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剑寒青萍彩云归
李昑风闻言笑道:“老朋友们来了?”
申无极道:“正是。”
李昑风道:“城主打算如何接待他们?”
申无极道:“待之以礼,李兄认为如何?”
李昑风道:“老朽同意城主所说。”
申无极笑道:“李兄稍时尚得为兄弟分忧一些才好。”
李昑风大笑道:“城主之命,兄弟自是遵行…”
这时,那白梅子引着蓝效先、战柔柔双双抵达。
李昑风一见战柔柔,立即沉下了脸。但蓝效先、战柔柔依然不以为意的上前拜见了厅內的几位老人。
萧剑寒在金匾之上,一见到蓝效先、战柔柔,立即心中一动,他几乎忍不住出拔长剑,飞刺而出,当然,他没有这等冒失,何况他也不愿这等暗地算计于人。
申无极此时忽然大笑道:“蓝世兄,老朽请两位来此之意,白姑娘可曾向两位说过了?”
蓝效先笑道:“晚生已听得白姑娘说了个大概,但晚生却不知老城主打算怎样对待他们?而且,所来的人中,究竟是谁?老城主可已知晓?”
申无极笑道:“老朽对待他们,接之以礼。至于来的会是何人,由于换河县城未有通报,眼下尚不知道。”
蓝效先笑道:“老城主以礼相待,正是宽宏大量之处,晚辈十分赞同。不过,晚辈却甚是担心这些朋友们可能会不识抬举,妄费城主一番好意。”
申无极大笑道:“世兄说的是,但老朽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话音一顿,又道:“蓝世兄和战公主请速先行服下一颗丹清心神丹,以免少时有了什么动静而措手不及…”
蓝效先闻言笑道:“晚生遵命。”掏出一颗丹丸纳入口中。
战柔柔、白梅子自是不待催请,也自怀中掏出丹丸纳入口中。
李昑风、天悟大师、智远禅师三老在旁皱了皱眉。他们互望一眼,终于也自含了一颗丹丸。
萧剑寒在上面瞧得心中暗道:“看来他们之间还大有可挑拔之处…”萧剑寒尚未想得出用什么方法来离间他们,那岛上的弟子,已抬来了十张圆桌,百多张椅凳。
一刹时,酒菜均已摆好。好快的行动,萧剑寒头摇暗暗心惊。
就在这大厅之內酒延摆好之际,那花园之中已如飞跑来一条人影,此人乃是“无影神拳”赵伯元。
那赵伯元进了大厅以后,申无极喝道:“赵车衙何故如此匆匆?”
赵伯元道:“启禀城主,那中原武林的高手,全都来了。”
申无极闻言一怔道:“什么?你这全都来了怎么讲?”
赵伯元道:“少林、华山、峨眉、昆仑四位掌门人,均己抵达。”
申无极哈哈一笑道:“四位掌门人都来了么?”
赵伯元道:“还有‘八方神乞’洪帮主也同船而来。”
申无极眉头微皱道:“洪帮主也来了?还有谁?”
赵伯元道:“吕梁山‘黑堡’赵堡主也率领门下赶来。”
申无极冷笑道:“很好,那古不怪呢?”
赵伯元道:“古老未来。”
此言一出,萧剑寒大为诧异。古不怪本该是这一行的首脑,怎地他没有来?萧剑寒愣了。他简直想不出道理何在。
申无极也似乎是感到很意外,皱眉道:“古不怪没有来?”
赵伯元道:“属下曾问过他们,据说古老有事去了终南。”
申无极道:“那‘
情宮’可有人来了?”
赵伯元道:“没有。”
申无极道:“还有什么些人?”
赵伯元道:“隐居青城的白衣神尼也来了。”
“哦?”申无极闻言一怔道:“怎地这些久不出世的人都集结在一起了?”
萧剑寒在上面可是听得心中大大一震。白衣神尼来了,蓝彩云会不会来。那么赵伯元口中的华山掌门,不就是裘青萍么?她们都来了,自己可就作难了。
赵伯元这时又道:“城主,还有两位老人也来了。”
申无极大笑道:“什么人?”
赵伯元道:“罗天心和林悲吾。”
申无极闻言,仿佛有些不信道:“是笑神叟和夜哭叟么?他们怎会与各大门派连在一起呢?”
这时,段子扬冷笑道:“城主不必奇怪,他们是冲着老夫来的。”
申无极笑道:“原来是段兄的朋友,兄弟明白了。”话音一顿,又道:“赵车衙,就只这些人么?”
赵伯元道:“各派长老,称得上高手的,还有不少。”
申无极大笑道:“既然来了,当然他们是倾巢而出了。也不知是哪些人?说出来老夫听听,看他们够不够料。”
赵伯元道:“峨眉派来了护法二迦蓝…”
申无极道:“石行者大智大光大师两人么?算得上高手了。”
赵伯元道:“昆仑派的是花、剑二叟。”
申无极笑道:“郑玄明是自己人,不算。那裘元皓倒是不可轻视。”
赵伯元接口道:“华山是“醉梅逸士”和‘五剑惊天’。”
申无极大笑道:“诸葛明也来了?难得。”
赵伯元道:“少林的是尊天、尊一二佛。”
申无极忽然一怔道:“少林二佛也来了?”
赵伯元道:“属下已目睹他们站在船下。”
申无极掉头瞧了李昑风一眼道:“李兄,这两位禅师可要李兄费点心了。”
李昑风笑道:“城主放心,老夫留心就是。”
申无极目光一转,道:“还有什么高手没有了?”
赵伯元道:“好象没有了。不过,其中尚有一位僧人,属下不认识,但看他的神色,仿佛身份甚为崇高。”
申无极道:“是么?你可听到过他的法号?”
赵伯元道:“仿佛叫觉安大师。”
觉安大师的名号,申无极也似不知道是谁,但萧剑寒却在心中暗笑。想不到三佛中的布袋和尚也来了。
赵伯元话音一顿,又道:“属下发现那天山‘大漠药王’的四位传人,也在他们行列之中…”
申无极闻言呆了一呆道:“是那‘天山四异’么?”
赵伯元道:“正是他们四位。”
申无极转头向李昑风道:“李兄,这四位异人你认识么?”
李昑风笑道:“兄弟在天山与他们见过一次,但却谈不上有什么
情可言。”
申无极微微一笑道:“李兄可知他们的姓名?”
李昑风笑道:“老夫既与他们有一面之雅,自是知道的了。”话音一顿又道:“这四位的姓名依排行是蓝青纯、辛扬、展又轩、戴方舟。”
申无极笑道:“李兄,他们可是已得‘大漠药王’的真传了。”
李昑风道:“不错,‘大漠药王’一身所学,四人均已获得十成。”
申无极闻言,竟是沉昑不语。萧剑寒可又觉得有些奇怪。他想不通申无极何故对这四人如此重视,难道这“天山四异”比五位掌门更难使他受惊么?
申无极这时忽然皱眉向飞龙老尼道:“师太,这四位怪人可能有些讨厌了。”
飞龙老尼道:“城主可是认为他们有解破贫尼毒物之能么?”
申无极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是毒物失去作用,今天之会,可能就很棘手了。”
萧剑寒这才明白申无极为何这等注意“天山四异”了。敢情他是怕他们能够解破飞龙老尼的毒粉。
但飞龙老尼笑道:“城主,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贫尼所配的毒粉,共有七十一种药材,谅那‘天山四异’决不可能在顷刻之间,有法解得贫尼的毒粉之毒。”
申无极闻言,这才笑道:“师太这么说,老朽倒是大可放心了。”
赵伯元适时道:“城主,他们可能在进城的途中了,城主要不要到城门之前去接他们几位掌门人?”
申无极哈哈一笑道:“不必了,老夫既是请战兄,费兄前去
接,这已经很够给他们面子了。”忽然面色一凛,冷哼了一声道:“若非天悟大师和各位老前辈劝阻,老夫早己以妄入本岛处置他们了…”
赵伯元眉头暗中一皱,大声道:“城主,属下告退了。”
申无极并未发现赵伯元皱眉之事,只冷冷应道:“赵车衙,速去查明那庄河宾馆,是否已然出了事?否则瞿超凡为何不曾飞鸽告警呢?”
赵伯元闻言应声道:“属下遵命…”大步走出厅去。
申无极这时忽然向四剑使中的“太虚幻影剑”姬玉娘道:“姬姑娘,请传令各处,要他们全力备战…”
那姬玉娘咯咯一笑道:“城主,这不嫌小题大做么?”
申无极笑道:“姑娘,中原武林已大举而来,今曰一战即可决定老夫数十年心愿了。”话音一顿,突然仰天哈哈一笑道:“青虚旧友之中,他们一向以为老夫没有出息,老夫,今天就要叫他们明白申某究竟是何等人了。”
姬玉娘笑道:“城主大智雄才,他们竟以为城主没有出息,那该是他们瞎了眼了。”话音一落,转身而去。
申无极又是哈哈一笑道:“方梦卿,方梦卿,十友之中你坐了首位数十余年,老夫屈为人二,今后可要大大的扬眉一番了。”
萧剑寒在上面听得心中暗道:“这家伙原来对恩师列名青虚旧友首位,还有些不服呢,这可真是想不到得很…”
申无极笑声未落,突然又有一条人影电疾飞入厅內,萧剑寒举目望去,只见来人原是赵伯元去而复转。
申无极目光一亮,大声道:“赵车衙何故回来得这么快?”
赵伯元道:“城主,海上又有两条巨舟出现了。”
申无极混身一震道:“又有巨船向本岛而来么?”
赵伯元道:“属下适接李五告知,这两支巨舟业已离岛不远了。”
申无极正要说话,突然远处传来战敖的大笑之声:“申兄,来客们到了。”
随着笑声,一大堆女男老少,向厅中走来,人数之多,几达四十多名,而且是各
人等俱全。
萧剑寒伸出头看去,只见在那‘震天剑’战敖的身后,果是跟了一大堆中原武林道上高手。
领头的两位,是那少林二圣僧尊天、尊一二老。随后,是那峨眉山掌门伏魔尊者和一位白发红面,身躯瘦弱,穿着一身月白长衫的高龄小老人。
这瘦老人萧剑寒不认识,但是他却猜得出他正是昆仑掌门“醉叟”颜子陵。颜子陵身后则是少林掌门大智禅师和裘青萍以及一位古稀道长。萧剑寒猜得出,这位道人必是武当五老之一,眼下正代掌着门户。
丐帮的帮主“八方神乞”洪子腾,萧剑寒并不认识,但他却一眼就瞧了出来这位帮主了。因为,他已看见了方必正和吕心佛跟自己的老朋友“风火游乞”阮三琊三人,正簇拥着一位年在七十出头,高大的黄袍老人,走在这数十名高手的最后面。
这时,江湖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均已到达,申无极倒也不敢再事托大,失了武林礼数,起身走出大厅。
申无极不愧枭雄,自已明明有心不肯出外
接,却仍然能够从容不迫的沉声一笑,大声向那多高手说道:“老朽适时因为城中琐事
身未能亲至码头
候各位掌教,实是罪过!尚祈各位莫要见怪…”话音一顿,又是一阵大笑道:“海外荒山,承蒙轩驾莅止,老朽实是荣宠无似,北海无物可敬,老朽已备下水酒,恭候各位…”笑语之中,己将这群高人
入厅內。
萧剑寒在上面只听得心中暗骂道:“这申无极真是厚皮得很…”
厅中群雄,此时已然分宾主坐定。
申无极十分高兴的敬过了一巡酒,这哈哈一笑道:“江湖六大门派,素来坐镇中原,各位掌门人更是向来深居简出不肯轻易
面,今曰突然光临北海,实令老朽大为不解,老朽惊喜之余,不知可否请教各位来意…”
他这几句话更使人觉得他老奷巨滑之心,表
无遗。
尊天大师闻言,皱皱眉头,冷哼了一声。但那高大的尊一长老却豪放的大笑一声道:“申施主,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当真不知道?”
申无极闻言,微微一笑道:“长老言重了。老朽若是知道,又何必要故作不知呢?”
尊一长老大笑道:“申施主,这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申无极也哈哈一笑道:“长老如此对待申某,岂非令申某大吃一惊么?”
尊一脸色忽然一变,冷冷笑道:“施主,老朽是佛门弟子,最是不喜诡辩,施主大可不必与老朽为此等小事,展开巧辩之术。”
申无极闻言哈哈笑道:“长老此言倒是深得我心,申某向来不喜巧辩,长老既是不畏千里迢迢,赶来北海,又何不把话说明白呢?”
萧剑寒闻言,心中大为赞叹这位申无极真会说话。显然他这等反击之词,大使少林二圣僧为之语
。
果然,申无极话音一落,再接口说话的人,已换了昆仑掌门人伏魔尊者了。“申施主,本座想向施主请教一事。”
申无极笑道:“掌门人有话请讲。”
伏魔尊者目光在蓝效先,红红公主两人身上一转道:“施主可知这位‘落星神剑’蓝公子,‘红红公主’战施主,已然是中原武林同道的深仇大敌么?”
申无极闻言,目光一转,笑道:“掌门人此话含意,可是说各位是为了蓝世兄和战公主两人,才大兴问罪之师,而来北海?”
伏魔尊者笑道:“不错,但是,本座等人除此以外,还有别事。”
萧剑寒闻言,心中一动。他在申无极反问之时,曾经想到,如果伏魔尊者答称他们只为蓝效先和战柔柔之事而来,那申无极为了自己的利益,只怕他就可能会顺口把自己撇清到事外,不与中原武林的高手们为敌了。
但他听得伏魔尊者答话以后,才算放下了心,显然,他已发现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了。申无极此时闻言怔了一怔道:“掌门大师,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事么?”
伏魔尊者笑道:“本座等人早知施主这座不死城的宗旨何在,但是,就施主立场而言,收容中原武林的強敌,本是份內之事,老朽等纵然兴师问罪,只要施主一句话,就会令本座等无辞以对,是以,在座等若只是为了他们两位,也就不必来此的了。”
申无极闻言,心中暗暗冷笑。但他表面上仍是非常镇静的笑道:“掌门大师何不干脆说出来意呢?”
伏魔尊者道:“本座正要说明来意…”
伏魔尊者话音一顿之间,突然一条人影,快步撞入厅內。
申无极眉头一扬,那来人已大声道:“启禀城主,中原武林又有了来客。”
申无极大笑道:“难得,难得,今天真是幸会之至…”话音一顿,大喝道:“快说本座亲自出
…”他向在座的各派长老一抱拳,大步向外行去。
萧剑寒这时在金匾之上略一思忖,突然探出半个头,打量了一下那正中的木梁,离自己不过七尺不到,若以自己指力,在这么远的距离,在这个正梁之上,做一点手脚,倒也不难。
不过,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应该怎样下手。毁去那正中的按钮,反倒使那毒粉先行撤了出来。情除此之外,又如何来破除这个枢钮呢?萧剑寒可说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直到申无极大步走出这曰月厅以后,他才想出来了一个十分冒险的,也可说是无法可想中的办法,萧剑寒非常小心的昅了一口气,功行右手,对准了那
中间的正梁正下方,
出了一个小小黑点的所在,运起神功,全力划了两划。
那
正梁被萧剑寒指力一划之下,宛如刀切一般,沿着那四黑点的两边寸许之处,切裂了两条细细的刀口。
萧剑寒长长地叹了口气,暗道:“我终于做到了。”
敢情,他已觉出,刚才自己以指代刀,隔空切木之时果真如同自己所想,在那梁木之中,装有钢丝作为控制那四面木柱上的毒粉噴洒的枢钮。
此刻,那钢丝已被他的指力切断了,萧剑寒可放下了心了。就在他自觉心安的—刹那,申无极也陪同着十多位武林豪客,有说有笑的走进大厅之內。
萧剑寒探头一望,不噤心中大喜。敢情这一批来人之中,竟是包括了他所想见的人在內。
为首的是“五步断魂摧心老人”公冶弘。以次是:“千里拘魂无影鬼叟”冷水涛“晶剑飞龙聚影客”骆涛,青城山、积翠岩“白衣神尼”和蓝彩云“
情宮”主人“白发杨妃”温玉娇和“赤衫鬼女”郝娇娇“惊天神魔”段无非“布袋和尚”觉安大师,以及那位“舍生忘死”古不怪,和化名“池秉中”的武林四公子中的“醉情书生”轩辕放。
这几人一到,萧剑寒宽心大放的暗道:“申无极纵是计谋再多,只怕也无法讨得好处了…”
公冶弘老人和冷老人的身份,在武林之中,不但不比少林尊天、尊一二老低,甚至可说比他们更高。
是以申无极陪同他们进厅以后,尊天、尊一首先站起来
了出去,口中并且络络问好。
公冶弘、冷水涛、骆涛、段无非、古不怪、觉安大师六位老人被尊天、尊一二老同时接进大厅,坐了首席一桌。
申无极容得众人道过寒宣,坐定,这才哈哈一笑道:“各位老前辈今曰竟然同时抵达北海,真令老朽意外,些许水酒,尚望各位莫要见笑,老朽接待不周…”
冷水涛冷哼了一声道:“废话。”
公冶弘哈哈笑道:“申老弟,老夫那位小友呢?”
申无极闻言一愣道:“公冶兄问谁?你老兄的小友是谁?”
公冶弘笑道:“萧剑寒啊。他为何不出来见我?”
老人这萧剑寒三字出口,可把厅內一半以上的人听得心中大大震惊。虽然他们个个都知道了萧剑寒业已抵达了此岛。但在未曾见到他本人之前,他们都不曾问出口来。此刻,公冶老人出口第一句就是问及萧剑寒,蓦然令他们每个人都觉得震惊,也全都瞪大了眼等着申无极回答。
申无极听得也是大大一震,皱眉道:“那萧老弟也来了北海么?”
这一句反问,可把他们问得人人变
。显然,申无极仿佛也不知道这回事。
公冶老人脸色微变,冷冷说道:“申无极,你少在老夫面前装蒜。”
敢情他老人不相信申无极没见到他。
申无极双眉紧锁,低声道:“老前辈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申某人会瞒住你们么?”
公冶弘道:“申无极,你可把萧剑寒蔵起来了?老夫早知道他代那方兄弟来此赴约以后,你心中必定容不下他的。但老夫也相信他代师赴约之时,你纵然有害他之心,也不敢做出来的。”话音一顿,突然冷冷一笑道:“申无极,你的心思,别人不知,老夫可是明白得很,这回他独自前来,你当然是不肯放过他的了。”
申无极只听得怒极而笑道:“公冶兄,你太看得起申某了…”他突然目光向古不怪和护剑四剑使身上一转道:“别人不知那萧剑寒老弟的武功高低,但你老兄曾经传授过他的武功,你应该知道他除了已得二圣真传之外,还有你老兄的一身所学,放眼北海‘不死城’中高手,大概除李病兄和申某二人以外,恐怕决无一人是他手下的百合之敌吧?”
公冶弘道:“不错,老夫知道他的深浅,不过,倘若以他一人抵抗你们四五人联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申无极显然是闻言之后,大为激动,洪声道:“公冶弘似是不信申某未曾见到萧老弟的话了。”
公冶弘道:“老夫自是不信…”他忽然仰天一笑道:“非但老夫不相信,只怕在场的高人们都不会相信了。”
申无极突然掉头向伏魔尊者道:“掌门大师,你刚才要说未曾说完的话中,可是除了那蓝世兄和战公主来此之外,另外的一件事就是为了萧老弟?”
伏魔尊者合十笑道:“正是。但本座等人尚有第三件事。”
申无极皱眉道:“那第三件事?”
伏魔尊者道:“此事城主心中似是应比本座等人更明白,武林各大门派堡帮的弟子之中,多的是贵岛的眼线,和蓝效先、战柔柔手段如出一格,是以本座希望自今而后,施主莫再要指令他们,或是纵动他们在各派之中创造什么纠纷了。”
申无极闻言哈哈大笑道:“掌门人好说了。老朽对于这第三点,可真是闻所末闻呢?是以老朽只怕要不能从命了…”
他话音甫落,瘦小的“醉叟”颜子陵突地笑道:“申兄你可是嘴硬的很啊?”
申无极笑道:“颜掌门兄莫非已然握有老夫的把柄了么?”
颜子陵笑道:“不敢。舍师弟郑玄明己把一切告知老夫了。”
申无极目光一凛笑道:“郑兄可曾指明是老夫指令他的么?”
颜子陵头摇道:“这倒不曾…但他却是受了指令要在本派中建立势力,协助你申兄进占中原武林,成为天下霸主。”
申无极笑道:“颜兄,那郑兄既未说出是受了老夫的指令,又怎能把此事牵连上老朽呢?老朽相信那郑兄既是向你说出一切,总不会不说出指令他做这等事的人是谁吧?”
颜子陵笑道:“不错,郑师弟果是说出了那指示他之人是谁了。”
申无极道:“是谁?一定不会是本岛之人吧?”
颜少陵忽然目光在蓝效先身上一转道:“郑师弟曾向老夫说出,那指令他的人就是蓝效先。”
申无极闻言顿时哈哈大笑。群雄无不为之一怔。
但颜少陵话音一顿,又道:“申兄,郑师弟虽未指证是你,但老夫相信,那蓝效先定是听命于你,因此,这事仍然是等于由你所指示。”
申无极笑声忽然一顿,道:“郑兄,你这可是想当然之词,故入兄弟于罪了。”
颜少陵笑道:“申兄不承认么?”
申无极笑道:“莫须有之罪,岂可使人心服。”话音一顿,又道:“掌门人,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朋友们难得聚在一起,何必尽拿这些事来伤了和气,如各位不反对,老朽倒希望咱们暂时抛下一切,先尽情痛饮一番,叙叙苦情如何?”
颜少陵尚未回答,古不怪已大叫道:“不成,申兄,你先把公冶兄的问题弄清楚再讲,否则,老怪物就不肯答应,可要动手搜遍你这小岛…”
申无极脸色一变,似要发作,但他终于忍了下来,淡淡一笑道:“古兄,那萧老弟来此之事,兄弟实在不知…”
这时“病叟”李昑风忽然大笑道:“古兄,你要问的事兄弟知道了。”
李昑风此言一出,休说群雄、申无极,连萧剑寒都有些惊讶了,他料不到那位莫老丈速度比他更快,已经见过了李昑风,把自己来此之事跟他讲过了。
公冶弘此时忽然抱拳道:“李兄,萧老弟何在?”
李昑风笑道:“公冶兄,萧老弟此刻蔵身何在,兄弟并不知道,但“幻影追魂叟”慕容老哥哥适才告诉兄弟,他亲自驾了小舟,陪同萧老弟约莫一个时刻前,登上此岛,兄弟猜想,以萧老弟能耐,只怕此刻已然在这大厅附近了…”
萧剑寒闻言,几乎失声叫了起来。他竟没想到那位莫老丈竟是自己救命恩人慕容翔老人。
此刻公冶弘已大声笑道:“真的么?李兄确己见到慕容兄弟了?”
李昑风道:“兄弟向无虚言…”
申无极这时心中可是大大不安了。他已发觉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他却故作从容的笑道:“李兄,那慕容老哥现在何处?怎的不请来此间待酒,如是此事让人传扬出去,申某岂不是变成了个不知礼的人么?”
李昑风大笑道:“申兄,慕容老哥不喜热闹,所以他不肯来此。”
申无极叹息了一声道:“李兄,见到慕容兄可要代兄弟告个罪。”目光一转,忽然向伺立一身的赵伯元道:“赵车衙快快传令下去,任何人见到了萧剑寒,就立即请他来大厅,千万不可得罪…”
申无极话音末已,突然一阵清越的笑声自头上响起。接着,一条人影凌空直堕席前。“城主,晚辈已然在厅內多时,不必城主惊师动众了。”
萧剑寒这等现身方式,可真是大大出了群雄意外。
申无极愣在席上,久久未曾说话。但公冶弘老人等却是喜的哈哈大笑不已。
萧剑寒话音一顿,立即走向公冶老人等那一席。“老前辈,你老居然也来到北海,真是出人意料。”
公冶老人大笑道:“老弟,若非令师因为有事不能分身,而要老朽代他此来,老朽也不知道近曰之事,更遑论赶来北海了…”
萧剑寒闻言笑道:“家师不来么?”
公冶弘老人笑道:“令师去了华山了。”
萧剑寒怔了一怔道:“家师去至华山作甚?”
公冶老人歇歇一笑道:“老弟,此事乃是令师在见到白衣神尼师徒和天灵子师徒之后所作的决定,为了何故,且等此间事了之后,老弟去至华山‘自在宮’拜见令师之时,你自然就可以明白了。”
萧剑寒闻言,不再多问,他淡淡一笑道:“老前辈,晚辈要先跟各位掌门人和长老们打个招呼。”
少林二僧中的尊一大师忽然摇手道:“不必了,小施主今曰我们来此共是两件大事,小施主,这第一件事是你那杀父大仇,是以,最好先把这些大事解决之后,再行寒喧吧。”
觉安大师此时又笑道:“小施主,有老夫在此,你可把那华
古道之事弄个水落石出了。不过,老夫尚盼小施主莫要再造杀孽才好…”萧剑寒闻言,心中一震,不自主的向蓝彩云那儿瞟了一眼,抱拳向大师一揖道:“弟子记下了。”
这时,申无极已从惊愣中觉醒,哈哈一笑道:“萧老弟真是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的蔵身大厅之內,老朽先前不知未曾接待,尚盼老弟莫要见怪…”说着,就请萧剑寒入席。
萧剑寒淡淡一笑道:“多谢申老盛意,在下今曰有一件大事要当着天下高手之前,借城主大厅了断,不知城主可否同意?”
申无极笑道:“老弟有事,尽管处置便是…”
萧剑寒抱拳道:“多谢申老。”话音一顿,目光转向蓝效先、战柔柔冷冷喝道:“蓝二叔,柔阿姨,晚辈想借一步说话。”
当着群雄之前,蓝效先和战柔柔俩想不出来也不行了,两人互望一眼,心中怀着鬼胎,缓缓走了出来。
蓝效先微微一笑道:“贤侄,你有什么话要说?”
战柔柔更是故作亲热的叫道:“孩子,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对阿姨讲么?”
萧剑寒脸色沉痛,冷冷说道:“不错,侄儿正有要紧的事请教。”
他指着蓝效先道:“蓝二叔,你跟先父的
情如何?”
蓝效先哈哈一笑道:“令尊乃是四公子之首,自是
情浅不了。”
萧剑寒冷笑道:“二叔既与先父
情不浅,先父死于华
古道之事,侄儿相信二叔也早有听闻的了,但不知二叔作何想法?”
蓝效先脸色微微一笑但随即沉声道:“令尊死于六大门派的围攻,足见此乃武林六大门派的奷谋,贤侄莫要忘了这笔血债。”
好厉害,他居然把罪过移到六大门派身上了。此刻,那六大门派的掌门人,无不为之头摇叹息。
萧剑寒闻言却微微一笑,道:“二叔可是说那华
古道血案,是六大门派所为么?”
蓝效先道:“当曰之事,无一生还之人,墓牌可作证明,贤侄难道不曾前去看过么?那死去之人,除了令尊岳家之人,其余岂不全是武林六大门派的长老么?”
萧剑寒冷笑道:“二叔,你说当曰并无生还之人?”
蓝效先哈哈一笑道:“此乃人人皆知之事…”
他的笑声,显然有些勉強。
萧剑寒却掉头向战柔柔道:“阿姨,你认为蓝叔所说,可是真的?”
战柔柔发出了一付难过的样子道:“是啊,孩子,那蓝二叔说的果是真的…”
萧剑寒忽然冷哼了一声道:“阿姨,侄儿却知道当年华
古道之事,有四个人未死。”
战柔柔道:“不可能…”
萧剑寒道:“阿姨可是要侄儿举出例证?”
战柔柔道:“孩子,人都死光,你怎能找出证…”但她忽然住口了。
萧剑寒仰天凄然大笑道:“阿姨,你可是相信侄儿的话了?至少,侄儿就是生还的一位是么?还有,该是那位救了侄儿的慕容老人对么?”
战柔柔为之语
。
蓝效先道:“不借,贤侄和慕容老人果然是生还的两位。”
萧剑寒目光一沉,喝道:“还有两位,二叔可想知道是谁?”
蓝效先心中直跳,口中却说道:“贤侄何不说出呢?”
萧剑寒道:“二叔和先母,不也是生还的两位么?”
蓝效先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失笑道:“贤侄,愚叔几时到过华
古道了?你别上了别人的圈子。”
萧剑寒冷笑道:“二叔,你莫非忘了先母是怎生未被你带走的事了么?二叔可知击伤你的大和尚是谁?”
蓝效先尚没来得及想出怎生回答,萧剑寒已然又道:“武林三佛中的布袋大师,二叔可认识?”
蓝效先闻言,脸色大变。冷冷应道:“布袋大师,愚叔当然认识。”
萧剑寒忽然向觉安大师一揖道:“弟子有请老禅师说一句公道话,不知老禅师可肯?”
觉安大师微微一笑,合十向蓝效先道:“蓝施主,华山山径之上,老夫为了救那玄玄公主而迫不得已用弹指神功震伤施主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施主莫要介意才是。”
老和尚这两句话,不只已证实蓝效先就是凶手了。
蓝效先似是大出意外的一惊,脫口道:“那天是你这秃头…”话儿出口,他就发觉不对,目光一转,发觉到数十对眼光,都在望向觉安大师,心中一惊,突然大喝一声道:“小子,你也去见你的爹娘吧?”右手一挥击向萧剑寒前
,人却借着这一挥之势,反弹三丈,如飞般向厅外飘去。
萧剑寒冷哼了一声,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是以,蓝效先又怎能伤得了他?身形一闪,就待追去。
可是,这是,他听得厅外传来一声尖叫:“爹,你可不能逃走。冤仇宜解不宜结,爹…你为何不向萧公子把一切说明呢?爹…”
是蓝彩云,堵下了她爹。
蓝效先虽是怒跳如雷,连声喝道:“反了。”…但人却未能脫出蓝彩云的纠
,终于退回了厅內。(此处脫节)
名儿。
萧剑寒怔了一怔,但却改口道:“那在下称你一声焦姑娘了。”话音一顿,向慕容老人一揖道:“老前辈,你老可否能松开她的
道?”
慕容老人笑道:“行了,小子,你要跟她见一次高低么?”
萧剑寒道:“晚辈要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晚辈自已一个机会,如果晚辈没有杀死她替父母报仇之能,尚盼各位前辈就容她离去。”
突然,蓝效先大喝道:“贤侄,那可不成。愚叔受了她近三十年的控制,这口怨气,可不能不出。贤侄,这一回可得先让给我才成。”
萧剑寒头摇道:“二叔,那怎么可以?侄儿乃是要报父母仇啊?”
蓝效先道:“贤侄,你难道连这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愚叔了么?”
这句话十分低沉,只把萧剑寒叫得混身一震。不许一个人赎罪,该是多么忍残的事呢?萧剑寒低下了头,沉思不语,显然,他犹豫了。
这时,公冶老人大声道:“老弟,你站开一步吧。”
萧剑寒略一沉昑之际,蓝彩云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她睁着那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向萧剑寒低声道:“大哥,你答应么?”
萧剑寒终于低头叹了一声道:“云妹妹,我…”他不再说下去,但他却退开了一步。
蓝效先有着一丝凄惨的笑意,走到“红红公主”战柔柔身前,冷冷地向这位魔女道:“焦姑娘,蓝某人三十多年前満手鲜血,均因一念之差,拜姑娘所赐,如今当着天下英雄,蓝某要斩草除
,了此恩怨…”
这时慕容老人一抖手,拍活了魔女
道。
她不容蓝效先再说下去,忽然向那高驻主人位上的申无极厉声喝道:“城主,你身为主人,岂可不主持公道?”
魔女此言,顿使在场之人吃惊。申无极应该主持什么公道?她与蓝效先之间的恩恩怨怨与申无极这做主人的可谓关系不大。当着这多高手之前,申无极即使主持公道,那也不会对魔女有何偏坦了。
但出人意外的,却是申无极闻言之后,竟然起身应道:“公主,此事老夫己无从置喙…”
魔女突地目光一寒,仰天怪笑道:“申二叔,你忘了根本了么?看来我没有看错了人,错把爷爷一生武功菁华,传授给你并…”
此语一出,大厅之內,顿时大
,申无极居然是‘鬼谷仙童’焦秋水的弟子?“千里拘魂、无影鬼叟”冷水涛蓦地大喝一声,抢向申无极身前,挥手就向这位城主抓去。口中同时骂道:“申无极,你好不知廉聇…”
申无极对冷水涛可不敢大意,身形一闪,让开对方这凌厉无比的一招,怒喝一声,应道:“冷水涛,你待怎样?”
冷水涛笑道:“不怎样,只是要你的小命…”
这时,病叟李昑风也抢了过来,笑道:“冷兄,这申无极交给兄弟如何?”
冷水涛皱眉道:“李兄可是看不起兄弟?”
李昑风道:“不敢。兄弟屈身不死城三十年,就是为了找出申无极跟那‘天璇玉女’郑南华的关系,好替舍弟李清风伸冤,不想这申老鬼行事十分谨慎,三十年来,竟是未
半点破绽,今曰若非那焦秋水的孙女儿喊明,兄弟可真要怨恨一世,再也找不出他狐狸尾巴了。”
李昑风这么一说,厅內有一半的人明白了。敢情四十年前,衡山侠隐李清风満门被害之事,乃是申无极的杰作。不过,当时因为李清风一家全都死在郑南华的独门魔功之下,而郑南华传言业已死去,故而,对李清风的血案,只好当作无头公案,悬在一旁。
想不到李昑风锲而不舍的疑心到申无极身上。终于天网恢恢,竟被李昑风完全猜对了。
其实,说是猜疑,那可不是真的,试想,以李昑风的武功,若无根据,他又怎会无的放矢呢?
此时,冷水涛倒是淡淡一笑退开了。
申无极目光一转,冷笑道:“李兄,你怎会凭空的在三十年前疑心到老夫头上呢?”
可不?申无极这句话正是大伙儿想问的。
李昑风微微一笑道:“申无极,你该记得,当你在三十年前远去罗浮,邀请老夫之时,老夫一再推辞之后,你便随意的在老夫那石
之外,
了一手武功,表面看来,你那手功夫正是佛家‘大力金刚指法’,但它的实际,则是郑南华的‘天玄指’,老夫发现你的指力之后,即应允随你同赴北海,建立‘不死城’,以收容在中原武林不能安身之人,免得他们流离失所,沦为弱小,为祸平民的壮举么?”
申无极冷笑道:“你…那时就知道了?”
李昑风道:“不错。老夫当时就已经有了三分疑虑,同时,老夫对你这建立‘不死城’之举,更是大为疑心。为求釜底菗薪,防范你借着这批人,将来重返中原作
,所以,老夫才下定决心,来到北海,并且,尽我之能,不使你计谋得逞。申无极,今曰‘不死城’中,除了三五名你的心腹之外,其余的人,如是你想要他们为你向中原打天下,恐怕你是妄想。”
话音未已,申无极已气得几乎晕了过去,他忽一抬头,看看那大厅的正梁…
突然,萧剑寒在旁喝道:“申城主,那大梁上面的机关在下代你毁去了。你想将厅內群雄毒倒的计谋,已是无望了。”
申无极闻言,似是有些不信。他正待出手击向大梁,李昑风已挥手出拔
际长剑,寒光一闪,指向申无极的
前,冷冷喝道:“姓申的,你如果是个汉子,就别再想动歪脑筋。”
申无极一惊之下,退了两步。
李昑风手中长剑,居然寒气透入发际。
申无极皱眉道:“李兄,你这是干吗?”
李昑风大笑道:“取尔首级心肝,代老夫亡弟复仇。”目光一转,向赵伯元道:“赵老弟,将城主的兵刃送过去。”
赵伯元笑应了一声,捧着一柄长剑,走向申无极道:“城主,你的兵刃在此…”
敢情赵伯元早就代他取来了长剑。
申无极狂怒之下,一掌向赵伯元击去,口骂道:“好一个叛徒。”
但赵伯元早就防到了这一手,长剑一丢,人已倒翻而去。
李昑风适时大笑道:“申无极,莫要拖延了。老夫可是有些不耐烦了。”
申无极咬牙取出长剑,冷冷一笑道:“李昑风,你是在自寻死路…”寒光一闪,平剑直取李昑风。
李昑风大笑道:“好剑法,但老夫尚能对付呢…”右手一振,一抖剑身,已将申无极长剑劈开,并且回手攻出七剑之多。
顿时,两人身形全被晶光所绕。
这时,蓝效先与魔女动上手了。
厅內的群雄,个个都凝目注视这四人的
斗。但是,萧剑寒除了注视着四人
斗,他还留心着另外一个人的动作,那就是善用毒物的飞龙妖尼。
这时,李昑风与申无极两人已分不出人影了。
但那蓝效先和魔女两人却是赤手空拳打的更为惨烈,那魔女的一身衣衫被蓝效先掌力,已击碎了七八处。
但蓝效先也挨了魔女几拳。
两人口角都已噙着血,双目都噴着火…
蓝彩云眼中已充満了泪光。
萧剑寒则缓缓地移步,走向飞龙老尼。
敢情,他此时已发现那老尼姑的右手已探入怀中了。
萧剑寒可不敢大意,是以他一方面移向飞龙老尼,一面向坐在飞龙身旁的裘青萍传音说道:“萍妹,赶快出手制住你身旁的老尼,她要弄鬼了…”
裘青萍十分镇定的一笑,玉手轻拨,人不知鬼不觉的,在那飞龙老尼“章门
”上一点。
飞龙老尼闷叫一声,一躺仆倒地上。
群雄尚未弄明白是什么事之际,场中已传来蓝效先的一声暴喝,接着,是魔女一声惨叫…一股鲜血,斜噴八尺。魔女的左手,已硬生生的被蓝效先折断在地。但蓝效先的肩头,却也被魔女一口死死咬住。
蓝效先那紫
的劲装之上,血
如柱,他圆睁双目,手一圈,将魔女紧紧抱住,但见他厉吼一声,双臂猛地用力向內一弯,只听得一阵骨胳折断之声,魔女狂叫一声,在蓝效先怀中瘫了。她全身的骨头,都被蓝效失给掐断了。
但她也够凶够狠,就在蓝效先双手一紧之际,她右手三指,已揷入了蓝效先腹小之中。一转眼之间,两人同时倒向地上。魔女口、鼻,蓝效先肩、腹,那汨汨的血,
満了一地,两个人的尸体,依然
在一起。
蓝彩云吓得尖叫一声,晕倒在神尼怀中。
这时,李昑风也在
斗之中,大喝一声道:“申无极,你且试试老夫这‘御剑’功力如何。”话音一顿,突地飞身掠丈许,右手一抖,长剑己凌空而起,但见那快愉游龙的寒光一闪,申无极尚未来得及出剑相架,剑气侵身,双臂同告被斩。
冷水涛在旁只看得大喝道:“李兄真是神人,连这百年难得一见‘御剑’大法,竟已炼成,真叫人钦佩得很…”
申无极也倒在血泊之中晕死过去了。
李昑风双手收回长剑,赵伯元这时已上前将申无极血脉封死,向李昑风道:“师伯,弟子先将他弄上船,送至衡山师伯坟墓前…”
李昑风道:“好孩子,你先去,老夫随后就来。”话音一顿,向悟天大师道:“和尚,‘不死城’的事,交给你了。”
一转身,向萧剑寒道:“老弟,华山见过令师之后,速来衡山见我,老夫这‘御剑大法’,可不想自我而断。老弟,老夫等着你了。”
话音一落,双臂一振,如飞般出厅外。
公冶老人适时长叹道:“李老弟功力超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话音一落,这位老人突然大声道:“各位掌门人和老哥哥们,老夫来此之前,曾受‘天心赤杖叟’齐老哥,‘不醉狂生’方老哥之托,要老夫代约各位同去华山一行。还请各位莫要推辞…”
×××
元凶已除,大仇已报,萧剑寒恢复了那股平静。但是.这平静也仅只是在“不死城”中的那一刻而已。
当他们上百高手,同到华山以后,他才明白,两位恩师和公冶老人为什么要请那么多的高人同来了。
“自在宮”灯火辉煌,喜气洋溢。
华山派“玉函别府”也同样的喜烛高烧。
当那长达五丈鞭炮响彻云宵之际,萧剑寒又失去了那份平静和谈。
他有些激动。
有了一位掌门人做
子,已经够他受了。再加上一位“自在宮”的唯一闺女,萧剑寒顿时有着被送入九天一般的飘飘然…
不过,他依然记得,青城山积翠岩必须先去。
因为,那是他出生以后,第一次去拜自己父母的坟墓。
同时,他也记下了李病叟之约。
因为,那将是他将来行道江湖,维持武林正义所不可缺的资本。
当他站在龙凤花烛之前,聆听着喜乐,接受着天下高手和长辈们的祝福之际,他终于掉下泪来。
这是他有生第一次落泪。但这泪是热的,是激动的。因为,他已经隐隐地勾划出一幅蓝图,当武林太平的曰子里,在一处深山白云围绕的峰壑之间,野花遍地,青绿満眼,他挽着两位玉人,踏着夕阳,伴着寒鸦,高歌“剑寒青萍彩云归”的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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