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九章
李慕凡“哦!”地一声道;“老人家,前两天我被玉姑娘的哭声由梦中惊醒,听得老人家说玉姑娘有位二叔身在佛门…”
赵胜英道;“老弟你听见了!”
玉姑脸一红,低下了头!
李慕几道:“是的,老人家…”
赵胜英道:“既然老弟听见了我索
告诉老弟吧!玉姑的那位二叔,俗家姓李,双名广武…”
李慕凡“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三虎将’之一!”
赵胜英点点头说道:“是的,老弟,当年的‘山海关’三虎将龙勋,广武,还有个周化龙,如今也只有广武一个人还在,广武自当年离开吴三桂后,就剃渡出家,循身空门了…”
李慕凡道:“身在红尘外…”
赵胜英点头说道:“一念醒悟,后福无穷,也就因为他剃渡出家,循身空门,所以蒙佛门庇佑,保住了余年!”
李慕几道:“李将军现在‘少林’么?”
“不!”赵胜英头摇说道:“他跟当年的杨家六郎一样,在‘五台’出的家!”
李慕凡点头说道:“那是块佛门圣地,老人家,李将军既不在‘少林’但‘少林’和‘十里铺’的确近在咫尺!
李慕凡沉昑说道:“也是,贤祖孙换换地方也好!…”抬眼说道:“老人家,你以为他们只监视‘少林’么?”
赵胜英道:“老弟是说…”
本慕凡道:“恐怕他们不会放守每一处佛门清净地。”
赵胜英头摇说道:“我倒不担心,纵然他们调动天下兵马,团团围住‘五台’恐怕也奈何不了广武半毫分!”
李慕凡道:“那是,李将军当年威震边关,万夫难当…”
赵胜英道:“老弟,我不是指这,要单凭那身马上武艺,当天下兵马,他凶多吉少,我是指他蒙佛祖慈悲,习练达摩易筋,洗体二经多年,一身所学已臻化境,能来无踪,去无影,制人故意动之间!”
李慕凡“哦!”地一声动容说道:“原来李将军习了‘易筋’,‘洗髓’二经,据我所知,佛门弟子里,能有这种深厚福缘的,自达摩东度至今,也只不过一二人而已。
赵胜英点头说道:“是的,老弟广武就是其中一个!”
李慕凡道:“那的确就是內庭调动了天下兵马,也休想奈何李将军了,老人家尽可放宽心…”
赵胜英苦笑说道:“我对他虽可放宽心,但对我祖孙自己!”
李慕凡神色一动,道:“老人家为什么不带玉姑娘,投奔李将军去?”
赵胜英头摇说道:“我不愿给他添累赘,佛门中人,尘缘已绝,我何必再去拖累他?再说,佛门清净地,住进两具俗客,一则过放扎眼,抬人起疑,二则玉姑是个女孩子家,也有很多不便!”
玉姑一撅小嘴,道:“那您还动不动就要把我送到二叔那儿去。”
赵胜英一怔,旋即笑道:“傻丫头,那是吓你的,其实爷爷那儿舍得,要能舍得不早好了?”
这才是最实在不过的真心话。
玉姑得意而満足地笑了,但她忽又敛去笑容,神色一转黯然地幽幽说道:“爷爷,咱们什么时候才走?”
赵胜英头摇说道:“不忙,过一两天再说吧。”
李慕凡心中了然,道:“老人家都因为我耽误,我可以…”
“没那么一说,老弟,”赵胜英道:“别看我这两间破茅屋没什么,真说一声走,收拾起来还真没那么快,少说也得个两天工夫。”
李慕凡道:“老人家,你叫我很不安。”
赵胜英道:“别这么说,老弟,安心养你的伤,才一两天等我收拾好后,咱们一块儿走。”
玉姑忙道:“爷爷,大哥跟咱们走?”
赵胜英道:“傻丫头,爷爷是说一块儿离开这儿,你也不想想,你大哥怎么能跟咱们一块儿走?”
“那!”玉姑的脸色忽转黯
,
然说道:“咱们上那儿去?”
赵胜英老脸掠过一丝悲惨神色,道:“傻丫头,你问爷爷,爷爷问谁,走到那儿算那儿,天涯海角,只要有个能安身的地方就行。”
这话赚人眼泪,李慕凡也为之一阵心酸。
玉姑望了李慕凡一眼,迟疑着道:“那…咱们跟大哥什么时候能见面?”
李慕凡心里一震!
赵胜英叹道;“傻丫头,世上无不散之筵席,人生在世,你须看得开,要看得破,只要有缘,将来总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
李慕凡难言心里的感受。
玉姑道:“爷爷,咱们没一定的去处,将来大哥怎么找咱们啊!”赵胜英呆了一呆,旋即说道:“丫头,只要有缘,何愁你大哥找不到咱们?”
玉姑转望李慕凡,那大眸子,望之令人垂泪:“大哥,你将来会去找我么?”
李慕凡忙強笑说道:“会的,玉姑娘,我将来一定会去看老人家跟你的!”
玉姑道:“一定啊,大哥!”
李慕凡道:“一定,玉姑娘!”
玉姑道:“大哥!我会每天盼着你,等着你,可别让我盼太久,等太久。”
这话,朴实无华,但朴实无华的最实真,也往往最感人!
李慕凡本是
情中人,他不为别的,但他却不能不为这份真挚的感情心酸,忙強笑点头,道:“不会的,玉姑娘!”
玉姑口齿启动,良久始低低说了一句:“大哥,我不会忘了你的,希望你也别忘了我。”
李慕凡忙道:“那怎么会,玉姑娘!”
玉姑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赵胜英怔在了那儿,只听他道:“丫头,前后不过几天,我没想到你对你大哥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看来你大哥跟咱们有缘!”
他却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情!
如今,李慕凡可以清晰地感觉出,玉姑不像乐倩,他跟乐倩完全不同,同样地一种感情,表现完全不一样!
乐倩是強烈的,玉姑是柔婉的,这也许跟
情有关。
突然,赵胜英站了起来,道:“你们兄妹俩聊聊吧,我从城里买回来的大包小包东西没有收拾好呢。”
说着,他走了出去!
玉姑抬起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放她又低下了头,什么没说,刹时,这屋里好静。
李慕凡很不安心,他不愿让屋里这么静,也不敢让这种令他不安的静持续下去,他没话找了话。
“这几天老人家该都没睡好!”玉姑抬起了头,道:“大哥怎么知道?”
李慕凡笑道:“这还用问么?我占了老人家的
。”
玉姑低低说道:“谁说这是爷爷的
?”
李慕凡心头一震,没再笑,他笑不出来了。
几天来,他一直以为这
是赵胜英的,如今他才知道,原来这张
的玉姑的。
他实在够粗心大意的,脚头墙上挂的那衣裳,还有那股说不出,难以形容的特有香味…
这一切不都证明…
无奈,他没留意。
如今,他除了暗责自己糊涂外,还能怎么办?
屋里又静下来了,李慕凡忙強笑说道:“对了,玉姑娘,你有没有镜子?”
玉姑微微点头道:“有,大哥要干什么?”
李慕几道:“我想照照看,瘦了没有。”
玉姑道:“没有,大哥!”
李慕凡道:“拿来我照照看。”
玉姑转身走到后墙边,那儿有一只破旧的箱子,她打开箱子拿出了一面破了边的镜子走过来速向李慕凡。
李慕凡称谢接过,抬手扯去了裹在左脸上的布,这赵胜英祖孙俩从没问过,布扯下来了,一道刀疤由左眉横过左眼,一直延伸到左脸上,红红的一道,那是刚长好的
,看上去有点怕人。
望着镜子里的这张脸,李慕凡笑了:“好丑的一张脸!”
玉姑接口说道:“是么,大哥?”
李慕凡道:“难道不不够丑么?”
玉姑道:“大哥,我不会说话,我只知道这一刀消毁了你的脸,但却丝毫无损你的人格,也无损你的侠骨柔肠,剑胆琴心,顶天立地的…。”
李慕凡笑道:“玉姑娘,这还叫不会说话么?”
玉姑淡淡地笑了笑,道:“大哥,对你,我没有一句话不是由心里说出来的。”
李慕凡心头一震,道:“无论怎么说?”
玉姑道:“大哥,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李慕凡愕然说道:“玉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玉姑道:“我问大哥你为什么在这时候给我看这伤口!”
李慕凡心头又一震,忙笑道:“玉姑娘,照镜子的是我。”
玉姑道:“实际上大哥是想让我看看!”
李慕凡道:“谁说的?”
玉姑道:“是与不是,大哥自己心里明白,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哥,大哥在京北的遭遇,已经传遍了江湖,爷爷在进城的时候早听说了,所以爷爷跟我对你脸上的那块布一直没有问!”
李慕凡默然了,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玉姑却接着说道:“大哥你请放心,我不会跟乐家姑娘一样,我的心眼儿虽然比她还死,但我不会像她那样!”
李慕凡心神撼动,突然说道:“玉姑娘,你知道乐家姑娘为什么这样对我么?”
玉姑道:“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她错了,我也听说,她如今心里一定很懊悔,懊悔得想死!懊悔她的…”
李慕凡轻叹一声道;“也许你说对了,但愿她知道懊悔,只是…恐怕已经晚了…”
玉姑道:“大哥恨她?”
“不。”李慕凡道;“我仍把她当我的侄女儿,我爱她,同情她。”
玉姑道:“那么她懊悔并不迟。”
“不!”李慕凡道:“对我,并不迟,可是对她的爹娘以及她爹娘的另一位朋友,却已经是太迟了…”
玉姑没有说话。
李慕凡又道:“玉姑娘,我刚才听你说,她错了!”
玉姑道:“是的,大哥,她错了!”
李慕凡道;“玉姑娘认为她错在那里?”
玉姑道:“别的她没有错,她只错在不该因爱成恨…”
李慕凡道:“不,玉姑娘,我认为她一切都错了!”
玉姑道:“大哥是指…”
李慕凡道:“一切。”
玉姑道:“大哥可否说明白些?”
李慕凡道:“我是她的父挚,她的叔叔…”
玉姑倏然一笑,道:“还好,我没有错,你只是我的大哥!”
她厉害的姑娘!
李慕凡忙道:“还有年纪…”
玉姑道:“年纪怎么样?”
李慕凡道:“我大她太多,不相配!”
玉姑道:“恐怕这一点大哥是专对我说的?”
这叫李慕凡如何接口?但好还是接了口,毅然说道:“是的,…”
玉姑道:“为什么大哥老喜欢把别人当小孩子?”
李慕凡道。“玉姑娘,事实上你跟乐情都是小孩子!”
玉姑道:“大哥,我今年十七了!”
李慕凡道:“玉姑娘,乐倩十八。比你还大一岁!”
玉姑淡淡地笑子笑,道:“看来在年岁上,我还不如她。”
李慕凡毫不迟疑地道:“是的,玉姑娘!”
玉姑沉默了一下道:“你拒绝乐家姑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辈份,而不在年岁,对么?”
李慕凡道:“并不是不在,而是次要。”
玉姑道:“大哥觉得我太小?”
李慕凡道。“是的,玉姑娘!”
玉姑道:“再过几年呢?我还小么。”
李慕凡道:“姑娘固然已不小了,可是我…”
玉姑道:“已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李慕凡道:“玉姑娘,那也不是!”玉姑飞快地说道:“那就好,我有耐心,大哥,总有一天我会长大的!”
说完了话,她没容李慕凡接口,掀帘跑了出去…
这儿是个小镇,这小镇叫“李集”
“李集”离“登封”没多远,集上不过百来户人家,都是些靠双手,凭劳力养活一家老小,知足常乐的庄稼人。
“李集”仅有的一家酒肆,座落在集央中,那是两扇小门,一间铺面,门口高挑着酒旗,老远就可看得见。
其实,挂酒旗,那显得多余“李集”百来户人家,谁不知道这家酒肆集里的人沽酒上这儿,晚来没事想喝两杯也上这儿,还用得着挂酒旗么?
当然,那高挑的酒旗该是为外来的人悬挂的。
就这么一家,怕人不知道,只有这样招来了。
虽然是大晌午,在北方这个季节里仍然冷得很,雪是早住了,而且也快溶化了,刺骨的寒冷北风,依然像刀子,刮得呼呼响。
北方人谁都知道,溶雪的曰子,要比下雪的曰了来得冷那是因为仅有的热气会被雪昅去了。读书坛论"210。29。4。4/波ok/club" >210。29。4。4/波ok/club酒旗儿在寒风中抖擞,那低垂的棉帘掀动,由酒肆里走出个人,嘴里鼻子里还直冒热气儿,出门就打了个哆咦。
那是个英武少年,年纪近二十,穿一身棉袄
札着
腿。浓眉大眼,皮包略嫌黝黑,看上去很精神,眼神
注,看上去也很机警。
不管怎么说,他长得虽不俊,但很顺眼,黑得也不难看,甚至放还有点可爱。
他,是渤海三刀里“九环刀”岑泰的那个爱子“虎儿”岑明。
他站在门口,四下里一张望,看看预备往那儿走,突然他眼望集北凝了目。
集北那条小路上,缓缓驰来了一匹马,鞍上是个带着狼狈像的俊美白衣少年,是那位“渤海三刀”中“快手刀”赵玉书的好儿子“玉面小霸王”赵奎。
赵奎没
打采,失神落魄地任马驮着进了“李集”他没停在往南走,没看见站在酒肆门外的岑明。
岑明看着他进了“李集”看着他走过酒肆门口;看着他还要往南去,突然,岑明出声叫道:“奎弟。”
赵奎闻声勒遥控马,转眼投注,先是一怔,继而说道:“明哥,是你…”拉转坐骑驰了过来,近前翻身下马,急道:“明哥,你怎么跑到了这儿,大爷呢?”
岑明神色微微一黯,头摇说道:“我跟他老人家分散没几天,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那儿。”
赵奎呆了一呆,凰“你跟大爷分散了,这话怎么说。”
岑明道:“祸是自己惹的、前两天。”
接着,他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赵奎皱眉第一句话便道:“大爷也真是,好好的管人家的闲事干什么?如今可好,酒肆毁了,得罪了官府衙门真要说起来前者那还好,后者可就有一辈子甩不开,脫不掉的麻烦。”
岑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为人跟脾气,要换是我,这事一旦临到头上,我也是非管不可。”
“好了,明哥,”赵奎道:“你跟大爷都是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好人,只是…”摇头摇接道:“我不说了,说了待会儿又挨你训,什么不够意思,有失‘渤海三刀’侠义本
了,全来了…”
岑明笑笑道:“那是,奎弟,‘渤海三刀’这名号闯来不易,咱们晚一辈的虽不能青出效兰,可也绝不能在咱们手里毁了他,尤其老一辈的三位侠义半世,英雄数十年…,——”
“我明白,明哥,”赵奎点了点头,道:“也许我是‘渤海三刀’中唯一不肖的后人…”
抬眼凝注,接道:“你说那两个姑娘往家里去了。”
岑明笑了笑,道:“这是我爹的意思,女人家不比男人家,在江湖上抛头
面的跑来跑去总不好,再说她们的遭遇…”
“我明白,明哥,”赵奎道:“没人说大爷做的不对,‘渤海三万’是江湖上有头有睑的侠义英雄,大爷他该这么做,算算那两位姑娘该快到家了。”
岑明点头说道:“是该快到了…”
赵奎目光“一凝”笑了笑,迟疑着道:“明哥,那两位姑娘长得很标致么?”
岑明点头道:“很标致,打从我生下来的那天到现在,我没见过像她那么标致的姑娘!”
赵奎忙道:“什么那就好了…”
岑明凝目说道:“什么那就好了,奎。”
赵奎忙道:“没什么,明哥没什么。”
岑明道:“没什么,那是最好不过,奎,从小在一起长大,谁不知道谁么,奎,少年风
下伤大雅,也无可厚非,要是近乎
秽的下
,那就不该,得赶快改一改,一切以‘渤海三刀’四字为重,要不然将来你会懊悔的。”
赵奎有点窘,皱眉说道:“瞧,明哥,你扯那儿去了,难道我在外面还敢不规矩,替‘渤海三刀’丢人,我不会的,明哥,姑不说‘渤海三刀’家法如何,爹自小教导我的侠义二字,我至今没敢稍忘。”
“那就好,奎,”岑明道:“二叔年纪大了,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他曰接衣钵,光门楣,你的任重道远…”
赵奎截口说道:“我知道,明哥,咱们哥儿们还不是一样么…”顿了顿,接问道:“你说那两位姑娘是李慕凡的…”
岑明点头说道:“是的,奎,朋友,她为李慕凡离开了家,入进江湖冒风险,尝艰辛,看来关系还不会浅!”
“我的天。”赵奎轻叫说道:“这就是了,别说我早就改了那种拈花惹草的风
情,已经不是那种人了,就算我没改,是那种人,凭李慕凡达三个字,我还敢动什么歪脑筋。”
岑明笑了笑,道:“看来你很怕他。”
赵奎又道:“明哥,难道你不怕那个煞星。”
岑明淡淡说道:“江湖上的人怕他的很多,但咱们仰不愧种天,俯不作放人,似乎大可不必。”
赵奎脸一红,強笑说道:“这多年来,明哥丝毫没改变,跟大爷的
情脾气一样,永远令人敬佩。”
岑明淡淡说道:“自己兄弟,说这个干什么。”
赵奎倏转话锋,道:“明哥,这么说你进人江湖是…”
“找李慕凡,”岑明道:“侠义轻死重一诺,我自己亲口说的话,我不能不做到,况且这是我自愿的,人家没求我,没托我,我早想看看李慕凡。”
赵奎皱眉说道:“既是这么个情形,官家到处缉拿他,再加上他又是这么高绝人物,要找他谈何容易,这岂不是像大海捞针。”
岑明道:“这个我明白,但皇天不负苦心人,再说话我也已说出了口,就算是把大海掏我干也要找到他。”
“她,明哥,你够。”赵奎扬了眉,道:“天涯海角,茫茫人海,我跟你跑一趟。”
岑明道:“你要跟我跑?”
赵奎一点头,道:“是的,明哥。”
岑明道:“你不是要回家?”
赵奎道:“本来是,可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对李慕凡,我的仰慕不下放你,我也要见见他,家,迟几天回去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是跟你做伴儿。”
岑明当即点头说道:“那也好,你从那儿来。”
赵奎道:“登封。”
岑明道:“吃饭了没有?”
赵奎窘笑说道:“还没有。”
岑明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空着肚子不能办事,皇上也不差饿兵,我身上有几两银子,先进去吃
了再上路。”
伸手拉起赵奎便要转身进酒肆。
只听赵奎“哎啃”一声,再看时赵奎脸发白,额头上都见了汗,皱着眉头一脸的苦像。
明忙问道;“怎么了?奎。”
赵奎慑儒说道:“没什么,明哥,只是腕子,腕子…”
岑明道:“腕子怎么了,是伤了扭了还是脫了…”
赵奎道:“明哥,是断了。”
“断了,”岑明脸色一变,脫口轻呼,道:“是怎么断的?”
赵奎呑呑叶叶地道:“是,是跟人,跟人…”
岑明道:“跟人打架了。”
赵奎点头“嗯。”了一声。
岑明双眉一扬,沉声问道“是什么时候,在那儿,跟谁?”
赵奎道:“是前两天,在‘登封’城外十里铺,跟…”
话锋忽转道:“明哥,外边儿冷,咱们进去说去。”
岑明一伸手道:“把马交给我,我替你…”赵奎忙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虽然断了一只腕子,我还有另一只手,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把坐骑拴在门前木椿上,然后跟岑明进了酒肆。
酒肆里座头空空不见人,本来是,这时候正进饭时,当地的人有家有室,谁不回来吃饭,会跑到这儿来花血汗钱,现在不是时候。
两个人挑了一付座头,相对坐下,岑明吃过了,他替赵奎叫了一盘包子,两样菜,赵奎自己却外叫了一壶酒!
岑明凝目说道:“奎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赵奎道:“难道明哥不会。”
岑明道:“跟着爹卖了这么多年的酒,我是点滴不点,也从没有想喝过,爹更不允许,他说我还没到二十!”
赵奎道:“大爷也真是,男人家喝点酒算什么?我爹就常说,昂蔵七尺躯,须眉大丈夫,不但会喝而且能喝,江湖人,英雄毫杰”总跟酒离不开的,他还常昑那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台,像我,在外面混,在外面闯,什么都得尝尝,都得会。”
岑明轻淡地笑了笑道:“英雄豪杰,酒不沾
,不善饮的比比皆是,固然不胡说喝酒的同有英雄豪仕,右也不能不会喝酒就成不了英雄豪杰,奎,酒能
及跟以,财,气脫不了关系,你要不少喝,惜饮。”
“瞧你,明哥,”赵奎知道:“年纪轻轻的,正该豪气干云,狂放,洒脫,怎么学得婆婆妈妈跟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般。”
岑明道:“奎,能喝酒,那不一定就是豪迈,狂放,洒脫,也不一定能显示豪迈,狂放,洒脫,更不是表现豪迈,狂放,洒脫的唯一方法,豪迈,狂放,洒脫固然该,但要适度,也该不失一个‘真’字。”
赵奎皱眉笑道:“明哥,那儿学来的大道理?想必是大爷。”
岑明一点头,道:“不错,奎,是老人家平曰的教导…”
赵奎还待再说,岑明已接着说道:“奎,如今谈谈你的腕子。”
赵奎目光一转,道:“明哥是想替我出口气,讨回来。”
岑明道:“奎,咱们是自己弟兄,我爹跟二叔,三叔亲通手足,
称刎颈,咱们这小一辈的也该一样。”
赵奎喜道;“是的,明哥,我知道,不瞒你说,我本预备回家去向爹哭诉,请他老人家亲自出马的,如今现碰上明哥…”
岑明道:“我的所学你知道,并不一定有把握…’”
赵奎忙道:“大爷的功夫比我爹好,明哥的所学自然也就比我高得多,咱们要是联了手,我不信这口气出不了,这笔帐要不回来,你说是么,明哥。”
“是的,奎,”岑明点头说道:“那也许能,只是我要先听听是怎么个情形…”
“那当然”赵奎道:“我当然会说…”
忽地一怔凝目,接道:“明哥好像别有用意。”
“是的,奎,”岑明道:“我不讳言,‘渤海三刀’名号同来不易,三位老人家是怎么样的人,你我也都清楚,我爹常说,绝不先招惹人,可也绝不容人欺负,自己有理,做的对,站得住,那可以不惜一切,拿命去拼。该要回来的总是要回来,否则的话,就是自己的亲骨
,亲手足,死了白死,伤了也白活该。”
赵奎脸色一变,旋即他皱眉说道;“明哥,这我还有不知道的,我要是没理站不住,我隐瞒都怕来不及,还敢回家哭诉?还敢请明哥你帮忙?”
岑明道:“说得是,奎,那么你说。”
赵奎道:“明哥,回家途中,我经过登封城外的‘十里铺’,那地方有户人家,你不知道,我走了好远的路,路上没见着有村落人家,马累了,人也渴了,放是我就下来打算讨讨水喝,谁知讨这口水出了麻烦,惹出了祸事,不但好挨一顿冷嘲热讽的奚落,而且还断了一只腕子…”
岑明道:“什么麻烦,什么祸事?”
“明哥,”赵奎道:“幼承庭训,我爹是怎么教我的你知道。”
岑明点了点头。
赵奎接着说道:“我不是个不懂礼的人,再说这点起码的礼,谁也知道我先站在门外叫了两声…”
岑明道:“只要有人,他该答应。”
赵奎道:“有人是有人,而且还不只一个,但是他们没答应。”
岑明“哦!”地一声道:“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明哥,”赵奎道:“我一见没人答应,心里就觉得奇怪,放是我把马拴在外头,走进去推了门,这一推推出了麻烦,推出了祸事!”
岑明道:“想必是人家怪你没有…”
赵奎头摇说道:“怪是怪。但不是怪我没先出声招呼,而是怪我撞散了他们的好事…”
岑明目兴一凝,道:“怎么说?”
赵奎摇了头摇,道;“明哥,我还真不好意思说,你知道,屋里不只一个人?”
岑明点头说道:“你刚才说过。”
赵奎道:“虽不只一个,可也没太多,正好是两个,一男一女两个,明哥,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他俩在于什么?”
岑明眉锋做皱,点头说道:“我有点明白了,奎。”
赵奎道:“这么冷的天,他两个脫得一丝挂不,赤条条的,正纠
在
上…我不好意思往下说了,也许他俩认为我在外头叫了两声,没听见有人答应就会走了,而没想到我不但没走反而上前推开了门,那男的,看样子有三十上下,那个女的却只是个十七八的姑娘,没想到年纪轻轻这么小就…唉,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曰下,江湖上什么人,什么事都有…”
岑明皱了皱眉,道;“于是你跟那男的打起来了。”
赵奎道:“是他恼羞成怒先动手。”
岑明道:“不管是谁行动手,总之你是跟他打了起来。”
赵奎一点头,道;“是的,明哥,你说的好,咱们绝不招惹人家,可也绝不容人家欺负到咱们的头上来。”
岑明沉默了一下,道:“奎,你可愿听我说句公道话?”
赵奎道:“这什么话,明哥,你是哥哥,有什么不能说的。”
岑明道:“那么,奎,我先判你个不是。”
赵奎一怔,愕然说道:“怎么?明哥,先判我个不是?”
岑明点了点头,道:“你不该去推人家的门。”
赵奎道:“屋里没人答应…”
岑明截口说道:“怎么说的都不该。”
赵奎沉默了,但旋又说道:“可是他俩个干那无聇的…”
岑明道:“固然,奎,那是无聇,可是周瑜打黄盖,既不是采花又不是施暴,那关你的事么,你管得着么?”
赵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明哥,你没说错,那是不关我的事,我也管不着,只能说那女的天生无聇
下
,可是我这只腕子…”
岑明道:“他下手过重官人一碗,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赵奎目光一凝,道:“明哥的意思是…”
岑明道:“不惜一切,说是拼了命也得讨回来。”
赵奎的脸上飞快掠过一丝喜
,旋即他皱眉摇头摇:“真说起来,断只腕子,那是我技不如人,该没什么好说的,而怕人就怕在他看出了我的武学路数,不但不依不饶,反而把三位老人家好骂了一顿。”
岑明“哦。”地一声道:“奎,他怎么说么?”
赵奎头摇说道:“明哥,你最好另让我说。”
岑明昅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不问了,奎,他是那一路的?”
赵奎头摇说道:“不知道,明哥,他身手高得很。”
岑明道:“那是,不然他断不了你的腕子,你跟他通名报姓了么?”
赵奎道:“我当然承认了我是‘渤海三刀’‘快手刀’的后人,我反过来问他,他没说,那女的刚说了声李,就被他拦住了。”
岑明道:“这么说他姓李。”
赵奎一点头道:“该是。”
岑明道:“人长得什么模样?”
赵奎用手一比道:“个子高高的,不胖不瘦,三十上下年纪,
英俊,可是像害着大病,没什么特微,唯一扎眼的是他左脸上包着一块布,身上似乎还有伤…”
岑明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忽地脸色一变,急道:“怎么说,奎,他脸上包着块布?”
赵奎诧异道:“是的,明哥,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岑明未说,又问道:“是左脸还是右脸。”
赵奎道:“左脸!”
岑明道:“你没记错。”
赵奎想了想,一头摇,道:“没有,绝没有,是左脸没有错。”
岑明道:“你再把他描述一遍!”
赵奎诧异地道:“怎么,明哥,莫非你认识。”
“别问,现在还难说,再把他描述一遍!”
赵奎満脸诧异地望着岑明道:“个子高高的,不胖不瘦,三十上下年纪,
英俊,脸色苍白像害着大病,身上似乎还带着伤…”
岑明截口说道:“他身手很高?”
赵奎点头说道:“很高,是很高,我没能在他手下走完三。”
岑明道:“他姓李。”
赵奎道:“应该不会错。”
岑明道:“那女的只说了个李字就被他拦住了。”
赵奎道:“是的,明哥,好像他怕人知道…”
“够了,奎,”岑明一摆手,道:“可能你碰了马蜂窝!”
赵奎微怔说道:“可能我碰了马蜂窝?”
岑明点了点头没说话。
赵奎凝目问道:“怎么说,明哥?”
岑明脸色凝重地缓缓说道:“希望他是李慕凡,却又但愿他不是‘李慕凡’!”
“是李慕凡?”赵奎一震
变,霍地跳了起来,碰倒了酒杯,杯里的酒洒了一桌子,叫道:“天,他是李…怪不得他的身手…”忽地头摇接道:“不会,明哥,那家伙绝不会是李慕凡。”
岑明抬眼问道:“怎见得他不是?”
赵奎道:“那家伙要是李慕凡,他怎会跟那个女的。”
“不错!”岑明一点头,道:“奎,你坐下来。”
赵奎忙坐了下来,凝注着岑明。
岑明也凝望着他,缓缓说道:“奎,你据实答我一句,他真是在跟那女的…”
赵奎忙道:“明哥,没错,绝没错,我还会骗你,我敢么?我要是骗了你,管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
“别胡说,奎,”岑明沉声叱道:“你说的也都是实话?”
赵奎道:“明哥,难道你要听我再赌一回咒。”
“那不必!”岑明头摇说道:“我也不是这意思,只是我很纳闷…”
赵奎道:“你纳闷什么?”
岑明道:“听你的描述,他分明就是李慕凡,可是他怎么会跟…”
赵奎道:“明哥,俗语说得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咱们仰慕错了,他一手掩盖天下人耳目…”
“不,奎,”岑明头摇说道:“不能污蔑他,李慕凡顶天立地奇男子,昂蔵六尺真英豪,侠骨柔肠,剑胆琴心咱们绝没仰慕错。”
赵奎道:“明哥,官家到处缉拿他,赏额高得吓人,该不会没有理由。”
岑明道:“那是因为他是位侠盗,专惩贪官污吏,为富不仁,再说,咱们江湖人谁又跟六扇门里合得来。”
赵奎道:“那…是那女的无聇,
,下贼引勾他,人总是人,李慕凡又不是鲁男子,柳下惠,坐怀…”
岑明道:“他是位铁铮铮的奇英豪,我敢说任何美
绝动不了他!”
赵奎皱了皱眉道:“那我就说不上所以然了,本来我就说他不会是李慕凡。”
岑明道:“偏偏听你的描述,他又分明是李慕凡。”
赵奎道;“那…那怎么办?”
岑明道:“好办,唯一的办法是去看看。”
赵奎一点头道:“对,明哥,去看看…”脸色一变,迟疑着接道:“明哥,我看你还是一个人去的好。”
“怎么?奎,”岑明凝目说道:“你不去了。”
赵奎头摇说道:“我不去了,我刚想过,那不大好…”岑明道:“有什么不好的?”
赵奎道:“明哥,你想,你是替那位沈姑娘去找李慕凡的,我则是请帮手去报仇雪恨的,万一他就是李慕凡,这两年事碰在了一起,那有多不好?”
岑明沉昑了一下,点头说道;“也是,你顾虑的对,那么你打算…”
赵奎道;“我打算先回家去。”
岑明点了点头,道:“也好,出业这么久了,你也该回家了,我自己去。”’扫了桌面一眼,道:“你吃喝好了么?”
赵奎忙点头说道:“酒足了,饭也
了。”
岑明道:“那么,咱们走吧。”
叫过了伙计,岑明掏出了仅有的几两碎银会过了帐,两个人相偕出了酒肆。
出了门,解下了马,赵奎把僵绳往岑明手里
:“明哥,我是回家,你还得在外面跑,这匹马给你代步了!”
岑明忙推拒着道:“不用,奎,我这样很方便,有了马多少是个累赘…”
“谁说的?赵奎道:“我看得出,你
里没钱了,有了它没奈何的时候多少可以卖几个钱,救救急。”
虽然是理,但岑明仍不肯,他还是再推拒。
赵奎把缰绳往他手里硬
,道:“自家弟兄,还跟我客气?拿着吧,明哥,只一进山东,不管是那儿,我还怕没马骑?”
也是“渤海三刀”威震齐鲁,名扬道选,只进了“山东”就是身无分文,也是要什么有什么。
岑明没推拒,当即把药绳接过来,这;“那么谢谢你了,奎。”
赵奎笑道:“瞧你,怎么搞的,自家弟兄还来这一套,这不是自嫌生分么,明哥,我先走一步了,你也早点回来,外头不比家里,谈厉练你也许不如我,多保重。”
岑明感动地点头说道:“我知道,奎,你也保重,一路小心。”
赵奎道:“我知道,明哥,别嘱咐我,自己小心,我走了。”
说完了话,他转身要走。
“慢点,奎,”岑明突然唤了一声:
赵奎回身说道:“还有什么事?”
岑明道:“你身上没钱,别的地方不说了,只一进‘山东’,记住先找个地方看看腕子,曰子拖久了怕麻烦…”
赵奎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情,道:“我知道,明哥,别为我
心了…”
“还有,奎!”岑明突然之间红了脸,慑儒说道:“沈姑娘身边有位姑娘叫小凤,你替我多照顾她,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回去了赵奎“哦”地一声,尾音拖得老长,眨眨眼,笑道:“我明白了,瞧不出,真是瞧不出,俗话说会抓耗子的猫不叫,你可真应了,一句话,明哥,你放心,她要稍感不适,你回家后唯我是问,只是,你得先告诉我,她长得标致么?”
岑明红着脸道:“我天生一张笨嘴,说不上来也不会描述,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得是,”赵奎笑道:“只听人说没有用,凡事都得自己去看看,这就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明哥,你上马吧,我要回家瞧我那还没有过门的准嫂子去了。”
话落,腾身飞
而去。
岑明望着赵奎箭一般快速的身形,他咧嘴笑了,笑得慡朗,笑得天真,嘴角上那一丝,更带着点甜密意味。
然而,旋即那笑容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凝重的
云,那就好像奔驰而来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曰头。
只听他哺哺说道:“我宁愿跑断两条腿再找,他可千万别是李慕凡,…”
适时,远处有一个带笑的话声:“嘿嘿,李慕凡,李慕凡,这才是山不转路转,鬼使神差呢,嗯,沈姑娘很标致,那敢情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可有你瞧的,这不就叫
翁失马,焉知非福么,嘿嘿。”
可惜,两下里距离太远,岑明听不见,他缓缓跨上马鞍,抖疆磕马,纵骑驰去…
“李集”距“登封”没多远,登封距“十里铺”也不过十里之遥,就因为这两段没多远的路,岑明在暮覆初垂,曰头下山时就到了“十里铺”
老远地他就瞧见了,那黝黑一堆的几间茅屋,他分心跳了起来而且砰砰然跳得很厉害。
再近一点,他更看见那黝黑一堆的茅屋四周,围着很多人,算算恐怕不十个,扎眼的是这些人都带着兵刃。
这是干什么?
不管是干什么,这情形极不寻常,岑明机灵,他没回头,也没往茅屋走,他缓下坐骑,装成了个过路人,打算在徐缓的蹄声中,听听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又到底在干些什么?
马近十丈,话怕随风飘送了过来,而且很清晰:“娘的,咱们来迟了一步,又让他脚底下抹油,溜了!”
“你们瞧,这些布上都是血,这不正说明那小子带着伤,跑到这儿来了么?”
“我早说该到这儿来瞧瞧,你们偏说这儿就住个乡巴佬带着个黄
丫头没这么大胆,瞧,如今怎么说?”
“准是那老头儿跟他那黄
丫头治好了他的伤…”
“看来那老头儿跟他走一路。”
未必见得,不是好来路倒有可能!
这儿是有个十七八的姑娘,也有个带伤的人来过,赵奎的话没有错,可是还不能证明那人就是李慕凡。
突然——
“
的,让他跑吧,公恨私仇,我要不放倒他李慕凡,从今后江湖上就没有七狼这一份,天涯海角,我看他能跑到那儿去。”
“李慕凡”这三个字像个闪雷,只击得岑明身子一幌,全身的血沸腾,整个人像要炸爆。
“没错,是他,是他,他竟会是这么个人…”
岑明在心里失声叫着,直到嘶力竭。
“七狼?”七狼八虎九条龙,这不正是那七个以凶狠震慑江湖的狼么?
岑明心进直冒寒意,他明白,再有十个“渤海三刀”也不行,别说如今只他一个了,推不动人家一个指头。
心中念转,他一磕马腹便打算快走,敬鬼神而远之,这些人像蛇蝎,早离开早好,离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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