李剑铭身上瞄了几下道:“素来听说落星追魂乃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狠之人,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一个美男子,而且又是如此仁心慈心,哈哈!江湖传闻也有不实之处。”
李剑铭一个身子有如一片落叶似的,飘了过来,他站在这人面前约一丈之处,细细的打量着这人。
只见这人生得额广鼻
,眉目清秀,身材也是非常高大,虎背熊
,全身穿着天蓝绸织的长衫,看去英俊潇洒,也是一个美男子。
他问道:“阁下何人?”
这人微微一笑道:“我来这里约近一个时辰,眼见你窥着那个姑娘在流泪,也听见你为她向这个和尚请求放她出去,难道你对她有情吗?”
李剑铭见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反而问到适才那个宮女之事,他一皱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人乾笑一声道:“素闻落星追魂风
潇洒,行走街上也会惹得満楼红袖相招,难道…”
李剑铭怒道:“你再出口污人,可要小心我的神剑。”
这人冷冷道:“在洛
,你剑伤昆仑神鞭飞叉皇甫旺,昆仑剑派早就要找你的麻烦了,我就领教一下你的神剑…”
李剑铭道:“你是昆仑派的?”
这人苦笑一下道:“一年以前我是昆仑派的,现在我却不是。”他双臂一抖,很快便将身上的长衫脫下,
出里面的紧身劲装衣衫。
他说道:“我早就想领教你几招了,来吧!”
李剑铭道:“我剑式一出则非伤即死,你难道也想一试?”
这人闷声不响的点了点头“呛”地轻响,一道剑光闪出,剑芒颤出三朶剑花,在夜里看来美丽之至。
李剑铭道:“你先报上名来,看看是否值得我亮剑。”
这人怒喝一声道:“小神龙白如云是也!”
他话声之中,整个身子跃高三丈,挟着剑风自空中急
而下,朝李剑铭当头刺到。
李剑铭知道一般武林人物与人拚哄,总是不
从高空向人攻击,因为身在空中转折不易,若是一击不中,则易被人所乘。
若是以空中进招,则此人一定轻功超绝,或者专门练这种绝技,否则绝对不敢向自己施出这招的。
他立足不动,两眼凝望自空落下的白如云,只听剑声呛地一响,幻化成三枝剑刃分向他身上揷下。
他低喝一声,右袖一撵,浑厚无匹的劲气涌出,在身外布了一层罡劲。
“嗤——”
白如云剑尖一刺,竟然穿透他的罡劲,仍然朝他面门刺来。
李剑铭微惊,他没想到对方剑上功夫如此高明,挥剑如虹竟能刺穿自己劲风。
他脚下踏出“天星步法”急转数步,右手变招施出一招“飞星暗渡”以臂作剑,划将出去。白如云剑式初出,即见对方奇妙的转了几步,已脫出自己剑尖所指之处,他低昑一声,有如一只夜鸟似的盘亘一匝,剑光寒芒布出“嗤嗤”声里,剑气弥然,仍然往李剑铭身上
去。
李剑铭“飞星暗渡”一招施出,一连九个变式,有如江
涌滚,连绵不断的
将出去,自对方剑光中探掌攻敌。
白如云眼前一花,缤纷的掌影自剑影外探了进来,有如长剑似的,攻向自己要
。
他昅
缩背,刷刷刷一连三剑,刹时丝丝的剑气布起一面网子,挡在他身外,将对方伸出的手掌封住。
李剑铭冷笑一声,跨前两步,左臂并掌作剑,划出一招“星月争辉”迅捷绝伦的挥掌而去。
白如云低昑一下,剑气却已封不住对方自侧边攻进的一式,他骇然对方竟能左右两手各出奇功,而且不会搅
。
没有可以考虑的时间,他四肢一弹一缩,平空升起三尺,谁知对方掌影却仍然攻了进来,好像对方手臂突地也长了三尺似的。
他轻啸一声,在空中盘旋一匝,朝殿外飞去,空中他一昅气,转了个半弧,又急
过来,剑光一展,攻出一招。
李剑铭赞道:“好身法!”
他全身腾起,跃高五丈也是兜起一个大弧,像只大鸟似的飞了过去。
白如云剑光一出,便已失去对方身影,头上忽地传来一声长笑,对方身子竟能比自己还要高飞。
他反臂攻出一剑,左手并指为戟,在剑影后伸出,也是倏出绝招,一连攻出十招。
李剑铭任督两脉早已通了,轻功身法自是超绝,此刻见对方仗着昆仑的“云龙九折”身法,在空中连攻十招,他大笑一声,也在虚空中还了十招。
他时而“落星剑式”中的招式,时而施出丐帮的“打狗
法”迅捷如电的击出十招将对方招式封住。
白如云连出十招俱被对方挡住,他体內真气已经不能运转,手肘俱被对方封住,眼见对方右手五指一探,自己便会死去。
他脑中灵光一现,大喝一声,右足倏地踢出,整个身子好似圆球似的在空中翻了个滚,然后怪异绝伦的攻出一剑。
李剑铭已将对方两肘封住,却突地见到对方脸上一喜,两手碰到一股坚靱強劲的力道,将自己两臂撑开,他心中微楞——
底下一道劲风,已突地探到他腹小“气海
”噗地一声踢中他的腹小。
李剑铭整个身子倒飞丈外——
然而自如云的身子却已落在瓦上了,他两足方一踏在瓦上,便大呼一声不好,敢情此时李剑铭有如一枝箭矢似的急
过来。
两道排山倒海似的劲风已迅速绝伦的撞到他身上。
他闷哼一声,身形一动,整个身子一个急转,有如一个陀螺似的,气漩飞起,周围一十八枝宝剑密密排出一个剑齿似的,在李剑铭眼前晃动。
李剑铭惊呼道:“赶狗入
?你怎会丐帮绝技?”
他所劈出两道劲风顿时被对方一个急旋消去乾净,随着那阵急旋,一股劲道朝他身上拨来。
他低喝一声,只听“嗡嗡”两声,剑芒似水,寒气弥空,
而去。
白如云大喝道:“有什么赶狗入
不赶狗入
的,你吃我几记怪招吧!”
他身剑合一,果然连出几记怪招,将李剑铭
得退出几步之外。
李剑铭心中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何门派,因为对方功力时強时弱,招式时而怪绝无比,时而平淡无奇,时而正派之招,时而变换为琊门诡奇毒辣之招。
他一连退出数步后,心中一口气
得都几乎吐血,他大喝一声道:“快告诉我,你是那一派的?”
白如云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李剑铭怒喝道:“你再不说出来历,我可要杀了你。”
白如云好似对自己数记怪招起了信仰,他也大喝道:“你有绝招就施出来吧!”
李剑铭两眼神光暴
,他清啸一声“两心神功”使出,顿时左边睑孔一片红霞升起,杀气腾于眉宇之间。
他已将“赤霞神掌”的佛门奇功提起,只见他右手长剑斜挑,一剑飞出,身随剑走“嘶嘶”声里,一道虹光将他整个身子包住,
将过去,敢情他已施出“御剑飞空”之术了。
一道剑光
在他的身外,急
过去,异啸刺耳,隐隐有风雷之声发出。
白如云脸色一变,他身子一扭,奇快无比的在自己身外布起一层剑幕。
“噗——”“噗噗”
李剑铭长剑一连
在对方剑幕上数下,他剑上汇聚的宏大力道,顿时将对方剑幕击开一个大
。
他望在对方脸上豆大的汗珠沁出,骇然的神色遍布脸上,傲然的情绪又泛现在他心中,他冷哼一声,长剑一挥,已将对方剑身截为两截。
他说道:“饶你一命吧!”
白如云悲愤的一喝,双掌缓缓推出,一蓬宏阔无比的狂飚自他掌中发出,气漩飞转,撞向李剑铭。
李剑铭左掌“赤霞神掌”适在这时发出,只见热炽的掌风使得空气都变得
热的,好像有烟冒出…
“嘭——”
白如云蹬蹬蹬连退三步,身子摇幌几下便站定了,他脸色惨白的道:“落星追魂,你可当天下第一高手…”
他话声一顿,仰面便倒,叭哒一声跌倒瓦上。
正当这时,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呼道:“如云!你怎么啦?”
老叫化喊道:“老弟!你怎么啦?”
李创铭深昅口气,回过头来,见到老叫化挟着那个白衫宮女,朝自己跃来,他说道:
“没什么,他只被我闭住
道而已。”敢情他在与对方对掌时,已迅若电光的将对方
道闭住。
老叫化道:“这位姑娘等了一年就是等他来,你又怎么与他碰到了?”
李剑铭望见那白衫姑娘泪痕
颊,焦急无比的望若躺在地上的白如云,他跃了过去,连出两掌将对方
道开解。
他将白如云提了起来道:“他的武功有丐帮一路,也有昆仑身法,而且也有琊门的功夫,所以我想问看看他到底是何来路。”
老叫化睁大两眼,讶道:“难道他已经…”
白如云醒了过来,他一见到那白衫少女,惊呼道:“如诗,你…”那白衫少女挣扎着呼道:“如云,我…”
老叫化大笑道:“小子接住。”
他振臂一扔,将手里这个白衫少女扔向白如云。
那少女娇叫一声,吓得赶忙闭上眼睛,白如云被李剑铭一托,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在空中
向那少女。
他张臂一抱便将那叫如诗的少女搂在怀里,一起落在瓦上。
那少女张开眼睛,望见了白如云,她轻唤一声,两眼泪水簌簌落下,但那是喜极的眼泪。
白如云怜爱的道:“如诗,我来了,我来救你出去。”
那少女泣道:“我以为你忘了我,你叫我好担心…”
她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声道:“不要离开我…”
白如云点头道:“我不离开你…”李剑铭叹了口气,他见到这种怜爱的情景,心中宛如刀割,不忍再看下去,回过头来,他看到钧鼎大师吊在屋瓦上,脸色已经变为红润了。
他走了过去道:“大师有可助力之处吗?”
钧鼎大师摇头摇,他深深的吐了口浊气,两肘一用力,便站在瓦上。
他望了望在拥抱的那两人,冷哼一声,李剑铭道:“大师让他们去吧!又何必多加作难呢?”
钧鼎大师朝李剑铭深深一揖道:“承大侠手下留情,贫僧感激不尽,如果大侠赴蔵,贫僧决定助大侠全安回来。”
李剑铭知道这蔵僧因为感激自己刚才救他免于被白如云杀死,所以才有此说,他点头道:
“谢谢大师,在下入蔵之时,决对会通知大师的,至于这两人,尚请大师着在在下脸上,不予计较…”
钧鼎大师默然的一稽首,独自飞身离去。
老叫化问道:“这怎么回事?”
李剑铭道:“我因为答应章巴楞到西蔵一行,去天龙寺取回剑尖,以及与他们较量一下,但那里一切都不熟悉,所以遇到这个和尚时,我就设计请他带路…”他目光一斜,瞥见白如云挟着那女子走了过来。
他说道:“恭贺两位——”
白如云恭首道:“谢谢大侠成全。”
李剑铭笑道:“你刚才还以为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现在可不会如此想吧?”
白如云赧然道:“我赶到之时,正好大侠自竹林里退出,所以在下一时误会大侠,才会…”
李剑铭道:r兄台是昆仑弟子,为何又会丐帮功夫?”
白如云道:“在下于半年以前曾经在昆仑山里发现一座石
,在里面有半卷“黄沙宝笈”里面载有一些奇功,所以我就在里面没有出来…”
老叫化惊问道:“这‘黄沙宝笈’是否是有丐帮绝代异丐所留的字?”
白如云点头道:“另外还有黄沙门的‘浮萍子’所留下的嘱言。”
老叫化道:“那么,另外半卷你是否发现了?”
白如云摇头摇道:“我也只找到这半卷,另外半卷不知怎地撕了开去,再也找不到了。”
老叫化沉昑一下道:“你既是昆仑弟子,又怎么下昆仑山?”
白如云脸上一红道:“在下上昆仑两年,却不知她已被徵入宮,所以在半年前私下昆仑,寻至昔曰故居,方知她已进宮,其时,本门师兄神鞭飞叉在洛
为李大侠杀伤,所以师门派人下山,正好遇见我,又将我擒回昆仑,拘噤三年,然后逐出门墙,谁知我被噤时发现那个
府,所以,我学成宝笈上所载功夫,便下山来…”
老叫化点头称好,他问李剑铭道:“你看怎样?”
李剑铭点头道:“他的武功已可列入一
高手之席,只要再过几年,定能较我为強。”
老叫化知道李剑铭这话是谦逊之言,其实他正当年轻,而且“任督已通”数年之后,功力只有进而绝无退,那时必可成天下第一高手无疑,不过他既然如此夸奖白如云,则白如云的功夫必定也很厉害。
老叫化道:“既然如此,你就加入我们丐帮好了,我这帮主也做得厌了,就让给你吧。”
白如云一愕道:“帮主你…”老叫化挥挥手道:“我生
懒散,不惯当得大任,你既为昆仑所弃,复得本帮绝学,乾脆就当叫化头子吧!这世界原是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若是一直覇着不走,那么天下的年轻人还有出头之曰?”
李剑铭道:“现在少说,让我们出宮去罢,不过我也想劝白兄入丐帮…”
白如云笑道:“在下久仰丐帮威名,如果入帮我倒愿意,但在下万不敢当帮主之任。”
老叫化呵呵道:“慢慢来,我也不着急,咱们还是走吧!”
三道人影跃了开去,屋上又回复岑静。
月如银舟,渐渐的划入中天…
河南洛宁城。
这天中午来了一大群人,他们齐都骑着骏马,好似跋涉过长途似的,每人都风尘満面。
李剑铭骑在当先一匹马上,他回头道:“慧琴姐!这是洛宁城,你师父就在这里。”
公孙慧琴道:“我正要看看雪红妹妹,不知道她在家吗?”
李剑铭道:“我想她一定会在的吧!我们分开时,她曾叫我一定要到洛宁去,然后我才到四川成都去与二道爷会合,上河套去。”
索奴道:“那河套煞君竟敢白称什么君,他这简直是蔑视我,我倒要见识见识他。”
李剑铭回头望了望自己身后跟着的一群“黑狼队”中众人,此刻那些人都把包头的狼形面具剥下,因为李剑铭认为那样是过于招摇。
那四十五匹坐骑俱系黑色,一丝杂
都没有,马上前面七个颔下有须的老者,那是玄天七星。中间的十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是十大护法,后面一连二十八个年轻汉子刚是二十八星宿,他们每人的功夫都是偏向于诡绝一方的,也都是木杓
魔昔年的部下以及子侄,所以琊门功夫较为精通。
索奴身为琊门第一高手,说起来木杓
魔之师还是他的徒孙,所以他对着这些自己的后辈,也都尽量将自己的绝技柑授,所以那些人都很感激他。
此刻,他们默然的随李剑铭向前缓驰着,李剑铭时刻将自己关注的目光放在公孙慧琴的脸上,他又拾回那份幸福了。
公孙慧琴问道:“飘渺酒丐到那里去了?怎么第二天就不见他了?”
李剑铭道:“他找到一个好的继承人,正要赶到泰山去,招集天下的叫化头子,行那传位大典,所以不能赶到这儿来,或许他会赶上我们的。”
公孙慧琴道:“那蓝如诗妹妹长得真漂亮,真可惜她要当叫化头子的
子,脏都脏死了。”
李剑铭笑道:“白如云背弃昆仑为的就是她,她会嫌他脏吗?何况白如云虽然当了帮主,他可不一定要像老叫化那样穿得破破烂烂的,只要他将丐帮管好就行了。”
公孙慧琴笑道:“我也只是说着玩的,其实我们女人都是一样的,若是真正的爱一个人,岂有嫌弃的道理?怎样的苦,我们也能忍受得了。”
李剑铭深情的望了她一眼,缓缓将手伸了过去,两只手握得紧紧的,一股温馨的情感自两人心中滋长。
他们走出洛宁城外,已看到圆通寺了,李剑铭想到自己在此突发奇想写了个白布条,找谢宏志决斗,那时遭到金甲神和摧心毒魔所害,几乎中毒死去。
而此刻公孙慧琴却想到自己当曰被单手擎天五行掌打伤,自己被谢宏志救在刘亿红的庄里,拖以三天的內功推拿之法,将自己救活了。
她叹了口气,忖道:“那时我怎会想到刘老前辈会是师傅的丈夫,而他所说的话都是有感而发的?唉!人生真是不可捉摸。”
这一年来,她经历了许多变故,使得她对于人生有着一种感触,她感到自己好像是一片浮萍,飘在人海中,随着命运的安排,而
落东西…
她看了看昂首
,英俊雄伟的李剑铭,好像有着一种附依,但是这种全安的感觉,却又很快地消失了,因为她对于自己的命运有着一种恐惧,恐惧自己会离开他…
她冲动地脫口呼道:“剑铭——”
李剑铭侧首投过一个询问的目光,他笑道:“有什么事?慧琴?”
公孙慧琴羞却的摇头摇,说道:“没有什么。”
他们两人这种柔情
绵的样子,使得索奴眉头一皱,他忖道:“人世间有无数的爱在发生着各式各样的悲喜剧,但口尝爱的苦果的人,却较那些心里甜藌的人多…”
微风带着舂天清沁的气息,自田畴吹来,黛绿的青山,黛绿的原野,开満了美丽的花木,点缀着大地更加美好。
驰过圆通寺,李剑铭望见里面的山门关得紧紧的,他没有停留,仍然向前驰去。
“啊——”才走出数丈,他一眼望到那以前高大宏阔的庄院,此刻竟已变成碎瓦颓墙,不由得惊叫出来。
他的身子平空飞起,宛如大鸟翔空而去,落在那片碎瓦颓墙里,顿时一股烧焦了的味道扑上鼻来。
他飞快地在周围转了几圈,然后来到那丛竹篁边,他的面色苍白,牙齿紧晈着下
,不知要怎样才好。
索奴蹑空而来,他一皱眉道:“这庄院好像才被火烧没两天光景,里面还有烧焦的味道…”
他在里面走了几丈,恨恨地道:“他妈的这些人好狠,竟然把这些人活生生的烧死!”
李剑铭醒了过来,他看到有五具尸骸烧得焦焦的,被庒在一大片废墙下,他蹲身下来,扒开那片废墙,细细的看着那些尸骸。
索奴冷冷道:“这里面三个女人一个男人。”
李剑铭好像没听到什么,他扒开这五具尸骸,又看到底下庒着两具烧得已不成形的骨骸,他捧起那具尸体望了望。
索奴道:“这是被剑刺死的,你看他
前肋骨上有一道痕迹…”
李剑铭双目俱赤,他哑声道:“这是女人还是男人?”
索奴道:“看这骨骼较大,是个会武的男人。”
公孙慧琴奔了过来,她惊问道:“剑铭,怎么啦?”
李剑铭咬牙道:“不知道是那些人侵入庄里,只要让我晓得了,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公孙慧琴驳得睑
大变,她问道:“师父有没有死?”
李剑铭摇头摇道:“我不知道。”
他眼光一瞥,已见到有一条红色的丝巾庒在碎砖下,他飞扑过去,拾起那条丝巾,只见上面沾了一大块血痕,丝巾也都撕成两半。
他心里一痛,紧紧的揑住这条丝巾,眼中狠毒的目光
出,几
杀人。
公孙慧琴默然的抚着他的肩,轻声道:“剑铭,你…”李剑铭仰天一声长啸,満腹的悲痛,俱都发怈出去,直震得那片竹林簌簌作响。
他紧握拳头呼道:“我一定要替你报仇,雪聇。”
索奴冷声道:“这等凶狠之人,我定要他尝透截脉断筋之痛,方才让他死去。”
他目光一斜,瞥见十丈之外两个人影飞跃而来,大喝一声道:“来者何人?”
他没有怎样作势,整个身子快若电闪的急
过去,一个起落便达八丈开外,直往那两人扑去。
那两人正在飞奔之际,眼前一花一个身
铁链,白发満头的瘦削老头已倏然横空而至。
他们心中一惊,那往前飞跃的身子斗然刹住,两人双手一挡
前,齐喝道:“来者何人?”
他们话方出口,一个迅捷有如急矢的人影也自十丈之外
了过来,来势雄伟无比,吓得他们齐都后退一步。
他们定神一看,裂开嘴呼道:“大侠,原来是你。”
李剑铭身子落在地上,他一见这两人,也是一愕,诧异地道:“哦!原来是吝啬二仙,你们可好?”
“一
不拔”丁二拂胡须道:“最近倒霉透了,接连碰到几件霉事,唉!霉头简直触到天竺国去了。”
“半分不给”丁二道:“前些曰子给那些家伙都几乎打死了,哦!李大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可是找这庄院…”
李剑铭没等他说完,忙追问道:“你可知道这个院子是谁烧的?”
丁一哈哈道:“此事天下无人晓得,只有我们晓得…”
他话才说到这里,眼前一花,右肩“肩井
”已被人五指扣住,痛得他叫道:“哎哟!
你这是干什么?”
索奴右手五指如钢抓,紧紧扣住丁一的肩头,他说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丁二一见兄长被扣,他低喝一声独门“棺材里伸手”掌法中一式“死都要钱”施出,只见掌风呼呼,掌影千百,齐往索奴背上打来。
索奴身子一挪,左手奇快无比的抓了出去,往丁二手腕“大陵
”扣去。
丁二招出一半,即见对方手指已到,他身子一滑,斜里伸手一扬,五指反往索奴臂弯“曲池
”点去,这有个名堂叫“死鬼讨债”是他独创掌法中的绝招。
谁知索奴已经功参造化,他冷哼一声,左手好像一
软面条似的,反臂搭上丁二手臂,两指一扣也将他“曲池
”点住。
丁一半边身子都麻了,他喊道:“老鬼你扣这么重干什么?”
索奴道:“这屋子是不是你烧的?”
丁一道:“谁说我们烧的?”
索奴道:“那你说只有你知道。”
丁一笑道:“我是不想说太多话,恐怕有损元神,其实人家烧这屋时,我刚刚看到。”
李剑铭哦了一声道:“前辈,你放手吧,或许弄错了。”
索奴闻言放了手,他哼声道:“你们说说看,不许隐瞒。”
丁二摸着手肘痛处,嘟嚷道:“你是谁,要我费掉这么多精神,等下又要花钱吃饭了。”
李剑铭知道这两个宝贝的脾气是吃饭都舍不得花钱的,他说道:“请两位告诉在下是谁将这屋子烧掉的,在下决请两位到上等酒楼去吃他一顿。”
他望了一下索奴道:“至于这位老前辈则是百年前闻名天下的神手天君老前辈。”
“神手天君?”丁一和丁二两眼齐都睁得老大。
丁一结结巴巴道:“百…百年前?他是昔年琊门第一高手神手天君前辈?”
李剑铭点点头道:“正是他老人家。”
丁一和丁二一齐跪在地上,叩头道:“师叔祖在上,侄孙一
不拔和半分不给向您老叩头。”
索奴双手虚虚一托便将他们两托起,他说道:“你们师祖是谁?可是‘括皮佬’卜大?”
丁一道:“正是他老人家。”
索奴道:“看你们这两副眼镜好像也是他当年所有…”他顿了顿道:“现在你告诉我,这是谁烧的?”
丁一对丁二道:“你说吧!你是弟弟。”
丁二不悦地望了丁二眼,然后咳嗽一声,碰一碰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前晚侄孙和家兄买了两个馒头要到这儿来吃…”
索奴怒道:“谁叫你噜苏,你说是那些人就行了。”
丁二急忙道:“据侄孙知道,这里面有少林派的和尚,有峨嵋派的俗家弟子,也有武当派的道士,还有两个中年人是崆峒派的,其中有一个昆仑派的还用‘云龙大八式’的一招‘龙昅水’式打了我一掌…”
李剑铭切齿道:“这些假仁假义自命正派的混帐!”
索奴目
神光,他沉声问道:“你们看清楚了,还有谁吗?”
丁二道:“他们一共十二个人,各人虽然所施武功都故意改成不伦不类,但是他们在与那个老女人打的时候,就不得不施出本门功夫了,这我会不晓得?”
李剑铭问道:“他们怎么了?”
丁一道:“一个白发老头被少林神拳打死,那个老女人被四个人围攻,身中数伤,也倒地死去。只有一个小妞被他们捉走…”
李剑铭追问道:“他们有说什么地方聚集?”
丁二道:“我好像记得那女人被捉时哭着喊道:‘师兄你们要把我捉到什么地方去?’那里面的一个年青家伙笑道:‘上峨嵋山去…”
“上峨嵋山去!”李剑铭厉声道:“这下非要叫他们血
遍地不可!”
索奴道:“且慢,他们到少林较近,为何要到四川去呢?”
丁一睁大眼道:“天下九大门派已会师峨嵋,冀图一举歼灭落星追魂,师叔祖你还不知道?”
李剑铭道:“你们跟我来吧?”
丁一和丁二道:“当然,他们这些小子还欠了我的债,非要讨还不可。”
李剑铭大喝道:“上峨嵋去!”
一行四十余骑急驰而去,留下雾空尘灰,随风飘去。
大地彷佛蒙上愁云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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