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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转眼工夫之后,她拉着李玉楼到了峰上一座红墙绿瓦的庙宇之前,只见庙门上横额“高唐庙”三个字。

 李玉楼知道,这是附会楚襄王梦游高唐,遇神女,宋玉作高唐赋以记之所筑。

 只听那女子道:“这就是‘高唐庙’,阳台就在庙里,来!”

 话落,她又拉着李玉楼直入高唐庙。

 这座高唐庙,从外到里,很干净,似乎曰常有人来打扫,可是一路所经,就是不见半个人影。

 过前院,穿殿阁,来到后院。

 后院里,花木扶疏,曲径通幽,景美而宁静,几间禅房分散座落,那女人拉着李玉楼到了正北座落在树丛中的一间。

 那女人抬另一只玉手推开了门。

 一间静雅禅房,窗明几净,里头另有一小间,放着一张被褥整齐的云

 她拉看李玉楼进了里间,拉着李玉楼坐在了云之上,然后,无限‮媚娇‬的望着李玉楼,吐气如兰,轻声道:“到了!”

 李玉楼假意四下打量:“这儿就是阳台?”

 那女人凑过吹弹破的娇靥,脂粉异香微送,娇声道:“好人,阳台不过一方大石,硬而冰冷,那堪真用?你该有个怜香惜王心,但两情相悦,何处不能做阳台,你就”

 随话,她抓住李玉楼左腕的玉手轻扯,另一只手绕过前,搭上了李玉楼的右肩,一扯一推,就想让李玉楼躺在云上。

 但,李玉楼没动,一动没动。

 她那一扯一推之势,没能动李玉楼分毫。

 她微一怔,力加三分,再度连扯带推。

 可是,没用,她仍没能动李玉楼分毫。

 只听她轻叫道:“冤家,你”

 李玉楼淡然截了口:“你带我到这儿来,让我有点失望。”

 那女人又微一愣,讶然道:“失望?失望什么?”

 李玉楼道:“没想到这儿只有你一个人。”

 那女人再次微一怔,然后笑了,笑得媚:“哟!好大胃口;你还想要几个呀?

 别忘了,巫山神女,千年以来也只有这么一个,跟你有缘份的也只有我。”

 李玉楼脸色微整,道:“不要再疯言疯语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悄悄跟踪看我?”

 那女人道:“跟踪你?谁跟踪你?”

 李玉楼脸色倏地一沉,道:“要是没有跟踪我,你不可能知道我姓李,也不可能知道我进出‘九华官’。”

 那女人道:“不跟你说了么,那是我的神力。”

 李玉楼道:“要是你真是神女,真有神力,你告诉我,我叫李什么?进出‘九华官’为的是什么?情形如何?”

 那女人道:“这”

 李玉楼淡然一笑道:“这就是你的神力?”

 那女人脸色微变,妙目一转,道:“就算我不是神女,没有神力,你把我当成神女,也不吃亏呀!”

 李玉楼道:“你看错人了,我不喜欢占这便宜,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暗中跟踪我?”

 那女人道:“那恐怕由不得你。”

 “是么?”

 “别忘了,你的腕脉,握在我的手里。”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没有不能,只是我要等事后。”

 “辨不到!”

 “别忘了,我刚说过,由不得你!”

 “我没有忘,只是你最好先试试。”

 “我还真是要试试!”

 随着这句话,她抓住李玉楼左腕脉的玉手用了力。

 她不用力还好,一用力之下不由心里一惊。

 因为她清晰的感觉出,抓在手里的,不是一段血之躯的手腕,不是一截‮硬坚‬的铁石,不但丝毫抓不动,反而抓得她一只手五指生疼。

 她知道要糟,刚知道要糟,那段‮硬坚‬如铁石的手腕,却突又变得柔软‮滑光‬,柔软‮滑光‬得像条蛇,只一转便轻易的脫离了她的掌握。

 随即,她觉出一只手掌反搭上了她的腕脉,心中骤然之余,就待猛然站起,连挥带跑,奈何已来不及了。

 她清晰的觉出,那只手掌一搭上她的腕脉,她半边身子立即酸麻无力,别说往起站了,动都不能动一下。

 她一颗心顿时往下沉,沉到了底。

 只听李玉楼道:“芳驾,如何,是由不得我,还是由不得你?”

 那女人很快的定过了神道:“我走眼了,我认栽!”

 李玉楼道:“那么,现在你答我问话。”

 那女人道:“我错了,我不该生出心,犯下大忌。”

 李玉楼道:“万恶为首,你的确犯了大忌,可惜你明白得太迟了,已经来不及了”

 那女人道:“不,不迟,我还有机会赎我的罪过。”

 李玉楼道:“呃!是么?”

 那女人没说话,但一双妙目中突闪懔人异采,一个‮躯娇‬也跟着泛起了轻颤。

 李玉楼没看见那闪有一双妙目的懔人异采,但他感觉出了泛起轻颤的‮躯娇‬。

 急望那女人,那女人一张吹弹破的娇靥,两人人的呑,已然转苍白。

 他心神震动,另一只手闪电抬起,飞快地扣上了那女人的两腮,捏开了她的嘴。

 迟了!原本鲜红的口腔,人的丁香舌,已然呈紫黑,紧接看,她两眼一闭,‮躯娇‬发软,往后便倒。

 李玉楼惊急集,手掌滑落,出指飞点她前四处重

 那女人睁开了眼,一双能勾人魂,摄人魄的妙目,也已黯淡失神,只一句:

 “别指望问我什么,来不及了,我是罪有应得。”

 眼又闭上了,人也躺了下去,一缕呈乌黑的血从嘴角出;淌在了云之上,没再动一动。

 李玉楼坐着没动。

 他眼望着已然玉殒香消的这个女人,久久没动。

 这是一条线索,自己送上门来的线索。

 必然跟对他暗施“无影之毒”然后又杀害金瞎子有关。

 也必然跟二十年前百花谷杀害父母的阴谋有关。

 这是一条线索,自己送上门来的线索,就在他甫离“九华官”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之际。然而,这条宝贵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前后不到顿饭工夫。

 能不令人扼腕?

 能不令人悔恨?

 而,玉殒香消,回生乏术。

 扼腕、悔恨又有什么用?

 前后两个人,金瞎子、还有这个女人,不留一个活口,绝不留一个活口!如此心狠手辣,那幕后主使人又是谁?

 李玉楼收回目光。

 他站了起来,要走。

 可是,他又停下了!

 人死入土为安,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而且她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已,何忍令她陈尸此间?

 再说,看这座高唐庙,也不似荒废无主,而庙中所住,必也是出家修行之人,那么他又怎么能任这么一具尸,陈放在人家禅房之中,云之上,给人家带来的惊扰,添惹许多麻烦。

 一念及此,他俯身伸手,抱起了那女人的尸体。

 就在他抱起那女人尸体的当儿“叭!”地一声轻响,一物从女尸身上落下,掉在了云之上。

 李玉楼听见了,他腾出一只手,往云上一摸,摸起了一面牌子,沉甸甸的,约摸有项闲玉佩一般大小。

 这是什么?

 他抬手拿起来看,真是一块牌子,玉牌,洁白细致,没有一点瑕疵,形式古朴、呈椭圆,雕有花边。

 正面雕着一只翔凤,背面刻的像是还有字迹,翻过来看,像是两行篆字,却又像是图案,不知道是什么?

 李玉楼无暇多看,也无暇多想,只有一件事他能够肯定,那就是这玉牌应该代表着这女子的身份。

 眼看已然断了的线索,至此又连续了起来。

 这应该是他一念仁厚得到的报偿。

 他心头猛跳,一阵激动,抱着那具女尸往外行去。

 出庙循原路下行,半途‮入进‬路边松林。

 巫山都是无主之地,无处不可以葬人,这女人能葬在钟灵秀绝的神女峰,应该也含笑瞑目了。

 世间若真有神鬼,说不定她以后真能成巫山神女,也算遂了她的心愿了。

 李玉楼就打算把那女人的尸体放下。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身后来了人。

 果然,一个低沉的话声在他身后响起:“住手!你想干什么?”

 一听这劲道话声,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而且內外兼修。

 他抱着那女人的尸体转过了身,他看见了,丈余处,松林外的小路上站着个人,一个中年人,约摸三十上下的中年人。

 一袭潇洒长衫,身材颀长,气宇轩昂,长眉细目,威仪人,上还留着两撇潇洒的小胡子。

 他一见李玉楼转身,目光头一瞥便投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只见他微一怔,然后神情微松,道:“答我问话,你这是干什么?”

 李玉楼头一眼对这轩昂小胡子的印象不恶,当即道:“人死入土为安,尊驾以为我要干什么?”

 轩昂小胡子道:“我当然知道你要埋她,我还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李玉楼道:“她是咬破了预蔵在嘴里的毒药,自绝的。”

 轩昂小胡子竟似不信,道:“是么?”

 李玉楼没在意,他生仁厚,从不跟人作不必要的计较,再则他对这轩昂小胡子的印象也不恶,是以他平和的道:“是的。”

 轩昂小胡子道:“好死不如赖活,蝼蚁尚且偷生,她为什么要咬破预蔵在嘴里的毒药自绝?”

 其实,这种事在武林之中屡见不鲜,算不得什么稀罕事,轩昂小胡子既是武林中人,绝不会不知道。

 他所以这么问,还是因为他不相信李玉楼说的话。

 李玉楼仍然没在意,仍然平和的道:“她谋我不成,因恐怈漏机密,所以咬破了预蔵口中的毒药自绝了。”

 轩昂小胡子道:“她谋你未成,世上这么多人,她为什么单要谋你?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就是泥人,也有个土,李玉楼心里有点不痛快。

 但,也只是心里有点不痛快,他道:“话是我说的,信不信这在你,至于她为什么谋我,恕我不便奉告。”

 话落,他转身就要往林深处走。

 他是打算到林深处找一块地方,埋了这个女人。

 只听身后传来轩昂小胡子的冷冷话声:“等一等!”

 李玉楼停住了,但是他没回身。

 随听轩昂小胡子又道:“我看你不像好恶琊之辈,但是事关人命,我不能不问个清楚,你最好说明白了再走。”

 李玉楼道:“你的意思我懂,但是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你要是想知道其他的,我还是那句话,恕难奉告。”

 话落,他就要走。

 只听身后轩昂小胡子一声冷笑道:“那你就别想走!”

 随着这一声冷笑,这句话,小胡子离地飘起,立姿不变,平飞疾,一掠而至,探掌往李玉楼肩上抓去。

 他那钢钩般五指,抓的是李玉楼肩井要

 李玉楼仍没回身,身后像长了眼,腾出右手,反手后抛,突出一指,照着轩昂小胡子袭来掌心点了过去。

 他这一指,看似平淡无奇。

 但轩昂小胡子却一惊沉腕,脚下也硬生生的退后三尺,他一脸惊诧,道:

 “我走眼了,没想到在巫山神女家,会碰上你这么一位高人。”

 李玉楼淡然道:“好说!”

 他头也没回,又要走。

 轩昂小胡子道:“不要急着走,让我再试试!”

 他欺身再进,双掌并出,一拍李玉楼后心,一拍李玉楼右肋,取的都是要害,而且都是重手法。

 只要是练家子,任何人都看得出,轩昂小胡子这两掌,力能震石开碑,就是铜金刚、铁罗汉也受不了。

 李玉楼看不见,但他觉得出。

 忍不住双眉一扬,冰冷道:“你也太过了!”

 他霍然回身,挥掌硬

 只听砰然一声,他这一掌跟轩昂小胡子袭他后心的那一掌接实。

 他一动没动,轩昂小胡子却衣袂狂飘,身躯晃动,脚下踉跄,一连退了好几步才拿桩站稳。

 站是站稳了,轩昂小胡子中血气翻腾,一张脸为之发白。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轩昂小胡于这再次一试之后,他自己明白,他修为差人太多,不只一筹。

 他为之震撼,为之骇然。

 昅一口气庒下了中翻腾的血气,他道:“我自知不敌,敢问阁下是那门那派高弟,高名上姓,怎么称呼?”

 李玉楼道:“我不属于任何门派,至于姓名,素昧平生,缘仅一面,我想就没有奉知的必要了!”

 轩昂小胡子道:“阁下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既不愿意赐告,我也不能勉強,但是有几句话我不能不说。”

 李玉楼道:“你说就是。”

 轩昂小胡子道:“我虽然自知不是你的敌手,但事关人命,忝为侠义,不惜生死,阁下要是不说个明白,我不惜拚个血溅尸横,阁下你恐怕还要多埋一个。”

 李玉楼原就对轩昂小胡子印象不恶,刚才所以不痛快;是实在忍不下小胡子不相信他,紧不舍的口气。

 如今听了轩昂小胡子这番话,知道他是个侠义中人,也不噤为他择善固执,不惜生死的作为及豪气心折。

 有了这一份心折,转念再想,假设易地而处,在人命关天的情形之下,自己恐怕也会不轻易相信而紧不舍。

 一份心折,再加上有此一念,刚才心里的不痛快,顿时消失于无形。

 他深深看了轩昂小胡子一眼,道:“你倒是固执个人。”

 轩昂小胡子道:“择善固执,有何不可?忝为仗义,理应如此!”

 李玉楼道:“我姓李,你阁下怎么称呼?”

 轩昂小胡子道:“震天堡于奇威。”

 敢情轩昂小胡子是那位南掌震天堡的于奇威。

 李玉楼微一怔:“一府、二官、三堡、四世家、八门派之中的震天堡?”

 于奇威道:“不错。”

 李玉楼道:“我所知,震天堡堡主姓于?”

 于奇威道:“震天堡于老堡主是先父,于奇威刚接掌震天堡不久。”

 李玉楼又微一怔,道:“原来竟是震天堡的于堡主当面,失敬!”

 于奇威道:“不敢!”

 李玉楼道:“冲着震天堡,也仲着我对于堡主的仗义作为及豪气有一份心折,我愿意把于堡主想知道的说个明白。”

 于奇威道:“多谢阁下,于奇威洗耳恭听。”

 李玉楼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放在地下,把他‮入进‬江湖的始未说了一遍。

 但是他避开了他的家世出身,避开了结识西门飞霜的那一段,也避开了九华官主告诉他的那一段当年孽缘。

 静静听毕,于奇威为之双眉轩动,目闪奇光:“原来如此,原来阁‮身下‬负如此的血海深仇。

 ‮入进‬江湖之后,阁下又有这么一番遭遇,那么此女死有余辜,是我误会了阁下,议此致歉”

 于奇威还是说致歉,就致歉,立即抱起了双搴。

 李玉楼答了一礼,道:“不敢,于堡主言重,我刚才想过,设使我跟于堡主易地而处,恐怕我也会像于堡主一样,非问明真象不可。”

 于奇威道:“于奇威一向颇为自负,但一见阁下便对阁下的人品气度心折,如今更想高攀,拿阁下当位朋友。

 我不瞄阁下,我是追一位红粉英侠至此,乍见阁下抱一具女尸,误以为那位红粉英侠遭了阁下的毒手。”

 李玉楼“呃”了声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原因!”

 于奇威道:“阁下比我早来,也在这一带待了不少时候,不知道阁下有没有看见我所说的那位红粉英侠?”

 李玉褛道:“这倒没有,离开九华宮之后;我只碰见了这个女子,不过我还不会马上离开巫山,我会为于堡主留意,但不知于堡主说的那位英侠是”

 于奇威箱:“阁下应该知道,就是当今的四世家之中,衡世家的西门飞霜,西门姑娘!”

 李玉楼心头猛一跳进:“怎么?就是衡世家的西门姑娘?”

 于奇威道:“不错!”

 李玉楼急又道:“西门姑娘也来了巫山?”

 于奇威道:“我追到巫山一带,便不见了她的踪影,想来她是进了十二峰之中。”

 李王楼道:“于堡主为什么要追赶西门姑娘?”

 于奇威没觉出李玉楼有什么不该问,他没瞒李玉楼,神色悲愤之中带着几分黯然,当即把救东方王瑶的经过,以及追赶西门飞霜的原因说了。

 于奇威这一番叙述,只听得李玉种悲愤万分,心如刀割,脸色大变,煞威懔人,他情难自噤,探掌一把抓住了于奇威,震声喝问这:“你怎么说,西门姑娘自己毁了她的脸?”

 于奇威也在悲愤黯然中,一时没觉出什么,点头这:“是的,她两个婢女小红、小绿是这么告诉我的。”

 李玉楼身躯易显上袭衣衫无风自动,双目微赤,切齿道:“西门飞雪、东方玉琪,他们两个该死!”

 于奇威道:“这两个灭绝人,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东西,何止该死,简直该千死万死!”

 李玉楼颤声道:“西门姑娘”

 于奇威猛然想起了李玉楼的言辞神色,也就在这时候,他同时觉出一只左臂被李玉楼抓得痛似骨折。

 他怔了一怔,道:“阁下难道认识西门姑娘?”

 李玉楼闻言心中一震,倏然定过了神,忙敛煞威,尽管他是忙敛煞威,心里却无法趋于平静。

 神色也无法恢复得那么快,他只有忙松了于奇威,点点头道:“是的,西门!”

 娘对我有救命大恩!”

 于奇威“呃”了声道:“是!”李玉楼道:“我刚才曾告诉于堡主,我中了‘无影之毒’,不支昏掉进秦淮河中,就是西门姑娘救了我。”

 于奇威脸上泛起了疑惑之,道:“刚才怎么没听阁下说起?”

 李玉楼道:“也就是因为西门飞雪一再的迫西门姑娘答应东方玉琪的婚事,对西门姑娘的交往颇多误会。

 因此,我不愿再累及西门姑娘,对她造成伤害,所以我不愿轻易让人知道我认识西门姑娘。”

 于奇威脸上又浮现起一丝异样神色,凝望李玉楼,道:“阁下人名气度当世罕见,尤其一身修为,足列当世之一二人间。

 西门姑娘也是绝代红粉,当世之奇女子,恐怕阁下对她,她对阁下,都不仅只于认识而已”

 他住口不言,没说下去,一双焖焖目光却紧紧盯在李玉楼脸上,只是想看出些什么来似的。

 李玉楼神色一肃,毅然道:“西门姑娘既已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已经没有再怕累及她的必要了。

 而且我要是再怕什么,那我就是十足的人间丈夫,有负西门姑娘的一番心意了,不错,我跟西门姑娘曾经互许”

 于奇威脸色一变,道:“我就知道,其实任何人也应该想得到,阁下跟西门!”

 娘既是佳侣,那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相得益彰,足为当世武林一段佳话,我在此先恭贺二位白头

 偕老。

 只是西门姑娘受此创痛,只怕已是心碎肠断,万念俱灰,阁下还是赶快找到她,好好安慰安慰她吧!就此告辞。”

 话落,他没容李玉楼再说什么,一抱拳,身躯拔起,破林而去——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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