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竹林隐丹珠琴音驱蛇
夜
凄清,那些虫鸣蛙鼓之声,使展鹏飞倍感亲切,他抛开了一切烦恼,躺卧在竹
上,侧耳倾听。
但是这种难得的静论,并没有多长,展鹏飞突然被一阵拍门声所惊醒。
他霍地跃下
来,问道:“谁啊?是不是小晶?”
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在半夜来此找他,因此第一个念头,就想到是小晶。
但外面有人应道:“晶姐姐没来,公子开开门…”
展鹏飞听见是女子的声音,又称呼小晶叫“姐”心想一定是天池药官的人,当下走到门边,毫不迟疑的将门打开。
门外有两名红衣长发的妙龄少女提着两盏气死风灯,阶下则又有四名同样装束的少女,抱剑而立,她们的神情,均甚肃穆。
只见那为首的少女,含着笑容,对展鹏飞道:“你是展鹏飞公子吧?”
展鹏飞颔首道:“是的,在下便是展鹏飞…”
他突然闻到一股清香,不噤皱起眉头,只听那为首的少女道:“我叫小丹,奉命来此请公子…”
展鹏飞讶道:“这么晚了,莫非你家姐小还要我走?”
小丹道:“不!我们奉命接你到另外一个地方?”
展鹏飞道:“等等,你们到底奉谁的命令?”
小丹道:“我们是奉大姐小之命来此的!”
展鹏飞道:“大姐小?哦,红药叉雷芷君已经回来了?”
小丹含笑点头,展鹏飞眼光一接触到她的笑容,只觉得她长得太美,太美了。
于是他道:“既是大姐小见召,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将东西带了就去!”
小丹笑道:“那你就快一点儿!”
展鹏飞觉得是应该要快一点儿,万不能让人家久等,当下转身回房,收拾他随身的东西。
小丹这时又在门外说道:“可别忘了将你的蓝电宝刀带走呀!”
她的声音如出谷黄莺,煞是好听,展鹏飞迅即应道:“当然不会忘记我那宝刀…”
他很快地收拾好随身衣物,握着蓝电宝刀,就要走出门外。
当他的手心接触到冰冷的刀柄之时,倏地心神一震,忖道:“那雷芷君为什么特别吩咐我一定要带宝刀去见她?”
心里就这么迟疑一下,抬眼望着站在门口等他的小丹。这次却觉得她长得并不见得很美。
小丹似乎发觉展鹏飞神情有异,缓步走进屋內,一面说道:“公子随身的物件,由我替你带着好了…”
展鹏飞又闻到一股清香味,忙退后一大步,道:“奇怪,在下为什么非跟你们去见雷芷君不可?”
小丹愕然停步,脸上的笑脸也已收敛,冷冷道:“你不是答应要跟我们去吗?”
展鹏飞道:“在下现在不想去了,你们请走吧!”
小丹蹙着黛眉沉冷着脸,好象很不了解展鹏飞会突然改变心意的原因。
这时她背后的同来女子,有人道:“丹姐!你身上的
心香对他已生不出作用来,我看咱们只有用武了…”
展鹏飞闻言,心下恍然,忖道:“原来她身上洒有
心香,难怪我一闻之下,会觉得她长得很美,同时产生不能拒绝她的要求的念头…”
小丹沉昑一会儿,道:“公子你知道拒绝与我们同往的后果吗?”
展鹏飞此刻神智已相当清醒,道:“后果?难不成你们能将我硬拖着去?”
小丹道:“那也说不定…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也不去?”
展鹏飞将手中包袱放在桌上,道:“在下没空,你们请出去吧!”
他才说完话,鼻中又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心下大骇,忙屏住鼻息,怒眼望着小丹。
小丹却含笑道:“我不相信你能闭气不昅,咱们瞧着好了…”
展鹏飞哪里能够长久闭气不昅,他情急拼命,霍地一抓桌上蓝电宝刀,顺手戳向小丹。
这一招只是要
使小丹让开挡在门口的身子而已,但小丹却不理不睬,双手一拂,就将展鹏飞
回原地,根本不让他有冲出屋外的机会。
展鹏飞闭气不敢呼昅,
部已闷得慌,这一冲没有冲成功,心里更急。
他片刻也不能再留在屋中,否则一定会中了小丹的
心香。是以一招之后,立刻反手一掌,下定决心要
退小丹,好有机会冲出屋外。
但小丹身手甚強,她屹立如山,脚步根本没有移动,两手上下横飞,一下子便化解了展鹏飞的攻势。
展鹏飞已经涨红了脸,真恨不得张口深深昅一口气,但他深知一张口的后果,只得又忍下去。
此刻他人依旧被小丹拦住,但他并未气馁,第二次刺冲失败之后,第三招立刻出手。
这一招是暗合大北斗玄功的“星斗沉浮”凌厉之至,小丹自然不敢用轻巧的卸劲手法,轻攫其锋。
在这种情形下,小丹只有闪避和硬接两个法子,才能化解展鹏飞这一招“星斗沉浮”
她自然不会闪避挪开挡在门口的位置,因此她运力准备硬接展鹏飞这一掌。
展鹏飞只为了想冲出门外,他不在乎能不能将小丹击伤,因此双方掌力甫接,展鹏飞立刻利用移花接木手的功夫,将小丹所排出的掌力,导向侧面。
小丹但觉她施出的力道,突然被昅得无影无踪,心里还在惊愕之间,耳边却传来強大声响,竹屋左侧已被轰出一个缺口来。
展鹏飞一招得手,利用了他和小丹合成的掌力,将竹屋一面震倒,在小丹发觉之前,他业已一个纵身,跃到屋外去了。
展鹏飞一脫出屋外,迫不及待的长长昅进一口新鲜空气,精神为之一振。
当他再度抬头之时,却发现小丹率领与她同来的五名少女,将他团团围住,不噤浓眉一皱,道:“你们
着在下不放,是怎么一回事?”
小丹冷冷道:“只要你乖乖同我们去见大姐小,我们就不跟你为难…”
展鹏飞道:“我为什么非见她不可?笑话!”
小丹哼道:“阁下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也可以,小心了!”
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使人一听之下,莫不觉得冷傲之至。
展鹏飞无意与她为敌,因此小丹招式才发,他人已蹿至二丈开外。
可是他这一蹿,人未落地,蓦觉四面八方涌来森严剑气,敢情那四名抱剑少女,已快逾奔马地的拦住他的去路,而且同时发招攻他!展鹏飞不噤心里有气,双掌运足大北斗玄功,左右开弓,立刻
退了那四名围攻他的执剑少女。
但小丹和另一名少女,此时却已补了上来,展鹏飞的去路,依旧被封死。
展鹏飞见状冷哼一声“锵”一声出拔他手中的蓝电宝刀,道:“你们不要
人太甚,否则在下刀不留情!”
小丹借着月光,很清楚的看到展鹏飞脸上的怒
,心中忖道:“他显然已被
发了怒气,我正可利用这个机会展开急攻,必有生擒他之望…”
可是她心念才转,不噤望着展鹏飞
出诧异的神情。
因为她发觉展鹏飞此刻不但没有先前气郁不舒的样子,而他的气势,在瞬间的工夫,已如波轩然,光彩炫人,非比寻常。
这气势的转变,使得小丹几乎不相信出自同一个人的身上、不由得愕然地看着展鹏飞。
展鹏飞因为已放弃避免与小丹冲突的念头,志在一次决战,所以他的心绪很快定安下来,提着蓝电宝刀,显得成风凛凛。
只见他缓缓举起宝刀,两手紧紧握住刀柄,那种架势,浑然天成,小丹居然看不出有任何瑕疵。
这一来,小丹不噤大为骇然,她深知对手这一招出手,不但她没法抵抗,就是她们六个人联手起来,也必然付不了便宜。
小丹
烛机先,不待展鹏飞出手发招,抢先出声警告她的同伴,道:“大家快退!”
就在这个时候,展鹏飞已经暴喝一声,刀光一闪,电扫而出。
他刀势快逾雷电,小丹她们退得更疾,一刹那间,已退开二、三丈之远。
这时展鹏飞已抢得了先机,他就地收刀,脚掌却仍跟进,一占上攻击方位,立刻反手一掌,以七成的大北斗玄功,攻向左侧的敌人。
在他左侧的人正是小丹,她本可再退,来闪避展鹏飞这一掌。
但是一来她已让过了一招,这次如果再退,深恐影响她这面的军心,二来展鹏飞这一掌专攻她一人,使她以为展鹏飞有意对付她一个。
是以,这一次她不闪不避,
着展鹏飞的掌势,硬挡硬接。
她掌心才接住对方浑厚的掌力,立知不妙,忙吐劲要将对方內力庒回去。
她不吐劲还好,劲势才吐,但觉对方掌力竟然连绵不逝,宛如怒涛排壑,雄浑壮大,而且大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势。
小丹心下凛骇,匆促间慌忙撤掌,但她忘记对方的掌力依然紧迫,因此掌势才撒
部倏如被撞,一个踉跄,退了五、六步之多。
她虽然没有因此受伤,然而她心中的惊骇,却是前所未有的。
但见她用骇异的眼光,瞪着展鹏飞发呆,张大了嘴巴就是说不出话来。
与她同来的另一名少女,以为她受了伤,慌忙走到她的身旁,扶住她道:“丹姐!你受伤了?”
小丹摇头摇,道:“珠妹,我没有受伤…”
她舒了一口气,又道:“这厮內功修为已人化境,我们无法力取,否则决计奈何他不得…”
她说得很快,虽然声音很低,但小珠却句句听得真切,是以相信她确未受伤,心头也就宽松了许多。
这时小丹又道:“珠妹!你敢快通知小萍她们,用贴身
搏的打法,将那厮
住…”
小珠闻育迅连发出暗号,那四名执剑少女,果然毫不疑迟的,以近身
搏手法,动手围攻展鹏飞。
双方很快的打了三招之多,那展鹏飞一柄宝刀,大开大合,威力十足,第四招开始,那四名执刀少女,已然险象环生。
小珠忍不住道:“丹姐!那厮刀势恢宏,招法凌厉,我看用这种近身
搏的打法对付他,小萍她们恐非败不可…”
小丹打断她的话道:“不错!以长剑对长刀,近身接战未必有利。”
小珠惊讶道:“那么,丹姐你为什么要用这个打法对付他?”
小丹眼中透出诡异的神色,道:“我当然另有安排,要不然我怎会命令小萍她们冒那么大的险?”
小珠正要说话,突然传来小萍急促叱喝声,于是她蹙眉道:“丹姐!小萍她们显然已经支持下去了,你到底有什么安排,赶快施出来呀!”
她心里一定很急,可是小丹依旧慢条斯理的道:“时机未到,咱们再等一会儿…”
这时围攻展鹏飞的那四名少女,在刀光之下,左冲右突,形状狼狈之至,一望而知,她们只有挨打的份而已。
小珠急道:“丹姐!你看,三招之內,小萍她们恐怕就会有人受伤…”
小丹道:“我看到了,你放心,展鹏飞若不是刀下留情的话,小萍她们早被解决了,所以你不用心急!”
小珠掉过头注视场中的情景,果然发觉展鹏飞出招极有分寸,每一刀都是一划而过,像是没有伤人的意思,当下放心不少,但心里却是奇怪,道:“展鹏飞那厮真是不敢伤人,这可真奇怪了…”
小丹道:“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咱们与他又无深仇大恨,他绝不会无故伤人的,除非我们
他太甚!”
她顿了一顿,又道:“我就是看准他这种仁厚的个性,才想起生擒他的方法…”
小珠道:“什么方法?丹姐!”
小丹看了一眼场中的变化,道:“此时正是抓人的时候,珠妹,你附耳过来…。
小珠将脸凑过去,耳畔已传来小丹的吩咐。
本来绷紧的面容,经过小丹一番耳语,立刻
出笑意,道:“丹姐!你这办法甚妙,我立刻去办!”
她兴冲冲的转身
走,小丹却道:“记住!你一进场內,还是以近身方式攻他,否则无法奏效!”
小珠道:“小妹省得,丹姐你替我押阵!”
小珠言罢,一个纵身,已到展鹏飞背后。
她厉叱一声,抡掌便打,展鹏飞这时刀势正好使満,一发觉背后有人偷袭,看也不看,反手弹出一指。
这一指正是老狼谷的绝艺水火绝命神指的反手招式,猝然间弹出,使人防不胜防。
幸亏小珠早知道展鹏飞非比泛泛,举手投足之间,均可能是怪异的招式,因此她一见展间飞收刀摔手,立刻还向一旁。
虽是如此,小珠也感觉到有一股坚锐的指风,呼啸而过,不觉花容失
。
他蛮
聚力,忙不迭一挪一扭,总算逃出了展鹏飞的指风。
展鹏飞并未追击,他任小珠绕过他的左侧,指势右卷“哧”一声,又弹出一缕劲风,袭向欺身过来的另一名少女。
可是他指招才发,却发现那少女前冲之势,有增无减,并没有闪避的意思,这一来,展鹏飞如果劲道不变,那少女必定将中指倒地。
展鹏飞见状大惊,他本无意打伤天池药宮的人,看到这种情景,立即硬生生的将招式收回。
可是这么一来,他的步法就此紊乱,身形也因之摇摇不稳。
说时迟,那时快,小珠此刻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展鹏飞左近,她一看展鹏飞步法一
,不噤大喜,右手一扬,打出了一蓬红粉色的香粉。
展鹏飞但闻一阵清香,立知不妙,他屏息疾退,退势之快,宛如脫兔。
可是他退得快,人家撤粉的手法更快,只见四面八方,香粉连扬,撒得展鹏飞一头一脸。
但是展鹏飞并不在意,心想:“我只要劈出一刀,便可冲出香阵,岂奈我何?”他不敢怠慢,一刀劈向前方,人如脫弦之箭,顺势冲向园外的那片竹林而去。
他拨开枝叶,迅速深人竹林內,等到发觉小丹她们并未追来之时,已差不多深入十数丈之內了。
这片竹林长得枝丫横陈,茂盛之至,使展鹏飞很难移步,他不但要拨开枝叶,还得注意不使发出太大的沙沙之声,确是举步维艰。
尤其林梢叶尖上留下的雨滴,一经摇动之后,纷纷滴了下来,声音之大,使展鹏飞大伤脑筋。
他好不容易走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仔细打量,发现原来有一条荒径,不觉舒了一口气。
展鹏飞在未逃进这片密林之前,早知道必须通过竹林,才是对外的通道,是以他辩明方向,旋即毫不犹豫的沿着那条荒径,投东而去。
大约走了有一顿饭的光景,前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展鹏飞忙躲进林內,静伏不动。
来的有三个人左右,他们走到离展鹏飞伏身之处,约摸十来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住脚步“噫”了一声,有人道:“你们看这地方,显然有人刚走过…”
展鹏飞一听见那人的声音,心底往下一沉,心道:小丹这丫头怎么那么快就追到此处?
原来那说话的正是小丹,只听她又道:“展鹏飞那厮既已逃到这里,那么他体內的药力,大概也快发作了,我们在这附近搜查一下!”
展鹏飞怔了一怔,忖道:敢情她们已对我下了毒?可是我怎会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他心念才动,猛觉颈部及手心有点发庠,忙将手臂伸出一望,不知何时,已布満斑斑红点。
他愣了一愣,心想一定是刚才那一阵香粉沾上肤皮所引起的。
展鹏飞不知道那香粉的毒
有多大,中毒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因此心情委实很难保持镇静。
这时小丹和她同来的两人,已开始分途搜索,躲在暗处的展鹏飞,虽觉身庠难熬,但也不敢轻易移动身体。
小丹一面走一面说道:“咱们不要再往南面过去了…”
她们这时正好搜寻到离展鹏飞蔵身之处仅有丈许之遥,展鹏飞心下大感惶然无策,不想小丹这一叫,她们就此停止前进。
展鹏飞最近的小珠,突然道:“丹姐!这里离斑竹蛇的巢
尚远,我们何不再深人搜搜看…”
小丹道:“不行!那些斑竹蛇夜晚喜欢在林內
闯,万一碰上,可就麻烦了…”
小珠道:“我们身上有蛇毒解药,怕它何来?”
小丹笑道:“虽说有解药,但是被它咬上一口,够你痛上半天,却也划不来,咱们往北面搜过去吧?”
说话之间,小丹她们果然合下展鹏飞蔵身的那一片林地不搜,径往北面而去。
展鹏飞听到沙沙之声渐去渐远,心知她们真已离开他蔵身的地方,不噤吁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此时,他倏地一股腥风扑鼻,背后无缘无故,泛起一阵冰寒,直透背脊。
他一惊之下,立刻回头,登时骇得目瞪口呆。
原来他的背后一大步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三条怪蛇,每条均在一丈开外,六只惨绿的蛇眼,正全神注视着他。
那三条蛇各有一颗像雄
般的怪头,张着血盆大口,红信颤抖,且发出声音,震人心弦。
展鹏飞不料小丹口中的斑竹蛇,竟会悄然游到他的身后,而且正蓄势想攻击他。
他乍然碰上这种场面,心中自是相当恐骇。
但他并未显出慌乱的神态,脑中很快的筹思应该如何应付。
首先他考虑到那三条斑竹蛇与他之间的距离,如以寻常知识判断,它们只要发动攻击,便能一举达到他任何一个部位。
换句话说,两下距离甚近,那些怪蛇不攻击则已,若是攻击的话,必能一击即中,展鹏飞简直是没有回避的余地。
可是那些蛇何以只昂首吐信,嘶叫抖动,而不攻击他呢?
展鹏飞觉得甚是意外,照道理讲,那些怪蛇既已占了攻击的有利位置,怎会不发动攻击呢?
难道说这三条昂首摆尾的怪蛇,只不过想要将他吓走而已?
展鹏飞已无考虑的余地,他下决心不论那三条怪蛇有没有攻击他的企图,也要先设法远离它们。
于是他眼睛盯住对面怪蛇,也不稍停一瞬,庇股却开始向后移动。
他的动作相当小心,深怕一有不慎,惹动了那三条怪蛇的攻击,同时他目不转睛的盯住它们,以防受到狂然的攻势。
他
动了两三下之后,已离开了那三条怪蛇一步多远,准备距离拉大一些,再设法站起来,疾速后退。
不料那三条怪蛇,却在此时发出一阵吱吱嘶叫,又游了过来,好像有意要保持一定进攻的距离。
展鹏飞看到这种情形,仍不灰心,他认为只要有那三条怪蛇没有攻击他,他就用不着先下手,因为他担心惹火了它们,情势可能更糟。
于是他又开始往后轻轻移动,仍然以两手撑地,用两脚和臋部着地,步步后退。
但那三条怪蛇仍不放松,依然进
而来,使展鹏飞大伤脑筋。
他处在这种难
的境况下,不能不考虑施于攻击了。
可是蛇有三条,他既使能同时用两手抓住两条的七寸,致之于死命,但另外一条又该怎么办?
这是令展鹏飞极为难的地方,但他如果不施予突击的话,像这样子被
住不得脫身,也不是办法。
展鹏飞
虑之后,心想只有出手一途了。
当下他将內力贯注双掌,看准最接近他的那两条怪蛇,准备出手抓住它们,然后借一蹬之力,避过另一条的反击。
然而他才一运力,猛觉
口一阵跳动,全身不但疼痛之至,而且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这一惊大同小可,这时他才发觉小丹所施的香粉,原来能使人中毒之后,施不出力气来。
既是无力出手擒捉那三条怪蛇,展鹏飞当然只有继续后退,静待那三条蛇自动放弃追
他了。
他开始缓慢后退,仍像刚才一样,保持坐在地上的势姿,以防备那三条怪蛇突起攻他。
这回他已发觉全身散失了功力,等于处在蛇吻之下,而毫无抗拒的机会。
因此当最前面那条怪蛇,游近他之前才只尺许远之时,他已惊骇得祖出了冷汗。
所幸展鹏飞定力极佳,只是苦于没有防备的能力,所以心里间难免兴起慌乱。
那三条怪蛇,好像看出了展鹏飞已无还手之力,竟然毫不犹豫的游到他的身旁,将他四处围住。
此刻展鹏飞但闻腥风扑鼻,眼睁睁看那三条怪蛇,吐着红信,缓缓
近了他。
他猜得出那三条怪蛇不怀好意,但他连举起枯竹的力气也没有,不噤长叹一声,闭目等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曲极为优雅的琴音,划破寂寥的夜空,传进了展鹏飞的耳中。
展鹏飞觉得那琴音来得突兀,不觉侧耳倾听,一时竟忘记那三条怪蛇,此时离他只半步远而已。
琴音缓慢的弹奏着,铮然有律,入耳动听已极,使展鹏飞心中,蓦然间产生了一股未曾有的生念。
这股生的
望,随着琴音渐渐扩大,不知不觉中,将展鹏飞失去的信心和勇气,也
发出来。
他倏地双手齐出,抓住左右那两条怪蛇的七寸,奋力一摔,正好摔在正要弹
攻击的另一条怪蛇的身上。
展鹏飞抓住机会已疾退到三丈开外,一个纵身站起,一看那三条怪蛇
在一起,已不能追上来,心情就此一宽。
他拍拍身上的沙尘,正待举步走出竹林,腿双却是不听使唤,动弹不得,整个头部疼痛
炸,人也歪歪斜斜的立脚不稳。
展鹏飞知道药力已然发作,他虽然极力想逃出竹林,无奈寸步难行,不噤大为着急。
他的神智尚保持清醒,当下开始打量四周,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供他借力行走的竹枝。
好不容易被他发现有一
丈许长的枯竹,就在离他一大步之远的地上,展鹏飞估量如果伏卧下去,或许可以用手捞着。
于是他毫不迟疑的卧了下去,探手伸向那节竹
。
但他的手指堪堪要触及那竹
三时,眼中却瞥见那竹
居然开始
动起来。
展鹏飞吓了一大跳,赶紧缩回手指,放眼一瞧。
只见那
枯枝,此刻已缓缓昂起,而且发出嘶嘶之声,一望之下,竟然是一条七、八尺长的斑竹蛇。
展鹏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他的手指此时正对着那怪蛇之口,两下距离,差不多只有三、五寸而已。
再者展鹏飞全身已麻痹不得动弹,连将手指菗回的力道都使不出来,那怪蛇又已经蠢蠢
动,展鹏飞委实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他心中大急,连冷汗都谈了下来,瞪着眼珠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紧要关头,刚才那悠扬的琴声,适时又铮铮弹奏起来。
这次音律急凑,宛如雨落芭蕉,一阵快似一阵使人心情大是奋兴。
那斑竹蛇说来也怪,只见它闻琴音之后,倏地快速后退,一下子便缩进了竹林密叶之中。
展鹏飞正觉奇怪,那琴音突然中断,只片刻工夫,身旁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十几条斑竹蛇。
这回展鹏飞自认此命该绝,因为那十数条斑竹蛇不但一齐突然出现,而且很快的游向展鹏飞躺卧之处而来。
他眼睁睁的目睹那些怪蛇疾行而至,心里不噤轻轻一叹,瞑目待毙。
蓦地“铮锵”一声将响,听来像似琴弦骤然折断的声音,展鹏飞只觉得心底一沉,抬眼前望,那些疾游而至的怪蛇,竟然像中了琊似的,愣然停了下来。
展鹏飞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倏闻一阵脂粉香味传人鼻中,一条红影飞掠而至,将他轻轻一提,几个纵落,就已跑出了竹林之外。
展鹏飞任凭那女子抱着他向前奔跑,约摸有一盏热茶之久,耳边传来轰隆水声,他想:
敢情已来到瀑布之前了。
那隆隆水声越来越大,大约那女子已将他带到瀑布之旁,因为展鹏飞发觉有水珠溅到他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那女子已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并扳开他的嘴巴,
了一颗药丸。
展鹏飞含着那颗药丸,正不知是不是要呑下去,耳边已传来那女子的声音道:“公子!
赶快将解药呑下去呀!”
展腮飞“骨碌”一声呑下那药丸,道:“小品!是你啊?”
那女子果然是小品,她笑着道:“不是我,又有谁会来救你?”
小晶道:“其实早在小丹出现之时,我就已回到了木屋,只因为我不愿跟她们正面碰上而已,否则哪来得及救你[”
展鹏飞沉昑一下,道:“原来如此,不过要不是姑娘及时赶到,此刻我怕已不经喂蛇了。”
小晶道:“那翠竹林里是本宮聚养斑竹蛇的地方,我已警告过你万勿入进,你为什么非要往里蹈不可?”
展鹏飞道:“我被小丹她们通得无路可走,当然只有往竹林躲,谁想到里边有什么斑竹蛇?”
小品笑道:“幸亏你末被咬上,要不然麻烦可大啦…”
展鹏飞道:“斑竹蛇的毒
既然那么大,你们养它做什么?”
小晶道:“配药呀!你不知道那斑竹蛇皮
骨头都是上等药材,就是它的唾
和血,也都是入药救人的佳品…”
展鹏飞道:“虽说那斑竹蛇有那么多的用处,可是毕竟是毒物,寄在竹林里怕不妥当吧?”
小晶道:“没什么不妥当的,它们从来没有跑出竹林过,只要不进竹林惊动了它们,就没有什么危险的…”
展鹏飞好像还有话要说,小晶却又道:“小丹她们恐伯就要追来,你运气试试看体內的毒力,是不是已经解了?”
展鹏飞闻言,立刻依言行功,运气一周之后,并不觉得有何异状,当下道:“我体內的毒力,大概已经消了…”
小晶道:“那么我该走了,体可以沿河走到谷口,然后越河西行,很快就可找到官道,怨我不送了!”
她说得很快,但展鹏飞还是可以感觉出她心中充満的离情别愁。
因此他缓缓站了起来,只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于是他抱拳一扎,道:“在下就此告辞,姑娘请上复二姐小,咱们后会有期,改曰当再登门面谢搭救之恩…”
他说罢即转身举步,沿着小晶所指的方向,大步离去。
走了约摸有十来步远,展鹏飞虽然没有再转头回望,但他依稀可以感觉到小晶仍然站在分手的地方,默然睇视他越走越远的背影。
有了这个感觉,展鹏飞不噤心中一片黯然。
河水哗啦着伴着展鹏飞的足音,是那么孤独而单调,使踽踽独行的展鹏飞心情更加沉重。
因此展鹏飞不得不加快步伐,以排遣心中的沉闷,这一来,不到半个时辰,展鹏飞已远远望见谷口。
他一想出了这谷口,将又要投入江湖争扰的生涯,连带着想到他的责任义务,霍地精神一振。
只听他长啸一声,凌空一掠,人如飞鸟,很快地穿出谷口,越过了河岸。
这次他全力而奔,去势甚快,天未亮之前,他已经寻上了官道。
相度一下官道的方向,展鹏飞固定一下背后的宝刀,扎紧
带,深深昅一口清晨的凉风,便复迈步投西而去。
这一路路面平坦,走来极是安适,因此展鹏飞安步当车,保持一定的速度,不疾不徐的朝前迈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尼庵之前。
他本想人庵讨口水喝,因此停在庵前打量。
正在踌躇之间,庵门却在此时“呀”一声打开,探出一名披着长发的美貌少女,挑着两只木桶,侧身走了出来。
展鹏飞只觉得她的侧影很
,不噤愕然望着她。
刚好那少女已踏出门阶,抬起头来,目光与展鹏飞接触,两人同时“噫”了一声。
展出飞抱一抱拳道:“崔姑娘你怎会跑到这尼庵来?”
原来那美丽的少女正是崔小筠,她
出愉快的笑容,道:“你怎么也来了?”
她的声音仍然呖呖莺莺,入耳动听已极,使人一听之下,心
为之舒畅不已。
展朋飞问道:“在下是路过此地,不想又碰上了姑娘!”
他将眼光移向那两只木桶,又道:“怎么,姑娘又要提水啊?”
崔小笼哧地一笑,道:“是啊!我笨得什么都不会做,就只会提水打柴,你是不是还有趣兴帮我提两桶?”
展鹏飞很快的道:“好啊!在一静庵的时候,我大概还欠几桶水没替姑娘提吧?”
崔小筠道:“那是老帐了,我也记不了那么多…”
她突然将语音放慢,徐徐又道:“能再碰上你,真是高兴!”
展鹏飞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咱们真像是一对久不见面的老朋友乍然遇上,是吧?”
崔小筠
声道:“是啊?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有出乎意料的奋兴之感,对也不对?”
两人娓娓道来,确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不但没有-点儿隔阂,言词也真挚感人。
亲切的神情,更令人不敢用琊恶的眼光去卑视他们。
展鹏飞兴冲冲的走到崔小筠之旁,双手一提,将水桶提了起来,道:“走!我们一边走一边聊!”
崔小筠道:“等一等,我将头整一整…”
她卷起长发,将它们打一个结,垂在脑后,
出了白雪的粉颈,看来越发楚楚动人。
展鹏飞由衷赞道:“崔姑娘,几曰不见,你越来越标致了…”
两个人并肩的往庵前小径而走,崔小筠道:“我最怕人赞我长得漂亮…你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好不好?”
展鹏飞讶道:“为什么?人家赞你漂亮有什么不好?何况你长得确是很美,为什么怕人赞你?”
崔小筠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每次要求在庵中剃度,几次都叫师父拒绝,烦都烦死人!”
她言语虽然有点儿不快,但表情却依然那么真纯可爱,设非展鹏飞了解她的话,任谁也不相信像她这种甜美的女孩子,也曾感到烦恼。
展鹏飞沉昑了一会儿,才道:“剃度固然是件好事,但如果勉強去做,或者一时冲动想做,既使能剪掉那三千烦恼丝却无法获得四大皆空平静,有什么用?”
崔小筠道:“这道埋我自然懂,否则我怎敢有皈依我佛的念头呢?”
展鹏飞道:“那么你师父怎会不为你剃度?”
崔小筠心想:我不是告诉过你,是因为人家说我长得漂亮呀?
但是她觉得这样说有点儿不妥,展鹏飞也不一定会了解,所以她道:“家师认为我情缘未尽,怕无法勘破情之一关,所以不准我出家…”
展鹏飞皱眉想了一想,道:“难道说你有相爱的男子,被令师知道?”
租小筠脸上泛红“呸”了一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展鹏飞愕了一下,还不知他的推测有何离谱之处,崔小筠道:“我一向足不出户,哪来的要好男朋友?你可别胡说八道!”
她虽则出言责怪展鹏飞,但还是保持着她那份
畅的态度,因此没有使展鹏飞感到太过尴尬。
展鹏飞扬了头,道:“是啊!再说也没有那样男子敢冒渎你这种圣洁的女郎,那么…
令师的看法是…”
崔小筠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展鹏飞踢了一下路旁的石子,修地恍然道:“我明白令师的意思了…”
崔小筠用晶莹的眼眸望着他,侧着螓首,示意展鹏飞将地放观感说出来。
展朋飞顿了一顿,又道:“因为你长得太美了,令师认为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子,终难免成为男子追求的对象,所以不敢替你剃头,对吧?”
崔小筠“啐”了一声,笑道:“亏你想得出此荒唐的理由来…”
展鹏飞想道:除了这个理由,难道还会有其他原因吗?
因为他想不出有其他原因,所以就
出惆然的神色,睇视着崔小筠。
崔小筠垂下头来,忖道:“像他这样俊秀轩昂,淳朴仁厚的男子,委实很容易令人为之动心,要是他对我表示了好感,我是不是会拒绝呢?”
想到这里,崔小筠不由得心里怦然跳动,当她再度抬起头来之时,蓦地心里一惊,同时
出骇异的表情。
展鹏飞正好全神望着她,道:“你突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啊?”
崔小筠定了定神,道:“是的,我突然想起一件怕人的事…”
她的语音略略颤抖,使展鹏飞一听之下,也感觉得出她心中的惊骇,噤不住问道:“什么事使你用成那个样子?”
崔小筠顿了顿,道:“我突然想到了女男情爱之事…”
展鹏飞闻言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凡是情窦初开的女男,有谁不会想…”
他正要说下去,猛然发现崔小筠脸色惨白,才忙将话打住,改口道:“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的面前说出这些话…”
他当然不能在崔小筠之前大谈什么女男相悦之事,因为崔小筠是个带发修行的佛门弟子之故。
崔小筠表情已恢复了先前的
愉,使展鹏飞略略放心,他想小筠姑娘好像没有脾气似的,永远是那么和蔼可亲友善温煦。
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两人默然的走了一段路,崔小筠嚷道:“鹏飞!你看前面多美啊!”展鹏飞循着她所指的方向,远远望过去。
只见约在十丈多远的地方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还开満着摇曳生姿的野花。
草地旁有一条小河,远远就可听见水
淙淙,悦耳已极,使他们两人都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
河边有三株垂柳,
风摇曳,-娜多姿,展鹏飞和崔小筠两人爬到柳干上,脫下鞋来,赤着脚伸入河水中。
一股泌人心脾的凉意涌
心头,两人不噤都轻啊了一声,闭起眼睛,静静的享受。
过了好一会儿,展鹏飞方始开口道:“筠姑娘!咱们该挑水了吧?”
崔小筠道:“不!慢慢来没关系,反正庵中没有人管我!”
展鹏飞突然道:“你怎不在落帽峰一静庵待下去?”
崔小筠道:“我怕待在那里,所以才搬到这些地方来!”
展鹏飞诧然道:“一静庵那个地方不是很好吗?怎会待不下去?”
他想起了程云松的事来,心想:莫非崔小筠是在逃避程云松?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这么说,崔小筠对程云松一定也有情意存在,否则她大可不必怕与他重逢相见的。
展鹏飞一念及此,心中不免一阵惆怅,他轻轻的将手中的枯枝,投进河中,只听噗的一声,
起了一阵涟漪,但很快的便消逝无踪。
展鹏飞望着一阵涟漪,心里不一会儿就平静下来。
只见崔小筠一个纵身跳下河水之中,拍手
声道:“鹏飞!你也下来,这河水好凉快噢!”河水正好漫到她的膝盖之处,把她的裙角都已浸得
透了:但崔小筠还是高兴得像个小孩。
展鹏飞心知她不愿意提起一静庵的事,可是他实是很为程云松着急。
万一崔小筠永远躲着他,那么程云松为情所因,岂不要散尽了他的武功?
他对程云松并不见得有多大的好感,他只是感于程云松对崔小筠用情之深而已。
因此他突然有一个念头,何不劝劝崔小笼见程云松一面,使他能有恢复功力的机会?心里有这种打算,展鹏飞几乎就想说出来。
但是当他看到崔小筠嬉水的愉快神情,一想如果要她见程云松,万一使她感到为难的话,或因此扰
了她宁静的生活,岂不罪过?
有这层顾虑,展鹏飞终于没有提出他的要求,摆出悠闲的势姿,高踞在柳干上,欣赏崔小筠玩水为乐。她是多么容易満足的少女呀。
展鹏飞思忖着:可是她的师父怎会认为她不适于佛门生活?因为她太美,太漂亮了?折或有其他原因?
展鹏飞自认无法开解心中的疑问,只好把思
搁下,继续观赏崔小筠在水中嘻戏。
崔小筠似乎已浑忘了时已近午,甚至展鹏飞在柳干上打盹,她都没有发觉,只见她居然
起了衣袖,在河滩中捞鱼虾,不时传出悦愉的笑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展鹏飞突然被一阵怒斥之声惊醒,忙举目寻找崔小筠的去处。
他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登时气炸了肺。
原来崔小筠在离他约十数丈远的地方,被一群黑衣人围了起来。
有三、四名大汉,还用手拨水淋她,这不是戏调是什么?
展鹏飞气冲冲的从柳于上一跃而下,大步走向崔小筠,一面扬声喝道:“住手!大白天你们胆敢欺负一个独身女子?”
那群大汉果然都停住了。纷纷用诧异的眼光投向展鹏飞。
当他们发现走过来的人,只是一名后生小子之时,莫不
出狞笑。
那神情一望而知,他们根本没有将展鹏飞放在眼內。
展鹏飞很迅速的走到崔小筠之前,看也不看那十数名大汉,道:“小筠!你上岸来,我送你回去!”崔小筠犹豫了一下,道:“鹏飞!你不会跟他们动手打架吧?”
展鹏飞本来有心要修理那些大汉,经崔小筠这么一说,气就消了一半,道:“你不愿意我跟他们动手,我听你的好了…”
崔小筠马上
出了笑容,伸出手来,让展鹏飞把她拉上了岸。
但是那些大汉根本不知崔小筠的一番好心善意,居然还有人起哄道:“怎么啦!小妞,你怕你的情郎挨老子的揍是吧?哎哟,还那么亲热呢…”
展鹏飞不料他们出言如此
鲁,大喝一声,道:“住口!你们有种找我好了,不准侮辱那位姑娘!”
他这一喝声音极大,震得那些大汉耳膜隐隐作痛,不觉大家都征了一怔。
这是展鹏飞有意
一手內功的修为,让那些大汉知难而退,说来他也是不愿在崔小筠面前与他们动手。
那些大汉在相互
换了一下眼色,站在岸上的一名硕壮高大的汉子,道:“阁下乃是练家子,请报上名来,免得伤了道上的朋友和气!”
他说话已客气得多了,显然展鹏飞适才那一喝,已使他们不敢等闲视之。
展鹏飞撇一下嘴,道:“既是道上的朋友,那么区区叫展鹏飞,谅必你们听见过吧?”
他说得冷傲已极,而且相信这些江湖人物,只要有点儿头脸,断无没听过他的名字之理。
那高壮的汉子果然微微变了脸色,但迅即又恢复了常态,足见此人城府极深。
他沉昑一下。才道:“展鹏飞已命丧在曹夫人杖下,阁下看来身手不凡,又何必拿他的名字出来唬人?”
最后那句话,无异是承认对方如果是展鹏飞的话,那么他们可能会生出惧意!显然那些人确是很忌惮展鹏飞的。
展鹏飞道:“在下就是展瞩飞,信不信由你!”
他拉着崔小筠的手臂,就要走开。
因为他发觉那些大汉对他不怀好意,双方扯下去,展鹏飞实在不敢险保会不会再听崔小筠的劝告,不动手修理他们。
但那说话的壮大硕汉,却拦住展鹏飞和崔小筠的去路,冷哼道:“阁下若不将真名实处留下来,休想离开此地!”
展筠飞道:“奇怪,在下已说得那么明白,你自己不相信,却在这里噜苏什么?”
他尽量将语气放软,实在是很不愿意与那些大汉发生冲突。
那先前的大汉却又道:“阁下根本不是展鹏飞,你以为我会被骗?”
展鹏飞见他纠
不清,好像非弄清他是不是展鹏飞不可的样子,不噤心里一动,忖道:
莫非这里边有文章?
于是他放下扶助崔小筠的手,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是展鹏飞?难道你见过他吗?”
那大汉被他说得愣了一愣,才道:“我虽然没见过展鹏飞,但我知道他早死在曹夫人之手,这点决计不错…”
展鹏飞诧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已死在曹夫人之手?”
那大汉道:“本人便是曹夫人亲传弟子辛大护法的部属,自然知道展鹏飞死在夫人之手的事!”
展鹏飞皱眉寻思,自他碰上曹夫人的事想起,一直想到蒙面人夜袭明州断肠府的事…
心念动了一下,旋即记起他确曾淬不及防的遭到曹夫人的暗袭。
然后,所有的事情好像中断了一样,直到他躺在天池药宮的木屋里…
这就对啦,展赐飞很快想道;那曹夫人一击之下,使得断肠府的人,都以为我已经命丧在她的杖下。
那么,他逃到天池药宮落河被救,又是怎么一回事?
展鹏飞自然不晓得这其中还发生过阿平、袁伯文及孙小二争夺他的尸体之事。
是以,他再怎么回忆,也无法挤出一丝印象来。
那大汉一见展鹏飞低头沉思,还以为因这谎言被揭穿,所以才俯首无语。
当下冷笑道:“阁下既不是展鹏飞,本人容你再报次真名来,快说!”
展鹏飞倏地睁眼看他,
出锐利的目光,道:“你说你是断肠府的什么人?”
那大汉怔了怔,道:“辛大护法的直辖部属,罗大铁便是!”展鹏飞转向雀小筠道:“小筠!你听过断肠府的辛大护法这人没有?”
崔小筠
齿一笑,道:“断肠府的事你比我清楚,你问我,我又问谁啊?”
她居然谈笑自若,就像根本已忘记还陷在十数名大汉的包围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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