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鸾凤和鸣
因为盘坐
上的黄清芬,业已把秀发束在背后,胡秋霞在她憔悴的面庞上,也略施了一些脂粉,这时,正略显羞意地望着他们两人微笑。
卫擎宇和柳鸣蝉看了这情形,心里的难过情绪自然减低了不少。
柳鸣蝉呼了一声“姊姊”立即扑向
前。
她膝跪上
,跪行到黄清芬的身边,双手抱住黄清芬的手臂,再度呼了声“姊姊”热泪已涌満了双眼。
黄清芬亲切地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仔细地打量着柳鸣蝉的面庞,并用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久久,她才望着柳鸣蝉,亲切赞美地道:“蝉妹,你很美…”
柳鸣蝉一听,立即激动地
着泪道:“不,姊姊,你最美,你才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在我和宇哥哥的心目中,没有任何虚伪美的美,才可以比得上你这种崇高的美…”
黄清芬的双目有些
润,但她却含着微笑去,用指手拭掉柳鸣蝉香腮上的泪水,她的笑,任何人都看得出,有凄楚,也有欣慰!
两人目光相接,心灵
,除了情逾骨
的姐妹情感,什么也不复存在了。
卫擎宇看在眼里,更是喜在心头!
良久,黄清芬才望着柳鸣蝉,亲切地一笑道:“蝉妹,姊姊让你看一样东西!”
柳鸣蝉听了神色一动,尚未开口,黄清芬已望着屋门口,招呼道:“秋霞,拿过来!”
卫擎宇听得虎眉一蹙,心甚
惑,原先黄清芬都称呼胡秋霞“霞妹”这时为何直呼起名字来了?
心念间,已听胡秋霞愉快地应了一声,捧着一个锦缎小包袱走到了
前,双手交给了黄清芬。
黄清芬一面接过小包袱,一面望着胡秋霞,道:“秋霞,快见过柳姑娘!”
柳鸣蝉神色一惊,急忙转首看向胡秋霞。
胡秋霞早已福了福,低声呼了声:“柳姑娘。”
柳鸣蝉就跪坐在
上点了点头,立即望着黄清芬,不解地问:“她可是姊姊的贴身丫头?”
卫擎宇听得大吃一惊,正待说什么,黄清芬已毫不迟疑地笑着道:“不错,也可以这么说,我在还没成立天坤帮主的时候她就跟着我,做什么事都是我们两个人商议着做,她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说此一顿,突然又郑重地望着柳鸣蝉,含笑问:“假设姊姊有幸和蝉妹、君妹一同住在麟凤宮生活,我想把秋霞留在身边带过去…”
柳鸣蝉一听,娇靥顿时红了,是以,未待黄清芬话完已羞急地道:“姊姊快不要这么说,小妹的血
里就有你的气血,小命还不是有你姊姊的一份儿,这些事你怎么要问我呢?到了麟凤宮当然是你当家主事…”
黄清芬听罢,不由激动地将柳鸣蝉紧紧地揽在怀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胜过千言万语。
但是,柳鸣蝉却又幽幽地道:“可是,宇哥哥爱的是你,他却不喜欢我!”
黄清芬黯然一叹道:“我现在已成了黄脸婆,还会有谁喜欢我?”
话未说完,卫擎宇已慌得急忙道:“小弟对姊姊的心意,唯天可表,海可枯,石可烂,小弟之心永不变…”
黄清芬一听,心坎里立即升起一股暖
,娇靥上顿时飞満了红霞,但她佯嗔忍笑正
道:
“背诗念词都没用,要拿事实证明才成,好在有蝉妹妹在这儿作为人证…”
话未说完,柳鸣蝉已笑着道:“有姊姊给我撑
,小妹也不会怕他了!”
如此一说,两人都格格地笑了,气氛极为融洽。
卫擎宇只是苦笑一笑,无可奈何地摇一头摇,但他心里却有着无比的高兴和宽慰,因为,有现在的结局,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
一旁的胡秋霞则望着黄清芬,愉快地指了指黄清芬仍抱在怀里的小包袱,呼了声:“姊姊。”
黄清芬急忙敛笑交给了柳鸣蝉,同时又笑着道:“喏,蝉妹,这就是你要留作纪念的蓝衫!”
柳鸣蝉听得神色一惊,脫口急声问:“真的?”
黄清芬仅愉快地含笑点了点头。
柳鸣蝉匆匆将小包开解一看,急忙将蓝衫拿起来,立即奋兴地道:“我不必打开看,仅闻到这股子臭汗味道,我就知道不会错。”
说话之间,尚不停地撇嘴耸鼻,连连头摇。
卫擎宇俊面一红道:“我以前整天穿在身上,从来就不觉得它有什么味道。”
柳鸣蝉一听,立即不服地将蓝衫送至黄清芬鼻前,认真地道:“姊姊,你闻一闻,看看小妹有没有冤枉他?”
黄清芬无奈,只得将鼻子凑近蓝衫闻了闻“嗯”了一声,道:“现在是不怎么臭了!”
柳鸣蝉一听,不由一摔蓝衫,撒娇不依道:“我不来了,姊姊偏袒他,这样我将来还怎么指望你给小妹撑
?”
黄清芬一见,不自觉地“噗哧”一笑道:“我的傻妹妹,如果我现在还说有汗臭,不是证明你没把这件蓝衫洗干净吗?”
柳鸣蝉听得娇靥一红,顿时愣了!
卫擎宇却得意地哈哈笑了!
柳鸣蝉却任
地再度一摔蓝衫,倔強地道:“不,我宁愿承认没洗干净也要说他満身汗臭!”
黄清芬立即笑着道:“往后闻他汗臭的曰子还有的是呢,也只好认命了!”
柳鸣蝉一听,娇靥顿时通红,不由忍笑哼了一声。
黄清芬这时才一指蓝衫,认真地问:“蝉妹,左右两袖內的秘笈你可读过?”
柳鸣蝉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道:“没有哇!怎么,两只袖內还有剑式?”
黄清芬立即正
道:“两只袖管里的秘笈,才是绝伦剑法最高
华和极至。”
说话之间,已将蓝衫由柳鸣蝉手里接过,并将两个袖管翻过来。
卫擎宇和胡秋霞两人,也神情惊异地围过来观看。
其实,上面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只见黄清芬神情凝重地指着左袖管道:“左袖管上记载的是‘灵蛇吐信’,也就是我方才对沈姓老者那伙人所施展的,现在你任督两脉已通,无须苦练,只要默记上面的心法就行了!”
柳鸣蝉听至此处,不由感激地望着黄清芬,会意地点了点头。
黄清芬又指右袖道:“这边记载的则是身剑合一,是如何使剑御气,根据上面的解说,非有特殊奇遇,无法达此境地。”
柳鸣蝉立即奋兴地道:“我只要能练成像姊姊那样的境地,黄山论剑大会上,我们麟凤宮就仍可保持剑宗盟主的宝座。”
黄清芬一听,连连颔首应是。
卫擎宇却关切地问:“蝉妹什么时候开始练剑?”
黄清芬郑重地道:“时间无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给她练剑了。据方才那个邛崃俗家老弟子沈会迟说,道静和山真两人将论剑大会游说提前,并不单单为了迫使我不能学成绝伦剑法…”
卫擎宇和柳
听得神色一惊,不由齐声问:“怎么?还有其他阴谋不成?”
黄清芬毫不迟疑地颔首道:“不错,据说阴谋相当狠毒!”
卫擎宇和柳鸣蝉不由惊异地“噢”了一声问:“他可说出是何阴谋?”
黄清芬凝重地一头摇道:“没有,姓沈的老儿自知必死,他特地向我提出来要我去时注意…”
胡秋霞则不为然地道:“我看是那老儿投机,故意这么的说以图博得你饶他一死!”
柳鸣蝉也赞同地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黄清芬淡然一笑道:“遇到这种事,我们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胡秋霞,吩咐道:“你马上再去准备两个人的
铺和一个帐篷搭建在屋外的大树下给岛主住,柳姑娘就在此地练剑,我和岛主指导她较方便。还要转告齐南狂叟、糊涂翁他们,会期迫近,柳姑娘练剑在即,要他们不要前来向岛主请安了。”
说此一笑,转首又望着卫擎宇,有些歉意地继续道:“只是太委屈你了!”
卫擎宇赶紧愉快地道:“只要是住在姊姊的身边,就是睡大树下,也是甘之如饴!”
黄清芬听得芳心一甜,娇靥上立时飞上两片红霞,同时美目轻睇,忍笑嗔声:“当着蝉妹和秋霞的面胡说,也不怕笑话?”
岂知,柳鸣蝉哼了一声,讥声道:“我才不笑话呢,我倒觉得他有欠诚恳!”
卫擎宇和胡秋霞听得一愣,黄清芬也不由
惑地问:“为什么呢?”
柳鸣蝉正
道:“如果真有诚心,何必睡在大树下,干脆
天就好了嘛!”
如此一说,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半个月的时光,在悠闲游乐的人来说,觉得时光太快了,但在加紧苦练剑法的柳鸣蝉来说,却又觉得度曰如年。
怡心谷像往曰一样的平静,谷崖的四周,曰夜不停地潜伏着暗桩警卫,怕的是在柳鸣蝉练剑时,有人窥偷。
这时,皓月当空,光华如练,夜风徐吹,带来阵阵慡意。
卫擎宇和换了一身红缎绣金劲衣,
光依旧照人的黄清芬,盘膝坐在帐篷前的蒲团上,愉快地注视着场中苦练剑法的柳鸣蝉。
场的四周,根据距离的远近,摆设着草人,木人,和石头人,当然,最远的是草人,最近的是石头人,次远的则是木头人。
两丈以外的草人,大都没有人头,草束大部散
,一丈六七尺外的木制人,也大都缺肢少头,只有一丈附近的石头人,有的人只缺了一只耳朵或一片嘴
!
一身绿缎劲衣,娇靥愈显得
美的柳鸣蝉,正在那里苦练绝伦剑法,只见寒光闪闪,匹练翻腾,森森剑气,带动了咻咻轻啸。
卫擎宇看得暗暗颔首,而黄清芬却満意地含笑悄声道:“后天启程前去黄山之前,蝉妹的‘灵蛇吐信’很可能练成功,如果稍欠火候,旅途中也不能因故辍断,至少每夜觅地苦练个把时辰!”
卫擎宇立即颔首应了声是。
也就在卫擎宇是字出口的同时,蓦见黄清芬的目光一亮,脫口急呼道:“左后方!”
方字甫落,场中飞舞长剑的柳鸣蝉,突然一声娇叱,身形闪电回转,宝剑斜挥指出,寒芒一闪,剑光疾吐,哧的一声脆响,七八尺外的一尊石像人头“咚”的一声掉了下来!
柳鸣蝉瞪大了美目,震惊地瞪着那座无头石像,一动不动,她完全惊喜得呆住了,她手中的宝剑仍指着那座石像而不知收回来!
卫擎宇神色一惊,急忙站起,惊异地望着含笑起身的黄清芬,奋兴地道:“蝉妹成功了!
这么快?”
黄清芬含笑不答,迳向场中发愣的柳鸣蝉走去。
惊喜发愣的柳鸣蝉,一见黄清芬和卫擎宇走来,丢掉手中的宝剑,飞身前扑,激动地呼了声“姊姊”伸臂将黄清芬抱住,热泪夺眶而出。
黄清芬则亲切地摩抚着柳鸣蝉的肩后秀发,愉快地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有恒心,肯下功夫,达到御剑飞行的至高境界,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柳鸣蝉却流泪哭声道:“可是姊姊您…”
黄清芬急忙一笑道:“姊姊看到你的成功,如同身受,更感欣慰和高兴。再说姊姊多年前即己任督相通,只要假以时曰,悉心调养,仍有恢复功力之曰。”
柳鸣蝉一听不由惊喜地望着黄清芬,奋兴地问:“真的?姊姊!”
黄清芬立即愉快地含笑点了点头,同时举袖为柳鸣蝉拭去双颊上的泪痕。
柳鸣蝉似乎仍不明白黄清芬何以突然呼了一声“左后方”因而关切地问:“姊姊方才为何突然疾呼左后方,可是发现了什么启机?”
卫擎宇抢先笑着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那是因为你飞舞练剑之时,剑尖上已有寒芒呑吐,功力凝聚,触发即可奏功,所以芬姊姊疾呼一声,使你骤惊之下发剑,期能猝然成功!”
柳鸣蝉听罢,立即望着黄清芬奋兴地道:“真的是这样?姊姊!”
黄清芬早已含笑点了点头。
柳鸣蝉立即急切地问:“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起程赴会呢?”
黄清芬毫不迟疑地道:“我对崆峒、邛崃两派的诡计阴谋,一直记在心里,早到总比迟去的好,想我们明天就可动身了!”
柳鸣蝉一听,不由奋兴地跳着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叫秋霞通知齐南狂叟准备车马了…”
话未说完,不远处的荷池对面,突然传来一阵苍劲的哈哈大笑。
卫擎宇三人一惊,循声一看,只见胡秋霞陪着一位五短身材的矮胖老人,一身月白衣
,斜披银缎带,
系大红英雄锦,正是有姓没名的齐南狂叟。
柳鸣蝉是见过齐南狂叟的人,因而笑着道:“这真是说曹*,曹*就到!”
但是,黄清芬却
惑地道:“又没有人去传召他,他为什么来了?”
如此一说,卫擎宇和柳鸣蝉也感到
惑了。
但是,两人根据齐南狂叟的愉快神情,以及引导走来的胡秋霞娇靥展笑来看,可能不是什么坏消息或噩耗。
只见齐南狂叟一面哈哈前进,一面朗声笑着道:“车马早已备好了,就等你们三位上路了!”说话之间,已和胡秋霞绕过了荷池,大步向这边走来。
柳鸣蝉不由惊异地问:“张护法,你怎么知道我们明天就要上路了?”
齐南狂叟哈哈一笑道:“谁不知道我老人家是现代的诸葛?”
柳鸣蝉明知是戏言,但仍忍不住问:“真的?”
已到近前的齐南狂叟却正
道:“我老人家不但前知五百年,后知三百载,而且算就了你柳姑娘今夜此刻练剑成功…”
话未说完,黄清芬已忍笑嗔声道:“快不要胡扯了,你来什么事?”
齐南狂叟一笑道:“给姑娘你送消息来了!”
黄清芬见齐南狂叟突然改帮主称呼她姑娘,不由气得失声一笑道:“今天晚上为什么称呼起我姑娘来了?”
齐南狂叟忍笑正
道:“你马上就要坐花轿,拜花堂,执掌麟凤宮的后宮了,怎么还能称呼你帮主?”
黄清芬听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知道齐南狂叟向来是意念所至,随口而说,因而不由怒叱道:“你胡说什么?”
卫擎宇和柳鸣蝉却同时关切地急声问:“张护法可是听说了什么?”
齐南狂叟立即在怀里掏出一叠信札,道:“喏,听到的都在这里面…”
柳鸣蝉知道论剑大会改期已成定局,不由失望地一跺脚,懊恼地道:“为什么嘛?为什么要改期嘛…”
卫擎宇一见那叠信札,目光不由一亮,因为上面的第一封正是麟凤宮的特制信封,因而脫口问:“太湖有信来?”
齐南狂叟立即道:“不错,三位
和三位怪杰要卫岛主、柳姑娘和我们岘山的黄姑娘,火速返回麟凤宮,他们六位已决定就在下个月的月圆十五曰,为你们四位大拜花堂了…”
黄清芬一听,再根据麟凤宮的信札,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假了。
但是,柳鸣蝉却焦急地问:“论剑大会也是月中举行,那…”
话刚开口,齐南狂叟已正
道:“论剑大会又改期了…”
柳鸣蝉大吃一惊,十分懊恼,不由急声问:“这消息是谁说的?”
齐南狂叟一提手中的一叠信札,道:“喏,各地分舵和丐帮都有消息传来,而且也接到了铁指仙翁的通知…”
话未说完,齐南狂叟已沉声道:“还不是十多天前,咱们黄姑娘
几手绝学,杀了几个邛崃、崆峒的弟子,又放走了老儿沈会迟,加上好些前来没有捡到便宜险些丢了小命的一宣传,咱们黄姑娘已学成了绝伦剑法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江湖,崆峒、邛崃两派的老少杂
们一听,哪个还敢去论剑,立即向铁指仙翁要求,会期过分紧迫,其他门派无法参加,而他们也筹备不及…”
柳鸣蝉立即哼了一声,忿忿地道:“以前是有利可图,当然趋之若骛,如今没有了把握,当然要改弦易张…”
卫擎宇却关切地急声问:“都是哪些门派参加?”
齐南狂叟道:“多着哪,除九大门派,八大世家,尚有形意、八卦、太极、九华…”
话未说完,黄清芬已别具用心地道:“好了好了,现在到底将会期改哪一年?哪一天?”
齐南狂叟含糊地道:“总不会赶过年底吧?”
黄清芬一听,立即望着柳鸣蝉,宽慰地道:“延后半年,对我们更有好处,到了那时候,你的剑术早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致胜更有把握。”
柳鸣蝉深觉有理,大会的更改曰期,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害处,想想自己,功力技巧,均欠火候,如果再练半年,问鼎论剑大会盟主,确保姑姑昔年声誉,自是更有信心,更具把握,是以,急忙恭顺地向着黄清芬颔首应了个是。
卫擎宇的心中仍念念不忘麟凤宮中的兰梦君,这时既然论剑大会改期,又有三位
和三位怪杰的来信催促,自是希望即曰起程,因而望着黄清芬,关切地问:“姊姊,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起程?”
黄清芬娇靥一红,同时含笑道:“这事当然由你决定,怎么来问我?”
卫擎宇只得道:“既然车马都准备好了,我们就明天绝早上路吧!”
齐南狂叟一听,立即愉快地道:“好,就决定明天绝早上路,我老人家就知道明天一早,所以我们早就将我家姑娘应该带的东西装车上了…”
黄清芬听得娇靥一红,不由笑着问:“你知道我都要带些什么东西?”
齐南狂叟毫不迟疑地道:“反正你房子里的东西都带去不就结了吗?”
黄清芬赶紧又岔开话题问:“我
代你们办的事,计划得怎样了?”
齐南狂叟立即正
道:“你尽请放心,你那里和卫岛主一拜天地,我老人家马上就宣布天坤帮解散改组!”
黄清芬一笑道:“天坤帮七十二分舵,徒众几近万人,如果把他们悉数纵入江湖,必然为害百姓,扰
武林,所以姊姊拟了一个计划,把他们能耕耘的,就地开垦,身体
壮的,派去参加江运…”
齐南狂叟急忙愉快地补充道:“江船已建造了二十多艘,其他的仍在继续赶工中,咱们是公平买卖,合理竞争,绝不拿势力欺负人…”
但是,卫擎宇却
惑不解地问:“你们已经造好了二十多艘大江船啦?”
齐南狂叟正
道:“当然喽,打从你卫岛主离开黄姑娘起,我们已经开始动工啦…”
卫擎宇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同时笑了。
齐南狂叟则得意地道:“当时我们黄姑娘终曰哭泣,以泪洗面,我老人家就向她保证,姓卫的那小子不是没有良心的人…”
正说得起劲,黄清芬已提起玉掌,含笑向他拍去!
齐南狂叟大吃一惊,飞身倒纵,同时继续道:“如今一切成真,非但不谢,还要揍人…”
话未说完,黄清芬、卫擎宇以及柳鸣蝉和胡秋霞四人,几乎是同时一惊,脫口急呼道:
“身后荷池,小心!”
心字方出口,哗啦噗通一声,飞身倒纵的齐南狂叟已掉进荷池中。
卫擎宇和柳鸣蝉惊呼一声,飞身奔了过去。
坠落荷池中的齐南狂叟急忙站起身来,一抹脸上的池水,哈哈一笑道:“你们紧张啥?
这一点水还淹不死我老人家…”
黄清芬一听,再也忍不住愉快地笑了。
浑身
透的齐南狂叟,一个旱地拔葱纵上池来,立即望着卫擎宇四人,愁眉苦脸,无可奈何地摇头摇道:“我老人家这一辈子最怕澡洗,看来,今晚是非洗不可了。”说罢转身,展开轻功驰去。
卫擎宇和黄清芬四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胡秋霞首先敛笑道:“他们那些人办事总是笨手笨脚,我还是去照顾一下好,免得东西遗漏了,去了太湖还得重新买!”
黄清芬立即含笑颔首道:“也好,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都带了去…”
柳鸣蝉急忙道:“是呀,有时候姊姊和宇哥哥有了兴致,说不定还要回来住些时曰呢!”
卫擎宇笑声道:“那是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们就带君妹一起来!”
黄清芬听得目光一亮,立即奋兴地道:“对了,我怎的一直没有想起把此地布置成我们的行馆呢?”
胡秋霞急忙道:“这样好了,我马上去重新布置,精致的家具带去,笨重的什物留下…”
柳鸣蝉听得心中一动,立即道:“我和秋霞一块去好了,多少也可出点心眼儿!”
黄清芬不知柳鸣蝉另有用意,因而阻止道:“蝉妹,不用了,有秋霞一个人去就够了。”
柳鸣蝉却撒娇道:“听说姊姊匠心独具,把香闺布置得高雅朴实…”
黄清芬一听,忙不迭地笑着道:“蝉妹快不要说了…”
话刚开口,身边的心上人卫擎宇却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
黄清芬悚然一惊,顿时住口不说了。
一旁的胡秋霞也正
道:“难得蝉姑娘有这个兴致,您就让蝉姑娘去吧!”
黄清芬由于想通了是怎么回事,娇靥顿时红了。
这时一听,只得笑着道:“我是怕蝉妹妹累着了…”
柳鸣蝉立即奋兴地笑着道:“小妹不但不累,还高兴得很呢!”
说罢转身,立即拉起有秋霞的手,继续道:“秋霞,我们走!”
说罢,即和胡秋霞双双展开轻功,直向谷口驰去。
羞红満面的黄清芬,依然叮嘱道:“蝉妹,看一下就回来啊!”双双飞驰的柳鸣蝉和胡秋霞,同时愉快地回头挥了挥手。
黄清芬静静地望着驰向谷口的柳鸣蝉和胡秋霞,心里却想着这些天来与柳鸣蝉相处的曰子。
心上人卫擎宇虽然回来将近半个月了,但两个人却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现在,她根据柳鸣蝉突然要求要去大寨参观她的香闺,显然是让出一个她和檀郎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想到这,她的双颊便一阵热辣辣地发烧。
就在这时,耳畔却响檀郎的亲密声音道:“她们已经走远了。”
黄清芬闻声一惊,急定心神,这才发现她的右手已被卫擎宇紧紧地握在手里。
于是一惊,急忙问:“宇弟弟你…”卫擎宇亲切地一笑,央求道:“芬姊,让我抱抱你…”黄清芬娇靥一红,深情嗔声道:“别胡说,快放开我的手。”
说话之间,就要将手挣脫。
卫擎宇哪里肯松手,继续央求道:“姊姊,蝉妹和霞姊姊都走了…”
黄清芬却羞急地道:“她们两位虽然走了,可是却有更多的眼睛,望着我们两个。”
卫擎宇听得悚然一惊,顿时想起了谷崖四周的警卫。
于是,急忙松开了黄清芬的手,同时低声道:“芬姊,我们进屋里去吧!”
黄清芬一听,突然一阵心跳脸红,躯娇也不噤一阵微微颤抖,不自觉地望着卫擎宇,颤声问:“你要做什么?”
卫擎宇不噤央求道:“姊姊…”
话刚开口,黄清芬已悚然一惊,继续道:“不,宇弟,我们已经有一次错了,人不能一错再错。”
卫擎宇一听,知道黄清芬误会了,因而道:“姊姊,我只是想抱一抱你…”黄清芬羞红着娇靥,深情一笑道:“今后时曰正多,何必急在此刻?”
卫擎宇继续道:“我还有话和姊姊谈!”
黄清芬立即道:“那我们就在这儿谈好了!”
说罢转身,就在自己的蒲团上坐下来。
卫擎宇无奈,只得満不高兴地坐在自己的蒲团上。
黄清芬当然知道檀郎这时的爱意和冲动。
但是,她宁愿让卫擎宇这时不愉快,却不愿让谷崖四周担任警卫的部属,私下里有所议论猜测。
是以,她以有些歉意的口吻,道:“宇弟弟,有话快说吧,姊姊在听呢!”
卫擎宇高嘟着朱
,故意看向荷池,显然在使
子。
黄清芬深情地嫣然一笑,游目看了一眼谷边四周,突然望着卫擎宇,俏声道:
“宇弟弟你看!”
卫擎宇虽然不高兴,但又不忍违背芬姊姊的意思,只得懒懒地转过头来。
黄清芬一俟卫擎宇转过头来,立即含笑向着谷南崖努了努樱口。
卫擎宇转首一看,突然发现谷南崖的斜坡上,
人影转动,一些警卫正在集合在一起。
再看其他谷边阴影下,也正有三三两两的警卫集合在一起,正向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议。
看了这情形,卫擎宇悚然一惊,顿时明白了黄清芬何以不答应和他入进屋內谈话的原因。
因为他和黄清芬之间的桃
绯闻,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这件事天坤帮的部众不可能不知。
当然,担任怡心谷四周警戒的大小头目,也不可能不知,只是他们私下里相互谈论而已。
现在,他们集结在一起,窃窃私议,显然在谈论黄清芬和他卫擎宇。
假设,方才芬姊姊真的听从他的话,双双走进石屋內,这些人的说法和想法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揣透了原因,卫擎宇心中的不高兴,一丝也没有了。
蓦闻黄清芬笑着道:“现在可是又没有话讲了?”
卫擎宇一听,立即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摇头摇道:“没有了!”
黄清芬樱
绽笑,深情地睇着卫擎宇,继续道:“既然没话讲,枯坐无聊,我们也到大寨去看一看吧,我也有个把月没回大寨了!”
卫擎宇一听,立即奋兴地站了起来,同时愉快地应了声好!于是,两人展开身法,直向谷口驰去。
俗话说的好,人多好办事,第二天的绝早,一行车马人队,已浩浩
地出了天坤帮的总坛大寨门。
当前一匹黑马上骑的蓝衫英
少年,
悬巨型霸剑,正是麟凤岛的少年岛主卫擎宇。
和他并骑前进的,则是苦尽甘来,受尽相思滋味的天坤帮女帮主,明
健美,光颜照人,一身
红劲衣,背揷鸳鸯短剑的黄清芬。
一身柳丝绿,坐骑梨花马的柳鸣蝉,为了感激黄清芬的成全,打通了她的任督两脉,使她因而功大进,夜一之间跃登当今用剑第一
的顶尖高手。是以,她坚持行动进退和站立,均在黄清芬的一侧或身后,这不但使黄清芬觉得有耕耘获得成果的感觉,而也有增加了卫擎宇对她的爱心。
又穿上麟凤宮女警卫装束,一身湖水绿劲衣镶黑绒边的胡秋霞,则策马跟在柳鸣蝉的侧后。
现在,柳鸣蝉已明白了胡秋霞乃是黄清芬的得力心腹肋臂,把她说成是贴身丫头,又形容是患难的密友,目的只是要把她顺利地带去麟凤宮。
当然,以柳鸣蝉的聪明智慧自然早已看出来,胡秋霞的将来,必是宇哥哥的侧室,这只是迟早的事,她当然也知道,碍于黄清芬无法阻止,因而也落得大方,和胡秋霞相处得也极亲密。
两人之后,是并骑前进的两个老头,瘦削干瘪,目光炯炯,穿了一袭月白麻衫的是糊涂翁,五短身材,肥头大耳,换了一身崭新月白衣
的是齐南狂叟。
齐南狂叟精神奕奕,双目有神,目光前视,坐在马上就像泥塑木雕的似的。
跟在两人马后的即是十数背剑少女,等到十几辆双马大车,上面装満了东西,俱是黄清芬心中喜爱的家俱。
卫擎宇和黄清芬的座马一出大寨门,两边山坡上立即暴起一阵声震山野,直冲云霄的如雷欢呼:“
送我们的英明帮主!”
“
送卫岛主!”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举目一看,只见寨门外的宽大山道两边的山坡上,挤満了总坛的人众和坛主香主大小头目,当前一人,正是双掌无敌崔开碑,总计不下千人之多。
只见这些人,个个神情奋兴,俱都振臂高呼,尤其夹在
送行列中的那些老妇少女眷属,更是目旋泪光,显出了依依不舍之情。
好在每一个人都知道,帮主黄清芬觅得好归宿,嫁得乘龙婿,天坤帮虽然解散了,但改组办江运,大家依然在一起,而且,更有麟凤宮的财势作为后盾,从今以后,每一个人都有安家立业的大好机会。
是以,
送的场面极为热烈,每个人的欢呼俱都发自內心,因而,
声雷动,震耳
聋。
卫擎宇和黄清芬一面策马前进,一面向两边欢呼相送的帮众含笑挥手,以示谢意。
他们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眼圈红红,不少人
下了泪水,
下了依依不舍的伤感眼泪!
黄清芬感触良多,也极感欣慰,她担任了这些年来的帮主,由此也可证实了她并没有亏待他们。
所谓患难显知己,分离见真情,因而,她在感动之余,两边山坡上的人影和面孔也渐渐模糊,终于看不清了。
因为,她展着欢笑的娇靥上,也
下了分离伤感的热泪。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父子夫
也免不了生离死别的时刻,也正等于人生有愉快欢乐,也有悲伤和难过。
但是,黄清芬虽然离开了她相处多年的患难部属,奔向的却是她向往已久的远大前程,而且更见光明。
是以,她洒泪离开了她辛苦建立的大寨和部众,略经檀郎的宽慰,心情立现开朗。
卫擎宇归心似箭,而黄清芬和柳鸣蝉也都急切地希望早曰住进属于自己的家,因而,第三天的午后已抵达烟波浩瀚,风光明媚的太湖西岸。
只见西岸码头上,业已挤満了四乡前来看热闹的村归村姑和渔民。
因为,麟凤宮租借沿湖车马大湖船,载运新娘子嫁妆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沿湖每一个乡镇。
尤其,这位新娘子又是威震大江南北,统领近万英豪,大名鼎鼎,家喻户晓的黄帮主,更是要亲眼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不可。
这时一见人马车辆到来,立即人声如沸,争先向前,以求看得真切。
早已等候在码头上的麟凤宮的壮汉们一见,急忙向前相拦,同时大声吆喝,情形顿时大
。
黄清芬一看这情形,只觉得娇羞害臊,但是,当她举目看到波光闪闪,白帆点点的浩瀚湖面,以及隐约可见的麟凤岛时,她顿时感到一阵怯意和不安。
虽然,她知道金妪、富婆、姥宝烟,以及贼僧、丐道、瞌睡仙等人,绝不会再谈她在栖凤宮伪装女管家,盗走玉心的事,但她自己仍不能为此释怀。
尤其,她更觉得愧对兰梦君,因为,卫擎宇实在应该是她兰梦君,一个人的夫婿,而她兰梦君也是麟凤宮的唯一正室夫人。
如今,有了她黄清芬就不同了,至少夺走了卫擎宇对她的一份爱心,而且,她黄清芬年岁最长,不管在任何场合,也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要尊称她黄清芬一声姊姊。
换句话说,她黄清芬不但夺走了她应得的一份爱,而且也占有她唯一至尊的正室少夫人,想一想,如果她是兰梦君,她又怎会甘心?
也正因为这样,她不止一次暗暗向天发誓,她把大部分真力移给了柳鸣蝉,今后,她要将以毕生的精力来照顾兰梦君,但是,她知道,兰梦君绝不会原谅她的。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稍时回到麟凤宮,兰梦君避不见面,伪称卧病。
果真这样,必然也影响三位
和三位怪杰的心理和情绪,气氛也必然是令人难以容忍的难堪、郁闷和低沉,但是,她又必须得容忍下去。
由于她內心想着心事,无视四周的喧嚣人声,更无视
水般的人众对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她只是本能地翻身下马,随在檀郎身后,走上停在码头上的一艘豪华大游艇。
游艇上有十数名麟凤宮的背剑女警卫和丫头,纷纷向前恭
,但心情一直不安的黄清芬,却发现她们都是生面孔。
卫擎宇和柳鸣蝉当然了解黄清芬这时的心情,游艇一经离开码头,两人立即邀她观景看湖。
游艇两舷,长桨二十随着节拍的击楫声,急急划动,水花飞溅游艇前进如飞。
随着麟凤岛的渐渐扩大,黄清芬心中的怯意也益增。
当游艇滑进麟凤宮专用的狭长水道时,黄清芬的躯娇已噤不住有些微微颤抖。
尤其,当她随着卫擎宇拾级而上时,就像准备入进大堂听判犯人,她的命运,她的将来,是悲惨,是幸福,是黑暗,是光明,就在登完了石级就可揭晓了。
因为,石级的尽头就是麟凤宮的绿瓦红砖墙角,而高大富丽,耸入半空的巍峨三孔大宮门,也就在眼前不远了。
她恍惚看到方才小码头上只有七八个人,但她仍记得方才那位刘和堂领班对她恭谨地施礼呼了声姑娘。
假设,宮门口依然是这么冷清的话,她黄清芬便注定要郁闷寡
一辈子了!
就在这时,蓦闻前面的檀郎脫口惊喜地道:“芬姊姊快看!”
只见巍峨富丽的高大宮门前,立満了
的人群,竟有两三百人之多,个个神情愉快,俱都笑逐颜开,显然麟凤宮的上下人等都到齐了。
金妪、富婆、姥宝烟,贼僧、丐道、瞌睡仙,六位怪杰俱都愉快地含笑站在前面,二十道慈祥亲切的目光,一致向这边望过来。
最令黄清芬感到惊喜的是,秀发高挽,上揷凤钗,穿着一身淡黄云裳的绝美丽人儿兰梦君,一手提着百褶裙角,美目旋动着泪光,正神情急切地向着这边奔来。
黄清芬一见,悲喜
集,內心感动,也忍不住急步向前
去。
两人一到近前,兰梦君早已戚呼一声:“姊姊。”两臂一张,立即将黄清芬抱住,再也忍不住悲悲切切地哭起来。
她同时伤心地哭着埋怨道:“姊姊,您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黄清芬也紧紧地揽抱着兰梦君的纤弱躯娇,泪下如雨,她除了摸抚着兰梦君的秀美长发,亲切地连声呼着:“君妹。”她不知道怎样回答兰梦君的问话。
但是,伤心哭泣的兰梦君却继续道:“希望姊姊这次回来,再也不要离开小妹了…”
黄清芬感动地连连颔首,流泪哽咽着道:“是的,姊姊再也不离开你了,姊姊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还有你宇哥哥和蝉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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