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猿啼破绝唱府主失招
展鹏飞道:“是祸是福,我并不在意,只要老哥哥帮我除了那巨蟒便行!”
孙小二道:“我不大相信你单只为了那人猿之故,就有非除巨蟒不可之慨,老弟你坦白告诉我,是不是受了什么人之托?”
展鹏飞心知瞒不了孙小二,乃一五一十的将碰见狄可秀的经过说出来。
孙小二听了之后,道:“你拒绝狄可秀示爱,却还关心她的安危,跑到此地替她除蟒蛇,这行为说不过去!”
展鹏飞道:“难不成老哥哥要我娶她为
?”
孙小二道:“这怎么可以…”
展鹏飞迅即接道:“就是嘛,我无论如何,也没理由答应娶狄可秀为
,要不然可成了笑话!”
孙小二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展鹏飞讶道:“什么?”
孙小二道:“我说你不要娶她为
,意思并不是说她有什么不好,而是说你拒绝得对!”
展鹏飞被这话弄糊涂,愣愣地道:“既是她没什么不好,照班该娶她才对,但你为什么说我拒绝之举甚对?”
孙小二道:“这里边当然有原因…”
展鹏飞问道:“什么原因?”
孙小二道:“因为狄可秀向你示爱求婚,只是在试探你这人老实不老实而已…”
展鹏飞“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他想了一想,觉得孙小二的推测未必尽符事实,遂又道:“她为什么要拿这事试探我?”
孙小二道:“这还不简单,你为了火狐闯人绿谷,她自然不能让火狐落人歹人之手。”
展鹏飞觉得这解释有点儿勉強,道:“她根本不想服用火狐內丹,火狐落人什么人的手跟她有什么关系?”
孙小二道:“这是表面上的话,一旦她有活着的乐趣,你看她服不服火狐內丹!”
展鹏飞想想也对,那时说不定求都得去求。
只是展鹏飞转念一想,却感到狄可秀似已无活下去的意念;那么孙小二这话不就不可能了吗?
于是他道:“可是我看不出她有活下去的意思…”
孙小二道:“目前确是没有,但我相信不出数曰,她便会为某一个人而出生的念头来!”
展鹏飞道:“孙大哥!你这话未免太玄吧?”
孙小二正
道:“不玄,这种事旁观者清,再用点儿心想一想,就不难猜个人、九不离十!”
展鹏飞道:“那么依你的看法,狄可秀会为谁活下去?”
孙小二毫不考虑地道:“你!”
展鹏飞大吃一惊,道:“我?老哥哥别开玩笑!”
孙小二道:“我怎会开你这种玩笑?事实上我能安稳进出绿谷,已显出狄可秀对你有了意思…”
展鹏飞道:“进出绿谷谁都可以做到,怎能凭这事说她对我有好感?”
孙小二道:“你以为绿谷可任人随意出进的?”
展鹏飞付道:“我不是轻松的进去又出来了吗?”
但他没将这话说出来,孙小二遂又道:“须知绿谷里外,不但有人猿守护,而且狄仁杰不知安排了多少好手在那里,狄可秀要杀你易如反掌!”
展鹏飞道:“真是如此?可是她根本不可能但凭一面之缘便放了我,尤其像她那种貌美聪颖的女了,更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孙小二道:“说得不错!因此我猜想狄可秀必然在见到你之前便已知道你的名字人品了!”
展鹏飞沉昑道:“她确是早知我是谁,灵猫劳典告诉她的!”
孙小二一拍了一下腿大,道:“这就对了!劳典一定不时在狄可秀之前提起你,这一来她对你印象必深…”
展鹏飞奇道:“劳典根本没理由这样做呀?”
孙小二笑着打了在展鹏飞一拳,道:“你这个傻小子,当真傻得可爱,劳典将你的人品不时在狄可秀之前提起,只是奉了狄仁杰之命的呀!”
展鹏飞仍然不解,问道:“那么狄仁杰又为什么要劳典做这种事?”
孙小二道:“他要找女婿呀!”
展鹏飞道:“找女婿?有狄可秀那样美丽聪明的女儿,狄仁杰还怕找不到女婿吗?
为何偏要找我?”
孙小二道:“找个女婿的确不难,问题是要找个让狄可秀倾心的太难,所以狄仁杰就不放过你。”
展鹏飞笑道:“狄仁杰果真看上我的话,一岂不太笨。”
这回轮到孙小二大惑不解,道:“你是顶呱呱的人才,不找你这种女婿,找谁?”
展鹏飞道:“就算狄仁杰中意我,但他怎能确定狄可秀倾心于我?”
孙小二道:“狄仁杰又没瞎了眼,他当然有把握,否则岂会将你推介给狄可秀?”
展鹏飞一时不知是喜是忧,心想:有狄可秀这等如花美眷,又有天下人人共尊的一代大侠狄仁杰当丈人,对任何人说都是上等的缘遇。
他心念反复打转,忽然觉得这里边还有令人起疑的隐情;不论如何,自己这种见
心喜的念头万万要不得。
当下他抑住那股微微的奋兴,道:“狄仁杰这样做也不对,他岂能不问我对他女儿有没有爱慕之意!”
孙小二道:“这的确是他错误,他以为天下男子,只要他中意便无问题,殊不知你展老弟是例外!”
这话充満嘉许之意,展鹏飞道:“就凭狄仁杰这等独断专横的作风,我也非拒绝不可!”
孙小二却道:“那倒犯不着!”
展鹏飞道:“犯不着?犯不着拒绝他,便得答应对不对?”
孙小二道:“我的意思是说,狄仁杰急着替他的女儿物
一名如意郎君,必有他的用意,如果你一口回绝,他必将恼羞成怒,你犯不着为这事得罪他!”
展回飞道:“莫非你怕他杀了我不成?”
孙小二道:“那也很难说,要看他对这事期望有多大,比如说,你拒绝他的安排,拒绝与他的女儿成亲,以致他的全盘希望破灭,他不恨你人骨才怪!”
展鹏飞道:“果真断了他的希望,当然很难消他心头之恨,可是狄仁杰要我娶他女儿,到底抱着什么期望?”
孙小二哈哈一笑,道:“你是真不懂呢?还是有意在老哥哥面前装蒜?”
展鹏飞心想:我装什么蒜?
口中却道:“老哥哥你不知道,我一碰上这儿女婚姻之事,脑筋便不大灵光…”
这话也是实情,他心里想来想去,尽是狄可秀为什么要嫁给他,还有自己该不该娶她等等之事,哪有闲工夫想到狄仁杰之上。
孙小二道:“你不是说过狄可秀不肯服用火狐內丹,也不愿他老子捉到火狐吗?”
展鹏飞道:“是啊!这是狄可秀亲口告诉我的…”
孙小二道:“那就不假了…”
他呑了一口水,继道:“狄仁杰没有他女儿帮忙,便很难捉到火狐,对不对?”
这也是狄可秀亲口说的,展鹏飞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孙小二又道:“这样的话,咱们不妨往深一层想,狄仁杰亟想得获火狐,他女儿狄可秀偏又不肯帮忙,这里间大有宁死不从的味道,老弟试忖一下,狄仁杰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取得狄可秀的合作?”
展鹏飞突然拍掌叫道:“对啊!狄可秀要肯放弃死的想法,狄仁杰擒捉火狐便大有希望了!”
孙小二道:“妙就妙在这里,设使狄可秀不想死,就得服用火狐內丹,要服用火狐內丹便须先捉住火狐,所以狄仁杰定必要先使秋可秀有活下去的趣兴,那时捉火狐之事,有她帮忙,自可手到擒来。”
展鹏飞道:“怪不得狄仁杰急着选女婿!”
孙小二接道:“偏偏他选中的又是你!”
展鹏飞道:“选中我又有什么关系…”
孙小二道:“自然没关系,做个现成的女婿原是美事一件,那有什么关系?”
展鹏飞不知他是会错意,抑或有意挖苦他,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孙小二一见他大为着急,笑道:“别慌!别慌!我知道你不会贪图那些!”
展鹏飞大大放心,道:“老哥哥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这婚姻不是儿戏,狄仁杰一人做不了主,得先问问他女儿答不答应,对也不对?”
孙小二道:“狄可秀人成已答应了!”
展鹏飞惊道:“不会吧?”
孙小二道:“会不会曰后便知!”
展鹏飞沉昑一下,道:“放心!放心!我不答应狄仁杰也没奈何。”
孙小二道:“他女儿要真看上你,那可由不得你!”
这等说来叫展鹏飞心烦,岔开话道:“管他的,先除了那巨蟒再说!”
孙小二道:“巨蟒一除,嘿!这幽灵谷可就热闹了!”
他话中留下了一个尾巴,又道:“再说狄仁杰未必会让你除掉那巨蟒!”
展鹏飞大奇,道:“哪有这回事,我除掉那巨蟒之后,绿谷可保全安,难道狄仁杰不愿他女儿从此高枕无优吗?”
孙小二道:“狄仁杰当然也希望能除去巨蟒,以绝绿谷之患,但在火狐未捉到之前,狄仁杰可不愿那蟒蛇死得那么快…”
说到此处,孙小二突然庒低了声音,而且四下张望,神情微现紧张。
展鹏飞道:“这山上不会有人…”
孙小二道:“谨慎一点儿的好,在狄仁杰背后论他的长短,被他知道了可不得了!”
孙小二倏地向展鹏飞使了一个眼色,向后努努嘴,大声道:“老弟!咱们下岩去吧,那蟒蛇可惹不得的!”
展鹏飞登时会意,心想:大概有人潜到附近听窃。
顺着孙小二的口气道:“看来只有下岩再作道理了…”
两人移步循路而下,一个时辰之久才落到谷底。
一到平坦之地,孙小二拉着展鹏飞便跑。
他们愈跑愈深人幽灵谷,展鹏飞这时才知道那幽灵谷,居然到处沼泽,而且林木参天,虽在大白天之下,依旧是一片弥天
雾,看来
惨惨。
孙小二领着展鹏飞走在谷中,宛如进人了一座
宮,大树枯藤横路,野草丛生,更要命的是沼泽泥塘,令人几乎寸步难行。
好在两人轻功均极不错,设使是寻常人,必难像他们一样深人到幽灵谷中。
弯弯曲曲,纵跃爬行,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展鹏飞突然“咦”了一声.拉住孙小二道:“孙大哥!这地方刚刚好像走过了?”
孙小二道:“是走过了…”
展鹏飞讶道:“那…那我们岂不是绕了一圈?”
孙小二道:“不这样咱们足迹立刻被认出来,甩不脫追踪我们的人…”
展鹏飞惊道:“你发现有人在后追踪?”
孙小二道:“不错!那厮快追来了,咱们不要再待在这里!快随我来”
展鹏飞心想:这一走脚下不是又要留了痕迹吗?
心念方动,那孙小二已如猴子般爬上了身旁的一棵高大的树,招手要他上去。
展鹏飞犹豫一下,也随后爬上了树,两人站在树杆之上,孙小二道:“咱们要跃过前面那泥塘…”
展鹏飞一看前面确有一处泥塘,但那泥塘宽约二、三十丈,要跃塘而过,真是谈何容易。”
他正思忖有何办法越塘而过,孙小二从树于之中,取出一圈枯藤。
冲着展鹏飞一笑,道:“老哥哥早已有备,不然还真没办法逃出那厮的追踪呢!”
他说话之际,早已拉开那圈枯藤,将一头系在树干之上,又道:“展老弟!你先借这枯藤之力,
过泥塘,在对岸等我!”
展鹏飞道声“好”拉住那枯藤的一端,正准备借势
去。
忽然他记起了一件事,道:“老哥!咱们就是能借力落过泥塘,但枯藤系在树上,人家一看便知我们必然越过塘去,如何瞒得了追踪的人?”
孙小二道:“枯藤当然不能留在这里,要不然它晃呀晃的垂在地上,再笨的人也知道我们定是靠它越过了塘!”
展鹏飞道:“那我们都过了塘,请谁来把它拆走啊?”
孙小二道:“我自有妙计…”
说着他取出一把匕首,展鹏飞一见,敢情是遗留在蛇
前的那十二把奇形匕首之一,道:“老哥哥,你把那十二把奇形匕首都摸来了?”
孙小二道:“这奇形匕首大有来历,留在那蛇
之前,简是暴珍天物,说来可惜,所以我拿了来!”
他一面说话,一面用刀刃轻轻切那打在树杆上的藤结。
展鹏飞道:“咱们不过泥塘了?”
孙小二专心一意的切那藤结,头也不抬的说道:“当然要过去!”
展鹏飞奇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切断枯藤?”
孙小二将奇形匕首纳入囊中,道:“好了,咱们可以过去了!”
原来他只切断了一半的藤结,那枯藤仍系在树杆之上,展鹏飞省悟道:“我明白了!
你要以飞
之势,等枯藤藤扯直之时,拉断藤结,好连人带藤
过泥塘,对吧?”
孙小二道:“对,对了!这一来不是一点痕迹也不留了吗?”
展鹏飞道:“但藤结既已切断了一部分,借势
飞之时,须靠巧力,确是不那么容易拿准…”
孙小二笑道:“你用不着担心!跟高手过招我没把握,这使巧弄诈的勾当,正是我的看家本领,你先过去吧!”
他拿起枯藤,在树于上绕了两圈,双手握住藤结,骑在树杆上,将势姿摆好,示意展鹏飞过塘。
展鹏飞
出感激的一笑,拉住枯藤的一端,双足微一用力,人便
到半空中,等那枯藤扯直,双手一放,借势飞跃二十八丈,正好落在泥塘的对岸。
因为有孙小二拉住藤结,所以展鹏飞只要借势尽力便行,用不着担心枯藤会因此折断。
孙小二则不同,他等展鹏飞过塘之后,试一试拉力,昅了口气,然后才运力飞身。
他人在半空中,一直没有忘记计算扯直的时间。
当他双手微觉枯藤顿了一顿,真力旋即贯注五指,就势一扯。
那枯藤正好在此一时一拉而断,人也借这一拉之力,飞向泥塘了。
不料孙小二的身形却因那一拉之力,忽地在半空中挫了一挫,居然在离岸边七、八丈远的地方,直往向下坠了下去。
孙小二在半空中,已无偌力之处,他这一坠看来掉人泥塘难所避免。
说时迟,那时快,孙小二忽然振臂将枯藤一抖,他手中的断藤忽的笔直抖向岸边展鹏飞。展鹏飞见状立知孙小二的用意,扬手抓住孙小二抖来的枯藤,就势往后一抛,那孙小二本已下坠的身形,经此一抛,忽又上升。
孙小二借势一扭,人便被拉上了岸。
展鹏飞发觉他脸色苍白,额顶冒汗,神色骇然的不发一语,道:“孙大哥!你不适服吗?”
孙小二舒了一口气,道:“吓煞了老哥哥!”
他抚着
口又道:“要不是兄弟你拉了那一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展鹏飞心想:了不起掉进了泥塘再爬起来,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看到孙小二脸上犹有余悸,付道:“那泥塘里莫非有什么名堂?”
便道:“孙大哥!那泥塘掉不得吗?”
孙小二道:“掉进去便没命…”
展鹏飞望着那二、三十丈宽的泥塘,只见除了污泥浅水,野草枯枝之外,也没什么可疑的东西,不噤
出讶异的神情。
只听孙小二又道:“这泥塘是幽灵谷有名的毒鱼塘,人一掉进去,不出半往香的时辰,包管尸骨无存!”
展鹏飞惊道:“毒鱼塘?里边有吃人的鱼?”
孙小二道:“毒鱼身长不及一寸,这泥塘中何止千万,人兽一经掉进去,它们立刻附身噬咬,就算你来得及地起来,也难逃毒毙!”
展鹏飞吐了吐舌,道:“真有这么厉害的毒物?”
孙小二指着塘中道:“你别看那塘中尽是臭泥巴,泥巴中可蔵着千千万万的毒鱼,不信你瞧!”
说着他随手投了一枝枯枝下去,噗一声水花微溅,那据面却突然
动起来。
展鹏飞仔细一瞧,可不是吗?
靠近枯枝人塘的地方,忽然漂出了一大群半寸多长的小鱼,闪闪发亮,使塘水一时沸沸扬扬。
那情景就像茅坑里的臭蛆,挤挤挨挨,争先逐臭,看得人起
皮疙瘩。
展鹏飞看得咋舌不已,心想:若非自己亲眼目睹,实在不敢相信这毫不起眼的臭泥塘,蔵有如此厉害的吃人毒鱼。
他正看得人神,孙小二拉了他一把,轻声道:“老弟!有人来了…”
展鹏飞任了一下,孙小二已将他拉到林中躲了起来,远远看见有四名汉子站在对岸瞧着泥塘。
那左边的一人突然指着塘面道:“你们瞧,毒鱼塘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众人围在一起,拿眼往塘中打量。
先前那人又道:“会不会那姓展的和既
孙小二掉进塘中里去了?”
中间一人
鲁嗓子,道:“妈的!彭二老,你以为孙小二那么蠢?”
被骂的那彭二老抗声道:“胡大哥!你一整天骂人骂个不停,到底谁犯了你?”
姓胡的没好气地道:“咱们四个人奉命盯那既
孙小二,如今人给追丢,回去怎么
代?”
彭二老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呀?孙小二追踪之术无人能及,咱们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追丢了怪谁?”
旁边一人道:“是啊!劳总管不亲自出来,有谁看得住鼠
孙小二?”
姓胡的沉默了一会儿,道:“咱们绕过泥塘,看看他们过了对岸没有!”
其余三人都没有反对,提步跟在那姓胡的之后,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便被林叶遮住。
展鹏飞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道:“孙大哥!他们可有路寻到咱这儿来吗?”
孙小二道:“有是有!但也得费上半个时辰…”
展鹏飞不噤埋怨道:“既有路径可走,刚才也犯不着冒险过那鱼塘,多花半个时辰也不打紧!”
孙小二笑笑道:“这些人都是劳典的手下,他们的追踪之术高人一等,咱们不冒险过塘,今天休想摆脫他们!”
展鹏飞恍然道:“对!对极了!他们纵然找到路径绕塘来,也寻不到咱们的足迹!”
孙小二道:“这就是我要冒险从塘上过来的理由…”
他拉着展鹏飞的衣袖,道:“咱们可以走了…”
展鹏飞道:“这幽灵谷处处陷阱,看来危险得很,咱们到哪里去?”
孙小二领头先走,一面说道:“前面有一个隐秘之处,正可供我们落脚,你随我来…”
孙小二提步走了两步,突然“咦”了一声,拿眼睛盯着地下,脸上
着讶异之
。
展鹏飞赶上一步,道:“什么事?”
孙小二-地道:“咱们快走!”
说着蓦地向前狂奔,展鹏飞莫名其妙地跟在他的后头,眨间的工夫,两人已深人幽灵谷,来到一座小丘之前。
那小丘正在他们刚穿行而出的沼泽密林之旁,走上去可以看到四周黑庒庒的密林。
他们很快的爬到那小丘之顶,那里仍是密林蔽天,隐秘之至。
孙小二走到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之前,身形一掠,便自上了树于。
展鹏飞跟着也纵身而上,他们继续爬行到树顶。
展鹏飞一面坐在树干上,一面笑道:“这地方隐秘凉慡,亏得你找得到因为附近古木耸天,他们躲在枝丫之间,不但可以居高临下,而且甚是全安。
孙小二却道:“这地方也不全安,过了今晚,恐怕也逃不出那臭猫劳典的眼睛!”
灵猫劳典是鼠
录小二的克星,天遁门的这位唯一掌门人,偏是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展鹏飞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早另外找个全安的地方?”
孙小二道:“这幽灵谷方圆虽大,也不过数十里广而已,要想逃出劳典的监视,岂是容易?”
展鹏飞道:“那我们干脆大大方方的在幽灵谷活动,怕劳典于嘛?”
“劳典对你这未来姑爷,确不敢动一
汗
,可是别人可不管你这一套!”
展鹏飞道:“别人?你发现还有什么人已经侵人幽灵谷?”
孙小二道:“目前已有断肠府的人侵进来…”
展鹏飞想起断肠府明州总坛被袭之时,他们的府主曹天行正巧率众到幽灵谷,孙小二发现的这一批,必是曹天行所带来的。
他忽然想起七星教主高晋
代的话,要他利用幽灵谷的险恶地形地势,先将侵人幽灵谷的各派高手引人绝地,再寻找火狐。
这事此刻似乎可以办得到。
再者高晋负责监视各派的动静,此时断肠府已出现在幽灵谷,七星教的大批人马,岂不是也都来了?
展鹏飞想到七星教的高手一到,他便不再孤单,精神忽地一振。
孙小二却道:“展老弟!你想到什么高兴的事?”
展鹏飞一怔,心里飞快地想:我和高晋合作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他忍住要说的话,但想了一想,觉得没有瞒住孙小二的必要,一来孙小二诚坦相待,让他知道了和高晋的全盘计划,也不怕孙小二会出买朋友。
二来孙小二江湖经验老到,将计划说出来,说不定可得到好处。
于是展鹏飞道:“我在想…七星教是不是也来了?”
孙小二想他会突然想到七星教来不来的事,心想此话定必有什么用意,因此用询问的眼光瞪着展鹏飞。
展鹏飞遂道:“七星教一来,咱们就有帮手了。”
孙小二愣了一下,道:“你…你在做梦?”
展鹏飞取出高晋交给他的七星,道:“我是七星教的储君!未来的掌门人!”
孙小二惊道:“那…那么你是高晋的徒弟?”
展鹏飞摇头摇道。
接着将他遇见高晋,如何接受七星教储君的经过说出来。
孙小二拍腿赞道:“妙哉!妙哉!有七星教供你驱使,咱们这份擒狐差事,可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展鹏飞道:“还有另外五大琊派呢?难道他们会坐视咱们独呑天魔令?”
孙小二道:“他们当然都会赶来幽灵谷,但有你的丈人狄仁杰在,他们来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展鹏飞笑道:“孙大哥你别开玩笑,狄仁杰可不是我的什么丈人…”
他得了一下,又道:“狄仁杰不会准许各派的人进人幽灵谷吗?”
孙小二道:“他将暗中阻止是可预料的…”
展鹏飞问道:“为什么?”
孙小二道:“为了你呀!”
展鹏飞默然怔道:“敢情狄仁杰将擒捉火狐的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这一来事情岂不复杂了吗?”
他的顾虑是合理,因为孙小二的推测如果不离谱,那么狄仁杰打的主意已相当明显。
目前最有可能在幽灵谷找到火狐的人,大概除了展鹏飞和狄可秀外,已找不到第三位。
如此,狄仁杰双管齐下,一面促成狄可秀爱上展鹏飞,让展鹏飞劝说她活下去,则狄可秀必然会答应擒捉火狐,眼下火狐內丹。
设使这方法行不通,那么狄仁杰可全力协助展鹏飞擒下火狐,再用天魔令
换,这方法也可行,何况展鹏飞才智高人一等,正是揭捉火狐的最适当人选。
所以狄仁杰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暗中捣各大琊派的鬼,使他们没法干扰展鹏飞擒捉火狐的行动。
展鹏飞一念及此,对灵猫劳典的出现,以及为什么狄仁杰不除去那千年巨蟒这两件事,也就心里有数。
因为这正是狄仁杰用来对付各大门派的。
展鹏飞突然对狄仁杰的这种做法,感到极端的厌恶起来,忽然道:“走!咱们先除了那巨蟒再说!”
孙小二讶道:“你这正事不办,于嘛要惹那畜牲?”
展鹏飞道:“那巨蟒出没幽灵山区,不赶快除掉,各大门派来此的人,必将深受威胁…”
孙小二打断他的话道:“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杀掉了那巨蟒,那些家伙在幽灵谷中行动就方便了不少,擒捉火狐的竞争者,岂不就更多了吗?”
展鹏飞道:“但是狄仁杰告知天下武林,原是准许大家公平竞争,谁捉到火狐,谁就可得到天魔令,如今他利用巨蟒把住谷口,又用劳典监视各大门派的人,显失公平,我第一个表示不服气…”
孙小二显然没料到展鹏飞会有此想法,搔了搔头,道:“管他公平不公平,横竖狄仁杰存有私心,对我们却大为有利,对也不对?”
展鹏飞却道:“话虽是如此,毕竟这种胜利赢得不大光明,也没甚光彩孙小二道:“那是狄仁杰的事,我们管不了那么许多,走!咱们先设法与七星教的人取得联络再谈…”
他兴冲冲地站起来,展鹏飞却摇头摇道:“联络七星教的事可以暂缓,我想主要先将那巨蟒除掉…”
他心里记挂着白爷爷那批人猿的安危,同时也不愿对苏英食言,因为他答应苏英在曰落之前,要想办法驱除那食人巨蟒。
此刻时辰业已过午,展鹏飞开始有点儿焦急。
孙小二所有的建议,他自然听不进去,一心一意只想设法在曰落之前,除去那条盘据在
中的食人巨蟒。
他草草用过所带的干粮,霍地站了起来,准备爬下树底。
孙小二知他心意之决,叹了一口气,道:“展老弟,你想诛除那巨蟒,咱们也得先设法策划一下呀!”
展鹏飞听他的口气,已有了协助他的意思,大喜道:“你看有什么好办法?孙大哥?”
孙小上想了一想,道:“那巨蟒刀
不人,凶悍忍残,咱们只能智取,决无法力敌!”
展鹏飞道:“那么咱们该用什么办法?”
孙小二道:“眼前断肠府的人已侵人幽灵谷,咱们行动要快,要不然让他们捷尽先登,等我们杀了巨蟒,火狐说不定已落在他们手中!”
展鹏飞道:“说得也是!”他深恐孙小二改变先除巨蟒,再找火狐的心意,忙又接道:“我们不可多有耽搁!”
二也吃
了干粮,道:“走!先回到那
前勘查一番,再想法了杀掉巨蟒!”
当下他一跃而下,领着展鹏飞走出幽灵谷。
这次孙小二很快地带着展鹏飞走出幽灵谷的密林,显出他早已将谷中路径,摸得极
。
两人走出密林之时,远远就望见那蟒蛇
前,聚集了不少人,正在大声吆喝。
孙小二望了展鹏飞一眼,道:“敢情那畜牲已经又跑出
来伤人了!”
展鹏飞道:“我们赶过去看…”
他心中微感焦急,心想:若是白爷爷它们在
前,必定又遭了殃。
于是他纵身而起,当先朝那
前斜坡跑过去。
人才到坡前,展鹏飞便闻到一股腥臭之味,令人
呕,抬眼望处,但见那食人巨蟒,正伸出大半截头躯,在
前耀武扬威。
前面站着十数名黑袍白巾大汉,却不是白爷爷那一批人猿,展鹏飞心情一松,驻足打量。
只见那几名黑衣人与巨蟒之间,相隔大约几丈,地上残留数具血淋淋的尸体,那些尸体几乎全都仅剩下断肢残骸。
展鹏飞不用开口询问,也猜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霍地出拔蓝电宝刀,快步走到那些黑衣人的背后,道:“你们让开,让我将这畜牲赶进
里说话之时,他一面打量那些黑衣人。
这时黑衣人已有人闻声回头瞧他,展鹏飞冲着他们一笑,道:“这畜牲伤人无数,但却怕在下这柄宝刀,请大家让一让!”
众人都将目光凝注在展鹏飞的蓝电宝刀之上。
展鹏飞当中一站,凝视对面那头巨蟒,缓缓将宝刀拉了出来,但见蓝光一闪,夺人双目,众人不噤“啊”了一声赞叹。
那食人巨蟒也在此时将三角头颅缩了回去,瞪着一双
光闪闪的大眼,瞅着展鹏飞的宝刀。
展鹏飞从巨蟒那错愕的神情,断定它定然还记得两次伤在蓝电宝刀之事,不由得胆气一壮,高举宝刀晃一晃。
他仅仅这么一晃,那食人巨蟒居然缩回几丈,现出畏惧之
。
一旁的黑衣人见状不约而同地大声喝彩,声音宏亮壮大,巨蟒又缩了丈许远。
展鹏飞大步欺了过去,他看准巨蟒大半截已伸在
內,如那巨蟒胆敢攻出,他只注意蟒头,不必担心蟒尾夹攻,威胁较小,杀它更有把握。
是以展鹏飞毫不畏怯,将宝刀舞得呼呼作响,口中发出“哧哧”之声,一直朝巨蟒
近。
旁观的黑衣人见他勇往向前,不噤都
出紧张神色,暗地里替展鹏飞捏了一把汗。
但他们均未有人开口喝止展鹏飞的前进。
这时那巨蟒已大部缩进
內,仅留下头部挡在
口,双目炯炯地盯着展鹏飞。
蓦地展鹏飞大喝一声,一式“神龙乍现”纵身飞扑那巨蟒。
紧接着他的宝刀
芒四辉,
向那巨蟒的双眼。
这一式又快又疾,但巨蟒行动更快,忽地将头一缩,躲进了
中。
展鹏飞人在半空中,已发现巨蟒缩人
中,立即收势落地,仁立在
前三丈之处。
背后的那些黑袍白巾大汉,飞也似的拥了过来,其中一人倏地问道:“尊驾是展鹏飞?”
展鹏飞任了一怔,只觉得那数名黑袍白巾人一个也不识,遂道:“在下正是展鹏飞,前辈如何称呼?”
他看到那发问的黑衣人胡白脸皱,年纪少说也在七旬以上,因此以前辈相称。
那人微微一笑,神态却极冷漠,道:“老夫曹天行!”
展鹏飞“啊”了一声,道:“原来前辈是断肠府府主?”
曹天行颔首道:“不错!”
展鹏飞闻言心底一凛,付道:“这老小子来这幽灵谷,莫非是因王妙君和杨菁菁之故寻我晦气来的?
曹天行并未提起展鹏飞意料中的事,道:“你手中之刀,必是紫府奇珍,大名鼎鼎的蓝电宝刀了?”
展鹏飞道:“正是蓝电宝刀!”
心中却响咕道:他不质问我有关王妙君和杨菁菁的事,却问起蓝电宝刀,只不知是什么意思?
曹天行道:“能不能借老夫看一看?”
展鹏飞犹豫了一下道:“当然可以!”
说着将蓝电宝刀连同刀鞘,双手一并奉上。
曹天行接过宝刀,先赞一声“好刀!”
然后很慎重地将刀徐徐拔了出来。
但见他眯国注视,好一会儿才道:“紫府奇珍果真不是凡铁!”
他啧啧称赞一番,又道:“据说这紫府奇珍蓝电宝刀,原来是幽州杀手晁任重的随身之物,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中?”
展鹏飞道:“晁任重已死,此刀就这样落在晚辈手中…”
曹天行道:“显任重据说在一次决斗中,与五行派徐掌门人一击毙命,你可是跟这事有关?”
展鹏飞闻言勾起了师父惨死的旧事,眼圈一红,道:“晚辈是五行派的传人…”
曹天行表情奇特,好像不相信展鹏飞之言,道:“你是徐天复的徒儿?”
展鹏飞想起亡师,忍不住虎目中珠泪盈眶,道:“是的,先师确是五行派掌门人徐天复!”
曹天行道:“这么说你这把宝刀乃是趁徐天复击毙晁任重之时捡来的?”
幽州杀手晁任重其实是死在展鹏飞之手,但他为了要让人家以为是和师父拼斗而亡,遂道:“不错!”
曹天行冷冷一晒,道:“这把刀既是令师拼了老命换来的,老夫如果想借来一使,你必不会同意吧?”
展鹏飞道:“此刀是晚辈随身之物,自无他借之理…”
曹天行将刀刃纳人鞘內,递还给展鹏飞才道:“既是如此,老夫只有杀你夺刀了…”
展鹏飞凛然忖道:敢情他认为师父杀掉晁任重,我才能得到此刀,此复他若杀我夺刀,自是天经地义的事。
须知曹天行是一派掌门,在武林中身份高人一等,他如是強取展鹏飞的宝刀,传言武林自然不是件光彩的事。
他刚才借看展鹏飞宝刀之时,本可纳为己有,展鹏飞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儿。
曹天行却没有这样做,一来如此強取等于行骗,自非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做得出来的,二来他将刀
还之后,再从展鹏飞手中夺来比较合情合理,将来亦没有人会说闲话,何况展鹏飞宝刀也是徐天复杀死晁任重才得到的。
展鹏飞身配蓝电宝刀,少说也有二、三年之久,在这段期间从无人觊觎,而曹天行第一次看到,就不惜以武力夺取,使展鹏飞大感意外,他道:“只不知前辈要我宝刀何用?”
曹天行冷冷一笑,道:“蓝电宝刀,武林至宝,有谁见了不动心?”
他歇一下,又道:“况且老夫这时正有用得着它的地方,你还是交给老夫…”
展鹏飞道:“前辈如想用来斩杀那巨蟒,此刀并无多大用处,晚辈曾用它砍过蟒身,却破不了它的鳞甲!”
曹天行道:“老夫知道,蓝电宝刀只能破那蛇腹…”
他的眸中倏的爆出骇人的
光,又道:“老夫要用那宝刀,破取火狐內丹!”
展鹏飞道:“破取火狐內丹?这个晚辈就不懂了,难道这非用蓝电宝刀就不成了?”
曹天行道:“不错!火狐內丹乃是曰月
华所聚,外层坚韧,寻常刀剑根本割它不破,只有用你的宝刀一割,当可保那內丹不受损!”
展鹏飞他想:怪不得狄可秀也极注意蓝电宝刀,却原来有此用处。
不过,不管蓝电宝刀是否剥取火狐內丹的唯一工具,展鹏飞也不会轻易让人的。
当下摇头摇道:“前辈要晚辈将蓝电宝刀给你,除非前辈杀掉我,否则恕难照办!”
曹天行倒很干脆,他道:“这个老夫知道。”
说着他-然欺近展鹏飞,双掌连绕展鹏飞攻出,一面口中说道:“所以老夫要以武功強取!”
曹天行如此暴起发难,显见他没有低估展鹏飞的功力,也足可看出他意在以強攻取胜。
展鹏飞一时之间措不及防,差点儿着了曹天行的毒手,心中又怒又急。
他万没料到曹天行如此卑鄙,不由心头火起,大喝一声,拼全力施开刀招,一时刀风唿哨,才勉強抵住曹天行的猛攻。
但曹天行功力盖世,发招之时,口中发出“吓、吓”之声,展鹏飞听在耳中,心神不觉微微摇动。
初时展鹏飞还能专心一意的见招拆招,最后意志居然不能集中,动作也开始迟钝,不噤大为骇然。
过了十招之后,展鹏飞猛地想起那曹天行居然将断肠府的
关绝唱功夫,参在他的招式之中,使他不能集中心神出招。
他勉力收报心神,不想那曹天行
关绝唱的功夫已练得炉火纯青,展鹏飞无论如何,均无法避免心神受制,境况因之落人极端的危险之中。
孙小二这时远远地躲在一块大石之后,将场中的情况看得甚是清楚,却是苦无揷手帮助展鹏飞的办法。
场中展鹏飞瞬间已被曹天行的
关绝唱搅得步伐紊乱,连发出来的刀招也失去先前的威力。
曹天行心中得意,双掌运势如飞“吓吓”叱声,更觉刺耳。
正在这危急之际,山头突然传来一连高亢的猿啼。
那猿啼人耳动心,由一声变为两声,最后成为一股清新、圆滑的合声,阵阵送人展鹏飞的耳中。
展鹏飞忽觉精神一振,刀式不再有呆滞之感,霍霍三刀,运行起来,有如江河下泻,畅行无阻。
他大喜过望,神威振发,手中一把蓝电宝刀,虹
拥戳,奔放壮烈,夺人心魄。
曹天行一时慌了手脚,掌势不噤缓了一缓。
而此时展鹏飞的刀招,宛如脫疆之马,一旦未受束制,其势一下子增強许多。
此消彼长,曹天行顿时陷入危境。
他又骇又急,施袖拂动,运掌如飞,但他以
掌对付长刀,已落下风,此刻展鹏飞的招式又锐不可挡,曹天行妄图挽回颓势,岂是容易之事。
他不硬拼说不定还有反击的机会,一昧抢攻反倒越打越不利,何况展鹏飞初时落下风,全因受制于他的
关绝唱之故,此刻
关绝唱既已被绿谷人猿的啼声所破,两人全凭本身功力拼斗,曹天行哪及得展鹏飞全身贯注施展开来的刀势?
曹天行只觉得展鹏飞似乎已进人浑然忘我的境界,他的心意已与宝刀合一,这时如果再发出
关绝唱扰
他的心神也未必有效。
更何况还有那不明猿啼,随时都会发声破摔曹天行的
关绝唱。
要知断肠府纵横江湖,靠的是他们这一行
关绝唱绝艺。
此刻曹天行一旦不能施展绝唱,其震骇的程度,不言可喻。
处在这种情形下,曹天行突然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感觉到展鹏飞的刀法越来越凌厉,越来越深奥,使人应接不暇,顾此失彼。
曹天行还不知此时展鹏飞所施出的刀法,不但贯注了十足的大五行神功,而且以移花接木手导引刀诀,几乎
合了五行派、三
教、七星派、老狼谷。大伪教等五门派的神功指法,倾注于一柄盖世奇珍蓝电宝刀之中;假若曹天行知道这件事,他不骇得目瞪口呆才怪。
展鹏飞心神与刀法合一,一心一意只在御使刀招,如此集中心志于杀敌,当真神威凛凛,招凡绝俗。
曹天行面对如此強敌,不噤心生怯意。
只见展鹏飞刀光一掠,霍地
出“股眩目的蓝光,一招“星斗沉浮”正面劈向曹天行的头颅。
曹天行但觉这一刀威力十足,完美玄妙,几几乎乎包含了三手以上的攻势变化,封阻住正面三个方向,使人不噤心灰意冷,束手就毙。
毕竟曹天行不是
得虚名之辈,他在绝望的情形下,仍能把握住最后一丝求生的心念,以攻为守,不退反进,忽地探手点向展鹏飞的前
。
这一招与龙展鹏飞出刀不分先后,展鹏飞经验较差,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将刀式挫了一挫。
“噗”一声,他
前被曹天行点了一指,刀式顺势砍落,曹天行左肩被砍得血光冒现,噴出一股血箭来。
他摇晃了一下,并差点儿被展鹏飞一刀砍翻。
如果展鹏飞有余力再补上一刀的话,曹天行必难逃毒手,可是展鹏飞砍了一刀之后,似乎用尽了全身力道,竟然按刀不动,怒眼注视曹天行。
曹天行点了自己
道住血,吁了一口气道:“阁下神威盖世,身手不凡,曹某今天拜一刀之赐,咎由自取,咱们后会有期…
话上说完,曹天行就要走开,展鹏飞却道:“慢着!”
曹天行只觉得他的口气阴冷可怖,心里微微一凛,道:“你想干什么?”
展鹏飞
口一阵剧痛,好一会儿才道:“前辈无缘无故找晚辈动手,且狠狠地点了我的天泉要
,怎可说走就走?”
曹天行仰天哈哈一笑,道:“好!有胆量!你敢反过来向老夫挑战,凭这份胆识,老夫也不会叫你失望…”
他转向背部叫道:“拿刀来!”
那些与他同来的断肠府门人,立刻有人答应一声,拿了一把刀呈上。曹天行撕下衣衫,用衣布让他的门人将左肩伤口包扎妥当,又遭:“老夫决定舍命相拼,打得叫你称心如意为止…”
展鹏飞浅浅一笑,道:“前辈风范,叫人心生敬仰,晚辈今曰得蒙赐招,当真三生有幸…”
话说过了,顿时将刀一摆,那份架式,看得曹天行浓眉一皱,忖道:“此小子大有名家风度,此战再怎么样也不能掉以轻心,大意轻敌!”
思忖之间,展鹏飞已摆开门户,一时宝刀威力倏涨,从展鹏飞身上所涌现的毅力,亦显得振奋心神,勇不可当。
曹天行顿时有遭逢平生第一強手之感,脸上表情也越发慎重起来。
他所感受到的庒迫力,竟然更加增強,恍惚之间,曹天行忽生非念。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心理变化,当展鹏飞刀光闪烁,当头劈到之时,曹天行还是轻巧地避过。
转了一弯之后,但见展鹏飞已收刀站好,形成与他对峙的局面。
展鹏飞刀尖微微指地,渊亭岳峙,宝刀光华泛闪,形成一股雷霆一击之式。
曹天行看得暗自心惊,心想:对方气势如此雄浑,如此对峙下去,让对方凝聚了功力出击,自己岂有幸免之理?
他念头尚未转完,展鹏飞已大喝一声“杀呀”人如猛虎,刀似毒龙,在振奋的喝叫声助威之下,大步击了过来。
曹天行长刀本能地一挡,脚步却迅即划开,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
但是展鹏飞的刀招仍有余势未老,曹天行一退,
面宝刀光华并未稍有退减,只骇得曹天行一退再退。
展鹏飞这时心念之中,除了一意要打赢这一仗之外,已无任何杂念。
他的刀法已与新出道之时大不相同,气势之強,更是非昔曰可比。
饶是千军万马碰上,恐怕也将为之辟易退却。
曹天行又惊又奇“锵”一声磕开对方的宝刀,这一手使力轻巧,展鹏飞竟不能削断他的长刀。
然而展鹏飞的气势并未因此低歇,刀法也未迟钝,他第二次“杀”声出口,挥刀又劈了过去。
曹天行忽然有被
绕不休的苦恼,他恨不得就此罢手休战。
突然间他的长刀滞了一滞,展鹏飞的宝刀立即赶上,使曹天行
罢不能,无可奈何地再退一步。
这一大步并不能脫出展鹏飞宝刀威力所罩的范围,那展鹏飞“呀”地一声,蓝电宝刀已如惊涛骇
般涌到,接着曹天行眼睛一眨,
前忽觉一阵剧痛。
所幸曹天行功力卓著,挨了一刀之后,仍能进退一丈有余,始才免去第二刀之厄。
他摇摇晃晃退到寻丈开外,却一庇股坐倒在地,上半身鲜血淋漓,
口不住地上下起伏。
展鹏飞舒了一口气,大有如释重负之感。心想:总算打败了这么一名強劲的敌手。
这时曹天行的手下那些黑袍人,已护住坐在地上的曹天行,齐齐怒目瞪视着展鹏飞,但却没有人上前攻击他。
展鹏飞他等心神平伏,才道:“曹府主!你认不认输?”
曹天行強打起精神,道:“这一仗是输是赢,仍不能打消老夫夺取你手中宝刀之念…”
这人确是极为固执,展鹏飞沉昑一会儿,道:“既是如此!那么本人便一刀结果你,使你永远断了非份之想…”
展鹏飞话一说完,果然提刀
了过去。
这一来围在曹天行四周的断肠府门人,个个现出紧张的神色,纷纷出拔兵器来。
展赐飞每
近一步,场中的气氛就紧张了一分;不一会儿,展鹏飞已
近只剩五、六步的距离。
他适时停了下来,道:“曹府主!叫你的手下走开,免得本人多造杀率!”
这话无异指明那些断肠府的人都不堪他一击,使得那些人莫不怒形于
。
曹天行却告诉他的手下道:“你们不要被他挑起怒火,失去冷静…”
他的那些手下不多久又恢复了平静,展鹏飞看得暗暗佩服。
心想:我故意拿话气他们,不料曹天行竟早看出我的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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